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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铮聽這話,眼睛略略睜大,笑了笑,他是真覺得驚奇,自己都這樣了,還能被這位資政惦記。

「要不要知道怎麽做?」他坐直,「多看我演的電影,就好像我在身邊陪著你,我會為了你努力,讓你不後悔喜歡這樣的我。」

離铮的眼神格外真摯,琴沁心頭亂跳,他喜歡他臉頰上那個成了條縫的酒窩,甚至連眼角的些許笑紋都覺得性感。

可是他的這話真是很熟悉,好像是亦天入伍前對影迷說的告別話語……

「喂!離铮!」

離铮聳聳肩,心情格外地好。

「那麽喜歡當明星嗎?一直處心積慮想回到那個位置吧!」

「哎?」

「那不是你發表入伍宣言以後對你的那幫子女影迷說的話嗎?你像話嗎!我──」

離铮哈哈笑起來,探起身體,伸手摸了下琴沁的頭:「你小子真的看過那個東西啊?」

「誰看過,才沒看!」被摸頭的琴資政有些懊惱。

「如果一直想的話,就看看那些影像資料好了,別來找我。我要走了,安排一下。」

琴沁看著眼前變得明朗灑脫的家夥,一時發怔,他最開始看到的離铮是被吊在鐵環上受虐,那麽瘦,那麽邋遢,胡子拉碴的臉更談不上美麗,根本不是他喜歡的型。卻不知怎麽念念不忘。

即使是現在,雖然胡子剃乾淨,頭發也變得清爽,但是更不符合他一貫的趣向。

可就是如此,他反而更著迷。

那家夥,理所當然地差使自己,彷佛自己肯定會按照他做的行事,哪來這麽的信心?自己可是一向發號施令的琴沁,玄州資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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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迷戀上幾個月就會恢複正常。」他突然說了句。

離铮瞥瞥他,不知怎麽,心裏生出一股酸澀。所謂的迷戀大約的生存期也就是幾個月吧。他如此,以前的影迷如此,白芊雯都如此。

琴沁似乎有所察覺,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只好提議:「喂,如果幾個月的話,要不要試試看跟我一起?」心裏竟有些發緊,還有些期待。

「不。」斬釘截鐵,毫不猶豫,「我愛大胸的女人。」

「白芊雯可是搓衣板兒。」琴沁沒好氣。

不過他說完就有些後悔,果然離铮的笑斂去,神情一瞬間放空,看不出任何憂喜,琴沁最怕看到他這種樣子,既牽心,又吃味。

「喂,離铮,所以我跟你講,男人更好。」

離铮懶得理他,但聽他這話,明白對方是在別扭地勸慰,心裏又覺得好受些。其實對於芊雯,他是沒有怨責的。

「我怎麽離開?」他問。

「從邊門走,跟換班的保镳一起,繞一圈送你到片場。」說完,就吩咐在廳裏候著的保镳。

離铮走得很乾脆,一點留戀眷顧都沒有,甚至都沒跟他道別,直到離铮打開邊門出去,琴沁忍不住叫他:「喂!」

他對外宣稱受傷,可真是好些天不能出門露面。

「我會派車,來看我。」

離铮不置可否,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資政大人只好追上去幾步,握住他手:「回答我!」

保镳都遠遠躲開,離铮微不可聞嘆口氣:「好啊。」

啊?琴沁看著對方離開,竟沒想到他會這麽痛快答應,一時怔然。

離铮第一個到了片場,給媽媽打了電話報備。然後拿劇本背臺詞。

蘇歲在巫國歷史上真有其人,雖是宦官閹人,卻以剛烈忠貞著稱,對慶皇不計舊惡不離不棄。這個角色對他來講并沒什麽難度,但是看過劇本後,現場演出來的卻不是他預想中的效果,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詫。

是怨恨的吧?

但是也有很奇怪的情緒,慶皇雖然對他施以宮刑,卻又将他留在身邊,在宮中他的許可權比任禦史時大得多,甚至有認為當時慶皇推出的農田改革政令也都出自蘇歲之手。

可以說,在宮中的這幾年才是他一生建樹最多的時期。而且雖屢次進言被打,但以慶皇的剛愎自用,責打真是太輕的懲罰,其他進言的臣子都被處以極刑。

為何呢?

君與臣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麽默契?或許離慶皇近了,蘇歲了解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個急切凄惶的青年罷了。

離铮突然想到琴沁。那真是個奇怪的家夥,自己為什麽會答應去看他?明明對方懷著那麽明顯的不純目的。自己都想不通啊,只是在那刻心突然一軟。

去看看也沒什麽大不了,那家夥就會耍寶。

果然靠近了會發現,人都有很多面,這個人也許冷酷理性強悍,但同時,卻也幼稚別扭直接……

離铮知道,自己對琴沁并不讨厭,甚至──作為朋友的話,是很願意相處的吧。

「铮哥!」他正沉思,卻聽別人叫他,是阿鵬。

阿鵬看他的目光很奇怪,有些灼燙,又有些說不清的東西。

「铮哥,昨天、昨天資政被暗殺……」阿鵬吞吞吐吐,「他怎麽樣?」

「怎麽,還不死心?資政不是受輕傷嗎,照片都登報了。」

「我當然死心了。可是,铮哥,那個人太風流,你──」

離铮知道阿鵬昨天被秘書拉走,多少看出些什麽,他微微低頭,什麽也沒說。

阿鵬看他低頭後露出一段雪白的後頸,渾身一熱,雖然資政大人很英俊,可是不知怎麽,眼前瘦削的離铮似乎更有誘惑力啊……

他癡癡看著,直到離铮問他:「臺詞背好了?」

他臉一紅,匆忙走開去。

這次拍《慶皇》不似上回拍《二十三盜笑傳》,片場上倒也不時有記者采訪,甚至還有些姬鵬的粉絲來探班。

離铮看著來來往往的記者和在周邊不斷對片場拍照的小姑娘,心裏隐約有些擔心。

不過,他是演員,有什麽事情,也是水來土掩吧。

這天他拍的重頭戲是蘇歲被誣陷私通大順,他因為屢次進谏被杖責,身體已經孱弱不堪,此刻跪在大殿之上,一句辯解的話也不說,默默垂頭,青年天子高高在上,責問,是全然的不信任和随時都會爆發的狂怒。

辯解有何意義?國之将亡。

似乎又被推倒在地,還要當著朝堂衆臣,被扒掉外袍,長褲,杖責。

難免恐懼畏縮,身體無法控制地輕顫,冠帶松開,亂發披面,還在執著什麽?只是因為庭上的天子曾是年少時的知己?

眼角濕潤,似有淚垂……

導演在顯示器前都看呆了,模模糊糊喊了「停」,可是在場的工作人員也都還沒轉過神。

在導演背後的是玄州臺的資深記者邝小艇,他快速地在速記本上寫著什麽。

神經質地喃喃自語:「這是哪個啊,從哪裏冒出來,天才演員啊……」他是來采訪影壇新秀姬鵬,卻無意間看到這場精彩絕倫的戲。

分明只是很平淡的場景,甚至不是主角的戲分,但是那家夥──蘇歲在被按倒在地的時候,連臉都沒露出來,卻清晰地感受到他傳達的資訊,被當衆責打,并非直白的憤怒,一聲未吭,但是趴在地上時,身體的輕顫,尤其腿部的些微抽搐,那種幾乎無法由自身控制的動作,著實讓人動容,害怕吧?悲憤吧?無奈吧?一個屈辱至極的忠臣蘇歲啊!

這個人的情緒立刻彌漫整個片場,就連發絲間那滴淚的速度都恰到好處。

邝小艇回憶到這些細節,心髒都在緊縮。

這是怎麽做到的啊?都可以做演藝學院的示範教材了!

他收好記錄本,拿起相機去尋覓那位蘇歲的扮演者,據說叫離铮的演員。

離铮已經站起,周圍工作人員給他遞上外套,他點頭示意,因為今天的戲分結束,假發套也索性取下,當他轉頭的時候,邝小艇怔住。

雖然瘦了很多,瘦到吓人,但是那雙眼睛、挺直的鼻梁,右頰那個若有似無的酒窩,邝小艇是絕不會錯認的,這是亦天。

戰後銷聲匿跡的亦天。

他和亦天是玄州臺演藝訓練班的同學,只是他之後成了狗仔,而亦天則一炮而紅成了天王巨星。

原來是這家夥,還以為從哪裏突然冒出來一個天才演員。這家夥竟然還在這個圈子裏,還以為他早就去了古斯,去了流西。

那要不要再報導?雖然瘦到這副樣子,可是有心人還是能辨認出來。邝小艇皺眉,就算他不報導,在場還有別的記者啊……

離铮從蘇歲的身分抽離,披上外套,想去顯示器看看重播,卻看到導演背後的邝小艇,算是一位老朋友。

他走過去,自然地伸出手:「阿艇!」

邝小艇不是沒感慨,這個人,無論是沒成名還是成名或是如今落魄,都是一樣的淡然,即使是最紅的時候,也沒有自我膨脹,見到他也跟從前一樣,叫聲阿艇。

他眼裏有些熱,伸手握住他的,赧然地:「我剛回國,宣戰的時候去了古斯。」逃過兵役。

離铮笑笑,拍拍他肩膀:「平安就好。」

「演得真他媽好。」邝小艇咕哝。

「真的嗎?」那表情有驚喜也有些得意,純然的。

「應該沒人說你長得太帥了。」以前,即使演得再好,亦天也經常被譽為最高貴美麗的花瓶。

導演這時也插進來:「怎麽,邝記者認識我們阿铮?」

邝小艇有些無語,這導演以前混哪裏的,竟然連亦天都認不出,不過,變化确實大了些。

「認識,以前同學。」

「哦,那可要多報導我們劇組啊,阿铮這樣的天才演員太少見了,還有姬鵬,都是玄州未來之星!」

「哪裏哪裏,有這樣的演員,導演也很厲害啊!」

離铮看著兩人寒暄,心想,阿艇也果然鍛鍊出來了,以前在演藝訓練班的時候,腼腆害羞得很,跟女孩子搭讪都會弄個大紅臉。

不過,他當然也注意到身周看向自己的目光有所變化,會不會平靜的好日子就此別過。這部戲以後還是要留上大胡子,亂蓬發才行。

而與此同時,和州長會談後的琴資政若有所思地看著螢幕,上面是《慶皇》之前的拍攝片段。

「會被認出來……」

不知這是不是問句的鐘秘書不敢搭茬。

「問你。」

「是,如果熟悉的人,會認出來。」

琴沁皺眉,那個家夥是真心想做個演員啊。而且是那種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掩蓋的天才演員。

「亦天的名字不能在媒體中被提及,對吧?」

鐘秘書腹诽,那還不是你下達的命令,現在後悔了嗎?資政大人的詞典裏可沒有後悔這個詞喲……

「以後就用離铮的本名報導,媒體那面,讓我們的那幾支筆杆先發制人。」

「那──」

資政大人胸有成竹:「按我說的做。」

鐘秘書立刻将琴沁的交代詳細記錄下來……能為沒有任何利益瓜葛的人想到這些,看來老板對離铮是來真的了。

於是,過後幾天,報紙上多了些《慶皇》劇組的零星報導,而銷量最大的《玄州早報》副刊更刊載了一篇題為《玄州明日之星》的文章,裏面列舉了姬鵬在內的近十個新進演員和歌手,最後一個被提及的卻是離铮。

《二十三盜笑傳》和《慶皇》的劇照都有登載,并隐晦地提及離铮是剛退伍的老兵,還沒從戰争的陰影中抽離,但演技格外突出,更附上玄州臺資深記者邝小艇以及多次得獎的攝影界老前輩、導演助理對其演技的贊譽。

離铮看到這份報紙時,正在吃早餐,他前晚又整夜失眠,即使喝了淩臺酒也毫無用處。

突然,母親驚訝地指著早報副刊上的照片:「阿铮,你又上報了,快看!」

他接過來,細看之下,微微皺眉,是誰呢?

照片是側臉,角度特別好;文章雖然隐晦,但是句句都是對他的回護贊譽,不知道外界……以前的亦天的粉絲會有什麽反應?

到了片場上,工作人員對他似乎和從前一樣,只是每次到他的戲分,總是內三圈外三圈的人圍著看。

這些他都無所謂,真正投入到角色中,世界只有他自己。

也正因如此才那麽想持續下去。每次演繹別人的生活,會渾然忘我,忘了那些不願想起的人和事。有時候甚至想,能不能演出睡覺的戲分?讓自己好好睡一場。

他突然想到某個人,難道真是因為他自己才安睡了八小時?

睡不著的時候,格外地懷念那次安眠,拿什麽去換都願意的感覺。只要能睡著。

「阿铮,今晚上玄州臺有通告要上。」劇務通知他,「現場直播,早點到。」

「好。」

在他離開後,導演忍不住拉住老梁:「老梁,太不夠意思了,他是……怎麽好瞞著我!」

老梁有些不好意思。照片上報,有心人自然都能辨認出所謂的離铮就是當年的亦天,這種事情比風都還快,該知道的人立刻都知道了。

只是那篇報導中同時出現的還有姬鵬,撰稿人又被外界傳為資政的禦用文人,大家便都緘口不言。

「玄州臺這檔節目點名讓離铮上,是什麽意思?」老梁有些擔心。

「也許看了報紙吧,不過這檔節目收視率肯定高啦,資政的前前前任伴當李嘉浩與現任伴當姬鵬碰面哦!」導演助理插話。

這倒也是,李嘉浩因為琴資政的緣故,事業上更上層樓。雖說之前擔任新聞主播算是玄州臺的臺柱,但是收入卻有限。如今他轉型擔當兩檔清談訪問節目的主持人,既保持了一貫的知性形象,又兼顧了娛樂性,知名度大大提升。

離铮上節目前看了李嘉浩主持的前幾期錄影,問題雖然犀利卻并不過分,點到即止。

再說,主要目标人物應該是阿鵬吧,他打算縮到後面,或是坐在臺下,躲過就算。

但是到了現場,姬鵬等主創人員坐好後,主持人李嘉浩左右顧盼,目光定定地投注到臺下的離铮身上,似笑非笑:「這可是玄國未來之星離铮啊,也請上臺來!」

離铮微微垂頭,舉步上了臺,坐在老梁身邊。

節目話題是《慶皇》,李嘉浩先回顧了歷年來各版《慶皇》的舊作,包括巫國(玄州舊稱)時期的曲藝、獨幕劇、電影和電視劇。

離铮略略看了他幾眼,李嘉浩也算是舊識,在做新聞主播前也曾主持過幾檔頗有些知名度的娛樂節目,不過這家夥自诩是順國名校播音系的高材生,神情中總會流露出些許清高。

長相倒确實和阿鵬是一類,高鼻大眼眉發烏黑,陽光俊俏。

琴沁就喜歡這樣的啊,清高自許的李嘉浩主播願意和琴資政傳出一段逸聞,是心動,還是利益驅動?

離铮并不認為琴沁會逼迫別人,那麽,有幾分情意就要問當事人了。

只是,他自己都沒發覺,想起這些,腦海裏浮現出琴沁和李嘉浩言笑甚歡的場景,心裏其實是不那麽痛快的。

不想成為琴資政的冗長伴當名單中的一個。

不想将這些場景同那個幼稚別扭、耍寶無賴的琴沁牽連在一起。

李嘉浩接著問了導演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然後話題就轉到阿鵬的身上。

「阿鵬──可以這麽稱呼你嗎?」

姬鵬點頭。

「才出道半年、第二部影片就擔綱主演,還是這麽宏大的制作,感想如何?」

其實這個時候觀衆才不在乎什麽問題,不過想看看琴資政的兩任伴當齊聚在鏡頭中的盛況,最好兩個人互相刁難扯皮才精彩。

可李嘉浩是老到的,他和姬鵬聚在一起已經夠話題,對得起收視率了,彼此的刁難卻可以省掉了。因此他的問題都是四平八穩,回答起來也輕而易舉。

誰知道這麽容易發揮的問題,姬鵬的答案只是淡淡的幾個字:「就這樣吧。」

「哈,阿鵬可真是很有自信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

阿鵬順嘴答道:「李主持也是年輕人吧,也就比我大五、六歲吧?不過您是前輩,我可是從小看著您的節目長大的。」

導演和臺上其他人都很驚訝,阿鵬吃了炮仗了嗎?這可是現場直播,說出的話不容改變,毫無馀地啊!

李嘉浩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但是還算掩飾得到位,他狠狠咬牙,作為所謂的資政前前前任伴當的自己才是該刁難的那個吧!

這個死小子,在這個圈子混下去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不過,還好,他預留了後著。

他說了幾句場面話,話題卻突然轉向坐在邊角的離铮。

離铮還在琢磨阿鵬是不是在吃醋,鏡頭卻突然轉向他,還拉個近景,幾乎是出於直覺,他立刻坐正身體,在一瞬間就擺出了鏡頭前最佳的姿勢。

相隔多少年了?

前一次這樣的近景直播,還是三年前。

「說到慶皇啊,就不能不提蘇歲,這次電影中蘇歲的扮演者離铮被譽為玄國明日之星。離铮啊,似乎年紀比我還要大,應該不是影壇的新人了吧?」

畫面不斷放大,離铮的臉幾乎占滿了演播室的大螢幕,突然──

「呀!」臺下響起一聲清晰的驚詫聲,一個二十多歲的姬鵬的粉絲用力捂住嘴,驚疑莫名地盯向臺上的離铮,甚至人都站了起來。

「亦天……」

聲音很輕微,不至於傳到電視機前的觀衆,但演播室的人都清清楚楚聽到。

臺下的女粉絲們頓時交頭接耳,一陣騷亂。

不過這是在鏡頭之外,鏡頭內,離铮微垂眼簾答道:「是。」

「聽說是退伍的軍人?」

「是。」

「從戰場上下來,為什麽沒立刻投入演藝生活?是不是還有戰争的陰影呢?這可真是很遺憾啊,看到你現在真的很瘦!一心關護你的親人都要認不出了吧?」

從頭到尾沒提一句亦天的過去。但是這麽現場直播,誰都知道他在說什麽吧,只是為了收視率嗎?

離铮面對鏡頭,一時遲滞。

槍炮聲,戰友的鮮血,以及人群肆意的謾罵,和無法入眠的所有長夜。

「果然有些緊張哦,很久沒有面對鏡頭了啊!不過蘇歲這個角色,以離铮的演技是絕對沒問題,想對電視機前所有關注你的觀衆說些什麽?離铮是本名嗎?」

阿鵬之前一直在國外生活,對亦天并不熟悉,聽到李嘉浩的問題覺得莫名,不過──那小子難道也知道資政和離铮的事情,是嫉妒吧!

離铮深吸口氣,眼前臺下騷亂中的人群,臺上诘問他的主持,似乎紛紛遠遁,鏡頭前只是他自己。

「因為有天分,因為有熱愛,所以想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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