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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的冷落感到不滿,不由得叫道。

聽到南宮澈終于說話,姜玺便轉過頭來看向兩人,幽幽道,“要看也要看沈家少爺啊,看你這個醜鬼做什麽。”

“我哪裏醜了?”南宮澈騰地站起來。真是氣死人了,怎麽每次都會被這個家夥的一句話氣到啊。

見周乾華還淡定的坐在那裏喝茶,南宮澈氣道:“阿華,你快點幫我治治這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不然尾巴都翹上天了。”

周乾華終于放下了茶盅,擡眼看向姜玺,“你确定師兄今天會到王都嗎?”

南疆離王都少說也有幾萬裏的路程,就算快馬加鞭也得半個多月的時間,這才剛過了三天而已。

“他從不食言,今天一定會到的。”姜玺回道,沒有發現其中的一點點奇怪之處。

“你們……”南宮澈見兩個人已經徹底忽略了他的存在,怒氣沖沖地下了樓。

姜玺對着周乾華挑挑眉,似是詫異他不為所動,“你不去瞧瞧?”

“無事,他經常和我鬧脾氣,過一陣子自己就又回來了。”

“……”姜玺無語,這兩人相處的方式真是奇怪得很啊。

周乾華取出一個空杯子,倒上一杯茶,看向姜玺:“時間有的是,先陪我喝杯茶吧。”

姜玺坐下來,眼睛不經意地瞟到了周乾華的胸前,那裏依然挂着茜色象牙荷花佩,這塊象牙佩很特別,上面的雕工極其細膩,連荷花的紋理都看得分明,一看就知道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她依稀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也戴着,大約是家族祖傳的吧,所以寸步不離。

“你喜歡?”周乾華見她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象牙佩上,于是解下來放在了她的手心上。“送給你。”

姜玺受寵若驚的看着他,“無功不受祿,我沒有理由接受這麽貴重的禮物。”說着她就湊近周乾華,将象牙佩重新系回去。

她是大夫,經常接觸病人,當然也包括了不同的男人,原以為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誰知,一靠近周乾華,正好他一低頭,男人身上特有的氣息瞬間蔓延,暧昧将她整個都包圍住,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根本沒有辦法把他當做病人。

平靜如水的心忽然間毫無理智地如小鹿亂撞,腦筋也停滞在那一刻,連帶自己的小手都有幾分顫抖,幾個簡單的動作,弄了半天都系不上,姜玺一急,臉頰越發的紅越發的燙人。

周乾華含笑看着近在咫尺的粉頰和紅得滴水的耳垂,情不自禁道:“等你嫁給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受它了。”

姜玺沒有想到周乾華會說話,毫無防備的擡頭看他,黑瞳幽幽似水,透露出無辜、懵懂、不解的信息,等反應過來時,臉頰因為羞澀而更加的嫣紅。

周乾華無奈道,“別這樣看着我,不然我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姜玺頓時警覺的後退,如狼似虎的瞪着他:“你這只色狼,我好心好意幫你系象牙佩,你卻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你真可惡。”

這半嗔半惱的模樣甚是可愛,周乾華寵溺地笑笑:“我看你喜歡這個,好心好意送你,你還當場駁了我的意,給我難堪,如今又說我是色狼,真真是對我誤會大了。”

“哪裏有誤會,分明是你在強詞奪理詭言狡辯。這象牙佩才值幾個錢,我才不稀罕要呢。”說着将象牙佩放在桌上。

光線由着窗外投射進來,正好打在了姜玺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如同沐浴在陽光裏一樣,散發着暖入心窩的熱度,臉頰未消散的紅潮猶如春天裏盛開的最美麗的桃花花瓣,嘴角的似笑非笑更增添了幾許別樣的柔情,白皙的脖頸像精細無瑕的象牙,想要伸手去撫摸。

周乾華見她耍無賴,便順着她将象牙佩收進懷裏,心裏卻想着:見好就收,見好就收,不然會把她吓跑的。

“玺兒,好巧啊。”

宛如天籁的聲音傳來,但在姜玺腦中猶如魔鬼召喚的聲音。春池吹皺,心湖泛起絲絲漣漪,姜玺心一驚,頭不由自主地轉過去。

果然又是那個狂妄自大的男人。

他臉色那麽蒼白,病應該還沒好,就連身邊随侍的侍衛元吉都不在身邊,孑然一身跑來這裏作什麽?

“你已經沒事了嗎?”姜玺站起身,欲走向夜鳴修的身邊。

周乾華立即扣住姜玺的手,看着她冷冷道:“別去。”

姜玺渾身一僵,又心有不忍,對周乾華道:“此刻我只當他是病人,不是身份高貴的逍遙侯。”

“他又不是走不動路,哪裏需要你扶?”周乾華不滿地咕哝,仍舊像個可憐又任性的小孩不肯放開姜玺的手。

轉眼間夜鳴修已經站在了姜玺的面前,湧動着冰泉的幽深的黑瞳倒映着姜玺嬌小的身影時,瞬間彎了起來,朱唇輕啓:“知道你在這裏,因為想見你,所以過來了。”

“哼!”周乾華輕蔑地一笑。

等夜鳴修看過去時,周乾華又恢複了平常的神情,怡然自得的在品自己的茶,好似剛才那挑釁的一聲冷哼不是出自他的嘴。

姜玺也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周乾華,這個裝腔作勢的男人到底在鬧什麽別扭啊。

夜鳴修似剛剛注意到這個人,頗為驚訝的道:“太後極為重視這次的牡丹宴,周禦使身為這次的禮官,應該有很多事要忙吧,怎麽有空在這裏喝茶?”

周乾華側目,冷冷看向夜鳴修,夜鳴修也極其認真的對上他犀利如刀鋒的目光,毫不示弱。

姜玺似乎也有所察覺兩個人之間激烈到電閃雷鳴的硝煙味,趕緊順着夜鳴修的話道:“周大人若是很忙的話,還是先回宮吧。”

“不礙事。”

姜玺被他怨怼的眼神震懾住,妥協道:“既然你說沒事,那就沒事吧,要是太後娘娘那裏出了什麽事,你可千萬不要把帳賴到我身上。”

周乾華又要說話,姜玺立即道:“那個,你們倆就在這裏,喝喝茶,聊聊天,增進增進感情,我先出去轉轉。”也不等兩個人反應,就匆匆下樓,唯恐慢了一步會被人留住。

“真是糟糕,原本是想來看看玺兒的,沒想到卻對着一個臭烘烘的男人,真是倒胃口。”夜鳴修非常嫌棄的坐在周乾華的對面,自己倒了一杯茶。

周乾華見他坐下來,在沒人看見的角落裏蹙眉,也露出一抹厭惡的神色,又聽到夜鳴修傲慢的話語,周乾華更是忍受不了的擡眼瞧他,将手中的茶朝那人身上潑去。

夜鳴修抽出玉骨折扇一擋,茶水悉數濺濕了那華貴的玉骨綢面折扇。夜鳴修一見折扇弄髒,非常嫌棄的将折扇丢在地上,面對周乾華的淡定和優雅,夜鳴修非常生氣的瞪向他,“你真是小人。”

“哼。”

夜鳴修暗自用力将桌子推向周乾華,而周乾華也奮起反抗,一手抵在桌沿,一手仍捏着茶杯,安穩的坐在那裏,無時無刻不在保持着自己那份從容不迫的氣質。

不過須臾,桌子被兩人的強大內力震得粉碎,茶樓也岌岌可危的晃了兩下,二樓的其餘客人這才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紛紛逃離出去。一時間,茶樓亂成一團,就連茶樓的老板,小二們都逃命似的往外奔去。

臨危不亂的只有那兩個肇事者——禦使周乾華和逍遙侯夜鳴修。

姜玺剛剛走出那間茶樓,剛慶幸自己終于逃出生天,卻見茶樓裏不斷有人流湧出來,一個個都是驚慌失措的表情,姜玺心裏咯噔一聲,暗道:該不會是那兩個人打起來了吧?

姜玺立即調轉頭,跑回茶樓去看看情況,空蕩蕩的二樓,只有那兩個人依然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裏喝茶,唯一不符合狀況的是,兩個人的面前是一堆破碎的木頭,冷風嗖嗖地刮過,姜玺渾身打起冷顫。

夜鳴修最先看見姜玺,起身笑道:“玺兒,怎麽回來了?”那笑容燦爛的,那眼神無辜的,頓時讓姜玺心裏後怕一陣。

周乾華也側身看向姜玺,也是一臉的無辜表情,好似剛才的一場厮殺他只是看客而不是參與者,更好像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那一雙眼睛好像在薄霧中輾轉,迷離而輕靈,“你回來的正好,小侯爺正嫌棄我呢。”

姜玺嘴角抽搐,再沒見過誰,會比這兩個家夥更會裝更腹黑更無賴更狡詐了。

“喂,你們兩個,還是小孩子嗎,居然這麽任性,在茶樓裏大打出手,一點都不覺得丢臉嗎?快說,你們誰先動的手?”姜玺非常生氣的瞪着他們,呵斥道。

“他。”

“他。”

夜鳴修與周乾華同時指向對方,比剛才同時出手的結果更加默契十足。

姜玺更加無語,無奈地道:“無論是尊貴無比的逍遙侯爺,還是人人稱頌的禦使大人,弄壞人家的東西也是要賠錢的。”

周乾華看一眼夜鳴修,嘴角忽然噙起一抹壞笑,朗聲對他道:“那就由小侯爺付了賠款吧,宮裏還有事等着我去收拾,先走一步了。”

“唉?”夜鳴修一愣,還以為他會争着搶着要在姜玺面前示好,卻沒想到他居然溜之大吉,真是狡詐。

周乾華走到姜玺的面前停頓了一下,用極低極低的聲音道,“明天我在沈家等你。”

明明是最不喜歡他那種冷漠的性子,避得越遠越好,偏偏他又是那麽的妖媚如絲,讓自己一再迷失在那無盡的寵愛裏,等明白過來時,早已經站在他身側了。

“在想什麽?”夜鳴修走到姜玺的身邊,牽起她的手。姜玺的手不同于那些養在深閨的小姐們的手,上面有好幾道淡淡的痕跡,但卻柔軟的像小攤上的饅頭,想讓人咬上一口。

“沒什麽。”姜玺不留痕跡地抽回手,回頭看他,“需要我找輛馬車送你回去嗎?”

夜鳴修聞言,冷冷審視着姜玺。姜玺因為心虛根本不敢看他,一直低着頭,對他的态度又恢複到那種不冷不淡的程度。

“你送我回去。”

“好吧。”

就這樣,兩個人,隔着一點距離,慢慢的走在街上,也不說話,姜玺一個勁地将目光投向兩邊琳琅滿目的商鋪或是小攤上的玩意,夜鳴修便是靜靜的看着她的側臉。

遠遠能夠看見侯府別院的時候,夜鳴修與姜玺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門口的元吉早已看到了夜鳴修,正急急的趕過來,似是出了很大的事。

“公子。”元吉湊近夜鳴修的耳朵說了幾句話,夜鳴修聞之色變,蒼白的臉上凝起愁雲,看向姜玺的眸子也壓抑着一股肅殺之氣。

“我先回去了。”不等夜鳴修說話,姜玺急急道。看來事情很嚴重,不然他不會有那種可怕的表情,可是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路上小心點。”

姜玺怕蘇丞早就到了,想抄小徑快點回王府,剛行至轉角處,姜玺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剛想回頭時就有一道極快的魅影嗖嗖滑過。

姜玺暗自皺眉,她的輕功不弱,連她都只能來得及看清一角衣袂的話,那麽只能說,此人的武功絕對是出神入化,輕功更是登峰造極。

“姜玺不過是一縷青萍,毫無價值可言,究竟是什麽人如此費盡心思想找我?”姜玺的聲音清脆如玉珠落盤,嗒,嗒,嗒,敲擊人心。

又是幾聲衣袂翻飛的聲音,姜玺暗嘆不妙的同時,抽出腰間纏繞的紫绡,眼睛微眯,掩藏起淡淡的殺意,将紫绡揮向半空中,果然纏住了其中一人的腳踝,用力一拽,那人身形微頓,不過須臾的時間就割斷了紫绡逃脫了。

而姜玺因為這小小的勝利忽略了其他的人,從而被人點住幾處穴道封住內力,遭人挾持住。“姜玺姑娘最好不好輕舉妄動,不然在下就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受傷了。”

姜玺聽話地不再動彈,只是冷哼:“你家主人邀請人的方式真是與衆不同啊,看來我是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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