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14)

讓我回班貝格,所以,所以才想來道個別。”

“你要走了?”戴納連忙扯下遮住口鼻的圍巾問道,但馬上就在克勞斯不悅的眼神中重新帶好。繼續用發悶的聲音說,“不是要在柏林上學嗎?”

瑪莉亞給了他一個幽怨的眼神,咬着嘴唇,低聲道,“我也打算離開這個傷心地重新尋找愛情,所以就取消了本來的計劃,反正在哪裏讀書都是一樣的。”

小母羊渾身散發出被抛棄的怨婦氣場,搞得蠢貓只能哆哆嗦嗦地躲到豹子先生身後,還叼起人家的尾巴,為自己的窘迫做掩護。

瞟了一眼縮成毛團的蠢貓,豹子先生只是冷哼一聲,然後語氣還算平和對小母羊說,“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在聖誕節之前吧,我想和媽媽一起過節。”

“那……尼娜知道了嗎?”克勞斯問得遲疑,他一方面希望妻子知道,故而打消那個荒謬的想法,另一當面也希望她不知道,這樣自己也就有借口繼續住在莊園裏。

後面的想法占得比重多一些……

但瑪莉亞的回答讓他的希望破滅了。尼娜已經知道了,這次她來的目的也有兩個,一是可以和戴納面對面的道別,二是來告訴克勞斯,表姐希望他今晚回家去睡。

戴納在聽到第二個目的的時候,眼神“咻”地看向面色平靜的男人。只見他不動聲色地笑笑,“你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瑪莉亞搖搖頭,“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您也抓緊時間收拾一下東西吧,表姐她很想你呢。”

“好的。”克勞斯将她送上車并囑咐司機注意安全,之後目送她離開

回到客廳時看到戴納依然全身武裝的傻站在那裏,走過去,拉起他的手湊到嘴邊親了親。見他張口欲言,就搶先道,“有什麽話上去再說。”

“嗯。”

進了卧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從後面緊緊摟住,悶悶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舍,“我不想讓你走。今晚就不能留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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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斯轉過身,為他摘下那礙事的圍巾,然後捧住他的臉,望進那一片碧綠色的水晶裏,“請相信我的心裏比你更難受,我比任何人都不想離開這裏。”

戴納難過的閉上眼,“再有半個月就是聖誕節,我注定不能和你一起度過了。可是我不甘心!”眼睛再睜開時,裏面的眷戀和愛意都讓克勞斯心生憐惜,“為什麽我只能一個人過……”

“寶貝別這樣,求你了。”吻上那雙痛苦的眼睛,克勞斯的嘴唇都有些顫抖。

是的,戴納要把男人強留下來是很任性,但這麽做只是為了一個聖誕節嗎?當然不是!

他害怕地是聖誕節後将要面臨的三年離別,如此長時間的兩地分別異地相思,實在太難,太苦。

可他也知道,如果男人今夜不回家,那他的妻子肯定會挺着肚子找上門來。好想自私一回,讓男人圍着自己打轉,但有時候自私也是要資本的,而他沒有這個資本。

“我會一直帶着你給的十字架項鏈,這樣就像你時刻陪在身邊一樣。”男人的感情不應該這麽娘們,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真的沒什麽大不了的。

戴納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他就像一只即将離開愛人的家貓,戀戀不舍又惶恐不安。

克勞斯親吻着他的臉頰和額頭,眼神裏也是無可奈何的可苦悶,“三年很快就會過去的,別擔心。我們每個月不是還有兩天的見面時間嗎?別難過,我會一直愛你,親愛的。”

戴納點點頭,把頭埋進他的頸窩,努力呼吸着屬于他的氣息。

兩人在房間中央深情擁抱,但鐘表指針“噠噠噠”的響聲時刻提醒他們,時間不多了。

克勞斯放開他,走到淩亂的床鋪邊,拿起衣服慢慢地穿在身上,剛才還春意盎然的卧室現在卻冷清的像個冰窖。

在他準備要把領口的紐扣系好時,戴納突然沖過來,陰沉着臉将他已經系好的衣服扯開,并一口咬在那厚實的肩膀上,等松開嘴時,兩排整齊的牙印還透着血絲烙在皮膚上,異常紮眼。

克勞斯不解的看向他,可戴納并沒有任何解釋,只是把那些紐扣重新系好,然後背對着坐他在床邊,不想再面對他離開的背影。

“戴納……”

“你快走吧,在我還沒有反悔的時候。”

頭頂上被印上

一吻,然後就是皮靴走在木質地板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漸漸地再也聽不到。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戴納隐約聽到院子裏發動汽車的聲音,眼淚才一滴滴呃落在骨節有些泛白的手背上。

現在他只能放縱自己把心裏的委屈全都哭出來了。

三天後,瑪莉亞來向他辭行,女孩耀眼地

笑容仿佛能融化阿爾卑斯山頂上的積雪,“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們還是朋友吧?”

戴納笑得比她還要燦爛十倍,點點頭,“當然!”

只是他們不知道,不過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一切都被改變。

拿出許久不見的勳章君,戴納托着下巴耷拉着眼皮威脅它,“給你一秒鐘的時間,不然我就把你扔進下水道,說到做到哦。”

“……”不到一秒鐘,亮光倏地閃過,人……不見了耶!

勳章君的空間裏不再是博物館的景象,而是看不到盡頭的白蒙蒙一片,戴納照例席地而坐,從兜裏拿出瓜子核桃之類的幹果,咔嘣咔嘣地吃起來,把果殼扔得滿地都是。

難聽的金屬音聽起來非常無奈,“你來這裏只是為了吃幹果?”

“別這樣說,其實我只是想找個人聊天而已。”戴納拿着自帶的小錘子把核桃敲開,“本來想問你能不能吃東西,但現在看來好像是多餘了。”說着,就把抓起一把剝好的核桃仁塞進嘴裏,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勳章君如果能成人形,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捏死他。

戴納絲毫不顧別人的感受,自顧自地吃東西,自顧自地嘟囔,“真擔心啊,他個招蜂引蝶的蜜糖,我又要離開這麽長時間,都沒辦法監視他了。”

“我覺得有件事應該告訴你。”随後勳章君沉默了一會,好像有些猶豫,“雖然不是很重要……”

“什麽事?”戴納好奇。

“瓦爾納·哈夫登很快就要來了。”沙啞的金屬音忽然把音量調到最小,不仔細聽還真聽不清它說了什麽。

戴納正忙乎着吃,自然也就沒聽清,“誰?”

“……是哈夫登……”聲音還是小小的。

“哈夫登?”戴納放下手中的小錘子,皺眉思索這個聽上去很熟悉的名字,“我是不是在哪裏聽過他?不過……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勳章君很想告訴他,但始終沒有開口。

“哎,你說起他幹嗎?我又不認識他。”啧,白吃這麽多核桃,腦子跟以前一樣不好使,看來還是吃得太少。

“你們馬上就會見面的。他……”勳章君言語間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很不正常啊。戴納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了,眯眼看聲音的源頭。

當然,金屬聲

音是屬于環繞立體式,根本找不到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某人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他怎麽了?”

勳章君再次沉默了,不過這次時間比較長,戴納耐着性子也不催促,大約過了一分鐘,它輕嘆一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莫名其妙。

戴納不想再和它浪費時間,拍掉身上的果殼碎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撇嘴道,“我要出去,泰勒叔叔可能快把午餐做好了。”

勳章君最後也只是說了句,“小心點。”就把他送了出來。

外面陽光普照,戴納站在狗舍上面,嘴角抽搐不止。“下次再挑這種地方,我真的會把你扔進下水道知不知道。”

瑪麗看到他傻乎乎的站在“屋頂”上自言自語,興奮地汪汪直叫。

克勞斯陪在尼娜身邊,專心聽着哈德醫生的檢查報告,“胎兒的胎位不正,又是雙胞胎,這實在有點危險。現在夫人要做的就是多運動,争取在生産的之前把胎位整過來,或者是減小難産的幾率。”

“為什麽會這樣?以前檢查的時候怎麽沒有注意到這些?”克勞斯陰沉着臉,銳利的眼神恨不得要把這個沒用的醫生給削成碎片,“我們每個月都會付給你大筆的薪水,這就是你的工作效率?!”

尼娜安撫地拍拍他手背,示意他冷靜一點,雖然自己的心裏也很着急。

哈德一聲難堪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鏡,這的确是他的疏忽,是不可推卸的責任,“少校請放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确保夫人母子平安的。”

“但願如此,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把那個失職的醫生趕出去之後,尼娜就覺得有些累,克勞斯連忙扶她回房休息。瑪莉亞雖然已經回家,但兩人之間的矛盾好像并沒有随她一起離開。

夫妻倆個相對無言,一個是在想着如何開口,一個是在為哈德醫生說的情況擔心,房間裏的氣氛有了短暫的尴尬。

“我……”

“你……”

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

克勞斯心中暗嘆,想着總不能這樣下去,就說道,“哈德說你要适當的多做些運動,我看從今天起,用過餐之後就你就在院子裏走動走動,記得多穿點衣服,小心着涼。”

尼娜遲疑地點點頭,“知道了。”

克勞斯扶她躺好,“好好休息,我去書房工作。”

“嗯。”

在他走出房間并把門關上之後,尼娜一直強撐的精神才稍微放松下來。她一直沒有告訴他,其實在他回家的第二天,自己就看見他肩膀上的那枚牙印。

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和語氣再次詢問了,也沒有了前一次的勇氣。

這回都是自己的錯,

不應該自以為是,把丈夫推離身邊,讓他又去外面找女人,真是失策。

以後絕對不能在犯這樣的錯誤。

尼娜把克勞斯“偷情”的責任全都算在了自己頭上,這這這,這個賢妻良母的腦回路可能真有點問題……

下午,克勞斯剛來到參謀部就接到一封電報,日期是兩天前,署名是瓦爾納·馮·哈夫登。

這位少尉在幾年前和他一起在班貝格工作過,不過那時自己已經是少尉,而他還是一名士官。兩人年紀相仿,抱負相同,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雖然同是貴族子弟,但他的仕途明顯地不是很順,這可能和他已經沒落的家世有關吧。

電報上說,哈夫登會在一天後到達,因為他已經被調任到坦克旅的參謀部來擔任他的助理。以前的那個年輕人很幸運地去慕尼黑軍事學校深造去了。

如果戴納三年之後能從步兵學校順利畢業,那他就會是自己新一任助理。這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這幾天連電話都沒有打給他,挺想念的,那今天晚上就去莊園吃晚餐吧。

戴納還在為早上被勳章君擺了一道而生氣,現在趴在床上正對人家進行慘無人道地蹂躏,克勞斯走進房間時并沒有敲門,也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但一直到走進床邊撞到了旁邊的凳子,才驚動了玩得興起的愛人。

聽到身後的響聲,飛快地将勳章君塞到枕頭底下,蠢貓笑得有些僵硬,“你走起路來怎麽沒有聲音啊,吓了我一跳。”

所幸,這個動作并沒有被發現。

豹子俯下身将他摟進懷裏,親親那微嘟的嘴唇,輕聲道,“在想什麽?連我進來都不知道。”

“嗯……我在看十字架上的這個标志是什麽。”蠢貓急中生智想出了借口,指着那條項鏈,一臉疑惑的問道。

“這是我家族的族輝。”豹子低聲道,眼神卻黏在了他敞開的領口處,“寶貝,我想你了。”說着,就吻上那性感的鎖骨。

“我也想你……”

……最後只能說,男人發起情來真的是随時随刻,這不,剛見面的兩只立刻滾進了床鋪裏,一看來時半會是完不了事了。

60

晚餐之前兩個人好歹是出了房門,一個神采奕奕一個走路打飄,但這些并不會影響到什麽。明天一早要去火車站去接哈夫登,所以今天要早點休息。

家裏已經打過電話,雖然尼娜并不是很高興,終究也沒有再說什麽,

“馬上就要聖誕節了,你打算怎麽過?”雖然很想陪在他身邊,但現實不容許。克勞斯給他擦了擦嘴角的奶油,“明天有一個朋友要來,我打算讓他現住在這裏,等過完節之後再搬出去。”

戴納從食物中擡起頭,“好啊。什麽朋友?聽起來很重要的樣子。”

“是以前在學校裏的同學,但他參軍時間比較晚,又不參加政治,所以軍銜比較低,你們可以認識一下,他為人挺好的。”克勞斯為自己倒了杯啤酒,把盤子裏的奶油都撇了出去。

“哦。正好我們可以一起過聖誕,這樣會熱鬧一點。”

第二天,克勞斯早早起床,吻了吻正窩在被子裏睡得香甜的蠢貓,然後也沒有用早餐,直接開車離開了莊園。

火車站裏熙熙攘攘的人流,要想找一個人還真不是不太容易,所幸哈夫登穿着軍裝,不然就憑克勞斯高人一等的身高也要費點時間。

“這裏!”哈夫登朝他揮了揮手,提着笨重的行李箱快步走了過來。“少校,好久不見!”

“是啊,我們得有三年沒有見面了,你看起來還和以前一樣年輕,我真是嫉妒。好了我們趕緊上車吧。”克勞斯幫他把箱子放進後備箱,“來吧,帶你去我的莊園看看,那裏真的很漂亮。”

“謝謝。”哈夫登坐在後排座位上,和他熱切地聊着這幾年的事。“以後我就是你的助理了,說實話我更想做你的副官。”

“為什麽?”克勞斯一邊開車一邊疑惑地問。

“因為這樣就可以時刻跟着你啊。”說這句話時,他的眼神閃過一道不明的情緒,“可以學習更多的東西。”

克勞斯并沒有想太多,他對這位朋友有些暧昧的前半句話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即使他喜歡戴納,但不代表別人都喜歡男人吧。所以他爽朗一笑,“我就這點本事有什麽好學的,主要是你不參與政治,所以在仕途上進步的比較緩慢,不過這樣也挺好,沒有那麽多煩心事,難得清靜。”

“是的,以前我也是這樣想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哈夫登趴在副駕駛座位的靠背上,“在通訊部幹得這幾年實在沒意思,每天都是對着嘈雜的打印機。雖然工作輕松,但對升職絕沒有好處,所以這次請求上級把我調來坦克不對,也算是嘗試一條新的出路,為自己的軍官生涯加把火。”

“你要是早這麽想,就不會到現在還只是個少尉。”說完便

哈哈大笑起來,而哈夫登盯着他的側臉出了神。

來到莊園後,聽泰勒說那只蠢貓還沒有起床,克拉斯的嘴角便不動聲色的抽了抽,回頭對他點點頭,“請稍等一下,我先去看看”

“嗯。”

哈夫登有些局促地站在客廳中間,泰勒給他倒了杯熱乎乎的咖啡,“請坐吧先生,伯爵先生一時半會是下不來的。”

“呃,謝謝!”哈夫登很好奇這個戴納是誰,但礙于自己客人的身份,沒好意思問出口。

卧室裏窗簾緊閉,還有昨天晚上殘留的淫靡氣息,克勞斯走到床前,看到戴納還在悶頭大睡,微微一笑,連人帶被子一起摟進懷裏。

他身上染上寒冷的軍裝讓正在夢裏狠狠蹂躏的蠢貓皺了皺眉,嘟哝地把臉埋進他的懷裏,試圖找到一個溫暖場所,繼續做春秋大夢。

克勞斯輕嘆一聲,看來昨晚真是把他累壞了,但此時客人就在下面,不能再耽擱,所以湊到他耳邊輕道。“寶貝,快醒醒。有人來了。”

懷裏的蠢貓縮成毛團,無動于衷。

“快點,不然會錯過豐富的午餐。”

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繼續無動于衷。

唉……這樣看來,必須要使出殺手锏了。

“戴納快起來,瑪莉亞回來了!!!”

“什麽?!”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戴納一個鯉魚打挺“噌”地坐了起來,不等旁邊人開口就開始同手同腳的穿衣服,嘴裏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快點掩護我潛逃!媽呀,她不是走了麽?怎麽又回來了!要是被克勞斯知道,又要說不清了!”

克勞斯抱着手臂坐在床邊看他手忙腳亂的打理好衣裝,才慢悠悠的開口,“親愛的,你在心虛什麽?”

戴納動作一僵,脖子僵硬地轉過來,這才看清床邊的人影竟然是他……王八蛋!

把手裏的鞋子扔過去,大吼,“神經病啊你!不知道我很困嗎?!”

克勞斯從容地躲過那個巨大暗器,挑眉看他,“我已經喊了你很多遍了,客人已經到了,我們不能讓人家久等,”說着,彎腰撿起鞋子繞過大床走到他身邊,遞過去,“快點收拾一下,別讓人笑話了,你可是我的驕傲。”

啧,這句贊美讓蠢貓很受用,對他翻了個白眼,不計較了。

克勞斯笑着抱住他,親親那粉紅色的耳朵,“親愛的,你翻白眼的動作真的太性感了。”

“……”唔~讨厭,真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在哈夫登喝完第三杯咖啡之後,克勞斯終于帶着衣冠楚楚的戴納走下樓,連忙站起身,對兩人行注目禮。

“哈夫登,請容許我稍微做一下介紹,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戴納·威廉森。”然後又指着一

臉吃驚表情的朋友,“這位是瓦爾納·馮·哈夫登少尉,我的軍校同學。”

在克勞斯說完之後,戴納震驚地看着面前溫文爾雅的男子,“是你?!”

瓦爾納·馮·哈夫登,1944年成為施陶芬貝格上校忠實的副官,在“七月密謀”失敗後。和上校一起被執行槍決,并且在最後關頭,就是他為上校擋了子彈。

這這這,這是真的吧?戴納暗中擰了自己大腿一下,眼前的男子只比克勞斯小一歲,但看起來比他的實際年齡要小很多。

金色的短發整齊的梳向腦後,眸色同樣是藍色但比克勞斯的略淺一些,臉型狹長,五官端正清秀,是個标準的美男子。

就在他仔細打量這個男人的時候,哈夫登則從剛剛為對方美貌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接收到他驚詫中帶點審視的眼神,挂起完美的微笑,“你好先生,我是哈夫登。”

戴納這才發覺自己态度有點不禮貌,也趕緊扯出個燦爛的笑容,“你好,我是戴納,很高興見到你。”

哈夫登臉色一僵,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這個男人實在太漂亮了,眼神純粹透徹,笑容爽朗幹淨,單看克勞斯時刻盯着他的眼神,就知道兩人絕不是單純的朋友關系。

小心地掩住自己的疑心,少尉笑得很平易近人。

三人來到客廳,泰勒已經準備好了水果和點心,戴納一早大沒有吃東西,看着這些好吃的就先說了聲不好意思,甩開腮幫子吃了起來。

克勞斯體貼地為他倒上白水,因為經過這段時間的共同生活直達,戴納早上不喝咖啡不喝啤酒,可以來點果汁,最好是溫開水。

“謝謝。”貪吃的蠢貓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豹子先生的溫柔,身陷甜蜜二人世界的兩只絲毫沒有注意對面男子的眼神變化。

不過在戴納抱怨即将開始的軍校生活,哈夫登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原來他馬上就要出去上學了,還要漫長的三年。三年時光可以改變的事情太多了,他和克勞斯相差十歲,而學校裏又都是寫風華正茂身強體壯的年輕人,無論從哪方面看,克勞斯能把他等回來的幾率都不是很大。

“哈夫登先生,我們可以一起過聖誕節,到時候肯定會熱鬧一些。”男孩清亮的嗓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那雙碧綠色的眼睛裏笑意盈盈,哈夫登略顯慌亂地點點頭,“好,好的。你們不嫌棄我這個外人就行。”

“怎麽可能!你是克勞斯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哪還能說這麽客氣的話,你說是不是?”戴納對男人調皮的眨眨眼,那副可愛的樣子讓男人恨不得現場壓倒他。

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克勞斯看向哈夫登,“是

的,你不必太客氣,明天我會邀請你去見見我的妻子,她是個很溫柔的女性,哦!對了,還有你将要出事的侄子。”

這回,哈夫登的臉色是徹底地僵掉了。

而某只蠢貓,則是已經憋笑憋到胃抽筋。

還記得當初在博物館裏,露絲雖然說得荒唐,但現在看來卻是一語中的。這個哈夫登和克勞斯之間絕對不是單純的朋友關系,不然他怎麽會自己透出一種敵視感呢,雖然這種感覺被隐藏的很好。

克勞斯雖然被戴納抓得牢牢的,但馬上面對的分離卻總是讓他隐隐擔心,忠心的部下,還是個帥哥,雖然比自他是差了點,但絕對有勾引成功的可能,

哎呀,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蠢貓終于發現這是一件很苦惱的事。

第一次見面的兩人在旁人看不見地角落裏都把對方劃歸為,情敵。

61

一頓午餐吃得波濤暗湧,戴納和哈夫登都在注意着對方的一舉一動,試圖找出能證明心中猜疑的蛛絲馬跡。

只有克勞斯安安靜靜吃飯,老老實實做人,完全沒有感受到身邊的兩個人正在進行無形的較量。

有時候,少校先生真是遲鈍得可以。

和戴納狼吞虎咽的吃相不同,哈夫登就顯得端莊很多,每吃完一口都會用餐巾擦一擦嘴巴上的油漬,餐具之間也沒有發出任何響聲,這一點和克勞斯很像。

至于某些人……

先呼嚕呼嚕将自己那一份馬鈴薯豆子湯喝完,再喀嚓喀嚓地拿叉子切開香腸,滿嘴油膩也不知道打理,要不是克勞斯時不時的在旁邊幫他擦擦,啧,簡直沒法見人。

如果放在以前,最注重幹淨和禮節的少校是絕不會允許有這樣一個邋遢的人和他們一起用餐,可現在,不僅不說什麽,還一臉寵溺的看着他,那眼神裏的柔情都快溢出來了。

哈夫登切着盤子裏的香腸,突然就沒有了食欲,克勞斯的朋友很多,但他一直認為自己對于他來說是特殊的,至少是在沒見到這個人之前。

戴納……

他就像是俘虜了魔鬼的精靈,有太多太多的美麗和誘惑。

而自己……

和人家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下午,克勞斯帶着哈夫登來到本土後軍團的指揮部報道,凱特爾将軍只是客套了兩句,辦完手續之後便回到了裝甲師。

“中午吃的怎麽樣,因為時間太匆忙,所以有點簡陋了。”克勞斯坐在辦公桌後面,看他整理着将要用到的文件。

“不,我感覺很好,謝謝款待。其實……”哈夫登停下動作,抿嘴想了想,說道,“其實我感覺沒有必要住在莊園裏,宿舍只是稍微清掃一下就可以住的。”

“反正就快到聖誕了,住在哪裏都一樣,再說那間宿舍有很長時間都沒人居住過,想要徹底打掃幹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克勞斯轉着手裏的鋼筆,“晚上和我回家吧,尼娜已經接到了我的電話,她對你的到來感到很高興。”

哈夫登有些猶豫。突然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頭頂上方是他帶着笑意的低沉嗓音,“你在害羞?”

克勞斯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身邊,手放在他肩膀上,從修長手指上透出的點點體溫,讓本來就懷着龌龊心思的男子更加慌亂。

已經30歲的他一直都沒有成家,連個名義上的

女伴也沒有找,至于在這些背後那不為人知的秘密,只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初次見面,總要帶點禮物才像話,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沒關系,她不會在意這些的,或者等下在回去的路上給她買束花就行了,很簡單的。”克勞斯好心地為他出謀劃策。

“呃……好吧。”

終于還是無法拒絕他的笑容。哈夫登在心裏把自己狠狠地唾棄了無數遍。

下午回到家,尼娜穿着深紅的羊絨長裙在門口迎接他們,寬大的裙擺恰好的遮掩住因為懷孕而顯臃腫的身材。

賢惠的伯爵夫人禮貌并且周到地接待了他,可少尉心裏實在高興不起來。

當初克勞斯剛從軍校畢業,就與在一年前訂婚的尼娜舉行了婚禮。那時候,他還是個愣頭小子,只知道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成雙成對這心裏就像被挖了一個洞,整個人難過得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多年,這個遲鈍的男人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那點小心思,卻是跟別人搞在了一起,真是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懊惱。

記憶裏笑得甜蜜的少女如今已經蛻變成為成熟穩重的少婦,即使丈夫已經心有他屬,但依然陪在她身邊,或許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兩人畢竟也只是在五年的婚禮上匆匆見過一面,彼此并不熟悉,所以整個見面都是克勞斯一直在說,不停地說。

“今天你的興致不高啊,都不怎麽說話。”克勞斯開車将他送回莊園,随口問道。

“面對女士我總是放不開,老毛病了。”哈夫登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扭頭看了看他,馬上又別過眼,“等會你不打算回家了?”

克勞斯很自然的回答,“是的,我已經和家裏說過了,正好明天你可以搭我的順風車去上班。”說完,還對他笑笑。

而這個簡單的笑容看在哈夫登眼裏卻充滿了其他的意味。

他是要去陪那個男孩嗎?

他們睡在一個房間?

他們要上床?

一個個荒唐但又真實的想法在他腦子裏轉來轉去,雙手不禁握成拳,臉色也變得蒼白。這是自己喜歡了七年的男人,卻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別人滾床單,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那我們今晚就聊個通宵吧。”

“啊?”克勞斯驚訝地看向他,“你在開玩笑嗎?”

哈夫登只是平靜地提醒

他,“請看着前面的路,我可不想栽進溝裏去。”

戴納抱着瑪麗在沙發上無聊的滾來滾去。

啊啊啊!這人都走了一天了怎麽還不回來啊!中午說好了的,不會給忘了吧。

瑪麗在他懷裏玩得樂颠颠的,一口咬住他睡衣上的紐扣,還等沒使勁呢,那顆中看不中用的扣子就自己掉下來了,吓得戴納趕緊掰開它的嘴拿出紐扣,罵道,“你這個惹禍精,要是把它咽下去你就等着拉肚子吧!”

“汪汪!”瑪麗小姐眨眨眼,沖他讨好地叫了兩聲。

“真拿你沒辦法。”戴納揉揉它的小腦袋,無奈嘆氣。“這衣服質量真是不過關,竟然被你給打敗了。”

“汪汪!”瑪麗小姐有些驕傲,也不知道它有啥可驕傲的……

克勞斯一進門就聽到他們的“交談”,哭笑不得的走過去,将人抱住,在他漂亮的眼睛上親了親,“想我了沒?”

“想個屁!這才半天有什麽可想的!”照例嘴硬的某人已經圈上了人家的脖子。

“咳咳!”就在兩個人情難自禁地想再進行下一步時,突然從後面傳的咳嗽聲粉碎了這美好的時機。

戴納仍然摟着克拉斯不撒手,搞得少校先生很無奈。本來就是打算在哈夫登進來之前和他親熱一下,沒想到一個把持不住就露了餡,現在這情形就是找十個理由也搪塞不過去了。

“寶貝,先放手好不好?”先解決自家蠢貓,再去解決另一個。

戴納不情願得放手,但條件是在他唇上大力“啵”了一下,餘光瞄到哈夫登瞬間僵硬的臉色,心裏爽翻天。

克勞斯沒想到他竟然絲毫不顧及外人的眼光和自己親熱,怔愣之後便是喜上眉梢,但他強迫自己壓抑住激動的心跳,臉上挂着嚴肅的表情,對僵硬的男子招了招手,“我們去書房談。”

哈夫登神色複雜地看了戴納一眼,“是。”

克勞斯坐在沙發上,掏出煙盒,卻發現裏面沒有香煙了,随手将盒子扔進垃圾桶,“正如你看見的那樣,他是我喜歡的人,不,應該是愛的人才對。”然後起身走到書櫃前,從下面的抽屜裏找出新的,拆開,“我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

只有這短短的兩句話,說完之後,男人便不再開口,坐回沙發自顧自地抽出香煙點燃,等待他的答複。

哈夫登站在書桌前,看着他修長的雙腿出神。至于答複……除了說“好”,還有得選擇嗎?“你愛他,可你能保證他也會同樣愛你嗎?”

會像我這樣愛你嗎?

“不能。”男人彈了彈煙灰,卻沒有拿煙灰缸,而是直接讓它掉在地上。“他肯跟着我就已經夠委屈了,既然現在知道他心裏有我就已經很滿足,不再奢求其他。”

“這樣做……值得嗎?”

“當然值得!我可是以擁有他為豪的。你不知道他有美好。簡直就不像是和我們生活在一個時代裏的人。”房間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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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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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