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莊園迷霧02 混蛋

“我是背着她和那把很重的劍走了一路, 傷口才會繃開。”宗仁口吻淡然,狀似是毫不在乎。

詹子骞斂起面色, 整個人看上去相當嚴肅,心裏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在關鍵問題上對着知己落井下石,肩膛卻止不住的抖動起來,直到他放棄抵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太慘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昭昭姐真是好手段,把你迷的神魂颠倒。要不你就從了她吧, 心和身,至少能獻出一個,那也是大進步啊。說不定她嘗過你的滋味, 就非你不可了。”詹子骞饒有趣味的看着宗仁。

“這不是她的手段, 是我心甘情願的。”宗仁替曲昭說完話後, 目光落在落雪的庭院裏, 徐徐同詹子骞分析起自己的處境來,“垂手可得的東西, 昭昭是不會珍惜的。

她小時候喜歡玩劍, 她的父親寵愛她,給她打造了一間劍室, 裏面擺放了各色各樣的劍柄,從價格不菲的珍貴藏品,到京城打鐵鋪新出的流行款式, 她只要看上了,喜歡了,就出錢買回家。還有我送她的劍, 她每一把都說喜歡,玩了一兩次就放劍室裏積灰了,花心的很。直到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得到了她身上背着的那把刻渡經綸的黑劍,那把劍叫莫邪,認主的,只要曲昭活着一日,莫邪就跟她一日,自此她再也沒有摸過其它的劍柄。

如果我直接和她剖白我愛慕她的心思,只會成為她劍室裏的一把劍,她并不會真正的把我放在心上,因為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贏得了我。”

詹子骞思忖片刻後問他,“幹将莫邪是天下名劍中唯一的一對雌雄劍,是享譽天下的情人劍,你是想做‘幹将’被她捧在手心裏嗎?”

宗仁搖了搖頭,“我的野心不止于此。她取雌劍莫邪,那我想取雄劍幹将,站在她的身旁。”

詹子骞:“......”

“我突然有點反胃,可能方才用過的晚膳油腥太重了。”詹子骞陰陽怪氣的嘲道,“你都已經單方面把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故事想好了,你的昭昭姐卻連你的心思都不知道。還有,你為了她,把手裏的劍繭都生生磨掉了,都說劍繭難練,你倒是不心疼......”

宗仁警告的瞥了詹子骞一眼。

詹子骞直呼“救命”,“你的昭昭姐知道你老欺負我嗎?說你一句欺軟怕硬你敢應嗎?小心我‘告禦狀’去!”

宗仁嘆息,替詹子骞感到惋惜道,“那我只好殺你滅口了。”

詹子骞:“......”

過了一會兒,詹子骞倒是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始終覺得,一段關系如果從開始就不坦誠,到後面被欺騙的人肯定也會因此産生怨氣、心生嫌隙,你何必對曲昭隐瞞真實的自己......”

見宗仁臉色越來越沉,詹子骞心知他不喜歡聽這些勸誡,也懶得插手他的事情,便提起了另一茬,“以前茶難喝錢難賺,自從跟你學了喝茶辦事那套,連馬匹的生意都好做了起來,雖說是流年不利賠了螃蟹的生意,今年賬上卻還是賺的較去年更多,人果然還是要學會附庸風雅。為了感謝你,你這多出來的一百兩銀票我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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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聊了莫約一盞茶的時間,詹子骞起身,“夜深了,我明日還要談生意,沈心怡今年的生意都和我杠上了,搶了我好幾張單子了,我可得好好歇息,養精蓄銳,不能一直輸給她。對了,你今夜要回自己府上歇息還是留宿這裏?”

宗仁擺了擺手當作送客,“左右也乏了,就不回去歇息了,免得宗合清又給我添堵。”

待到詹子骞離開,宗仁喝完最後一杯茶,卻沒有着急歇息,白皙的手系好披在身上的鹿茸麾裘,他揣着小熏爐起身,吱吖一聲推門,踱步走進落雪的院子。

宗仁呼出一口淡淡的白氣,記憶回到十年前一個落雪的晚上——

那是弘文館複課的前日,曲昭潇灑了一個假期,早就把夫子放課前布置的課業抛之腦後,事到臨頭像是火燒屁股的螞蟻着急得團團轉,她怕的不是溫文爾雅善良可欺的夫子,而是父親曲泰清和母親沈慧的混合雞毛撣子雙打。

于是曲昭便在宗仁入睡前偷溜進太傅府裏。

曲昭是翻.牆過去的,她憑借記憶找到了宗仁的寝間,怕開錯門,她還特意先用手指頭在窗柩麻紙上戳開一個洞,探眼進去瞧。

不想曲昭這一瞧,就瞧見了褪去外裳,只着一身裏衣的宗仁,唇紅齒白,長睫毛好似小刷子般打下一層扇子般的陰影,活脫脫就是一株水靈靈的小白菜,曲昭心一動,趕忙推門闖了進去。

宗仁半倚在床榻邊,手裏卷着聖賢書,他垂眸仔細觀閱,唇畔輕啓的朗誦,忽而聽見吱吖的門晃聲響,而後他擡眸,看見曲昭,掌心裏的聖賢書滑落在床榻上,他趕忙縮進柔軟的被褥,遮擋住自己單薄的身體,只露出紅撲撲的臉頰和一雙烏亮而藏不住欣喜的眼眸,真誠的說道,“姐姐,你過來看我嗎,我的風寒已經治好了,明日可以照常去弘文館上學,謝謝你還惦記我的身體,我心裏還是好高興。”

玩了一個假期,實則根本沒有惦記過宗仁的曲昭頓了頓,終于想起宗仁在假期前生病抱恙一事,她撓了撓頭,忽然覺得自己拿着課業過來給他代做的行為有些過分,不過她一貫是惡霸嘛,惡霸就是會隔三差五做些過分的事情,之後她再補償宗仁一番就可以了。

思及此,曲昭對宗仁毫無男女之間的防備心思,小屁股一撅,理直氣壯的坐在宗仁的床榻邊,從前襟裏摸出一只小細毛筆和幾張皺巴巴的課業紙張,她用手撥了撥紙張的褶皺,試圖把翹起的毛邊給按平順,結果毛邊好不聽話,曲昭的手指一旦松開就翹回了原位。

曲昭不甚在意,先是摸了摸宗仁的腦袋,掌心滑過他烏順的墨發,“七日未見,甚是想念,就是我不太會做這些課業啊,還需要你給我幫幫忙。”

宗仁睫毛顫了顫,後知後覺回過味來,姣好的面容流露出一絲失落,“好吧,我幫姐姐寫,還以為姐姐是想念我才過來,原來是有事要請我幫忙......”

曲昭的懷心思當場被宗仁說破了,她莫名有些慌張,怕宗仁生氣了,也有些羞怒于宗仁的直白,一點面子都沒留給她,她一巴掌糊在宗仁的腦袋上,口不擇言道,“你是我的小弟,你給我寫課業是天經地義的,你若是有意見,我不找你代寫,找別人好吧!”

曲昭說完,就想從宗仁手裏抽出那幾張已經被她折磨的皺皺巴巴的課業紙張。

宗仁這回反應迅速,當即把課業紙張護在懷裏,聲音裏罕見的帶了幾分犟,“寫就寫,我又沒說不寫,課業紙張你都給我了,不準收回去,也不準找別人!”

宗仁披了件外裳下來,坐在寝間的檀木桌邊,研磨提筆,沉默不語的書寫起來,或許是寝間裏地龍燒的太熱,熏紅了宗仁的眼睛;或許是因為宗仁心裏酸脹委屈的不像話,眼淚啪嗒一下落在曲昭的課業紙張上,宗仁慌張的抹掉那點濕跡,生怕晶瑩的淚珠把他寫的字暈花了害得曲昭明日遭夫子怪罪。

偏偏這時候,寝間的木門傳來細微的吱吖聲,宗仁擡頭,只捕捉到一抹高挑的背影消失在他的寝間裏。

宗仁錯愕一下,趕忙環視了寝間一圈,四周空蕩蕩,曲昭真的走了,他的手攥成拳頭在發顫,忽然就往檀木桌面上一伏,無聲的哭泣起來。

過一會兒,宗仁又用帕巾擦幹淨眼角的淚花,頂着紅彤彤的眼眶,繼續任勞任怨的作業。

檀木桌上,竹燈明亮,直到宗仁替曲昭寫完課業,洗淨小細毛筆挂在筆山上晾曬,他用石硯鎮住紙張卷起的毛邊,端坐在交椅上茫然的等了曲昭一刻鐘時間,寝間寂靜,他的背脊挺得像雪夜裏的松柏,眼望窗臺外,期待曲昭的回來。

“昭昭總要回來拿走自己的課業吧。”宗仁小聲嘀咕道。

只是事與願違,宗仁在白燭即将燒完之際,終于接受了曲昭不會回來的事實,她或許是想自己明日幫她把課業帶去弘文館吧。宗仁輕輕嘆了口氣,生平第一回 罵了句粗口,罵的就是曲昭這個負心女子。

“混蛋。”宗仁起身,赤着腳往床榻邊走,心裏卻還是留了一絲羞恥的盼望。

回來看我一眼,我就不會生氣了。

宗仁規矩的枕在玉枕上,然後眼前霎時變得一片黑暗,他錯愕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是白燭燃盡了。

宗仁的心驀地被拽進了一口冬日的深壇裏,寒凍刺骨裹挾着他,他的唇畔輕輕哆嗦了一下,翻身朝裏側躺着,眼尾順勢滑過一道濕潤的軌跡,溫潤的淚珠落在玉枕上,少年的雙肩輕輕發着顫。

與此同時,宗仁身後傳來細微的吱吖響。

曲昭懷裏揣着炙熱滾燙的油紙包雞,進門後迅速落好插銷,她抱怨道,“宗仁,你這房間怎麽黑燈瞎火的,你好大的膽子,我還沒回來你就敢睡了?”

宗仁悶悶的答道,“我幫你把課業寫完了,然後蠟燭燒沒了,我就應該歇息了,這有什麽不對嗎?”

“那可怎麽辦,我特地跑到城南買了你母親不給你吃的鹽焗雞哎,老板都要煩死我了,他準備收攤了,是我硬逼着他再給我烤出一只雞來給我親愛的摯友哎。”曲昭原地蹦了蹦,抖掉積蓄在肩頭的晶瑩,遺憾道,“外面下雪了,你害我淋了一身雪點,那我自己吃了?”

“不準吃獨食。”宗仁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眼裏濕潤,擰巴的看着杵在他床頭的曲昭,她的身型高挑,遮住了月光,可她本身就是把他拖出深潭的光,一時間,宗仁又惱怒又歡喜,惱怒于自己的毫無底線,明明打算不理她,可是看見她,心裏就好歡喜,曲昭沒有扔掉他,他不只是一個幫她作業的工具,她還說自己是她的摯友。

宗仁想着想着,渾身飄飄然,宛若浮在雲海上。

曲昭搬了把交椅坐在宗仁對面,她見宗仁發着愣呢,自行拆開油紙,掰扯了一只雞腿下來。

宗仁鼻尖竄進一股美食的香鹹,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是他的母親杜今容絕不允許他吃的東西。

見宗仁眼裏流露出渴望,曲昭扯落一塊沾着鹽汁的雞肉遞到宗仁眼皮底下。

因為寝間裏沒有燃燭燈,宗仁其實看不太真切,只是下意識順着那股味道張開了嘴巴,就在他堪堪要咬上之際,兩排貝齒驀地撲了個空。

“?”宗仁納悶,到嘴的雞肉怎麽跑了?

曲昭收回手,把雞肉瞬間塞進自己嘴裏,嚼了兩口,“好吃。”

“......姐姐!”宗仁有意見了。

曲昭瞥了他一眼,“看你沒反應,我還以為你不愛吃呢。”

宗仁的腿落在床榻外,雙手原本乖乖放在膝蓋上,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一向順從曲昭的宗仁忽然生出了熊心豹子膽,他扭身就要去搶曲昭手裏的鹽焗雞。

曲昭眼疾手快,一把揚臂,“可以啊弟弟,都敢反抗了。”

宗仁撲了個空,掌心在半空徒勞的揮動幾下,最後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撲進了曲昭的懷裏。他只着薄薄一件裏衣,前襟壓在曲昭的錦衣下裳,那一瞬,他只覺得胸腔裏的心跳像春芽一般破土而出。

宗仁睫毛顫了顫,耳後蔓上羞澀的紅藤蔓,他的掌心胡亂摸到一處支撐着他挺直身子,眼神不自在的挪開,不敢看曲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曲昭并未在意,她把包裹鹽焗雞的油紙塞進宗仁的懷裏,“本來就是買給你的,快吃吧。”

人生的第一只鹽焗雞,記憶裏一點都不鹹,而是像是澆了蔗糖的櫻桃糕。

導致那天夜裏,宗仁躺在床榻上,無可自抑的做了一個夢,夢裏他的掌心抓住了曲昭的手,他磕磕絆絆的說着夫子的講學,她嫌煩了,就把他抵在寝間的木門上,他的背脊一片涼沁沁,腦海裏卻開出了像煙火般絢爛的煙火,火光的餘韻灼燒着他的身體,讓他汗意涔涔,讓他的四肢百骸酥麻無力,讓他朱唇輕啓呢喃着他自己也聽不懂的絮語,讓他忍無可忍的扣住她的肩膀,轉身反過來鉗制住她......

宗仁在清晨時慢吞吞的坐起身子,他隔着裏衣,擡手按在急促跳動的胸腔上,渾身黏膩,宗仁逃避般的閡起眼簾,不敢掀開被褥查看粘膩的一二。

那日是宗仁循規蹈矩的讀書生涯裏頭一回也是唯一一回遲到,他坐在弘文館裏,耳邊是夫子的尊尊教誨聲,什麽孔子孟子韓非子,這些他都聽不進去,他的背脊仍然筆直,肩膀仍然單薄,所有的事情乍看之下都一如往昔,可是他心裏卻是清楚,有些情愫已經徹底滋生成長,回不到往昔。

宗仁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十三的少年郎,他的個頭也在竄高,卻比曲昭還要矮一點,對于這個認知,宗仁心裏并不滿足,他醞釀了整整一個白日,終于在太陽落山之際鼓起勇氣問曲昭,“姐姐,你對未來的夫婿有要求嗎?”

曲昭嘿嘿笑了一聲,擡手勾過宗仁的肩膀往弘文館外帶,偏頭朝着他的耳廓說道,“夫婿不在多,只要周朝需要我,我的後院就能擴,為國效力,都是應該的。”

宗仁:“......”

過了會兒,就在宗仁以為自己聽不到答案時。

曲昭大發慈悲的開口道,“要求真不多,小麥皮膚,肌肉健碩,蓄着短胡,還要能打得過我就行。”

宗仁頓時感到絕望,他怎麽一條都不符合!

宗仁:“......”

在院落裏追憶往昔的宗仁因為郁悶,霎時回神,并且明智的決定不再深想此事,只要把曲昭身邊的男人都趕走,她就會看到他了。

嗯,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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