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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

夏承忠看見姜玺已經恢複常态,就知道她已經冷靜下來了,不由得也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他也很想看看,這出戲怎麽唱下去?

也難為她了,自小就沒遇到這種事,回了王都,不尋常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她承受得太多,這次栽贓陷害的事她也受驚過度了。

“哥哥……”夏侍水看着夏承忠,她只在戰場上見過他露過這種看不透卻又覺得毛骨悚然的笑。

“怎麽了?”

“哥哥你笑得好可怕啊。”

恰在這時,聽見宋玉冕陰森森的聲音,“你說不是你害得,有誰可以相信,除了你還有誰能夠接近皇孫?賤婢,還不将事實說出來。”

只見芙蓉偷偷望了一眼姜玺,匍匐在地上,求饒道:“殿下饒命,奴婢……奴婢去找皇孫殿下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小姐,那位小姐看見我似是很慌張,急急忙忙撿了地上的東西就跑了,說不定……說不定就是那位小姐謀害了皇孫殿下。奴婢看見有一個香囊裏面掉了什麽出來,奴婢不知是什麽東西就收了起來,殿下請看。”

宋玉冕并沒有去接芙蓉手中的東西,只對着姜玺道,“請姜小姐代為查看一下是何物。”

立即就有奴才将芙蓉手中的東西遞到了姜玺的面前,姜玺淡淡掃了一眼,回道,“回殿下,此物乃是紫稍花,也是合歡散中必備的一味藥。”

宋玉冕點點頭,再度看着芙蓉,“還不快說那位小姐是誰?”

“就是……”芙蓉狠了狠心,将手指向了姜玺,“殿下,就是她,就是這位小姐撞得我,就是她謀害皇孫的。”

“是你要害我的文兒,是你,你居然還在這裏裝好人,殿下,殿下,你一定要把她抓了,治她個謀害皇孫的罪。”關韻愛子心切,恨不得撲上去撕爛姜玺那張臉。

衆人皆驚愕的看向姜玺,都對着她指指點點。而她本人眨眨漂亮的眼睛,似乎沒反應過來,那無辜又傻傻的表情真是可愛到極致,周乾華真是愛死了她這個表情,忍着笑彈了彈她的額頭,“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犯傻,人家可是指認你謀害皇嗣啊。”

宋玉冕盯着姜玺,看着她沒有絲毫的害怕,心生怒意,道:“姜小姐不想為自己辯解一下麽?”

姜黎急切道:“殿下,這件事非同小可,怎麽可以因為她的一面之詞就判定玺兒這麽大的罪名呢。”

夏侍水性子也急,道:“是啊,殿下,我們都願意相信姜姐姐的為人,她一定是無辜的,殿下請明察。”

“我會明察的,但也要姜小姐配合才行。”

姜玺看着宋玉冕,冷靜開口道,“第一,我從未見過皇孫殿下,第二,我與皇孫殿下無怨無仇,第三,我是個大夫,我的雙手絕不會丢了華奕神醫和璇玑公子的臉,所以殿下,我是冤枉的。”然後走到芙蓉的身邊轉了轉,又道,“芙蓉,你說我撞倒了你,還掉了紫稍花,先不管這些事的真僞,我就問你,既然你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又怎麽認定那就是謀害皇孫的東西,還知道把它收起來作為證據?”

周乾華立即哂笑起來。

“你……我是因為……”芙蓉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你未蔔先知,當然這個似乎不太可能,那麽就是第二個原因,那就是你知道這是紫稍花,也知道紫稍花的功效用途。”姜玺轉身,抱拳看向宋玉冕,自信滿滿,不像是一個被誣蔑之人該有的态度,“殿下——明鑒。”

“對啊,聽姜小姐這麽一分析,好像挺有道理的啊。”

“依我看,姜小姐為人和善,剛剛還替那些奴才們求情,不像是心腸歹毒的人,不會真是這個賤婢污蔑姜小姐吧?”

“我之前還看見姜小姐在大街上救過乞丐呢,這麽好的人怎麽會去謀害皇孫殿下呢?”

聽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激烈,姜黎總算放下心來,望着宋詹笑了起來,原夢汐佟香雪夏侍水等人也松了口氣。

“殿下……”關韻聽得稀裏糊塗,不知到底是何人害了宋文,幹眼來回瞪着姜玺與芙蓉。

“賤婢,你的謊言已被當場戳穿,還有何話好說?來人,将她拖出去杖斃。”宋玉冕見姜玺妙語連珠,說得芙蓉啞口無言,氣極,厲聲喝道。

芙蓉瑟縮着弱小的身子,立即又道:“殿下,奴婢,奴婢有證據。”

“什麽證據?”

“只要在姜小姐身上搜到了合歡散,就能證明奴婢沒有說謊。”

姜玺聞言,不由得蹙緊了眉頭,若非夏承忠出謀劃策,說不定自己真的百口莫辯了。自己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女子,王權之争于她何幹,為什麽處處緊逼,讓她不得安生?她死了究竟有什麽好處,值得他們費盡心思去設計陷害?

看着姜玺消沉的表情,宋玉冕信心大增,立即道:“來人,搜身。”

兩個婢女準備上去搜姜玺的身,姜玺大喊一聲,“不用搜了,我身上只有一個香囊。”說着就從懷裏取出一個香囊,緊緊的攥在手心裏,精美的纓絡在手背上輕柔的來回摩挲,似是安撫姜玺激動得近乎瘋狂的心跳。

衆人都捏了一把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呼吸重了,會惹怒二殿下。姜黎緊緊抓着宋詹的手,顫抖不已,宋詹只得無聲安慰,擡眼看向一臉沉靜的周乾華。他會有辦法救玺兒的。

夏侍水緊張的看着夏承忠,卻見他絲毫沒有緊張的态度,不由得搖了搖他的胳膊,夏承忠捏了捏她的左頰,夏侍水頓時不語,哥哥是叫我不必擔心嗎?可是都已經劍拔弩張了,情勢分明對姜姐姐不利,真的不必擔心嗎?夏侍水又看向原夢汐和佟香雪,兩人也是為姜玺捏了一把汗,緊緊的盯着姜玺的動作。她又看向了韓家的三姐妹,韓冬簇與韓月紗似是激動得有些異常,唯有那個韓瑤,幽怨地一直盯着周乾華,就好像周乾華曾經抛棄了她一般,看得古怪。

芙蓉見姜玺自覺的拿出了香囊,似是松了一口氣,偷偷擡眼瞟了一眼宋玉冕,看見宋玉冕嘴角的笑便理直氣壯起來,指着姜玺又道:“殿下,就是這只香囊,奴婢看見的就是這個。”

“來人,将姜玺壓入大牢,交由大理寺主審。”

未等有人上來押解姜玺,她便自動跪在地上,冷冽着一張絕世容顏,說話的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甜入心窩:“殿下,真相尚未查清楚,您還不能将我送往大理寺,請容我問芙蓉幾個問題,再由殿下處置。”

“什麽問題?”

“芙蓉,你說我手中的香囊就是你之前看見的對麽?”

“是。”

“那你說說香囊裏有什麽?”

“紫稍花,母丁香,還有……”芙蓉一下子捂住了嘴巴,驚慌地瞪着姜玺。

姜玺等的就是她松懈的這一刻,立即笑靥如花,伸手解開了香囊,将香囊裏的東西一一倒了出來,“我的香囊裏都是一些普通的香料,不僅僅是我,我相信每個在場的女子都會有這種香囊。”

“殿下,我還想請芙蓉解我的疑惑,明明剛才還不知道紫稍花長什麽樣,此刻又能一一說得出來香囊裏合歡散的配方,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那是因為,合歡散差不多都是那幾味藥材……”芙蓉無力地辯解道。

“請殿下還民女一個公道。”

周乾華一甩衣袍,單膝跪在姜玺的身邊,“殿下,微臣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滿口謊言的人繼續污蔑微臣的未婚妻了,如果殿下不立即制裁她,微臣會上奏陛下。”

宋玉冕看着周乾華,兩個人的視線相抵,火花四濺,就連姜玺在一旁都感覺到周乾華渾身散發的怒火,不由得毛骨悚然,這是第一次覺得周乾華也是個可怕的男人。只是他的可怕在于他想要維護她,而宋玉冕的可怕在于他的野心。

宋玉冕怒火沖天,氣得渾身顫抖,一腳踹在了芙蓉的胸口,芙蓉整個身子被甩出幾米遠,口吐鮮血不止。“賤婢,竟然敢欺騙本皇子,實在是罪大惡極。”對着姜玺卻是溫柔細語,“今天讓姜小姐蒙受不白之冤,來日玉冕一定親自登門謝罪。”

“今日姜玺能夠洗刷冤屈全靠殿下的聰穎才智,姜玺已感激不盡,殿下又有何錯。”

“多謝姜小姐深明大義。”

回去時,姜玺與他們在門口告別,佟香雪拍着胸脯道:“真是吓死我了,要不是姜妹妹你機智,只怕今日你就要遭殃了,也不知是誰那麽大膽居然敢污蔑……”

姜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噓,此事過去就算了,別再追究了。”

原夢汐點點頭,笑道:“你沒事就好了,今天我們也吓了一身冷汗,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嗯。”送她們上馬車之後,姜玺四處看了看,瞥見夏承忠與夏侍水走過來,立即笑着迎上去。

“在等我?”

姜玺點頭,“想親自對你說聲謝謝。”

“若不是我,我想你也會自己解決這件事的。”

“還是要謝謝你。”

“好,我聽到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周乾華在等着你呢。”

“嗯。”

看着姜玺跑到周乾華的身邊,周乾華笑着揉揉姜玺的發,然後扶她上車,最後自己也上了那輛馬車。直到馬車緩緩的跑起來了,夏侍水才道:“哥哥,你是怎麽知道姜姐姐會沒事啊?”

“那是因為香囊在我手中。”

“你是說合歡散?”夏侍水震驚道,“哥你不要命啦,如果剛才被搜出來,你會有事的。”

“你哥難道就那麽笨會讓人搜出來嗎?試問,整個曜國,有誰敢搜我的身??br>

“我和姜姐姐。”

“……”夏承忠頓時無語。

坐在馬車裏,姜玺一語不發,郁郁寡歡,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顫抖,周乾華也知道今天的事讓她吓着了,立即握住她的手,溫柔地安慰道:“有我在呢。”聽見周乾華說話,眼淚似是找到了歸宿,嘩啦啦的全都跑了出來,姜玺越想擦流的越多。

周乾華坐到她身邊,将她抱着,輕柔地撫摸着她的背,“別怕,別怕,你今天做的很好,好得讓我想獎勵你。”可是那溫柔如水的眼神裏隐隐有一股戾氣要湧出來,那似乎在說,我會讓這些欺負你的人全都沒有好下場。

姜玺抓着他的衣角,小聲抽噎:“什麽……什麽獎勵?”

晶亮的眼角挂着淚珠,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樣,周乾華猛地吞了下口水,左手撫上她的臉頰,眼神越發的柔軟,“把我的一切,都給你。”不由分說就吻上了她的唇。

太嫩

馬車在王府停下,姜玺躊躇了很久,周乾華見她猶豫不決,便道:“不如這幾日暫時住在我府上,我帶你出去走走,換換心情怎麽樣?”

“不是紫檀木打造的床我是絕對不會睡的,不是杭州玉錦坊的絲被我是絕對不會蓋的,不是……”姜玺很認真的看着他,扳着手指一一說道。

“我會給你最好的。”周乾華似乎完全沒有看出來這是刁難,含笑望着她,眼神輕柔飄逸。姜玺一愣,如受驚的小兔,吓得立即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走吧,老于。”

姜玺一直站在門口,望着馬車離去,正好韓冬簇的馬車已經到了王府,韓月紗嘲諷地一笑,對着韓瑤道:“小妹,你千萬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省得帶壞了你。”

“二姐……你別再說了……”韓瑤似乎是被上一次姜玺的銀針吓到,看到姜玺總是小心翼翼,不敢上前與她打招呼。

“你啊,就是太懦弱了,才會被那些賤人有機可趁。不然皇上賜婚哪裏輪得到那種人啊?”韓月紗恨鐵不成鋼,氣得直戳韓瑤的腦門。

姜玺淡淡了掃了一眼她,轉身進了王府,韓月紗氣得跺腳,指着姜玺的背影叫嚣道:“姜玺你給我站住,你那是什麽眼神?聽見沒有,我叫你站住,你耳朵聾了嗎?”

“二妹,你是韓家二小姐,千萬別丢了韓家的臉面,做出有失禮儀典範的事。”

“大姐,你難道不覺得姜玺她實在是很嚣張嗎?不就是攀上了一個周乾華嘛,就算周家富可敵國,也不能支手撐天,有什麽好狂妄了?”

“二妹,你就是太沖動了,想要鬥垮你的敵人,不是逞口舌之勇就能夠打敗的,多用用你的腦子,而不是在王府的門口大呼小叫,叫底下的奴才們看你的笑話。”

“是啊,二姐,有什麽事我們還是進去再說吧。”

是夜,風羞軒的竹塌上,夜鳴修正在與夏承忠下棋,兩人旗鼓相當,夏承忠看眼夜鳴修,緩緩道:“侯爺深夜相邀,難道只是為了下一盤棋?”

夜鳴修笑着撚起一枚白子,慵媚一笑,“自然不是,我是想與将軍談論玺兒一事的。”

“玺兒?”夏承忠一愣,不知夜鳴修的葫蘆裏賣什麽藥。“侯爺請明說。”

夜鳴修看向他,脖子向前湊近幾分,嘴角的笑似有深意,令人捉摸不透,“你我皆是聰明人,拐彎抹角只會浪費你我的時間。我喜歡玺兒,你也喜歡玺兒,周乾華更不用說了,他利用他的身份向皇上請求賜婚,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感到不甘心麽?”

“感到不甘心的應該是侯爺。”夏承忠避重就輕道。

“是,我是不甘心,因為我一開始是打算讓玺兒慢慢對我傾心的,他偏偏要來橫插一腳,阻在我與玺兒之間,我當然不甘心。”他眉眼上挑,觀察着夏承忠的一舉一動,“不過,身為一個男人,我想你也會不甘心,你認識玺兒最早,也最得玺兒的親近,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如果玺兒心裏的人是你,可她卻不得不為了什麽狗屁家族去嫁給她不喜歡的男人,那個時候,你真的不會心痛?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夜鳴修一步步逼近,夏承忠卻鎮定自若,“侯爺的意思,承忠不明白。”

“不明白也沒關系,我本想,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既然你沒這個自覺,那麽我想要做的事就不必再說下去了。”

夏承忠直覺夜鳴修話裏有話,更是察覺到危險的氣息,立即警備道:“侯爺要做什麽?”

“我不是你,所以我不會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而無動于衷。”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玺兒的。”

“你放心,我當然不會傷害她。”

“你要對付周乾華?”不是毀了玺兒,那麽就只有新郎消失了,這場賜婚才會無效。

“呵呵呵……将軍果然是個聰明人,和将軍下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侯爺為什麽要将這件事告訴下官?”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連串的笑聲。

夏承忠走出風羞軒,不知不覺間已握緊了拳頭,夜鳴修此番會找他,必定是知道了姜玺今日發生的事了。

周乾華與姜玺之間越來越親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姜玺早已折服,這本是皆大歡喜,至少姜玺沒有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委屈自己,可是夜鳴修卻不肯輕易罷手,這如何是好?

不知怎地,幾位大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一起寫了密折彈劾林州太守關幾通數條大罪,皇上盛怒之下就下令處斬關幾通,還道如果有人替他求情,按同罪論處,一時間朝廷變得人人自危,不敢再惹廷怒。

宋玉冕少了一員大将,當然氣得吃不下飯,程玉笙、汪俊等人都看着宋玉冕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唯有符南詞一人,飲酒作詞,自娛自樂。

“世子爺為何如此高興?”程玉笙不解道。

“當然高興,殿下身邊出了這樣的廢物,有人替殿下除去了,永絕後患,不是很好嗎?”

宋玉冕看向符南詞,看不出他是在恭維他,便道,“你真的覺得這樣的結局不錯?關幾通畢竟是我的岳父,岳父貪贓枉法,父皇也一定會遷怒于我,對我也會抱有戒心,這樣一來,我身邊的那些勢力一旦暴露,父皇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就是啊,世子爺,你該不會是喝多了在說胡話吧?”汪俊符合着道。

看着汪俊的光頭,符南詞嗤之以鼻,“像你這麽笨的人當然不會知道其中的奧妙。殿下,您不是還有個得寵的母親嗎?顏妃娘娘吹吹枕邊風,再加上殿下親自向皇上忏悔,撇清一切,皇上必定念你年幼,不會多加懷疑的。”

“好,我明日一早就去。”宋玉冕滿意看着他,似想起什麽,又問道,“南詞,你覺得這次的事會是誰主謀?”

還能是誰,自然是因為姜玺受了委屈而心生怨恨的周乾華啦,不過他倒是厲害,神不知鬼不覺地,厲害之處令人發指。

雖然是這麽想着,符南詞卻是道:“彈劾的官員中除了太子一黨,還有皇上信任的人,我想應該是關大人做的太明顯了,被皇上的人盯上,加上太子一黨推波助瀾,所以才會……”

“該死的老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差點連累了我。”宋玉冕碎嘴道,一口喝盡了酒。

汪俊立即為他滿上,嬉笑道:“殿下不必憂心了,事情已經解決了。”

“解決?”宋玉冕擡高了嗓音,“就知道吃喝玩樂,也不知道幫我想想辦法,上次你出的那個馊主意,不但沒有将姜玺弄進大理寺,害得我在王叔王嬸面前丢盡了臉面,被人看盡了笑話。”

符南詞嗤笑一聲,看向了汪俊,“汪大人,你好像忘了你的光頭是怎麽來的了吧,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姜玺身上,你就不怕下次就是人頭落地麽?”

汪俊喝酒壯膽,擡起胸膛道:“我的計劃那麽周詳,逍遙侯又不在場,怎麽會知道是我陷害姜玺呢?”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為侯爺是那麽好哄的麽?”

“南詞,你為什麽總是反對我們對付姜玺?”宋玉冕問道。

“我只是覺得我們都是做大事的人,我不認為一個姜玺有通天的本事,足以構成我們的威脅,所以對付她根本就沒有必要。

宋玉冕點點頭,拍着符南詞的肩膀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姜小姐好巧啊,居然又遇到你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你天天都能見到金雀居的嚴老板,豈不是比我更有緣?”

“呃,可人家是個男的。”

“說起來,有龍陽之癖的人也不少啊,嚴老板也沒你說的那麽差,至少是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啊,呵呵。”

“……我喜歡女的。”

“你的确是喜歡女的,剛才我好像還看見你了,被你吓得快哭的那個小姑娘長得的确不錯,是個美人胚子。”

“我喜歡你啊。”

“公子你又在開玩笑了,上次我問你,我與原姐姐誰漂亮,你都支支吾吾的,肯定是喜歡原姐姐比喜歡我多的啦。”

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宋玉冕微微皺眉,似是不滿外面的嘈雜,汪俊似乎已經聽出來外面那個人就是他的弟弟汪恒了,臉色變得鐵青,他不要命了是吧,居然要去招惹姜玺,也不怕夜鳴修周乾華夏承忠将他大卸八塊。

符南詞也挺感興趣的,起身道:“殿下,我出去看看。”他走到走廊裏,樓梯處傳來的聲音更加的清晰和悅耳。

“我當然是更喜歡你一些了啊。”

“那你說我與原姐姐,誰更漂亮?”

“當然是……是你啊。”汪恒發現姜玺真的很難纏,這個話題糾結了那麽久還要問,難道女人都是喜歡別人誇她漂亮嗎?

“真的是我?”姜玺食指壓着下巴,歪着嘴不樂意道,“可是為什麽王都的人都說原姐姐是

“那是因為你還沒來王都嘛。”

“那我現在來了啊,人家還是說她是天下第一,我連第三都排不上呢。”

“在我心裏你絕對是第一美人。”

“姜玺!”符南詞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堵住了姜玺的路,他冰冷的視線瞟向跟在姜玺後面吃力讨好的汪恒。

似乎是想在姜玺面前讨好她,汪恒沖上前去,指着符南詞道:“你是什麽東西,居然敢攔本大爺的路,還不讓開?”

符南詞不屑理他,伸手拉住姜玺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側,然後一腳将汪恒踹下樓去,“她不是你可以亵渎的,連妄想也不要想,否則我會殺了你的。”

瘆人的殺氣猶如袅袅升起的炊煙,汪俊出來看時吓得不敢上前去和符南詞打招呼,直到符南詞将姜玺帶離了金雀居,汪俊才上前去扶起了汪恒,汪恒見是自己的哥哥,立即告狀。

汪俊頭疼地抽了他一巴掌,恨恨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那是永蜀王世子,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居然敢惹他?”

“是他先來招惹我的。”

“總之你現在給我回家好好反省,現在就回去,聽到沒有。”

“啪——”一聲脆響在一個擺放着雜物的小巷子裏響起。

“你放開我!”姜玺怒視着他,這個男人真的可惡的很,每次遇到他都會有不順心的事。

符南詞松開手,盯着她道:“你明知道汪恒聲名狼藉,是出了名的風流惡霸,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少女被他給毀了,你為什麽還要……”

“這是我的事,與世子爺無關。”姜玺整整被他壓皺的衣袖便要離開。

符南詞一下子從身後抱住了姜玺,姜玺吓得想要掙紮,聽見他似愁似戲的聲音:“男人都是風流的,如果你還想以清白之身嫁給周乾華的話,最好和我坦白一下。”

“你在威脅我?”

“不是,我在陳述一個事實,那就是,如果我在這裏要了你,絕對不會有人發現。你也知道,一個失去貞潔的女人,你只能嫁給我了,我是不介意有美人相伴,倒是你……”

“事實?”姜玺冷笑,“這樣的事實或許會在別的女人身上發生,但絕不會是我。”姜玺翻掌,幾根銀針在手,她毫不客氣的就要刺下去。

符南詞豈會不知,一掌擊昏了她,看着她倒在自己的懷裏,手中的銀針掉在地上,他看了眼銀針,将視線投到姜玺那張精致的臉上,無奈道:“所以說,就算你有武藝,也抵不過別人的暗算,十五歲,真是單純的年紀。”

符南詞下手不重,姜玺很快就醒來了,符南詞看着她道:“你離汪恒遠一點,就算你仗着自己那點子武功就覺得對付他很容易,別忘了他可是無惡不作的男人,如果今天是他暗算你的話,你早就……”

“你和他一樣。”姜玺很不客氣的戳穿他。

“至少我沒有碰你。”

“說不定你是覺得我才十五歲,什麽都沒經歷過,太過青澀了,所以就……”姜玺撇撇嘴說道。

符南詞忍不住笑起來,挑起姜玺的一縷發在鼻尖嗅了嗅,點頭承認道:“的确,還是那些成熟的青樓女子比較符合我的胃口,因為她們,懂得如何讨男人的歡心,更不用娶她們。”

“青樓女子也是人。”姜玺嘟着嘴嚷嚷,狠狠的盯着符南詞。

“你昏睡了一個時辰,該回去了。”

看着姜玺離去的背影,符南詞心情有點複雜,不禁想起了另外一個纖細的背影,也如姜玺一般,清麗而不妖嬈,堅韌而不柔弱。

百鳥山莊

一輛馬車停在了姜玺的面前,姜玺一愣,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看向馬車。車前的竹簾被掀開,姜玺清楚的看見裏面坐的是什麽人,不由得呆住了。

是原夢汐。

青黛柳眉秋水瞳,丹緋美顏芙蓉霞,那如輕雲出岫的姿态,光是看着就覺得神聖不可侵犯。

“姜妹妹,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出來走走,原姐姐你要去哪裏?”看着原夢汐穿得要比平日裏豔麗,不由好奇道。

“對了,你應該也沒參加過,我帶你看看好不好?”原夢汐看着姜玺一臉不解,提議道,“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看到你的。”

“唉?!”姜玺完全沒有搞明白,就被原夢汐拉上了馬車。

“我已經上了賊船,你還不快點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呵呵,其實這是我們幾個貴族小姐約定了一起去春游,去年正好遇到了一群貴族公子,就商量好了今年牡丹宴之後一起結伴同游的。”

“玩什麽?”姜玺很感興趣,興致勃勃的問道。

“呃……聽說今年是要去莫公子家的一處百鳥山莊,就在王都城外的雲鸠山附近,聽說風景不錯,山莊裏還養了很多的鳥,所以我想見識一下。”

“莫公子?”

“禮部尚書莫啓的公子莫凡,人長得不錯,只是周乾華夏承忠他們的風頭太盛,所以他就顯得名不見經傳了,其實也是個文采非凡的人。”

“哦。”姜玺讪讪應道。

還沒到百鳥山莊,姜玺就聽見外面有不同的鳥叫聲,一時興奮就掀開簾子坐在了馬車的外頭,說是要看看那些鳥。原夢汐無奈道:“姜妹妹,你還是進來吧。”

“我不要,在外面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東西,在裏面可是要悶壞人的。”姜玺看見有幾只鳥在馬車的四周飛來飛去,伸出手去接它們。

趕車的小厮看見了,便好心提醒道:“姜小姐,這裏的鳥都怕生,它們不敢飛下來的。”

可是他話剛說完就聽見姜玺仿着說了一句鳥語,然後就有一只小鳥聽話的落在了姜玺的指間,小爪子緊緊抓着姜玺的食指,似乎是怕掉下去一樣。

“咦,姜妹妹你居然會鳥叫?好神奇啊。”

“呵呵,小時候經常去山上,見過很多的鳥兒,我經常和它們說話。”

“我好羨慕啊。”

到了百鳥山莊,門口站着一個紅衣公子和一名小厮,姜玺看了半晌才想起來,那個小厮不就是周乾華身邊的人嗎?難道周乾華也來了?

紅衣公子一見到姜玺與原夢汐下馬車,立即迎上來,“你總算到了,其他人都等急了。不過看在你又帶了一枚美女的份上,我就和他們講講情。”然後對姜玺道,“姜小姐第一次來,是莫凡的榮幸,莫凡一定好好招待。只是……”他的眼睛瞟到了那名小厮的身上,惋惜道,“只是周禦使沒能來,實是莫凡的遺憾。”

原夢汐笑道,“這還不簡單。”然後對那小厮道,“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姜玺小姐想見他,有很重要的話要和他說,請他務必在一個時辰內趕到百鳥山莊。”

“原姐姐!”

“是,小的一定轉達。”

走到大廳,裏面果然已經聚集了很多少男少女們,大多數都是熟悉的面孔,姜玺的目光掠到大廳的一角,瞥見一襲白衣的沈侯息舒舒服服的坐在那裏喝茶,周圍的一切喧嚣都與他無關似的。

“候息。”聽見有人叫他,他自然的擡起頭,長睫飛纖,梨渦輕陷,牽動了在場不少少女懵懂的心。

“原來是玺兒,怎麽,你的未婚夫就這麽放心地讓你過來?”

“他等會就來。”

“過幾天我要離開王都。”沈侯息突然道,看着姜玺驚訝和不解的眼神,“二十多年我一直都沒有機會離開這裏,我很想到處去看看。”

“這樣很好,外面的世界很不錯的,我去過東陵和南越,那裏的景色很漂亮。”

“我會去的。”

“姜妹妹,大家都說要去雲鸠山呢,一起走吧。”

“山上也會有很多有趣的事,我帶你去看。”姜玺神秘的說着,勾起了沈侯息的好奇之心,情不自禁地說道,“那我們說好了,我不下山你就不能走。”

“好,我答應你。”

姜玺一路上都在為沈侯息說着山上的趣事,采藥,爬樹,掏鳥蛋,摘野果,搭小棚,烤山雞……沈侯息一直微笑聽着,偶爾會插上幾句。

“啊,這個這個。”姜玺興奮地走到一處茂密的地方,自袖中取出一方錦帕,将樹上的一顆顆小小的紅色果子一一摘下來,放在錦帕上。

“這是什麽?”沈侯息也摘下一顆,細細觀摩着,好奇問道。這野果長得很奇特,就像是一顆顆紅色的水珠擠在了一起,顏色也非常的鮮豔,如同鮮血一樣。

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他明明年長姜玺數歲,卻不如她博學多識。沈侯息想到這不由笑起來。

“這個叫做野草莓,有些地方的人會叫它夢子,酸酸甜甜的,我很喜歡吃的,以前在無情谷就經常上山找這個呢。”說着姜玺就将野草莓塞進了沈侯息的嘴裏,嫣然開口,“你嘗嘗。”

“嗯,的确不錯,看來玺兒你的确是吃的行家啊。”聽見山坡有人走下來的腳步聲,他略略擡頭一看,原來是莫凡與原夢汐。

莫凡見到二人平安無恙,松了口氣道:“遲遲不見你們,還以為你們遇到了毒蛇猛獸了。”

“好了!”姜玺滿足的起身,瞥見莫凡與原夢汐二人,獻寶似的湊上前去,“你們在就好了,先來嘗嘗看我摘的野果子。”

原夢汐皺眉,她還從來沒有吃過随地摘來的東西,有點擔心的問道:“姜妹妹,這個真的能吃嗎?”

“這個應該不用懷疑了,我已經吃過了,味道真的很不錯,玺兒說這是野草莓,無毒的。”說着沈侯息又撚起了兩顆送進嘴裏,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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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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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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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