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莊園迷霧09 姐姐,你要摸摸看嗎?……
宗仁枕在曲昭束衣肩膛上, 近乎虔誠,安靜注目。
曲昭目光所及, 是男人垂落如瀑的墨發,小扇子般的睫毛,黑而亮的眼藏不住狡黠,挺而秀的鼻,她緩緩垂眸,目光最終落在他唇畔微啓的朱唇和若隐若現的皓齒上。
一瞬,兩瞬,一種不可名狀的熱意攀升上來, 氛圍旖旎。
曲昭撫在黑劍上的手指蜷了蜷,她覺得這是一個很好接吻的姿勢,而她一向是所向披靡勇往直前的, 雖然尚未在情場領域大顯身手, 但是接個吻而已, 無需壯膽, 她可是曲昭小将軍,除了讀書樣樣精通, 人都可以殺, 宗仁的唇還不能碰了嗎?争氣一點!上啊!沖他!
曲昭醞釀了一番,偏偏腦袋慢慢靠過去, 近乎呢喃道,“我可以親你嗎?”
直到曲昭額頭堪堪要抵在宗仁額頭上,兩人鼻息幾乎淺淺膠着在一起, 她的眼裏全是這只男狐貍精時。
男狐貍精終于露出了馬腳,他說,“親了就要負責的, 要給我一個名分,給我一個家,再和我走過一輩子,姐姐,要對我負責,才可以親我。
姐姐,我很炙手可熱的,希望你珍惜我。
京城的世家貴女都對我虎視眈眈,媒婆們都快要把府邸門檻都踏破了,就算沒有踏破現在也都是光亮禿禿的;我的亞父每日下朝的車馬裏都要收好些同僚送來自家女兒的畫像。更有甚者,竟然想欺負我文弱不會武功,強行先把事情辦了後補門票。
宗仁頓了頓,認真陳述事實,“畢竟像我這般受歡迎,還矜持的男人世間罕有。做小倌是不可能做小倌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我們文官都是風高亮節沽名釣譽的,在嫁娶一事上只能走正門做正夫。”
曲昭:“......”
曲昭立馬坐直了身子,提着黑劍往外挪遠一步,尴尬而不失敷衍道,“那我再考慮考慮。”
曲昭遺憾的瞥了眼宗仁那雙看着就很好親吻的唇瓣,只怪她剛剛動作不夠快,居然給了宗仁提條件的機會,失策!
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曲昭為了避免色令智昏,幹脆把木窗支起,吹風冷靜。
宗仁眼神暗了暗,他向來善于揣度人心,不難猜出曲昭此時的想法,鼻尖哼出一聲,臉也撇一邊去,又從袖口裏掏出呼呼大睡的兔子,搖醒它。
宗仁垂眸盯住無辜的兔子,手指幫它擺出仰倒投降的姿勢,無聲說道,“你媽媽欺負我,我就吃兔子來洩憤好了,清蒸紅燒炙烤油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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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找找懵懂的回望宗仁,眼神忽閃烏亮,它聽不懂宗仁的心聲,但是它把兩顆長長的兔牙從紅彤彤的嘴裏露了出來。
宗仁立刻:“......”
算了,殃及無辜不好,給找找繼續睡覺好了。
過會兒,宗仁舉袖半遮面,右眼尾下一顆淚痣我見猶憐,他嬌氣的抱怨道,“開窗吹風好冷啊。”
啪!曲昭把木窗合緊,而後整個人陷入到老僧坐定的狀态中,她手執黑劍,雙目閡起,耳朵關好,不聽不看不聞不問,任宗仁風吹雨打,她自巋然不動,周身都寫滿清心寡欲四字。
直到阿陸把車馬駛回大理寺,勒停在清風殿前的長白石階下,“宗大人,昭昭姐,我們到了。”
曲昭掀開眼簾,同宗仁說道,“宗仁,我會認真的考慮。我們先把這份私情暫撇一邊,辦案要緊,我一方面不希望自己影響到你,另一方面我答應了關言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抓出殺人兇手。”
宗仁跟在她身後,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姐姐借口查案大局為重來關切關言情深意重,被發配冷宮求寵幸的宗仁哪裏敢造次,我的心真的受傷了。”
宗仁難過的揉揉衣裳前襟,“姐姐,你要摸摸看嗎?”
曲昭完全不想理宗仁:“......”
恰逢阿肆從戶部回來,他老遠看見曲昭和宗仁相繼從車馬裏走下來,擡腳便走過去,把手裏的紙張遞交給宗仁,“兩位主兒,我把登記地皮競拍的單子給你們調出來了。
一共有四個人參與了地皮的競拍:商人莊煙,商人文哥,前幾日才從大理寺牢裏放出來的商人朱老八,還有本案死者關家莊園管家老李。
這乍一看,老李常年生活在鄉下,替管家搭理莊園,和京城的商人是八竿子打不着。”
曲昭聞言,手指搭在下颌處,開口道,“我認識莊煙,在我姐手底下做生意,因為能力強而頗受重用,經常來我家,最近好像在忙酒莊的生意。”
宗仁踱步邁上白石階,“趕巧了。我認識文哥,他自幼跟随我的好友詹子骞做活計,這些年頗得詹子骞信任,代為打理一些生意,詹子骞疑心重人又小氣,能被他選中的人品行不會差。
至于朱老八,你我都在地下錢莊一案中接觸過。他明面上是蔡明志的得力助手。在蔡明志死後,他底下的産業全部都按部就班的運作着,說明他只是背後真正的老板推出前臺的傀儡,朱老八是為幕後老板效力。
這三個商人滿足我們原先推測出的兇手畫像:白日需要時常與人打交道,驀然消失會格外明顯,同時他們各自有追随的主人,隸屬于京城幾個有名商賈麾下,是承上啓下的一環。
既然無法通過他們的身份排除嫌疑。
那麽我們就推測兇手作案的時間,所有在這個時間裏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據的人都作為疑犯逮捕歸案。
推測兇手作案的時間有兩種方法:
一是用老李的死亡時間來推測;一是用勞工口供裏老李的消失時間來推測。
老李的屍體被姐姐從溪河裏撈起時,處于一個屍僵消失的狀态,可是這幾日天氣寒冷,且裸屍在溪河裏浸泡過,雖然屍體有其呈現的特征,但是誤差時間很長,只能判斷在兩天到七天之間。
讓三個忙碌的商人提供整整五日的不在場證據,顯然無法排除任何一個人的嫌疑,我們需要更精準的作案時間範圍。”
宗仁說話間,踱步走進清風殿裏,撩袍在自己的案幾後坐下,“阿陸,你把審問勞工時所記錄的口供複述給我。”
阿陸端坐在案幾另一面的蒲團上,聞言翻開自己的《錄事簿》,找到在莊園走訪得到的勞工口供,念道,“根據問詢,老李每日都會在清晨和日暮時督促他們上下田地,而且有時會在鄉道裏走動,往常其餘大多的時間,他都是呆在廂房裏,搗鼓發明各種機關的玩具。
有一個在莊園裏呆了三年的勞工說,老李前段時間心情的起伏比較大,原本他把兒子李軍接過來讀書時還高高興興的,後來有天夜裏他在果林裏值班下來聽見第三座莊園裏在吵架,比較激烈,有摔鍋碗瓢盆的聲音,他當時沒有仔細聽,畢竟是老李和李軍的家務事。
據他回憶,自己是從兩天前的日暮時分起,就沒有見過老李,那時他以為老李是臨時有事外出,并沒有産生懷疑,因為老李這個年紀有明年開春科舉後就能分官走仕途的兒子,有一筆厚實的可以養老的積蓄,還有一個打造機關的興趣愛好,關家認可老李,對他也是不薄,老李沒有理由因為一場吵架而想不開。
以上就是我們詢問勞工所得的口供。”
宗仁點點下颌,繼而分析道,“勞工們每日至少會見到老李兩次,清晨和日暮,則老李的死亡時間能夠準确到半天以內。
勞工說自己是從兩天前的日暮時分起沒見到老李,所以老李的死亡時間在三天前日暮以後,到兩天前的日暮來臨前。
再根據我們原來推理得到的兇手畫像:他要趕在白日前進城,所以作案時間還要縮短三到四個時辰,也就是在三天前的日暮以後,到兩天前的天亮以前。
這三個人想要洗脫嫌疑,必須先拿出這段時間的不在場證據來。”
宗仁話畢,擡眸淡淡的掃過案幾前端坐的三人,他不想調派出去只想留在自己身邊的曲昭,剛從戶部回來的阿肆,做了臨時車夫聽到了他告白獻身被拒絕且平日裏嘴巴很大的阿陸,他需要派一個士官率兵把三個嫌疑對象帶回大理寺審問。
宗仁希望阿陸能聽懂自己對他的敲打,告白獻身被拒絕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了,以後還有很多跑腿的任務在等着阿陸。
宗仁屈指輕敲案幾,“阿陸,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是!”阿陸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真摯的看着宗仁,保證自己一定會聽話封口的,他乖的很,雖然兩日以後,士官們那裏流傳出一個卑微書生癡戀将軍府女兒求愛不成郁郁終生的酸腐故事,阿陸真的盡力了,只是管住嘴巴是不可能管住嘴巴的,他沒有指名道姓說書生是誰,也沒有說将軍府女兒是誰,餘下的全憑士官們口口相傳,反正不關阿陸的事情。別小瞧阿陸一介武夫,跟在宗仁身後混,也是隐約懂律法的,他聽過一個詞叫“法不責衆”!
只可惜後來宗仁在年節時送了阿陸一副手寫的字,阿陸不識字啊,他喜滋滋的當寶貝捧着,根本不知道裏面四個大字叫“睚眦必報”,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等待的時間裏,宗仁拉開案幾底擺放的木櫃,裏面是排列整齊的精致木罐,白皙的手指輕撫盒蓋,挑揀出其中一盒罐子,他挑開盒蓋後,裏面的茶葉和茶香都露了出來。
宗仁先是把兔子從袖袋裏拿了出來,放在案幾的筆山旁邊,他希望找找認真一些,還端正了幾次兔子的坐姿,“找找跟爸爸學煮茶。”
而後宗仁慢條斯禮的用帕巾拭手,煮水挑葉泡茶,虔誠而優雅,高貴的宛如墜入凡塵的嫡仙。
只是世人是不會理解嫡仙的喜好的,曲昭打了個哈欠,困倦的往案幾上一趴,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聽夫子講天書的弘文館書院,她随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麽茶,很貴吧?”
銅壺裏的滾水沖泡着綠色的茶葉,宗仁合上紫砂茶壺的茶蓋,認真的回應,“這是綠茶,價雖不貴,味也不回甘,反而有點澀口,但卻是我最喜歡的茶,喝了它我能開心一些,我開心了就能早日從被姐姐拒絕的陰影裏走出來。”
在宗仁絮絮叨叨間,被他放在筆山邊的兔子早就軟趴趴的睡着了,四肢仰倒毫無顧忌,哪裏還在跟宗仁學煮茶。
而随口一問的曲昭也已經在宗仁說話間睡了過去,于曲昭而言,觀摩煮茶和聽宗仁講茶都具有良好的催眠效用。
宗仁:“......”怎麽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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