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琴沁和離铮下了天山,琴沁漫無目的地開著車。衡明和保镳緊随其後。
兩人一路行來全無對話,這和他們一貫相處截然不同。自相識起,他們就針鋒相對,雖然平素裏琴沁冷淡冷漠,離铮克制內斂都不多話,但只要兩人相處,那便說不完的私話,總覺得時間一忽兒過去。
可這時兩人都沈默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開了一陣,在山路上遇到了離铮的超級粉絲霍嫱,霍三小姐搖下車窗,也紅著眼圈,顯然适才也在片場觀戲。她只對偶像點頭示意便開車離去。車後是浩浩蕩蕩的車隊載著她雇傭的幾百名保镳。
「哼。」霍嫱的車開遠,琴沁忍不住冷哼了聲。
離铮微微一笑,拍拍他的手背。
是不是以後連吃醋都沒機會了……琴沁一陣心痛,将車猛地剎住。
他閉了閉眼,沒看離铮,輕聲說:「別走。我們一起去流西,離铮,我們一起走。」
離铮伸出手輕輕撫摸他腦後的頭發,他沒說話。他知道他在哭。知道他只是在做最後的明知無用的努力。
他一遍一遍輕撫他,心裏默默說:你走了,惠女士會坐視不管嗎?你走了,玄州怎麽辦,你經手的所有工程項目會半途而廢,所作的努力會付諸東流。玄州重又變成動蕩世界。你甘心嗎?也許你甘心,我卻不甘心。
自己的身世是恒石林告訴琴惠芬妮的,他打的又是什麽主意?令徽又會如何反應,又要多死多少無辜性命。
這些都不用說,琴沁,你明白的。
被釋放,就意味著他已然有了決定。
「我們分開吧。」
琴沁的身體僵住,隔了一秒還是兩秒,他猛地坐起狠狠抱住離铮,拚命吻他的唇,咬他的頸項,恨不得吞到腹中。
像是瀕死的掙紮,兩人都瘋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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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琴沁放開離铮,重新啓動車子,平穩了一會兒氣息,他淡淡地說:「今晚,你上我。」不容拒絕。
他在心裏冷冷地對母親說,惠女士,讓我們開始吧。誰是贏家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
琴沁再沒說話,車子開得飛快,後面的保镳都差點追不上。十多分锺後他停在了天山下一處牧民的帳篷外。
他下車進了帳篷,一會兒工夫出來,望著離铮:「我們有一晚上。」
帳篷被騰空出來,裏面收拾得異常整潔,鋪上了簇新的羊毯子和被褥。
離铮剛想說什麽,琴沁搶先道:「不準你拒絕,愛我就狠狠地幹我。」
他開始脫衣服,脫離铮的衣服,他對離铮身體的了解有多徹底,撫摸著親吻著,離铮幾乎立刻就被點燃。
離铮隐忍著,才沒吐露出呻吟。
他做主動的那方,只對女人做過,面對琴沁竟有些緊張,心跳怦怦,竟好似多年前破童子身的那刻,下身高高翹起,硬得生疼。
「铮铮,幹我。」琴沁呢喃著,一口含住他的柱身。
離铮興奮得全身發顫,連臀部都紅起來,他放肆地享用,把什麽都先抛開去,大聲吟叫。
「你慢點呢,堅持長點哦!」琴沁将柱身吐出,猛地推倒離铮,跨坐到他身上。
對著身後的入口,借著适才口腔的濕潤,琴沁一口氣向下,痛……卻也整個兒地包裹住離铮。
「你做什麽?搞得我強奸你一樣!」離铮心疼他,更升騰起雄性特有的侵略心、占有欲,将主動權全部拿下……
第一次上男人,卻也做得不錯,被上了的琴資政躺在羊毯子上,與渾身汗濕的離铮四肢交纏。後面很痛,但又有種懶洋洋的幸福。
「你是我的,不準碰別人,也不準別人碰你。」
「好。」沒半點猶豫。
「只有我能幹你。」
「好。」
「永遠!」
「永遠。」
「我也是。只有你。」琴沁呢喃著,又吻住離铮。
彷佛世界末日的狂歡,他翻身壓住離铮拚命地做著,離铮再不隐忍,習慣於接受的身體更享受被深入被攻占。
他放肆地吟叫,毫無顧忌地求饒,卻又求他給得更多。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帳內全是肉體的撞擊聲,呻吟聲、低泣聲、粗喘聲、痛苦又是極樂地嘶叫聲、求饒聲……令帳篷外負責守衛的保镳都聽得面紅耳赤。
直到夜已深,聲音漸止。
琴沁從帳中出來,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聲音嘶啞:「衡明,好好保護他,不準離開半步。」
衡明點頭稱是。
琴沁的走路姿勢仍有些別扭,他進了車子,開動,揚長而去。
保镳們面面相觑,衡明只好撥了一半人去跟上他,其餘留下守著離铮。
帳篷內,離铮木木地盯著頂部,有一瞬覺得全無意趣。但他還不能像林谷一樣一死了之。因為有天神在,劇情最後還是天神将他救活改為壓在林谷山下,還有兒子劈山救父。
而他死去,琴沁該有多痛。
他們兩人都是孤身上路,同病相憐。雖然不能相守,卻還能呼吸同個世界的空氣,看同一輪明月。為了彼此,痛苦卻也要走下去。
第二天,《茗香》劇組飛回玄州,召開關機發布會。琴資政主持在議會大廈召開的州議員會議。令徽在警方的強力追擊下不得不繼續逃亡。離桐從醫院出院。
似乎是平常的一天。
上午,《鏡報》像往常一樣被擺上了各家便利店和報攤。只是,銷售速度卻是平常的數倍,不到兩個锺頭,所有報紙銷售一空。
因為《鏡報》頭版下方,有一篇署名離铮的聲明:
前日因我牽涉藏毒事件,各界朋友為我奔走,關愛之情,深為感懷,在此衷心感謝。
我與琴沁先生來自兩個階層,偶然相識,坦然交往,過程自然而美好,雖無轟轟烈烈卻刻骨銘心。但世無不散之筵席,我将前往古斯展開未來的演藝事業,決定與琴先生做回朋友。
作為朋友,作為玄州的選民,感謝資政為玄州所做的一切。
好聚好散,希望真正愛護我的朋友們放心,我很好。我會認真地演出每一個角色,認真地過好每一天,一如既往。謝謝各位。
離铮
這則聲明一出,整個媒體都炸開了。
離铮剛剛解困就與琴資政分手,為什麽?
真是像聲明中所說因為離铮要離開玄州所以分手,還是別有隐情?
一時間衆說紛纭,有人說好,分手是意料中事,兩個男人能長久嗎?有人嘆息,再也不相信愛情了,這個世界沒有童話。離铮的fans喜憂參半,畢竟與資政戀愛也有很多壞影響,比如這次藏毒事件說不定就是針對琴沁而來的陰謀!只要離铮還在演戲,離铮好好的,與資政分手也不見得是壞事吧?
各家媒體都候在議會大廈門口等待琴沁開會結束。但是他們等到的還是锺秘書。
锺秘書代表琴沁發言:「資政感謝各界的關心,但這畢竟是私事,他之後會發一篇聲明,以後便不就此事做任何回應了,謝謝。」
琴沁的聲明立刻被各種媒體迅速轉載:
作為玄州資政,在恐怖襲擊頻繁的當下,卻要就私生活作說明,琴沁有愧。
但,我亦凡人。
我與離铮幾番遇合才得相守,心靈相契刻骨銘心。
雖然我們做回朋友,但我仍将我的信任、我全部的愛留給他,我的靈魂伴侶。
我更将盡我所有的力量令他的故鄉、我們的玄州和平安寧。
最後,我真誠地希望媒體朋友們不要打擾他,關護他請去看他的電影。
琴沁
看完聲明,很多人都動了容,兩個人的聲明都用了「刻骨銘心」四字,明明情深意重卻要分手,看來是有不可言說的隐情啊!
還有琴沁那句「我亦凡人」,作為玄州的最高領袖,卻無法保全最愛的人……原來資政也有那麽多跟凡人一樣的煩惱痛苦。就此,琴沁的親民形象深入人心。
媒體自此後不約而同選擇了沈默。只是《茗香》上映,引發了全玄州有史以來最瘋狂的觀影潮,打破了幾乎所有的票房紀錄。甚至在北順本土、古斯都引起了很大的轟動,離铮再次成為全輝亞矚目的超級巨星。
但離铮始終未回到玄州,即使是《茗香》首映,他也沒有列席,只傳回了一段影像,表明他正在古斯拍攝一部史詩式電影《鷹鶴記》,人們發現影像中的離铮更瘦了。
離铮不敢停下。《茗香》殺青的第三天他又進了《鷹鶴記》的劇組。
停下來就有種窒息的感覺,還不是以前失眠時的痛苦,失眠的話熬過這夜總會天亮,而此時此刻痛苦卻絲絲不絕好像無窮無盡。他只好不斷地拍戲。
接拍《鷹鶴記》還是卿九的建議。
《鷹鶴記》是卿九穿到這個時空後最早看的劇集,講述古斯五百年前廢奴時期的傳奇故事,劇中暧昧地表現了奴隸賀秋與帝國大貴族英亢的戀情,曾經數次翻拍為電影、電視。這次投資人便是離铮的超級粉絲霍嫱。霍嫱為了離铮能夠出演賀秋,硬是讓編劇将賀秋的年齡加大了十歲。
“離铮,你最适合演賀秋了!當然我們家燕子如果演戲就更适合……”卿九正事不幹,圍著離铮打轉,“其他幾版我都看過,賀秋都太脂粉味,我覺得吧……”說起賀秋,卿九滔滔不絕。
離铮已經習慣卿九比表面年齡小了好幾歲的談吐(卿九穿越到魏少晨的身體裏,魏少晨比他大六歲),有時候對著他會生出些許錯覺。因為那個人在兩人相處時也是孩子氣十足,遠比在人前話多,還愛撒嬌……自己在他面前也能随意表達真實的想法,不必顧忌無須隐藏。
卿九停下話,離美人又走神了。
看來那個姓琴的對他影響可不是一點點啊。那天離铮看琴沁的那篇發言,就看了很久,估計都背得出了。
他嘆口氣,雖然說他覺得離铮可以配得起更好的人,可是他锺情於琴沁那也沒法,但是既然兩個人都互相喜歡,《茗香》殺青那天還是好好的,為什麽要分手?
離铮突地醒過神,有些抱歉:“你說什麽?”
“離铮,你知道我為了和燕子在一起,放棄了我原來的時空,離開最疼我的三姐,我們卿家是江南第一豪富,這個魏少晨長得又難看還有哮喘還是窮光蛋……反正我都忍了,因為沒有燕子我活不下去。其實……琴沁也還算不錯啦,你湊合湊合原諒他算了。”你這麽失魂落魄可不行啊。
自己離不開琴沁,有那麽明顯嗎?離铮苦笑笑。
這時,他突然接到電話,是個古斯的號碼,他接聽,竟是令徽。
“铮哥,乾爹想見你。”
離铮避開人群:“你知道?”
“對,我一直知道。你是我的哥哥,乾爹的兒子,我們玄國的繼承人!”
離铮腦中突然有個念頭滑過,心中一凜:“是你告訴琴惠芬妮!”
“……對。铮哥,我說過你們不可能。你不要被那個姓琴的騙,他那篇發言都是狗屁,又是政客騙人的那一套……”
“你住口!”離铮抿唇,心中劇痛。自己一生鼓起最大的勇氣想去争取的幸福,他憑什麽破壞。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彼此都為對方擋過子彈。即使他變得濫殺無辜殘暴瘋狂,他總希望他能迷途知返,能平安喜樂。為什麽?
好不容易平息怒氣,離铮口氣極之冷淡:“我姓離,我只是一個演員,我不會去見恒石林。令徽,以後不要聯系我。”
電話那端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你竟然為了那個小白臉不要我這個兄弟,也不要你的親爹!離铮,你還是我的铮哥嗎?好,你忘不了他,你刻骨銘心,你斷不了,我幫你了斷!”
離铮後頸的寒毛驀地豎起,嘴裏卻更淡地說:“随你。”說完就挂掉電話。
挂掉的電話立刻又瘋狂響起。
離铮不接。就是在此刻,他終於對令徽絕望。這個人不再是他的生死至交,不再是兄弟。
他很憤怒。竟然想去殺琴沁?
也許令徽是這個世界上有數的危險人物,但他離铮更是鷹鉗分隊中比令徽更可怕的存在。他握緊了拳,身周的氣場都驟然低了幾度似的。
如果你敢動琴沁,你就是我的敵人。
電話不停地響,離铮默默地上了自己的保姆車,省得堅持留在自己身邊的衡明發現端倪。大約響了十分锺,他按了接聽鍵。
狂怒的嘶吼聲:『離铮,我有多愛你你知道嗎,你就這麽對我?』
離铮靜靜聽著,根本不說話。
狂躁地罵了一通,令徽顯然慌了:『铮哥,铮哥你生氣了?我只是說說,你已經和那個人分手了,我不會去動他,铮哥,我求你,你理我好不好,你還像從前那麽對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铮哥──』
離铮在心內嘆了聲,痛恨之餘又有點可憐他。他也同樣是戰争的受害者。
他冷冷地開口:「你聽著,我只說一遍。」
『好。你說。』
「我是為了保住琴沁才和他分開。我不可能回頭了。但是他琴沁一天是我的人,這輩子都是我的人,你想了斷他?我的人要你了斷?你想殺嫂?你是不是昏頭了?你信不信我宰了你?」到最後已是殺氣騰騰。
令徽卻還就吃這一套──這麽兇狠、彪悍才是他的铮哥嘛!夠種。他又想,無論如何铮哥也不可能和那個小白臉好了,自己何必去殺了琴沁惹惱他。
男人嘛,風流是本色。幹爹一輩子有多少女人,即使不要了也不準別人碰,铮哥多少也是遺傳了幹爹……
『好,我答應你,只要琴沁不礙我們的事,我不動他。』到時候铮哥成了幹爹的繼承人,他不對付琴沁都不行。
『铮哥,其實我讓籍廉安排跟你見面,就是想說明你的身世。你回來吧,你比我厲害,你如果是玄國的總統,肯定能讓我們玄國人過上好日子!回來吧,我跟著你打江山!』
離铮不說話。
令徽想這也不能一蹴而就,退而求其次:『那見見幹爹,他雖然對不起你們母子,可畢竟是你親生父親,是他命令我到軍中保護你,也是他讓我在雪山決戰那天救你。』
離铮沈默了一會兒:「好。我見他。」
琴沁如果聽到離铮對令徽說的話不知是何表情,殺他就是殺嫂……
他的聲明剛刊載出去,琴惠芬妮就給他電話。
『離铮是個不錯的孩子,你可別害他。』
琴沁眉毛微微上揚,淡淡地說道:「惠女士,我被離铮幹了。」
『你再說一遍!』聲音不再低沈而性感,變得尖厲,顯見惠女士情緒有多失常。
「你的兒子被他的同性伴侶上了;他的生殖器插入了我的……」
『住嘴!你瘋了嗎?你──』這時候的憂急才有了母親的本色。
「我願意。」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半晌後,琴惠芬妮的聲音才恢複如常:『小沁,世無恒事,他是恒氏嫡系後裔,恒石林方面為了推他上位将無所不用其極,如果離铮妥協,你怎麽辦?』
「您說的是令徽吧?離铮若連令徽都擺不平,就不是我琴沁的男人。」
終於電話那邊只剩下嘟嘟聲。琴沁冷冷地挂了電話。
母親,我們就賭賭看吧。
他摁了桌上的按鈕,锺秘書進來。
「安排我去一趟檀島。」
「為惠老先生祝壽?」琴惠芬妮女士的養父惠晖下周九十四歲壽辰。
「嗯,我提前兩天去。」
「是。」
「資政,您和離先生家裏的新管家沒問題,離铮的母親确實急病入院,但是醫院方面說似乎是因為事先服用了某種藥物所致。」
意料中。
「繼續監視,适當時機送她去古斯。衡明必須寸步不離保護離先生。」
「是。」
而與此同時,北順琴家,琴澈問惠女士:「惠女士?」
琴惠芬妮輕輕嘆了一聲,似乎一瞬間老了許多:「小沁說,離铮抱了他。」
「您是說──」琴澈驚得說不出話,停了會兒才說,「也許不會……」
「只有賭一賭了。冤孽啊……」
兩周後,離铮終於見到了恒石林,他并非沒見過他,前玄國四處張貼著這個人的畫像。
只是,他沒想到曾經俊偉不凡叱吒半生的恒石林将軍如今只是躺在病榻上,滿面溝壑、茍延殘喘的老人。枭雄末路不過如此。
令徽輕輕說道:「義父身體不好。」其實一看就知他沒多少日子了。
恒石林緩緩睜開雙目,氣息渾濁不堪,半天才伸出手向他招了招:「過、來……」
離铮微微皺眉,走前幾步。
令徽向恒石林躬身行禮後悄然離開房間。
「吾兒,」要歇上半天才能蓄滿說話的氣力,「阿徽、自作主張,咳咳咳……」劇喘之後似乎精神稍振,「我一生、樹敵無數,為免你遭人報複,我預備、隐瞞你的身世……為我恒氏留下一點血脈,可他們不這麽想,年輕人還想打回去……」
離铮始終一言不發。
恒石林喘著氣,努力撐起身體,似乎想更清楚地看到離铮。
「很像我年輕時……」蒼老昏黃的眼中露出一絲笑,枭雄的臉上竟流露出些許慈祥,大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想讓我玄國百姓過好日子,戎馬半生建立玄國,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我玄國人民……我一生與北順侵略者作戰,與古斯的敵人戰鬥……」
離铮有些許的悵然,這個在前玄國造過無數殺孽的魔王、獨裁者,竟然到死都以為是為了玄州百姓。
「兒子……」他再度伸出手。
離铮突然心酸。這是他的父親,自小因為是沒有父親的私生子他吃過多少苦呢?
「兒子……兒子……」
離铮終於伸出手,老人的手冰涼、微顫。
「好好活著,活下去,我的兒子。」說完,他松開手,緊緊閉上眼睛。
離铮默默離開,在門外守候的令徽忙問他:「你答應幹爹了嗎?」
他以為恒石林會勸服自己?但他懶得說任何一個字,從口袋裏掏出來時系在眼上的黑布條,剛要戴上,被令徽攔住。
「我還能信不過铮哥嗎?」
離铮放下黑布條,一聲不吭往外走。
令徽眼神複雜,但最終沒有留他。貼身手下問道:「令将軍,就這麽讓他走?」
「叫他少主,要對他像對恒統帥一樣忠誠!」
「是。」
令徽不想逼得太緊,反正也跑不到哪裏,他還有大事要做:「留下人監視,将恒統帥轉移,明天我們就回玄國。」他的眼睛裏射出瘋狂嗜血的光芒,「我們要恢複玄國,趕走北順佬!」到那天,就把玄國獻給離铮。
手下與他一樣狂熱:「恢複玄國!」
離铮回到古斯的臨時住處,只覺得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被抽幹,疲倦、沮喪、失落、絕望。
他覺得諷刺。自己是被詛咒了嗎?還是命運太眷顧自己。
他從沒像此刻一樣,希望琴沁在身邊。他會明白他,他不再是一個人,他不需要這麽苦苦地支撐。
他幾次想拿起電話撥打那個沒有寄存卻爛熟於心的號碼,撥通,撥過去,琴沁就會接,會飛到他身邊……
但不行。
離铮覺得自己就是嘗過罂粟的味道卻被勒令戒斷的可憐蟲。不過戒毒,熬過最初的痛苦,總會戒掉。自己還不是。
剛分離的日子算是好熬的,他每天去拍戲,除了拍戲,他沒日沒夜看劇本,不讓自己有時間去回憶去想念。
可是随著時間的推移,痛苦絲毫沒有淡去,相反日益難熬。一日後再是一日,空落落的胸口再沒有東西能填滿。
被他支開的衡明見離铮回來,總算放下了心,他已經确認這位超級明星具備絕佳的戰士素質,如果他真想甩掉自己,易如反掌。
「離先生,您母親來了。」
母親?
離铮進到屋內,離桐果然坐在客廳裏,整個人憔悴呆滞,見到離铮進來忙要站起,嘴裏說著:「阿铮,對不起,對不起……」
離铮不知道母親說了些什麽,他不想知道,或許他知道她會說些什麽。
這是他的母親,自己除了原諒她還能做什麽?
只是他撐到了他的極限。他覺得無以為繼。心中的那個大洞什麽也不能将它填滿,只會一日複一日地擴大,擴大,或許總有一天将他吞沒。
他很想回到幼時,不用拚命苦忍,痛了就哭,想了就要。
他默默跪下,抱住了離桐的雙膝。
離桐驚呆了。她的膝蓋濕潤了,阿铮竟然哭了!哭得像個孩子。
她的阿铮,即使戰敗回來,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也從沒哭過。準确說,這個兒子過了幼時哭鬧的年紀,除了演戲需要,就再沒哭過。
「你怎麽了?雖然媽媽騙你生了病,害你被關起來,可是惠女士跟我說好的,你不會有事!阿铮聽媽媽話,和琴資政分手是好的,我們不去摻和那些很危險的事情,搞政治的沒什麽好東西,你那個天殺的父親是,琴資政也好不到哪裏……我們好好演戲,以後還可以找個女孩兒,白芊雯來看過我……」
離铮站起來時,除了眼睛有些紅,便什麽也看不出,神情還很平靜:「媽媽,你好好休息。」說完,默默進了房間。
他深吸口氣,想到自己在聲明中說的話,想到琴沁的話。他會勇敢地認真地活下去。
於是,拿出卿九為他準備的有助安眠的藥膏,貼於相應的穴位,順手拿了一本劇本看起來。
卿九的藥膏比西藥有用,貼上後,有時還能睡上一、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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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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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