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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蠻小妻束手就擒》作者:紀小傷

文案

她默默無聞,空有一手好醫術,來王都探望王妃姐姐,竟一腳踏進深淵,遇到冷漠剛毅的大将軍,腹黑狡猾的禦使大人,霸道無情的小侯爺。王爺姐夫拒絕侯爺的提親,卻不料自己掉進禦使大人的陷阱,求來璇玑公子幫忙,誰知他卻因為一顆藥丸倒戈相向......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姜玺,周乾華,夜鳴修 ┃ 配角:夏承忠,夏侍水,原夢汐, ┃ 其它:古言,腹黑

王妃姜黎

王都近郊。

疾馳的馬車漸漸減了速度,然後停了下來。

從馬車上下來一位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長發皆束于左耳後面,別着幾朵清新淡雅的野菊花,兩鬓随意的垂下幾縷短發,看上去甚為可愛。

素衣綠鍛,星眸璀璨,一張無法挑剔的俊臉,宛若在星空下靜靜綻放的蓮花,散發着柔和而清冷的光輝。

姜玺沒走多久,馬車上又下來一位美貌的少女,看其裝扮像是丫頭,長得甚是伶俐,“小姐,就快到王都了,怎麽想在這裏下車?”

姜玺轉身望向她,低笑道,紅浮,別這麽神神叨叨,哪個男人會喜歡你這樣啰嗦不停的女孩啊?

紅浮臉一紅,又羞又怒,急道,小姐,看你在胡說什麽呢。紅浮現在只想着夫人生前的囑咐,将小姐你照顧好就好了,哪裏會去嫁人啊,小姐可不要再戲弄奴婢了。

姜玺似乎沒有聽到紅浮的抱怨,眼睛瞟向遠方。

風吹動着野草,帶來淡淡的青草香和野花馥郁的香味,有幾只調皮的蝴蝶在花叢中蹁跹。而在這些景象之後的,隐隐約約出現的是一座城池。那裏是集美麗繁華的聚寶之地,同時也是殺戮最多紛争最多的地獄。

“小姐?小姐!你有沒有在聽奴婢說話啊?”

姜玺收回淡漠的目光,低聲呢喃道,“這次來了王都,怕是沒那麽容易離開了。”

啊?!是我太笨了嗎?紅浮歪着頭望着姜玺,愣是沒聽懂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小姐這次能來王都,不就是因為吳王妃身染重病,想念家人,所以才派人接小姐進京的嗎?等王妃病一好,我們就可以回襄城啦。”

姜玺望一眼馬車邊面無表情的侍衛,對他道,今日我們就能到王都是吧?

侍衛恭敬道,回小姐,這裏離王都不過十裏路,請小姐再忍耐片刻。

好,那就繼續趕路吧,我有點累了。

到王都的時候,馬車的速度減慢了不少。紅浮從未來過王都,對這裏感到很好奇,總是偷偷的掀開車簾子。

“小姐,這王都好漂亮。”紅浮激動的拉着姜玺的手道。

姜玺瞥一眼琳琅滿目的小攤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緊不慢地道:“王都的确很繁華,不是襄城能夠比的。不過,越是美麗的地方越是容易迷失人的方向。”姜玺的話清麗而飄渺

馬車轉過街角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紅浮一愣,當下撩開簾子探出半個身子,問道,“怎麽不走了?”

侍衛平靜道,“前面有人在吵架,圍觀的人太多,将路給堵住了,恐怕我們得等會了。”

“既然如此,等會就等會吧,不礙事。”姜玺懶懶的道。

雖說沒怎麽日以繼夜的趕路,但從襄城到王都也花了八九天的時間,姜玺實在是有點累,連話都懶得多說,閉着眼睛小憩。

紅浮抽回身子,見姜玺在睡覺便不再多言。

不知過了多久,姜玺仿佛睡着了。朦胧間,從遠處傳來悠揚的琴聲……

伴随着琴聲的是一曲清麗的高歌,柔柔軟軟的,似一道不急不緩的溪流靜靜流淌入心田。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

王都果然是人才雲集。姜玺心中感嘆。

這樣蠱惑人心的聲音真是仿若天籁,叫人聽了還想聽。真希望有機會能夠見一見這位奇女子。

而此時的金雀居臨街的那間雅間裏,一青一白兩個年輕的男子相對而坐,寂靜的下棋,那棋是用漢白玉制作而成的,圓潤光滑,細膩如畫。忽然間青衣男子氣惱地一把推開桌上的棋子,打亂了棋局,微惱道:“又是你贏了?為什麽我每次都是輸給你?”

白衣男子道:“那是你技不如人。”

“說得好像你有多了不起似的,總有一天會有人壓制你的。”

“我期待那人的出現。”白衣男子嘴角瞬間勾起了淡淡的笑意,目光轉向了窗外,瞥見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突兀地出現了一輛馬車,微晃動的車簾,裏面俏麗的臉龐若隐若現,男子一怔。

“你在看什麽啊?”青衣男子見他出神,忙好奇問道。

白衣男子微微側頭,道:“沒什麽。”

青衣男子疑惑地看着他,看不懂他在想什麽。

馬車再度停下。

姜玺還未出馬車就聽到一個聲音,婉轉如黃鹂,“奴婢秦畫,奉王妃之命在此迎接玺小姐。”

秦畫是吳王妃姜黎的陪嫁丫頭,自然也是認識姜玺的。

姜玺下車,淡漠的掃視着大門口的匾額,“吳王府”三個字蒼勁有力,懂書法的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這幾個字寫的非常好,也知道這出自吳王宋詹之筆。

“你應該是王妃身邊的秦姐姐吧,奴婢紅浮。”紅浮非常禮貌的叫了聲秦畫。

秦畫見到紅浮,熱切的笑道,“原來紅浮也來了,王妃還在擔心若是小姐一個人在王府,會不會覺得很寂寞呢,幸好還有個人陪着。”

“小姐本不想讓我追随,是紅浮死皮賴臉,想要見識見識王都的風貌。”

秦畫望向姜玺,恭敬道,“王妃甚為想念玺小姐,請玺小姐快随奴婢去見見王妃吧。”

姜玺站在門口,遲遲不肯踏入。

紅浮感到奇怪,便道,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姜玺搖搖頭,“我沒事。”

紅袖園內。

姜玺一進屋就聞到了很刺鼻的藥味,微皺了皺眉,随口道,秦畫,王妃病重,窗戶一直關着不便通風,這屋子裏雜味太重,不利于養病。

秦畫道,奴婢記下了。

“玺兒,你來了嗎?”內屋傳來姜黎略顯虛弱的聲音。

姜玺快步走進去,坐在了床邊,道,黎姐姐,是玺兒來看你了。

床榻上躺着的人大約二十二歲,正是女子風華正茂的年紀,一張俏臉絲毫沒有受到病魔的影響,依舊是宛如芙蓉出水,水嫩水嫩的,只是稍顯蒼白一點。

“自從你父母雙雙去世,你便去了無情谷學醫,這幾年只我成親的時候來了一次。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丫頭,若不是我這次把你叫過來,怕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黎姐姐說笑了,只因師父覺得我年紀太小,資質又太過愚鈍,所以才不肯放我出來的。”

“你師父也真是的,你快十六歲,都到嫁人的年紀了還不肯讓你出來歷練歷練。”

嫁人?

姜玺一聽到這敏感的兩個字,頓時如臨大敵,只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對這的不滿。

姜黎也正在觀察着姜玺的表情,并未看出任何不妥的地方,于是拉着她的手進一步試探道,“玺兒,雖說你是我的堂妹,但到底是我的妹妹,你跟姐好好說說,在無情谷有沒有什麽意中人?”

“黎姐姐,你還在病中,玺兒可不想你再操心這些有的沒的了。快快躺好,我為你把脈。”姜玺神色一片清明,并無羞澀。

姜黎想着不要操之過急,也就沒有繼續探聽下去,任由姜玺把脈。

“黎姐姐,你的病并無大礙,主要是憂思過多,操勞過度,玺兒開些藥方,你只要按着玺兒的法子,不過十日就病愈了。”

姜黎眉梢一跳,立即笑道,“玺兒,這點小毛病啊,不必麻煩你,府上的大夫能夠解決的。我讓你來王都,是來陪我解悶的,可不是給我看病的。”

姜玺點頭道,那好吧。

姜玺還沒坐多久,就聽見外面的奴婢進來通報:“王妃,王爺來了。”

姜黎一臉喜色,拉着姜玺的手,親熱的道,“玺兒,你看王爺對我多好,每日都會親自來看我,若你也能嫁給如意郎君,我便心滿意足了。”

“黎姐姐是有福氣的人,玺兒哪裏會比得上你啊。”姜玺不卑不亢地道,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表态。

“哈哈……黎兒的确是有福氣的人啊。”外面傳來幾聲高昂的笑聲,随着笑聲走進來的是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面容俊美,五官精致,舉手投足都彰顯着皇家的貴氣。

姜玺望過去,目光含着敬佩之色。

吳王宋詹是現如今風評最好的一位王爺,人品相貌出衆,美妻嬌妾環繞,愛戴百姓,又深得皇上與衆大臣的信任,王都沒有任何有關于他的負面謠言。

這樣的好男兒,世上屈指可數。黎姐姐能夠嫁給他,的确是百世修來的福分。

宋詹注意到姜玺的目光,也毫不客氣的盯着她,眉梢微挑,感到幾分好奇。

眼前這位女子衣着樸素,看不出有多麽的與衆不同,但盯着他的目光炯炯有神,不甘居于下風,眉宇之間透着一股子倔強。

“民女姜玺見過王爺。”姜玺突然收回目光,低着頭行禮。

“既是王妃的妹妹,也就是本王的妹妹,就當王府跟自己家一樣,無需拘束。”宋詹一邊道一邊落座。

秦畫很勤奮的倒了杯茶給他,不曾瞟過宋詹一眼,繼續站在姜黎的身邊。手腳利索,安分守己,不愧是姜黎培養出來的人。

“多謝姐夫。”姜玺心中竊喜,立即回道,既然他都發話了,那麽就沒必要王爺長王爺短的,省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宋詹挑了挑眉。

姜黎笑得道,“玺兒本就是個愛調皮的人,整日裏沒規沒距的,我寵着倒也罷了,王爺就不該陪着臣妾寵着她,省得她越發的沒禮貌,平白的讓別人笑話。”

“無礙,玺兒是個聰明的人,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宋詹笑了笑又道,“她是你唯一的妹妹,跟你一樣是個有福氣的人。”

來者不善

宋詹待了沒多久就走了,就有個丫頭領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孩進來,長得水靈水靈的,大眼睛裏似是含着露,一晃動就要掉下來。姜玺瞧着有幾分神似姜黎,便知他是姜黎與宋詹的兒子。

“娘,你的病好了嗎?”

“娘沒事,衍兒,快來見見你姑姑。”然後便對着姜玺道,“也就我成親的時候你來過王都,衍兒你也是第一次見,可要好好的做個姑姑。”

宋雪衍立即上前朝着姜玺行禮:“衍兒見過姑姑,姑姑萬安。”

姜玺立即上前去扶他,“好衍兒,快起來吧。”

“姑姑,為何我長這麽大,都沒有見過姑姑一面,姑姑這是藏哪裏去玩了?”

“呵呵,你姑姑啊,自小就是在無情谷裏長大的,每日裏忙着學習醫術,還玩,就你這臭小子每日裏惦記着玩,也不好好讀書,盡欺負請進府裏來的夫子。”

“衍兒還小,正是玩的年紀,姐姐千萬別拘束着他。”姜玺将雪衍抱在懷裏,護着他道。

“我請你來倒成了衍兒的保命符了,可不許你慣着他,不然他就野了。”

“還是姑姑最疼衍兒,知道衍兒讀書累得慌。”說着就用兩個小手臂摟緊了姜玺的脖子,頭歪在她的肩上,像只餍足的小貓,撒嬌道。

“姑姑,這王府裏漂亮的地方可多了,我帶你四處轉轉好不好?”

“好吧好吧,你就代娘好好招呼你姑姑,多認識些地方,以後也不怕迷了路。”

“那好,我這就帶姑姑出去。”得了母親的同意,宋雪衍興沖沖地拉着姜玺出去。

“好好好,你慢點。”

出了紅袖園,穿過了花垂門,便見了小道四周種滿了木蘭花,大大小小的花骨朵争相競開,如雪如玉,幽香四溢。一條青石板鋪就的蜿蜒小道順着一條人工湖的湖堤蔓延,湖面上還殘留着幾片雪白的木蘭花瓣,幾只半大不小的鯉魚争相游來,追逐嬉戲着花瓣。

雪衍立即上前去摘了一朵木蘭花遞到了姜玺的面前,“姑姑,你看這木蘭開得正好,衍兒給姑姑摘了一朵。”

“多謝衍兒了。”姜玺接過花,笑着捏了他一下小臉。

“喲,我當是誰這麽大膽敢摘王妃姐姐最鐘愛的木蘭花,沒想到原來是小世子啊。”一聲嬌媚酥軟的女聲在背後響起,姜玺聞言轉身去瞧。

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齒,櫻眉桃顏,盈盈柳腰不堪一握,三分柔弱的姿态暴露無遺。穿的端是一身華貴,一襲胭脂紅的纏枝牡丹長裙,外套一件月白色的蝴蝶褙子,腳上的繡鞋繡工精致,鞋面鑲了一圈形狀不一的紅玉。

最讓姜玺在意的就是她那欲遮欲掩的肚子,衣服的巧妙設計完美的展現出了那略鼓起的肚子,看着她一手托腰一手撫摸着肚皮,姜玺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不用別人說她也能猜出這個人的身份來,許是宋詹的小妾,仗着自己身懷有孕,在府裏便嚣張起來了。

姜玺在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着姜玺,心中猜測着姜玺的身份。見她一身素衣,便知姜玺是個沒有身份的人,當下露出鄙夷的神色,趾高氣揚起來。

“小世子,你當這王府是什麽地方啊,是什麽人都能夠跨進來的嗎?随便将大街上的小叫花子帶進來,王爺知道了,定會說你貪玩的。”溫柔的聲音裏夾帶着怨毒的責怪,姜玺皺眉,可惜了那一副好模樣。

“韓娘娘,你看清楚了,這位是我的姑姑,不是路邊的小叫花子,不準你對我姑姑無禮。”雪衍聽到韓冬簇的話,立即火冒三丈,兩條濃眉擠到一起,目露兇光,正聲道。

韓冬簇一愣,被一個稚兒如此呵斥,這無疑是扇了她一巴掌,踐踏了她的自尊和驕傲,又奈何宋雪衍是宋詹最疼愛的寶貝,打不得罵不得,頓時咬牙切齒的瞪向了姜玺。

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姜玺分明看見了她眸中的恨意,可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副笑臉,上前幾步拉住了姜玺的手,親熱道,“既是王妃姐姐的妹妹,那冬簇也叫你一聲姜妹妹可好?”

雪衍聽到她如是說,臉上的怒色才緩和了一下,不由得将視線移到了她的肚子上,暗地裏鄙夷了一下。

他的小動作,姜玺都瞧進了眼裏。到底是個孩子,喜怒形于色。

姜玺毫不客氣的收回手,低身行禮道:“見過韓側妃,玺兒家中只有一個姐姐,萬不敢高攀。”

你喜歡虛以為蛇,本姑娘卻是不屑與你周旋。

“衍兒,咱們還是快些走吧,不然天就晚了。”拉着雪衍的手,直接繞過她就離開。

“啊!”韓冬簇突然大叫一聲,引得姜玺與宋雪衍回頭去瞧。這一看都被吓住了,只見韓冬簇半躺在地上,捂住肚子直喊疼。

“姑姑,她這是怎麽了?”雪衍驚道。

身為醫者的本能,又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姜玺立即蹲下身去查看一下情況的,誰知姜玺還未碰到韓冬簇的衣角,就聽到不知從哪個角落裏冒出來一個丫頭:“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要害王爺的子嗣啊,快來人啊……夫人,夫人,你沒事吧?奴婢這就去找王爺給你做主。”

“閉嘴,你在胡說什麽!誰要害人了?”雪衍感覺到不對勁,立即瞪向那丫頭。

姜玺也是挑了挑眉,轉頭看向疾奔過來的丫頭。倒是有趣了,丫頭看見她摔倒,不是急着去找大夫,而是想着怎麽去請宋詹來。這不擺明了就是個局嘛,不過很顯然,招數玩得太膚淺了。

“我可憐的夫人啊,你咋就那麽命苦呢,好不容易懷上了王爺的子嗣,卻不想被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惦記上了,若是王爺的子嗣出了什麽事那該怎麽辦啊?”

“你還在胡說,明明是她自己跌倒了,偏要賴在我姑姑的頭上,你們安的是什麽心?”宋雪衍氣得小臉通紅,揚言就要朝那丫頭劈頭打過去。

“啊……我肚子好痛,好痛,翠香,快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韓冬簇又哀嚎了幾句。

那位叫做翠香的正要去請大夫,姜玺一把扣住了她的琵琶骨,緊緊的捏了一下,痛得翠香立即痛苦的大叫了一聲,臉色也因為恐懼而發白。

聽到翠香痛苦的一聲叫,韓冬簇立即瞧了過來。

姜玺見到翠香害怕的表情,滿意的一笑:“翠香姐姐,不必如此麻煩了。我乃是神醫華奕的弟子,比那些個庸醫要懂得多,你家夫人如此痛苦,我有更好的辦法幫她止痛。”

韓冬簇心頭微顫,若是叫王爺知道她心懷不軌,必定會将她打入冷宮的。這姜家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愣在這裏作什麽,還不将你家夫人扶回自己的院子,老是躺在地上,就算沒有小産也會小産了。”姜玺的話似有威懾力,翠香立即乖乖的扶起韓冬簇回去了。

這件事,就在大家來湊熱鬧之前便解決了,衆丫頭們一見沒什麽事,便一哄而散,各幹各的事去了。

到王府還沒一天呢,就遇到這種事,姜玺不由得皺眉。

“姑娘為何不等王爺來了再辯是非,好将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能翻身?”秦畫走了過來,提醒姜玺道。

“我身為大夫,要做的是救人,而不是殺人,更何況她肚子裏還有姐夫的血脈,我不能罔顧那個小生命的存在。還有,我自認為這件小事我能夠自己解決,沒必要去煩姐夫。難道我做的不對嗎?”

“姑娘做的很好,秦畫很是佩服。韓側妃仗着自己的娘家靠山,以為王爺必定不會棄她,加上她現在懷有身孕,在府裏更是嚣張,姑娘此番給她一個教訓,一定會讓她安靜幾日的。”

姜玺看着旁邊的小池,忽然沉思起來,秦畫以為她在看湖中的鯉魚便想着離開,剛轉身就聽見姜玺幽幽道:“還是身為男子比較惬意啊。”

秦畫看着她,瞥見姜玺只是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王府盛宴

姜玺望着周乾華離開的背影,低頭呢喃:“他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嗎?”居然跑來王府當個教書先生,她可不敢說他沒有才華,當不了雪衍的夫子啊。

“小姐,先回去換身衣服吧。”紅浮催促道。

“好。”姜玺便不再繼續想周乾華的事。

逐雲軒。

“夫人,府中有貴客到了。”翠香恭敬地站在竹簾外,低垂着頭道。

“誰來了?”韓冬簇歪在軟榻上,優雅的撚起剝好的橘瓣,放進嘴裏。

“是禦使大人周乾華。奴婢都打聽好了,聽說周大人是來給小世子當夫子,教世子詩文的。”

“周乾華?”韓冬簇的動作一頓,半晌又放下了橘子。

“奴婢知道這個人,外面都傳遍了,都說周大人一表人才,又才華橫溢,比新一輪的狀元還要搶眼呢,加上二十幾許還沒有成親,聽說連個近身丫頭都沒有,不知有多少未嫁的姑娘們眼紅呢。”翠香一邊說一邊嬌羞了起來。

韓冬簇瞥她一眼,玩弄着塗着丹蔻的指甲,漫不經心道,“王妃姐姐這次弄回來這麽個人物,她這是想做什麽啊?”

“王妃剛剛吩咐,要姜姑娘參加宴席。”

翠香話一落,韓冬簇頓時一愣,冷笑起來: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若是她有個這樣的妹夫撐腰,我再想對付她的話就更難了。

“翠香,你快去韓府請三小姐過來,就說我想她了,請她過來陪我說說話。”

韓瑤雖說比不上姜玺美,但勝在那份大小姐的高貴,韓瑤知書達禮,又琴棋書畫樣樣皆通,若是周乾華是個正常人,肯定是不會選姜玺那樣粗鄙又不識大體的女人。

有了韓瑤,還怕姜黎的計劃成功嗎?

姜玺換了一身橘紅色菊紋斜襟收腰衣裳,現出玲珑有致的纖腰,外面罩着一件淡粉色金線勾花的褙子。一眼看去,就像是花叢中那朵奪人眼球的牡丹,美不勝收。

紅浮贊道:“小姐真是漂亮,難怪王妃一直想着幫你挑選夫婿了。小姐要是在王都再待上一段時間,只怕王都三絕就要改稱呼了,叫四美才對。”

姜玺不理紅浮的調侃,修長的手指慢慢撫過首飾盒,從盒子裏挑出不顯眼的菊花紋琺琅彩步搖和一支羊脂色茉莉小簪。

遞給紅浮時怠倦道:“就這兩個吧,你家小姐不是花姑娘,不需要打扮的那麽漂亮。”

“小姐,我看剛才那位大人長得不錯,與你站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一般好看。王爺請他當小世子的夫子,會不會……”紅浮一邊八卦一邊發簪插進姜玺的發髻裏。

姜玺斜眼睨她,好笑道,“紅浮,你想太多了。”

“可是小姐你沒注意到嗎,王妃這些日子以來,可是非常的關心你的婚事。要說王妃沒有行動,我都不敢相信。”

“閉上你的烏鴉嘴,不許亂說話。”姜玺板起臉來。現在這丫頭是越來越放肆了,說話也沒個顧忌,難道都是自己慣壞她了?

宋詹在前廳招待周乾華,姜黎特地吩咐了姜玺務必出席,姜玺這才無奈的換了衣服,稍稍打扮了一下就去了前廳。

姜黎與姜玺一同出現,在場的人皆是稍稍一怔。這兩位姐妹花一個溫柔娴靜,一個活潑可愛,相貌又絕對不在王都三絕之下。

姜黎轉眼又落在了宋詹身邊的兩位女子身上,笑道:“韓妃妹妹今兒個怎麽不在逐雲軒歇息啊?”

不等韓冬簇回答,姜黎的目光又移到了韓瑤的身上,“瑤姑娘今天怎麽過來王府了?”

韓瑤盈盈一拜:“回王妃,瑤兒見大姐正無聊着,便想着過來給她解解悶,說說趣事。”

“既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吧,正巧我妹妹姜玺也在,你們兩個差不多年紀,想必話題也多。”

姜玺與韓瑤對視一眼,相互行了一禮。

姜黎又面帶着微笑坐在宋詹的身邊,對周乾華道:“身為主人,卻要客人等待,正是罪過。周大人應該不會介意吧?”

“王妃言重了。”周乾華表現得彬彬有禮又落落大方,讓姜黎看着都眉開眼笑,大為贊賞。

姜黎拉着姜玺的手,有對周乾華道,“周大人,這位是我的妹妹姜玺,來王都不久,想必你還不認識。”

周乾華看了眼姜玺,正待說話,姜玺突然開口了:“姐姐,你不用介紹了,我們剛剛在院子裏見過一面了。周大人文采出衆,武藝非凡,同時也是家喻戶曉啊,姜玺怎會不知。”

姜黎愣了一下,随後笑道:“原來你們已經見過了,那就好啦,也省得我多做介紹。”而後,甚為挑釁的朝韓冬簇那邊望了一眼。

姜黎又看一眼姜玺,表情沒什麽變化,心中感到奇怪的很。周乾華已是個非常不錯的男兒,樣樣出色,怎麽到姜玺的面前就好像沒有這個人似的。

“姐,我臉上應該沒有東西吧,你怎麽一直盯着我看啊?”姜玺漫不經心的道。她越是表現的不屑一顧,姜黎必定不敢輕舉妄動。

“沒有,就是覺得今天玺兒打扮得很漂亮。”

姜玺見周乾華并沒有過多的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頓時放輕松不少,于是笑道:“府中有貴客來訪,玺兒當然要盛裝出席啊,不然多沒禮貌。”

黎姐姐,你就死心吧,你好好看看我們倆,落花無情,流水也無意,你還打什麽歪主意。

韓瑤适時贊道:“姜妹妹本就是個大美人,就算不打扮也漂亮得緊。”

“是啊是啊,除了王都三絕啊,就數姜家的兩位姑娘最好看了,要不然當初王爺也不會相中了姐姐啊。”

瞥見韓冬簇不痛不癢的溢美之詞,姜黎只是笑笑,卻又聽到宋詹說道:“黎兒的性子随和,與人為善,不娶這樣的女人又當娶誰呢?”

聽到自己的丈夫稱贊的話,姜黎自是心中充滿了情意:“王爺,這客人還在呢,您又笑話黎兒。”

“姐姐,玺兒倒是覺得姐夫贊的很妙呢。”

“連你也打趣姐姐嗎?”姜黎半嗔半惱的瞪向姜玺。

“玺兒不敢。”姜玺瞟眼靜靜看戲的周乾華,裝作害羞道,“姐姐,還有客人在呢。”

“無妨。”周乾華看了看姜玺,回道。

韓瑤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周乾華,見他正看向姜玺,又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姜玺。姜玺正埋着頭,沒有注意到周乾華的目光,仔細的挑着魚刺,一副極其嫌棄這魚刺又小又多的模樣。

韓瑤略微難過的低下頭,忽然覺得這最喜歡吃的燒獅子頭食之無味。

姜黎夾了一塊雞肉放進了周乾華的碗裏,親熱道:“這是咱們襄城的煮法,味道很是特別,玺兒可是最愛吃這些東西了,小的時候經常纏着廚娘要吃這些東西呢,周大人也嘗嘗吧,定不會叫你後悔的。”

“姐姐!”姜玺此刻只想盡快吃完這頓飯,趕緊離開這裏。

“多謝王妃。”

飯吃到一半,姜黎又開口問道:“聽說你至今還未娶妻,不知我可否冒昧的問一句,為什麽?”

姜玺低着頭一邊皺眉一邊吃飯,但韓瑤卻是毫無防備的擡頭,驚訝的看着姜黎。

周乾華注意到那兩個人的舉動,不經意的脫口而出:“因為沒有遇到喜歡的人。”

瞥見周乾華的目光落在姜玺的身上,姜黎頓時精神抖擻,開玩笑道,“王都裏漂亮的女子數不勝數,你想必是看多了反而不知道該選誰了吧?”

宋詹看了眼姜玺,提醒姜黎道:“黎兒。”

姜黎給了宋詹一個放心的眼神,回頭對周乾華繼續說道:“想不想我給你介紹幾個好的?”

周乾華看着姜黎,沒說話。

他不是不知道姜黎的意思,但是那個女子對她無意啊,甚至是讨厭,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但隐隐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

姜玺臉色咋白,騰地站起來,打斷了姜黎的話。“姐姐,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

“那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她不在沒關系,長姐如母,只要周乾華一點頭,還怕搞不定?

“其實我說的也就是我的妹妹姜玺,我可以向你打包票,她絕對是個好姑娘,不會讓你失望。不知你是否同意這門親事?”

周乾華站起來,朝宋詹與姜黎行了一禮,誠懇道:“多謝王妃,恐怕在下要辜負王妃的好意了。”

韓冬簇不免嘲笑了一下,“王妃姐姐,畢竟姜玺是從小住在山野裏,什麽規矩都不懂,哪有我們瑤兒好啊。周大人,我們瑤兒可是韓家的寶貝,周大人何不考慮考慮?”

韓瑤害羞的低下頭,不敢去看在座的各位。

“這……”周乾華為難道。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再打趣阿華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玺兒與瑤兒都是蕙質蘭心的姑娘,還怕嫁不出去嗎,你們這麽着急的将她們許出去幹嘛?”

周乾華感激的朝宋詹投去一個眼神,他是來做夫子教書的,不是上門做妹夫的。

王爺都發話了,姜黎與韓冬簇這才罷了,而韓瑤聽到這話,先前的害羞蕩然無存,有些錯愕的看着周乾華。

“阿華,衍兒是個皮猴子,和我小時候一摸一樣,我就将他交給你了。”

“是,乾華定當全力以赴,好好教導小世子。”

王都三絕

金雀居。

一個年紀大約二十的俊朗少年一身勁裝,似是剛剛巡邏完王都,額上滲出細密的薄汗,他輕車熟路的推開了雅間的門,瞥見雅間內早已坐着一名優雅少年,金冠束發,兩鬓各垂下絲縧,雪白的絲綢光滑仿佛流月。

儒雅如蓮,淡泊似竹。

是冷冷清輝下黯然垂淚的洛神。

亦或是……

誤入凡間不知歸路的精靈。

這樣風華絕世的妙人,若為男子,必是妖孽轉世;若為女子,只怕也是為禍人間。

“承忠,可看夠了?”少年絲毫不介意來者放肆的打量,唇角始終勾着一絲淡淡的似笑非笑,蠱惑着任何一個看到他的人。

眉眼上擡,瞥見來者的表情,笑意更甚。“我難得來王都一趟,不好好給我介紹一下這裏的風土人情,卻在這裏發呆,我真有這麽好看?”

男子瞪他一眼,不悅道,姑娘家說話不要這麽粗鄙。

“是,我的大将軍。我也不想的,實在是最近心情不好,你與我走得這般近,不沖你發發牢騷的話,我會憋死的。”

男子嘆息,似是看出了少年在想些什麽:“看來王妃打算給你選婿的事讓你很困擾,以至于你又來拿我消遣了。”

白衣少年不語。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居然也會被這顆百年的木頭發覺了?

“他不是已經拒絕了王妃的提親了嗎?”

“是,他是拒絕了。”姜玺點點頭。

眸中瞬間閃出了怒火,差點就要氣得拍桌子。他居然拒絕了!像我這麽好的女人他居然不要,真是沒眼光。姜玺憤憤地想。

“你不是應該松一口氣嗎,怎麽反而消沉了?”她對周乾華,也有幾分好奇嗎?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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