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表哥,求求你放過我吧……
許旦的說法是來安平縣有事要做,路過瑾王府就來看看聞許言。
于是聞許言就邀他一起看戲,一邊讓他看。
“表妹。”
“嗯?”聞許言一邊認真看戲,一邊嗑瓜子随意答道。
“我自那日以後,回去想了想,我那天的話确實有些不妥。”許旦道。
“哪天啊?”聞許言看得太入戲,一時沒反應過來。
許旦:“……”
聞許言:“哦,知道了。你知道就好。”
許旦嘆了口氣道:“自從姨母去世後,你的日子過得苦。如今嫁入瑾王府,無人能再欺負你。你不想離開,我也能理解。”
聞許言:“嗯哼。”
許旦繼續道:“最近聽說了你和姨夫斷了關系,但是如果有一天王府再進新人,你毫無背景,該如何是好?”
聞許言這才扭過頭,看向許旦,道:“你覺得我會讓新人進府嗎?”
“瑾王爺固然聽你的話,如果是老王妃讓瑾王爺娶新人呢?”
聞許言手裏的瓜子頓時不香了,思忖道:“老王妃?”
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聽說老王妃還健在,只是常年住在白龍寺,說是為瑾王祈福,連小女兒也跟着她住在白馬寺。一般只有在中秋和過年時會回來住上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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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許言還挺搞不懂這一家人的。老王妃和自己的小女兒不住王府,住寺廟,還有李玉書的二弟也是小小年紀就離開王府外出游歷。
如果說是因為老王妃是李玉書的繼母,老王妃和李玉書的關系不好,連帶着繼母的兒子、女兒和李玉書的關系不好,所以大家都不住在一起,老王妃也不管溫珂和孫敖在瑾王府如何興風作浪,倒也是說得通。
但偏偏每年的重要節日,老王妃都會帶着小女兒回府和李玉書團聚。
“分家”都擺在臺面上了,如果是作秀,那就完全沒有必要。
“對啊!老王妃!如果老王妃非要瑾王爺娶新人,他也不可能推辭。”許旦看聞許言正視起來,再接再厲,“所以,表妹,你要為你自己的以後打算啊!”
聞許言想了一會兒,道:“那就等以後再說吧。多謝表哥提醒。”
她可以再攢一攢私房錢,到時候自己真的要離開瑾王府,好歹也是一個富婆了。總好過跟許旦跑路吃土。但這話她是不會和許旦說的,這個表哥一看就很玻璃心。
“不是啊。表妹,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表哥,咱倆是青梅竹馬,感情不錯是真的,你對我好也是真的。但這種感情并非你想的那樣,我不喜歡你,不會和你私奔的,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聞許言自認為自己說得夠明白了。
“我明白了,”許旦神情落寞,眼中閃着淚花,“原來你寧願喜歡一個傻子,也不願意喜歡我。”
雖然聞許言對傻子王爺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但讓許旦誤會然後放棄也挺好的。
聞許言:“嗯。”
本來坐在聞許言左手邊自個兒看戲傻樂的李玉書,驀地扭過頭來,視線落在聞許言身上。
“他有什麽好?他怎麽能給你幸福?”許旦難以置信道。
“長得好。”
“……長得再俊俏又如何?他根本不懂感情!”
“能飽眼福啊。”聞許言道。
許旦瞪着眼睛,有些詞窮了,重複道:“他不能給你幸福……女人需要的幸福!”
聞許言挑眉道:“你說的是幸福,還是性、福?”
“啊?”
“李玉書過來。”聞許言喊道。
李玉書乖乖地過來蹲在聞許言腳下,甜甜叫道:“姐姐~”
聞許言居高臨下地捧起他的臉,看了看,又上下掃了李玉書的全身,着重看下面,道:“也沒聽說過傷了腦子,也會傷到那裏,不能人道啊?”
許旦終于明白聞許言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她完全誤解了他的意思啊!他是說有人關心、愛護的那種幸福啊!不是那種幸福啊喂!
許旦覺得自己整個人要裂開了,聞許言如此放浪形骸,完全不是他以前認識的表妹了!難不成嫁為人婦就會這樣?單身貴犬許旦恍惚又震驚地想。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發燒了?”
許旦回過神來,以為聞許言在說他,正想回答,才發現聞許言說的是李玉書。
只見李玉書的臉和耳朵紅得厲害。
“不會是發燒了吧?高福!高福!”聞許言喊道。
高福忙跑來,道:“怎麽了,娘娘?”
“快去叫大夫,王爺好像發燒了。”
“哎呀!”高福一看到李玉書的臉色,急了,“怎麽會這樣?”
聞許言:“快帶王爺回房。”
高福:“是。”
“姐姐,玉書沒有……”
“別廢話了,乖乖跟高總管回房,等會兒去看你,乖~”
“哎呀,王爺,您快跟老奴走吧。”高福連忙把李玉書拖走。
“玉書沒有——”李玉書還想掙紮幾句,就被高福駕走了。
聞許言嘆了一口氣,轉頭跟許旦道:“很遺憾,表哥,今天不能證明給你看王爺到底能不能人道。”
“不不不不用證明!”許旦連忙擺手道。
“其實能吃得飽,睡得好,穿得暖,玩得開心就很幸福了對不對?”
“對對對對!”顯而易見,許旦已經被聞許言的話吓蒙了,他真的不想看聞許言給他驗證王爺到底能不能給她“性、福。”
聞許言滿意地點頭:“嗯。”
***
拼命壓抑的笑聲不可避免地洩露出一些,李玉書冷冷地看向笑聲來源。
高福立馬收斂笑意,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李玉書收回目光,那可惡的笑聲又響了起來。
李玉書忍無可忍:“夠了。再笑,本王就讓你笑個夠。”
剛才高福急裏忙慌地帶李玉書回房,再慌慌張張地要去請大夫,結果被李玉書叫住了。
李玉書:“沒生病。”
高福擔憂道:“那您的臉色太紅了,還是請大夫看看吧?”
“不用。”
高福堅持道:“還是看看大夫比較保險。爺,您的身子要緊啊。”
李玉書為了避免高福再啰嗦,才有些別扭、皺着眉道:“是我自己臉紅了。”
“您确實在臉紅,所以更要請大夫啊!”
李玉書不耐煩地補充:“聞許言調戲本王,所以臉紅了。懂、了、嗎!”後面三個字完全是咬着牙說的。
“噗嗤!”高福捂住嘴不敢笑得太大聲。
但只要高福一回想起李玉書兇巴巴地說聞許言調戲了他,所以他才臉紅的樣子,高福就忍不住樂。
高福:“王爺,您的臉皮竟然這麽薄。”
高福從小看着李玉書長大,李玉書小的時候漂亮得像個玉雕娃娃,也有臉紅的時候。但自從太子被誣陷謀反,全家被流放那刻起,李玉書就把曾經的自己藏了起來,心思開始變得深沉了起來,除了演戲之外,別說臉紅了,連笑都很少。
如今這樣的王爺,才有了一點少年的樣子。高福又高興又感慨地想。
“王妃娘娘真好。”高福突然道。
李玉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您真的打算不讓她跟我們回京城嗎?”
“累贅,不帶。”
“您的心裏不是這麽說的。”
“哼,你知道什麽?”
“老奴雖然不是王爺肚子裏的蛔蟲,但從小看着王爺長大,多少能猜到王爺的心思。”
李玉書不說話,盯着屋外的花草出神。
高福繼續說:“京城是個龍潭虎穴,對于您來說更是九死一生、險象環生的地方,若是一步踏錯,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您是怕王妃娘娘跟着咱們回京,對她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所以您才讓常大找許旦來勸王妃娘娘回頭是岸,對麽?”
李玉書還是沉默,就在高福以為李玉書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輕聲開口道:“她不會喜歡和我回京城的。”
“您不是王妃娘娘,您怎麽會知道?”
李玉書的眸子閃了閃,道:“她喜歡平靜的生活。”
“萬一她願意呢?”
李玉書陷入沉默,會有萬一嗎?
遠處空中的風筝随風高高起揚,向往着自由和藍天。
聞許言,本王給你一次離開我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
聞許言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請許旦吃了一頓飯,許旦就會麻溜地走了。
萬萬沒想到,出了意外。
這個意外還是高福。高福在他們吃完飯後,熱情洋溢地請許旦留在王府做客幾日,熱情得仿佛許旦是他爹。還沒等聞許言想出說辭阻止,許旦已經十分厚臉皮地答應了。
不是,有高福這麽助攻幫外人挖自家主人牆角的嗎?
聞許言一臉懵地看着高福帶着許旦去客房。
“李玉書,你們瑾王府是不是都有病啊?啊?你見過表哥來表妹夫家做客的嗎?”聞許言問正賣力啃豬蹄的李玉書。
李玉書呆萌地擡眸,又繼續呆萌地啃豬蹄。
“吃吃吃,豬啊你!吃這麽多,你怎麽不胖?你什麽體質啊?”
李玉書不說話,吃得滿臉是油。
“這麽好吃嗎?給我吃一口。”聞許言的注意力漸漸偏移。
“嗯~”李玉書搖頭,順便把碗裏的豬蹄護在懷裏。
聞許言眯了眯眼,道:“你拒絕我?你的膽子越來越肥了啊。”
李玉書察覺危險,抱起碗就跑。
“你站住!你就為了一碗豬蹄拒絕我?”聞許言追上去,一邊跑一邊控訴,“李玉書,你個負心漢,你不愛我了!”
李玉書嘴裏含着肉,含糊反駁道:“玉書沒有!玉書不是負心漢!”
“那你站住!”
“姐姐搶玉書肉肉~”
“肉重要還是我重要?”
李玉書跑得飛快,沒能迅速回答。
“好啊!你竟然還猶豫!”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你還笑?!”聞許言非要抓住這小兔崽子不可。
李玉書承認,他就是為了報聞許言調戲他之仇。說他幼稚?呵,他堂堂瑾王怎麽會幼稚呢?
***
許旦長得挺帥的,可惜長了一張嘴。如果不是念在許旦往昔的恩情,聞許言真想把人綁了扔大街上。
三天了,三天了啊!整整三天,聞許言走到哪,許旦就跟到哪,變着法勸聞許言跟他走。甚至說出即使聞許言不和他在一起,他也願意養她和她未來的男人這種可怕的話!
有病啊!!!
“表妹!”許旦突然出現在正在給花草澆水的聞許言身邊。
“表哥!”
“啊?”許旦被聞許言突然的大吼吓了一跳。
“表哥,求求你放過我吧!”聞許言略顯崩潰道。
“你冷靜點,表妹。”
“我很冷靜!是誰指使你讓你帶我離開王府的?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聞許言目光如炬逼問道。
被聞許言突然這麽一問,說許旦不慌是不可能的,他眼神躲閃一陣,又迅速穩定下來,笑道:“表妹你說什麽呢,怎麽會有人指使我呢?我也是為了你好。”
“呵呵。”
許旦似是下了很大決心,嘆了一口氣道:“表妹,我真的是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瑾王身邊有多危險?”
“危險?”聞許言嚴謹道,“是說那個傻子搶我肉吃嗎?”
許旦:“……”
許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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