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6)
信他,“我當時問他,他不肯說,口風緊得跟什麽一樣,讓我來問你。”
說起這個他便有幾分怄氣,簡檀瞧着評了一句:“這自然是丁封寒的好處,口風不緊怎麽能用?”
“可是我是要幫你,他不跟我說,萬一他失手了呢?然後你等着死啊!那之後今天就傳來消息,宮內鬧刺客,人是沒找到,但是我擔心——你說你交給他的事,成還是不成呢?”
卓少傾這話實在有些不好聽,但是簡檀瞧着也自然還是有些欣慰的,反而覺得真實,又聽見丁封寒已經在皇宮,那料到是賭對了,丁封寒幫他了,淡淡笑笑,嘆了口氣,“成與不成,那便是命了。”
“唷,你倒是真看得開啊,不怕死了?明明舍不得死跟什麽一樣。”卓少傾等了半天等不到簡檀的下文,自然不高興,他都這樣了,但是簡檀還是不打算跟他坦誠相告一次。
簡檀擡起頭來,看着他:“我雖然只信我自己,但該認命的時候最好還是認命。争取該争取的,求而不得的,不認命,又如何?”
他看着卓少傾微微出神,就像,他想他爹要是也是卓辰平就好了,有個娘親也要像習瑤雲,日子過得跟卓少傾一樣幸福……同人不同命,卓少傾就是命好,他又羨慕不來的。這一生至此,不過蒼涼,他能争權奪利,可又争得了這一世坎坷換了歡笑?
再不甘心,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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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少傾覺得簡檀心涼了,這人什麽時候說過這等喪氣話,又覺得好像是還有幾分道理,卻又想他傲嬌驕傲這麽多年,也不過在外人面前不表露,這麽個性格心裏指不定藏了多少溝壑,強勢放在外面而已。
這樣想着,外面有人來喚,卓少傾還當是卓一奇,卻不想是卓楊提了個籃子進來,他剛去要完水,又知道簡檀沒喝沒吃三天多了,便出去再吩咐獄官讓他去找他的人帶手信去,倒也不怕獄官不幹,如今又多一個把柄,簡檀是朝廷要殺的,但是你這獄官怎麽當的,讓人送有毒的食物和水,被他卓少傾揪着不放能掉一層皮下來!
這時候天牢當然不會有吃喝,而且卓少傾知道這會兒簡檀胃估計難受呢,吃這裏的東西能疼個好久,便招呼自己的人做了雞肉粥給他送來,自然也是不放心交給其他人的,不過這種事他自然叫的是卓一奇,卻不想來的是卓楊。
這人,他天下物流的大總管,怎麽從西疆跑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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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楊倒也是能信任的人,只不過他能幹功利心也比較大,卓少傾不喜歡帶這樣一個人在身邊而已,當年同一批的孩子,卓楊有的是聰明,卓一奇有的是智慧,事實證明卓楊還是一把好手的,卓一奇也更合他意,也不在乎權勢錢財。
卓少傾把熬好的粥端給簡檀,拉着卓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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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檀對于拿到的手上的粥愣了兩下光看了,被粥香一勾才被餓壞了的胃提醒該吃了,連忙一勺子一勺子舀入口中,還有些燙都顧不得。
這等光景,他自己抿着嘴不開口就罷了,也知道有些凄涼,其實一碗涼水都已經很滿足了,他又不敢求多,現在再來一碗香香美美的粥,和着是卓少傾細心又體貼的吩咐,“慢點吃,仔細胃疼……”
簡檀這人等閑很難動他心,從多少次絕境中出來的,對一些其他的自然就看空了。
但是他卻知道,有時候差的,也就是那樣一口水,一碗粥的情誼。可惜世人只愛落井下石,多少次他想要而不得,今日終于有人給他送碗水送碗粥了麽?
想他念着丁封寒的情誼,真正把他看在眼裏,也不過是卓少傾第一次上他那次,他原本打算回去再難受睡一覺,也不指望誰多挂念他一句,而那個時候丁封寒也沒做什麽,真心稍稍照顧他一次,他便也這麽些日子投桃報李,處處也念着這份情。上次卓一奇那事居然跟他對着幹的丁封寒,他下來念着念着,也只是生了悶氣不願再用他,若換了別人,這人一定得死!還別提李公子那事出面護了丁封寒!
這世上,點滴真心難求,他何嘗不知道他的人,看重的不過是利,或者被他脅,一旦樹倒猢狲自散的道理他看得明白,如今有一丁封寒,再有卓少傾,卓少傾!
簡檀養狗,還有一句話,那便是那狗若呲牙咬人,簡檀那瞬間氣上心頭狠心手更狠,直接能弄死,但是一時間因為別的原因若沒弄死,小狗兒繼續跟他撒潑撒嬌搖尾巴撓爪子,他瞧着慢慢氣也就消了,時日越久他念及舊情再下殺手的可能就越小,若再有那麽一兩件小狗兒表現好的事,這功過自然相抵,也不是不可以原諒。
至于呲牙咬人,他自然揉着頭眨眼睛,自動裝失憶!
或許,他正是知道自己這種性格,所以出手往往狠辣,不想給自己動搖的機會。
只不過,簡檀心裏的表現好,那可謂相當不容易做到。
簡檀覺得,卓少傾成功做到了。雖然時常還是對他呲牙咧嘴,但是他喜歡,還是他唯一想求的,假如不死的話,要是再有談不攏的,他也考慮可以跟卓少傾各退一步,比如卓少傾不喜歡他做的事,要跟他呲牙的,他不做就是了,不惹他跟他呲牙。
作者有話要說:郁悶,病了,痛死我了,不過也好,省得過年了還病。。- -我這是樂觀還是悲觀?
謝謝過江紅鯉、天心月圓、夏初。冬末、娲皇氏親們的地雷~~~
這章寫感情了,小紅小白各自進展,不要無視,所謂生死關頭自古發生奸情的好時候,不能錯過。各退一步,也算是解了心結,那個糾結的問題,解決一點點了。
我頭昏- -好艱辛。。。
差點忘記PS,明天不更,我緩緩,後天來~~~
想起來了,再PS,有讀者指出簡檀該叫堂兄- -好吧,我這二貨堂表不分,沒辦法我家從來不分,一律是哥,親哥與表哥的區別而已,大家自動腦補表哥成堂兄吧,要從頭修改太兇殘了~另外謝謝1親的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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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更新 ...
“什麽人!”
“來人,有刺客!”
剎那間城門血雨起伏,刀劍嘈雜,人影攪動。
丁封寒持劍寒光四起,想趁着禦林軍們還沒前來的時候豁開個口子沖出去,卻不想上次受的傷比他想象更重,劍出手卻愣是一抖讓人躲了開去,瞬間機會已經失去,他被更多的禦林軍圍了起來!
簡檀,願你安好。我能為你做的不多,當日你救我一命,今日權當還你。世間寒涼,你知我知,能給你的,就這麽一點溫暖,我說五年陪你,便不會棄你而去。
咬咬牙,他想恐怕今天要不幸了,想過簡檀,卻晃過一張如花永遠帶着賤賤笑容的臉。
寒兵将至,他卻忽想,原來到最後,既沒應他,也連再見都未曾相告。
可是我是這樣的人,行走在黑夜的血腥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血腥掩埋,讓你不要靠近,為何怎麽又打又罵怎麽說都不聽?
槍尖刺入肉中,是冷的,卻帶起溫熱的血噴濺而出,妖豔的血花綻放在早春的夜空。
視線模糊中,圍着他的禦林軍有了個空隙,駿馬從他身邊掠過,蒙面,黑衣,卻向他展開一雙白皙溫暖又帶涼的手。
伸手,借力,搭上,上馬。
他倏然而至,不知何處而來,卻未與他失之交臂,拉他離開黑暗,向着世間最溫暖的地方。
“丁丁。”
丁封寒倒在一個溫熱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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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楊先說了卓一奇的事,他在照顧重傷的人,實在沒功夫過來,便讓他過來了,又道:“最近官府不知道如何,對我們老是刁難……”
卓少傾默默聽着,微微點頭,簡崇宗看來有幾分雙管齊下,有些手腳不過是事前試探。
卓楊又道:“再有就是,少爺你在南方打仗這個年底也沒回去,便過來一趟順便為你送來。”
“成,我知道了,你在外面等着,望個風。”卓少傾打發他去門口。
“嘿嘿,少爺,那個是跟你齊名的簡老板?今日可算開了眼了,不過少爺,這檔子事我也略有耳聞,竊以為不要摻和,明哲保身會比較好。”
卓少傾又何嘗不知道,簡崇宗已經對他如芒在背了,可是簡檀,能不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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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的時候簡檀已經喝完了,還是靜靜地坐着,不知道想什麽,他遠遠看着,總覺得心酸。
“胃舒服些沒?”卓少傾把東西收拾了放外面,“需要什麽我讓人幫你。”
簡檀看着他搖了搖頭,問:“要走了?”
卓少傾看着他沒多少情緒的臉,“你是希望我走呢還是個什麽意思?”
“我不希望你走,真的。”簡檀失笑,但是卓少傾進來已經費了一番功夫,若待得太久,這事保密就罷了,不然傳出去難免說什麽別人也會生疑。
“哦,甚感榮幸,我還以為你迫不及待想趕我走呢。”卓少傾打斷他道。
然後兩人幾乎同時,簡檀:“……我也有話跟你說幾句。”
卓少傾:“那我多問幾句,在你煩我之前。”
兩人相視一笑,卓少傾在他旁邊毫不嫌棄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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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封寒這刺客鬧得,據說傷得很重,不知道他為你把事辦了沒?”卓少傾先跟他說了最新的消息,他讓卓一奇帶人在城門口接應,倒還真起作用了。
“丁封寒既然進了宮,他就會盡力把事做好,不做好,他是不會出來的,所以他肯定是做了。”簡檀有些欣慰地轉頭沖他一笑,“這事謝謝你,算我欠你情,只不過我都這樣了,你這人情應該早點讓我欠的。”
卓少傾覺得今天這事真是奇了,得到簡檀道謝,我去,太不容易了!不過他轉瞬就道:“這事別亂往你臉上貼金啊,我家奇葩的男人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要謝還輪不到你。”
簡檀笑笑,他想是不是丁封寒救這卓一奇還救對了,不過他也說得好,幸好他沒殺了人,不然跟卓少傾也到不了今天還能笑笑。
卓少傾卻想着這簡檀還真了解丁封寒,丁封寒也說什麽于他而言不會失敗呢,而且平日子很護簡檀,奇葩要挖牆角,屁個進展都不見,一直是單相思,而實際上丁丁不會是對簡檀有點什麽吧?他想着,又給否定了,況且現在也不是亂吃飛醋的時候,忙問:“簡檀,你到底怎麽打算的?他去做什麽?你怎麽翻盤?我至少能幫個忙,你能告訴我麽?”
“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這事你插不上手。”簡檀嘆了口氣,“我不是不想告訴你,這事你知道了對你反而沒好處,對我也沒好處。我這案子從頭到尾是怎麽操作的你知道吧,我沒想到發得這麽快,以至于我很狼狽被動,你知道的,找證據什麽都沒用,我不得不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孤注一擲。”
這些卓少傾也猜到了,這案子上根本插不上手,簡崇宗是鐵了心要處死簡檀,不在于這個案子到底如何,簡檀多少是有些底牌的,他沒辦法已經開始動用了。
“這事關系皇家秘密,我這樣告訴你吧。”簡檀想了想,“是簡裕嘯說服簡崇宗殺我,我的存在讓簡裕嘯感到威脅,裕王府跟我……不共戴天,他知道我早晚對他們動手,只等我羽翼豐滿的時候,我一出手那必定不會給他們活路,而且一擊必殺!所以絕不想坐以待斃。他進宮跟簡崇宗編了什麽故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大概猜得出是建立在一個什麽樣的基礎之上編的故事,他厚積薄發準備充足,我倉促之下無法正面應戰,這些你也知道,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力挽狂瀾改變這個案子的走向。我只能釜底抽薪,把他以為立足的基礎擊碎,戳破他故事的根本,再美妙也只是虛妄,從根本上,簡崇宗不再信任他,我的危機自解。”
說了半天,跟沒說有多大區別麽?卓少傾心頭腹诽,但是看一眼簡檀抿起的嘴唇就知道,這已經是簡檀能告訴他的極限了。
好吧,他應該這樣想,重要的不是簡檀告訴了什麽,而是簡檀的态度表示了,盡管說了一堆比廢話好不到哪去的話,但以他說這種話都嫌費口水的樣子來看,簡檀的廢話至少證明了他有誠意,事情總是在慢慢變好,所以他應該高興。
卓少傾真的覺得,他沒救了,廢話都能帶點小竊喜。
簡檀又補了一句:“我相信有一天你會知道,時候到了當我欠你一個解釋。”
這叫什麽,充分表達了誠意!但是卓少傾還是很欠抽地問:“喂,你很可能明天就死了,那個……哪一天啊?”
簡檀覺得他是腦子抽了才跟他說一堆廢話,就應該兩眼一翻無視他,不過他最終不冷不熱地道:“我死了,他們不是說懷恨而死的會成厲鬼麽?我來拜訪你。”
“……算了吧,我跟你沒那麽深仇,別來找我,你不是一般的厲鬼,你就是閻羅王!閻王拜訪,算了吧。你呀你,下地府不用多久都能造反成就新一代的閻羅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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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少傾直覺得簡檀的境況照他這麽說情況并不樂觀,他看得出來,這事要是十拿九穩,簡檀聽到丁封寒的消息的時候,就會安一點心,事實上,他情緒不是很高,說明事情仍然未定,何況他說剛才那些話的時候表情多少有些異樣。
他拿話想分他注意,但是很遺憾沒什麽作用,簡檀卻靠着欄杆眯着眼睛,已經把這話轉過去了:“簡崇宗這次反應異常,手腳很大,連我都不曾想到,詫異幾分又覺出幾分道理,我若死了……”
卓少傾剛想說一句,哪能呢,不是都說禍害遺千年麽,簡檀卻拉他過去,附唇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別整天想着商場上的事,對上揣測他的心意,卓家這麽大的樹子在那,他想動手明眼人都能猜到幾分,什麽時候動手是個問題,可能你以為有點遠,我告訴你且準備着,可能不遠了,不會超過三年之數。”
簡崇宗這一下,讓他為簡檀覺得不公的同時,卓少傾自己有那麽點點的猜測,此刻聽到簡檀如此一說,感動的同時也得到印證,已經決定,有些事情必須提上議程。
他微微點頭,目光灼灼又瞥眼去看簡檀,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又坐了回去,靠着欄杆,可能心頭在琢磨着他是不是多嘴了合不合适這提點,卓少傾眼裏卻只是喜意,對簡檀又上幾分心,這人從來沒跟他說過這些,這次真的是覺得他的好了,對他沒點感情誰信啊。
滿懷激動,卓少傾也低聲答道,“這次手段是有些激烈,這老不死的皇帝估計是上了年紀還是怎麽,火氣大了,而且行事的手段也大不相同,可能做了一輩子溫溫和和的事,到老了想着老子我就幹幾件不合道理的事情又怎麽了?所以這才有他敢這樣一道聖旨下下來就要你的命,也不顧是不是合禮法,回顧之前他也沒敢做這樣的事,挺顧忌個名聲,不然我也不會從小就坑他……”
簡檀閉着眼睛,似乎想着小時候卓少傾的事跡,坑了皇帝做東家又是一萬兩銀子,微微撇嘴帶幾分笑意。
卓少傾覺得這會兒簡檀聽着還有幾分笑意,就又多說了幾句,最後轉回來,很多話他以前也找不到個地方說,習瑤雲何必說來給她擔心,卓辰平又常年在外,算來算去也只有個卓一奇不坑爹的時候還是靠點譜,可是這幾天他自己也急丁封寒的事跟什麽一樣,這會兒正好跟簡檀多說點,簡檀這次是陰溝裏翻船,人算也總有不如意的地方,他的厲害可是瞧着的。
“……他不怕百姓史官們的非議?不過這種不合規矩的下旨,你罪名洗不清對他而言也不算是太能引起嚴重的民憤,不過也确實該看得更深的是,有些時候,人一旦邁出一步,哪怕是小小的偏差,很可能下一次,他會邁得更大!”
“若是放在平時也不瞞你說,我的政治嗅覺可沒你這麽敏銳,不過這事關己,便也多想了幾道彎兒,我琢磨着簡崇宗名正言順定你罪也不難,不過偏搞這手段倒想試些水的味道,先給百官一些心理效應,下次還可能做點嚴厲的事再來加點引子,最後就沖着我卓家來了,你看是不?”
簡檀仍舊是閉着眼睛,卓少傾只當他默認回答肯定,又問:“你這三年之數猜出來,必定有些憑據,細說一下呗?”
“……”
卓少傾當他不願說,不過沒關系,簡檀這人很明顯也不是見着誰都能倒豆子一樣把話倒出來的,能給提醒已經很好了,于是他又問:“簡檀,若是你盼的事不成,有點後續手段不?”
“……”
還不說話?“簡檀,我真心不想你死,說說呗。”
“……”
“簡檀?”
“……”
“說話?怎麽了?”
他們說這話,本來就是壓低了聲音,是以卓少傾聲音并不大,不過簡檀又怎麽回事,還不答話了,不像話啊,不高興啊。
于是卓少傾伸手推了推,“簡檀你不想答也吱兩聲。”
卻不想,簡檀一個激靈帶幾分如夢初醒的味道,扭頭看他:“……你說到哪了?”
卓少傾的臉瞬間黑了,很想一頭撞上欄杆,敢情說這麽多他是自說自話,人家當他催眠曲呢!
******
簡檀有些歉意失态,也有些尴尬地揉揉頭道:“不好意思,你說哪了?”
“說得可多了,您聽到哪了就如此催眠睡着了?”卓少傾陰陽怪氣答道。
簡檀眨眨眼睛,又喝了幾口涼水,努力保持清醒的樣子,聚精會神看着卓少傾,“聽你說小時候,隐約又聽你說到簡崇宗什麽試水啊。”
得,人家睡得還挺早的。
再說一遍卓少傾想着就有些憋氣,只瞪着簡檀,又見他神色恹恹,一副努力打起精神的樣子,想着這人若不是裝腔作勢鄙視他也不會說着說着就睡着啊,真困了?但是簡檀這人也斷不會因為一點小困就像是支持不住要睡着的樣子,仔細看了兩眼,只見他倒眼底一圈黑,面容實在憔悴……
簡檀倒給他看得不好意思,索性說了,“急着要我命的人多着呢,左右明天若死了能睡個夠。”
“也是進來到現在沒安心合個眼?”卓少傾只得暗嘆他是幸虧來看他一眼,不然他在天牢裏面這麽艱難想不到啊。
簡檀默不作聲,這幾天餓着他還能扛,但喝了粥聊了幾句胃也漸漸舒服,自然特別困,不知不覺便睡過去了。
卓少傾哪還能不明白,有些心疼,覺得這人實在不可愛,但是又多幾分敬意,不吃還好,不喝就更厲害了,此刻居然還不睡,沒很大意志力還真扛不下來,扛下來了還一副平淡的樣子,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了,手一伸把人一抱,“過來,借你肩膀睡一覺,養點精神。”
******
對于卓少傾的舉動,簡檀只是一愣,随即推他,“再說幾句話交代你走吧,承你情,吃了點東西我還好,你我身份在這總有不便。”
不便歸不便,看着簡檀這麽難他能走麽?他卻不放手,“我琢磨着出去再好好威脅一下這天牢的人,反正天知地知,誰知道我來了?除非運氣差碰見什麽,但我也讓人在外面守着了,你又不說能幫你做些什麽,我便陪你一下。”
簡檀怎麽就聽着這話帶點怨氣,聽着卓少傾又道:“這夜還長,你睡個幾個時辰,我幫你看着,倒要看看什麽不開眼的事誰敢來暗下殺手!”
******
簡檀最終推遲了幾下,說實話有點擔心不便,也有些不放心卓少傾,不過耐不得也實在是困得很了,往他身上靠着也不想跟他的人計較,反正他已經決定,這次要是不死,卓少傾他怎麽都不會放手,就是他簡檀的人了,簡崇宗想要動他,倒也要看看他答不答應。
感受着那人近在咫尺的呼吸聲,以往哪一次都沒有一個人能夠陪着他,雖然身上還是覺得疼,但是心頭暖洋洋的。
一生無依,至此得之,卻原來是這麽一個人。
投之以寸,必還之以丈。
******
卓少傾時不時瞥眼看着入睡的人,簡檀開始是睡得安分的,不過漸漸想是覺得不舒服,卓少傾便把他拉過懷裏,讓他斜睡在他腿上。
簡檀似醒未醒,皺着眉頭動了動身子,卓少傾垂眸一看,頓時黑了臉,衣襟微敞之處,白玉般的皮膚,有一截惹眼的紅痕。他伸手把簡檀衣服拉扯開,簡檀夢中驚醒,捏着他的手。
“你身上怎麽回事?”卓少傾啞着聲音問。
簡檀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這事,把衣服扯上,“一點小傷,不礙事。”
卓少傾哪能信,坐一會兒發現一點問題,坐一會兒又發現一點問題,你能一次性告訴我嗎!他伸手把簡檀按地上,不顧他反對,把衣衫一解,以前瑩白如玉的身上全是縱橫的鞭痕,瞬間眼睛就紅了,這些混蛋,沒聽說過要動刑啊!而且動刑還動得那麽隐秘,不是有鬼是什麽,身上傷了,脖頸、手腕等顯眼的地方卻沒有!
他氣極,只想着上身已經這樣了,搞不好□也有什麽刑,不能等着自己發現了,這便要去扯開褲帶看看,簡檀終于緩過手來一按他手,“你夠了。”
卓少傾瞪着眼看他,簡檀神色不好,只道:“下面也有一點小傷,幾條鞭痕。”
“真的?”
簡檀點頭,神情滿是:你給我留點面子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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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幹的?”
卓少傾放了手,一點小傷,幾條鞭痕,說得輕松!
“誰還有誰能有這膽子?”簡檀把衣服拉上,又笑了笑,“自古坐牢脫層皮,你沒聽過嗎?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你好歹是個郡親王!”
“一回事,自古以來,人心炎涼。”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麽能忍這口窩囊氣!”
“好了。”簡檀不欲再言,“反正有這頓鞭子也不會讓我更恨他們,少這頓鞭子也不會減少我對他們的恨,我早給他們想好死法,這點傷實在無足輕重!”
卓少傾被這話噎了一口氣,捏緊拳頭想着他手癢了,本還以為裕王府道貌岸然至少他的感觀還不差,誰想到今日看了個透,他忽然能理解了,簡檀能這麽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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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的夜,鬧完刺客後一如既往地安靜,簡崇宗于龍床上睡得安穩,卻依稀漸漸入夢,額頭隐有汗珠,說明并不是好夢。
夢沉遇故人。
作者有話要說:我總算知道什麽叫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了- -深刻體會。今天出去親戚家,回來晚了,不好意思。
PS:這幾天都不會更了,二月八號(星期五)一章長長的,不會讓大家糾結着去過年的,8號有驚喜,有H,有結局~
嗯,你們沒聽錯,這一部要結局了。
謝謝白想、曾經驕傲的獅子、12227736親們的地雷~~
所以,一定要來哦~~~欲知詳情,8號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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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初(清晨五點)。
卓少傾坐了半夜,已經覺得渾身難受了,他又垂下頭,很不可思議地看着在他腿上入眠的簡檀,越發覺得這生生不吃不喝還不睡能坐三天多,缺少一般的意志力還真不成,光這一點,他就對簡檀又敬又愛又憐。
這一夜還算平靜,他想着一些事倒也堅持了過來,光坐着,總得想點什麽,讓神經保持興奮,不然也就睡着了,簡檀能想什麽呢,想這一生想完也就想睡,無非就把這一生的恨再拿出來,恨無可再恨的時候,自然也就平靜下來,不想死得莫名其妙,這三天便苦熬……他突然知道了,簡檀其實是靠着恨意活下來的。
卓楊半夜見卓少傾還不出來,便進來看了下,得見這一幕也隐約明白了什麽。卓少傾也不多解釋,只讓他守口如瓶,便吩咐他再去準備些吃的。
卯時過來的是卓一奇,卓少傾倒訝異了一下,低聲問:“丁封寒沒事了?”
卓一奇點點頭,把粥放下,“丁丁沒醒,傷太重,但是也沒事了。”又看一眼睡得正香簡檀,倒有幾分說不出的感覺,他一直對簡檀抱一種其實少爺咱們跟簡檀沒大仇但也沒多少交情的态度,兩人各做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就好,特別是感情上,他一再不希望卓少傾跟簡檀糾纏,覺得反正不是好東西,人家走的是權謀路,哪跟你玩什麽感情,到時候你愛人家,人家搞不好反而利用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他一路提醒,卓少傾還是不可避免地硬是跟簡檀糾扯上,至于結果是怎樣,他反正不抱樂觀的态度,只因兩人之間差距太大,就算現在因為這事相互看對眼了好好的,但就算簡檀此次逃過一劫,要在一起,哪是這麽簡單就能成的?
反正都這樣了,他也不好說什麽,剛才卓楊回來他問了兩句,便覺得不放心決定跟過來看看而已,既然看過了,一切生死未定,他也懶得說了,放下東西低聲說了幾句讓卓少傾自己看着辦,沒多久也該出來了,否則等行刑的差人過來,也不大好說,也就走了,留下卓楊在外面供他差遣。
******
卓一奇走了,卓少傾看着簡檀睡得正香,眉宇間難得很舒緩,一只手不放開地一直摟着他的腰。簡檀本來是靠着他睡,後來他發現簡檀身上的傷,覺得這樣肯定不舒服,把外衣脫了給簡檀鋪地上想讓他好好睡,簡檀卻不願,最後便這樣了,簡檀枕着他的腿,摟着他的腰,開始也依舊睡得不安心,久了才睡熟。卓少傾當時看着他就覺得簡檀到底有多缺乏安全感,不過他會一直摟着他下意識不就是不願他走的意味麽,他頓時又有些竊喜,反正簡檀心裏多少是有他的,對他也相對信任,他獨自樂了一會兒,又把中衣也解了,披簡檀身上。
“簡檀,起來了。”卓少傾叫了幾聲,簡檀才緩緩睜眼,一時倒有些真不忍心叫他。
身上蓋着他的衣服,睡得暖和,簡檀揉了揉頭,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卓少傾轉身去把粥端過來遞給他,“吃點東西,再陪你坐一會兒我得走了。”
粥是清甜,有銀耳潤喉,又有紅棗碎參片,顏色看着也好,味道吃着也馨甜,簡檀一邊吃一邊看着他,提醒道:“這麽多我吃不下,你也吃。”
卓少傾看了他一眼,拿過一個碗給自己盛了,跟誰矯情都不要跟簡檀矯情的好,最好乖乖聽他的話,其實他倒不是很有胃口,只是覺得難得陪簡檀吃這個早餐。
******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還是長花了?”
本來兩人一直安靜地喝粥,不過卓少傾卻發現安靜是安靜了,就是簡檀一直直勾勾看着他,他本來臉皮很厚,不過被簡檀這個人這樣看着還是有些不自在。
“沒有。”簡檀很一本正經地道。
但是他還沒收回目光。卓少傾只好再問:“那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麽?”
“還不能看嗎?”
“……可以……但是,你看很久了。”
“時間長短還有規定嗎?”
“……也沒有。”
卓少傾很郁悶地把碗放了,只是被你這樣看實在很滲人,人家會誤以為你對我很有意思,人家會臉紅嘛……
他還沒糾結完他該怎麽跟簡檀委婉地表達這個問題,是厚臉皮問一句你是不是對我難以抑制心動呢還是決定感激涕零以身相許,簡檀把碗遞回給他,然後他剛一接過,卻不防簡檀手往他脖子上一勾,一低頭,一雙唇瓣迎了上來,像帶着潛藏暗湧般力量的春風,催生無限的斑斓燦爛。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
“啪”一聲,卓少傾手中的青花瓷碗跌落地上,碎開,落地生花。
卓少傾腦子裏不知道為何,就是閃過那一句詩詞,仿佛這世間最美的光影掠入,嗡一聲,像盛開的千樹梨花,綻放無上華光,只為這一剎那從未有過的動情一吻。
******
從未想過,簡檀這素來冷淡的人還有如此主動的時候,卓少傾愣完了,樂瘋了,簡檀唇舌間還有馨香清甜的銀耳碎參的味道,不夠,怎麽都不夠!
他反手勾着簡檀,化被動為主動,唇齒激烈糾纏,若春陽般灼灼熱情,再進一點,他能看見那麽一點簡檀的心,再進一點,便能看得更清楚!
簡檀長長如鴉羽的睫毛覆起,不時顫動也只為兩唇相交擦出的星星火花,第一次如此動情再無旁骛地接受,指尖從他身上一路往下,撚開衣結,一勾一拉,微涼的指尖細細摩挲卓少傾充滿彈性和手感的皮膚,腹上一塊塊分明的肌肉。
“嗯~”卓少傾的呼吸一緊,輕輕一聲舒服的呻/吟,在簡檀唇上一咬,示意他老實點,卻不料簡檀動作越發大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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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