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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女神徐瑩瑩突發的醜聞事件可謂是令人瞠目結舌,其輿論影響力之深遠,漸有超過當年林錫酒店事件的勢頭。畢竟後者只拍攝了幾張暧昧的照片,而前者居然連衣衫不整、淫靡不堪的車震照片、視頻都被公布在了網上。
一時間,群情激憤。宅男們紛紛破碎了心中的童顏巨ru女神夢,一邊在網上各處求種子、一邊罵罵咧咧粉轉黑。但是,事件并沒有就此結束。就在天語和《娛樂日報》談判、并各處消滅不堪輿論的同時,網絡上又有匿名人士爆料出了徐瑩瑩自出道以來的各種醜聞。
打壓新人、走後門進劇組、潛規則投資商,徐瑩瑩出道這幾年做得是風生水起,沒一件拉下的。更有人爆出了徐瑩瑩的真實學歷,并且将她以前做外圍女的照片也公布在了網上。
牆倒衆人推,原本還有幾個腦殘粉想要再支持自己的女神的,也都紛紛沉默了不敢說話。天語見事件不可挽回了,只好召開新聞發布會,将一切過失全部推到了徐瑩瑩的身上,暗示公司對此毫不知情,十分心痛,決定雪藏。
天x朝娛樂公司很少有官方出面說出“雪藏”兩字的,天語是大勢所趨、迫不得已,但也是開了一個先頭。這件事被很多娛樂媒體所嘲諷,當成了一個笑柄,暗地裏稱之為“卸磨殺驢”事件。
總而言之,直到一個多月後,這件事才算是慢慢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所有人都忘了那個曾經被捧在高處的宅男女神,也忘記了在這件事情爆料出來後,徐瑩瑩再也沒有公開露面。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去了哪兒,又或者說……被天語當作了一個抛棄的棋子後,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代替這件醜聞的是一年一度的金牛獎在腐國正式開幕,一下子将媒體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金牛獎上天朝得獎并不少,提名更是多。與金棱獎不同,金牛獎雖有一些保護主義,但是在國家地區差異的方面,則更為公平。
自上世紀何影帝獲得了三次金牛獎影帝後,金牛獎已經隐然成為了天朝娛樂圈最親近的一項世界大獎。而今年更是不尋常,五名影帝候選人裏居然有三名是天朝籍,連最佳影片中,都有兩部是天朝年度大片。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盛況。
一時間,所有的關注都集中到了金牛獎上,全方位的報道直播,讓這一場頒獎典禮成為了天朝粉絲們矚目的焦點。直到頒獎典禮結束後,粉絲影迷們還念念不忘的與朋友們說着那一晚的盛況,整個華夏大地的娛樂界都彌漫着一種勝利的欣喜。
而此時,遠在艾森納赫的林錫自然沒有感受到國內這股子激動的氛圍。《恰空》的戲份拍到現在,已經結束了大約一半的鏡頭。由于中途林錫和歐諾都請了假去參加金牛獎,所以劇組的進程稍稍落下了一點。
傍晚溫柔無害的夕陽帶着淡淡餘晖,慢慢劃落了地平線下,将最後一絲光明也湮滅結束。遙遠的天際還殘留着一條五彩的雲帶,淡紫淺紅,帶着氤氲眼球的斑斓色彩,直到最後一刻也綻放着令人心驚的瑰麗。
劇組正在拍攝今天的最後一個鏡頭,穿着騎士裝的男人身姿筆挺,與俊秀的青年一起在古樸的小鎮道路上徐徐行走。天色漸漸暗下,月光還不夠明亮,路邊的小燈被各家點亮,屋檐下的不知名小花也在朦胧的光芒下顯得暧昧不明。
在這種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初次交心的兩人旁若無人的牽着手,向碼頭走去。距離最後的甄選會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時間,這段時間的感受領悟讓莫青對音樂的感情理解更上了一個臺階,而這次回去,便是迎接最後的考核。
“凱斯德,真的非常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感覺着右手那股炙熱的溫度,莫青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小聲說道:“這段時間我很開心,我一定會努力拿到第一小提琴手的位置。”
仍舊是幾個月前那般淡漠俊美的面容,但是瞳孔裏的冷意卻融化了許多。凱斯德轉首,看見的便是青年的後腦勺。柔軟的黑色發絲搭在頭上,顯得分外和順。
“我相信你的實力,就是埃爾先生,也一定會更加肯定現在的你。”
埃爾先生是愛樂團的總指揮,他早就對這個來自神秘東方的害羞青年抱有極大的好感,也一直認為對方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小提琴手。
“謝謝。”輕微到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地響起。
凱斯德并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相諧着向碼頭走去,并不需要多語。一切就仿佛水到渠成的樣子,氣氛和諧美好得令人愉悅。
有的人天生便在等待着另一個人的到來,當那一刻來臨時,不需要言語、不需要動作,只是一個眼神,一個互相注目的瞬間,便是最甜蜜的開始。
愛情就是這麽奇妙。
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那是一種前世修來的福氣。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那是一場浪費青春的夢魇。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那是一回——
窮盡一生的悲哀。
工作人員不停地收拾東西,打算今晚就乘飛機趕往柏林。林錫捧着王方遞過來的水杯,并沒有喝一口,只是靜靜地望着還帶着濕意的小路,似乎還不能從剛才那種歡樂輕松的氣氛中走出來。
剛下過一場蒙蒙小雨,溫度下降了一些,空氣中也帶着一絲涼意。歐諾拿着一件米色的薄風衣披在了青年的肩上,遮擋住林錫只穿了一件薄毛衣的削瘦的身體。
“在想什麽?”
歐諾順着林錫的視線看去,只能看見小鎮下坡的道路盡頭,是一片幽幽綠綠的森林。蜿蜒曲折的道路從鎮子一直蔓延進了叢林深處,最終消失在那一片深深的綠色中。
“我在想,大概就是因為曾經有過太多的美好,所以才更加令人難忘吧。”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林錫微微垂下眸子,淡笑了一聲說道:“因為凱斯德的那一場遙遠的華夏夢,所以當莫青出現在他的身邊時,他便對這個擁有着自己一切夢寐以求的美好因素的青年一見鐘情。但是歐諾,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鐘情嗎?”
聽着林錫的話,歐諾握着水杯的手指漸漸縮緊。他垂了眸子望着眼前一臉鄭重的青年,最終還是輕輕地嘆了聲氣,道:“有,肯定有。當你遇上了那個對的人,只需要一個目光,你便能明白那種牽扯了一生的因果。但是,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那種奇妙的感覺,至少……我沒有。”
陽光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這一片即将沉睡的大地上,黯淡的月光透過雲層,照耀下來卻并不顯眼。小鎮道路的盡頭,那個堅守了數十年崗位的老人也收拾着攤子,準備回家。
看着那一整攤子上琳琅滿目的各種形狀的黃木木片,林錫的眼前似乎又回憶起了七年前那段年輕的歲月。“沒想到,那個老人家還在。”頓了頓,林錫又感慨地說道:“當年你就站在那個攤子前面,拿着兩塊木片。你說你又沒帶錢,你還拿着東西幹什麽?”說着,林錫忍不住輕笑出聲,為當年那個固執頑拗的男人而感到好笑。
“其實,那個時候我帶錢了。”低沉磁性的男音在林錫的耳邊響起,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林錫詫異地轉首看過去,只見那個深沉俊美的男人此刻正斂着眸子,靜靜地凝視着自己。眸色暗沉淡漠,似乎沒有一點起伏,但是又飽含着濃濃的深情,令他原本想說的話也咽在了嗓子裏。
“艾森納赫的傳說,我一直都知道。前一天的時候,我已經打算了要買這個,向你告白。只是,那一天的早晨,趙賢告訴我,你已經和潘倫在一起了。”似乎在敘述一件很簡單普通的事情,歐諾的聲音沒有一點動搖,平淡得好像在念臺詞一般。但是望着對方緊緊蹙着的眉頭,林錫卻好像能夠感受到那種深藏在淡定神情下的無奈與悲傷。
“當時我告訴自己,如果我能夠不花一分錢就買下那兩塊木片,那上天便是給了我一次機會。如果……我沒有做到,那只能說明我們有緣無份,所有的一切就這樣徹底忘記吧。”瑟瑟的夜風吹拂起歐諾額前的碎發,明明是早已用發膠塑形好了,但是卻不知何時又散落了下來,在風中微微飄動。
“可是當時,你為我買下來了。”
記憶又回到了當初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林錫深深地記着,當時自己看着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一個小攤子前站了許久,所以忍不住上前去看看對方到底在做什麽。當他看見這人居然死拿着兩個木頭不撒手的時候,便笑着問道——
『你是沒帶錢嗎?歐諾。』
回憶在這一刻全部都從腦海的最深處泛濫上來,他清晰地記得當時歐諾只是用複雜難懂的眼神望着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說。而他……卻以為這是對方的默認。
于是掏錢、付賬。
乃至于最後調侃了這個一言不發的男人幾句後,他才轉身回到了劇組,沒有再看對方一眼。
那個時候,他便應該想到的。如果是真的沒帶錢,那這個人大可以和趙賢、和劇組其他人先借用一下。
可是他卻沒有。
只是死死地站在那兒,仿佛腳下已經生了根一樣,就是不願意移動一步。到底這個人站了多久,林錫并不知道。他只知道,當他發現對方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站了半個小時。
這是歐諾的執着,好像一切已經成為了必然的結局,但是他卻不願意放棄,就是想再停留一會兒,再等待那幾乎沒有一絲希望的可能。
似乎發現了青年的低落,歐諾輕輕的嘆了一聲,倏地勾了薄唇,說道:“但是最後,是你給我買下了它。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這一切大概就是命中注定。我不會去破壞你和潘倫的感情,這種事情我還做不出來。但是……我也不會放棄。不會吭聲,但是永遠不會在你之前走開。”
『只要你需要,只要你想要,我就在這裏。
『我一直在你的背後,就在這裏看着你、等着你。』
『你回過頭,就可以看見我。如果你不願意回頭,我也會永遠站在這裏。』
……
直到現在,林錫才徹底明白了當初在米國的街頭,在那一場迷茫的薄雪中,歐諾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怔怔地擡首,望着這個人依舊冷靜自持的神情,漸漸彎了姣好的眉眼,問道:“你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我,陳姐口中的十年,到底是什麽意思?”
小路盡頭,年邁的老人已經收拾了攤子回家,但是挂在路燈釘子上的那兩塊薄薄的木片卻依舊在晚風中搖晃擺動,撞擊着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真的想知道?”
劇組的其他人正忙碌着收拾東西,漆黑的夜幕成為了此時最好的掩蓋,林錫伸手握住了歐諾的手,炙熱的溫度頓時從對方的掌心一直滲透進了他的皮膚。
“我想知道。”
歐諾微微斂下眸子,說道:“金牛獎前我們打賭,要是你拿了影帝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但是要是我拿了影帝,我就可以保持沉默。”
聽了對方這話,林錫挑起一眉,淡定鎮靜地開口:“現在我就是想知道,你說還是不說?”
“……”
似乎從未見過像青年這樣明明是在耍賴卻又一臉“理當如此”的人,歐諾沉默了許久,才忍不住開口說道:“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和……恃寵而驕。”當最後的四個字說出口後,連歐諾都無法保持面容上的鎮定,情不自禁地勾唇輕笑。
林錫卻難得的厚了臉,一點都不在意地反問:“那你到底說不說?”
“……說。”
歐諾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是造成了對方這種“恃寵而驕”後果的罪魁禍首。助理小張早已将行李整理好,一行人便齊刷刷地上了大巴,向機場駛去。
車窗簾并沒有拉上,涼沁沁的月光透過寬大幹淨的玻璃照射進大巴車內。林錫和歐諾坐在最後一排,四周并沒有什麽人,車上的大部分人在忙碌的一天工作後,已經累得進入了夢鄉。車廂內十分安寧寂靜,只有響亮的鼾聲一下下地響起,打破這凝固的沉默。
歐諾的手緊緊握着林錫的,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十年前……不,現在是十一年前了。那個時候我剛拍完《回歸》,名氣有了一點,但也并不是家喻戶曉。你當時大概也不知道我吧。”
林錫承認地颔首,道:“嗯。那個時候我也才剛進圈子沒多久,連自己都顧不過來,更別提去關注其他新人了。”
“那個時候,我接拍了一部小成本文藝電影。這部電影的票房很低,在國外雖然提名了幾個獎,但是幾乎沒有什麽人知道。”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歐諾繼續說道:“那部電影是在h市影視城拍攝的,你還記得嗎?”
林錫聞言不由皺了眉頭,他思索了半晌忽然想到:“十一年前的h市影視城?!”
“對。”薄唇微勾,歐諾淡漠的面容也柔和了幾分,“那個時候你也在h市影視城,是《俠影追夢》的男三號姜潛吧。”
沒想到對方能這麽迅速地将自己拍攝的電視劇以及角色名字全部說出來,林錫愣了半晌,才點點頭:“嗯對,是這部片子。可惜我只拍了一半就被換了,因為這件事我還被公司訓了很久。”
“你當時為群衆演員争取權利的事情,我知道。”看着青年驚訝的表情,歐諾低笑道:“我就在隔壁,看着你和制片人吵架,最後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回憶起自己當年那段沖動莽撞的時光,林錫忍不住伸手掩住了尴尬的神情,道:“那個時候我也才剛進圈子沒多久,還沒懂那些規矩。你肯定覺得我這人太不懂規矩、自以為是了吧?”
“不。”
鄭重認真的聲音忽然響起,林錫愣了一瞬,然後下意識地擡首看去。
不知何時,那一層遮掩住光明的烏雲漸漸消散開去,清涼如水的月光溫柔地灑在歐諾烏黑的發絲上,泛着一層冷冽的色彩。因為背着光,歐諾原本就混血的五官此刻更深刻優雅了幾分,他微微搖首,說道:“我那時只是覺得,如果我也有你這樣的勇氣,恐怕一切也就不會是我當時的樣子了。”
見着青年似乎想繼續提問的樣子,歐諾立即開口打斷,扯開話題:“其實第二次見面也不是在那場電影的合作,而是在八年前。你還記得……”
穿過茂密繁盛的山毛榉林,在圖靈根蜿蜒起伏的山路上,兩輛大巴車在寬敞平坦的道路上行駛着。沒有人知道這隊人馬是向什麽方向駛去,月亮高懸,萬物都已經陷入沉睡中,只有山林間是不是響起的鳥鳴聲,一下一下地打破着這靜谧安寧的氣氛。
與車窗內,優雅醇厚如大提琴的男聲,遙遙相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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