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地宮05 最近色心動的有些頻繁
“所以,大理寺卿是宗仁?”
曲泰清懊悔極了,“倒是我着急辦錯事了。我已經不問朝堂多年,就是個悠閑的老頭子,要不是為了給你謀差事,我也懶得進宮找陛下敘舊了。原先我只想着他是文官,怎麽着都欺負不到你,便應下了。如今可怎麽辦啊?”
曲昭坐石階上,彼時太陽已經落山,天邊夜幕垂垂,她忽然就說,“現在城門未關,我自己去找宗仁說清楚吧。畢竟兩家人鬧成那樣,宗仁一家為了躲我們,也都搬家了。這件事情,他家裏不同意可以推掉,但是我們這邊是自己讨的職位,轉身就拂了陛下的意,終歸是不妥當的。”
曲昭說完,背起黑劍,就□□出了将軍府。
徒留曲泰清在後面罵她,“說了多少回,在自己家裏不要翻.牆,屋檐的磚瓦要是蹬壞了,你娘又要罵我!”
曲昭撓了撓耳朵,拐出小巷走到街道,嘀咕道,“大俠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誰要天天進出正門啊,跟個守禮的書生似的,無趣。”
莫約一刻鐘後,曲昭趁着夜霧,翻過大理寺高聳威嚴的紅牆,她立在紅牆上,借着月光眯眼看了一下周遭的布局,而後鎖定了正中燃着燭光的清風殿,她飛快的沿着牆走,而後勁腿蹬起,躍至清風殿的屋檐上。
曲昭用手移開青瀝的磚瓦,便有光順着縫兒跑出來,她探出眼睛去瞧,宗仁一襲白袍,墨發垂垂,用錦緞系着,以免遮擋眼簾,他端坐在案幾後批審案宗。案幾面上還擺了一副茶具,曲昭不懂茶,可她識木,茶具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造的。案幾邊還擺了一個熏爐,裏面不知放着什麽香,熏烤出的幾縷白煙,徐徐往上升,直到飄至曲昭鼻尖下方,她聞到一股醒腦的薄荷香。
曲昭不禁感慨,這書生是怎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的啊,要是有人敢在她軍營的帳篷裏搞文绉绉的書生愛好,她會差人把茶具和熏爐都扔出去。但是她估計不舍得把宗仁扔出去,誰叫書生男色了得,留着也賞心悅目啊!
曲昭見殿內并無旁人,便掀開磚瓦,喚了坐在案幾後的男人兩聲,“宗仁,宗仁!”
宗仁握住狼毫的手一頓,在白宣上染出一朵突兀的墨花,他顯然知道是曲昭來了,連忙把狼毫擱在筆山上,仰頭去瞧屋檐,眼眸有些亮,嘴角都翹起來了,“姐姐。”
曲昭露了大半張臉,黑漆的眼眸看着宗仁,“我就過來看看你,見你入夜還在辦公,後肩的傷應該沒有大礙,那就好。”
宗仁的睫毛顫了顫,燭光映着他的臉畔,給他的眸色渡上一層水霧,他搖了搖頭,“姐姐,我有礙,敷藥很痛。而且你回京并沒有找我,昨夜也沒有理我就帶着那個男的跑了。”
曲昭面上一紅,這事确實是她做的不厚道,她撓了撓腦袋,解釋道,“我是想去看你,可是你家裏人不喜歡我,而且你和我呆在一起總是受傷,我怕自己真是你的煞星,你看,你時隔多年和我再遇,就直接中了一支竹箭!”
“借口。”宗仁垂下眼簾,淡淡的收回目光,不再看曲昭,留給她一個墨發垂垂的背影,看起來孤獨又落寞。
曲昭又喊了他幾聲,結果宗仁都沒有理她,她沒忍住,索性飛到屋檐底下,緞靴急急的踏過清風殿正門,“好啊,宗仁你真是長大了,翅膀也硬了,都學會不聽我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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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仁擡眼,看着伫在跟前的曲昭,“聽話沒有用,聽話你也會收新的小弟,聽話你也會離開京城遠走塞北。”
曲昭嗆了一下,一時竟找不到理由反駁,她抱着黑劍坐在案幾對面,她想着此行來的另一個目的,舔了舔嘴皮子,開口把曲泰清惹出的烏龍跟宗仁講了一遍,最後拜托宗仁道,“你替我和你母親稍句話,就說我爹不是有意為之,我也不會過來妨礙你,勞煩他們回絕了陛下的好意吧。”
宗仁眸色變得有些深,“我母親已經病逝多年了。”
“啊?”曲昭知道自己無意揭了他傷疤,趕忙補救道,“那和你父親說也行......”
“我父親也已經離開很久了。”宗仁的語氣沒有波瀾,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平常事。
曲昭忽然就噓聲了,她知道宗仁是家裏獨子,若是父母雙亡,豈不就變成了孤家寡人?而宗仁那樣孤僻認生的性子,在京城就沒結交幾個朋友,平日裏老是像個悶葫蘆一樣,古板木讷,在書院裏被人欺負,大部分時間呆在太傅府裏,出來也只是和曲昭玩,她還被父母送去塞北了,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曲昭的手指屈了屈,心裏湧上一股酸澀,讓她無法直視宗仁的眼睛。
靜默片刻後,曲昭瞥見擺在案幾上的茶具,她連忙給兩人斟了杯茶,碧綠的茶葉在小瓷杯裏打轉,她一口悶,試圖緩和氣氛道,“這毛尖真好喝。”
宗仁端過小瓷杯,輕聲道,“這是碧螺春。”
曲昭:“......”
可以,昔日乖乖小弟叛逆了,學會拆她臺了。
曲昭看宗仁壓根就好得很,不需要她的寬慰,橫豎她話已經帶到,索性提起黑劍,起身就欲走,“既然你沒事,我就走了,你保重身體。”
宗仁忽然抓住曲昭的手腕,他垂着眼簾沒有說話,意思卻很明确,他想要曲昭留下來。
曲昭低頭一瞥,看着那只骨節分明的手,牢牢的扣着她,像是生怕她走了一般。她試着抽離,宗仁就更用力的握緊。
曲昭心裏頓時天人交戰,一邊是對宗仁有虧欠,想要答應彌補;一邊是呆在京城,像是鳥困在籠子裏,她讨厭這樣的日子。
半晌,曲昭實在于心不忍,“宗仁,我不能陪你一輩子,你已經立業,再過幾年,你也要成家了,那時候就不會孤獨了......”
宗仁聞言,眼眶一下就紅了,他的手都顫了顫,卻是死活不肯松開曲昭。
曲昭嘆了口氣,她看着宗仁那張臉,右眼尾下一顆痣,我見猶憐,看得她心都要軟掉了,她趕忙掏出帕巾,胡亂的蓋在他眼睛上,“好了好了,我的意思是,我陪你到成家吧,然後我也要回去塞北了,我屬于那裏,不屬于京城。”
半晌,曲昭見宗仁沒反應,着急道,“你要是哭的話,我現在就走了啊!”
話音剛落,宗仁就把那張蓋在眼睛上的帕巾拿下來了,他的睫毛仍是有點濕潤,一雙眼眸卻是盛着冬日積雪消融後的清澈。
宗仁一本正經道,“姐姐,我沒有哭,男子漢是不會哭的。你可以檢查,我尋常眼臉裏都有點濕潤,只要不掉下來,那就不叫眼淚。沒有掉眼淚,又談何哭泣。”
曲昭噗嗤笑了出來,剛想說點什麽,殿外就響起簌簌腳步聲。
曲昭回頭,瞧見一個高壯的男人走進來,恭敬的向宗仁彙報道,“地宮裏帶回來的人全部審完了,沒有人知道蔡明志的下落。”
宗仁斂了斂神色,“朱老八的供詞怎麽說?”
高壯的男人瞥了曲昭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宗仁介紹道,“這是曲昭,塞北歸來的将軍,我查案負傷,陛下憐惜我是個能文不能武的,派她來保護我,今日起就是我的貼身侍衛,姐姐是自己人,說話不需要避諱。”
曲昭擺了擺手,“貼身不至于,就是尋常的侍衛。”
“啊?那我應該是什麽?”高壯的男人眼裏流露出迷茫,明明他就是宗仁的侍衛啊;而且宗仁這家夥,典型的人不可貌相,他新官上任時,曾因為姣好的容貌被士官輕視過,結果他當庭和士官擂臺比武,生生把大夥都打服了,功夫絕對不在他之下;還有,他呆在宗仁身邊三年,看見過無數的京城女人,甚至是纨绔的公子,因為他的皮囊而靠近,可宗仁從來都是一張冰山臉,冷冷勸退,現在,他主動喊這個英姿飒爽的女人叫姐姐,這可不得了。
高壯的男人頓悟,他要失寵了。
果不其然,宗仁指了指高壯的男人,面向曲昭道,“這是阿肆,大理寺的值差。”
而後,宗仁的眼眸意有所指的看向阿肆,平靜的眼眸裏寫滿了威脅。
阿肆心梗了一下,“大人擡舉了,其實我只是一個車夫,平日裏負責喂棚裏的馬,清晨接大人出府,深夜送大人回府。”
曲昭雙手交疊在前襟,審視着宗仁,突然就擡手蓋住了宗仁的眼睛,她識破了宗仁施壓的伎倆,轉而向阿肆擡了擡下颌,“好了,不用怕他,說正事。”
阿肆撓了撓頭,既然宗仁已經開口,要他把曲昭當自己人,他也不再避諱,向曲昭簡單的梳理過一遍大理寺探查地宮的案情,繼而道,“根據朱老八的供詞,蔡明志五日前有事離京時,向他交待的是:三日後回京。但是蔡明志并沒有按照約定時間回京,朱老八此後再也沒有見過他。根據地宮其他人的供詞,基本證實了蔡明志已經消失五日,如今下落不明。大人,你看是要發布懸賞通緝令嗎?”
宗仁想了想,擺手道,“暫時不用。若蔡明志是有意消失藏匿,通緝令只會讓他更謹慎小心,他是不會出來的。若他是被迫消失不見,真有人盯上了蔡明志,把他困在某處,甚至是已經殺死他,通緝令只會打草驚蛇。我們不要自己增加查案難度。”
宗仁鋪了張白宣在案幾上,提筆簌簌寫下幾個關鍵點:蔡明志經商多年,疑心重,不放權,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也極為守時。“顯然,蔡明志此舉有悖于平日的習性,他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煩,但是他沒有傳遞信息給親信。他只說有事要辦,沒有告訴朱老八所辦何事,說明他留了心眼,有意保密行蹤,大理寺順着他消失五日的路線來查,恐怕難有所獲。”
宗仁給自己斟了杯茶,碧螺春的茶葉在滾水裏舒展開來,他端起瓷杯徐徐飲盡,而後起身,“阿肆,你去調派車馬,我們進城一趟,兵分三路,再去他的府邸,醉宵酒家和地宮仔細查一趟,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另外,去查他近日與誰有過往來。”
“是。”阿肆不疑有他,急忙領命離去。
曲昭倚在殿內的梁柱上,望了眼殿外天色,雲層遮月,黑茫茫一片。這查案倒是有意思,不是所想的那般坐在公堂上,枯燥無味的審批卷宗,她嗤笑了一聲,走上前,與宗仁一道走出清風殿,“可以啊,宗仁,我原本還在想你是怎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上來的,現在看來,你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阿肆他很服你。”
宗仁聞言,倒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姐姐,我只是在下屬面前端着,實則心裏很脆弱的,每回查案查不出來,我都需要一個肩膀可以倚靠。而且我現在傷口就隐隐作痛,渴望得到撫慰。”
曲昭:“......”
曲昭無意一瞥,宗仁走在她身側,容顏奪目,他不知何時,已經生的比她要高半頭,白袍下身形挺拔,舉手投足間像是一個翩翩君子,怪不得天上的月都自覺相形見绌,躲到了雲層後。可當曲昭對上宗仁那雙眼睛,她又覺得這哪裏是君子,分明是一只男狐貍精。
曲昭面無表情的擡手,一巴掌糊在宗仁腦袋上,“別跟你姑奶奶開這種玩笑。”
而後,曲昭撓了撓頭,自行加快了步伐,走到阿肆備好的車馬邊,挑開簾布坐了進去,趁着宗仁還沒有跟上來,她偷偷拍了拍胸脯,壓住莫名局促的心跳,緩緩的籲了口氣。
曲昭懊惱的想,最近色心動的有些頻繁,還是對着自己昔日小弟,真是罪過!
路上,車馬四壁微顫,曲昭懷抱着黑劍,雙手交疊,閉目養神,默念清心咒,全程再沒看宗仁一眼。
莫約半個時辰後,曲昭感覺到車馬緩緩停靠,她适才掀開眼皮,彼時她已經從男狐貍精的魅惑裏清醒過來,幹脆利落的跳下車馬。她的面前有士兵提着火把,映亮了地宮所處的院落,訓練有素的士官在裏面認真翻找起來。
曲昭雙手執于身後,在地宮走了一遭,外場的賭桌,棋牌,箭羽,長壺在逮捕朱老八的時候,都已經檢查過一遍,并無異樣;內場的雅間木門敞開,裏面的鋪陳并沒有絲毫挪動的痕跡,曲昭沿着二樓的欄杆走了一圈,并無所獲。
曲昭垂眸,看着四合院裏空落落的擂臺,旁邊的游廊下有士官向宗仁搖了搖頭,示意沒有新的線索。
而後,老遠傳來駿馬籲停聲,一道黑影躍進四合院裏,是阿肆。
阿肆也禀報宗仁,醉宵酒家和蔡明志府邸裏并沒有新的線索,帳薄也不見蹤影。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之際時,深秋夜裏自北朝南吹來一陣涼風,曲昭單手搭在欄杆上,猝不及防被風吹散了束發,她的發帶迎風揚到空中,眼看就要挂在屋檐翹起的磚瓦上,曲昭勁腿用力蹬起,揮臂一把抓住了黑色的發帶,而後穩穩的落在四合院的擂臺邊。
曲昭忽然就嗅到了幾絲彌散的屍味,她在塞北征戰殺伐多年,對血腥和屍體腐臭格外敏銳,她當即蹙眉道,“這附近有具屍體。那麽大一陣涼風才吹出幾絲味道,他藏在有遮蔽的地方。天氣寒冷,他的血氣裏帶有屍體腐爛後的酸馊,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話音落下,大理寺的士官們都詫異的打量起曲昭來。
曲昭對此并不在意,她環視一圈,游廊裏是宗仁和大理寺的士官們,并無旁人;二樓的雅間她親自走過一遍,并無屍體;還能藏在哪裏呢?
忽然,曲昭垂眸,看着自己腳下的擂臺,驀地嗤笑一下,她知道在哪裏了。
曲昭低喝一聲,勁腿瞬間蹬起,引的游廊下的士官們一片驚呼。她用虎口握住劍柄,拔出通體黑漆的長劍,直直地往底下劈去,緞靴落地時,整個擂臺都曲昭被劈斷撬起,木板碎片紛紛砸在周遭的黃土地上,掀起一陣煙塵。
宗仁頗有先見之明的用廣袖遮蔽了一下臉龐,他的白袍難免沾染了幾分塵泥,他也不甚在意,直徑走上前去查看究竟——
擂臺是用木板釘起的,并非實心,曲昭劈開臺面後,裏面的藏屍就露了出來。
是蔡明志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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