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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掌控得了他嗎?

夜,深邃而無窮,只有寥寥幾星在那裏閃爍,王府後門的小巷裏站着一個人,不,不應該是站着的,只能說是他全部的力量都倚在了那道破舊的牆上,手中拿着一壺酒,時不時地往嘴裏灌,他沒有醉,因為他的眼神如同鷹一般專注的盯着眉苑的方向,明亮如星辰,只是那裏滿是掩不住的憂傷和無奈。

“玺兒……”他低低呢喃,溫柔的嗓音似情人的低語,就好像隔在那道牆之內的姜玺能夠聽到他的呼喚似的。

“咕咚——”又是一大口涼到心底的酒!酒涼如水,夜涼如水,心更涼如水。

另一處的房內點着燈,照亮了四處,這裏是個書房,書架上什麽樣的書都有,可見其主人是個博覽群書的人,亦是個聰穎過人的人。

書案前一白衣男子正在作畫,突然有一黑色勁裝男子閃進,白衣男子眉梢微挑,手下卻沒有絲毫懈怠,不慌不忙地道:“說吧,你看見了什麽?”

“正如主子所料,他的确在王府附近徘徊,但只是停留了一小會就走了。”

“他是曜國不朽的棟梁,也是曜國日益強大的支撐力,他不會被兒女私情牽絆住腳步的……”男子停頓了片刻,“因為沒有結果的愛情,姜玺是不會選擇的,他早就知道姜玺的選擇裏沒有他也不能有他,所以他才會如此壓抑着。”

“主子?”

“他手中有五十萬兵馬,皇帝本就防着他擴大自己的勢力,所以絕不會讓他娶姜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成為太子的先鋒軍,太子危矣。”

“皇上既然防他,為何不找個借口收了他的虎符?”

“呵呵……”男子撂下羊毫,起身走到窗下,窗外的景色已經與夜色融到一起,分不清彼此,可男子的視線似乎不在看這些,而是透過這些在看着其他的東西。“炎,你不懂,皇帝不動他,原因有兩個。一是因為夏承忠是夏勇的嫡孫,夏勇是開國功勳,南征北戰,為他贏得了這個江山,如果殺了夏承忠,世人只會說他忘恩負義,連功臣唯一的子嗣都要斬草除根,這樣的臭名皇帝還承擔不起。”

“二嘛,自然在于夏承忠個人,他骁勇善戰,屢戰屢勝,已經是

“那夏承忠果真這麽厲害?”

聽見杜炎的疑惑之聲,周乾華笑笑,反問道:“炎,你可曾見我稱贊過人?”

杜炎一愣,“他是第一人。”

“不要小瞧了他,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所說的。戰亂快起了,王都的風亦越刮越大,但願能為她遮風擋雨。”

杜炎看了看周乾華,腦海中閃過姜玺瘦弱的模樣,眉頭一皺,主子竟看中了那樣的女人,她不僅粗俗無禮,還陰險毒辣,一點都沒有女人該有的姿态,哪裏美哪裏值得主子這般費盡心思?

成親亦波折

晨曦的光躍躍欲試,終于爬過了最後一道山岚,柔和的霞光暖暖的普照大地,萬物複蘇的聲音悅耳動聽,鳥兒在枝頭啼鳴,蝴蝶在花間輕舞,魚兒在池畔嬉戲。

姜玺被衆人從被子裏撈起,開臉,修眉,梳髻,上妝,穿衣,戴冠,好不容易弄完了,就聽見外間炮竹聲聲,她被扶上花轎,搖搖晃晃颠了半天,姜玺已是體力不支,頭暈腦脹,周乾華扶她下轎時,她忍不住嘀咕:“原來成親這麽麻煩,我現在可以反悔麽?”

周乾華下意識地捏緊了姜玺的手,小聲道:“沒有人成親成到一半就落跑的。”

堂中賓客衆多,周氏族人,朝廷百官,還有蘇丞等江湖人,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逃婚,她姜玺臉皮子再厚也是沒那個膽量的。

走馬鞍,跨火盆,禮儀一一做全了,姜玺握緊手中的紅綢,款款走入大堂,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一道陰鸷而寒冷的視線緊緊盯着她,腳步微頓,是什麽人會有那樣令人膽寒的目光?那目光裏的憎恨,針對的是她還是周乾華?亦或是……

拜完堂,周乾華直接将她打橫抱起,頓時滿堂都是取笑之聲,幸好姜玺有紅蓋頭遮住,不然她的老臉往哪裏擱啊。

“聽說這親事還是周大人自己去向皇帝求的,原來是真的啊。”

“我也沒有想到呢。”

“原以為周大人不會為女子動情,卻不想……這姜姑娘可真是好本事,一下子就俘虜了周大人的心。”

“一個玉樹臨風,文韬武略,一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端的是一對佳人。”

這樣的聲音不絕如縷,直到周乾華抱着她轉入後廊,才漸漸聽不到。從前廳到新房還有一段距離,等周乾華想要将她放下來時才發現她已經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玺兒……”恍惚聽到有人叫她,姜玺猛地想起自己似乎還在成親當中,立即叫道,“我沒有睡着。”

“呵呵……”周乾華忍不住笑起來,“玺兒你這是在掩耳盜鈴。”

“才……才沒有。”

姜玺掀起蓋頭一角,偷偷打量周乾華:周乾華平日裏也喜歡穿紅衣,所以看着他穿喜服的樣子也沒什麽,只是這喜服要比平日裏的紅衣要精致得多華美得多。他的身材很勻稱,身如玉樹,既不顯得胖也不會削瘦,再往上就是他精雕細琢的臉頰,似笑非笑卻透着一股誘惑的薄唇,還有那含情脈脈又有幾分玩味挑逗的眸光正緊緊盯着自己。

姜玺心一驚,想要将蓋頭放下,周乾華一把扣住姜玺的動作,唇湊上去,吻住那張令人垂涎欲滴的唇。周乾華閉眸陶醉于此豔福,唇齒幾經輾轉纏綿,帶動她的蠢蠢欲動。

“主子,堂老爺請您出去招待賓客。”杜炎立在門外,看了眼守着門口的紅浮與另外一個丫頭青語,恭敬道。

周乾華似有不甘,狠狠的在姜玺的唇上啄吻了一下便放開了她,想要離去。姜玺賭氣似的微微挑眉,難道我是你想親便親想走便走的人麽?

“我馬上回來。”

“你要走,我也走。”姜玺扯下蓋頭,示威似的瞪着他。姜玺隐隐有些害怕,總覺得今天不會那麽順利度過的,那個陰狠的眼神究竟是屬于誰的,他想要幹什麽,沒有人會知道。

“他們畢竟是客人。”周乾華看着姜玺的無理取鬧,無奈地回道。

“那你是想要你的客人們呢?”姜玺媚笑着坐在周乾華的腿上,風情萬種的凝視着他,“還是——想要我這個新娘呢?”

“這哪裏需要我去選擇,沒有你這個新娘,哪裏來的他們啊。”周乾華寵溺地捏捏姜玺的臉頰,笑道。

姜玺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待她看向周乾華的時候,才發現他早已發現,心中略略驚訝,周乾華的武功到底有多深不可測?

“什麽人擅闖禦使府?”門外的杜炎也是個高手,聽到些微的風吹草動,立即警覺地追了上去。

“紅浮?”姜玺沒聽見外面有任何的動靜,試探地喊道,不見紅浮回答,又喊另外一個丫頭,“青語?”仍舊不見有任何的回應,姜玺看了眼周乾華,起身去開門。

手指剛剛觸上門,就有一股剛勁的罡風掃過來,姜玺被擊退幾步的同時,迅速的射出幾枚銀針,銀針直接釘入門扉,兩個黑衣人倒挂金鈎,出現在窗戶上,風一般的闖入新房內。

姜玺見兩個黑衣人似乎沒有發現周乾華的蹤跡,只面無表情的盯着她,她便收收心,換了一副嬉皮笑臉,“今天可是我姜玺的大好日子,幾位兄臺莫不是因為沒有收到請帖所以想搗搗亂?”

黑衣人似乎沒有心情與她打馬虎眼,二話不說就直接沖向姜玺,那只伸向姜玺脖頸的手形成鷹爪狀,指甲也如鷹爪般又尖又長,要不是姜玺的輕功了得,只怕就被他扣住了命脈,生死堪憂。

另一個黑衣人見他制服不了姜玺,便抽出手中寶劍直刺向姜玺,周乾華見狀,不得不現身幫助姜玺。只是那兩個黑衣人似是很震驚周乾華的出現,大概是沒料到新房內還有個人吧?

姜玺雙手叉腰,趾高氣昂的道:“敢在我姜玺的地盤上打渾,不要命了是吧。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他的腦袋我要了,讓他洗幹淨點等着我。”那不容置喙的口吻與君臨天下的氣勢令人不得不信服。

黑衣人眼中閃過遲疑,又見周乾華配合着問道:“你知道他們主子是誰?”

“當然知道啊,他不就在今天的客人當中麽?他想抓我,還不是因為我對他有點用處,說不定啊就是看我是吳王妃的妹妹,醫術又好,才……”姜玺觀察着黑衣人的表情,心中自成一計,臉上浮現出一抹嫣然。

黑衣人大概沒料到他們的計劃會被對方察覺,心中早已波濤洶湧,又見周乾華在此似早就有所防備,知今夜計劃必敗,便立即撤退,一陣風般消失在夜色中。

“啊咧咧,果真被我說中了啊。”姜玺一臉詫異地笑着,那一抹狡黠令周乾華心中大悅。他果然娶了個至寶啊!

“玺兒,你膽子也太大了,你就不怕他們殺你滅口?”周乾華慢條斯理的問着,但那表情又像在告訴別人,答案早在他心中,明朗得很。

“你的武功在我之上,難道一點沒看出來?”姜玺才不想理會他這種白癡問題,徑自上前去關上窗戶。唉,好好的洞房花燭夜,居然還有這麽一出,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啊。

周乾華笑笑,的确,看他們的出手招式,似乎只是想活捉姜玺,只是他們沒有料到的是,他一直都在新房內。不過,如果沒有她的堅持,說不定黑衣人的計劃真的成功了也說不定。他實在是不敢想象,如果姜玺被俘,會受到怎麽樣的懲處。她究竟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

周乾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姜玺的身影,從身後抱住了她,喃喃低語,無比暧昧:“玺兒,能娶到你這般聰慧的女子,實是我周乾華之幸。”

“那是當然,不是人人都能配得上我的。”姜玺想起紅浮二人,立即走出新房,看到她們都倒在地上,只是被人敲暈了便松了口氣,立即取來茶水撒了些在他們的臉上。

青語揉着自己微僵的脖頸,看見周乾華與姜玺,立即匍匐在地上,“少爺,夫人,奴婢們并不是有意睡着的,奴婢們剛剛……”

“你們是被人打暈的。”周乾華解釋道,“不過是個小毛賊進來偷些值錢的東西,此事雖小,但這件事不可外傳,青語你和紅浮都記住了。”

“是,奴婢們知道了。”

周乾華看着姜玺回房,立即吩咐道:“青語,備酒。”是了,之前因為一系列的意外,他們連正式的合卺酒都沒有喝過。

姜玺捏着小酒杯,斜眼睨着周乾華,見他作勢要伸過手來,姜玺立即退開了一步,“先別急,在喝這杯酒之前,我還有話要問你的。”

“我們可以喝了合卺酒再說。”周乾華誘哄着道。

“不行,你這只千年的狐貍狡猾得很,我可不能輕易的相信你。”姜玺率先将酒喝完,翻過酒杯示意,挑釁似的挑眉,“你能耐我何?”青語與紅浮都站在一旁,也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來。

“好,你問吧。”周乾華無奈的回道。

“我姜玺挑選夫婿有三,一是不管是小妾還是通房丫頭,亦或是青樓女子,你都不可以招惹,你若是做不到,大可以現在就以七出之條善妒之罪休了我,但既然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就得跟我一樣,從一而終。”

房內沒有聽見周乾華的聲音,此時又聽見姜玺道,“二,我知道你博覽群書,文采非凡,琴藝棋道也是頗有研究,我呢什麽都不會,別說琴瑟和鳴,就是彈奏一曲也是非常有難處的,我是不會學的,為了你也不會。你若是覺得曲高和寡,這杯合卺酒現在就不必喝了。”

姜玺是看着周乾華的表情在一字一頓的說,表情認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模樣,卻發現周乾華的反應很奇怪,不但沒有憤怒或是嘲諷的意思,只是靜靜的含笑看着她。

“周乾華,你在聽嗎?”

“在聽啊。”

“那你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你就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第三個條件是什麽?”見姜玺疑惑的盯着他,周乾華溫柔的對她笑,柔順的将姜玺拉入自己的懷中,“任你條件再多再刁難人,你已是我的妻,不覺得這些條件多餘嗎?”

“若我真的納妾,你當如何?若我逼你遵從三從四德,你又當如何?休夫嗎?世上只有男人休了女人,女人是沒有辦法休了丈夫的。”

看着他一臉欠扁的笑臉,姜玺想要推開他,越是用力,周乾華越是以兩倍的力氣死死的扣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死狐貍,你無賴,你欺負人。”

“兵不厭詐,你可願意投降?”周乾華挑眉。

“好好好,我投降還不成嗎?”姜玺翻翻白眼,誰讓她的力氣比不過他,不投降還能怎麽辦?

“現在可願意與我喝合卺酒了?”

“我知道了,我喝。”姜玺接過紅浮遞過來的酒,極不情願的纏繞上周乾華的胳膊,喝完了合卺酒。

合卺酒儀式一結束,紅浮與青語立即行禮:“恭賀少爺夫人大喜。”“恭賀姑爺小姐大喜。”說完就立即退出了新房。

這個女人一會兒兇悍無比一會兒嬌羞可人,周乾華每每都受寵若驚,将她抱入懷中,手指觸到她敏感的纖腰,引得姜玺一陣發笑,周乾華無奈道:“你啊你,真是個喜歡魅惑人的小妖精。”

“我哪裏魅惑人了?”

“你的夫君不正是被你魅惑住了嗎?”

“你……”姜玺正想罵他腹黑,卻被他吻住,親昵的摩擦,輾轉,舔允,似是一種鼓舞和蠱惑,姜玺被這個細致而綿長的吻迷得暈頭轉向,身體的本能令她無助的摟緊他的脖頸。

周乾華的舌不知不覺間伸進去,舌與舌相碰撞,激起一串火花,周乾華緩慢的帶動她的舌一起起舞,相互追逐相互糾纏,莫名的情愫升起,令姜玺不由自主的□□一聲,周乾華的眸光驟然變深,那裏冒着熊熊燃燒的大火,帶着摧毀一切的魄力和一絲難得的溫柔。

東陵王宮。

“小姐,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呀?”七巧扶着原夢汐,走在花園裏,看她行色匆匆,倒不像是來賞月的。

“我去看太子殿下。”今天是周乾華與姜玺的成親之日,他必定很難過吧。

“可是殿下今天不是吩咐過不準任何人打擾嗎?小姐就算去了,元吉大人也不會放我們進去的呀。”

原夢汐走到回廊,果然看見夜鳴修在蓮花臺舞劍,夜色下的睡蓮靜靜綻放着,偶爾能在水中看見夜鳴修舞動的身影,是那麽的蕭索孤獨。

“你來了。”夜鳴修收劍,望向原夢汐。

“殿下知道我會來?”原夢汐詫異地走上前,見他額上略有薄汗,她自然的取出絲絹為他擦拭。

夜鳴修捉住她的手,淡淡看着她,“既然來了,就陪我喝一杯吧。”夜鳴修走到石桌坐下,原夢汐随其後,看見桌上的兩個白玉荷花酒杯,眸光微訝,他竟然看透了我的心思,早知我會來找他。

兩個人在月光下慢慢對飲,什麽話也不說,只偶爾的相視一笑再無其他,直到有人大煞風景地闖入。

“殿下,原來你在這裏,嫔妾已經找了你一天了。”雙手妩媚地纏繞上夜鳴修的脖子,妖魅的身子似滑不溜秋的小魚一般滑進了夜鳴修的懷裏,眼睛卻頗為挑釁地瞪向原夢汐。

“夜色朦胧,睡蓮姣好,酒酣意濃。”優雅的吐出幾個字,原夢汐對着湖中的睡蓮微微一笑,看向了夜鳴修,“殿下想要辜負?”

夜鳴修冷冷對丹姬道,“快回去睡覺,不要出來了。”丹姬怨毒地望了眼原夢汐,不情不願地走了。

“娘娘您先別生氣,奴婢打聽過了,聽說今天是那位姜玺姑娘的成親之日,殿下傷心過度,許是念着夢姬娘娘是姜玺姑娘的朋友,才破例讓她待着,不然殿下怎麽會忍心将您趕走呢?”

“姜玺姜玺姜玺,為什麽又是姜玺?那個女人明明就有夫君,還要來勾引殿下,真是不知羞恥。”

“娘娘,您是殿下的第一位女人,在殿下心中有着無人代替的地位,何必去怕那些女人?只要娘娘誕下皇子,以後就無人敢欺負您了。”

“說的容易,自從夢姬與姜玺來了之後,殿下根本就不來我的宮裏,別說留住他,就是見上一面都難了。”

“奴婢有辦法。”

“不知道該叫你夜鳴修好還是奉貞好啊?”原夢汐有些醉了,搖搖晃晃的起身。

“你想怎麽叫都無所謂。”夜鳴修淡淡道。

原夢汐走到夜鳴修的身邊,本想是撐着他的肩說上幾句話,卻不知被石凳絆住,整個人直接撲向了夜鳴修,夜鳴修本能的接過她。

原夢汐眨着無辜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妩媚一笑,“叫你修好不好?”

看着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頰染上熏人的霞色,夜鳴修的眸光攸然一暗,迅速地吻了下去。

青純而羞澀的味道,笨拙而傻裏傻氣的動作,夜鳴修不由得勾唇一笑,“好。”

老是感覺自己快要掉下去,原夢汐不由自主地勾住了夜鳴修的脖子,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泛着誘人的光澤,原夢汐有些犯迷糊,只傻傻的盯着看,夜鳴修被她看得心底發毛,寵溺地捏捏她的臉頰,道,“別這樣看着我。”

“我喜歡你,我喜歡這樣看着你。”原夢汐老實回答。

“你這丫頭真是……”

“可是你都不要我,我來了東陵這麽久,你從來都不肯在我那裏留宿,你是不是嫌我長得醜啊?”原夢汐委屈的撅着一張嘴,似是在指責這個男人的無情。

夜鳴修有點無語,這個女人喝醉了怎麽完全變了個人,不過傻得有點可愛了。說實話,這個女人溫柔娴靜,聰明伶俐,不招惹是非,不野蠻,不怨怼,又是這般的貌美如花,的确是個無可挑選的完美女子。

“如果我一直不愛你,你想等多久?”

“不必等很久,我知道你心中有玺兒,我也不與她争,總有一天你會回眸看到我的。”

“這麽有自信?”

“因為我是天下第一美人,沒有哪個男人不會選擇美女的。”

“……你竟比她還要狂妄?”夜鳴修低低笑起來,眸中帶着不易察覺的溫柔。

看診

周乾華輾轉醒來,側頭看一眼姜玺,她正睡得香甜,不知夢到了什麽,一張櫻桃小嘴嘟起來,分外誘人。被下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姜玺藕荷色的胳膊,慢慢移動,直到探索到她小手的所在,十指緊緊相握。

姜玺微微感覺到痛意,不由得皺眉想要翻身,周乾華便松了手,任由姜玺背對着他。看到那水嫩光滑如凝脂的背,那裏此刻已經布滿了不少痕跡,眸光倏然變得深沉,他俯身在那裏落下一吻,察覺到她的微微顫動,周乾華低語道:“玺兒,明明醒了,怎麽不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夫君?”

姜玺腹語:又在玩心理戰術,我才不信你會發現我醒的。姜玺還想繼續裝睡,不料周乾華毫不客氣的沿着姜玺寝衣的下擺,将手探進她的衣襟內,似挑逗般的揉捏着她腰間的豐盈。姜玺吓得瞪大了眼睛,立即抓住了那只罪惡的手,求饒道:“你贏了,你贏了,別再戲弄我了。”

周乾華抽回手,等她翻身過來恨恨瞪着他的時候,笑着捧起姜玺緋紅的臉頰,霸道地沖過來,侵略性地鎖住她的唇,屬于他的味道在姜玺的嘴裏慢慢氤氲開來。

聽見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在來回的走動,周乾華便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姑爺,南宮公子似乎有急事找你,已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我馬上來。”周乾華一邊起身一邊對姜玺道,“看來是出大事了,不然澈也不會這麽急過來找我了。”

“昨天晚上我躲過了一劫,卻有人沒有躲過了。”

周乾華走了沒多久,紅浮便急急沖到姜玺的面前,“小姐,不得了了,吳王府沒有發現小世子的行蹤。”

“許是貪玩去了,你再派人去找找。”

南宮澈一見周乾華,急急飛奔過來,“阿華,這回要出大事了,太子妃蒙逝,太子也受了重傷,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宮中的太醫全都去了也不見好。”

“為何不去請蘇丞?”

“去哪裏請啊?蘇丞根本不在吳王府,聽吳王說蘇丞已于昨夜就離開了王都。我這次來找你,一是想與你商量怎麽辦,二也是想你帶姜玺去看看太子,姜玺畢竟是蘇丞的師妹。”

周乾華低頭思索權衡利弊,姜玺自外面走進來,冷靜道:“夫君,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算太子府重重陰謀詭計,我還是需要去一趟的。”

看着姜玺平靜如水的臉,周乾華妥協,對侯在廳外的杜管家道:“杜伯,準備一輛馬車。”杜管家剛走,就有一小厮匆匆走進來禀報,“公子,夫人,永蜀王世子求見。”

“他這個時候來想幹什麽?”想到這個人是二皇子的心腹,南宮澈就憤憤不平。

“只怕他是來阻止我去太子府的。不過以防萬一——”姜玺自袖中取出一粒雪白的藥丸,放在周乾華的掌心,“淬雪丸有續命的作用,先給太子服下,之後再作打算。”

“好。”

說話間符南詞已經被小厮領了進來,翩然踏步而來的他,一襲白衣,華麗富貴。周乾華本就是個不谙與人深交的人,只冷冷道:“世子爺大清早的光臨敝舍,不知有何指教?”

“若非要事,我也不敢打擾周大人與姜小姐的溫存。”眉梢淡淡掠過一旁臭着臉的南宮澈,半真半假道,“卻不知,還有人比我更不懂風情,擾了二位洞房花燭夜的甜蜜。”

目光掃到姜玺略顯妩媚的臉頰時,驟然變得如一汪清泉被一陣龍卷風席卷,暴躁的在跳動着怒火。青澀中帶着綿綿的妩媚,使人不得不注意到她的蛻變,他喜歡她的蛻變,卻不喜歡她為了別人變得越來越美。

“夫君,大約是因為我的在場使得世子爺有所顧忌,既如此,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吧。”姜玺從來都不喜歡看到這個人,尤其是他現在的目光,她不得不打斷現在的僵局。

“夫人不必急着離開,我此次來就是為了夫人而來。”符南詞故意說得暧昧不清,斜眼打量着周乾華的表情,不由得一怔,他一點都不懷疑麽?

“符南詞,你真是卑鄙,阿華與姜玺昨天才成親,今天你就上門來說些胡話,可見你安的不是什麽好心。”南宮澈實在是憋不住話,看到符南詞如此嚣張,氣不打一處來。

“澈,不得對我的客人無禮,世子爺的這番話應該還沒有說完吧?”周乾華上前制止了南宮澈,南宮澈這種心思單純的人很容易受人挑撥,符南詞又是那種心思頗重的人,與他對上,讨不了半分的好。

“呵呵,周大人還真是鎮定啊,其實是這樣的,昨夜二皇子遇襲,受了重傷,我看夫人治好了白發詛咒,想必是醫術驚人,所以特地來請夫人,還請夫人不要回絕了在下。”

“二皇子也受傷了?”南宮澈不自覺地脫口而出,說到一半發現周乾華的臉色陰沉才捂住嘴巴,懊惱地瞪着符南詞。

“也?”符南詞噙一抹怪異的笑盯着南宮澈,“南宮公子說的是什麽意思?”

南宮澈臉色發白,周乾華面色稍微平靜點,不管宋玉冕是否真的遇襲受傷,符南詞此行是非要帶走姜玺不可了,于是上前道:“正如世子爺聽到的一樣,內子正要為另外一位病重的人看診,恐怕不能随你去二皇子府了。”

“周大人此言差矣,二皇子身份尊貴,

“世子爺,我有一事不明,我聽說二皇子的武藝是威武大将軍冒胥所授,冒胥的武功在曜國數一數二,以二皇子的聰明才智,應該青出于藍才是,就算一兩個不知死活的殺手想要挑戰一下,二皇子也不應該受重傷啊,

好個伶牙俐齒!

符南詞自懷中取出一串腰佩拿捏在手中把玩,周乾華一臉驚愕,對蝶白玉璧,這是宋雪衍最喜愛的東西,從不肯讓其他人碰的。周乾華側目看向姜玺,她的表情也透着一股冰霜之色,看來這不是他們的惑敵之策,宋雪衍的确在他們手中了。

“既然世子爺纡尊降貴,親自來請我,看來姜玺不得不随世子爺走一趟了。”姜玺盯着他,緩緩道。

“夫人請。”

姜玺上了馬車,看着符南詞上來,立即擺着一張臭臉,“快将衍兒的腰佩還給我。”

符南詞沒有因為她的沒大沒小而生氣,笑着将腰佩遞給她,撫慰道:“你不用擔心,吳王世子不會有事的,他在二皇子府玩得正開心呢。”

“你們的計劃真是滴水不漏啊。”

“你猜到了什麽?”

“不管我猜到了什麽,衍兒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不會放過你的。”

“怎麽說小世子也是二皇子的堂弟,二皇子不會對他怎麽樣的。倒是你,對我的偏見很大呀,一見我總是臭着臉,我有那麽惹你讨厭嗎?”

“你長得是挺惹人讨厭的。”

“你……我不與你争辯。”

離開二皇子府的時候已是傍晚,姜玺施展輕功,很快就到了太子府,因為嫌侍衛通報太浪費時間,姜玺直接縱身飛進去。

侍衛們緊緊守在門口,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冷态度,發現有黑影掠過,警覺地叫道:“什麽人擅闖太子府?”姜玺現身,瞪着那幾位糾纏住她的侍衛們,不滿地叫道:“誰擅闖啊,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清楚,我哪裏像刺客啊,我是來救你們太子的,不信的話把周乾華給我叫出來。”

周乾華非常無奈的出手制止,侍衛們見是周乾華,都自覺的住手,紛紛不解的看向姜玺。這女人輕功十分了得,究竟是誰啊?

“難怪被人當做了刺客,怎麽不讓人通報呢?”

“夫君,人命關天吶,等侍衛們通報太子,再來領我進來,這得出多少危險啊,你也不想想就數落我。”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周大人的新婚夫人姜氏。

“所以就這麽轟轟烈烈的出場了?”周乾華挑眉。

“那我以為我輕功還不錯,不會被發現嘛,誰知道計算失誤。太子現在如何?”

“還好,大夫們都為太子止了血,暫時無性命之憂。二皇子那邊如何?”

“他的确是受了傷,只不過是輕傷。以我猜測,昨夜太子遇襲多半就是二皇子下的手,知道我會為太子看診,所以符南詞才會拿衍兒來要挾我,幸好你通知姐姐來接他回去,這樣我就放心了。”

“本來以為休沐十日,可以好好和你在一起,哪知事情接踵而來,完全沒有新婚的感覺。”兩人的手十指交握,“等太子無礙,我們去別莊住幾天吧。”

“你還有錢買別莊?”姜玺詫異地看着他。

“不是我買的,那是周氏的別莊,名為綠水苑,景色不錯,你會很喜歡的。”

“好。”姜玺欣喜地笑道。

姜玺進去的時候,太子的幾位側妃守在太子的床邊,宋詹與芳華郡主坐在榻上心神不寧地望着,南宮澈站在芳華郡主的身邊。姜玺過去一一行禮,芳華郡主熱切地将她扶起,拍着她的手背道:“盼了你一天,你總算是來了,快去看看殿下吧。”

“是,郡主。”

姜玺一靠近,太子的側妃們全都讓路,姜玺坐在床沿,手指搭上他的脈搏,半晌才收起手看向了周乾華。

“怎麽了?”

“夫君,前面幾位太醫是怎麽說的?”

“只說是失血過多,傷心過度才會昏迷不醒,其他的沒提,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也不是,只是我發現太子體內似有真氣亂竄,太子不曾修習內功,那麽這股真氣必然是殺手強行逼入太子體內,太子此刻身虛體弱,只怕經受不住這股真氣,恐有性命之憂。”

宋詹氣得拍桌子,“那些太醫真是糊塗,居然這麽重要的事都察覺不出來。”

“姐夫,這也不能怪太醫們的錯,太醫未曾修習內功,自然察覺不到,玺兒也是僥幸有點內力才會發現的。方法其實也很簡單的,只要我施幾針将真氣逼出即可。”

“那還不快點。”芳華郡主急急道。

“郡主,并非我怠慢,只是玺兒施針,太子需将衣物脫盡,玺兒畢竟是周乾華的妻子,這……”姜玺偷偷看眼周乾華,讓她當着周乾華的面脫了太子的衣服,在太子的背上摸來摸去,她可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那怎麽辦?”其中一位側妃問道。

“請我夫君代勞也一樣,他的武功不錯,只要找準穴位就不會出大問題。”

“那快點吧。”

姜玺立即讓開,周乾華扶起太子,自己盤腿坐在太子身後,姜玺将銀針包鋪展在周乾華的手邊,退出幾步背過身子,幾位側妃慌慌張張地放下床前的帷幔。

一炷香的時間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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