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妖精的第二十三天 許總,用給你買內褲……
事實上, 許南笙不僅微博關注的對象只有“小妖精”一人,就連注冊微博也只是為了關注她的動态。
兩年前,他無意間刷到一條視頻。
他記得很清楚, 那是一期以瀕危野生動物“麋鹿”, 俗稱“四不像”為主題的一期公益視頻,轉發量上萬, 點贊上十萬,評論亦是不少。
那也是讓陸妖妖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公益博主迅速吸粉,甚至是爆火的視頻。
當時的許南笙只覺震撼。
他從來都不知,原來動物的眸子可以穿透人心,那種悲戚吶喊,哀鳴嘶吼,仿佛就在鏡頭特寫的那一瞬被無限放大,甚至貫穿一個人的靈魂。
以至于他緊盯着那條視頻, 循環播放,足足半小時之久。
那一刻, 他只覺心底似是被一塊大石壓得喘不過氣。
甚至佩服于發視頻的博主能用短短的一個畫面, 無聲地将她所有想傳遞給觀者的信息,全都表達得淋漓盡致。
心底那久久地無法釋的情緒徘徊,促使他找到視頻的來源,最後竟鬼使神差地注冊了個人微博賬號,只為關注“小妖精”一人。
在他關注她的這兩年裏,她的微博視頻永遠都在科普着各類瀕危野生動物, 呼籲全人類保護它們, 愛護它們,卻對自己拍攝時的艱難與困苦只字不提。
他除了知道她微博資料上的那個性別“女”以外,對她幾乎一無所知。
他甚至無數次好奇,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才能擁有一顆如此澄澈善良、不求回報的心。
直到這一刻,這個被他無數次欽佩,無數次贊嘆,無數次好奇,無數次欣賞的女人就在他身邊,實實在在地坐在他身旁,他除了如置夢中,就只剩下深深的自嘲與難堪。
自嘲的是,他所欣賞的這個人一直都在他身邊,他卻像個傻子般從未察覺。
難堪的是,他最為欽佩的女人,卻因為他那幼稚而又可笑的偏見,而被他一再誤會、冤枉,甚至不屑、鄙夷到多說一句話都嫌麻煩。
要不是她成了他的助理,他們有更多的時間相處,他漸漸對她改觀,恐怕這一輩子他都将在對她的偏見裏理所應當地厭惡她,與真實的她一再錯過。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後怕的感覺令他脊背發涼,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陸妖妖沒來祁笙實習,他又會因為自己那荒謬的主觀臆斷而愚蠢可笑到什麽地步。
他長久的走神,令陸妖妖疑惑不已,“喂,你怎麽了?意識被狗吃了?”
他整個人一怔,終于從失神中緩過來,再看向陸妖妖的眼裏滿是那複雜難辨的神色,讓人摸不清喜怒,也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他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望着她,那眼神太過怪異,她說不準該如何形容,只是覺得心裏瘆得慌,後背更是一片涼意,不确定地問,“……你……你這是什麽眼神?我……我又做錯什麽了嗎?”
男人卻只是淡淡扯唇,自嘲一笑,“你沒錯,是我錯了。”
陸妖妖:???
他這樣完全沒有任何鋪墊,就這麽冷不丁地認錯,反倒讓她心更慌了,“許總,您正常點行嗎?要是我真做錯了什麽,你直接說就可以了,用不着這樣,這樣真的挺瘆人的。”
許南笙,“……”
男人長嘆口氣,內心有些哭笑不得。
或許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反常給弄得摸不着頭腦,陸妖妖見時間還早,又縮回被子裏,“你睡吧,我不看電腦了。”
她可不敢再打擾這只狗休息,被他剛剛那麽盯着,簡直令人窒息。
許南笙淡淡“嗯”了聲,将筆記本電腦遞給她,“微博還沒發,你編輯好,點擊發送吧。”
她猛地回頭,撞進他黑如深潭的眸子裏,不敢置信地反問,“你剛剛不還說我擺弄電腦吵到你休息了嗎?”
他抿了抿唇,一本正經道,“剛剛是剛剛。”
陸妖妖,“……”
這男人真的是病得不輕啊!
她朝天一個白眼,從他手裏幾乎是搶回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寶貝似地抱在懷裏。
緩了緩,她垂眸,又仔細浏覽剛剛編輯好的那段文案,确認無誤後,這才心滿意足地點擊發送。
與此同時,許南笙手機“叮”的一聲響動,設置的短信特別提醒顯示“小妖精”已更新新的內容。
她自然沒有注意到,放下電腦就窩回被子裏,眯着眼滿足地一聲喟嘆:還是被窩裏最暖和啊!
男人見她貓咪似的慵懶表情,不禁勾動唇角,莫名笑了。
再後來,兩人總算是雙雙睡着。
只可惜,沒多久天就亮了,許南笙按着發疼的太陽穴,掀開被子,撐床而起。
他身邊的陸妖妖早已跑到衛生間洗漱、穿衣、化妝“變美一條龍式”折騰。
再出來時,她明顯又轉變為那都市的時尚麗人——幹練、知性、美麗、大方。
仿佛完全換了種氣質。
果然,永遠不要小看眼前這女人的可塑性。
她如果是明星,絕對妥妥的穿什麽像什麽,哪還有造型師什麽事?
不出所料,她的出現,依舊是讓他眼前一亮。
這個女人好像每天都不重樣,妩媚、性感、成熟、天真、無邪、可愛、知性、甜美、清純……
總之,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你所喜歡的那個類型,在她身上全都能收獲滿滿的驚喜。
這也是為什麽夏文淵、紀清禮、蘇謝,以及她那多得數不清的追求者明知飛蛾撲火,也要一意孤行,愛她如癡如狂的原因。
誰不想擁有如此完美的女人?
在她身上,完全滿足了男人那蠢蠢欲動的征服欲與好勝心。
許南笙雖被驚豔,但那失神的表情也只是轉瞬即逝,他向來會掩飾自己,在陸妖妖面前尤是。
“可以出門了?”他微擡下颚。
“嗯。你呢?需要我等你嗎?”
他才剛起床還沒洗漱,她身為助理,一個人離開的确有些不合适。
“去幫我買幾套換洗的衣服吧。”他邊說邊走向衛生間。
陸妖妖只覺一個頭兩個大,“許總喜歡什麽類型的衣服?運動型?商務型?還是簡約型?又或者是嘻哈風?”
“随便。”他不甚在意。
她抿了抿唇,斟酌措辭,“可我沒買過,也不知道你衣服的尺寸,要是買了你不能穿怎麽辦?”
此刻,不論她嘴裏有什麽借口,說白了,就一句話:本小姐不想給你當老媽子使喚!
許南笙當然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拿起漱口杯接了水,又将牙刷擠上牙膏,淡淡說,“我穿190的,你就按照這個碼給我買吧。”
她本想繼續推辭,可目光不知怎麽就落到許南笙握着的那只酒店自帶的一次性牙刷上,心底莫名一軟,愣是将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昨天她忙得什麽也沒替他準備,就連今早他用的牙刷都是酒店一次性的。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對許南笙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這個男人極注重生活細節。
擱在平時,他絕對會讓她起個大早,替他把所有的洗漱用品都買好,這才肯放過她。
可他卻沒有,越是這樣,越讓她莫名心虛。
說到底還是她這個助理失職,不然,他堂堂祁笙總裁又何需如此委屈自己?
一番思想鬥争後,陸妖妖還是認命地點頭,“行吧,那我就随便給你買幾件。”
許南笙嘴裏滿是泡沫,含糊不清地回,“嗯。”
誰料,女人走到門邊,竟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冷不丁地問,“許總,用給你買內褲嗎?”
聞言,他一口水堵在嗓子眼,猛咳了好一陣,嗆得眼眶都紅了,差點沒把自己給背過氣去。
緩了許久,他才惡狠狠地剜她一眼,“陸妖妖,你故意的吧?”
女人被他問得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這男人為何會情緒如此激動,不由笑出聲來,“許總,您這是害羞了?”
許南笙,“……”
看着他臉上那又急又怒的表情,她越發想笑,一時竟笑得直不起腰來,“哈哈哈哈哈哈……許南笙,你居然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不是你自己說每次出差什麽都不帶,全是你助理替你準備的嗎?怎麽?難道你以前出差都不穿內褲的?”
說着,她還煞有其事地視線下移,刻意停留在某處,笑聲更加猖狂。
許南笙被她這麽一番調戲,氣得咬牙切齒,“陸妖妖!!!”
她還在笑,“哈哈哈哈哈……我沒聾,聽得到,你用不着那麽大聲叫我名字。”
實在是停不下來,就是莫名想笑怎麽辦?
她這笑聲在許南笙看來,就是一種無形的挖苦與諷刺,氣得他幾步上前,直接将她壁咚在牆上,“陸妖妖,我警告你,适可而止。”
她瞪圓了眼,表情更加誇張,仿佛不将這個男人從頭到腳取笑個遍,她今天就不能好好工作一樣,故作無知地問,“我又怎麽了?許總這是被我拆穿後惱羞成怒了嗎?”
“拆、穿、什、麽?”他一字一句,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
她聳肩攤手,回答得極其随意,“當然是……拆穿你以前出差都不穿內褲啊。”
他被她氣得理智早已出走,黑眸幽深,沉了又沉,猛地俯身湊近,俊逸的五官在她面前驟然放大,聲線磁性又沙啞,帶着蠱惑人心的意味,“我穿沒穿你怎麽知道?難道……你看過?”
一句話将陸妖妖前一秒還得意揚揚的小臉給憋得通紅。
她嘴唇翕動,嗫喏許久,愣是沒擠出一個字。
他卻不依不饒,“怎麽?陸特助不說話這是默認了?”
陸妖妖,“……”
默認你個頭!誰他媽管你穿不穿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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