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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

“你說太子殿下也來了?”丹姬有點猶豫,不由得看向了芙良娣,似是想請她出面。

“殿下與你家小姐在幹什麽?”

“寵……”

“你放過我。”“不要,我絕不會放過你的。”“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折磨你?呵呵,這怎麽是折磨呢?玺兒,你做了什麽我都知道,你還想騙我嗎?”

寝殿的方向傳來微弱的說話聲,奇怪的對話,奇怪的內容讓人很難相信這是太子殿下寵幸女人會說的話。朱鸾聽了都覺得奇怪,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

丹姬眉梢微挑,倨傲道,“殿下一定是覺得我受委屈了,所以過來教訓她。呵呵……寵幸?你這個賤婢居然敢胡亂的說話,來人,拖下去。”

丹姬飛快地沖進寝殿,歡快地叫道:“殿下!你是幫我教訓……殿下?”丹姬傻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姜玺衣衫半解,春光外洩,神情怠倦,夜鳴修如膜拜般的眸光溫柔的看着她的手指,吻着姜玺的玉指,甚至是将她的指尖送入嘴裏調戲和撕咬,這是一場暧昧的,興奮的,令人戰栗的視覺盛宴。

姜玺緩緩擡眼看過去,雖是冷若冰霜的表情,但在那之下有一點點的松懈:你真承得住氣,早就該來找我算賬的了,不然我也不至于被這個混蛋欺負到現在?

她的目光又停留到随着丹姬之後進來的那個貴婦,她應該就是芙良娣吧,她可真淡定,就算看見自己的夫君與別的女人在一起,眉頭沒皺一下,這大概就是太子妃最應該具備的素質吧,大方的接納一個又一個女人。

“殿下,你不要再被她給迷惑住了,她剛剛進宮,就放肆地摘了禦花園所有的薔薇花,連我都不放在眼裏,以後說不定連芙良娣都……”丹姬又哭又鬧,拉着夜鳴修的胳膊晃來晃去,說話聲柔柔的令人打起冷顫。

被人打擾,夜鳴修已一臉不愉,斜眼看眼姜玺,她笑靥如花,頓時低頭穿起自己的衣服。她到底在算計着什麽,為什麽一點都猜不透?她不反抗難道是早就料到會有人來打擾到他們嗎?她究竟有多聰明?

夜鳴修整理好衣服,看眼丹姬,不悅道,“你在宮裏呆了這麽多年,怎麽一點規矩都不懂,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擅闖的?”

姜玺冷笑,“你跟她是天生一對,你不也是連通報都沒有就擅闖了嗎?這裏是蓮心殿,不是你的哲福宮。”

“玺兒,你還在生氣?”

“生不生氣無所謂,我只盼你永遠別再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踏進蓮心殿。”

“你知道這不可能。”

姜玺慢條斯理的整整衣服,神情淡泊,朱唇微啓:“朱鸾,我餓了,準備晚膳吧。”随後才幽幽擡眼看向夜鳴修,“麻煩你就帶着你的夫人小妾離開我的蓮心殿吧。”

這是一段奇怪的對話,丹姬越看越搞不清楚狀況,那個女人不過是殿下的新寵,怎麽可以這麽放肆?殿下也是,就算被這個女人迷住了,也不應該讓她騎到頭上來啊。

“殿下,你看她,仗着您的寵愛就開始恃寵而驕了。”丹姬瞥眼地上,吓得差點暈過去,“啊!我的薔薇花!你這個女人真是太野蠻了,長着一副美若天仙的臉,心腸卻如同蛇蠍。殿下,你看你快看啊,我種的薔薇花,居然被她這樣糟蹋了。”

“你不是說我想要什麽就給我什麽嗎?”姜玺從桌上跳下來,捧起一堆薔薇花瓣抛向了空中,在花雨中兩人對視良久。

“你想要什麽?”

“聽說福秀宮比蓮心殿要大很多,我從來沒住過那麽大的宮殿。”姜玺邊說邊看眼芙良娣,她還是一臉的淡定,福秀宮可是太子正妻才能住的地方,除了太子妃沒人有資格住進去的。

“如果你想住在福秀宮的話,本宮可以讓人将偏殿收拾出來。”芙良娣看着夜鳴修緩緩道。

“芙良娣,這不合規矩。”身旁的宮人極力勸阻,還狠狠瞪了姜玺幾眼,似是要将她碎屍萬段才罷休。

“沒事,她是殿下心愛的女人,住在福秀宮也沒什麽。”芙良娣盡力表現出她的大度,可是姜玺卻不領情,只斷然拒絕道,“我不要住在偏殿。”

芙良娣無助地看着夜鳴修,想知道他的想法。夜鳴修怎麽會不清楚她想要的是什麽,只深深看着姜玺,不懂她想住在福秀宮究竟要做什麽?

“放肆!就憑你也想住在福秀宮的主殿,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丹姬罵道。

姜玺立即別過臉去,眼淚瞬間蓄滿了眼眶,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緊緊咬着薄唇,小肩膀微微顫抖,剛剛盛氣淩人的她轉眼變成了受傷受驚的小白兔惹人憐惜。丹姬錯愕極了,誰會想到這個女人這麽善變,居然在殿下面前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殿下,你絕對不可以答應她啦,福秀宮只有太子妃才可以住的,怎麽可以讓……”

“姜妹妹?!”原夢汐剛到這裏,發現這裏亂成一團,在外面聽了一會兒才進來,看見姜玺的那一眼頓時心都揪到了一起。她居然想要住進福秀宮,她究竟在想什麽?她會因此惹禍上身的,宮裏的女人沒有一個都是簡單的,她想做什麽?

“原姐姐!原來真的是你啊,有你在這裏就太好了。”姜玺剛想沖過去抱住原夢汐,夜鳴修一把拉住了姜玺的手腕,提醒道,“出去你會着涼的,今天晚上我會讓她來陪你睡覺,有多少話想說都得等到晚上。”眼睛掃視到四周,冷冷下命令,“這件事到此為止,全都回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進蓮心殿打擾她。”

“殿下……”丹姬不依不饒,還想纏着夜鳴修撒嬌。

“沒聽到嗎?”夜鳴修臉一沉,丹姬知道他快要發怒了,便不再堅持。等芙良娣與丹姬走後,夜鳴修才看向原夢汐,語氣溫柔了很多,“你陪她吃晚飯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那福秀宮呢?”姜玺懶懶問道。

“你想住,我自然妥善安排好。不是餓了嗎,快去吃吧,別餓壞了。”

夜鳴修走後,原夢汐才緩緩勸道,“你想往火坑裏跳麽?那福秀宮就是個禍端,你偏偏要去招惹,為什麽啊?”

“置之死地而後生。”姜玺淡淡解釋。

“什麽?你還是想離開這裏對麽?”原夢汐驚訝的看着她,她原來不是頭腦發昏才這樣做的,她是有目的性的。

姜玺握着原夢汐的手,渾身顫抖,原夢汐看出這不是裝的,才無奈的将她抱進懷裏,輕輕安撫她的背,柔柔道:“我才聽到消息的時候也是吓了一跳,我以為他愛你不會對你用強,沒想到他會……”

“原姐姐你為什麽會……”

“因為我太愛他了,就算他心裏沒有我,只要待在能看見他的地方就好了,我不敢奢求太多。”

“他心裏應該還是有你的,不然他不會千裏迢迢帶你過來,給你一個名分。”

“你們都很固執,只有一方罷手,這段劫難才會結束。姜妹妹,你真的很愛周大人嗎?”

“你說什麽?”

“沈公子說,你雖然喜歡他,但還沒有到可以成親的地步,既然不是那麽的喜歡他,為什麽不去嘗試着接受太子殿下呢?”

“……你也覺得我不夠愛他嗎?”姜玺突然變得很消沉,“原姐姐,你說我突然失蹤,他是不是覺得我是因為不愛他想逃婚所以才消失的?”

“這……”

“就連蘇丞都說他神通廣大,連世上難求的淬雪珠都可以找得到,為什麽連我都找不到呢?”

姜玺從夢中驚醒,起身推開了長窗,看着外面透着清冷光輝的月亮,不禁嘆了口氣,在蓮心殿已經住了十天了,加上從

她正要回去繼續睡覺的時候,聽見殿外傳來了喧嚣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麽人闖進來了,他們在到處搜尋。想着不會有人跑到這裏來,一轉身就有一雙布滿厚繭的手掌捂住了姜玺的嘴,聽見那人道:“你只要不喊出聲,我不會殺你。”

熟悉的味道傳入鼻息,趁他松開手的時候,她遲疑地問道:“你是南越國殺手天涯?”

“呵,你倒是見多識廣,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雖然是戲谑之言,但他渾身迸發的殺氣已經驚到了姜玺。他想殺人滅口!

“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你的身份嗎?”

“你說。”

“我是個大夫,對人身上的氣味特別的敏感,你我有過一面之緣,你還欠我一條命呢,我怎麽會忘記你呢?”姜玺笑道。

“你是……”天涯驚訝的看着她,月光太朦胧,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只覺得她的笑聲很熟悉。

逃出生天

天涯一把抓住她,急切地問道:“你怎麽會在東陵皇宮?”他明明聽說曜國皇帝賜婚,将

“這裏這裏,黑影剛才朝這個方向去的。”“這裏可是蓮心殿,殿下吩咐誰都不可以進來的。”“快去通報太子殿下。”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姜玺不慌不忙道,“你先躲起來,我們一會兒再敘敘舊。”

等天涯躲好之後,姜玺披上披風出去,正好開門就看見夜鳴修走過來,裝作好奇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因為前一段的戰事,南越國不甘戰敗,所以派殺手對付我。”看見姜玺赤着一雙玉足,夜鳴修立即上前抱起她,“他們只是例行公事查一下,驚擾到你了嗎?”

雖是淡淡的詢問了一句,那些士兵一聽都慌了神,誰都知道太子殿下寵愛這個女人,哪怕她皺皺眉,東陵皇宮都要抖一抖,是以誰都不敢去惹惱了她。

姜玺看了眼那些發抖的侍衛,不由裂口一笑,“你該不會懷疑我窩藏了那個殺手吧?”

“我困了。”

夜鳴修笑着将姜玺抱進寝殿,輕柔的放在床上,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低聲道:“冊封禮我已經準備好了,就在五天後。”

“哦,你想給我什麽名分?”

“太子妃,你與她不分大小,我已經讓她遷出了福秀宮,只等你入住。以後,一旦你生下皇兒,我會立為皇儲的,同時也會廢了她的頭銜。”

“我覺得我會很稀罕這個太子妃?”

“不是,我只想給你最好的。”

“我困了,你走吧。”姜玺不想再和他說話,只催着他快走。

夜鳴修點點頭,簡單的四處看了看便出去了。姜玺隐約聽見外面整齊走出蓮心殿的腳步聲,看來他是一點都沒有懷疑的就走了。

天涯從橫梁跳下來,不解問道,“你被他囚禁在此?”姜玺點點頭,“差不多吧,你有沒有受傷?”天涯搖搖頭,“沒有,我一進皇宮就被發現了,萬般無奈之下才會逃到了這裏,看來是有人洩密給他,他特地準備抓我的。”

“我的內力被他封住了,你能不能幫我解開?”

“好。”

內力被解,姜玺頓時覺得自己身輕如燕,拍着天涯的肩膀感激道:“真是太謝謝你了,既然你要走,那我們一起走吧。”

“我已經搞不清方向了,你知道怎麽走嗎?”

“嗯。”

姜玺的輕功很高,天涯的也不賴,兩人很快到了城牆,就差一道牆就可以出去了,忽然有很多士兵将他們團團圍住,火把照亮姜玺和天涯驚慌失措的臉,夜鳴修平靜的從後面走過來,看着姜玺道,“玺兒,我以為我已經很了解你了,可是你總是又會有很多的秘密擺在那裏令我捉摸不透。我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你居然會認識南越國第一殺手。”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說你愛我,可是你沒有問過我愛不愛你,你把我擄來,囚禁在這個牢籠裏,讓我像一只可憐的小鳥一樣只能等待着死亡的那天。呆在這裏,只會讓我越來越恨你,越來越懷念那個霸道又有點小孩子氣的夜鳴修,你不是夜鳴修,你只是奉貞太子。”

“你還是想回去,無論如何都想回到周乾華的身邊?”

“是。”

“是不是只有你死了才能把你留下來?”

“殿下,你瘋了嗎?”原夢汐匆匆趕來,拉着他道,“奉貞,你看清楚,那是你最愛的女人,那是你最愛的姜玺,你要殺了她嗎?”

“可是她不肯留下來,她不願意讓我愛她,她要走,她要走,夢汐,她要走了你知道嗎?她說我讓她像只可憐的小鳥,她不肯為了我留下來,你去勸勸她,告訴她,我愛她,我真的真的很愛她。”那一刻,夜鳴修忽然像絕望了的小孩,拼命的抓着原夢汐的胳膊,一直在說,那無助的模樣令人揪心。

“奉貞,放了她吧,呆在這吃人的皇宮裏,她會活不下去的。”

“她為什麽活不下去,她有我啊。”

姜玺緊緊抓着天涯的衣服,始終不肯看夜鳴修一眼,她低低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

“什麽?”夜鳴修擡頭看着她。

“你一定沒有印象了……八年前,我七歲,你十四歲,我随我的師父進宮為陛下治病,當時就是在這裏遇見的你,還是你說這裏的守衛最弱,逃出皇宮最容易的。”

“不是芙良娣……是你……原來是你!”夜鳴修似是想起什麽,驚訝的開口。

“什麽?”

“你不肯說你是誰,後來我問了宮人,他們只說丞相大人的女兒進宮去見太後,所以我以為是她,我等到她及笄之後便立即請求父皇指婚,沒想到是我弄錯了人。”

姜玺也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意外,只淡淡道:“不管以後發生的事,你還記得當初我說過什麽嗎?你答應了什麽嗎?”

夜鳴修如遭電擊,整個人僵在了那裏。

“不——”

“那麽,看在當日的情分上,你放我走吧。以後……我會來看你和原姐姐的。”

以後?夜鳴修眼中快要熄滅的火瞬間重燃起來,看着她迫切道,“我放你走,你真的還會回來看我嗎?”

“嗯。”

姜玺與天涯走後,夜鳴修撤散了守衛,原夢汐扶着他回去,夜鳴修低低呢喃:“原來她早就算好了,早就算好了,我再厲害,都無法留住她。姜玺,姜玺,你真不愧是他的徒弟。”

原夢汐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樣,禁不住好奇問道:“你當初答應了姜妹妹什麽?”

“除了這個,你問什麽我都回答你。”

“你真的會殺了她嗎?”

“我不知道。”

“你會殺了周乾華嗎?”

“呵呵,看來最了解我的是你,如果是以前,我是絕對會殺了周乾華洩憤的,可是她都那麽說了,我還想在她面前留一點點好印象,只好成全他們兩個了。”

看着夜鳴修說完,原夢汐更加好奇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不急,她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總會知道的。

姜玺與天涯兩人坐在城樓的最高點,對月聊天。

“接下來你要去哪裏?”

“回家啊,很久沒回去,他們該着急了。”

“你一個人行嗎?”

“當然可以啊,我又不是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自力更生還是會的。”

“我送你吧。”

“不必,你是殺手,不是還要回去複命嗎?”

“嗯。”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外面下着雨,淅瀝淅瀝的,青石板被洗刷得越來越白,河邊的青草越來越綠,小河上一朵朵打着卷兒的荷葉微微展開,搖搖晃晃,上面的雨水晶瑩剔透,泛着白色的光澤。

姜玺一襲素衣,長發分成幾股編成了麻花辮,鬓前配着幾朵小小的野花,俏皮清純。她撐着一把油紙傘漫步在河邊的青石板小道上,嘴角含着幾分閑适的淺笑,引得路過的小販一個個看直了眼。

這裏是襄城,姜玺故意逗留了幾日,好久都沒有看過煙雨朦胧的襄城,只覺得恍若夢中。

忽然有個小厮擋住了姜玺的路,看到他肩上印着一個周字,姜玺嘴角淺勾。周乾華,你終于肯來見我了嗎?你是否如我思念你一樣思念着我呢?

姜玺被帶進一處幽靜的小院,小院的四周都擺着幾口大缸,缸裏種着荷花,這個時節,荷葉才剛剛展開葉苞,但也有一些早荷含羞帶怯的在雨中搖擺,淺淺的黃綠色與純純的白色,看着就覺得溫柔和舒适。

周乾華就站在那裏,撐着雨傘,如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站在雨中靜靜的看着她,聽見他溫柔如水的嗓音叫着她的名字,就好像晨曦那一縷暖暖的光線,瞬間溫暖了她緊張疲憊的心。

兩兩相望,彼此的眼中都似乎在此刻只剩下了對方的身影,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事想問,可是在看到了對方的時候,方覺只是這樣遙遙相望,都足以令自己滿足。

“那丫頭到底死去哪裏了,我怎麽找都找不到啊。周乾華,你不會估計失誤吧?”

院子門口傳來了蘇丞略微不滿的聲音,還沒等姜玺回頭,蘇丞已經發現了院中倩麗的背影,他從小看到大的背影,怎麽會不熟悉呢,所以他立即喊道:“小師妹,你舍得回來了啊?”

姜玺微微側身,哀怨地看向蘇丞,那嫣然的側臉比雨中的初荷還要嬌嫩欲滴,“師兄,你這是對好不容易脫離虎口的師妹該說的話麽?”

姜玺看見蘇丞背後的木暄青鴻唐蕪三人,沒想到他們也在,方訝然。蘇丞解釋道,“他們是來幫我找你的。”說完又挑高了眉梢,興趣十足地摸着下巴道,“我已經聽說了,東陵皇宮前段時間好像不太平,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仗着太子的寵愛,不僅僅大鬧了皇宮,惹怒了太子的愛妾,還大放厥詞說要住進太子妃的宮殿,啧啧,真是了不起的事跡啊,我看我得記錄下來,寫個人物傳記紀念一下才對。”

姜玺眨眨眼睛想蒙混過關,“的确很厲害啊,師兄,這個人是誰啊?”

“自己做的事怎麽這會子忘得幹淨了,莫非是怕……”他的眼睛瞟了一眼周乾華,笑道,“你的未婚夫和你算賬麽?”

“我做的事怎麽會忘記,師兄你不曾到過東陵,怎麽知道不是以訛傳訛呢?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傳言這種事信不得的,師兄你不要像個長舌婦一樣到處嚼舌根,毀我的清譽啊。”來個抵死不認賬,誰能奈何得了她?

長舌婦?蘇丞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還真敢說啊!明明自己都做過了,居然還敢不承認,還說他是長舌婦!

木暄與青鴻在身後偷笑,唐蕪上前勸解道:“蘇公子,姜姑娘,每人退一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難得人回來了,我們一起慶祝吧。”

“好啊好啊,怎麽慶祝啊?”青鴻立即附合道。

“這個……”唐蕪為難地繞着手絹。

“我來準備吧。”周乾華上前,走到姜玺的身邊,直接将姜玺拉入了自己的傘下,姜玺措手不及,手中的傘落在了地上,被雨水浸濕,姜玺惱怒道,“你要幹什麽?”

周乾華溫柔的笑着,絲毫不被影響,“我有話想和你說,跟我來。”被周乾華直接拽走,蘇丞等人均是幸災樂禍的表情,沒一個想上前去阻止周乾華的舉動,姜玺哀嚎蒼天無眼,好不容易逃離虎口,都沒人安慰還要被教訓一頓。

“誰說我要教訓你了?”将姜玺拉到一間屋子裏,周乾華哭笑不得地回道。

“你這只狐貍心機深重,嘴上不說心裏卻揣着明白,一定在想法子整治我,我要是再傻一點就被你給騙了。”

周乾華一副‘小心思全被她看出來’的無奈表情,噙着一抹淡定問道,“不如你說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好呢?”

“你想體罰?”姜玺一邊看他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見他還是那樣優雅的噙着一抹笑,心底一毛,立即後退到安全地帶,指着他道,“我還不是你們周家的媳婦,不能體罰,不對不對,就算是也不能體罰,不然我就……換個人嫁了。”

回到王都

周乾華大步流星走過去,姜玺退得坐到軟榻上,吓得趕緊閉上了眼,雙手抱頭,周乾華無奈地握緊了她的雙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暖暖的溫度貼在她冰涼的手上,急速的升溫,姜玺驚訝的看着他,似是完全沒有料到周乾華會作出這般親昵的舉動。

周乾華捏起姜玺的尖下巴,輕輕一提,再一傾身,那美好近在咫尺,唇與唇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姜玺有些迷惑,這個吻和之前的都不一樣,比醇酒還要濃烈,比桃花還要浪漫,比夏夜還要沁涼,讓她沉醉得不願放手拒絕。

這個人,是她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是她不顧一切想要回來的信念,是她尋找了很久期待了很久向往了很久的夢想。好不容易她才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好想好想這樣抱着他,好想好想這樣吻着他,好想好想這樣愛着他。

此刻,她忘了該有的矜持和羞怯,雙手不自覺地纏繞上他的脖子,一翻身将他壓在了身下,青澀地回吻着他。

吻了很久很久,兩人才罷休,額抵着額相視而笑。姜玺取下他束發的玉簪,黑發如瀑布一般流瀉下來,周乾華沒料到她有此動作,笑道:“你想幹什麽?”

姜玺食指戳着他的心口半真半假道:“我說周大人,你以前不會連一個女人都沒有碰過吧?”

“呃……沒有。”周乾華窘迫地回道。

“青樓去過嗎?”

“去過。”周乾華如實相告,眼睛緊緊盯着她,不知道她的小腦袋裏在想些什麽。

姜玺似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點點頭,食指無意識地纏繞着他的發絲,一圈一圈的繞着,不懷好意地問道:“那你告訴我,那些青樓女子是如何取悅你的?”

“取悅?”周乾華眯起眼睛盯着她嫣如霞的雙頰,露出危險的信號,“都是些庸脂俗粉,我怎麽會讓她們靠近我?”手掌握緊了姜玺玩弄他發絲的手,認真的回答。

“不如這次讓我來取悅你如何?”姜玺看着周乾華錯愕與詫異的表情,抿着嘴偷偷笑起來,活像一只得逞的小狐貍。

待姜玺離開之後,周乾華方勾唇一笑,那模樣比姜玺的還要勾魂攝魄,妖魅異常,那一雙漂亮似妖精的雙眸,任誰看了都要被迷惑的。

洗白的青石板,洗綠的青苔,周乾華與姜玺共撐一把傘在襄城的小道上散步,看着煙雨朦胧的小小世界,周乾華不由笑道:“不來襄城,我恐怕永遠都不知道你喜歡這裏的理由。這裏就像個世外桃源,碧水連天,映日荷花,青石小道,烏蓬輕舟,袅袅煙雨,還有你。”

姜玺睨着他一會兒,輕蔑地哼了一聲,心裏卻是如同掉進了蜜罐裏,甜得要命,“周乾華,一個月多不見,你說話變了不少啊。”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又是一模一樣的狡猾的笑容,就好像他是這個世界的主導者,任何人的小動作都逃不了他的火眼金睛,這種被他吃定的感覺令她十分不愉快,頓時讪讪地回道:“變得更壞更狡猾了。”

将姜玺送到姜府,見周乾華不走,姜玺道,“怎麽了?”周乾華微笑着道:“我畢竟還是你的未婚夫,我想去拜訪你的伯父。”

“現在?”他又想玩什麽?

“明天,順便接你回王都。”

姜玺詫異地問道:“明天就走?”還以為可以在襄城多呆幾天,順便去無情谷轉轉,看看師父他老人家回來了沒有呢。現在他一出現,計劃全部打亂不說,還得立即回王都,真是不情願。

周乾華如何看不出她的不舍,只是……還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們。“嗯,我們的婚禮已經延遲了一個多月,我謊稱你抱恙,陛下才沒有繼續過問,我擔心夜長夢多。”

“我又不會跑了。”

“我不是擔心你,我是怕陛下那邊反悔。”

“皇帝不想我嫁給你?”

“她認識你?她要嫁給你?”

“南越要求,讓宛銀公主自己擇婿,所以曜國的文武百官都有可?……”

姜玺挑眉,這個自戀的男人能不能稍微矜持一下?“哦,你就這麽有自信能被宛銀公主選中?”

“你不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周乾華凝笑反問。

“如果宛銀公主真看中了你,皇帝要你休妻或是平妻也是有可能的啊,那我不是很吃虧?”

周乾華耷拉着腦袋失望道,“玺兒,你要抛棄我?”

門口的侍衛一看這情形,都眼巴巴的望着姜玺,似乎都在說:“小姐你真狠心,這麽優秀的男人都不要。”

姜玺無奈地瞪着周乾華,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了,我又沒說明天不跟你一起回去,你可以走了。”姜玺轉身的瞬間沒有察覺到周乾華眼角的一抹得逞之色。

回到王都的第二天,樹楹突然上門拜訪,還将一個錦盒交給了姜玺,說是夜鳴修送給她成親的禮物,姜玺打開一看才知道是原來那個價值不菲的珠冠。

“他還說了什麽?”

“只說他會遵守他的承諾,希望你也別忘記了。”

“……我知道了。”姜玺伸手摸着那頂珠冠,眼淚不知不覺間已掉了幾顆下來,快得令人失措,她忙擦拭眼淚,回道。

樹楹看着她,幽幽道:“你既肯為他掉淚,說明你心裏有他,為何不願意留在他身邊?”

“我傷心是因為我明知他喜歡我,我卻沒有辦法以同樣的感情回應他。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他肯為小時候的一句承諾放我離開,他做出那麽大的讓步有多麽的艱難我也懂。只是我已經心有所屬,便再不能容下其他人,留在他身邊只會增加我們的怨恨,他得不到幸福,我亦如此,何苦?”

姜玺擡眼看她,“原姐姐用心良苦,他會知道的,他們也會幸福的。”

“也許吧。”

“樹楹……可以最後一次為我唱一首歌嗎?”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樹楹的歌聲輕盈婉約,悠揚纏綿,引得王府的侍女奴才們一個個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細細聆聽着這美妙的天籁。

韓瑤剛從逐雲軒出來,正準備回府,這飄渺的歌聲似是從天邊緒緒傳來,令她不由得駐足。這女子将這無奈的戀慕之情細細的描繪出來,令韓瑤覺得這首歌美到不行,兩行清淚不知何時挂上臉頰。

姜玺看見周乾華從中庭走過來,驚訝道:“這麽快就回去了嗎?”

樹楹也溫婉的行一禮。

“這是我聽過最美的歌聲。”周乾華由衷贊道。

“多謝大人。樹楹已逗留久了,先行告辭。”樹楹欲離開,姜玺忽然道,“樹楹,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

“你還願意?”樹楹詫異地問道。

“你我的立場不同,所以我不會怪你,而且一開始我願意與你做朋友,只是因為你是樹楹而已,如今你還是樹楹,我為什麽要與你斷絕關系?”

“……謝謝,我的身份太複雜,還是不要了吧。”樹楹低着頭回絕道。

姜玺聞言,神色黯然,樹楹走後,周乾華道:“你們之間相差太多,她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難過。”說完就拽着周乾華的衣袖,“周乾華我告訴你,你別想享什麽齊人之福,那個宛銀公主若是跟我搶你,我非弄死她不可。”

“呵呵,不會的。”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若是她心懷不軌想要攪亂王都的一汪泉,我怎麽會讓她平安到這裏?我現在最想的就是把你這個小妖精娶回家看管起來,別的什麽都不重要。

周乾華心裏在想什麽,姜玺無論如何是猜不到的,只是看着他熠熠有神的目光如同火炬一般,帶着一股燃盡一切的勢力,燒灼着姜玺的臉頰,姜玺不得不敗下陣來。

姜玺不耐煩地瞥過臉去,挫敗的道:“你還不走?”他再不走,她真的就得被他看得臉紅了,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周乾華将姜玺拉到隐秘的樹下,姜玺剛要問他想幹嘛,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将一個輕柔而綿長的吻落在了姜玺的額前,明明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姜玺卻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好慢。

臉頰的粉霞瞬間湧上,比春日裏枝頭上最妖嬈最妩媚的桃花還要嬌豔欲滴,她用手捂住額頭,惱怒地瞪着他,“你……”

周乾華心情愉悅地欣賞着姜玺的臉紅,勾住姜玺的十指,用力握緊,這雙手冰冰涼涼,柔柔軟軟,但是很想就這樣握緊,直到百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多美的一個傳說。

“不會有人看見的。”

姜玺氣結,不會有人看見難道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周乾華笑了笑,如三月裏的暖陽,“記住,你欠我的,明天我再來算總賬。”

“什麽?”我欠他什麽了?

未等姜玺弄明白,周乾華已先行離去,翻飛的衣袂隐隐露出裏衣的花紋,姜玺呆滞在原地。明天?明天不就是他們成親的日子嗎?越來越捉摸不透這個男人的心,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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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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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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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