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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他沒拒絕的話,我肯定是不會嫁給他的,但是他拒絕了,這說明什麽?說明我沒有魅力,一點都不吸引他,我有那麽糟糕嗎?”

“你這是在耍無賴,你為什麽不願意嫁給周乾華?”男子瞥見姜玺的眉一動,笑道,“他可是有權有勢無妻無妾的完美夫君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個女人倒貼給他。”

姜玺随手抓起桌上精致的釉色小瓷杯把玩,漫不經心地道,“你也是有權有勢無妻無妾的完美夫君啊。”

夏承忠一愣,戲谑道:“難不成你屬意的人,是我?”

“嫁你也比嫁他好吧,至少我不必擔心你會拈花惹草,勾三搭四,有事沒事往家裏納妾啊。”

夏承忠哭笑不得,“他絕不是這樣的人,分明是你對王孫貴胄有偏見,很大的偏見。”

“沒幾個好人。”姜玺嗤之以鼻。

“既然不願意來王都,當初為什麽不找個借口回絕了王妃?”

“她是我姐姐,我不可能丢下她不管。這件事雖然有點困擾,但是還威脅不到我。”

“你有辦法解決?”

“不是我,而是有一個人可以幫我解決。”

“大家快來看啊,原大小姐從靈安寺祈福回來了。”樓下不知是誰喊開了一嗓子,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

姜玺眯起眼睛,露出狡黠的笑,揶揄夏承忠道,“大将軍,你還打算陪我坐在這裏,不去瞧瞧三絕美女嗎?”

王都三絕,即是色絕太師之女原夢汐,她的的确确當得起這天下第一絕色女子,肌膚勝雪,葇夷若柳,倩眸潋滟,眼波生媚,櫻唇含露,不光是男子,就連女子見了都心生憐惜,只一眼足以傾天下。

藝絕伊月樓花魁樹楹,琴空曠悠遠,棋精湛高超,書靈秀張狂,畫意境深遠,無一不絕,就連新科三甲都要嘆服。

技絕将軍之妹夏侍水,小家碧玉,嬌小可愛,性情豪爽,射擊、騎術、武功、兵法名列前茅,若為男子,勢必又添一員猛将。

姜玺略有耳聞,夏侍水她是見過了,的确非常的與衆不同,另外兩位就無緣了。

“色絕,空有美貌,不過是拿來炫耀的,不足以匹配我。”夏承忠看着姜玺道。

“這句話我愛聽。承忠,你真是越來越了解我了。不過——”姜玺放下小瓷杯,勾唇邪魅一笑,“對于這天下第一的美人,我還是有點好奇她長什麽樣的。”

見她走到窗下瞧着街上圍觀的百姓,夏承忠驚道:“你要做什麽?”

“你覺得呢?”姜玺對他擠眉弄眼,說完就從二樓飛身而下。夏承忠吓得趕緊沖到窗前,想要伸手阻止她的。

你現在可是吳王妃的妹妹,別做有失身份的事啊。這調戲太師之女的罪名可大可小……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白衣飛揚的麗影似烙鐵般在心底深處留下了一道印記,永生難忘。

姜玺輕巧的落在了馬背上,突然從天而降的白衣公子,車夫驚慌失措地勒緊了馬缰,望着他,被他空前絕後的容貌驚呆,天下竟有不遜于他家小姐的人,震驚使他忘了質問這個人是誰。

“怎麽不走了?”車裏傳出一絲不耐煩的聲音,緊接着就有人撩起了一半的車簾子,露出個嬌俏的小臉,梳着兩個發鬏,機靈可愛。

丫環注意到馬上的姜玺,絲毫不被他的美貌所迷惑,瞪道,“你是什麽人,竟敢攔我們太師府的馬車,不想活啦?”

“紅浮與承忠總是說我最漂亮,可為什麽天下人都說你最漂亮呢?”白衣少年疑惑的露出無辜表情,頓時萌煞了所有人,連半句重話都不敢再說。

承忠傻眼,她怎麽會用這麽可愛無辜的表情來調戲美女啊,讓人無語。

攪局的人

“就請恕在下冒犯小姐了。”說着就要去掀車簾,突然左邊有一道掌風襲來,姜玺一閃,退回到馬背上,怒視着前來。

周乾華那張俊美的臉突然跳進姜玺的眼中,立即露出有點誇張的表情,吃驚道,“啊--原來是周大人,你也有興趣知道原小姐到底有多美嗎?”

“你這麽做,太失禮了。”周乾華皺眉。

她不是從小養在深閨裏的千金小姐,不知道在外抛頭露面有多大的影響,所以她可以在外面四處走動,但是原夢汐不一樣。

她這麽膽大妄為,毫無禮教,遲早會惹出禍端。

夏承忠匆匆出來,看到周乾華與姜玺冷冷對峙,這劍拔弩張的局面,讓他不由感到焦心。

我的姑奶奶啊,你怎麽惹到這麽難纏又不講情面的人?

“這麽維護原小姐,看來她在你的心目中是女神啊。”姜玺咬牙切齒道,原來他喜歡的人是原夢汐,所以才會拒絕了姜黎。

大家都是女人,不過就是看一眼而已,什麽失禮不失禮的。

夏承忠立即上前,将姜玺拉下馬,訓斥道,“你真是太膽大妄為了,原太師不是你可以得罪的人。”

周乾華看向夏承忠,心中疑惑不已。她認識夏承忠,而且關系非同一般,他們……心底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情愫。

夏承忠經常出征,這次回來也不過兩一個多月,而她又是在半個月前才來王都的。

一個大将軍,一個大家閨秀,照常理來說,平時也不可能有什麽交集,那麽她是什麽時候認識夏承忠的?

“這也是我不喜歡王都的另外一個理由,真是一點都不好玩。”姜玺一點都不怕夏承忠,反而是撇撇嘴可憐兮兮地望向他。

“好了好了,咱們走吧,我的大小姐。”夏承忠見她又搬出哭喪的臉,頓時心軟,好言勸道。

真是請佛容易送佛難啊。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裏傳出柔柔酥酥的聲音,“夢汐也不過是個普通人,遲早要嫁作他人婦。容貌再姣好,也抵不過時間的摧殘。”

姜玺本來已經要走了,但聽到原夢汐一席話,頓時站定,目光灼熱的似要穿透那薄薄的車簾。

她對原夢汐沒有敵意,只是感到好奇而已,但是這股好奇已經被某人無情的打斷了,怒氣沒處發,說話也毫不客氣。

姜玺淡淡笑道:“原小姐說的對,但是,長得漂亮的人可以嫁個好夫君,但是容貌醜陋的話,又有誰會傾慕呢?”

馬車裏的原夢汐一愣,倒是她身邊的丫頭七巧沉不住氣,忿忿不平的鼓着一張嘴,像是可愛的青蛙。

“不知姑娘是何身份,改日夢汐一定登門拜訪。”一聽聲音,就知道姜玺是個女人了,因為沒有哪個男人的聲音會那麽的清甜。

她絕不是一般的人!

若是有緣,希望可以做個朋友,而不是敵人。

“不過是山野出來的無名小卒,沒見過大場面,又聽說了這王都三絕,羨慕原小姐長得漂亮不說,還有個有權有勢的爹,所以就想看看原小姐。”姜玺對着周乾華眨眨眼睛,說得理直氣壯,絲毫不顧及後果。

周乾華嘴角抽搐,心中又非常佩服她胡扯的能力。身後跟着個剛剛立下戰功的夏承忠,誰會相信她是無名小卒啊。

“我請你吃杜若坊的翡翠綠豆糕。”夏承忠已經被她勇者無畏的精神打敗了,于是道。這樣耗下去,危險的是姜玺。

姜玺眼睛一亮,立即對原夢汐道,原小姐,後會有期。

這一場小小的風波就算是圓滿結束了。而這一幕,完全的落入了對面茶樓二樓的幾位貴客眼中。

一位大約二十三四歲身穿明黃色華服的男子收回那看盡紅塵而顯得銳利的眼眸,轉頭瞥向了身邊的深紫色卷草紋長袍的男子,笑吟吟的道:“王叔,這位王嬸的妹妹真是與衆不同啊。”

“玺兒自小在山野長大,性子也很古怪,太子殿下莫怪。”

宋協搖搖頭,“當然,我此刻對她倒是感到幾分好奇呢。她既然是在山野裏長大,又是如何認識那位英明神武的大将軍的?”縱是百煉鋼,也會有化為繞指柔的時候。

“這個我倒是沒聽她說過。不過殿下,夏承忠這個人我們捉摸不透,他效忠的大概只有皇兄一人,我們很難拉攏他。”

宋協餘光瞄到宋詹,确定他是真的不知情便不再懷疑,于是道:“王叔,看姜玺與他熟稔的程度就知道他們關系匪淺,夏承忠不看你我的面子也會給姜玺幾分薄面,只要他不與玉冕沆瀣一氣,對我們還是有利的。”

“顏家不過是扶不上牆的的阿鬥,顏妃與玉冕已經将目光伸到了邊疆的幾位藩王身上,恐怕于我們不利。”

“南王孫倦,永蜀王符褚,西王夜放,東王趙旦他們四人的封地離王都尚遠,但各自的野心都不可小觑,王叔還是多留留心才好。”

“我已派暗衛去查了。”

“好。”宋協大笑了一聲,眼睛不經意地又飄到了街上姜玺的身上,“這麽美的女子,王叔就這樣送給周乾華嗎?”

宋詹一愣,望着姜玺明媚天真的笑臉,回道,“殿下說笑了,姻緣是天注定的。”

宋協看眼桌上的棋局,笑道:“王叔的棋藝總是令人稱道,贊嘆不已,協佩服。”

“殿下謬贊。”宋詹心中苦笑。

大街上。

“你不喜歡原夢汐?”夏承忠不解地問道。

剛剛原夢汐說的那般委婉,似乎不想得罪人,更是想與姜玺交個朋友,但是姜玺的一席胡言亂語的話擺明了是不給原夢汐面子了。

“不是,我被周乾華的多管閑事給氣到了,所以有點口氣不善。”

若是有機會再見的話,她一定會和她道歉的。

“我還以為你嫉妒人家的美貌。”夏承忠撇撇嘴,随意道。

“我哪有那麽小心眼啊?”姜玺眸光含笑,忽然語氣一轉,看向夏承忠的眼變得無奈,“像原夢汐那樣有長相又有背景的人,此生都要被卷入權利的漩渦之中,成為一個犧牲品,而我,自由自在,她應該嫉妒我才對。”

夏承忠點點頭,不語。

姜玺好奇道,“承忠,你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夏承忠一愣,目光飄向遠方,聲音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似乎在敲擊姜玺的心房。“我已有意中人。”

意中人?

他也有意中人了?

“哦。”姜玺的眸光一閃,不再繼續就這個話題聊下去。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夏承忠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只是在想,承忠你連天下第一美人都不放在眼裏,究竟還有什麽樣的女子能夠配得上你啊?”

夏承忠笑道,“原來是這樣。”

“承忠,你幫我找幾樣草藥吧。”姜玺突然轉移了話題。

“這就是你見我的原因?”

“嗯。”

“你要的,藥鋪沒有嗎?”

“嗯,我想附近的山谷裏應該會有,但是姐姐不許我跑那麽遠,只能麻煩你了。草藥的形狀我已經畫下來了,你看看。”

夏承忠接過姜玺遞過來的一張疊好的紙,打開一看,好奇問道:“這些都是什麽藥草?幹什麽用的?”

姜玺神秘的搖搖頭,“沒什麽太大的用處,我只是以防萬一。”

夏承忠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下棋之禍

又一日,姜玺提着一個食盒去夢醒園,夢醒園是雪衍所住的園子,在王府的最右邊,而姜玺的眉苑就在前面,離得很近。

剛剛跨過夢醒園的圓拱門,稚嫩的孩童之音緩緩的流入耳朵,姜玺心情很好,舉步正要去看看。

“世子天資聰穎,一學就會。”

聽見周乾華溫潤随和的聲音,姜玺一愣,蹙眉看向身邊的紅浮,“紅浮,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居然敢騙我說周乾華已經離開了?”

“奴婢可能是看錯了,一般這個時候,周大人都是已經離開了的。”紅浮心虛的低下頭,緩緩道。

姜玺嘆氣道:“算了。”

走到青霄閣,進了門,隔着珠簾方才看見周乾華與雪衍二人。兩人竟然不是在教書,而是非常悠閑的下棋,姜玺一臉的奇怪。

雪衍本是面對着珠簾的,一眼就看見了進來的姜玺,小臉一臉的高興,立即從榻上站了起來:“姑姑姑姑,你快點來,老師好厲害,衍兒快要輸了。”

周乾華立即回頭看她,見姜玺撩開珠簾進來,清楚的瞥到了她一攏清新飄逸的青綠色衣裳,一簇簇橘紅的石榴花繡得栩栩如生,既美豔又清麗。耳垂上的一對靛藍色鴛鴦吻頸耳墜與發髻上的珠花交相輝映,生出幾分性感誘惑。

姜玺笑着将雪衍抱在懷裏,寵溺道:“好好好,姑姑這就幫你贏回來好不好?”

周乾華挑眉,她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詞,難道不知道他是對弈高手,從未輸過嗎?

“姑姑也會下棋麽?”雪衍好奇的看着姜玺,紅浮也一臉的好奇,不理解姜玺是如何學會下棋的。

“會的,姑姑學過呢。”姜玺這才擡頭看向周乾華,“周大人,你與衍兒對弈,讓了幾子啊?”

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周乾華笑道:“未讓一子。”

姜玺皺眉,“一子都不曾讓,周大人這不是在欺負小孩子嘛?”

“依姜姑娘之見……”周乾華自然知道她的胡攪蠻纏,也不計較,順着她的意思道。

真真是有趣的人兒,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贏我?

“與我對弈,你至少要讓四子才顯得公平。”姜玺歪着頭,一副你不讓我我就不與你下的意思。

“姜姑娘這是要承認技不如人了嗎?”不知為何,周乾華此時此刻卻不想這麽簡單的如了她的意,只想多多聽那猶如玉珠落盤的清脆之音。

“誰說的,你讓不讓?”姜玺不滿地瞪向他。

見她要耍無賴,周乾華正要說話時,珠簾再次響動了。姜玺等人都好奇的望過去,進來的人正是韓瑤,為其撥開簾子的正是她的貼身婢女妮兒。

淡淡的橘白色百蝶穿花的廣袖上衣,腰身收緊,以一條透明綠的軟紗腰封鎖出大小不同的褶皺,展露出盈盈細腰,下面就着一襲鵝黃色點點梅花紋的長裙。

本就是舉手投足間的大家閨秀,走起路來遙遙生風,加上別致的衣服襯托,更顯得她知書達禮,溫婉可人,比起毫無貴族女子禮儀的姜玺來要好得太多。

一張嬌小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似委屈似不滿的笑意,對着周乾華道:“周大人何時與姜妹妹熟稔了?”

“在下只是與世子在下棋,恰巧姜姑娘來看望世子而已。韓小姐也是來看望世子的嗎?”周乾華表現得平淡無奇,疏遠的恰到好處。

一個叫姜姑娘,一個叫韓小姐,看不起我是從草地裏爬出來的丫頭嗎?姜玺又想起那日在街上的事,當下僵住了臉上的笑容,冷冷的瞥了眼周乾華。

對韓瑤道:“韓姐姐出自名門,想必對琴棋書畫都有研究吧,不如與周大人對弈一局,幫衍兒贏回這局如何?”說着也不等韓瑤回答就抱起雪衍讓了位子,兩人移到了書案前。

韓瑤看了眼姜玺,也不拒絕就坐下來,看了看棋局就對周乾華道:“不知周大人可否賞臉呢?”

周乾華沒料到姜玺會突然生氣,還讓韓瑤陪他下棋,心中苦笑,究竟是哪句話惹惱了她,她要這樣報複于他?

“韓小姐請。”只好硬着頭皮道。

姜玺在一旁冷笑一聲,回頭對雪衍道,“衍兒,姑姑帶了好吃的給你,要不要嘗嘗?”

“要。”說着就要去搶紅浮手中的食盒。

“小皮猴兒,一聽到有吃的,眼睛比誰的都亮。”姜玺如是說着,一邊從食盒中端出幾碟精致的點心。

“好漂亮啊,姑姑,這都是你做的嗎?”雪衍拿起一塊暗紅色梅花狀的糕點,漂亮的眼睛盯着瞧了半天,似是舍不得将其吃下去一樣。

“嗯。”

周乾華頻頻看向雪衍與姜玺二人,下棋心不在焉的,韓瑤有所察覺,芳心微暗,強顏歡笑道:“周大人,看小世子高興的,不如我們也過去讨兩塊吃吃看。”

“不必了。”看姜玺那态度,分明是不待見他的,自己過去了定讨不了好處,更別說能吃上她做的點心了。

周乾華的話剛落,就見紅浮端着一個葉子狀的瓷盤過來,上面擺了四五塊點心,每一塊都是不同形狀不同顏色的,一眼看去的确是精致得讓人不舍得吃。

“周大人,韓小姐,我家小姐說了,今日既是有緣,就請賞臉吃塊點心吧。”

周乾華看了眼姜玺,見姜玺在逗弄雪衍,根本不看他,頓時收了心,拿起一塊淡黃色卷糕放入嘴裏,細細品嘗起來。

又酥又軟,又酸又甜,裏面似乎嵌了一顆腌制的梅子,味道獨具風格,別有一番滋味,令人回味,的确不同于王都的點心。

韓瑤偷偷擡眼看着周乾華,見他一臉的滿意,心裏更加的失落,看着小瓷盤裏的點心,拿起一塊米白色蓮花狀的,好奇之下也嘗了嘗,入口即化,甜而不膩,還有一股藕的味道。

韓瑤驚訝的一看,糕點裏還有夾層,裏面放着生藕片,怪不得吃的時候還覺得有什麽東西硬硬的,味道這麽特殊,真是讓人喜歡得不得了。

“姜妹妹,這些真是你做的?”韓瑤似是不敢相信,繼而問道。

“哦,這些糕點是我師兄教我的,每一種都有藥用價值。就拿你手中的蓮花糕來說,藕有消食止瀉,開胃清熱,滋補養性,益血生肌,止血散瘀的功效。放在糕點中,也可以适當的調節身體,兩全其美,豈不妙哉?”

“你師兄?”韓瑤捕捉到一絲苗頭,眉梢微挑,不由得裝作好奇道。

姜玺看眼韓瑤,似是不太願意繼續這個話題,随便糊弄了幾句,就對雪衍道:“衍兒,姑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逐雲軒。

韓冬簇看見韓瑤一臉的失落之色,立即上前問道:“三妹,這是怎麽了?你不是去小世子的夢醒園去看望周乾華嗎,怎麽回來反而是一臉的不高興了?”

見韓瑤不回答便看向了妮兒,妮兒怯怯道:“周大人他……”

“比起我,他似乎更喜歡和姜妹妹相處。他一定是喜歡姜妹妹了。”韓瑤嘆息道。

“又在這裏胡說了。”韓冬簇拉着韓瑤坐在貴妃榻上,握着她的手,語重心長道,“若是他喜歡那個姜玺,當初王妃将姜玺許配給他的時候,他為什麽不接受?”

韓瑤狐疑的看向韓冬簇。

“再說了,那個姜玺不過是個沒規沒距的野丫頭,你是我們韓家的掌上明珠,才貌出衆,知書達禮,怎麽會比不過她?周乾華一表人才,皇上又對之非常倚重,周氏一族又家大勢大,與你是門當戶對,下回可千萬別說這麽沒志氣的話了。”

“可是姐姐,姜妹妹似乎沒你說的那麽一無是處,她會醫術,她還會做糕點,周公子對她的糕點非常的贊賞呢。”

“既然如此,我明天請個糕點師傅教你,下次你也送給周乾華試試。”韓冬簇的眼睛瞟向紅袖園的方向,露出一絲挑釁的神色。

咱們就走着瞧吧,看誰手中的棋子本事更大一些!

韓瑤聽完韓冬簇的勸告,總算安心,于是笑道:“多謝姐姐。”

“謝什麽,你是我的親妹妹,你追求你的幸福,我自然是要幫你的。”

“大姐你對我真好,不像二姐,她總是往外跑,一點也不關心我。對了大姐,你都一個月的身孕了,有沒有請大夫多多把脈啊,娘很擔心你。”

“你告訴她,我沒事,王爺對我很好,命大夫隔三差五地過府請平安脈,還經常命廚房炖些補品給我補身子呢。想來王爺也很期待我腹中的孩子,等我的兒子一出世,我就絕不會讓王妃騎到我頭上。”

“王爺對姐姐真好,瑤兒也要嫁個這麽溫柔體貼的夫君。”

“那你可要多多努力了。”

“是。”

美人醉酒

一日,紅浮正在幫姜玺戴珠花,雪衍興沖沖地跑進來,小臉紅撲撲的,比梳妝盒裏的胭脂還要美豔,聲音也是甜甜的軟軟的,“姑姑姑姑,你打扮得這麽漂亮要去哪裏啊?”

紅浮一邊縷起一撮頭發,挽成髻,取過臺上小巧的發梳固定,動作娴熟,一邊笑着回答雪衍:“小世子有所不知,小姐啊,約了夏将軍見面呢。”

“就是那日在靈安寺前見到的漂亮叔叔?”雪衍搬來小凳子,坐在姜玺的身邊,小手輕輕撫着姜玺的長發。

“就是那位長得好看的公子。”紅浮調侃的笑着。

“可是他都沒有老師好看。周老師啊,長得就好像是畫裏的人,漂亮得緊。”

“小世子,形容男子長得好看可不能用漂亮一詞,漂亮總顯得少了男子氣概。”紅浮糾正道。

“那得怎麽說啊?”

“玉樹臨風啊,豐神如玉啊,英俊潇灑啊。”

雪衍苦着一張臉,又撓撓頭道:“可我就是覺得這些詞太俗了,配不上老師。”

姜玺看着他認真的表情,失笑道:“俗?你那周老師還不就是個紅塵裏的一個俗人。”梳妝完畢,姜玺便整整衣衫,對雪衍道,“好了衍兒,你那位像畫中仙的周老師就快來了,還不趕快去青霄閣等着迎接。”

“姑姑你真要和夏叔叔一起出去玩啊?”雪衍撇着嘴看着,眼睛亮得好似滴出水來的明珠。

看着雪衍心不甘情不願的,姜玺順手捏捏他的臉頰:“想出去玩啊?出去玩哪有整日裏看着畫中仙好玩啊,還是你比姑姑我有福氣的多。”

姜玺一說完就哈哈大笑,紅浮收拾着床鋪,聽見姜玺一番半真半假的玩笑話,也捂着嘴偷笑。

雪衍灰溜溜的回了青霄閣,正耷拉着腦袋坐在案前發呆,周乾華走進來,見狀便不解道:“小世子怎麽一大早就這副表情?”

“姑姑出去玩都不帶衍兒。”

周乾華聽見雪衍提到姜玺,立即感興趣的又問了一句:“姜姑娘?她又去哪裏了?”

雪衍狐疑地擡頭看他,小眼睛又看不出什麽來,立即焉焉道:“不知道,姑姑沒說。老師,我們今天學什麽啊?”

“論語。”

“檻菊愁煙蘭泣露。 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 明月不谙離別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這一首蝶戀花用江南女子特有的柔軟聲音唱出來,別有一番情調。

姜玺與夏承忠在小船上對飲美酒,忽然聽聞這首江南小調,笑着對夏承忠道:“此女子的聲音就好似我們眼前的醇香美酒,馥郁而香甜,是否是那位名動王都的樹楹姑娘?”

夏承忠的目光盯着不遠處随波逐流的畫舫,笑道:“你耳朵倒尖,一下子就能夠聽得出來。”

“不是我耳朵尖,而是她的名氣實在是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姜玺低頭飲酒,微笑道。

“最近關于你的傳言也多起來了。”

“說我什麽?”姜玺撐起下巴,眨着眼睛道。

“只說王都來了一位閉月羞花的女子,容貌不在三絕之下,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夏承忠一邊說一邊羞澀地笑。

姜玺也笑:“那你有沒有跟他們說你認識這位閉月羞花的女子啊?”

“你啊,還是那麽調皮,永遠長不大似的。”

路邊,垂柳照拂湖面,倒映出絲絲柳縧和黃綠色的柳花。南宮澈指着湖上的小舟對身後的周乾華道:“你看,那個女人是不是姜玺?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好像是夏将軍啊,她怎麽會認識夏承忠的?”

周乾華靜靜看着那兩個人,原來她是跑來這裏逍遙了。“我也不知。”

“上次在王府裏,王爺跟你說了什麽啊,回來之後就一直犯傻?”

“王妃和韓側妃都想将她們的妹妹許配給我,只是我都拒絕了。”周乾華的手撫摸着柳枝,看着笑得分外開心的姜玺,面色沉靜。

“姜玺也就算了,那韓瑤小姐卻是個知書達禮的千金,你為何要拒絕啊?連這麽好的女子你都不屑一顧,真不知什麽樣的女子才能入你的眼?”南宮澈漫不經心地說着,絲毫沒有注意到周乾華的表情和動作。

“她已經入了……”

聽見周乾華的呢喃,南宮澈感興趣道:“誰?”見周乾華沒回,南宮澈偏頭看他,這才發現周乾華的表情要比平時的可怕一點。

“怎麽了?還有誰敢得罪禦使大人您吶?”

“除了你還會有誰!”周乾華冷冷回他一句便走了。

“我?”南宮澈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一直沒弄明白周乾華心裏在想什麽。回頭看看與夏承忠對飲的姜玺,若只是論容貌的話,她也算是個粉雕玉琢的美人,不由唏噓道:“不會吧?!”

禦使府。

“大人今日回來怎麽悶悶不樂,可是有了煩心事?”

周乾華擡頭看了看廳堂的匾額,字自然是清遠飄逸,一氣呵成,只是有時候看着字裏行間露着一份寂寞。他幽幽道:“這府裏還是缺個女主人,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杜管家擡頭,呵呵笑道:“想必大人已經有意中人了,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小姐?”

“你覺得呢?”

“老奴覺得原小姐就不錯,才貌雙全,與大人也可琴瑟和鳴,兵部侍郎家的韓月紗、韓瑤兩位小姐倒也知書達禮,禮部尚書家的佟小姐看着也溫婉娴靜,還有夏将軍胞妹夏小姐性子爽直,豪氣幹雲,還有……”

“夠了,我累了,煮碗蕙仁薏米粥端到書房去。”

煙雲籠月,晚風輕拂。

周乾華閑來無事便換上了一襲素白的袍子出去吹吹夜風,夜裏的王都要比一般的城熱鬧,大街兩邊有一條繩串着數不清的紅燈籠,每一盞都是最最普通不過的,但連在一起,像是兩條一直延伸到天上的星光之路。

周乾華沿着紅燈籠,一直走啊走啊,直到他走到一處湖邊,看着沉靜無波的湖面,腦中再一次浮現出白日裏那張俊俏的側臉,還有那明媚的笑容。

他繼續漫步,隐約發現柳樹底下躺着一個人,走近一看才知道那裏躺着的原來是個女人,想着一個女人躺在這裏有諸多不便,便靠得更近了些,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可不就是他放心不下的姜玺。

她不是與夏承忠在一起的嗎,怎麽一個人在這裏,還醉成那樣?夏承忠人呢?

“姜姑娘?姜姑娘?”周乾華試探性的推了推姜玺,卻發現姜玺沒醒,他輕手輕腳的将姜玺扶進自己的懷中,将她抱了起來。

“紅浮,我要喝梅酒,我要喝梅酒。”姜玺醉得迷迷糊糊,扯着周乾華的衣服直嚷嚷,那動作幾乎要将周乾華身上的衣服給扯破了。

“姜姑娘,是我,我是乾華,不是你的丫頭。”姜玺鬧騰地厲害,周乾華生怕她會将他的衣服扯爛,只好轉進了一處幽靜的小巷子裏。

鬧騰了很久姜玺才安靜下來,周乾華見姜玺總算安靜了,繞到了王府的後門,正好有小厮在後門值班,給周乾華開了門。

周乾華将姜玺送回眉苑,紅浮進來伺候,周乾華吩咐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對任何人都不能說。”

“那小姐這裏要是問起,我該怎麽說啊?”

“你家小姐醉成這樣,定也不會察覺到是我送來的,你只管說是她自己回來的。”

“紅浮記下了。”

“時候也不早了,我也不便留在王府,你們好好照顧她,我回去了。”

“大人慢走。”

次日清晨,姜玺輾轉醒來,頭正疼得厲害,起身的時候卻發現手中莫名其妙多了一串纓絡,一時想不明白,紅浮正好端水進來,姜玺便道:“紅浮,昨夜我是怎麽回來的?我明明記得我是……”

“小姐,你是自個兒回來的,奴婢親眼瞧見的。”

“只有我一個人?”

“是啊,只有你一個,沒有旁人。”

姜玺怎麽想都想不通,只好将那串纓絡順手放進了梳妝盒裏,就去洗臉了。

南宮澈來找周乾華,瞥見周乾華胸前,疑惑道:“阿華,你的荷花佩,上面的纓絡怎麽不見了?”

“哦,大概是線松了,那纓絡就掉了吧,過幾日我再找人打個纓絡就好了。”

“哦,我還以為你遇到了什麽美麗勾/魂的女鬼,你就将纓絡送人了呢。”南宮澈打趣道。

周乾華回笑道:“若真是如此,我只會将荷花佩送與她了,怎會只送區區一串纓絡?”

“那也是。”

“你這麽早來找我有什麽事?”

“哦,是這樣的,我娘最近啊買了一座宅院,她說要請一些公子小姐們坐坐,說說話什麽的。”

“說重點吧。”

“我讓我娘也給了吳王府一份請柬,請了姜玺過來。”

“是個不錯的主意。”

掉入陷阱變新娘(一)

紅浮坐在馬車裏,見姜玺心不在焉,便道,“小姐,這芳華郡主怎麽會突然要舉辦什麽宴會啊?未出閣的小姐們一般是不可以随意出門的,更何況是見那些王孫公子呢。郡主這般做太……”

“不可胡言亂語。”姜玺沉下臉來,冷聲道。

“奴婢知錯。”

姜玺低着頭不語,手指緊緊攥着錦帕,南宮澈便是芳華郡主的寶貝兒子,南宮澈上次吃了她的虧,這次芳華郡主會邀請她,八成也是南宮澈小子磨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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