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攻略鲛人
原先那個鲛人的聲音由遠及近,他先前把律小江他們随意扔進山洞就出去了,在外面繞了一圈又回來,手上拿着一把掠過寒光的匕首,也不知道方才是不是去磨刀去了。
律小江分析了一下現狀,也許剛剛那個女鲛人咧開嘴是想露出一個善意的笑?也許女鲛人是想放她走?所以破局的關鍵不是那個油鹽不進的男鲛人,而是這個也許曾經放跑過人類的女鲛人?
【大江東去】:等等,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的眼睛還能治好?
【鲛鳕】:真的嗎……
女鲛人的聲音柔柔軟軟,如果她不是鲛人,不是人形怪,那完全可以被當做一個普通嬌弱的小姑娘。
【鲛鮦】:妹妹,休要被這些無恥的人類迷惑,她不過是為了自己活命瞎說的,沒有了眼珠,豈能重新複明?人類,等我挖了你的眼珠,看你治不治得了你自己再說吧!
男鲛人聲色俱厲,大踏步靠近,行動愈發急切了。
【軍綠色棉襖】:是真的,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治療術,能讓斷肢再生,也許能讓眼睛也再生呢?
被吓得哆哆嗦嗦的何清渠,也跟着開了口。
【大江東去】:你是說巫醫的頂級治療術?
【軍綠色棉襖】:都不用頂級,八級估計就行,關鍵是要先就職成巫醫,然後找很多人練習,把醫術技能練習到八級。
【大江東去】:估計?也就是說你也沒當過巫醫,那你怎麽知道八級就可以?
【軍綠色棉襖】:聽其他玩家說的嘛,反正确實有玩家被治療到斷肢再生的,只是這個世界,不知道行不行……而且治療術從來都是對玩家的,沒聽說過治療NPC的……
何清渠也開始動搖,不再堅持這只是游戲,開始改口稱“這個世界”,畢竟遇到了從前沒遇到過的鲛人,現在他也吃不準,這到底還是不是游戲,原先游戲裏的那些操作,到底還行不行得通……
【大江東去】:你說得對,死馬當活馬醫,為什麽不試一試呢?反正用了治療術又沒害處……不過,星際時代巫醫都轉職了,基本看不到巫醫,如果有這麽厲害的治療技能,為什麽大家都不選擇這個職業了呢?
【軍綠色棉襖】:星際那是什麽武器水平,一炮就把人轟沒了,還要這些斷肢再生的治療術有什麽用,還不如多加幾個防護罩。
律小江一面與何清渠搭話,一面死死盯着男鲛人,只見他不知什麽時候停住了腳步,掂着手中的匕首,好整以暇地看着律小江他們,陰影中的臉難辨神色。
【鲛鮦】:聊夠了沒有,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聊夠了可以上路了,你們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的同族心狠手辣,作孽太多。
說着,這鲛人就拿匕首要刺過來。
【鲛鳕】:阿兄……
女鲛人在黑暗中不知什麽時候摸索到了男鲛人的腳邊,慌亂地抱住他的雙腳,讓他無法再前進一步。
【鲛鮦】:人族将你害成這樣,你難道還要為他們求情嗎?
【鲛鳕】:不是……我……阿兄,你說我的眼睛真的能治好嗎?
【鲛鮦】:上次你就被騙,放跑了兩個……他們還險些傷了你……人族素來狡詐,他們說的話都不可信,像你這樣軟弱輕信,讓我怎麽放心?
【鲛鳕】:我不是輕信,我……
兩個鲛人在那邊兄妹情深,律小江則暗戳戳用剛才女鲛人給她解開束縛的雙手打開了游戲面板,尋找着自己的背包裏有什麽武器能幫她脫困。
人族啊,狡詐!
律小江看遍了自己背包中的武器,用頭點擊眼前的虛拟游戲面板,從中選取了一碗沙子,準備将身上捆着她的水流,都吸入沙中。
她也不知道這樣的辦法可行不可行,只是面對眼下的困境,只能盡力一試。
可還沒等她真的做什麽,那邊的鲛人兄妹叽叽歪歪半天,竟然不再殺他們,男鲛人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便又出了山洞,不知幹什麽去了。
此時,律小江已經适應了山洞口進來的微弱光線,看着那個女鲛人在哥哥走後,又匍匐在地上慢慢爬過來,她才意識到,也許女鲛人受傷的不止是眼睛。
【大江東去】:你的腿怎麽了?
女鲛人擡着臉,黑洞洞的眼眶裏什麽也沒有,看起來茫然無措,難辨善惡。
她又仿佛想起了什麽事情,就這麽愣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軟趴趴地躺在一堆幹草上,喃喃出聲。
【鲛鳕】:我們鲛人一族,乃是父母将未破殼的胚胎藏在淺海的沙中,受日光照射,吸天地靈氣,有一定氣運,方得出世……因傳嗣不易,族人一直謹慎小心……但近來人族繁衍昌盛,原本與我們劃海岸而治,如今造得泥塗舟,便屢屢出海,不僅捕撈魚蝦,還捕殺我鲛人一族……
在原先的游戲裏,NPC說話是可以跳過的,但在這個成了精的穿越世界,卻沒法跳過,律小江只能耐着性子,聽這些不知智能度如何的NPC慢悠悠說話。
【鲛鳕】:我幼時貪玩,想去尋那片自己出生的淺海,結果被人族抓走……因為太早脫離了海洋,人族只給我吃一些黍米糊糊勉強維持生存,身體就長成了這樣一幅軟綿綿的樣子,比起我哥,我倒是更像一條魚了……
女鲛人說着說着,翻了個身,好像一直趴着對她來說太累,這下她幹脆躺在了幹草上。
可以看得出,這個山洞雖然簡陋,但鋪滿了幹草,随便她怎麽打滾,也不會被怪石、碎石所傷,可見她的哥哥對她這個“殘疾人”的生活十分上心。
由于女鲛人躺平了,不像剛才只能看到她的上半身,律小江終于借着山洞中不多的光線看清這位女鲛人的全貌——人身魚尾!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美人魚嗎?
怎麽會這樣呢?
方才那個男鲛人明明有雙腿!
【鲛鳕】:人讓我哭,我哭不出,他們就打我,罵我,最後甚至挖了我的眼珠,我也沒有流淚,他們便說我是個浪費糧食的“賠錢貨”……我的父母和阿兄找到我的時候,我原本已經奄奄一息.,是父母生生殺出一條血路,讓阿兄帶着我逃走,而他們的屍骨,卻永遠留在了陌生的人族村莊……
女鲛人的敘述平靜無波,好像她已經接受了生死無常,已經接受了注定要接受磋磨的命運,如今無所事事地茍活着,也不過是為了不讓親人失望罷了。
【大江東去】:那你們鲛人難道不應該住在海裏嗎?怎麽住在山洞裏……
【鲛鳕】:因為我……沒有辦法再回到海洋了,我被人族抓出來幾年,遠離大海太久了,現在已經不能再在水裏呼吸了……兄長他,都是為了保護我這個廢人,才在入海口附近找了這麽個地方,他兩地奔波,給我獵食,護我周全……不然,他也應該在大海裏自在地遨游,應該有自己的伴侶,應該……
女鲛人講到這裏有點難過,但她的臉上依舊沒有淚水,光潔如初,倒是一旁的何清渠,哭成了狗。
律小江就覺得頭疼,頭很疼。
如果何清渠還是原來在游戲中那個軟萌妹子的形象,律小江恐怕還會被激起一點保護欲,但如今自己都在生死關頭,任人魚肉,竟然還有空為鲛人的故事流淚,就多少有點不夠理智了。
看着這個有三分像何清陽的小男孩,律小江不禁想,如果是男神在這裏,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他素來冷靜睿智,應該早就有了更好的辦法脫身吧?
【鲛鮦】:你們這些邪惡的人族,又在傷害我妹妹!
好了,那暴躁老哥又回來了,随着他的罵聲,他還扔了一地的魚,又掏出了自己的小匕首走過來。
這小匕首看起來應當是個銅器,卻被磨得锃亮。
【鲛鳕】:沒有……阿兄……我太悶了,跟他們說說話……
男鲛人被妹妹安撫住,只惡狠狠地瞪了瞪律小江,便不再理會他們,反身到山洞口附近開始殺魚。
說是殺魚,其實就是用他的小匕首把那些還有點活蹦亂跳的小魚拍死,最小的直接遞給鲛鳕生吃,大一些的則是去頭去尾,刮了魚鱗,再給鲛鳕吃,也不開腸破肚,也不剔骨,鲛鳕用她那一口可怕的尖牙,将這些生魚咬得咯嘣響。
至于男鲛人自己,則是吃更大一些的魚。
不過他對自己就更粗糙了,只是把魚拍死,就整條放進嘴裏亂嚼,連去頭去尾和刮魚鱗的操作也沒有了,有時候嚼着嚼着,還會從他嘴裏蹦出一個魚類的眼珠子,不僅粗魯,而且吓人。
等到兩兄妹吃飽喝足了,倒是那鲛鳕格外心善,擔心起律小江等人的吃食。
【鲛鳕】:你們……吃魚麽?
律小江本想說自己有吃的,但又看到鲛鮦那一臉“敢拒絕我妹妹的好意就挖你們眼睛”的表情,只能點頭。
【大江東去】:不過我不吃生魚。
【鲛鮦】:胡說,人怎麽不能吃生魚?我可是見過的,人族明明可以吃生魚,吃生肉,你又要耍什麽花樣?
律小江也沒法跟這個人說什麽寄生蟲或者細菌之類的事情,目前也沒有顯微鏡,也不知道這個帶着游戲系統的世界有沒有這些東西,其實就算有,應該也就是吃壞了肚子掉血,可惜她現在補血藥草快要告罄,又不确定能很快得到補給,也不敢大意。
【大江東去】:不是耍花樣,我的牙齒,不容易撕碎生魚,只能吃熟的,而且,沒有經過烹饪的食物,确實太難吃了。
兩個鲛人面面相觑,似乎從來沒聽過“烹饪”這種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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