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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了,所以不理他了。”
姜玺欲哭無淚,“我在氣頭上,沒有注意到他,他怎麽樣了?”想起那張可愛無邪的小臉挂滿淚痕,心頓時愧疚起來。
“已經沒事了,我讓他先回去了。”
“那就好,我等會去看看他。”
紅浮點頭,走到案前,瞥到桌上的書信,上面寫着“蘇丞親啓”,好奇道:“小姐,這位蘇丞公子是你的什麽人啊?”
“是我的師兄。”姜玺信手将寫好的信疊好放進信封裏,用蠟封好。
“小姐的師兄?是否也如小姐一般宛若天人啊?”
姜玺回想起那張猶如谪仙般的面孔,笑道:“是啊,長得的确不錯。”但是……總是到處勾引一些無知的少女。
“那小姐為什麽現在要寫信給你的師兄?”
“……我很久沒見他了。”姜玺低下頭,小聲道。
白發詛咒
姜玺坐在廊下,望着天空中幾只紙鳶,呢喃道:“紙鳶啊紙鳶,你是否也如我一樣,困在這一方天地,掙脫不掉?”
紅浮正在小亭子裏泡茶,聽見姜玺說話,好奇問道,“小姐,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我只是想回襄城罷了。”姜玺一偏頭,便看見周乾華朝這邊走過來,表情一頓。
周乾華看了看那幾只漂亮的紙鳶,回以一笑。
“你來幹什麽?”看見那張沉靜如石的臉,姜玺沒好氣地道。
“自然是聽見了某個麻雀在那裏叽叽喳喳,所以過來瞧瞧了。”周乾華自動忽略了姜玺的不滿,半開玩笑道。
姜玺忽地站起身,雙手叉腰,瞪他道,“誰是叽叽喳喳的麻雀啊?”
為什麽這個人總是能夠輕易的觸動她的最低線,逼得她要怒目相視?
周乾華坐在姜玺的身邊,好看的眉輕挑,薄唇輕啓,“想回襄城,是否是因為想念你的父母?”
“他們早就死了,在我四歲的時候……”姜玺低聲道。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提起他們了,所有人都為了怕她難過傷心,也不再提起這件事。後來,她被神醫華奕帶回了無情谷,一入便是十年。
周乾華一愣,呆呆的望着她。一臉的淡漠,好似在說與她無關的事一樣。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導致了如今的她?好想知道那些往事!好想知道關于她的一切,想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借個肩膀給她。
“姜氏一族與吳王與太子緊密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身為姜氏的族人,有自己該有的責任,我沒有想過去反抗,但是我……”瞟眼身邊的周乾華,緩緩道,“并不想就此抵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周乾華苦笑,她是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想讓他主動放棄婚事,還她自由嗎?
“嫁給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能心軟!
絕對不能心軟!
周乾華目光灼熱如火,有着要燃燒一切的堅定。
姜玺捏緊拳頭,氣得發抖,真是……真是太可惡了,她都已經說了這麽可憐了,他居然還是不肯放棄與她的婚約。
“玺兒,我向你保證,嫁給我的話,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包括你最擔心的事,你想回襄城随時都可以!無論何時,我都會護你周全,不會讓你卷入權力的漩渦!”
姜玺有些猶豫的望着他,他提出的條件的确很誘人,讓人不得不心悅誠服。
“這……”
“你還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見她遲遲不肯回答,周乾華又急道。
“可是這樣的話,你娶我,不是毫無用處了嗎?”只能看不能吃,還要事事依着她,是誰都不會答應的吧?
周乾華低低笑起來,“呵呵,玺兒,娶妻子是為了疼愛她保護她,而不是用愛和責任禁锢住她。”
“周大人,您在這裏啊,王爺一直在找您呢。”小厮急切的喚道。
周乾華不緊不慢地看過去,詢問道,“王爺有什麽急事嗎?”
“不清楚,不過看上去挺着急的,大人還是盡快過去為好。”
“好,我馬上就去。”周乾華轉身對姜玺道,“時勢所逼,我們只能結為夫婦。”
好一個時勢所逼!
他的态度分明就是樂見其成!
他,非娶自己的原因,難道是……
姜玺腦中浮現出一個可能性,頓時如臨大敵,用力的搖搖頭,甩掉那些胡思亂想,擡步離開。
還是安安分分的準備宮宴要穿的衣服好了。
姜玺陪着姜黎出門采辦,雇了一輛馬車前往王都最大的綢緞莊羽衣樓。
姜黎身份高貴,又是羽衣樓的老顧客,羽衣樓的老板豔娘親自接見,并領着她們前往二樓的雅間。
姜玺對于華美的衣服不是很感興趣,粗略的掃過一眼之後,就将全部的視線集中在了豔娘的身上。
豔娘是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女子,衣着華而不豔,上面點綴了不少珠寶,身上帶着一股好聞的香味,走起路來步步生香,令人驚嘆。
“這位就是如今名聲大噪的姜玺姑娘嗎?”豔娘毫不在意姜玺好奇的目光,反而友好的一笑。
自從聽了傳聞,她對這個小女孩可是很感興趣呢。
“哦?豔娘知道了什麽好消息?”姜黎倒是挺想了解一下外面盛傳的謠言到底是什麽呢。
“大家都在說,姜玺姑娘勇氣可嘉,當街攔了原小姐的馬車,說是要比美,敢與曜國的第一美人叫板,當舉世無雙呢。現在就有人将姑娘推舉為王都第四絕呢。?font color='#E6FAE7'>。82aa4b0af34c2313a
一番不知是褒還是貶的話,讓姜玺的臉紅了再紅,小聲道:“那日我明明穿了一身男裝,怎麽會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這就不知道了,謠言也是最近幾日傳了出來,現在王都的人都更想一睹姜玺姑娘的風采呢。”豔娘一邊掩着嘴笑一邊道。
“豔娘,這王都第四絕,究竟絕在哪裏了?”姜黎也是眯着眼睛笑着,一半是覺得此事好笑,一半也是為了掩藏幾分淩厲。
将姜玺推至風口浪尖的地步,此人一定有着極深的城府。那人究竟意欲何為?
若是姜玺被譽為王都第四絕的話,那麽周乾華與姜玺的婚事,皇上就不會那麽簡單的答應了。
宋玉冕與夜鳴修橫插一腳,皇上本就喜愛二皇子一些,又忌憚夜鳴修背後的那股勢力,賜婚的結果可想而知了。
這真是不妙啊。
“自然是那份無人能及的勇氣啊。”豔娘沒有細想姜黎的微笑,揶揄道。
“豔姐姐,你就饒了我吧,快快送些好看的衣服過來,我與姐姐挑完了好趕快回去避難啊,省得等會兒羽衣樓被擠垮了。”姜玺收起驚訝的表情,順着豔娘的話笑道。
既然已經有了這個傳言,那就想辦法解決了,她可不想成為王都的名人。
豔娘滿意的笑道:“好咧,幾日後的宮宴定不會讓你遜色三分的。”
豔娘正要離去,姜玺叫住她,“豔姐姐,我需要的不是光彩奪目,而是要不留痕跡的讓他們将我忽略掉,這樣的要求,豔姐姐應該能夠做到吧?”
她相信眼前的人,也知道她一定會有辦法的。
豔娘會心一笑,點頭道:“我明白了,豔娘定不會教姑娘失望的。”
豔娘走後,姜玺瞥見姜黎打量的眼神,笑道:“姐姐,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豔娘的性子高傲得很,平時對人都是不冷不熱的,尤其是對達官貴人的千金小姐們更是擺着一張臭臉,不買他們的帳,但是她的手藝又的确無人能及,皇宮裏那幾位主子的衣服也大多出自她手,你倒是幸運,第一次遇見她,她就喜歡上你了。”
“那倒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分了。姐姐,那位豔娘究竟是什麽來頭啊?”
“目前還沒有人能夠查得出豔娘的身份。”
“那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趁着豔娘去拿衣服的時候,姜玺走到窗前,眼睛輕飄飄的掃過來來往往的大街,看得無聊,正要收回視線時,餘光瞥到了一對母女的身上。
倒不是她們長得有多麽多麽的漂亮,衣服有多麽多麽的華麗,而是那一頭掩藏在頭巾之下的恍如瀑布的白發。二十多歲的婦人有白發或許見怪不怪,但是她手上牽着的小女孩明明只有三四歲,為什麽也是一頭的白發呢?
難道是得了什麽奇症?
想到這裏,姜玺心中不由起了一絲興奮。這無疑是對她醫術的一種考驗,若是能夠治好了白發的病症,看那位璇玑公子還敢不敢瞧不起她了。
當下,姜玺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姜黎道,“姐姐,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玺兒……”姜黎只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就見姜玺跑沒影了,嘆息:她還是小孩子心性,喜歡貪玩。
姜玺追到小巷子裏,卻沒有找到人,正要回去的時候,一群黑衣蒙面人飕飕地從隐蔽的地方跳了出來,一個個舉着劍直指姜玺。
姜玺挑眉,看來那個人倒是變聰明了,知道買兇殺人了。
不過——
姜玺捏緊了拳頭,冷笑道:“你們的主人看來很在乎我的這個腦袋啊。”
我不發一次威,真當我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捏的嗎?
“動手。”其中一人吩咐完,衆人立即揮劍沖向姜玺。
姜玺後退一步,微微側身,兩指夾住迎面而來的寒氣逼人的劍,一腳踹向那人的腹部,人踉跄後退。劍順手被姜玺甩向了左側,金屬雕刻的劍柄加上些許的內力,直接打在了左邊一個人的臉上,那臉頓時變得烏青,痛得那人捂着臉嗷嗷直叫。
寒光乍現,姜玺一低頭,避過刺過來的劍,廣袖一揮,剩下的人在瞬間癱軟在地上,無力的用劍支撐着,驚訝的看着眼前嬌小的女子。
沒有人告訴他們,這女人不僅武藝高強,還善于用毒啊!
姜玺将劍丢在地上,掩嘴笑道,“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殺人,所以你們中的毒只會令你們喪失內力,不會要你們的命。”
溫柔的聲音彷佛地獄傳來的魔音,令他們的心跌入谷底。對殺手來說,內力是他們活着的憑證,失去了就是生不如死,這比死更讓他們難以忍受。
聽見身後有動靜,姜玺下意識地揮袖,射出幾根銀針。這是自我保護的舉動,完全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周乾華。聽見周乾華驚駭的聲音,姜玺好奇看着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周乾華扔掉指間夾住的三根銀針,迎面走來,柔聲道,“我只不過是看你很心急的朝這邊走來,好奇就來看看,沒想到差點死在你的手中。”
“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姜玺撇撇嘴,想繞過他離開這裏。
“那你現在可否告訴我,你究竟得罪了什麽人?”
姜玺揚眉,疑惑的看了看他,最後才和盤托出,“不知道,前幾日一直有人在王府的附近轉悠,我一出去,他們就緊緊跟着,今天的幾個人我也沒有料到的。”
“一點印象也沒有?”
“除了看你和南宮澈不順眼外,我對別人都是很客氣的。難道是南宮澈?”姜玺一邊想着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他的話,絲毫沒有注意到周乾華微僵的嘴角。
“不會是他。”
姜玺睨他,“你怎麽那麽肯定啊?經過我的觀察,南宮澈絕對是個小氣又沒有肚量的男人。”
“他答應過我,不會與你為難,也不會再與你作對。”
聽見周乾華這麽說,姜玺一愣,還沒反應,他又道,“當初你為什麽打算習武?”
“我師父本不打算教我武功,但是師兄們都說,練武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自衛,所以師父就同意了。”說起她的師父師兄們,姜玺的臉上就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周乾華看着姜玺的笑容,剎那間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那抹亮麗的倩影,看着她笑,周乾華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主動和他說這些事,是不是表示對他的敵意減少了?
“聽澈說,你會劃雲游身點穴大法,你是從哪裏學來的?”
“有什麽問題嗎?”
“劃雲游身點穴大法是二十年前江湖第一世家蘇家的獨門武功,自從蘇家被滅門之後,江湖之上再沒有人會這個武功了。”
原來蘇丞師兄是名門之後啊!
“蘇家被滅門,是仇家上門還是因為什麽?”姜玺好奇道。
“沒人知道原因。”周乾華的眼神一暗,心中泛起了一絲被刻意忽略的妒忌。
那個人,在她的心中如此重要。時間累積起來的感情,絕不是他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可以輕而易舉代替的。
姜玺腦中閃過那對白發母女,又問道,“我問你一件很奇怪的事啊。”
周乾華顯得很高興,點頭道,“說吧。”
“我剛才看見了一對母女,他們全都是一頭的白發,你知道她們是哪家的人嗎?”
周乾華若有所思的點頭,“我知道,她們應該是沈家的人。”
“沈家?”
“對,就是位列三公的沈太傅沈光的家人。王都有一個傳聞想必你應該沒有聽過,就是關于這位沈太傅的。傳言,沈氏一族遭到了詛咒……”
“詛咒?什麽樣的詛咒?”姜玺好奇問道。
“凡是沈家的人都有一頭華發,無論是剛出世的嬰兒,還是嫁入沈家的媳婦。澈的姐姐南宮霞不願相信這個詛咒,硬要嫁給沈太傅的嫡孫沈侯書,但不到半年的時間,青絲驟變白發,身體也大不如從前,自此,再無人願意嫁給沈家的人了。”周乾華臉色一禀正經回答道。
“白發詛咒?”好詭異!
“嗯。”
姜玺微微皺眉。
“你有什麽發現?難道白發不是詛咒?”姜玺面色凝重,周乾華緊張道。
“我不相信詛咒,所以我想親自去看看,才能夠确定我心中的懷疑是否屬實。但是貿然拜訪的話……”
“這個沒問題,我去和澈說一聲,過幾日我們就去太傅府探個究竟,你意下如何?”
“好,但是暫時先不要告訴南宮澈我的想法,我不想到時候鬧了個大笑話。”
周乾華笑笑,點頭道,“放心,我的嘴很嚴,保證不說就絕對不會洩露半句,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頓時讓姜玺想起了那天的事,那雙清澈的眼眸好似又近在咫尺一樣,臉皮子又紅了一半。
嗫嚅道:“我……我知道了。”
周乾華滿意的一笑。這絕對是個好的開始!
“啊,糟糕了,姐姐還在羽衣樓等我呢,我要先走了。”姜玺急忙往羽衣樓的方向跑去。
“好,明日見。”
“姐姐,姐姐,真是抱歉,讓你久等了!”姜玺望着房內正悠閑喝茶的姜黎,愧疚道。
姜黎沒有怪罪,晲一眼姜玺,緩緩道,“是不是遇到熟人了?”
姜玺心中一驚,看向姜黎,正答了一句“是”的時候,正好瞥見姜黎擺出了一副促狹之色,露出疑惑:姐姐怎麽知道她遇到熟人了?
姜玺将目光轉移到桌上琳琅滿目的衣服上,不由得驚訝起來。每一件衣服,無論是顏色,還是繡工,都是無與倫比的美麗,讓人驚嘆觀止。
她順手拿起一件繡着五彩孔雀的淡橘色錦緞,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繡紋,由衷贊道,“好漂亮的衣服,這一對孔雀栩栩如生,繡工精湛,姐姐穿上去一定非常的漂亮,豔姐姐的眼光真是銳利啊,怕是再無人能比得上豔姐姐的手藝了。”
“玺姑娘的一番話真是讓我心中舒暢啊,不過,還是等玺姑娘看完自己的衣服再稱贊也不遲。”豔娘進來的時候,手中又托着一件華美的衣服進來。
姜玺看向她手中的衣服,那是一件月白色的襦裙,無任何繡紋,腰部卻綴了一圈煙藍色的綢紗和黃色瑪瑙。上面擺着的是淡黃色海棠紋對襟短褂和幾丈長的紫色軟紗披帛,給人一種澄澈空明的感覺,完全符合姜玺喜歡的感覺。
“豔姐姐,這是給我的?”姜玺好奇的指向自己。
豔娘點點頭,“幾日前,王妃就已經吩咐下來了。玺姑娘快來試試吧,有什麽地方不合适,我也好修改一下。”
“哦,好。”
姜玺換上了那一身衣服,氣質頓時改變了不少。淡黃色的短褂本就淡雅柔美,顏色清麗,襯得那張俏顏欺霜賽雪,秀氣可人。綢紗點綴着小蠻腰,顯得整個人兒身姿高挑纖瘦,俨然是個知書達禮的小家碧玉。
“我就知道這衣服一定适合玺姑娘的,真是個大美人啊,一點也不輸給原小姐,那些人真是有眼光呢。”第四絕?真是不錯的名號。
“我也非常的喜歡呢,豔姐姐。”姜玺愛不釋手的道。只是要比上原夢汐的風華,那還是差了一截。
且不說這身衣服沒有那般的顯眼惹人注目,單單就論氣質,原夢汐的高貴是與生俱來,加上後世培養起來的禮儀舉止,絕不是姜玺這個半吊子的小姐能比得上的。
姜玺只當豔娘調侃她,并未多言。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乍起,打斷了姜玺的話,衆人齊齊看向了門口。
“豔娘,太師夫人與原公子原小姐,還有佟小姐來了。”
“好,我知道了。”豔娘應道。
姜玺也道,“豔姐姐的羽衣樓生意不錯啊,想必這次去宮宴定能看到不少豔姐姐的作品,玺兒有福了。”
“是否鄉下來的丫頭都是從蜜蜂窩裏出來的,小嘴上都抹着蜜,每句話都甜到人心坎裏去?不過啊,玺姑娘若是有空,就經常來羽衣樓吧,和我做個伴。”
“玺兒求之不得呢,姐姐還是快點去吧,讓太師夫人久等就不好了。”
“王妃,真是抱歉了,豔娘先行一步了。”豔娘向姜黎行一禮,致歉道。
“你忙你的,我們再喝杯茶就回去了。”姜黎慢條斯理道。
羽衣樓較量
豔娘走後,姜玺也換下了一身新衣,姜黎放下茶盅,正要起身離開羽衣樓的時候,突然又聽到了一陣敲門聲,姜黎與姜玺皆為一愣。
“王妃,太師夫人聽聞王妃在此,特前來探視。”
姜黎一愣,當下就道:“快請夫人進屋。”
姜玺走到姜黎的身後站定,定定的看向門口。最先進來的是一位年約四十多歲的美婦,穿着暗紅色百蝶穿花的錦服,脖子上挂着一條碧玉珠鏈,雍容華貴,不失優雅。
站在太師夫人左邊,托着她左臂的是一位年紀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原夢汐!
第一次雖然沒有見過她,但是從她的談吐來看,原家是
而第二次見面,因為她急着擺脫夜鳴修的糾纏,并沒有過多的将目光停留在原夢汐的身上。
而這一次——姜玺才得以真真正正的打量起了這天下第一美人。
身上着一件藍綠色繡滿繡球花的衣衫,這顏色襯得她膚若雪蓮,細膩嫩滑,周身萦繞着絲絲縷縷的香味,讓人忍不住想去靠近,輕嗅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幽香。衣服上的繡紋也是新穎奇特的,姜玺感到十分的驚訝又覺得好看,視線不由的多停留了一會。
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輕松挽成髻,無任何珠釵步搖點綴,獨獨見了那對清麗又脫俗的珍珠耳墜,這樣的素顏照面,非但不會覺得她失去平日裏的光彩,更是平添了一絲超凡世俗的無瑕之美和柔弱之态,猶如天人下凡那般,不染喧嚣的俗氣,不食人間的煙火。
蓮步款款走來,那雙明眸燦若星辰,定定的看了姜玺一眼,不顯驚訝,似是早就料想到會遇到她一樣。
跟在原夢汐進來的是另外一名同齡的少女,身上一件淡粉色的素衣,橘色碎花煙羅裙,低眉順目,中規中矩的,是個知書達禮的小姐,但與原夢汐相比,就遜色不少。
佟小姐?
姜玺突然想起之前小厮的禀報,心中疑惑起來,難道是禮部尚書佟宣的女兒佟香雪嗎?
就在姜玺想着對號入座的時候,因為一直低着頭,沒有注意到最後一位進來的人。
“民婦餘氏見過王妃。”
“民女原夢汐見過王妃。”
“民女佟香雪見過王妃。”
聽到佟香雪自報家門,姜玺擡起頭來,剛想着“果然是佟宣的女兒呢”時,這才注意到房內竟還進來個男人,就聽見那人行禮道,“微臣原律見過王妃。”
姜玺一眼瞧過去,目光稍稍在原律的身上轉了一圈。今日的原律穿着暗綠色的長衫,若隐若現出裏面墨色的底褲,打扮上就可見他是個生活習慣還不錯的人,姜玺不由對這人起了好感。
姜黎已上前扶住了餘氏,笑道,“夫人,不必多禮,快請上座吧,其他人也都不必拘謹着。”話畢就對姜玺使眼色。
姜玺點頭,待餘氏坐定之後,方才走到她的面前行禮:“民女姜玺見過夫人,夫人萬福。”
餘氏之前還以為她是姜黎的陪嫁丫頭,故身上穿的與一般的丫頭不一樣,卻沒有想到會是姜黎的親妹妹。想到王都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姜玺竟然在下一秒就跳進了她的眼中,頓時感到了一絲驚訝。
原律也是感到幾分詫異,直直盯向眼前的女子。縱使見慣了絕色如原夢汐的美女,原律還是感覺姜玺的與衆不同。
那份氣質與自己的妹妹是南轅北轍的,原夢汐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柔似水,安靜若蘭,而姜玺卻是熱烈,率直,奔放,令人眼前煥然一新。
“這就是那位姜玺姑娘啊,瞧着不錯,是個聰慧的姑娘,比我家夢汐要好得多呢。”餘氏點點頭,稱贊道。
“夫人你千萬別被玺兒這會子的假象蒙蔽了,她呀,野着呢,就連我都說不過她,哪裏像原小姐這樣讨人喜歡啊。若是玺兒有原小姐一半的姿态,那我也放心将她許人了。”姜黎一邊笑着一邊半嗔半惱的看着姜玺。
姜玺哭喪着臉,裝作委屈道:“哪有姐姐這樣編排自己妹妹的,縱使妹妹再不好,姐姐也該藏着掖着,不然被人知道了玺兒的本性,可就沒人敢娶玺兒了。”
配合着姜玺誇張的表情動作,衆人哄堂大笑,頓時将氣氛緩和了不少。
原夢汐靜靜的看着姜玺,腦中不斷的浮現出夜鳴修的那番話,嫉妒浮上心頭。
夜鳴修每年都會來王都朝貢,她也總是央着原律去邀他過府一敘,自己便偷偷的看着他,如此下來已經堅持了四五年了,如今她剛及笄,過府說親的人絡繹不絕,她心中便着急了起來,那日無意中看到了夜鳴修,便不顧禮儀的下了車。
可是結果呢,他卻說,卻說姜玺是他的心上人。這對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女是多大的打擊啊,尤其是她身為天下第一美人,自尊和驕傲被徹底擊碎,她如何不恨這半路跑出來的姜玺啊?
即使知道這不是她的錯,但還是心中泛起了不悅和醋意。
原夢汐上前,拉住姜玺的手,親切的笑道:“妹妹還記得夢汐吧,你我還有一面之緣呢。”
“哦?原來兩位都還認識呢,玺兒,你可要多多學學你夢汐姐姐,別再這麽讓人操心了。”
“是是是,玺兒曉的。”姜玺點頭道。
佟香雪驚訝的擡頭看着原夢汐,平日裏她對人都是不冷不熱的,就算她們兩從小玩到大,也不曾見過她這般熱絡的。
心下這樣想着,眼睛已不由得瞟向了姜玺。
姜玺轉頭看她,正好看到她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佟香雪頓時臉泛起了微紅,霎時好看。
真是一個好玩的小姑娘呢。
姜玺心中想着,立即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嬉笑道,“香雪姐姐莫不是因為原公子在場,便害羞了,也不與我好好說會話。”
聽到姜玺嗔怪的神色,佟香雪急着撇清她與原律的關系,忙道:“不不不,姜姑娘莫要亂說,我只是……”
原律瞧在眼裏,也笑道:“香雪妹妹莫急,姜姑娘是在和你開玩笑呢。”
這邊幾個姑娘們開起了玩笑,而那邊姜黎也與餘氏聊得起勁。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噌噌上樓的聲音,門突然被打開,闖進來一個黑衣侍衛模樣的人,吓得餘氏與姜黎一驚。
原律身為這裏唯一的男人,當然有義務保護她們這些弱女子不受傷害,當即将三個女孩攔在了身後,對着來人喝道:“你是什麽人?”
剛剛喊完就聽見姜玺一副疑惑的聲音:“元吉?”這是怎麽回事?夜鳴修的貼身小厮怎麽會突然出現在羽衣樓?難道夜鳴修就在這附近嗎?
元吉看到姜玺還在,眼睛頓時一亮,頓時下跪在地,朗聲道:“姜小姐,我家主子受了傷,請你前去為他醫治。”
“夜公子受了傷?發生什麽事了?”原夢汐也是一驚,立即驚叫起來,等意識到不妥的時候已經晚了。
原夢汐焦急的模樣令姜黎懵然的看着她,而餘氏臉色鐵青,不悅地瞥了眼原夢汐。
元吉倒是沒想到還有另外一個人會如此的擔心他家主子,不由的多瞧了她兩眼。這個人他知道,也見過。主子每次去原家的時候,他都能夠看到這位原小姐躲在暗處偷看。
可如今,主子一心向着眼前的姜玺姑娘,眼睛瞥見無動于衷的姜玺,不由急道:“姜小姐!”
真不明白他家主子是怎麽想的,聽到他受傷的消息,眉都沒皺一下,似是與她無關一樣。主子怎麽會愛上如此無情的女子呢?
壓下心中微起的波瀾,姜玺懶懶道,“既如此,你也該替他找個大夫好好醫治才對啊,找我有何用?”
“主子說了,除非小姐親自醫治,否則他寧願失血而死也不就醫。”
姜玺皺眉。他又在玩什麽把戲?
原夢汐看向猶豫不決的姜玺,立即上前對她道;“為醫者,當仁心仁術,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若你不放心,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姜黎陰沉的臉稍有緩和。此時要阻止姜玺的話倒顯得她不近人情,置人命于不顧,但又擔心姜玺被那人的花言巧語所迷惑,如今有原夢汐相陪,至少心安了些,立即道:“玺兒,你就去看看吧,早去早回。”
“是。”既然姐姐也同意她前往,那就去一下吧。
馬車裏只有姜玺與原夢汐兩人,姜玺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車外唰唰晃過的風景,而原夢汐卻若有所思的盯着姜玺看。
“原小姐,你打算這樣看着我看到什麽時候?”被人盯着的感覺讓人很不爽,姜玺便出聲阻止道。
“他和我說,他喜歡你。”原夢汐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姜玺的表情,見她不為所動,略有狂喜。
“然後呢?”姜玺挑眉。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是我喜歡他。”原夢汐非常鄭重其事的道。
姜玺沒有接話,原夢汐想起了過往,頓時露出憂郁的神态,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倒叫人不知所措起來。
“四年前,我才十二歲,那年冬天,母親病了,我去靈安寺祈福,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大風雪,轎子被風吹倒了,我一下子跌進了雪裏,那件鼠毛大氅也弄髒了,很狼狽……”
姜玺瞥了眼陷入回憶的原夢汐,不由得嘆息一聲,該不會正好那位出現了,給了她一件衣服披上禦寒,順便送她回去了,然後就一見傾心了?
“……當時我已經想哭了,就在這個時候,他便出現了,解下他的披風給我便大步搖搖的走開了。”
呃……雖然有點出入,但是大致上還是屬于英雄救美。
“一開始我不知道他是誰,後來在一次宮宴上聽人說起才知道他是逍遙侯。自此,夜鳴修三個字就紮進了我的心底,我暗自下定決心,此生若不能嫁給他,我寧願出家為尼。”
“哼……”姜玺嗤笑一聲。
“你認為我的想法很可笑?”原夢汐怔愣的看着她。
“當然,不僅可笑,還很單純。且不說你們是否兩情相悅,單是你們背後的兩個家族,皇上就絕不可能允許你嫁給他。無論是四年前還是現在,你是原家的女兒,肩負着整個家族的興亡盛衰,原家為了鞏固他們在王都的勢力,就必定會讓你嫁入王室,豈會任由你說什麽出家為尼的蠢話。”姜玺的話很犀利,語氣很沉重。
原夢汐呆呆的看着她。
“你從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心思單純,只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過着風花雪月、附庸風雅的日子,沒受過什麽委屈,肯定會以死明志是吧?”
原夢汐斂眉,沒想到她一下子猜中了自己的小心思。“爹娘都很疼我,他們怎麽會舍得讓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這世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他們再疼你,一旦家族地位有絲毫的動搖,你再不願,他們也會無奈的将你送進宮。你若不信,過不了多久,一切都會明了的。”
見她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似是要哭起來,姜玺當下就哈哈大笑起來。因為見她皺着眉一副擔心的模樣,她才想要逗逗她的,沒想到她真是信以為真了,果真是單純的可愛呢。
原夢汐見她大笑,頓時明白自己是被耍了,氣惱道,“你真是太壞了,居然欺負我。”
“我哪有欺負你啊,我說的可是實話呢。”不過是半真半假逗弄她而已。
“還說不是騙我的,瞧你笑的樣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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