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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讓他免受傷害。

或許兩個人真是太為對方着想,或許他們又太沒有默契,克勞斯感到身上一沉,就知道戴納想要用自己的身體來護着他,所以愛貓心切的中校先生在轟炸機向他們車輛投出炸彈的一瞬間,翻身而起,将戴納壓在身下。

戴納被他突然的動作吓蒙了,但勳章君可沒蒙圈,它用強烈的光圈将兩人圍住,就好像是一道無堅不摧的屏障,任何武器都無法穿透。

死死摁住身下不停掙紮的人,克勞斯等待着命運給他的終結,但過了好一會,直到頭頂上的飛機都飛遠了,身上也沒感到任何疼痛感。戴納驚叫着抱住他,閉着眼,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克勞斯你怎麽樣?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你怎麽護着我不管自己啊,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就抹脖子去!”

在克勞斯發現之前,包裹在他們周圍的光芒倏然消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只留下某人口袋裏的某勳章虛弱的抖了抖。

“寶貝。別擔心,我一點事都沒有。”遇到轟炸機掃射,竟然毫發無傷,這讓克勞斯不敢相信。戴納睜開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殘破的淚珠,仔細的為他檢查身體。

就在兩人要為逃過一劫松口氣時,天空中又一陣轟鳴聲猛然響起,是英國轟炸機返了回來,進行第二次掃射。

這次他們都就沒那麽幸運了。

飛機的轟鳴聲近在耳邊,子彈如雨滴一般落下,四周塵土飛揚,戴納只覺得還壓在身上的克勞斯猛地卸了力,然後了無生息。

衣服上好像被什麽浸濕了啊……戴納呆愣愣的想着,克勞斯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趴在他面前,滿臉是血,從頭上滑落的血珠滴在他眼皮上,眼睛條件反射的眨了眨,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克勞斯整個人都蒙上一層沙土,在他們身旁,血跡慢慢暈開,越來越多,越來越紅,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落在不遠處。

戴納喉嚨裏發出咔咔的聲音,他想把愛人喊醒,等着他睜開那雙漂亮的深藍色眼睛,然後輕輕親吻自己的額頭,柔聲說別擔心,沒事的。

“啊!”在被掃射過的地上,布滿了汽車的殘骸和官兵們的屍體,突然響起了一聲凄厲的嚎叫,讓肆意飛舞的風沙都不忍去聽。

慕尼黑軍醫院。

戴納從恍惚的睡夢中驚醒,身上又出了一層冷汗,他擡起手上的胳膊擦擦額頭,然後無力的攤在病床上,閉着眼睛平複呼吸。

他被送進這裏的普通病房已經有五天了,胳膊上的刺痛提醒他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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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天前的那場轟炸中,因為克勞斯的拼命保護,他的胳膊和額頭只受了點輕傷,并不嚴重,再休息個一兩天就可以出院。

最近夜裏經常夢到那副差點讓他瘋掉的場景,當初如果不是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說不定他真的會在手術室門口呆到克勞斯出來。

瑪莉亞端着水盆進來,看到他醒了就連忙放下東西,走了過來。檢查了他頭上的紗布,然後輕聲問道,“是不是又做噩夢了?不然就起來吃點東西吧,你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戴納搖搖頭,嘶啞着嗓子問,“他……有沒有你醒過來?”

瑪莉亞眼神暗淡,抽抽鼻子,“沒有,醫生說還要再等幾天。”

白費了,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克勞斯終究還是失去了右手,左右只剩下三根手指,左眼球完全破裂,右眼球嚴重受損,就連雙腿也受了傷。

沒有比這個更糟糕的了。

“在他醒來之後,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戴納的精神非常不好,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吓得瑪莉亞還曾經讓醫生檢查過他精神方面有沒有創傷。

“你這句話都說好幾遍了,我一直記着呢。”瑪莉亞給他掖了掖被角,坐在床邊,臉色憔悴很多。家裏突然有兩個人一起住進醫院,這讓她瞬間亂了手腳,如果有不是亨利和泰勒幫助,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克勞斯那邊有護士和醫生精心照料,她只需要照顧好戴納就可以了,在醫院裏,很多人都以為她是威廉森夫人,所以在稱呼上都很尊敬。馬裏亞納沒有去糾正他們的錯誤,一來沒有那個心思,二來這個“威廉森夫人”的稱謂,她很喜歡。

“你現在就要多休息,把傷養好,泰勒大叔很擔心你,可惜卻不能親自來照顧你。”瑪莉亞擰幹毛巾為他擦手,“柏林依然查得很嚴,他沒辦法出來。”

戴納閉着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從1941年進攻蘇聯開始,蓋世太保跟随德軍進入蘇聯境內,對住在鄉村地區的猶太人進行了大規模的屠殺,他們使用的手槍射殺,然後把屍體埋葬在萬人坑裏面。而在柏林,卻想出了更為“人道”的方法,使用毒氣。到1942年,大屠殺進行的更為瘋狂。

德國國防軍的全部機關,納粹黨和政府采取一致行為迫害猶太人。但其中也有不少軍官反對這種毫無人道的野蠻行徑,他們暗中以各種方式幫助猶太人,尤其是下級軍官,這些血氣方剛但很有主見的年輕人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陽奉陰違。

泰勒的母親是猶太人,一位有着大眼睛的漂亮姑娘。在容貌上,他完全繼承了母親的優點,黑色的眼睛,黃色的頭發,白皙皮膚是父親的基因,這讓他成為了一個美男子,才會把赫爾道夫局長迷得七葷八素。

自從柏林城內開始搜查逮捕猶太人,赫爾道夫就禁止他出門,最好在莊園有人拜訪時,也要躲起來,不能露面,否則自己和克勞斯誰都保不住他。

如今戴納受傷,克勞斯昏迷不醒,家裏一下失去了主心骨,瑪莉亞要留在醫院照顧,家裏就只能拜托泰勒和亨利了。

幸好施陶芬貝格莊園只被搜查過一次,就沒有人再來過,但大家還是小心翼翼,就怕那群暴徒來個突然襲擊,到時候連躲藏的時間都沒有。

兩天後,戴納的傷已經沒什麽大礙,克勞斯在中間醒了一次,然後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瑪莉亞帶着他來到那間單人病房,“在這之前,我想先跟你說說他的傷勢。”

“不,我現在就要見他。”戴納慢慢走到病床前,對瑪莉亞說,“你先出去吧。”

看着渾身纏滿繃帶的人,鼻子又開始泛酸。握住他的右手手腕,寬厚的手掌和修長的手指都不見了。“如果為了救我,你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對不起……”

戴納将他裹得像面包似的手腕貼在臉頰邊,自責不已,忍了很久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不敢想象克勞斯醒來之後看到自己成為殘疾會有怎樣的反應,他是那麽的高傲,從小就被碰在手心裏疼的孩子,怎麽會輕易接受這種事實。

愛鑽牛角尖的某人對愛人愧疚到極點,他怎麽也想不到那該死的戰鬥機竟然會掉頭進行第二次轟炸,也想不到勳章君竟然因為靈力有限無法再進行抵禦!

上帝一定是嫉妒我們太過幸福,所以才會用如此殘酷的方式來懲罰我們。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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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裏希·哈特曼

德國空軍的頭號飛行王牌,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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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納坐在床邊,哽咽着對沉睡的男人喃喃自語,“克勞斯,我不該去找你的,我應該乖乖呆在帳篷裏睡覺,然後等着你回來告訴我車隊遭到襲擊,但也只是有驚無險而已,我不該成為你的負擔,讓你在生死關頭還要保護我……”

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打在男人手腕的繃帶上,浸濕了一小塊,戴納眼睛通紅,滿面淚痕,,低聲訴說着心中那難以言喻的後悔“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才會變成這樣……克勞斯,我好後悔,我們能不能重新來過,那樣我決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我發誓我不會再吃哈夫登中尉的醋了,也不會再偷偷看你的日記,更不會買通高個子少尉時刻注意你的動向,只要你能平安醒來,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會再阻止……克勞斯,你抱怨過在我心裏你的份量不重,那現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戴納捂着自己的胸口,對他說,“這顆心裏,裝得滿滿都是你,從始自終都不曾改變過,”

男人僅剩的三根手指微不可察的動了動。

“克勞斯,我愛你。就像你愛我那般的愛着你。”這短短的三個字,說出嘴很輕,但聽在心上卻很重,以前他是那麽吝啬,都不肯給男人矢志不渝的承諾,總想着為自己留條後路,如果受傷了就可以全身而退。

現在他不再猶豫,也不再敷衍,全心全意的說出愛,就證明他真的愛上了,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也親手堵死了後路。

低下頭,用手背将眼淚擦掉,忽然一只手放在他頭頂上,随即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我……也愛……你……”說完,手,倏然滑落。

戴納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眼淚也顧不得擦,擡起頭怔怔的看向本該昏迷不醒的人。

一只纏着繃帶,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慢慢擡起,為他擦掉眼角的淚,戴納趕緊握住,驚喜喊道,“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克勞斯半睜着右眼,眼神渙散,只能依稀看到一個人瞪大着流淚的眼睛,撲到自己面前。全身的劇痛讓他的意識開始慢慢恢複,“戴納……”

“我在!我在!”戴納抓着他的手,大聲答應着,“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克勞斯看着他,嘴裏呢喃,“你沒事……太好了……”說完,又昏睡了過去。

“克勞斯!”戴納搖晃着他,但又不敢太用力,只好扭頭沖着門口喊道,“醫生!醫生!”很快,瑪莉亞和布魯納醫生就沖了進來。

“先生,請冷靜一下,我馬上為他做檢查。”布魯納是克勞斯的主治醫生,他在醫院工作十多年了,但像這麽受傷嚴重的病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瑪莉亞扶着戴納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別緊張,醫生會照顧好他的。”

布魯納掀開克勞斯的眼皮,又聽了聽他的心跳,然後檢查了一下他雙腿的傷勢,戴納緊張的等待着。醫生拿下聽診器,搖搖頭,遺憾說道,“他的傷勢雖然很嚴重,但已經度過了危險期,生命是可以保住了,只是……”

“只是什麽?”戴納急忙問道。

布魯納嘆了口氣,“雙腿的傷勢不容樂觀,我擔心他以後還能不能再站起來走路。眼睛和手我們都已經盡力了,現在唯一能做的保住就是他的雙腿。”

瑪莉亞捂着嘴,哭了出來。

戴納眼神暗了暗,半響才低聲道,“請您一定要幫助他,非常感謝。”

布魯納笑着點點頭,“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過你自己也要多休息,硬撐着對傷勢恢複沒有好處。”

“我知道了,醫生。”

送走了布魯納,瑪莉亞看着病床上的克勞斯,泣不成聲,“我該怎麽向尼娜姐姐交代……”好好的一個人成了這副樣子,誰的心裏能不難過?可是戴納已經沒有安慰她的力氣了,只是拍拍她肩膀,讓她去休息。

坐回病床邊,頓時感覺筋疲力盡,所有的堅持都不能改變結果,真的,真的不再強求什麽了。戴納捏着他蒼白的手指,發呆的看着某一處,像是在想事情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三天後,克勞斯徹底清醒過來,在得知自己傷勢之後,竟然異常平靜的接受了,沒有頹廢沒有沮喪更沒有自暴自棄,他坦然地看着失去手掌的手腕,面無表情的看着鏡子裏自己永遠都不能再睜開的左眼,每天堅持做腿部康複訓練,這讓他非常痛苦。

克勞斯靠坐在病床上,戴納幫他把手裏的鋼筆位置調整好,然後拿着手帕擦掉他額頭上的細密汗珠,做完這些之後,就坐在一旁,安靜地看他練習寫字。

用僅剩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鋼筆,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比小漢斯寫的都難看,克勞斯看着紙上像鬼畫符似的字母,不由自嘲一笑,“瞧,我現在連小孩子都不如。”

戴納沒有說話。

克勞斯卻突然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也看到我現在的情況了,一個又醜又殘的中年男人,不值得你再為我守候。”

“那我要怎麽做?去找一個年輕英俊,四肢健全的美男子嗎?”戴納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皮,“當然還要是有權有勢的公子哥,我想憑我的容貌要找一個這樣的人不成問題,然後就投入他的懷抱,和他做我們經常做的事,再把你徹底忘掉是不是?”

“戴納……”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戴納打斷他,“就算你被燒成灰,我也只愛你一個人。”

“可是……”

“如果你以後再提起這個話題,我就把蘋果扔到你的臉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克勞斯安靜了。

很好。

戴納滿意的看了他一看,然後繼續低頭削蘋果,自從男人醒過來之後,就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幾次三番的要自己離開他,并且連祝福的話都說了。

這讓死心眼的蠢貓直接炸毛,摁着毫無反抗能力的豹子先生狠狠蹂躏了一回,至于是什麽辦法,這個以後再說。

水靈靈的大蘋果被切成小塊,戴納用叉子喂給他吃,“以後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把身體養好才最重要,不管你是好是壞,是醜是美,都是我心裏最喜歡的樣子,我都不在乎,你還在乎個什麽勁兒啊?”

克勞斯放下鋼筆,用一只眼睛深深的望着他,“寶貝,我只是不想委屈你。”說着,又撩開他的額發,“這裏還是留下了疤痕。”

戴納笑了笑,拉下那只不再健全的手,湊到嘴邊親吻,“你不覺疤痕很有男人味麽?我還嫌它有點小呢。以前總覺得自己長得太不爺們了,這下正好如了我的願,但你不能嫌棄我!”

“怎麽會?在我心裏你也是最好看的,任何人都比不上。”身負重傷的男人還不忘甜言蜜語,只有和愛人在一起的時候,身體上疼痛才會被暫時忽略。最初照鏡子的時候,他自己差點都沒認出鏡子裏的那個醜八怪是誰。是的,在那一瞬間他都嫌棄自己了,更何況是年輕漂亮的情人,與其将來被抛棄,還不如現在就放手。

但令他欣慰的是,戴納并沒有在他最狼狽最落魄的時候離開,而是小心翼翼的守着他照顧他,生怕他會因為這突然的打擊而郁郁寡歡。

他的蠢貓真的很貼心。

醫院裏人多眼雜,醫生護士們随時都會來查房,過于親密的動作不能有,就連親吻手指這種普通的親昵都要偷偷進行。

克勞斯的身體還很虛弱,不能進行長時間交談,可他總是強打着精神一邊忍痛練習寫字,一邊陪戴納聊天,因為他知道,如果他睡着了,戴納會很寂寞。

兩人正在讨論誰身上的傷疤多一點時,兩位護士小姐端着盛滿藥水和紗布的盤子走進來,對克勞斯笑道,“中校先生,您今天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到現在還沒休息。正好到了換藥時候,我也不用再特意打擾您了。”說着,舉了舉手裏的托盤,走到病床前放在了旁邊的矮櫃上。

戴納眼皮一跳,有些不安的看克勞斯。斷腕處的傷口是兩天一換藥,但眼睛的傷口卻是一天一換,還有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每次這折騰下來都要一兩個小時,換完藥時克勞斯都疼得臉色發白,身上跟水洗過似的,冷汗直流。

護士小姐們在忙碌着,克勞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擔心,這點疼痛他還是能挺得過去的。

戴納被請出了病房,他靠在門板上,盯着手表,一秒一秒計算着時間,有時候從病房裏偶爾傳出來的悶哼聲都讓他精神倏然緊張,護士小姐的輕聲安慰也會讓他微微吃味,如果不是病患家屬不能在旁邊觀看,那現在陪在男人身邊并安慰他的人就是自己了。

因為孩子們還需要照顧,所以瑪莉亞已經回去了,到了晚上,戴納睡在另一張病床上,可以時刻照顧他。有時半夜醒來,都能聽到克勞斯被痛醒但刻意壓抑的粗重呼吸,這是他總是緊張兮兮的起身查看,看着他難受得眉頭緊皺,恨不能代替他承擔這些痛苦。

一個半小時後,護士們從病房裏出來,對戴納點點頭,“可以了,但是要記着,千萬不要碰到傷口,否則會有可能裂開的、”

戴納趕緊答道,“是,我會小心的。”

走進病房,克勞斯經過劇烈疼痛後沉沉睡去了,戴納輕手輕腳的坐到他身邊,在他那沒有血色的薄唇上輕輕一吻,然後拿出勳章君,閉上眼,嘴裏不知道嘟囔了什麽,就見恢複了差不多的勳章君飄到克勞斯身體上方,散發出無比柔和的光,将他整個罩在裏面。

戴納起身将病房門鎖上,防止有人突然怆然。最近兩天,他一直都是用這種方式來為男人減輕痛苦,事實上,這也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止痛藥,起碼男人在半夜時沒有再被痛醒過。

勳章君是難得的療傷聖器,這一點在集中營受傷時,戴納就知道了,這次它又拼出全力來為他們擋子彈,雖然結局沒有被改變,但它的确已經盡力了。“好了,活計,今天就适可而止吧,他快醒過來了。”

勳章君很執着,又過了一會,它才慢慢将光芒收攏,重新回到戴納的手掌裏,看着男人不再緊皺的眉頭和開始紅潤起來的臉色,一人一勳章都松了口氣。

“活計,好好休息,以後用到你的地方還多着呢。”戴納輕撫着那堅硬的棱角,低聲說完後就把它裝回口袋裏。

克勞斯,在你不知道的角落,有一個人至死都在守護着你。

……

經過布魯納醫生的全力救治,克勞斯的雙腿恢複得非常好,一個月後就可以下床走路了。右手手腕處猙獰的結痂讓戴納每次看到都起雞皮疙瘩,左眼也帶上了黑色眼罩,他戲稱自己看上去更像是海盜。

“別開玩笑了,哪有這麽帥的海盜?”戴納擁抱住他,現在是晚上,病房門被暫時上了鎖,不用擔心會有人打擾他們。“中校先生,您看起來英俊極了,我太喜歡您這個樣子了,真他媽的男人!”

克勞斯在他鼻尖上咬了一下,笑道,“別說髒話。”

“我這可是在誇贊你呢!”蠢貓把爪子搭在他肩膀上,撓啊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欺負我,現在的你我用一根手指就能戳到。”

豹子先生失去了一只爪子一只眼睛,但嘴巴還是和以前那麽利索,看着蠢貓想造反,就把人摟住,直接親了上去,一吻纏綿過後,剛才還氣焰嚣張的蠢貓此時卻軟軟的靠在他肩上,氣喘籲籲。

“寶貝,我可從來沒欺負過你。”豹子先生一挑眉,用殘缺的左手伸進他衣服內四處點火,“你作為一個男子漢,不能虧待我這個重傷員吧。”

蠢貓想躲又不敢躲,知道他手指的傷口還沒完全好,只能咬牙切齒的說,“你也不怕傷口裂開嗎?”

誰知豹子先生卻回敬了他一句,“戴納身上死,做鬼也風流。”

“……”

這個臭流氓!傷還沒好就又開始發情!

最後,被他可憐的眼神逼得沒辦法的蠢貓只好投降,在護士查房之前,手嘴并用的為他疏解了回。

快速地把床鋪收拾幹淨,豹子先生心滿意足的閉上眼,打算睡一覺,變身保姆老媽子的蠢貓安靜守在床邊,看着他的睡顏發呆。

自從克勞斯受傷之後,戴納對他簡直是言聽計從,就像在他昏迷時承諾的那樣,要幹啥就幹啥,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生怕有一點疏漏。

醫院裏變得安靜,這裏是重傷病員住的單獨病房,和現在的高幹病房差不多,有單獨洗漱和換衣服的地方,一般人不能進來打擾,平時如果不查房,把門一關,誰知道你在裏面幹什麽。

等小護士打着哈欠檢查完離開之後,戴納脫掉鞋子,躺在了克勞斯身邊,伸開手臂,把他輕輕摟住。

瘦了好多。戴納心疼的想到。着一個多月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尤其是飽受傷痛折磨的克勞斯,一邊忍着痛一邊還要安慰愛貓,明明他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對你什麽忙都幫不上。”臺燈發出微弱暗黃的燈光,打在克勞斯的臉上,把那一道道細小的傷痕全都暴露出來,戴納把臉埋在他頸窩裏,聞着他身上濃濃的藥水味,“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悄聲說着,在被子底下握住他的左手,“別擔心,親愛的。我不會離開你……不會離開的。”

這是對他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戴納閉上眼,在入睡之前,恍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當時街道上黑漆漆的,連盞路燈都沒有,開始時誰都沒有看清對方長相,後來汽車的車燈給了他們一次機會,只記得背光而站的男人有一雙深藍的眼睛,像海洋的顏色,好漂亮。

在熬過最痛苦的兩個月之後,克勞斯基本上不用別人攙扶就可以下床行走,僅剩的三根手指也越來越靈活,寫出的字工整幹淨,雖然比不上從前,但他自己已經非常滿意了。不僅如此,他還學會了自己穿衣,吃飯,異于常人的堅強讓戴納很心酸。

在最初練習穿衣服的時候,克勞斯都沒辦法把胳膊伸進衣袖裏,好不容易穿上之後,又系不上扣子,累得滿頭大汗卻執拗的不肯開口請求幫忙。

好幾次戴納都心疼的想幫他,最後都被拒絕了,只好站在旁邊提醒他不要太勞累,有些事得慢慢來,着急也沒用。

這天,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突然造訪讓他們很意外。

“你們怎麽來了?”戴納驚喜道。站在病房外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從蘇聯回來的埃裏希和比爾。

“我們可以進去嗎?”埃裏希還是一如既往的有些害羞,手裏拎着大包小包,而他身邊的比爾則是兩手空空,不過看起來臉色好像不太好。

“當然可以!快進來吧!”戴納起身為他們搬來椅子,克勞斯躺在病床上對他們點點頭。

埃裏希放下禮物,走過去想握住他的手,卻只看到一只殘缺不全的左手,心中一沉,神情變得很難過,“我回到柏林就聽說了,但沒想到竟然這麽嚴重。長官,您還好嗎?”

克勞斯微笑,“謝謝,我很好。”

比爾一直站在床邊沒有說話,戴納這才發現他不開心。留下埃裏希和克勞斯敘舊,把他拉到一旁,“你怎麽了?從進來到現在一直沉着臉,”

埃裏希往這邊看了一眼,張了張嘴,但看到比爾冷漠的神色,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只能讪讪地回頭繼續和克勞斯交談。

戴納恍然大悟,原來是小兩口鬧別扭了啊。再看看比爾強裝出來的鎮定,不由的噗哧一笑。比爾知道自己被他取笑,惱怒道,“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戴納擺擺手,“直接說吧,你們之間怎麽了?”

比爾瞪了他一眼,随後眼神黯淡的坐在椅子上,低聲說,“埃裏希……他心裏有別人了。”

“!”這絕對是個爆炸性新聞,比爾和埃裏希在一起四年了,怎麽突然就蹦出這個消息來?戴納不相信,“你開玩笑的吧?埃裏希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當初為了在凱蒂沙龍見你一面,在大街上溜達了好幾天呢!這其中你肯定是誤會了什麽!”

就埃裏希那副妻管嚴的熊樣兒,說出去誰都不信啊!

96

“他真的喜歡上那顆耀眼的‘非洲之星’了,都去世半年了,他依然對他念念不忘。”比爾垂下睫毛,傷心說道,“我早就看出他們不對勁了,我也問過他,可他一直都不肯承認。”

非洲之星?戴納覺得這個名字太耳熟了,“馬爾塞尤?那個死在沙漠中的飛行員?”

“對的。”

連死人的醋都吃啊……戴納嘴角抽了抽,“我說,你們不是在東線戰場嗎?馬爾塞尤可沒去過那裏,他一直都是在北非這邊呆着,你們是怎麽碰面的?”

“去年年初,我和他回柏林休假,就在那段時間,馬爾塞尤和隆美爾元帥也回到了柏林,我們都是飛行員,而他倆更是這年輕一輩中佼佼者,在一起談論戰術很久就熟悉了,關系越來越親密,到後來,他竟然開始夜不歸宿!”比爾說到這,情緒開始激動,“兩個認識不到一個星期的人有什麽好聊的?并且每次回來和我說地就多的就是馬爾塞尤怎麽怎麽樣,就連回到蘇聯,話裏話外也都是他,這怎麽能不讓我多想啊?!”

“嗯……是有點過分了。”戴納擺出知心哥哥的樣子,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可人死如燈滅,即使他們真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那也該随着馬爾塞尤的死一起埋在黃沙中了,你這樣緊咬着不放,埃裏希會傷心的,對你們的感情也沒好處。”

聽到這話比爾就是一瞪眼,“他傷心?難道我就不傷心嗎?這多年我一心一意地跟着他,可他是怎麽對我的?戴納,我已經想過了,如果繼續下去只會加深我們之間對彼此的傷害,還不如趁早了結的好。”

這是什麽意思?要分手?戴納被驚得一愣,還沒說話,就看到埃裏希沖過來,半跪在比爾身邊,拉着他的手,急道,“親愛的,我發誓我和馬爾塞尤絕對是清白的!我并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求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吧,我不能沒有你啊!”

原來,埃裏希雖然在和克勞斯閑聊,但耳朵可是豎得高高的注意這邊的動靜,一聽到比爾竟然要和自己分手,就再也坐不住了,一個飛竄就跪到愛人身邊,試圖試圖挽留他。

比爾眼圈泛紅,扭過頭不理他。

戴納嘆氣,真不知道埃裏希怎麽就被這個死倔死倔的臭小孩迷得暈頭轉向,叫往東就不敢往西,讓摸魚就絕不抓雞,誰會相信戰功赫赫的空軍王牌竟是個徹頭徹尾的妻管嚴,在情人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戴納想把空間留給他們慢慢談情的時候,比爾卻開腔了,“好吧,就算你和他沒什麽,那你家裏的未婚妻是怎麽回事?難道這也是我無理取鬧嗎?”

好吧好吧,下面的一些事情的确不是他這個外人應該聽的。戴納回到克勞斯身邊,攤手,“真不知道他們是來探望病人的還是來解決感情問題的,這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

克勞斯今天的精神不是很好,昏昏欲睡的,但又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呆着,所以就繼續硬撐着,“看來這次不止是比爾多疑的問題了,埃裏希好像隐瞞了他什麽。”

比爾把手抽出來,他知道這些年自己和埃裏希的差距越來越大,一個是德國嶄露頭角的王牌,一個還只是默默無聞的普通士兵,之間是雲泥之別。

在蘇聯,埃裏希身邊總是圍繞着很多朋友,加上他本來就性格溫和,笑容經常挂在臉上,大家都喜歡和他親近,或者是讨論戰術,或者只是聊天而已。性格清高孤傲的比爾無法融入他的圈子裏。

馬爾塞尤和埃裏希都是那麽優秀,站在一起時總能引起不小轟動。而他卻只能在一邊默默看着,這讓他心裏很失落。

其實真正刺激到比爾敏感神經的事,是突然出現的“未婚妻”,雖然埃裏希對家人盡量拖延,說要戰争結束之後再結婚,但比爾因為各方面差異已經萌生出分手的念頭了。

這回輪到埃裏希心驚膽戰了。

“那個女孩只是家裏擅自安排的,我并沒有答應不是嗎?”埃裏希還在繼續解釋,“這麽多年裏,難道你就真的感受不到我對你的真心嗎?”說着,不顧他掙紮再次握住他的手,“比爾,請你相信我!”

克勞斯和戴納都識相地閉上嘴,其實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比爾雖然還是一言不發,但臉色明顯好轉,态度也軟化不少,眼底霧蒙蒙的,卻沒有掉眼淚。

“解決好了?”克勞斯吃着自家愛貓喂到嘴邊的蘋果,挑眉看一臉局促的空軍王牌,右眼驚裏透出隐隐笑意。

埃裏希摸摸鼻子,看了看身邊的比爾,又沖着戴納笑笑,不好意思的說,“好了。”

戴納憋笑憋得很辛苦。

這段插曲過後,就是談正事的時候了。埃裏希看着克勞斯失明的左眼和被截肢的右手,眉頭緊皺,“長官,您接下來要怎麽辦?”

克勞斯咽下新鮮的果肉,“等傷勢好的差不多,就申請調回部隊。”

戴納手一頓,“你還要回去?”

“是的。”克勞斯握住他的手,“有些事情,到該幹的時候了。”

戴納沉默不語。埃裏希卻忽然開口,“我好想知道您要幹什麽了。”

比爾緊張得喊住他,“哈特曼!”

埃裏希一直抓着他的手指,此時輕輕捏了捏,示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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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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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