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18)
“戴納……”
“我在你身邊。”
男人确認着他的存在,一遍又一遍。
戴納回答着他的不安,不厭其煩。
“戴納。”
“嗯,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男人突然輕輕地笑出聲,眼睛裏卻是濃濃的哀傷,“有你真好。”
戴納捧起他的手湊到嘴邊,就像每次夜裏情到深處那樣,把嘴唇貼在上面,低聲道,“我也是。”
尼娜的葬禮定在七天後,在這期間她只能被暫時安置在沒有人情味的醫院裏,而那兩個剛出生的雙胞胎姐妹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醫生說她們畢竟在母親的肚子裏安然度過了八個多月,雖然是早産,但經過檢查并沒有發現什麽大礙,所以只要回到家中悉心照顧,就會和正常生産的孩子一樣了。
這是讓克勞斯唯一感到欣慰的,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女兒,鼻子又開始泛酸,但他知道。作為一家之主,在這個時候絕不能做出任何表現軟弱的事情來,哪怕他的心已經被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瑪莉亞終究還是在柏林找了學校,辦理了轉學手續。因
為她已經做了出決定,要留下來替尼娜照看這四個年幼的孩子。
克勞斯本來是不同意的,她母親也堅決反對,可這位姑娘就是鐵了心要一條路走到黑,其實她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原因,那就是留在柏林就可以呆在戴納的身邊了。
即使知道了八個月之後他就要去德累斯頓進修的消息,但這也沒能動搖她的決心。最後,雙方家長只能尊重她的想法,再說兩個幾個孩子的确也需要人來看護。
哈夫登雖然心懷愧疚,但也有那麽一絲絲的慶幸,起碼那天晚上他對克勞斯做的事不會再有人知道。但他想得太天真了,因為很快就有人對尼娜的死亡原因産生了懷疑。
第一個感覺到不對勁的是赫爾道夫局長,他沒有到過現場,了解到的情況都是由泰勒轉述,按理說他沒有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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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些事真是很讓人想不通。首先就是克勞斯的睡眠質量。作為一名經過特殊訓練的職業軍人,睡眠都是比較淺的,哪怕是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有所警覺。
但事實表現的卻恰恰相反,不說別的,單說尼娜從那麽高的樓梯上滾落下來,動靜肯定不小,即使他喝醉了酒也應該聽到些動靜吧,而不是像個死人一樣睡得什麽都不知道。
“哈夫登少尉肯定隐藏了什麽細節,而這些可能對他非常不利。”赫爾道夫變身赫爾摩斯,試圖找出蛛絲馬跡。但泰勒對此并不是很關心,他在意的是哈夫登對克勞斯的心思。
和這個無恥之徒糾纏了這麽多年,年紀大了,看的東西多了,所以想到的也透徹些。雖然不能确定,可必要的警惕還是不能放松。看來要找機會提醒戴納了。
葬禮方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辦。克勞斯向部隊請了五天的休假,而戴納也跟着沾了光,美名其曰:幫忙。
他們暫時住在莊園這邊,因為在柏林的住所裏住滿了親戚。
晚上,兩人在浴室裏清洗身體,克勞斯覺得自己都發臭了,想他這麽愛幹淨的人竟然能忍受三天不洗澡,真算得上一件神奇的事。
就在他脫掉皺巴巴的襯衫時,戴納赫然發現他靠近耳朵下面的脖頸處有一枚紅色的斑點,心中一驚,這印記不用問就知道什麽。
這個吻痕顏色很紅,顯然就是有人最近弄上去的,粗略算算起碼也要有三天時間了,但它依然那麽明顯。
現在天氣寒冷,穿的都是高領衣服,剛剛經歷喪妻之痛的克勞斯不可能還有心思照鏡子,所以他對此一無所知。
戴納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确定了這個始作俑者是誰,翻滾的怒火幾乎要把的理智燒光!更可氣的是克勞斯竟然給了他機會!
站在他身後使勁做了幾個深呼吸,盯着那抹刺眼的紅色,聲
音透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最近都和什麽人單獨在一起過?”
克勞斯被問得一愣,雖然奇怪他為什會這樣問,但還是仔細回想了一會,然後搖搖頭,“沒有吧,這段時間都是在家陪着尼娜,只有出事的那天晚上去參加了一個舞會,其餘的就是和你在一起了。”
“聽說你回來的時候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我記得你的酒量沒這麽差啊。”戴納用手掌蓋住吻痕,“難道就不擔心有人會趁着你醉酒的時候,做點不為人知的事嗎?”
克勞斯将他摟進懷裏,“別胡思亂想,我身邊的人哪會有這種心思。”說完就放開了他,那幹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
正在戴納猶豫要不要告訴他的時候,那邊就傳來了男人低低的驚呼聲,“上帝啊這是什麽?怎麽會有這個?”
他本來是站在鏡子面前穿衣服,沒想到卻看見了那枚紅豔豔的吻痕,不禁驚詫萬分。能在他身上制造這個的人,除了戴納還會有誰?轉頭看向情人,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我。”戴納平靜的否認。“自從那一次被你妻子發現之後,我就盡量不在你身上留下這麽明顯的印子。所以這個……”
“不可能!除了你,我沒有其他人的!”克勞斯急聲打斷,或許也意識到自己的口氣不太好,便連忙解釋道,“咳,我的意思是說,我沒有和別人做過什麽,怎會有吻痕?”見鬼的,如果被情人誤會那就完蛋了!
戴納垂下眼,“我可以相信你,但不相信別人。或許你沒有對人家做過什麽,難保人家不會把你怎麽樣。”
克勞斯不明白他的意思,“什麽別人?我們之間沒有別人的,有你一個就夠了。”
“嗯。”掩飾住眼底的寒意,再看向焦急的男人時,眼睛又是透明的清澈,“現在我就把當初你說過的話再對你說一遍。”
“什麽話?”
“你是我的,也只能屬于我一個人,無論身心。”
身為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對明媒正娶的正牌夫人當然不會有任何怨言,但現如今尼娜已經去世,雖然感到很惋惜,可同時也意味着從此兩人之間就不會再有什麽障礙。既然是這樣,那他就不允許外人來破壞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愛情。
躺在被窩裏的時候,克勞斯将他摟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會在夢裏請求尼娜的原諒,也會去上帝面前祈禱她的靈魂可以得到安息。”
“我也會和你一起祈禱的。”戴納撫摸着那枚吻痕,心裏想着或許是該找那個人談一談了。
葬禮舉行的那天早上,泰勒趁着克勞斯不在,将自己的擔心說給戴納聽,并囑咐他一定要小心那個哈夫登少尉。
“你懷疑施
陶芬貝格夫人意外墜樓是他造成的?”戴納的反應平靜得有些不正常。
“這事說不準。”泰勒皺了皺眉,停下手裏的活,“如果尼娜夫人發現了他的秘密,導致兩人起了争執,故而下了狠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其實這都是赫爾道夫局長說的。
戴納擡起頭望着暗沉的天空,心裏被莫名地堵得難受。他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一次也沒有,但她就這麽消逝了,留下心愛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不知道在天堂裏是不是依然挂念着他們。
兩天之後,柏林在春天即将到來的時候,竟然下起了小雪。
進入勳章君的空間,戴納沉默不語。那沙啞的金屬聲音也沒了動靜,好像都是在等對方先開口。
“你沒什麽要說的嗎?或者對這件事解釋一下?”最後還是戴納先出聲問道,“說說吧,你是不是認識他?”
“……對不起。”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只想知道你和他的關系。”戴納不耐煩地打斷它,在空間煩躁地走來走去,“你究竟是在幫誰?我?還是他?你是不是從開始就在耍我啊?”
勳章君沉吟不語。
一個小時前,戴納和哈夫登終于爆發了小規模的正面沖突。起因自然是克勞斯脖子上的那個暧昧的吻痕。
兩人身份不同,一個是官一個是兵,把他單獨喊出來之後,戴納就帶着他去了營房後面不遠處的小樹林。
從昨天晚上就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雪,勢頭雖然不大但在地上也鋪了薄薄的一層。這裏通常是軍隊裏男人們發洩過剩精力的地方,哪怕是白天也會有人來放松一下,可今天卻連個鬼影都沒有。
戴納踢着地上的雪,哈夫登站在他身後,心情忐忑。克勞斯最近幾天和他住在一起,吻痕肯定被發現了。
“你應該知道我找你是為了什麽。少尉,別裝傻,老實地告訴我,伯爵夫人出事的那晚你究竟做了什麽?”戴納突然回身問道,眼神銳利。
哈夫登別開眼,看着旁邊幹枯的樹枝,神色如常的回答,“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只是好心送朋友回家而已,這難道也有錯嗎?”
“得了吧你!”戴納皺眉打斷他,聲調微微提高,“那天晚上只有你一直陪在克勞斯身邊,別告訴我他脖子的那東西是他自己弄上去的!”
走到他面前,直視着那雙情緒複雜的藍色眼眸,語氣冰冷。“不僅是那一處,我在他睡着之後仔細檢查過,他的後背上還有兩道淺淺的抓痕,甚至連大腿內側都有一些暗紅色的斑斑點點,這些都需要你這個将他送回家的‘好心’朋友來解釋清楚。”
哈夫登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額頭上還能隐隐看到跳動的青筋,但他
就是咬緊牙關什麽都不肯說,只是冷眼看着眼前這個步步緊逼對毛頭小子。
兩個同樣面容俊秀的男人僵持在這漫天雪地裏,冷冽的風卷着細碎的雪片打得臉生疼。真讓人懷疑現在到底是不是在春天裏。
“你自己做過的虧心事就不怕施陶芬貝格夫人來找你哭訴嗎?”
“尼娜的死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是她自己踩到裙擺滾下樓梯的,為什麽要怪在我我身上?”哈夫登突然就像是暴躁的兔子,呲着門牙想要張嘴咬人,“真正對不起她的人是你!搶了他的丈夫,無恥的做着第三者,你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
戴納挑眉,挑釁地看着他,“沒錯,我對她的确很抱歉。但起碼我沒想過要她的命。”
“我也沒有!那只是個意外。一個誰都不願意發生的意外!”被激怒的男人将事實脫口而出,連端正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如果她肯聽我的解釋,我們也就不會在樓梯口發生争執,更不會有後面的事,這都是她自己的錯!”
“……原來真的和你有關系。”戴納不可置信地低呼。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哈夫登臉色刷白地僵立在原地,随後便用更陰沉的眼神看向他。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聽過這句話嗎?”戴納對他目光中的兇狠視而不見,自顧自說的說着,“這是中國的一句老話,大致的意思就是你沒有想害死尼娜,但她的死的确和你有直接的關系。你是逃脫不掉責任的。”
哈夫登不以為然,“但克勞斯還不知道,我想他應該也沒有機會再知道了。”說着,就隐去臉上的表情,慢慢地向他走過來。
戴納也不躲開,“你想幹什麽?”
“殺人滅口。”
躲開男人突然掃來的長腿,戴納嗤笑,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在進凱蒂沙龍之前接受的集訓和這三個月在部隊裏的訓練,都可以讓他得心應手地躲避攻擊,雖然哈夫登經驗豐富,出手老練,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地上的一層薄雪會讓他們腳下偶爾打滑,厚重的衣物也帶來很大的不便。哈夫登出手的部位不是喉嚨就是軟肋。只要不小心被他抓住,這條小命肯定就要交代出去了。
其實兩個人在出來之前都偷偷的随身帶了把手槍,可見他們誰都不相信誰,只是武器才是最值得依靠的。
但哈夫登并沒有立刻使用手槍,畢竟這裏是軍營,一旦有槍聲響起,他也有逃脫不掉的責任。而戴納自然也會到這一層,如果自己真出了什麽事,可能連克勞斯都無法出手相救。
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突然,哈夫登腳步一滑,失了重心,身體微微搖擺了一下,
戴納抓住機會,跑到旁邊的大樹旁将樹枝上面的殘雪抖落下來。
哈夫登被冰冷的雪迷了眼,在他轉身躲避的那一刻,忽然在後面被人踢倒在地,緊接着那個人壓在他肚子上,對着他的臉就是狠狠一拳。
戴納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兩只手使勁的卡着他脖子,吼道,“像你這樣的敗類活着也是浪費資源,老子沒殺過人,但今天不介意把你送到上帝那裏去報道!”
哈夫登抓住他的手腕試圖翻身,“謀殺軍官,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戴納單手掐住他咽喉,另一只手從懷裏掏出手槍,對準他的太陽穴,冷哼,“在這裏讓我明白對敵人的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我不會再心慈手軟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說着,就要扣動扳機,結束這個混蛋的生命。
但就在扳機扣下的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樣,周圍的空氣頃刻擠壓在戴納拿槍的那只手上,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松開手,手槍掉在了地上。
再看身下的哈夫登,他已經昏迷了過去。
戴納目瞪口呆地注視着這一切,他感覺自己的整條手臂都疼得麻木了,耳朵裏也是嗡嗡作響,胸前傳來的灼熱感體想着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現在穿的衣服多了,他擔心自己會忘記把勳章君塞在某個衣兜裏,所以特意将它放在貼身襯衫的口袋裏,這樣貼着胸口,微涼的金屬質感讓他很放心。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踢了踢昏迷不醒的男人,戴納靠在樹上,将依然燙手的勳章君拿出來,還沒開口就被熟悉的光芒包圍住,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這就有了前面的對話。
“我現在很懷疑你效忠的對象究竟是誰。”戴納揉着手臂,血液不循壞的滋味真是難受極了,“并且我還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想不想聽聽?”
勳章君的聲音很輕,“如果可以的話。”
“好吧,沒什麽不可以的,但你也務必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能做到嗎?”
“是。”
“很好,”戴納仰起頭呼了一口氣,然後才緩緩說道。“你是不是哈夫登中尉?”
“……”又是沉默。
“是真的嗎?”
“你是怎麽知道的?”過了半響,勳章君終于開口,很顯然,它承認了。
戴納突然覺得很好笑,而他也這樣做了,對着四周不存在的牆壁放聲大笑,只是眼底的苦澀卻是越來越濃。漸漸地就結成一兩滴水珠,從眼角滑落。
不知道笑了多久,覺得整個身體的力氣都像被抽幹了,擦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坐在地上平複着急促的呼吸。
“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太搞笑了。”嗓子都有寫沙啞了,戴納咳嗽了幾下,并不打算刨根問底,因為他知道就算是問出來,勳章君也不會回答的。“行了活計,你究竟是誰我也不在乎了,不讓我殺他也是情有可原,但現在的情況是我不殺他,他就會來殺我啊,難道你就不管管?”
勳章君對于欺騙了他這麽久感到很內疚,它沒有忘記自己曾經承諾,所以再次向他保證,“他醒來之後就會把今天的事完全忘記,不會再對你有什麽敵意。請原諒我的私心,今天是唯一一次就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只會用心幫助你的。”
“請你記住自己的承諾。”戴納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我也是太沖動了,沒有考慮清楚後果。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總有一天會有人收拾他的。走了。”
在即将要離開的一霎那,他聽到了勳章君模糊不清的低喃,“謝謝你。”
回到小樹林,看到哈夫登依然毫無知覺地躺在雪地裏,心裏就不由的氣悶,總覺得這樣實在是太便宜他了,便想着有沒有什麽辦法,整一整他。
突然,在營房那邊遠遠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好像是在詢問又沒有人看見他和哈夫登。
是克勞斯。
餘怒未消的某只蠢貓惡從膽邊生,一個非常囧人的主意從腦子裏冒了出來。伸出爪子搖了搖昏迷的男人,見他還是不醒,便獰笑着将團好的雪球塞進他的領口裏。
哈夫登幾乎是瞬間被冰醒,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被人猛地抱住,嘴唇碰上了什麽溫熱的東西。
很柔很軟,就像某人的唇瓣。
雖然腦子是昏沉的,心裏卻是蕩漾的。又一陣頭昏眼花,他費力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個人的身上。雙手也伸進了人家的衣服裏,雖然什麽都沒有摸到。
是誰?
他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腦袋,但在和那雙帶着笑意的碧綠色眼眸相遇時,少尉呆掉了。
與此同時一陣腳步聲匆匆靠近,緊接着就是一聲夾雜着震驚的怒吼,“你們在幹什麽??!!”
旁邊樹枝上的積雪呼被震得哧呼哧往下掉,躺在地上“糾纏”的兩人也同時向聲音源望去,看見的是一雙憤怒的眼睛。
戴納心裏暗想,哎呀呀,就連生氣的時候,他眼睛的眸色都還是這麽好看。
70
克勞斯看着抱作一團的兩個人,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最信任的朋友會和自己心愛的蠢貓搞在一起!
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蹦出來,一口銀牙差點被咬碎,“你們還不馬上給我分開!混蛋!”
戴納立即就把壓在身上的哈夫登掀開,在面對男人的時候,眉頭一皺。嘴巴一撇,剛剛還帶着笑意的眼睛頓時變得水汪汪,淚珠要掉不掉的挂在睫毛上,鼻尖也是紅通通的看起來絕對一副慘遭蹂躏的可憐樣。
頭發淩亂,上衣扣子被解開幾個,最讓克勞斯受不了的就是,他的腰帶竟然還被抽出來一截!轟!平時道貌岸然一本正經的豹子先生瞬間變身噴火龍,嘴巴耳朵鼻孔裏都往外噴着氣,太可怕了!
哈夫登暈暈乎乎地站起來,敲着腦袋還咧嘴向他問好,全然不知處于已經暴怒中的豹子先生正咬牙切齒的想把他撕成碎片。
哦,可憐的中尉。
還嫌事情發展不夠刺激的蠢貓先前後左右看了看,确定沒人之後,立刻眯着雙眼撲到克勞斯身上,摟住他脖子驚慌地喊道,“親愛的,你終于來了!我好害怕!”然後就指着呆愣在那裏的少尉,“他竟然想趁你不在的時候要非禮我……嗚~”
說完,就把臉埋在他頸窩裏,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可憐。
愛貓心切的豹子先生怒得連毛都豎起來了,抱住受驚的情人,看向哈夫登的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思議和冷厲,聲音壓得低低的,但充滿了十足十的火藥味,“我要聽你的解釋,少尉。”
“我……”哈夫登眨巴眨巴眼,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徹底蒙圈了,雖然直覺告訴他不關自己的事,但嘴巴就像不受大腦支配似的吐出四個字,“我很抱歉……”
說完,他就像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根本還沒搞清楚狀況,道什麽歉啊!這不明擺着就是承認了麽?
男人周身的氣壓降到最低,連裝模作樣的戴納都感到有些冷,不由的往他懷裏靠了靠,想自己汲取着他身體上的暖意。
注意到他這一細微的動作,克勞斯略略緩和了表情,将他抱得更緊些,冷冷的看了一眼滿臉懊悔的朋友,沒再說什麽,和戴納一起離開了小樹林。
他估計是把哈夫登的表情錯認為是對這件事的歉意。
其實事實不是這樣的啊啊啊!但是不是有什麽區別呢?當他不再信任你的時候,無論再怎麽解釋也是無濟于事。
從那天起,克勞斯對他态度就越來越冷淡,以前在交談的時候都是直呼他的名字,而現在卻改成了“少尉”,如此明顯的差別,讓哈夫登的心也越來越冷。
枕頭風什麽的真的很可怕,戴納以前不屑于用這種女人專屬方法,但如今被人逼到這個地步,不想點對策只能被敵人KO掉。
尼娜去世之後,柏林的住所就被空置了,那裏有太多的回憶和幸福,克勞斯怕觸景傷情,所以便帶着孩子們搬到了城郊莊園裏。
瑪莉亞自然也要跟着一起來。
雙胞胎姐們還好說,小嬰兒什麽都明白,整天只知道吃奶和睡覺,很好照顧。讓克勞斯頭疼的是兩個兒子,他們雖然年齡也不大,但也有了屬于自己的記憶,母親的突然離世讓這兩個孩子都不能接受。
晚上是最難熬的時候,大兒子伯特霍爾德會躲在被窩裏悄悄流眼淚,小漢斯則是很直接,一直哭,一直鬧,一定要讓爸爸把媽媽找回來。
克勞斯抱着他在房間裏來回走動,拍着他的背部輕聲哄着,但孩子還是哭鬧不止。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你看他嗓子都啞了。”瑪莉亞憂心的站在一旁,她沒有生育過,也沒有多少帶孩子的經驗,即使自己給他們再多呵護,都抵不過無私的母愛。
克勞斯平時不怎麽在家,和孩子們相處玩耍的時間也不多,小兒子哭成這樣他自然很心疼,如今尼娜不在了,他實在想不到兒子還喜歡什麽,如果能知道肯定會立刻就找來讓他停止哭泣。
難道今晚還要向前幾晚那樣,一直哭到睡着嗎?
“寶貝,別哭了,告訴爸爸你喜歡什麽?爸爸肯定會滿足你的。”克勞斯的耐心快要用光了,但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又實在不能生氣。“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會有很長時間不能回來,這段時間裏由爸爸和瑪莉亞阿姨照顧你和哥哥,難道不好嗎?”
“你看瑪莉亞阿姨會做小點心和美味的奶酪,還會制作好看的玩具,開心一點好不好?将來如果媽媽回來看到你這麽不聽話,她也會很生氣的。說不定還會讓你抄單詞。”這些都是最爛的借口,一般來說對小孩子還是挺有用的,但令這位父親感到挫敗的是,他的兒子實在太聰明了,聰明到連他老爸的話都不信。
人們都說孩子是上帝賜予的禮物,但克勞斯現在只想問一句,能不能退貨?
戴納在
接到瑪莉亞的電話之後,就披星戴月的從部隊趕回來,一進門就看見在爸爸懷裏哭得小臉通紅的漢斯。他連忙走過去,将孩子接過來,軟聲哄倒,“哦我的小心肝,你這是怎麽了?難道你爸爸又欺負你了?還是偷偷掐你了?不哭不哭啊,乖乖。”
原本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家夥在看到他的一剎那,眼淚立刻就止住了,這讓克勞斯感到很驚奇。圓圓的大眼睛腫得像核桃。皺着小眉頭,說話還一抽一抽的,“戴納叔叔……我想媽媽了……嗚嗚……她去哪裏了?”
戴納抱着他走上陽臺,室外的寒風将他臉上的淚痕吹幹,親親他紅彤彤的小臉蛋,指着夜空中的點點繁星,微笑道,“你看媽媽不就在那裏嗎?瞧見沒有,那顆最亮的星星就是她。”
漢斯睜大眼睛順着他手指望過去,在東南方向的确有一顆非常明亮非常美麗的星星,但小家夥還是不高興,“媽媽為什麽會變成星星?難道她不要漢斯和哥哥了麽?”
“當然不是。”戴納笑得很輕,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很輕,“她很愛你們,因為你們是她的骨血,是最溫柔的依戀。又怎麽會舍得棄你們而去呢?只不過,她以後不能再陪在你們身邊而已,但會一直在天上守護你們啊,瞧,它像不像媽媽最美的微笑?”
伯特霍爾德來到陽臺,眼淚汪汪的和他們一起看星星,對于死亡的概念他還是很模糊的,只是知道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母親了。戴納的話給了他一絲希望,雖然很飄渺,星星那麽好看,真的就像他母親歡快的笑容,以後只要一擡頭就可以看到她,這讓他心裏舒坦很多。
漢斯在戴納懷裏睡得安穩,克勞斯将他輕輕地抱過去,放在小床上,伯特霍爾德躺在弟弟身邊,一雙深藍色眼睛就像蒙上霧氣的水晶,不複往日的清澈透亮,讓人心疼不已。
在他們的額頭上親了個晚安吻,算不上稱職的父親摸摸大兒子稚嫩的臉頰,低聲道,“親愛的兒子,你是家裏的長子,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所以一定要讓自己堅強起來,這樣也會讓你在天堂的母親感到欣慰。”
伯特霍爾德含淚點頭,“我會的,爸爸。”
“乖。”克勞斯親了親他的眼睛,微笑,“好好睡一覺,晚安。”
從孩子們的卧室裏出來,就看到戴納靠在牆壁上等着他。瑪莉亞和新聘請的傭人已經回房去照顧雙胞胎姐妹,偌大的別墅裏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
誰都沒
有說話,沉默的走回那間屬于他們自己的卧室,在這裏不用擔心彼此之間那不可告人的關系會暴露。
“你在想什麽?看起來臉色很差。”克勞斯喜歡把他擁入懷中的感覺,就像能把自己內心深處的空虛填滿一樣,吻着他頭發開玩笑的說,“我這個爸爸真是失敗,哄了一晚上竟然還沒有你的幾句話頂用,真令人傷心。”
戴納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嗤笑道,“原來還有伯爵先生辦不了的事啊,我還以為你是十項全能呢。”然後仔細想了想,便擡起頭認真的對他說,“夫人過世之後,瑪莉亞充當母親的角色,那你就要做好嚴父了,孩子們的教育問題可千萬要抓緊,但也不能太強硬,否則效果會适得其反。”
“這些我都已經想過,今後要多抽出點時間來陪他們,不然,只認你這個外來叔叔,倒把我這個親生父親扔到一邊去了。”
“嘿嘿,你有這個覺悟就好啦!”
瑪莉亞本來也是抱着試試看的态度把戴納喊出來的,她記得漢斯那次從莊園回家後,嘴裏一直嘟囔着“漂亮叔叔”。并且評價很高,所以在關鍵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沒想到戴納的出場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也不是二般的好,而是今天所有好處加起來的總和!她覺得以後終于有了殺手锏來對付這兩只讓人頭疼的小鬼。
雙胞胎姐妹非常乖巧,不哭不鬧不折騰,平時也就是在餓的時候或者是要便便了,才會象征性地哭兩嗓子,引起大人的注意。
真是可愛的孩子。
瑪莉給她們蓋好小毯子,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她現在非常相見戴納。來到他以前住過的房間,發現房門是虛掩的,就擡手在門板上敲了兩下,問道,“戴納,你睡了嗎?”
正打算和克勞斯滾床單的蠢貓一個翻身就從床上蹦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服和發型,然後再克勞斯不滿的眼神中,神情自若的回答,“還沒有,請進。”
瑪莉亞進來看到克勞斯也在這裏,不由得有些拘謹,“我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和他說會話……”說完這句,姑娘就在心裏內牛滿面,為毛每次來找戴納,他都會在旁邊啊!人家真的很郁悶耶!
戴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誰誰的臉色,發現不是太好,就只能硬着頭皮拒絕,“咳,你看時間這麽晚了,我明天一早就要趕回去,要不等下次吧,那什麽,下次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
。今天還是算了吧,行不?”
瑪莉亞有些不情願,但礙于克勞斯在場,也不好發作,只能撅着嘴回去了。
克勞斯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摟着人就往床上倒,但就在他要提槍上陣的時候,戴納突然說道,“以後你離哈夫登少尉遠點。”
“為什麽?”少校很好奇。
“你忘了那天在小樹林裏發生的事嗎?”戴納理直氣壯的質問。
“當然沒有,可我們畢竟是多年的朋友……”
“他都這樣對我了,你怎麽還把這種人放在身邊?你就不怕他也會對你有這種心思嗎?”
沒想到克勞斯卻搖搖頭,“不可能,他是不會對我有企圖的。”說着就把自己火熱的柱體推進身下人後面緊致的小穴裏,然後不給他喘息機會,大力搖擺着腰肢,“我一個硬梆梆的老男人,沒有本事,也沒有錢,容貌什麽的和你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所以不用為我擔心。他要是動歪心思,那也是對你。”
可他好的就是你這口啊!
戴納被他撞的嗯嗯啊啊,但依然要堅持自己的問題,“那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麽回事?別說是你自己親的。”
把事情說得這麽明顯,如果他還不明白,就不是情商有問題了,那是腦子有問題。克勞斯停下動作,皺眉看着他,語氣不是很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懷疑我和他有什麽不幹淨的事?我已經說過很多遍我們之間沒什麽的,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你把人家當朋友,可他不一定就把你當朋友!”戴納也有些生氣,不知道這家夥是真傻還是裝傻,“你愛信不信,反正他就是對你別有用心。如果你嫌棄我太羅嗦,那就別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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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