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了門。
夜鳴修站在原地良久,嘆息。
你竟對我誤會如此之深。
提親風波
“侄兒玉冕見過王叔王嬸,今日冒昧造訪,還請王叔王嬸見諒。”
宋玉冕的突然出現是宋詹夫婦始料未及的。在朝堂上,衆所周知的,吳王與太子是走得非常近,與二皇子倒是不冷不熱的,這相當于是撕破臉了,所以才沒有想到他會纡尊降貴,光臨王府。
“玉冕你難得來一趟我的府邸,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怪你呢。快快請坐,我讓人準備你最愛喝的菊花茶。”
“是啊是啊,玉冕你也別客氣啊。”姜黎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此次來一定有什麽目的,會是關于什麽呢?
宋玉冕笑笑,“難得王叔還記得我喜歡菊花茶,我還以為王叔心裏只有皇兄呢。”
“怎會啊,你與協都是我的親侄子,哪有親近他疏遠你的道理。”
“既然王叔都這麽說了,侄兒心也就舒坦了,這不,正好有事拜托王叔,也希望王叔能夠幫幫侄兒。”
“這是什麽話,你就是派個小厮過來說一聲,王叔就是萬死也要幫上一幫的。只是,不知是什麽重大的事值得玉冕你親自跑一趟的?”
“其實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只許王叔王嬸點個頭就好了。”
“哦?”宋詹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不知他在打什麽主意。
宋玉冕望向姜黎,也露出了一絲看上去非常和善的笑:“聽說王嬸的妹妹姜玺姑娘是個大美人,絕不遜色于王都三絕。”
姜黎心中一跳,不由地按住了胸口,不會吧,他怎麽會突然對姜玺如此感興趣呢?這是為什麽?
宋詹望了眼姜黎,斂去眼中的驚訝之色,笑道;“玉冕是為了玺兒來的?”
宋玉冕點頭道:“王叔,我是來替一個人向您和王嬸提親的。”
“哦?究竟是什麽人值得玉冕你親自上門提親?”宋詹很鎮定的看着宋玉冕。
“是逍遙侯夜鳴修,他對姜玺姑娘情深意重,特地拜托我前來提親,不知王叔可否同意?”
姜黎緊張的看着宋詹。
宋詹一臉惋惜的望着宋玉冕,宋玉冕臉色頓時變得陰沉,沉聲道:“王叔露出這樣的表情是為什麽?”
“只因我在一個月前,已将姜玺許配給了周禦使,周乾華也已同意這門婚事,不久就會舉行婚禮。本王又怎麽可以将姜玺再許配給逍遙侯呢?”
宋玉冕騰地站起身,“王叔此話當真?”
“自然不假,姜玺與周乾華兩情相悅,本王又怎麽忍心不成全他們呢?”
“好,既然王叔這樣說了,我也不勉強了,玉冕就此告辭。”宋玉冕氣沖沖地離開了吳王府,宋詹與姜黎終于松了一口氣。
姜黎上前握住了宋詹的手,感激的道:“多謝王爺成全。”
“玉冕的事只能這樣了,本王擔心姜玺,怕她不肯接受這門婚事。”
“我會好好勸勸她的。”已經騎虎難下,她也沒有辦法了不是嗎?若姜玺不嫁給周乾華,那就是欺騙了二皇子,這罪名可大可小啊。
逐雲軒。
韓冬簇似是被這個消息震到,拍案而起,怒視着眼前唯唯諾諾的小身影,“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二皇子……要替逍遙侯向王爺提親,娶姜玺小姐為正室夫人。”翠香慌慌張張的又說了一遍,小心翼翼的看着韓冬簇的表情。
這姜玺難道會妖術不成,不然來了王府不過一個月而已,怎麽就成了香饽饽了?翠香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王爺同意了?”韓冬簇冷靜下來,細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于是問道。
“沒有。”
韓冬簇終于松了口氣,坐回貴妃榻上,“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豈肯罷休,只是王爺已說了早将姜玺小姐許給了禦使大人,不久就會完婚,二皇子殿下才憤而離去的。”
“許給了周乾華?王爺真這麽說的?”
“是,府裏都傳遍了,大家都說王府喜事近了,高興的不得了呢。”
吳王府書房。
宋詹看見周乾華進來,扯出一絲笑意:“阿華,你來了啊。”
“王爺這是怎麽了?急着叫乾華過來,是不是有事要吩咐?”
宋詹将一卷畫軸遞給了身旁的周乾華,嘆息道,今日玉冕來王府提逍遙侯提親,本王給拒絕了。
周乾華一愣。
逍遙侯夜鳴修?
既是逍遙侯要娶姜玺,為何是二皇子來提親?
“先看看你手上的畫吧,它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周乾華應聲打開了那卷畫軸不由得被畫中的姜玺愣住。畫中的姜玺比真實的她要溫柔幾分可愛幾分,那一身鮮紅的嫁衣襯得她的臉頰越發的嬌豔欲滴,真想伸手将那系着白玉腰帶的細柳蠻腰抱入懷中,輕柔的撫摸着那膩滑如雪妖豔如花的雙頰和那似笑非笑帶着驚心動魄之美的薄唇。
片刻他才回神,想起剛剛腦中的绮念,頓時感到一絲懊惱和心煩。他居然想……
目光再看向畫中的落款,是一方私印,頓時便明白了。
畫是夜鳴修畫的,他能夠将那日姜玺的姿态淋漓盡致的描繪出來,可見他是真的對姜玺動了心思。那樣的姜玺,連他都想一親芳澤,更何況那日他還抱過姜玺,離姜玺那麽近,怎麽會一點想法都沒有呢?
“王爺既然知道逍遙侯真心喜歡姜玺姑娘,為何……”周乾華弄不清宋詹的心思,緩緩道。
宋詹沒有回答周乾華的話,轉移了話題:“阿華,你喜歡玺兒嗎?”
周乾華身形一僵,似是被宋詹的直言快語吓到,“王爺……”
“本王說,早已将姜玺許配給你,玉冕這才罷休,所以,不管你現在喜不喜歡玺兒,一旦你們成親,我希望你能夠真心對她,好好愛護她,好嗎?”
“是,王爺。”周乾華神色複雜的應道。就算他有心,也得那個人願意才行啊。
“姑姑,我們去蕩秋千好不好?”雪衍見姜玺坐在廊下,拉起她就要拖走。
小孩子本來就喜歡玩,宋雪衍更是同齡中最頑皮的小孩,什麽都可以拿來玩,也很喜歡和姜玺一起玩。
“好。”姜玺收起飄遠的思緒,看着眼前非常期待的雪衍,點頭道。
姜玺被雪衍拉到了院子裏,雪衍做到秋千上,對着姜玺咧着嘴道,“姑姑,你快點來幫我,我要飛得很高很高……”
“好。”姜玺點點頭,将秋千越推越高,“衍兒,抓緊了,要飛了哦……”
“哇……姑姑,再高點,再高點……”
“好。”
玩了一會兒,姜玺看見紅浮急急的跑過來,小臉紅仆仆的,“小姐……大事不好了……”
“紅浮,你先喘口氣再說。”
“小姐,二皇子他……他要提逍遙侯向你提親呢!”紅浮似是很氣憤。
“逍遙侯?”
“……不過,王爺拒絕了二皇子的提親。”
“……”姜玺一臉沉默。道不同不相為謀,她知道宋詹一定會拒絕宋玉冕的求親。
只是……
宋詹是以什麽正當的理由完美回絕了宋玉冕?
她有種更加不好的感覺!
“王爺是不是還說了其他的話?”
紅浮一愣,立即佩服道:“小姐你真聰明,你怎麽知道王爺還有後招啊?”
“快說吧。”
“王爺說他早就已經将你許配給了周大人……”紅浮小心翼翼地望着姜玺回答道。
“你說什麽?!”姜玺大驚。
果然!
周乾華究竟給了他們什麽好處,不然宋詹與姜黎一直都想着要将她許配給這個男人啊!難道這世上的好男人都死絕了,只剩下周乾華了嗎?周乾華的背後究竟隐藏着什麽秘密?
雪衍從秋千上跳下來,抓住姜玺的裙角,奶聲奶氣道:“姑姑,你要嫁給周老師嗎?”
姜玺鳳眼半彎,心情似乎已經穩定下來了,她蹲下身,撫摸着雪衍的頭,“衍兒千萬不要胡說啊。”
雪衍疑惑的眼睛看了看紅浮,又轉移到姜玺身上,“紅浮剛剛不是說……”
“衍兒!”
“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雪衍頓時捂住了嘴巴,對着姜玺搖搖頭。
姜玺滿意一笑,揉揉雪衍的頭,贊賞道:“衍兒真乖!”
周乾華經過這裏的時候,正好看到雪衍捂住嘴巴,十分無辜的對着姜玺搖頭,可愛至極。
看到她一襲淺藍色斜襟收腰曳地長裙,雪色的茉莉花大片的開滿雙袖,黃綠色的宮縧松松散散的附滿蠻腰,一大截垂在地上。明豔動人的身影似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姜玺似是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如波含笑如星璀璨的眼輕飄飄的轉過去,看見周乾華站在廊下,頓時一愣。
紅浮也看到了周乾華,想起王爺王妃的話,心中一下子慌亂無主,驚慌失措地向他行禮:“奴婢紅浮見過周大人。”
周乾華微微點頭。
姜玺起身,涼薄道:“大人是來尋衍兒的吧,姜玺這就告辭。”
姜玺正要離去,周乾華上前阻止,“姜姑娘。”
紅浮眼尖的拉走了雪衍,留下兩人。
“大人有何事吩咐?”看見紅浮有意讓他們二人獨處,感到幾分不滿。
“不知乾華做錯了什麽,以至于姜姑娘對我總是怒目相對?”既然命運要将他們兩人牽扯在一起,那麽他必須要做出努力,讓她對他改觀也好。
“你沒有做錯什麽,我只是不喜歡和位高權重的人說話,免得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就身首異處了。”
“呵呵……”周乾華突然低笑起來,她說話向來都是不客氣的,對他的敵意也是愈演愈烈,“姜姑娘,想必今日一事你應該早有耳聞了吧?”
“大人這麽有自信能夠将我娶進門麽?”姜玺嗤之以鼻。這人怎麽那麽煩人啊。
“有。”語氣堅定得令姜玺語塞,繼而看向周乾華,認真的眼眸,認真的淺笑,姜玺心中忽起虛浮。
“你以為你這樣的人,我會喜歡上你嗎?”
“會。”又是一句篤定的話!
姜玺怒瞪他,不禁罵道:“放屁!”
周乾華微皺眉,但看着她氣沖沖的可愛模樣讓他忍不住想笑:“女孩子說話不可以這麽粗鄙!”
“你這個混蛋,究竟是誰……是誰讓我……”姜玺捏緊拳頭,正想立即揮向眼前腹黑的男人。
“二皇子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必定會派人暗中監視我們,最近只能麻煩姜小姐配合我一下了。”
“你憑什麽要我配合你演戲啊?”
“還是你想嫁給逍遙侯?”周乾華反問。
姜玺呼吸一滞。
“當然不,他絕不是我的良人。”姜玺一口否決之後才注意到周乾華戲谑的眼神,頓時再生氣惱。“你……”
“太後尤其喜愛牡丹,每年到五月份的時候,宮裏都會舉行一場盛大的牡丹宴,朝廷大臣們都會帶家眷入席,我會在那天向皇上請求賜婚,你說好不好?”
賜婚?
不行!絕對不行!一旦陛下賜婚的話,她就真的沒辦法回頭了。她不想嫁給夜鳴修,但也沒想過要嫁給周乾華啊。
“不行不行不行!”姜玺直搖頭。
周乾華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并不打算揭穿,只是笑笑,“只有請陛下賜婚,逍遙侯才可能會真正死心。”
夜鳴修是真的喜歡姜玺,只有賜婚,昭告天下,他才會投鼠忌器。當然,他也是有私心的。
姜玺不信任的斜睨周乾華,哼哼道:“大人,你不是喜歡那位閉月羞花的原大小姐嗎?人家不像我是從山野裏出來的,她可是正正經經的大小姐,嬌生慣養的,大人你要是委屈了她,她背後還有個太師府喲。”
周乾華一臉無語地看着她。她這是在吃醋嗎?
姜玺用手指戳着周乾華的胸前,嬌蠻道:“大人,你該不會想讓我為妾吧?”
“我不是薄情之人。”言下之意就是,絕不會讓她為妾,也絕不會再娶二婦。
“誰知道呢。”姜玺嘴上滿不在乎,但心裏卻是頗為驚訝的,沒想到他會是個專情的人。
救人
紅袖園。
姜黎在繡架前繡着什麽,姜玺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看了一會兒才走進去。
“姐姐,我想出去走走,請你允許。”
“去哪裏?和誰去?”姜黎放下繡針,鄭重的問道。
“我與承忠約定好了,只是在街上随意的逛逛,呆在府裏太無聊了。”
“玺兒,你尚待字閨中,盡量不要和男子出去,以免毀壞你的名譽。”
“我知道了,我走了。”
“早去早回,別玩得太瘋了。”
“知道了。”
剛離開王府沒多久,姜玺就注意到身後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在跟蹤,冷笑一聲。居然打她的主意,膽子不小啊。
姜玺故意在又窄又小的巷子裏亂竄,她身姿嬌小,體型偏瘦,加上又有武功傍身,穿梭小巷子是行動自如,健步如飛。倒是後面幾個跟蹤的人就苦了,磕磕碰碰的,不是頭撞上了洞門,就是腳踢到了石頭,苦不堪言。
追了十幾條街,一個個累得直喘氣。明明看見沒人影了,偏偏又在下一步出現在眼簾,不疾不徐地漫步。
姜玺一邊笑一邊跳上了邊上的高牆,靜觀其變。
穿着竹葉花紋的紫色長袍,袖口是一圈金線織繡的萬字紋,褪去了武将的金屬盔甲,那份不怒自威的威嚴與氣勢已然消失,僅剩下最原始的翩翩然,一派斯文儒雅。
這樣的夏承忠比他在戰場上那威風的樣子更優雅更吸引人的眼球,也添了幾分性感。
姜玺坐在牆上盯着他發呆。
夏承忠在牆下站定,四處看了看,沒找到想要見到的人兒,忽地擡頭,朝牆頭上望去,對着一臉驚愕的姜玺笑道:“看來你玩得不亦樂乎嘛,完全不需要我擔心。”
姜玺跳下來,得意道:“那是當然,幾只小耗子皮癢了,我這只可愛的大貓只好陪他們玩玩喽!”
“也是啊,能派出這麽沒用的人來跟蹤你,大約他們的主子也是個半斤八兩,出不了什麽大亂子。”
“還是承忠你最了解我,陪我喝杯酒去。”姜玺道。
兩人剛走出巷子不久,就聽見了幾聲哀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啊……”
姜玺好奇的望過去,只見在一處大戶人家的門口,幾個穿着家丁服飾的人,個個都拿着又長又粗的棍子,拼命的打在一個躺在地上衣衫褴褛的人身上。
被打的那個人痛苦的哀嚎着,痛極的時候嘴裏不時爆出幾句辱罵的粗話,家丁們聽了下手更是不留情,但見他不在慘叫,悶哼着不肯屈服。
他似是注意到了姜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擡頭望去,見到姜玺擔憂的神色,又想起自己此時的狼狽模樣,頓時自卑的低下頭去,雙手抱着頭,不敢去看她。
這就是雲泥之別!
“承忠。”姜玺叫他,剛回頭就只察覺到一道紫影劃過身際,站在姜玺背後的夏承忠已經沖上去了。
夏承忠極快的一掌将那幾個家丁劈倒,然後扶起了汪守誠。姜玺也匆匆上前扶住了他,關心道:“你沒事吧?”
他擡頭看向姜玺,姜玺對她莞爾一笑,他立即低下頭去,眼睛瞟到那雙白玉般光滑的小手放在他破破爛爛的衣袖上,又驚又慌地後退一步,小聲道:“小人身上又髒又臭,恐弄髒了小姐的衣服。”
“無妨,承忠……”姜玺看向承忠,這才發現夏承忠已經被那幾個家丁圍住了。
其中一個家丁非常嚣張的指着夏承忠,大罵道:“你是什麽人,居然有膽子管我們汪府的事?你知道我家老爺是什麽人嗎,他是……”
“就算你家老爺大理寺少卿見到了這位公子……”姜玺斜眼睨一下門口那塊匾額,揶揄道,“也得下跪行禮,你一個小小的家仆有何本事在這裏大嚷大叫?”
位高權重手握五十萬大軍的大将軍,就算是皇子殿下都得禮讓三分,區區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夏承忠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家丁們立即慌了神,紛紛看向夏承忠:長得這般好看的人真的有那麽厲害嗎?萬一得罪了大人物,那是要掉腦袋啊!
夏承忠好笑的看着姜玺,搖搖頭,提步走向她,目光觸及姜玺的身後,張了張嘴:“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們走吧。”
“也好。”姜玺回頭,“他傷得不輕,我準備将他帶回王府治傷。”汪府家丁們一聽見王府二字,早已吓得魂飛魄散,姜玺等人走得沒影了都來不及反應。
“護院,就這樣讓那小子離開,老爺會不會怪罪……”
那人立即打了他的頭,“沒眼力的小子,得罪了貴人,我們哪有命活,老爺問起就說打死了一了百了,反正那小子也不敢再回來了。”
回到王府,姜玺派人給他沐浴更衣,半個時辰之後,下人再次将他帶到了自己的面前。
洗去了一臉的污漬與血痕,露出白淨的小臉,加上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汪守誠俨然是個清秀的小夥子。
姜玺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笑着對身邊的夏承忠道,“承忠,你看,這人一打扮啊,就算是小乞丐也能變成翩翩少年郎呢。”汪守誠頓時臉紅了。
“玺兒,你打算收留他?”
“不可以嗎?”
“沒有。”
汪守誠抱拳,恭敬地行禮:“小人多謝公子小姐的救命之恩。”
“你叫什麽?”
“守誠。”
“守誠?名字倒不錯。”看着他拘謹的樣子,好笑的扶着他,對着他嫣然一笑,“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汪守誠一驚,激動的看着姜玺,“小人……小人……”
留在她身邊嗎?
“你不願意?”姜玺一聽就不樂意了,“你年紀尙小,留在王府,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讀書識字,将來也好有一技傍身,總比你流浪在外,被人欺負的要好。”
“不不不,小人願意,小人願意。”
夏承忠拉住姜玺,小聲提醒道,“玺兒,王府人多嘴雜,讓他留在你身邊多有不便,我可以安排他進軍營,給個小職位,以後會如何且看他自己,這個提議怎麽樣?”
“也好,讓他有機會一展抱負,比留在王府裏要好得多了,那我就将他交給你了。”
“我會好好栽培他的。”夏承忠看向汪守誠,“守誠,你可願意加入軍營,當一名士兵,為國家效力?”
汪守誠猶豫的看看姜玺,雖然更想留在她身邊,但是……“小人願意。”
送糕點
元吉端着一壺茶和一碟杏仁酥放在案幾上,看了眼在練字的夜鳴修。
“公子……”元吉恭敬地低聲道,“請喝茶。”
夜鳴修放下手中的筆,眼睛緩緩地移過來。那一雙蒙上塵世喧嚣的眼睛空盡繁華,猶如一潭幽深幽深的泉,看不到底,也不知它什麽時候會卷起一場漩渦。
那樣的眼睛此時此刻帶着赤裸裸的暴戾和怒氣,原本直視夜鳴修的元吉頓時感到心驚,彎下腰,不敢亂想,只覺得他的主子冷漠起來就像是索命的修羅。
心中又感到幾分迷惑,二皇子究竟說了什麽,竟惹得很少生氣的公子露出那麽可怕的表情?
“元吉,你去杜若坊,每一樣糕點都買一份,與這封信一起送去給吳王府。”夜鳴修将桌上一封墨跡幹透的信遞給元吉手中。
“是。”
“等一下……”夜鳴修突然叫住了元吉,“記住,只能交給姜玺,如果她不肯見的話,你就換個方式,總之一定要親自交給她。”
“是,公子。”
吳王府。
姜玺正在院子裏練劍。
劍尖掃向花叢,一朵綻放枝頭開得最豔麗的木蘭花被她齊齊削去,無力的落在地上,哀悼已經死去的芳華。
宋雪衍一臉崇拜的看着她,偶爾還在一旁學着姜玺的動作,小小的身子舞來舞去,可愛至極。
“該死的周乾華!該死的周乾華!”想起那日周乾華的逼迫,姜玺氣憤地又揮了幾劍。
“姑姑,你為什麽要罵周老師啊?周老師他欺負你了嗎?”雪衍遠遠地看着姜玺,疑惑道。從未見過她如此瘋狂過,嘴裏還不停地罵着別人。
姜玺望着雪衍,微笑道:“衍兒很喜歡他?”
雪衍用力地點點頭;“喜歡,老師學識淵博,見識過人,衍兒很佩服,長大也想像老師一樣厲害。”
姜玺看着,會心一笑。
“他的确是個不錯的老師,但是性子一點都不讨喜,說話也讓人很不爽,和南宮澈一樣是個讨厭鬼。”
“小姐,門口有個侍衛模樣的人找您,自稱是夜公子的家仆,說他家公子有東西交給你。”不遠處就匆匆走來一個小厮。
“夜鳴修?”姜玺扶額,頭痛起來,“你去回了他,就說我不在,東西請他帶回去。”
“是,小姐。”小厮應聲離去。
“姑姑,那個人是誰啊?你好像很不喜歡哦。”
“是一個非常無聊的人,我們不理他就好了。”姜玺牽着雪衍坐在地階上,摸着他的小頭,寵溺道,“衍兒,最近聽說你跟在師傅後面習武是嗎?”
“嗯,姑姑,紮馬步好累啊,我什麽時候才能像姑姑一樣,唰唰唰。”小家夥盯着姜玺手中的劍眼睛放光。
“但是,你連最簡單的馬步都練不好,怎麽拿得動劍呢?”
雪衍眼睛突然瞟到了姜玺的身後,瞪大了眼睛,抓着姜玺的手,指着那邊大叫:“姑姑姑姑,你快看,有個奇怪的人……”從樹上跳下來了!
姜玺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見一聲悶雷般的聲音:“姜小姐,公子吩咐,無論如何,一定要将東西交到小姐手上,請小姐諒解。”
姜玺回頭一看,的确是夜鳴修的家仆,她見過一次的。眼睛瞄到他手上的食盒,那是杜若坊專門的食盒,上面還有一朵杜若花,頓時心中詫異:他是如何知道她喜歡杜若坊的糕點的?
雪衍聞到糕點的香味,高興的又蹦又跳:“是好吃的糕點,姑姑姑姑,我要吃我要吃。”
姜玺本想拒絕,在聽到雪衍的一席話之後又猶豫了,“你家公子這是何意?”
“小姐看過這封信之後就會明白我家公子的用意。”元吉從懷中掏出信,遞給了姜玺。
姜玺怔愣,猶豫着要不要去接那封信。
他會寫些什麽?想表達什麽?
元吉将食盒放下,将信放在食盒上,迅速的翻牆離去。
雪衍拍手稱贊:“好厲害啊,一下子就沒影了。”
轉眼視線又移到了地上的食盒,頓時來了精神。他将信丢在地上,打開了食盒,露出精致的糕點,什麽顏色都有,好看極了。
雪衍撚起一塊放進嘴裏,吧唧吧唧的啃起來,嘴裏還含糊不清道:“好吃,真好吃,姑姑,你快點來吃。”
姜玺看到食盒中雜七雜八的,各種口味的糕點都有,頓時哭笑不得。
原來他只是誤打誤撞而已。
姜玺拿起一塊翡翠綠豆糕放入嘴中,咀嚼起來,将地上的那封信塞入懷中,正要回眉苑時,聽見了周乾華悠遠而綿長的聲音,似在眼前似在天邊,“你若不想再與他有瓜葛,最好将信交給我處理。”
姜玺回頭一望,看見宋詹與周乾華一同走過來。
“姐夫怎麽有空還呆在王府裏?”平時宋詹都是一大早去上早朝,到下午才回來,很少有機會在這麽早的時候看到他還在王府,是以作驚訝道。
雪衍也乖巧的上前行禮:“見過父王,老師。”
宋詹滿意的點點頭,擡頭才回答姜玺的話:“皇上将太子留在了宮裏,我便提前回來了。阿華說要來考衍兒的書文,所以與我一同來了。”
“哦,那你們忙你們的事,我先回去了。”
姜玺想要溜之大吉。
周乾華上前,大手抓住了姜玺白皙的手腕,目光堅定的望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柔聲道:“相信我。”
“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姜玺怒視他,自大也得有個限度吧。
宋詹擔憂的望着姜玺,“玺兒。”
周乾華也不生氣,一字一頓道:“憑我是你未來的夫君,與你共度一生一世的人。”
“沒有賜婚,沒有納彩,沒有迎親,沒有洞房,一切皆可改變。”姜玺絲毫不居下風,盛氣淩人的看着周乾華。
宋詹又看向周乾華,姜玺這麽倔強,他能夠應付過來嗎?
“姑姑你生氣了啊,老師是個好人,你不要和他生氣。”雪衍有點害怕的扯着姜玺的裙角,小聲道。
姜玺低頭看了看雪衍,沉默了一下,再度看了眼周乾華。他依然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也固執得很。
姜玺想到這,心中動容。
姜玺的小動作一絲不差的落入周乾華的眼中,那一點點的羞澀似是一滴水滴到了湖中,濺起漣漪,扣動心弦。
“相信我!”周乾華再次強調一句。
“憑什麽?”姜玺再問一句。
“你希望我憑的是什麽身份?我與你僅僅只有幾面之緣,談不上了解,你分明是對我有成見,所以防備我。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肯放下你心中的桎梏,不肯相信我。”
姜玺底氣不足,不去看他:“你想讓我相信你,那就證明給我看好了。”
“你想讓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周乾華挑眉,早已想好了對策,胸有成竹。
“當然。”姜玺仰着頭道,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麽證明!
周乾華低笑一聲,俯身湊近姜玺。溫熱的鼻息緊貼着,對方身上散發的清香不斷的萦繞,似是蠱惑。
姜玺完全懵了,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瞳仁閃着慧黠,半晌才道:“你……你幹嘛靠這麽近……”
“相信我。”
姜玺瞪他,不顧發燙的臉頰,“不信。”
周乾華又湊近一點,兩人的鼻尖若有似無的摩擦了一下,姜玺似是驚到,後退一步,将銀針亮在兩人的鼻尖之間,“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殺了你。”
“你讓我證明給你看,現在我就在用我的方法證明,你又揚言要殺了我,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姜玺蹙眉,又找不到其他的話來堵他,氣憤地從懷中掏出信,直接拍向周乾華,轉身就走。
“姑姑姑姑,你等等我。”雪衍看見姜玺怒火沖天地離去,趕緊追上去。
小人兒心中早已對周乾華佩服得五體投地:老師真厲害!
宋詹含笑看向周乾華,語重心長道,“阿華,玺兒剛才說的很對,你們之間什麽都沒有,這很危險。”
“宮宴上我會請皇上賜婚的。”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但他決不允許她一開始就逃避。
“嗯,你多與她接觸接觸,培養培養感情。”宋詹眼睛瞟到他手中的信,“逍遙侯也是個非常麻煩的人,你小心處理。”
“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姜玺對他動心。”周乾華自信的道。
“該死,他居然敢對我用美人計,可惡可惡可惡!”姜玺氣得直跺腳,臉頰的紅暈久久揮散不去。剛才那情況,若是她再慢上一點,他就可能親到她了。
雪衍遠遠的看着,遲遲不敢上前叫住姜玺。生氣的姑姑就像是老虎,可怕得不得了。他可不敢貿貿然上前,免得殃及池魚。
可是……
雪衍瞧了瞧手中的食盒,又想道,姑姑最喜歡杜若坊的糕點,說不定吃了翡翠綠豆糕就不生氣了。
“姑姑……”雪衍可憐巴巴的望着姜玺。
“不就是長得漂亮一點,我為什麽要妥協?為什麽?”姜玺咬牙切齒,氣惱的拍拍自己的頭。
某人還在氣頭上,于是,雪衍徹底被忽視……
紅浮剛好經過,看見雪衍坐在地上,抱着一個食盒在哭,趕緊上前去扶他,一邊拍去身上的灰塵一邊哄道:“小世子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哭?”
皺在一起的小臉看向紅浮,為了看上去更可憐更委屈,把小嘴撅得老高,嘴角還沾着一些糕點的碎末,可愛又滑稽,“紅浮,姑姑生老師的氣,連衍兒都不要了。衍兒好可憐。”
“小世子這麽可愛,小姐怎麽會不要你呢?”紅浮笑着勸道。
雪衍撅着嘴,眼淚又掉了下來:“都怪周老師,欺負了姑姑,所以姑姑……”
“小世子知道,小姐為什麽會生氣嗎?”
“因為……”雪衍吸吸鼻子,抽噎道,“剛剛周老師靠姑姑好近啊,差點就碰到姑姑的臉了,姑姑很生氣,臉都氣紅了。”
“不會吧?”紅浮經叫道,“他他他……他居然敢輕薄小姐?膽子真大,難怪小姐要生氣了。”
只是……臉紅真的是因為生氣嗎?
“我幫你去看看小姐,要是小姐不生氣了,我再告訴小世子好不好?”
“那你一定要記得啊,一定要告訴我啊。”雪衍不放心的叮囑了兩遍。
“一定。”兩人拉完鈎鈎,紅浮便進了眉苑。
紅浮一進屋,看見姜玺正在書案前寫着什麽,一邊上前一邊絮絮叨叨道:“小姐,剛剛我在路上遇到了小世子,他一個人啊,坐在地上抱着食盒在哪裏哭……”
姜玺的手一頓,擡頭問道:“怎麽哭了?誰欺負他了?”
“就是小姐你啊。”紅浮現在想起來,倒是覺得好笑。
“我?”
“是啊是啊,小世子說因為周大人惹你生氣了,也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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