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新機會 北境參軍,劉掌櫃的……

馬車到張家村時林初月的腰已經沒有那樣疼了, 可以自己挪動着下車。不過她還是在邵硯山的幫助翻下去的,畢竟要她自己來實在有些慢。

那車夫注意到林初月姿勢別扭,下車時還需要別人幫那你, 又一只手撐着自己的腰, 這一下就讓他想起過村道時碰到的那段路。

原本可以避開,但因為馬車那時速度有些快, 不好調方向, 他也一時沒注意錯過了調整的機會, 讓車颠簸了好一會。

估計這位阿月姑娘應是那時磕到的。

車夫思及此頓覺愧疚,他牽扯缰繩:“阿月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剛剛駕車沒注意, 讓你受罪了。”

林初月扶着腰,明明痛苦, 但也強忍着微笑。

“沒事,也是我自己不小心,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馬車都已經送到了邵家的院門口,沒路再繼續往裏走了。

那車夫點頭, 又朝着林初月表了幾句歉意,最後翻身上車, 駕着馬車,離開了張家村。

兩人并行進了院門。

在林初月那趟去于安城時,邵全德就放心不下,要不是自己腿腳實在不便也要跟着一同去了, 心裏着急什麽都做不了, 只得巴巴在門口等着。

邵全德坐了好一會兒,身體也有些疲累,不知覺就倒在門檻上睡着了。

林初月和邵硯山一進去就是看見這樣的場景, 這會兒風雖小些,但坐在門口迎風處也是容易受涼的。

邵硯山行至邵全德的面前,随後彎下腰來,輕輕叫醒了他。

剛醒過來時,邵全德眼睛朦胧,待到視線聚焦看清眼前的人時面露喜色,再看旁邊站着的林初月,心裏更是安定。

他們兩人能同時在這出現,那定然是之前的事都已經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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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全德徹底放心下來。

“阿爹門口風大容易受涼,我扶您進去休息吧。”

邵全德欣慰着點頭,随着邵硯山的攙扶直起身來,往主屋裏走,又進了自己屋裏。林初月幫忙把凳子收了起來,瞧着天色也有些晚,回了廚房開始弄飯,順便燒了些水。

她想着這幾日邵硯山肯定是很累的,這會兒吃過飯洗個澡再去休息,養養精神才好。

剛才在馬車上一會兒,他都能看出來他很累了。

只是這次等了許久才見邵硯山從邵全德房裏出來,兩人倒像是聊了一陣。林初月做好了飯,一家三口又如同年節一般,圍聚一桌吃着晚飯。

想着時候也差不多,林初月就把自己答應要去錢夫人家做教習師傅的事同邵全德說了一遍。

林初月起身幫邵全德舀了一碗湯,送到他桌邊,又接着說道:“今天下午我和阿硯坐馬車回來也是得了錢夫人的幫助,那馬車的速度要比牛車快多了,也幸好我們回來的早,不然阿爹可要在這門口迎風處多待好一會兒!”

說到後面話語裏就有幾分逗趣的味兒了。

邵全德笑着接過那一碗湯,喝了幾口才繼續道:“那這可得多謝錢夫人了!”

“是啊是啊,錢夫人心底善良還為我考慮的周到的,三日後我要去她府上,她還會派人來張家村接我呢!”

邵全德聽了這話覺得有些意外,往常要是請人做師傅,那路程的問題一般都是上門的師傅自己解決,少有主人家還這樣考慮的,況且,他們這離于安城可着實算不上近。

主人家肯這樣考慮,也真是費心了。

“能得錢夫人這樣一個主家,也算是阿月你的福報。”邵全德感慨道。

他的阿月真是越來越好了,如今這個年紀都已經做的人家的師傅了,足以見得她的繡藝是得到他人承認的。

邵全德一直都認為林初月繡帕子,只是給自己掙些零花錢,但是他錯了,他們阿月的繡藝不是随意玩玩的,已經算得上是一技之長,在這個世道足以安身立命了。

想到這裏,邵全德又突然記起剛才邵硯山與自己聊的那話。

他們的祖籍本就不在張家村,現在住在張家村,要說算得上親朋好友的,也就只有邵全福一家而因為邵全福妻子的關系,他們兩家的關系确實不如一般的叔伯家親近。

搬去于安城,說實在的邵權德對張家村沒有什麽太多的惦念。

要是真搬去了于安城,他的阿月和阿硯都在,這一家三口能夠團聚的機會要比着張家村多上許多。況且,他現在有很多手頭上的活計,也是來自于安城裏的主顧,如果搬去了,那說不定手頭上的活計也能多些,多掙一些錢多些保障。

只是這究竟是買宅子還是租宅子,以及這其中需要耗費的銀子,他還得考量一番。總不能真和阿硯說的一樣都交于他,他才多大,自己身為一家之長,也該為這個家付出些東西的。

第二日大早邵硯山就回書院去了,林初月起的沒有那樣早,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早飯都有些涼了,她又在竈上溫了一遍才吃的。

看着鍋裏的粥,林初月心下溫暖。

早起回書院還惦念着他們,不忘做好早飯,這樣的事,也就只有邵硯山能做得出來了。

吃完早飯林初月又把廚房收拾了會兒,在進主屋裏卻發現不僅僅是邵硯山不在,就連往常一般會在主屋裏刻東西的邵全德也不見了。

家裏空落落的,竟只剩下她一個人。

還真是稀奇。

林初月也有事。

這幾日因為戶冊的事情,她手上的計劃耽誤了些,但現在事情都已過去,塵埃落定,也該把進于安城租鋪子這事兒提上日程。

若要多掙一些錢,再多掙一些錢,光靠這樣承接于安城繡鋪裏的活計是很難的。別說承接繡鋪的活呢,就算林初月這樣,出了新意,拿了手套生意的分紅,真算起來也沒掙上太多的銀兩。

才将将夠她租一間鋪子半年的錢吧。

她的分紅可不是全到了自己手裏,還要按計件攤給村婦們工錢。

只不過租鋪子後來的打算,仍舊需要和劉掌櫃合作,就是不知道這事,劉掌櫃能不能全權做主。

但總歸幾日後再去和劉掌櫃談談便知道了。

現在……

林初月握着手上的幾張圖紙,犯了難。

這是她這段時間走訪于安城大街小巷,大致調查出的于安城各個地段的信息。

要說在于安城裏最吃香的還是酒樓,她粗略數了下,光是小有名氣的酒樓就有四五家,就更別說那些街頭巷尾名氣沒有那樣大的食肆了。但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家酒店的生意依舊火爆往來客流絡繹不絕。

特別是到飯點,火一些的更是擠到沒位置,光是排隊都要排上許久。

于安城裏的百姓,比起在家裏更喜歡在外頭吃飯。

吃完東西,大多數人都喜歡在街道上走走消食,于是乎在酒樓附近的街道,連帶着也更加繁華,像多見的都是些首飾鋪、成衣鋪……

多為女性服務。

林初月便想着在這些街道裏選一處靠近酒樓附近的地段,租一間鋪子。

她畫了許多街面的圖和位置,其中有三條街她都特別中意,分不出高低,可說是各有千秋。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請些有經驗的人來商讨商讨,而在林初月認識的人裏面,村長夫人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只是這日她出門時還很早,天蒙蒙亮,日光熹微,村道上往來着牛車,有他們村的,也有隔壁村借道的,想來都是要去于安城裏趕早市的。

林初月家住在村頭,村長夫人家住在村尾。她要去村長夫人家,幾乎要跨過整個村子。

今日村道上來往的格外多,林初月都得走到路邊上去了。

迎面過來的一輛牛車,林初月只覺得眼熟,擡頭去看就看見幾日未見的張大伯。

林初月朝着他張了張手:“張大伯早好,這是要去于安城的早市嗎?”

張大伯也看見林初月朝她笑了笑,點頭應聲:“是啊,今個天氣好去趕早市的人多,我可得抓緊點時間!”

“恩,那張大伯快些去吧!”林初月說完,下意識就往牛車上打量了下。

這時才發現,牛車上竟然只有張大伯一人,平常常見的張成和張大娘兩人都不在。林初月記得,平常張大娘一家去趕于安城早市時都會有兩人。

要不就是張大娘和張大伯或者張大伯和張大哥。

但這會兒林初月也來不及問了,牛車一步步已經走遠,只留下地上散漫的煙塵。

再沒走幾步,林初月又在村道上看見回來的張大娘,她手上拎着一筐衣服,這會兒應該是剛從村口的暖泉洗衣歸來,抄的近道,林初月才能看見張大娘從後山邊那條路過來。

張大娘先一步看見林初月。她臉上帶着笑,手上拎着一筐衣服也不覺得重,快走了幾步走到她面前。

“阿月,這是又要去村長夫人家呢?”

林初月常來往村頭村尾,大多是要去村長夫人家,村裏許多人都知道。就連張大娘也因原本不知道,後面在路上多碰了幾回就知道了。

到如今為止,村裏但凡與林初月熟悉一些見她在這條路上,随便一猜也能想到她這就是要去村長夫人家呢。

林初月也笑着迎上去,她手上未提什麽東西,只有幾張于安成的街道圖在懷裏揣着,見張大娘一手拎着籃筐,一手又拎着一個布袋,就想幫她捎帶上一樣,減少些負擔。

“是啊,有些事情要和村長夫人商量着,張大娘您手上東西有些重吧,不如我幫你拿着一樣?”

這裏過去張大娘家是順道,也不遠。張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林初月卻沒給她機會,順手就幫她拎了裝着籃筐的衣服。

“哎,你這孩子!”張大娘笑着拍了她一下。

林初月咧起嘴角,拎着籃子同張大娘并肩走着。

“我剛才在村道上看見張大伯了。”

張大娘垂頭笑了聲:“是啊,今個天氣好也是于安城的集市,他趕早起來去賣些東西呢,本來我也是想陪他一起的,但家裏還有些事要做就讓他一個人了。”

可張大哥不是還在嗎?

林初月也有幾回碰上張大伯和張成一起去于安城的。

她猶豫了會兒才問:“那……張大哥可是有事不能一起陪着去?”

原以為張大娘該是直接說事的,可愣了好半天也沒見旁邊的人回答。林初月有些奇怪,她側頭去看張大娘。

張大娘微垂着臉,眼看着前方的村道半晌都沒有說話。

“張大娘……這是怎麽了?”

發覺林初月有些擔心的樣子,張大娘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什麽。

“沒怎麽,阿月你不用擔心,”說着張大娘又笑了下,像是想讓林初月放心,“我才想起來阿月你該是不知道,張成他出去了。”

“出去了?”

自年節那日之後,林初月這段時間還未見過張成,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張大娘拎着布袋,手握緊了幾分腳步也恢複了剛才的速度:“是啊,出去了月末是十天前就出去的。”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後面的話聲音就有些小了,還摻雜着幾分落寞。

“張大哥是去哪了,怎會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呢?”

往常張成去隔壁村落打獵,應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的,如何會不知道歸期?

張大娘這話,讓林初月心裏既是疑惑又是怪異。

“他去北境了,幾日前去的,走之前也和我們聊過了,要回來的話……估計要等上幾年吧。”

林初月心裏咯噔一下,好好的,為何張大哥要去北境,而且還要待上幾年這……

看出了林初月心中的疑惑與擔憂,張大娘出口寬慰她。

“不是近幾年來北境那邊還在征兵嗎,張成和我們談過,他想去,他說只待在這張家村過的是一天看得到頭的日子,他想出去闖闖拼一拼。”

張成是張大伯和張大娘的獨子,今年才過十八就要獨身一人去北境。張大娘的心情可想而知,可即使是這樣面對林初月,她臉上始終含着笑,仿佛也算不得什麽大事,林初月心裏不是滋味。

雖說近年以來北境那邊要比十幾年前安定了許多,也有鎮國将軍在北境駐守,算得上是安定祥和,太平了好幾年的。

可即便是這樣也始終改變不了那是邊境的事實,邊境在往前去就是胡虜蠻人的境地,傳聞他們身材高大威猛,面容兇狠可憎,生性野蠻好鬥。

在還未有鎮國将軍在的時候,北境那邊始終是不得安定邊境,百姓深受其害,就連他們這些不是邊境的人也有所耳聞。

張成才多大,就獨身一人去北境應征。所以說他伸手在這十裏八鄉都是數得上名號,可這樣的身手并不是用來在戰場上的,那是全然不同的境地全然陌生的環境,随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并不是開玩笑的。

越這樣想着,林初月心裏越是難受。

她總覺得是因為那日自己的原因,才讓張大哥生了這樣的想法。

在他們張家村不是也挺好的嗎?衣食無憂,有自己的一畝三村安定地,可要比那北境好上太多。

若不是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情,張大哥又怎麽會想到要去應征呢?

張大哥可是張大娘和張大伯的獨子,他們夫妻二人辛辛苦苦十幾年才得的孩子,若是真要在那北境遭逢什麽意外……

她想都不敢想。

“阿月這是怎麽了,怎麽臉色這樣難看?”張大娘看出了她心裏的愁緒,挽着她的肩頭輕笑,“阿月擔心他了?”

林初月心頭憋悶:“當然擔心了,北境那邊可要比我們這裏亂多了。”

不然為何連年以來那邊總有層出不窮的難民,雖朝廷總會有各種政策防控緩和一二,可這更是說明了北境那邊的問題。

“張大娘,您……有勸過張大哥嗎?”

這話一出口,林初月就覺得自己這句話實在是多餘了,那可是張大娘自己的兒子,他們可是母子這世上最親的人,又怎麽會不勸呢?

“勸過啊,可張成這孩子心裏堅定極了,我們勸他他也不想改,他和我們說了,到那邊會常寫信給我們的,這孩子也不想想我們認不認得字,我們全家不也就只有他去私塾學過幾年嘛!”說到這,張大娘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說起來北境那邊确實比前些年安定許多,我們做父母的,既然攔不住他,那也要給他些支持吧,不然他說什麽我們都不答應,那他得多難受呀!”

張成從小到大就很乖,即便長了副不像瓜子的長相但他心思也依舊純淨善良。

這十幾年來是張成唯一一次向自己提了這樣的想法,在他說出來的時候,張大娘和張大伯也是極力反對的,甚至跟着他吵了幾天,可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卻也能理解。

她這輩子也就是做個普通的村婦了,最多最多也就是在在這張家村算得上日子過得不錯,衣食無憂,住行不用考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但再多些的,是真沒有了。

原本張大娘也是對自己的孩子期望很高,不然也不會在張成那樣小的時候就送她去了私塾。可就算他考慮的那樣多花了那樣多錢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但總歸張成也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出路。

他身手好,別說是在普通人裏,那就算是于安城裏甚念有素的衙役捕快,如果對方不仔細應對,怕也拿張成沒什麽辦法。

張大娘自覺膽子小,沒有什麽深久長遠的想法,自己兒子在村子裏做個獵戶也是可以的,但是呀,她的兒子要比他考慮的長遠多了。

到後面還是她親口說服自己老伴的。

“哎呀,阿月你這擔心什麽,信不過你張大哥嗎?”

張大娘突然板着臉,看向自己眼裏都是不快,這倒讓林初月收了那樣沉重的心思。

她解釋:“張大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是相信張大哥的。”

有了林初月這話,張大娘才緩和了表情。

“那不就得了,既然信得過他,就憑他自己闖去吧,反正他得按月給我寫信,要是敢少了一封,等他回來看我不打死他!”

張大娘這磨牙躍躍欲試的樣子,讓林初月忍俊不禁。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張大娘皺起眉頭:“不過我們老兩口都不識字了,也就他認識幾個字了,到時候說不定還得麻煩別人幫我們看着呢!”

“若是張大娘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的。”

張大娘擡手拍了拍林初月的肩頭,嘴裏念叨了一句。

“阿月可真是個好姑娘啊!”

張大娘慣來誇自己誇得多,但這次卻有些不同。

沒走多久就到了張大娘家門口,他接過林初月幫忙拎着的籃筐,手下突然一沉。

“喲,這一路空着手,突然拿着倒覺得有些重”,把籃筐緩了一緩拎穩了,張大娘才接着說,“阿月手肯定酸了吧,回去記得揉揉,不然明天要是拿針繡花怕是會很累的。”

林初月點頭:“張大娘您放心,我會記得的。”

張大娘要往院門裏去:“好,那我就先回去,這次你要去村長夫人那兒有事兒,就不留你了下次有空也來我家坐坐。”

“好,得空我就去張大娘家裏做,到時候您可不要嫌棄我太煩。”

“這哪會呢!”張大娘看着她,眼裏皆是柔和,“去吧。”

林初月應下,轉身往村長夫人家去。

村長夫人家離張大娘這兒不算太遠,林初月沒走多久就到了。

主屋裏如往常一樣,圍坐着一些村婦。但也要比之前少了些人。

林初月與村長夫人說過這事。

現在少了些人是不要緊的,她們這次手上的工作都屬于收尾工作,沒差多少,這冬季差不多也要過去,手套生意到後面漸漸的也會淡下來。

可總要為以後考慮打算。

她們以後接的活計,只會越來越多,那人數進度要是沒跟上,以後承包繡活他們成本低速度快的這項優勢會慢慢被削弱。

林初月在想,既然他們村裏的村婦大多都已經發動,那要不要考慮隔壁李家村的村婦呢?

離家村離得這裏近大多數的人都同他們張家村有些姻親,要比這十裏八鄉其他村子熟悉太多,如果人數少,不如讓靠得住的村婦請些得力的親戚,發動一部分李家村的村婦。

只是後續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商議,等繡活再多些時,她們再把這事提上日程。

林初月過來的時候,有不少手上還有活計的村婦,都注意到了她。

前些日子因為互測的是村長夫人,在這裏發了好大一場火,不少人都被震懾到了。

原因無它,村長夫人讓人走,從來都不是玩笑,走了的那些人後面再想回來的,一概都被村長夫人拒絕。

好一部分走了的人都很後悔。

畢竟那戶冊鬧到最後竟是裏正的問題,這可讓人到哪說理去?

消息傳出來的是裏正,要問罪的,讓他們這些村民人心惶惶的也是裏正。

這下好了,她們倒是因為裏正這誤傳消息,手上丢了一份來之不易的活計,家裏都少了一份收入,日子過得更加緊巴巴。

在座的這些人,也有幾個當時就害怕受到牽連,想要遠離林初月的,可迫于這份活計實在來錢快就頂着壓力繼續坐下去了。

別人是不知道,但這張蘭兒是怎樣的想法,林初月還是心裏有數的。

張蘭兒向來就和自己不對付。

從那次的芍藥牡丹帕子開始,就和她單方面結下了梁子,林初月本不欲同她計較,奈何她多次為難自己,就算是林初月想要忍,後面次數多了也忍不了了。

這事村長夫人也知道,幾個繡娘就連張蘭兒的嬸嬸,張萍也是知道的。

林初月剛和村長夫人在裏屋讨論完了這鋪子的街道選擇問題,讨論完了後,林初月心裏有了幾分思量,只等着再過些日子去于安城這幾條道上再問問有沒有要租或者是賣的。根據具體的情況再定奪。

讨論完了,又用碳筆記下了一些東西,林初月就把自己帶來的圖紙折起來放好。

“阿月,這幾日你雖因戶冊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但我們這邊的工作也沒停下來,就那日你和繡娘商量與成衣一系列的手套,趕制着已經出了一部分,成品昨日便寄去了那于安成的繡鋪。”

林初月跟着點了點頭:“這幾日售賣的狀況應該就能出來了吧?”

“恩,但劉掌櫃的意思是讓我們接着做不要停。”

話雖是這麽說,但這未免也有些太急。

“師傅,劉掌櫃可說的原因?”

“說倒是說了,”村長夫人笑了笑,擡眼往外頭忙活的村婦那兒看去,“好像是劉掌櫃的主雇在州府再開了一家新鋪子,打算借這打開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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