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沒有下次 塵埃落定,回家了……
看着知縣大人如此為難, 師爺趕緊上前為其解憂。
“大人這麽多學子上前肯定事出有因,你不如讓人問問到底所謂何事,可以的話我們幫他解決了, 也免鬧得難看。”
知縣也覺得師爺說的有理。
這樣多秀才學子到縣衙門口, 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若鬧得大了, 讓他上頭的知府大人知道, 恐怕他知縣的位置都很難保住。
“你趕緊出去問問那些學子的領頭人, 究竟是什麽事情!”
那差役得令,轉頭就出去了。看着這公堂上還懸而未決的案子,知縣一陣心煩。
那李鄉紳得考慮, 他的名聲也得考慮。這次又難以兩全其美,偏偏外頭還堵着那樣多渝林書院的秀才學子。
知縣大人再認這樣多年也還未碰上這麽棘手的事兒。
他們這于安城說大不大, 但在整個州府裏也算得上是富庶的一個縣。這幾年百姓的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每年績效評核對他的評級都是不錯,再在這知縣的位置待上幾年,說不定這官位還會提上一提。
可不能栽在這件事上。
知縣大人心情煩躁, 這差役才出去就念叨着他怎麽還不回來。
公堂下的幾人安靜的站着。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知縣大人因為剛才的衙役進來說了幾句而心情不好,這時, 沒人敢去觸他的黴頭。
好在那衙役很快就回來了。
知縣大人趕緊讓他過來。
“情況如何了?”
Advertisement
那差役動作急,喘勻了氣才開口:“外面的學子說是為他們邵頭名聯名上書來了!”
說着又把一段文書遞交給知縣,知縣壓根都沒來得及看它,放在一旁的案上。
“這邵頭名又是誰?”
差役回頭, 視線看下那站在公堂上的邵硯山。
知縣皺眉遲疑:“他們口中的邵頭名就是那擊鼓升堂的小秀才?”
差役連連點頭。
一旁的師爺看完了那文書直接向知縣轉述上面的意思。
大致就是說, 他們邵頭名一介貧苦秀才,飽受村裏裏正欺壓,如今代表村裏鄉親不顧強權, 擊鼓升堂,是為大義,還望知縣大人必定要秉公執法,為他們渝林書院的生員做主。
知縣聽了,半天沒有說話。
公堂上已經安靜了好一會兒,沒有人再敢出聲,只見知縣大人看了看那張權義,而後又轉向邵硯山。
“窮苦秀才飽受欺壓?”
這……
先不論這事情究竟如何,這公堂上的情形和那渝林書院的學子上書,描述的是有所出入的啊。
可……
師爺在一旁谏言:“知縣大人,渝林書院影響力頗大,我們可不能不顧他們這些生員。”
這個道理知縣大人當然也知道了,別說他人,就是他們知府大人,他的頂頭上司就是這渝林書院出來的,無論如何他也得顧及一二他一個小小知縣招惹這樣多的秀才,聯名上書可不是什麽值得稱道的事。
想到這裏知縣大人招手,讓那衙役又湊過來:“那些學子說了要怎樣才肯回去嗎?”
“其中一位袁學子說,只要大人秉公執法,案子一斷完他們就回去,我看那袁學子像是牽頭的人,他說的話應該還是有些能信。”
知縣大人長長嘆了口氣:“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張權義!”
聽到知縣大人喊自己,裏正立刻應聲:“小人在。”
只見知縣大人手執驚堂木,在案上重重一拍:“張權義,你身為張家村裏正,包庇侄兒猥亵婦女知法犯法,利用權力之便,把自家賦稅交由村民分攤,管理戶冊不嚴,險些害村民成為游民,這三條罪狀你認是不認!”
知縣大人臉色沉冷,一雙眼定定看着裏正,裏正有些害怕,擡頭又見那明鏡高懸四個大字,渾身顫抖。
“知縣大人……”
李鄉紳暗道不妙,怎麽他都那樣說了,這知縣大人還是如此,難道,他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李鄉紳立刻開口:“只見大人還望您念在張家村李政這四年勤勞的份上從輕處理啊!”
知縣大人看了一眼李鄉紳,只在心裏說了句他也是沒辦法。
“張權義你身為裏正,本應廉潔通達,處處為民着想,可你做的事卻截然相反,德不配位,實在令人不恥,即日起你卸任張家村裏正之位,按照律法補全那幾位村民的稅額,并幫那位遺漏身份信息的村民妥善安置。”
“這些事項限你在三日內完成,若做不到必當重罰,張全義你可聽清楚了?”
這已經算是知縣看在李鄉紳的面上法外開恩了。
“聽……聽清楚。”
知縣大人早已心煩意亂,揮了揮手正要宣布退堂時,又有人開口。
“知縣大人,按照我朝律法,包庇欺辱婦女者視為同罪。”
這一看開口的是那位邵頭名,知縣立刻把氣又憋了回去。
“打張權義打三十板子關進大牢,三月後再放他出來!”
說完這句,知縣大人又看向邵硯山,見他臉色如長未有什麽反應,想來應該是滿意了,當即宣布退堂。
“知縣大人……請您法外開恩啊!”李鄉紳心裏清楚,這三十棍打過來還關進大牢,人都得丢掉半條命,他這女婿怕是也難保。
知縣不想回應他,手揮了揮轉身往後面去。
師爺即刻對着那李鄉紳開口:“行了,再有争論小心大人打你板子。”
這話一出,李鄉紳再不敢開口。
他都這把年紀了,可受不起這樣的挫磨,他女婿也還年輕,應該是出不了什麽大問題。
此案一結,圍堵着的百姓也漸漸散去,公堂之上,只留下受刑的裏正和癱坐在旁邊的裏正夫人,以及在一旁的李鄉紳,其他人早已離開。
林初月跟着百姓一起散了,但卻沒有走在門口等着,直到看見邵硯山走出來。
邵硯山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往常他總把自己收拾得幹淨整潔一絲不亂,可這次見他,臉上憔悴不說,身上的衣服也淩亂發皺,這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
“阿硯!”
沒了剛才的顧忌,林初月揚聲喚着,一邊叫他一邊招手。
連日來的疲憊似乎因為林初月的笑顏減輕了些,他面上帶着笑,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怎麽不回家?”
林初月朝着他笑:“阿硯這麽辛苦,我怎麽能一個人先走,當然要等阿硯一起回家了。”
邵硯山看她,笑了笑:“那走吧,一起回家。”
兩人并肩沒走幾步,就看見在一邊等着的袁述清。
袁述清看見他們,快步走上前。
“子安,你沒事吧?”
邵硯山搖頭:“無事。”
袁述清松了口氣:“那就好,一知道子安你碰上這樣的事,許多同窗都願意過來幫忙,但夫子怕我們把事鬧得太大,只準了部分過來,我們還擔心人太少幫不上你呢。”
可真算不上少了,二十幾位秀才已經十分難得。
“其他人聽到事情結了沒什麽大礙先回去了,我就想着在這等等你。”
邵硯山道了聲謝,随後點頭。
“阿月你也在,你是真不知道我多擔心子安,他那日收到你們阿爹捎來的信,飯都沒吃就直接告假走了,幾日來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是今個大早才看見他匆匆歸來,捉着他問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不然我還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什麽都不知道。”
聽了袁述清這樣一番話,林初月心裏頗不是滋味,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阿硯是這樣為她忙前忙後。
這幾天要找齊那些證據,肯定不容易吧。
林初月擡眸又看見邵硯山眼底的青色,心裏更是酸澀不已。
“阿硯……你辛苦了”
聲音太小,就連旁邊的袁述清都只能看見林初月嘴巴嗫喏了幾下。
袁述清好奇:“阿月妹妹,你剛才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林初月否認。
“她說,你好纏人。”
聽見邵硯山說的話,袁述清難以置信,不由自主瞪大眼睛。
“阿月妹妹……我很纏人嗎?”
林初月沒好氣的撇了邵硯山一眼:“我開玩笑的,袁大哥你別當真。”
袁述清松了口氣,他就說嘛,就算自己啰嗦了些,也算不上纏人吧。
“那阿硯,你這是要先回家一趟是嗎?”
邵硯山一共請了四天假,這算起來倒還有一天多呢。
“恩,先回去一趟和我阿爹說明情況,省得讓他擔心,我明天就回書院。”
袁述清恍然點頭:“那這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書院見。”
“恩,明日再見。”
正當邵硯山林初月轉頭要走,那袁述清又突然折了回來,跑到兩人身邊。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邵硯山問他。
袁述清嘿嘿笑了一聲:“不是前幾日阿月妹妹到書院找你嗎?她又不知道你已經回去了,交了封信給門房,門房又見不着你,所以委托我把信交給你,雖然你們現在見了面也能說這話,但我總不能留下了這封信不是。”
說着,袁述清就把手裏的那封信遞到了邵硯山面前。
邵硯山垂眸去看,信封都有些皺了。他伸手,還未觸及信封,就聽見林初月喝住他。
“阿硯不用拿!”
兩人的目光頓時都被自己吸引,林初月面色尴尬。
她寫的那封信上都是胡言亂語,原本以為邵硯山早就看過了,沒想到居然還在!
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阿硯就沒有必要再看這封信了。況且信上的內容想起來也讓她有些羞愧。
林初月清了清嗓子:“我們都已經見了面,有什麽不好直面談的,就沒有必要再看信了你說是不是阿硯?”
邵硯山略帶困惑地看了林初月一眼,随後沒有絲毫猶豫地接過了那封信。
“沒事,既然是寫給我的,看看也無妨。”
林初月愣着沒有說話,親眼看着邵硯山把那封信收了起來。
袁述清送完信就先走了,只留下兩人在這。
“愣着做什麽,還不回去嗎?”
林初月有些郁悶:“那……回去吧。”
兩人離開縣衙到城門口,還未出城門,就見路道上過來一輛馬車速度雖快,但在兩人面前停下了,随後馬車的門簾被拉開。
車上走下來一個女子,緊接着那女子在馬車邊上候着,扶着另一名女子下車。
這兩人林初月都認識,先頭的那位是青禾,後面的便是錢夫人。
林初月立刻察覺,對着邵硯山開口:“阿硯我們等等,這兩位大概是來找我的。”
他看着目光聚焦在過來的兩人身上,随即說了聲“好”。邵硯山就站在林初月身後沉默不語,只安靜的看着眼前急人。
錢夫人腳步匆匆的過來,林初月走着迎上去。
“阿月姑娘你還好嗎?我剛去了縣衙一趟,但那已經下堂,我不知你如何了,想着興許你要回家去就來城門口看看,沒想到能在這兒再看見你。”
錢夫人面上是顯而易見的喜色,她因剛才步履匆匆,頭上鬓邊別着的金簪流蘇晃蕩,差點要掉下來,幸好青禾眼疾手快,幫她扶穩了。
見錢夫人這樣關心自己,林初月心裏是一陣溫暖。
“夫人我沒事了,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也多謝您了。”
錢夫人笑着看她,随即無奈搖頭:“我都沒能幫到你如何談得上謝,本來還想着興許能多一個女兒,現在……”
她垂眸斂了神情:“做不了阿月姑娘的母親,那……阿月可願做我府上那幾位小姑娘的女工師傅。”
原本林初月就想着如果自己這事情能順利結束,就去和錢夫人說一句,去做她府上的女工師傅,既然錢夫人都開了這個口,三番兩次向她提了,林初月沒有拒絕的道理。
“錢夫人若是不嫌棄,我也是想去的,這日子定在何時,有何要求,你可先與我說上一句,我也好準備準備,”說到這裏林初月有些羞赧,“不瞞您說我也是第一次做人師傅,我年紀這樣小也沒有經驗……”
“希望你能不嫌棄我才好。”
錢夫人握住林初月的手,一雙美目看着她,溫婉動人。
“怎麽會嫌棄你呢?阿月姑娘的繡工這樣好,只是我那府上幾位小姑娘,有些愛鬧活潑,你多擔待着點。”
小姑娘活潑愛鬧這是天性,才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在小姑娘眼裏整個世界都是新奇有趣的,林初月不讨厭這樣的小姑娘,相反的,她甚至很喜歡。
“怎麽會呢,誰不是那樣的年紀過來的,我小的時候應該也鬧着呢。”
她這話倒是把錢夫人引的開懷,用衣袖掩唇輕笑。
“那便這麽說定了,三日後我在府上等你。”
林初月當即便計劃着三日後,她該何時去錢夫人府上。估摸着張家村到于安城駕牛車兩個時辰多一些,那她差不多時卯時就得起來。
“恩,那到時候錢夫人府上見。”
錢夫人是這于安城有名的富商之家,家大業大的,要問起府邸在哪,應該是很輕易就能問到的。
“阿月姑娘還不知道我府上在哪兒吧?三日後您到城門口等着,我讓青禾接你過來。”說着,錢夫人看向一邊的青禾,“這樣還是不妥,不如還是派人過去接阿月姑娘,青禾你覺得怎樣?”
青禾思量片刻才回答:“确實如此,派人去接阿月姑娘更好,張家村離我們于安城也是有些距離的。”
錢夫人目光裏透着贊同,随後緩緩點頭:“那就這樣定了,三日後我派人去接阿月姑娘,阿月姑娘只需在家裏等着就好。”
林初月心裏動容:“多謝錢夫人為我考慮。”
“這是應該的,哪家請教習師傅不考慮師傅家住何方的,若是你願意,在我府上住下也可省得你來回奔波,阿月姑娘你可考慮考慮吧。”
雖說錢夫人熱情,但林初月于情于理也不能順杆而上,再寒暄了幾句,林初月便要走,錢夫人問起她如何回去,見林初月回答有些猶豫,錢夫人做主就讓的車夫帶他們回。
錢夫人車夫駕的是馬車,來回于安城與張家村要比牛車快上許多。
推辭了會兒,林初月終究還是拗不過錢夫人,同意讓錢夫人家的馬車送自己回去。
幾人在城門口分別。邵硯山雖然不識得錢夫人,但因着她這舉動,也主動向她出口言謝,舉止謙和有禮,叫林初月有些意外。
在她眼中,邵硯山善是不喜與人交談,寡言少語,與他人交往,也遵循淡漠如水的原則,不過分親昵,總與人有一點距離感。
馬車車架有些高,林初月矮了些,攀着車沿上去,竟有些困難,那車夫見她試了好幾次都沒能上去,下意識便伸手,想去林初拉林初月上車。
見有人幫自己,林初月感激的伸手,可還未搭上去,就感覺自己身體一輕,轉眼一下就上了馬車,林初月訝異,轉頭去看。
那只白皙修長的手才剛剛收回。
如果她的感覺沒錯,剛才那下應該是阿硯托着她的腰,扶她上去的。
邵硯山臉色如常,準備擡腿上車,但前面的林初月卻愣住了一樣毫無動作,完全擋住了他上去的路。
“林初月你在想什麽,為何還不上車?”
被人突然摻着自己的腰,她又有些不自然,即使那人是自己的阿弟,目的只是為了幫她上車。
可她看邵硯山卻總沒有看弟弟的感覺。
很奇怪。
邵硯山的瞳仁顏色很深,是少有的純黑色,明明是很自然的看着她,卻讓她忍不住想要避開視線。
“我……剛才有些腿軟。”
他點頭:“要我扶你上去嗎?”
“不用不用,”林初月趕忙擺手,“現在已經好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
說着,林初月趕緊挪動身體,掀開車簾進了馬車裏面,邵硯山也緊跟其後,邁着腿跨上馬車,動作幹脆,車夫忍不住看了一眼。
馬車在村道上緩緩行駛。
馬車內,林初月和邵硯山對坐着。
應該是這幾日的奔波使人疲憊,邵硯山雖是正坐,但他背輕輕靠在車壁上,一雙眼睛早已合上,看這樣子顯然是在休息了。
只有當邵硯山閉上上眼睛面容平靜的時候,林初月才能把他和他目前的年紀對上號。他也才十三歲,雖說這個年代的人都偏早熟,但邵硯山顯然有些過于早熟。
短短幾日,就能搜集到裏正在任四年來條條件件的罪狀,還整理好了證據,安排好了人證。張小環一家都是在張家村,和他們都是同村的村民,想來說服他們作證應該不會太難,而實際上林初月知道這并不簡單。
如果張小環一家有意問罪裏正,那最好的時機絕對不是今天。早該在張小環受張麻子欺辱時就要報關,那時無論如何都要比今天好。
再說那能夠作證自己戶冊錯漏的退任老裏正,要找到他,可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林初月聽說過,那老裏正已經不住在張家村了,據說是在女婿家,而他女婿家是在那錢家村,離他們張家村的路程都快趕上一趟去于安城那樣遠。
找起來也沒有那樣方便。
做好這些的邵硯山費了多久的時間,兩天不到吧?
做完了這些邵硯山還得趕回于安城,連訴狀都來不及寫就擊鼓升堂。
他才十四吧,怎麽就能做到這些呢,要是換成林初月,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的吧。
一直想着這些,林初月不由得多看了邵硯山幾眼,然後,林初月就發現從他袖口露出的一角信封。
這……是不是還沒看?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邵硯山面前,矮下身子兩只手指輕輕捏住信封露出來的那一腳,然後一點一點,動作輕慢的往外面抽。
林初月極其小心,抽信封時一雙眼牢牢地盯着邵硯山,觀察他的反應,只要他一動作稍稍大些林初月就會馬上松手,蹦回自己的位置上。
可她千算萬算,卻沒有料想到這個變故沒有出在邵硯山身上,而是出在那駕馬車的車夫身上。
馬車突然颠了一下,她還沒來得及完全把信封抽回,身體就随着馬車的慣性要往後倒。林初月下意識就伸手想要抓緊東西避免磕着腦袋,卻不想抓住了邵硯山的手,力氣一大直接把他從位子上扯下來。
嘭!
原本坐得好好的邵硯山被她拉下了馬車座位,幸好邵硯山反應快,身體滑落坐位時就有警覺,擡手攀住了座位邊沿,雖摔在了地上也只是磕到了身體一側。
林初月自己沒好到哪兒去,後腰磕到了座位邊緣,疼得她臉都皺起來。
甚至忍不住“呀”了一聲。
邵硯山撐起身體,到林初月面前蹲下:“撞到了?”
她點頭,可不是一般的疼,疼得她腰都直不起來,也不知道剛才撞到哪了。
早知會這樣她就不拿那封信了,讓他看了笑話就看了笑話吧,總歸是自家人。
“不小心磕到了。”
邵硯山眉心微擰:“能起來嗎?”
林初月試了試站起來,可她的腰太疼了當彎曲到那個點時,疼得沒法動彈,只能保持略略伏低身體的姿态。
“不行。”
“我扶你起來,可能還是會疼,你……忍一下。”
邵硯山在說完這句話後,一手挽着她的肩一手輕輕托住前腰,還未等林初月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安然的躺到了馬車的座位上。
她一點力都沒費就回到了座位上。
“在上面緩一會兒。”
邵硯山就坐在她旁邊看着,防止待會兒再有颠簸,她從上面滑下來。這裏位置算不上太寬敞,他只能坐在林初月腿邊。
餘光觸及馬車地板上的信件,他彎腰撿起,在林初月還未察覺的時候拆開了那封信。
她還伏在座位上,全然不知旁邊的人已經在她面前把那封信全部看完了。
把信收回袖袋,他低聲喚了她一句。
“林初月。”
她有些困難的偏過頭:“怎麽了阿硯。”
“不會有下次了。”
林初月疑惑:“什麽下次。”
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了。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