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沒有殺他。”薛志平穩定心緒,開口說道:“我已經和孟涵訂婚了,我也想結束我們之間的關系,我沒有理由殺你的老公。”

“你要結束我們的關系?”羅文君冷笑一聲:“國慶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不僅想結束這段關系,我還要辭職。”薛志平說道:“昨天在你的辦公室,我就想說了,只是突然暈倒了,便耽誤了。”

羅文君眯起眼睛,仔細的看着薛志平,沒有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波動:“你真的這麽想的?”

“對,我想和孟涵好好的生活。”

“既然這樣,那我同意了。”

羅文君同意的這樣痛快,是薛志平沒有想到的。他還以為,原身渣了這個女人,想要擺脫的話,至少要廢一番口舌。

很快羅文君的話也解答了他的迷惑。

“我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互相解乏,既然你不願意了,我也不會勉強。看來你之前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果真都是逢場作戲。”羅文君笑笑:“咱們彼此彼此。”

她的眼神徒然兇厲:“至于葉铮的事,你最好不要讓我抓住什麽把柄。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羅總放心,我沒有殺人。”

“行,我暫時就信你這句話。”

兩人沒什麽可說的了,羅文君便離開了。

薛志平覺得松了一口氣。

已知的四段混亂關系中,他已經解決了一段。

而通過羅文君的态度來看,她和原身之間,應該只是普通的交易關系,彼此并沒有什麽真感情,原身為了她殺掉葉铮的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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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兇殺案的爛攤子,應該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可是,很快,薛志平就意識到,自己是太樂觀了。

下午的時候,孟涵來看了他一次。

薛志平從孟涵的口中得知,10月5日的那天晚上,他并不在家裏,而是出去了。

至于去哪了,孟涵并不知道。

現在的薛志平自然也不會知道,面對孟涵的疑問,他只能說自己忘了。

孟涵卻仍然寬慰他,說問了律師,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警察最多只能扣他24個小時,很快他就可以回家了。

孟涵是個好妻子,她相信着薛志平,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懷疑過,薛志平是否真的殺了人。

面對孟涵的關懷和溫暖,薛志平也覺得有幾分感動,同時在心裏又罵了原身幾句渣男無三觀,耽誤好妹子。

兩人都認為,今天薛志平是可以回家的。

孟涵離開的時候,面上雖有憂色,更多的卻是放心。

可下午四點的時候,郝羽和齊衛方兩個警察又來了。

這次,他們帶着正式拘留的文書。

根據他們的說法,案件又有了新的證據,而這些證據,全部都指向薛志平。

警察發現,葉铮的銀行卡當晚流出了五千萬,但轉賬到的銀行卡卻完全查不到。他們在調查薛志平的銀行流水時,卻發現同樣五千萬的異樣進賬,懷疑這兩筆錢是同一筆。

此外,有人證指認,在10月5日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曾經在甸環區的酒店門口見到薛志平和葉铮發生了争吵,而那裏離葉铮的埋屍處只有幾條街的距離。

更糟糕的是,警察問詢了羅文君,知道了二人婚外情的關系。雖然羅文君強調了她和老公都是各玩各的,但僅婚外情的一點,便串聯起了所有的邏輯,構成了殺人動機。

人證,物證,動機均在,薛志平當晚想回家的願望,破滅了。

他直接被關到了拘留所中。

被關之前,他一再跟兩位警察求情,說孟涵懷了孩子不能受刺激,希望他們不要告訴孟涵自己和羅文君的關系。

兩位警察雖然看他的臉色都不太好,但見他态度誠懇,便也應了。

進拘留所,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在薛志平的印象中,這一直都是個可怕的地方,甚至連裏面人的面貌都是醜陋而邪惡的。

可如今,他也被關了進來。

一直到被推進拘留房間中,薛志平都想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他真的開始害怕了。

他怕,原身真的殺了葉铮,而成為薛志平的他,就成了那只犯罪的羔羊,被徹底的困住了。

薛志平的心裏很亂,可房間中的其它人卻容不得他思考。

這個拘留房中,除了薛志平外,共有五個人。

他們個個光頭,聚在一旁,從薛志平進來的那一刻,看在他身上的目光就不懷好意。

等到警察走了,就有一個又矮又壯的人起身,仰當兒正的朝着薛志平走了過來:“新來的,犯什麽事了?給我們錢哥講講解悶。”

薛志平心裏不爽,卻也知道,在這種地方,他只能低頭,否則,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便賠笑道:“大哥,我是被冤枉的,過兩天,有證據了,我就能出去了。”

“呵,來這的,都這麽說,可我也沒見誰出去過。說話不老實是吧,削你!”

那人顯然是想給薛志平一個下馬威,他話音未落,右手就揚起,沖着薛志平的腦袋狠狠的拍了過來。

薛志平本來不想惹事,要忍下這一下的,可他擡眼一看,就發現那人的速度無比的慢,沖自己腦袋這一下,手在慢慢的挪,好像電影中的慢動作回放一想,半天落不下來,好像在和自己鬧着玩似的。

這麽慢,是在逗自己玩嗎?

難道,就是想讓他躲嗎?想要尋開心?

反正都這麽慢了,不躲才是傻子,薛志平頭往旁邊一偏,就看到那人的手慢慢的落在了左邊的空處。

那人卻惱了:“小樣,還敢躲!信不信你邢爺收拾你!”

他一揚手,右手成拳,就向着薛志平的臉上打了過來。

那速度慢的如同調~戲,薛志平自然又給躲過去了。

這下,另外圍在一起的四個人卻不樂意了。

為首的那人很是壯碩,左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兇神惡煞的,他推開旁邊的三人,直接就往這邊來了。

錢天明一腳将邢森踹倒在地:“這點事都做不好,滾一邊去!”

邢森叫了兩聲“錢哥”後,就連連應是,他恨恨的看了薛志平一眼,忙蹭到後面去了。

薛志平眼見錢天明來到自己的跟前,看着更不好惹的樣子,忙站起身來。

錢天明打量着他:“小子,你挺狂啊,手裏有兩下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錢哥別笑話我了,我這人哪會打架,這也是剛那個小哥讓着我,故意放慢速度逗我玩呢。”

“呵呵,是嗎?”

錢天明皮笑肉不笑,右手猛地成拳,就向着薛志平的臉上打了過來。

他比薛志平矮了半頭,氣勢卻沒被壓下去半分,兩人的距離極近,這一圈,虎虎生威,速度很快,下手極重。

可在薛志平的眼裏,這速度雖然比剛剛那人的快些,可還是慢動作回放。

他此時已經有點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也為了免去再被騷擾的麻煩,薛志平這次沒躲,而是右手直接迎了上去,抓住了錢天明的手。

這一下,薛志平只覺得,錢天明的力氣,不及他。

錢天明的右手被薛志平抓住,他臉上就有些挂不住,左手也掄了上去,可也被薛志平躲了過去。

薛志平瞅準時機,直接在錢天明的腿上空門踹了一腳。

錢天明被踹的連連後退。

他的四名小弟忙扶住他,臉上兇惡,躍躍欲試的想要跟薛志平動手,卻被錢天明給喝住了。

錢天明對着薛志平一拱手:“沒想到兄弟高人不露相,以後,你就是我的兄弟了。我叫錢天明,你呢?”

薛志平本不想與錢天明相交,但他也不願與他交惡,便只能應付的回道:“我姓薛,錢哥就叫我小薛吧,兄弟這話,我可不敢當。”

錢天明沖他嘿嘿笑了兩聲,就對手下小弟吩咐道:“以後,你們薛哥的話,就是我的話,對待他要向對待我一樣敬重,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

四個小弟連連點頭,也都點頭哈腰的沖着薛志平叫“薛哥”。

見他們這幅樣子,薛志平心中慶幸,如果他不是突然有了這樣的能力,只怕在這地方,落不得什麽好處去。

他禮貌性的笑笑,說了兩句“不敢當”後,便重新坐下,靠在牆邊思考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錢天明見他不願意多說話,自然也不會主動過來,一群人便又湊到一旁閑聊。

薛志平想的最多的事情,還是那些證據。

那五千萬,是蕭何在給他的,雖然恰恰和葉铮轉出的錢數目一致,但只能算是個輔助的證據,并不能定死他們之間有錢財的交易。

殺人兇器上的指紋,只要有合理的理由和推測,找到其他的嫌疑人,也可以認為,是那人栽贓給他的。

麻煩的是,目睹他和葉铮争吵的人證,作為将所有一切都串聯起來的證據,直接給他扣上了犯罪的帽子。

可他現在被拘在這裏,也沒辦法去見那人證,将事情給問清楚,找到洗脫嫌疑的突破口。

薛志平無奈搖頭。

他有種感覺,種種巧合和證據堆疊在一起,這似乎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

可誰會這樣做呢?

誰會這麽恨原身,想要害死他?

薛志平根本不知道。

他沒有辦法,只能等。

夜晚,微弱的月光從窄小的窗口中透入,照着拘留所的203號房中,影影綽綽的閃動着幾個鬼祟人影。

為首的一人,左臉頰上有一道疤痕,他面露兇光,腳步放輕,帶着身後的兩人,向着靠近門口的那個床位慢慢靠近。

靠門的床位,是今天新來的薛志平的位置。

對于白天的受挫,錢天明并不甘心,他進拘留所之前,便在街上混幫派,正面剛不過的時候,便會用些陰私手段。

如今,錢天明便想趁着晚上薛志平熟睡之時,打他個措手不及,将他好好收拾一頓。

三人靠近了薛志平的床位,錢天明的手還沒等揮起來,他們就發現,那張床位上,一個人都沒有。

那是張空床位!

薛志平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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