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歸一2
王劍兒卻怎麽會沒事?他的劍還是那般犀利,一切一大片。
銀子将劍丢在地上,他轉手拿了長劍,道:“還有個人在獨自喝酒?”
滄國的人看了過去,這次他們臉色只變得寒冷無比,冷汗已經從額頭留下,那人是誰?
文瓊顫抖道:“那不是衛聶麽?”
衛聶專殺小魚兒,這是他自己說過的話。
衛聶獨自喝着酒,看着有人看來,他放下碗,道:“哦,沒想到喝酒還能遇見小魚兒,真是人生快活的日子。”
文瓊轉身就逃,可衛聶的劍出鞘了一點點,嗖——那林子的樹成堆倒下。
文瓊也被分成了兩半,銀子道:“已結束了這一切,只可惜了卷頗将軍。”
吼——
林子裏傳來大吼,衛聶神色一變,道:“故人來了。”
銀子看着衛聶,道:“是誰?”
衛聶道:“他叫唐三打。”
唐三打從林子裏踏着葉子而來,道:“衛聶,真是好見識。”
唐三打拿着的不是劍,而是棒槌,他擅用棒槌砸人,只需要三棍,足夠讓人死的不能再死。
衛聶踏風而走,道:“銀子,你自求多福。”
他走了,什麽也沒有留下,唐三打走了來,看着銀子,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被我棒槌弄死,二是你走吧。”
銀子笑了笑,道:“恐怕走不了。”
唐三打一棒落下,銀子舉起劍,但他被砸的跪在地上。
唐三打掐住他的喉嚨,道:“不想髒我的棒槌。”
嗖——
這個人不見了,滄國的小魚兒将銀子殺死,而唐三打緊随衛聶其後,他對着衛聶道:“你已走不了,何必苦苦掙紮?”
衛聶不管不顧,只管逃跑,這昭國的名士着實可憐。
咻咻咻——
梅花印!
唐三打落在地上,看着自己身上的梅花,道:“梅花劍客,你也學會暗箭傷人了?”
梅花跨出一步,道:“原來是唐三打,你追着我的衛聶漫山遍野的跑,你是想死。”
唐三打轉身想要離開,可他沒有衛聶的輕快,梅花劍客輕輕動劍,他的人頭在十多米前飛了上天,滾落在地。
衛聶笑了笑,屁颠屁颠的跑了過來,道:“師父,您來的真是時候。”
梅花劍客捋了捋胡子,道:“老夫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徒弟?”
他嘆息,衛聶低下頭,一臉愧疚。
關城。
這城又換了将軍,今日這将軍叫做裴鋒,他看着衛聶,拱手對梅花劍客——殷鴻。
他道:“今日真是多謝老鴻公出手了。”
裴鋒是個槍客,他的槍與殷鴻的劍可是昭國的雙絕,二人客氣了一番,衛聶插嘴道:“裴将軍,不知秀兒可來了?”
裴鋒道:“秀兒來了,她正在城下。”
衛聶在城上落下,看着那道白衣女子,道:“秀兒,你來了也不告訴我。”
裴秀乃是裴鋒的女兒,他們一見仿佛一見鐘情了般,秀兒道:“衛聶,你真是皮實,竟然參與軍事。”
衛聶嘆息,道:“銀子讓我來,可他卻死了。”
裴秀道:“死者為大,你怎不去拜一拜他?”
衛聶看着裴秀,道:“他已死了,我也無顏見他。”
裴秀道:“好吧,那王劍兒也死了嗎?”
衛聶走再嘆息,道:“是的,他死了。”
滄國的不夜城上,奇林已死了,他則是也被屍橫遍野的城下驚呆了,道:“這城下為何那麽多死人?”
旁邊的士卒道:“因為運不完。”
他是個儒生,見不得這個,對他道:“派人去關城,讓裴鋒收拾各自的士卒遺體。”
他道:“諸葛将軍,這是沒有辦法的。”
諸葛墟嘆息:“為何沒有辦法?”
他道:“因為死人會更多。”
諸葛墟看着前方,将劍拔了出來,道:“那就破了關城。”
大軍出動了,裏面的小魚兒裏有一個小兵。
他最是傲慢,每次都沖在前頭。
他叫孫與焚,他是要建功立業的人。孫與焚沖上了城樓,身後的士兵們都被殺死了,裴鋒看着蜂擁而至的兵,惡狠狠的,他拔出劍,頃刻間将孫與焚拿下。
他高風亮節,誓死不屈,裴鋒無奈,将他的皮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不知為何,裴鋒看着孫與焚竟有些感觸。
他只問到了不夜城現在的将軍是誰——諸葛墟。
諸葛世家曾是被詛咒的世家,人人不過七十歲。
可諸葛墟的父親諸葛盡,竟是超過了七十歲,如今已經是一百歲了。
諸葛墟還很年輕,他還有二十年的時間,今日前來,只為了破關城。
這孫與焚折磨歸折磨,裴鋒還是将他厚葬了。
諸葛墟仰天長嘆,道:“可憐了孫與焚,誰都似他一般高風亮節,這昭國怎麽會不滅呀。”
昭國的反擊極快,也如潮水一般。
諸葛墟拿着劍,看着前方的大軍,裴鋒看着諸葛墟道:“傳聞諸葛世家的人大多都是儒生,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呀。”
諸葛墟道:“我很想與裴将軍喝一杯酒,可今日不行,要麽你來我軍賬喝一杯?”
裴鋒騎着馬,道:“我倒是覺得将軍可以來我軍賬。”
諸葛墟嘆息道:“你和我都是亂世的浮塵,何必相互調侃?”
嗆——
諸葛墟仗劍指揮大軍,裴鋒也‘嗆’的拔出劍,高聲呼喊:“殺!”
一觸碰他們的血肉就被各自的隊伍撕碎。
衛聶抱住裴秀,道:“此生我會讓你幸福。”
裴秀雙眼緊閉,淚水從緊閉的眼皮落下,裴鋒的屍體就那樣平靜的躺着。
不夜城的軍中也有軍人在哭。
這場仗究竟是贏了,還是輸了?
誰也不知道,可如果還沒有分出勝負,那麽就還需要繼續戰!
唯有血戰到底,那麽最後的結局才會出現。
衛聶潛入了不夜城,他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不夜城王,這不夜城王已經更換了很多了。
他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裏面的人問道:“衛聶,你來這裏做什麽?”
衛聶跪在地上,道:“父親,我錯了。”
衛漳看着衛聶,道:“你已長大了。”
衛聶哭了,道:“是的,我已長大了。”
衛漳走了過來,道:“那你覺得父親會同意麽?”
衛聶道:“我知道您不會同意的。”
衛漳摸了摸衛聶的頭,道:“我同意。”
衛聶擡起頭,看着衛漳,他只是慈祥的笑了笑,道:“縱然你走了這麽多年,你還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孩子。”
這繁華落盡的衛家,衛聶回來了又有什麽用處?
夜色下,一道寒光閃着。
久不見的過往。
衛聶成了衛家的繼承人,他将不夜城開放,這大軍湧入不夜城。
昭國贏了。
不,他們還沒有。
這場曠世已久的大戰,還未結束。可見兩國的兵力雄渾,衛聶深深的看着山海關,這關是最後的關了。
山海關,這城中的是誰?
衛聶不知。
他只看見一封信與一個人的頭顱。
這個人他卻認識。
他叫寒光。
寒光是個很好的劍客,可現在卻死了,衛聶覺得有些冰冷,可不知冰冷在何處。
他看着雪,這天怎麽會再下雪?
——因為有人死了,還是因為這場戰鬥快要結束了?
誰也不知其中的答案。
一個人走了過來,他深深的看着衛聶,道:“你在這裏啊。”
“是的,我在這裏。”
“在這裏做什麽?”
“怎麽殺人才最好?”
“殺人最不好。”
“可若是必須殺人呢?”
那人笑了笑,道:“那自然是殺了他。”
衛聶看着他,道:“你叫離?”
離看着衛聶,道:“準确的說,我叫聶離。”
衛聶深深的看着聶離,他不知在想什麽,讓他去殺人?
他已放下劍很久了。
讓他去查探?
他已丢了魂。
一個人丢了魂會是怎樣?
衛聶嘆息道:“那你是否願意仗劍殺人?”
聶離笑了笑,他将劍拔了出來,流離劍還是原來的樣子,他看着衛聶,道:“你覺得這劍适合殺人嗎?”
衛聶看着流離劍,道:“自然适合。”
聶離又道:“那你看人呢?”
衛聶道:“不适合。”
既然知道不适合,那又何必讓他去殺人?
——到底是誰得罪了他?
只看見遠方,人群洶湧,他們在找什麽?
他們在找衛聶,衛聶是滄國的罪人,皇帝海陽君想要他死,于是來了許多人,例如傳奇劍客李浪,蒼穹一點米粒,無名之輩光山。
嗖——
衛聶出劍了,他的劍當真是好看,流離劍也出手了,二人同時面對這三人,可他們卻視若無睹。
哧——
一粒米穿破了衛聶的衣衫,他心中感嘆,今日怕是要死在這裏了,可已無辦法,誰叫他要來這山海關呢?
聶離只能好好保護衛聶,他一個人倒是可以從這裏出去,可是衛聶不同,他已被挑短了右手的筋。
左手用劍,怎與右手用劍可比?
“你為何讨厭小魚兒?”
聶離将李浪的劍一擋,道:“因為我喜歡狗。”
即便是吃屎的狗。
李浪笑了笑,道:“那今日你們兩個怕是活不長了。”
聶離笑了笑,道:“我已活了上千年,你說長不長?”
一粒米破空而來,那米粒還真是着急。
叮——
劍被米粒擊中,聶離退後半步,李浪的劍落在衛聶的頭上。
哧——
好多的血,可沒有漿。
定睛一看,竟是聶離的手,他竟擋住了,他的骨頭是鐵做的?
竟斬不斷。
李浪心有餘悸,可害怕并不能讓他退縮,劍已如狂風而至,真是可怕,他的手斷了,聶離卻對他笑了笑,道:“你傷了我的手,現在要你一只手已是饒你。”
“真是狂妄的人。”
光山踏出一步,他終是要出手了,這三人以光山為尊,他們迥然不同,可其他二人竟是願意讓他成為領頭人,想必他不弱。
嗖——
影子都看不清。
這人是誰?
聶離很是好奇,他随手一劍,可卻被擋住,光山好奇的看了眼聶離,道:“你是傳說中的劍神吧。”
“是又如何?”
“正好,我是這世間的劍聖。”
他的劍很快,宛如狂風,好似驚雷,聶離微微一笑,劍已斜斜一點,光山的胸口多了一道窟窿。
聶離道:“接下來,我就要你的命。”
光山不懼他,一劍撩起,這風塵真是難看。
細沙入了眼,聶離好似瘋狗,狂舞亂劍。
劍尖染上了血,衛聶已多了一道傷口。
他跪在地上,已經死了。
聶離嘆息。
光山深吸。
——來者是誰?
聶離擦了擦眼,光了一些,道:“你是青衣門的楚逍遙?”
“是我。”
這劍好快,楚逍遙越發蒼老,劍也越發的快,這聶離已快要忍不住,他被刺穿了衣衫,血也被刺了些,楚逍遙道:“奇怪了,你到底是誰呢?”
聶離退後一步,拉開距離,他已準備離開這裏,遠處的星夜被烏雲掩蓋,密布的天,究竟有何物?
叮——
一個人走了過來,仔細的看着聶離與楚逍遙,道:“今日真是熱鬧,昔日的孩童也已有些銀發。”
這人是歸真秦川。
他看着聶離,微笑着道:“你也很好,多少年了,你竟沒有絲毫變化。”
聶離嘆息道:“你也是來殺人的?”
秦川道:“是的,今日誰也走不了。”
如影随形的七從黑夜裏走了出來,道:“對,今夜誰也別想走。”
聶離看着七,道:“真是一條好忠心的狗,不知你有什麽可以讓我死?”
楚逍遙也笑了,看着秦川道:“你不出手,今日七死定了。”
七的名字很是好聽,許多江湖人也聽說了他的名字。
可好聽不代表不可殺。
秦川的歸真劍也不代表天下無敵。
——只有無敵者才無敵。
這遠方還有個人,那是個魔鬼,他深深的看着秦川,道:“你要幫昭國,可我要幫的是滄國。”
這人是誰?
想必許多人都有這種疑問。
在江湖裏,他的名字誰也不知,可今夜他卻現身于此,還帶來了人。
一個銀發的鬼。
他雖年輕,可垂暮之年的他,還有些不盡如意,他與他是誰?
一個叫韓缺,一個叫持。
持是個什麽人,不,他不是人,他是鬼。
活在暗夜,活在當下,活在夢裏。
他是持,一個癡人。
嗖——
這人已出了劍。
聶離随手一記斜光,秦川退後一步,竟避開了這些劍。
他道:“商略你們都認識吧。”
聶離道:“他是個罪人。”
持道:“他帶走了我的影子。”
七道:“那人是個好人。”
灼灼從遠處走來,還有随行的是商略,商略看着聶離,道:“我們又見面了。”
是的,他們又見面了。
七臣從星夜來,聶離就知道他沒有死。
還有個人卻再也不會來,因為他是真的死了。
——劍藏鋒
他望着天空,好像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月,實則短暫,頃刻間已是十年過去。
歲月真是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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