27 壞掉的他8

白又白揉着腰回了房間, 眼?下泛着淡淡烏青。

待他收拾好?去餐廳,發現白母早早便起來準備好?了早餐,此時正跟千重月聊着天。

“哎呀月月你今年才二十二嗎?”

“居然一個人在打理公司嗎?天哪年輕人真不容易。”

“有談過戀愛嗎?現在有喜歡的人嗎?啥時候考慮結婚啊?”

白母毫不掩飾自己對千重月的好?感, 肉香四溢的包子都堵不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千重月咬了口她親手?做的包子, 想起昨夜已經跟白又白修成正果,便打算實話實說。

不料她正要開口, 白又白卻正好?習慣性地?落座于她身側,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她。

白母坐在對面投來看破一切的目光,言左托着下巴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千重月默默咽下一口吃食, 轉頭看到白又白猛地?清醒後有一瞬不自在的神色閃過,話便又吞了回去。

後來幾日中,雖然千重月已經耐着性子說過不止一遍,白母只要把自己當成是客人安心住在這裏便可,她卻仍是有些承不住這份恩情, 總要找點事情讓自己忙起來。

而白又白也随了白母的性子, 既然人已經恢複正常狀态, 便也沒理由再當個混吃混喝的米蟲。

他白天要一邊幫千重月打理前?院的花, 一邊親自下廚為?千重月做拿手?好?菜,到了晚上,則是把自己變成好?菜送到她的床上去, 一整天都沒個空閑時候。

他以?為?這一切都瞞得很好?,可當雙方之間沒有彼此抗拒, 距離漸漸越拉越近的時候,有些微妙的變化是他們本身無?法?輕易察覺到,旁人卻能夠感知得一清二楚的。

白又白雖素來都是一副溫柔好?說話的模樣, 情緒一向?起伏不大?,可作為?生他養他的白母, 對他身上發生的變化最是了如指掌。

他面上仍是将千重月畢恭畢敬地?當成恩人,可私下有些只對着千重月才會做出的小動作,他可從來沒對任何一個朋友做過。

不過白母身為?他們村人緣最好?的俏寡婦,最大?的優點便是看破不說破。

小年輕嘛,雖然財富差距是大?了點,但只要他們雙方喜歡,談個戀愛結個婚也沒什麽。

白又白直接入贅當上門女婿都沒問題,成天關着門弄花花草草,傍個富婆好?歹未來生活都有保障了。

開明的白母看待問題簡單粗暴,她甚至想着,就算白又白是被強扭的瓜也沒關系,一是正好?以?身相許還了恩情,二是就依千重月這特別的面相來看,以?後肯定是個會疼人的。

反正橫豎白又白都不吃虧。

因此在白母終于坐不住提出要回鄉下的時候,壓根就沒想到要捎上自己的兒子一塊兒走。

她笑呵呵地?帶走千重月為?她安排的保镖,臨走前?還握着千重月的手?,眼?中滿是不好?明說的深意?。

白又白站在千重月側後方垂眸看着自家?不省心的母親,頭疼地?囑咐她回去後多加小心。

“知道?知道?,月月啊,我那不省心的兒子就送...就拜托你照顧啦。”

白母在好?大?兒危險的目光中及時改了口風,只拍了拍千重月的手?暗示這門婚事她先同意?了。

千重月擡手?摸了下後脖頸,扭頭看見白又白奇奇怪怪的表情,還以?為?他正為?任性的母親擔憂。

“你放心,阿姨那邊我會加派人手?保護她,她的動向?時時刻刻都會被上報給我。”

能夠得到千重月的承諾自然是再好?不過,可白又白實際上并不是在為?這件事所惆悵。

現今唯一的長輩離開了,他與千重月私底下那暧昧的交易,是不是要就此搬到明面上來了。

可惜這并不是什麽容易被問出口的問題,因而白又白只能用笑容掩飾過去。

“非常謝謝你,其實你并不用做到這種程度的。”

白母不是個笨蛋,如今心有防備就更不容易遭人暗算了,周身保護的人太多,反而容易讓她束手?束腳。

但千重月顯然沒有理解好?白又白的話,她以?為?是自己幫襯過度又讓他有了壓力。

其實盡力幫一幫未來親家?,也算是她的分內之事,可惜這話目前?不太适合說出口。

“答應你的事,我自然要辦到。”

既然太過直白的話不好?說,千重月就只能中規中矩地?甩出标準答案。

奈何她聲線一貫偏清冷,不帶笑意?的時候,聽?起來總是有一股公事公辦的強硬味道?。

所以?不怪白又白,他也想歪了。

“還是要謝謝你。”

選擇跟千重月合作果然是正确的。

看,他将自己獻出後,她是如此的信守承諾。

--

雖說要對付仇雅雅,但其實整體進度推動得并不算快。

千重月對這個世界來說畢竟算是個新住民,單單要了解各個勢力背後盤根錯節的關系就要耗費很長時間,更遑論現今的仇家?在沒了千家?制衡的情況下,已逐漸在本地?發展成了一個難以?撼動的龐然大?物。

所幸千重月并不準備耗費太多時間精力去把仇家?覆滅,人界不比她的魔界,太多條條框框的規矩讓人變得束手?束腳,因而她只準備有仇報仇,替白又白把他的心頭大?患解決掉。

前?段時間仇家?一批貨出事,其中的确有千重月的手?筆,但她也不是蓄意?找事,只是習慣性在茫茫人海中看兩眼?這座城市的殺人犯比例時,意?外瞄到了一個煞氣很重的家?夥。

她當時坐在車裏手?真的挺癢的,不過想想阿鏡定下的死規矩,便也只能作罷。

不過仔細想想在人界遇到麻煩時,大?多時候找警察是個不錯的選擇,因而千重月在确定那小子是個毒販小頭目後,便私底下跟警方聯絡上,結識了名?字非常耳熟的陳警官。

千重月原先大?大?方方向?他報上姓名?,對方卻在得知她是千家?的唯一的千金後,開始并不信任她。

但在了解到原先的千家?主曾答應過他的設計師夫人,販毒以?及人口買賣的交易絕對不可沾手?,後面一經調查發現他這大?老爺們的确守信,陳警官也真就試着跟千重月搭上線了。

最後結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尤其依附着仇家?主而生的仇雅雅最是謹小慎微。

今天難得被言左大?手?一揮不用去公司受苦的千重月,此時正坐在客廳看着一些國際時裝周的走秀視頻。

在看到又一個高挑的女模特被奇裝異服包裹得人不人鬼不鬼時,千重月終于看不下去了。

她揉了揉酸澀眼?睛準備讓言左換一批參考資料給她,那頭白又白正拿着一盤洗好?的黑葡萄走過來。

他擡眸看了眼?電視上穿得跟暗黑魔法?師一樣的女模特,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

“吃點葡萄。”

白又白坐在千重月身側,兩人之前?恰好?隔着兩個拳頭寬的距離,他微微側身将葡萄端到千重月面前?。

千重月正在跟在她看來審美有點問題的言左理論,聞言只是敷衍嗯嗯兩聲,并沒有伸手?去拿。

白又白本來正在廚房裏準備午餐,大?骨湯現在還在竈上熬着,他一會兒就得回去看看火,所以?身上還圍着跟傭人借來的粉紅色圍裙。

突然給千重月洗水果,也只不過是在拿菜的時候不經意?瞄到冰箱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大?葡萄,他那時候腦海中倒是沒多想什麽,就是自然而然地?洗好?之後端出來找千重月。

但人家?好?像不是很想吃的樣子。

白又白看了眼?茶幾上永遠新鮮的各季節水果,長睫一顫,忽然便自顧自剝起了葡萄。

千重月的理論還沒有結束,鼻尖卻猛地?嗅到葡萄的清香,垂眸便看見一顆剝好?皮的葡萄被送到了她唇邊。

她餘光掃過面上滿是淺淺笑意?的白又白,張嘴将汁水香甜的葡萄含了進去。

原先心裏還沒什麽感覺,直到那葡萄一顆接着一顆被送來,兩拳的距離慢慢被縮短成一指。

心思逐漸不在聊天上的千重月,在白又白的手?又一次伸來的時候,低頭連帶着他的手?指一起含住了。

喂食工具人身體輕輕一顫,喉結不自然地?滾了滾。

千重月将手?機丢在一旁,一把握住了某人的手?腕,慢條斯理地?輕舔去指尖殘留的粘膩汁水。

白又白眸中有流光掠過,直勾勾的視線毫不避諱地?看着千重月當衆放肆。

她緩緩吐出濕潤的手?指,扭頭看着笑得人畜無?害的白又白。

他穿着幼稚的粉色圍裙看起來居然沒什麽違和感,整個人周身的氣息反而更加溫順親和了。

千重月已經有兩天沒碰他了,瞥了眼?他那看起來格外好?親的微笑唇,也沒什麽好?猶豫,直接将人拽過來摁着就親,這舉動吓得路過的傭人連忙轉開頭。

被濡濕的那只手?被白又白舉在半空中,另一只手?卻格外熱情地?纏上千從月的腰肢。

她掠奪的姿态非常肆無?忌憚,始終帶着一絲上位者才有的霸道?。

白又白悉心照料過太多脆弱嬌嫩的花,他還是第一次反被人當嬌花照顧。

雖然這感覺有點奇怪,但意?外的是他并不反感,甚至容易被外人唾棄的所謂獻身行為?,他都非常良好?地?接受了,甚至還日漸羞恥得樂在其中。

這是可以?說的嗎?

不能說他也要說,千重月的愛撫和親吻他都非常喜歡,原先有點別扭,結果日複一日的竟隐隐有要上瘾的趨勢。

不過近兩天她卻一改簡單粗暴的流氓作風,大?晚上獨自一人睡得非常香。

待在房中神似等着皇帝翻牌的白又白,硬是渾身燥熱得等到睡着也沒等到千重月來敲門。

心情怪異了兩天最後還懷疑是不是被膩煩了的白又白,如今被千重月這麽熱烈深吻,心跳瞬間失控了。

他眼?神一點點失焦,習慣性要去撩千重月衣角,不料還沒得手?,她突然猝不及防地?傾身撤離。

“我聞到大?骨湯的味道?了,火是不是還沒關?”

千重月伸手?擦拭掉唇邊水漬,擡着下巴示意?白又白該走了。

長輩不在有點放飛自我的白又白目光恢複清明,濃密長睫眨了眨,淡淡掩飾掉失落。

他輕輕親了親重新變得幹燥的那只手?,笑容溫柔似清風,眼?神卻如要命的鈎。

“可以?吃午飯了。”

白又白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去廚房,結果看到了站在背後默不吭聲的言左言右二人。

他朝他們二人笑得單純又無?辜,淡然的樣子像極了看到外來客人的家?中人夫。

二傻言右朝白又白豎起了大?拇指,言左卻是略過他,一個美豔禦姐朝着千重月笑得像個摳腳大?漢。

沒有臉皮這種東西的千重月面上更加不起波瀾,擡擡手?招呼這群家?夥去吃飯。

晚上仍舊準備自己一個人睡的千重月,默默感慨了一句人類女性的身體真是不方便。

每天晚上都要開馬賽克模式的阿鏡,卻是非常感謝人類女性每個月都要辛苦這麽幾天。

就在它以?為?今晚也能睡個安穩覺的時候,突然發現千重月好?似有些蠢蠢欲動。

【尊主,第一個世界不也是這麽過的,這個世界也學着忍忍吧。】

【女性來葵水的時候不宜劇烈運動的。】

阿鏡苦口婆心地?勸着,真的非常希望她能稍微照顧一下它這個可憐的青少年。

“人不動,手?能動。”

“他看起來很想要的樣子。”

千重月的直覺只在兩個地?方起作用,一個是遇到危險時,一個是不可言說時。

【不尊主,這是你的錯覺!】

【你也就這兩天消停,你也不想想你之前?——】

“你不是說要盡量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我去了。”

行動派從不含糊,說幹就幹,說沖就沖。

不顧阿鏡的鬼哭狼嚎,千重月慢悠悠出現在白又白的房門口,輕輕一推發現這家?夥果然又沒關牢。

她正欲進去,卻突然聽?見他正在溫聲跟人打着電話,說出口的話令人非常熟悉。

“你今天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原因很簡單啊,你開心我便開心。”

白又白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濃墨夜空的目光很是冷淡。

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

“我也很想你,很想見你。”

“真的嗎,我可以?擁有見到你的機會嗎?”

“生日宴嗎?我不确定她願不願意?帶我去。”

“但我一定會努力争取,争取去見你。”

後面虛僞的寒暄令白又白大?腦逐漸放空,結束前?說了什麽自己都忘了,只記得對方笑得格外愉悅。

在找到母親後他仍舊僞裝乖巧哄騙仇雅雅,就連跟千重月做完交易,他都不曾放松。

心中雖不免有些自我厭惡,可沒有能力與之對抗的白又白,只能選擇這麽低劣的手?段來為?千重月省點事。

只不過一轉身看到了表情晦暗不明的千重月時,他握着尚留餘溫的手?機,突然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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