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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去,聽到太子低低呢喃着一句:“瑾容,不要離我而去……”
瑾容是太子妃的閨名,太子與太子妃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太子妃的突然逝世,看來太子這次受到的打擊不小。
“夫君,現在可以起針了,先從……”芳華郡主看着姜玺略微泛紅的小臉,不禁怔住,是問世上能有幾個女子能如她這般從容不迫,自信非凡?她也是個幸運的人,如願嫁給周乾華,不必擔心自己會成為別人棋局上的籌碼。
芳華郡主又看看身邊的南宮澈,韓家與南宮家門當戶對,韓月紗又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性情絕對是沒的說,她一直努力撮合這兩人,偏偏她家的小子一根筋,不愛紅袖添香的韓月紗偏愛舞刀弄槍的夏侍水。罷了罷了,由着他去好了。
“娘,您一直看着我做什麽?”
“我就是在想,澈兒你都二十多了,是該找個人照顧你了,你看人家,動作多快,你再不娶個人回來,周家小子都要當爹了。”芳華郡主只是随口說說,姜玺卻沒來由地臉紅了。怎麽……怎麽說到這事上來了?
“呵呵……姑姑有相中的姑娘嗎?”簾內的太子剛醒,聽到芳華郡主一言,不由得笑起來,追問道。
“殿下,您終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有有有,等協兒傷好了,可以為他們主持婚禮呢。”看到太子說話,芳華郡主激動地握緊了杯子,眼淚差點掉了出來。
“是哪家的姑娘?”
周乾華退到一邊,與姜玺站在一起,靜靜地看着芳華郡主與太子的對話。姜玺慶幸,皇家也是有親情可言的,即使是微不足道。
南宮澈當然知道芳華郡主說的是誰,不由急得滿頭大汗,“娘,我有喜歡的姑娘,你別亂點鴛鴦譜。”
“澈喜歡的姑娘是誰?”
“我……”南宮澈一時語塞,不知該不該跟太子坦白。
“殿下,是夏将軍的胞妹夏侍水姑娘。”看他猶豫不決地模樣,姜玺真想一腳踹他屁股,這傻小子,太子明明有意撮合他和夏侍水,他關鍵時候居然不肯說。
太子的目光移到姜玺的身上,目光溫情如初陽:“原來是乾華的新娘子啊,真是對不住你們,讓你們新婚的時候還要替我擔心。”
“殿下沒事就好。”周乾華不卑不亢地道。
度蜜月
姜玺複診了幾次,确定太子無礙,便與周乾華商量着去綠水苑住幾天,開始他們的蜜月之旅。
綠水苑建在山中,樹木茂密,最适合夏日乘涼,姜玺一來這裏就喜歡上了這裏。綠水苑內有一處露天溫泉,常年雲霧缭繞,三面都是人工制造的怪石嶙峋,石縫裏開出不少嬌豔的野花,其中一面的石壁上有個小孔,孔中不斷有流水流淌下來。
“這裏的溫泉就是引自山上的水,不論是夏天還是冬天,水溫都是一樣的,所以我每年都會來這裏小住。來,我帶你去看看其他地方。”
周乾華領姜玺參觀的時候,姜玺發現,這裏的地方雖然很大,但奴仆卻不多,只有一個丫環和三個小厮。姜玺想要帶紅浮和青語過來時卻被他拒絕了,害得她有多郁悶。
周乾華将她帶進一處名為浮生若夢的庭院裏,姜玺好奇問道:“為何叫浮生若夢?聽着有點凄涼啊。”周乾華笑着道:“進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滿院子的紅色彼岸花,一個個都驕傲的挺拔着身軀,迎接這個風華絕代的女主人,姜玺不得不為這個紅得耀眼的花海而震驚時,周乾華從身後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我等待千年,只為遇見你。”
“看來你是有預謀的。”姜玺轉過身,雙手摟着周乾華的脖子,“你有沒有帶南宮霞來過這裏,或是說過同樣的情話?”
“你很介意我的過去?”姜玺不說話,周乾華摟緊她道,“雖然我跟她有過一段回憶,但她十分守禮,我們一般都是以書信往來,她文采卓越我很欣賞,那個時候太過年少輕狂,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後來她在一次燈會上遇到了沈侯書,我們慢慢的少了聯系,不久她就嫁給了沈侯書。”
“你把她當成了知己?”姜玺顯然不信周乾華的這番說辭,疑惑地看着他問道。
“差不多吧。玺兒,只有你,我才會不斷的想靠近你,不斷的惹怒你引起你的注意,不顧那些禮俗親吻你。”
姜玺聽着心裏美滋滋的,翹起嘴角道:“你已被我俘虜。”
說完踮起腳尖在周乾華的唇角落下痕跡,剛想退出,周乾華不依不饒起來,趁勢扣住姜玺的動作,用舌尖溫柔的描繪姜玺的唇線,似是在品嘗窖藏了百年的女兒紅一般細細品味。
輕柔的吻了幾下,看着姜玺迷失在這膩人的溫柔裏,周乾華笑起來,邪邪的勾出一抹弧度,姜玺若是睜開眼睛的話只怕又要罵他是只狡猾的狐貍了。
“玺兒。”周乾華的嗓音變得沙啞而性感,輕輕的蠱惑着如小兔般無辜的姜玺。
“……什麽?”姜玺無辜的看着他。
“喜歡我嗎?”
他的瞳孔明亮動人,美妙如一曲悠揚纏/綿的琴聲,那裏深深印着自己熏染自醉的臉頰,心魂似被一種看不見的線牽引,情不自禁道:“喜歡。”
周乾華領她到一處水榭,四面都沒有用牆封住這優美的風景。一面環水,白蓮朵朵,荷葉田田,蜻蜓戀戀不舍;一面是剛剛經過的溫泉池,袅袅白霧萦繞,彷佛會在下一秒就會有神仙從白霧中現身一般夢幻;一面擺放着折疊式的屏風,上面繪有四季美景;最後一面是木質小橋蜿蜒地伸到岸邊。
水榭的正中間鋪着織錦,織錦上擺着方案,案上已經準備好了幾道精致的小菜和一壺清酒。
“我們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周乾華将兩個小酒杯斟滿,看着她道。
“是有點餓了,讓我來看看有什麽好吃的。”姜玺坐在周乾華的對面,拿起筷子,正要夾菜的時候,周乾華抓住了她的手,道:“別急,我們先喝點酒。”
姜玺輕嗅着酒香,微笑道:“這是青梅酒,好香啊。”
兩人喝了一小會兒,姜玺就見一侍婢捧着小箜篌過來,驚訝的站了起來,想到他的身份也就釋然起來,連淬雪珠都能找得到,知道她會箜篌似乎沒什麽不可能的。
接過箜篌,姜玺故意坐在周乾華的身邊,挽起他的胳膊,親昵地蹭了蹭,如同餍足的小貓咪一樣滿足着道:“我的夫君好厲害啊,什麽都知道似的。”
看着姜玺小女人的嬌媚狀,整個骨頭都酥了一半,周乾華捏着她的小臉,眯起眼睛。姜玺信手拈來一曲,曲罷方莞爾一笑:“夫君,請賜教。”
“賜教不敢當,只覺得猶如一股清泉流灌在心田,沁人心脾。”周乾華睨着姜玺,神色不倦,“玺兒天資聰穎,為何不肯繼續學下去呢?”
“夫君,風花雪月是你們貴族公子的愛好,不僅可以陶冶情/操,還可以用來迷/惑那些單純少女,我寧願用這些時間去多學些醫術。”
“既不願意學這個,為何又學了箜篌呢?”
“還不是被逼的。”酒氣上臉,姜玺有點醺醺然,卧倒在周乾華的懷裏便睡去,侍婢悄聲取走殘食與箜篌,周乾華撫摸着姜玺的發,靜靜地坐着,待到姜玺醒來的那一刻。
月上柳梢頭,姜玺在他懷裏拱了拱,一擡眼便看見周乾華含笑看着她,笑容比夜色下的明月還要燦爛,姜玺心虛地低下頭,小聲道:“你一直這樣抱着我?”
“先洗個澡去去疲累,我已經讓人炖了些你愛吃的。”周乾華一邊說一邊拍着姜玺的背。
“好。”
侍婢領着姜玺去了溫泉池,姜玺泡在溫泉裏,看着醉人的月色,不僅想起周乾華剛剛看着她的表情,那種眼神她很熟悉,熟悉得令她心驚肉跳,那如同盯着獵物的炙/熱眼神,似乎想在一瞬間将她扒皮拆骨吞入腹中。
她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他們現在還是新婚,他一而再的想要她,只怕會很容易受孕,而現在卻不是合适的時機。
姜玺遲遲不來,周乾華起身去尋,走到溫泉處,看見侍婢正在絞幹姜玺的濕發,而姜玺站在池邊紅着一張臉,正局促不安的扯着身上的衣服,不由得笑起來。
不由得想要稱贊這丫頭的心靈手巧,居然給姜玺選了那一套衣服,正合周乾華的心意呀。
白梅纏枝紋的胭脂底色衣衫自腋下纏成一圈,包裹着姜玺纖細的身段,胸前用一條藍色的紗帶打個漂亮的蝴蝶結,裙底不過膝,一條藍色紗質的披帛擱置在姜玺的雙臂上,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夜色下,只要是一個成熟的男子,沒有誰能夠抵擋得了這誘/人的純天然的美色。
看到周乾華直勾勾地盯着她,羞赧一股腦兒上臉,姜玺跺跺腳背對着周乾華,周乾華揮揮手,那侍婢自覺地退了出去,他上前将姜玺抱起,柔聲道:“衣服很漂亮,就是太大膽太露/骨了點,不過只在我面前穿穿也無所謂。”
“你不如直接讓我不要穿衣服,豈不是更好?”
“玺兒你記不記得你在襄城跟我說的話?”
“什麽話?”
“你說,你要學青樓女子來取/悅我,青樓女子可比你膽大多了,妖魅多了。”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當然不是,我們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做別的事。”水榭,周乾華抱着姜玺不肯松手,直接坐了下來。
“你不松開我,我怎麽吃飯啊?”
“誰說不可以。”周乾華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遞到姜玺的面前,誘哄着道,“乖,張嘴。”
姜玺恨恨瞪着周乾華,壞蛋,變态,狐貍,我就是不張嘴,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不過姜玺似乎忘了自己還在周乾華的懷中,周乾華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勸解道:“玺兒,既然你不餓,那麽我們還是做別的事好了。”
姜玺吓得趕緊張嘴吞下雞肉,咀嚼了起來,一張小臉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怯,變得紅豔豔的宛如浮生若夢裏的彼岸花。果然還是鬥不過他,他怎麽就那麽狡猾,一次都騙不過他,贏不了他呢?
周乾華看她吃起東西,也夾了菜往自己嘴裏送。遇見她,自己是越來越無賴了,總是不知不覺地就想欺負她,自己那一身傲氣,那一身冷漠,那一身優雅,那一身的從容不迫早已土崩瓦解。既是他的妻,他便會用心去守護,用心去愛惜,任誰都不得遐想和觊觎。
周乾華夾了一塊豆腐,姜玺大約是知道周乾華這時候不會亂來,便膽大起來,嫌棄的搖搖頭道:“我不要吃這個,我要吃蝦肉。”周乾華也很順從的自己吃了豆腐,重新夾了蝦肉給她。
一頓飯,兩人打打鬧鬧地吃了半個多時辰,還喝了一會兒的清喉的茶。
周乾華将姜玺輕輕放在彼岸花叢中,姜玺受寵若驚地道:“你該不會是想在這裏……你種了那麽久的彼岸花,你忍心毀了它?”周乾華笑着去吻姜玺的眼睛,寵溺地低喃:“在這麽美的地方與你一起孕育新生命,有何不忍心的。”
“誰要給你生孩子啊?”
“不然你以為我在對你做什麽?”一路吻到姜玺的耳垂,醉人的嗓音在這一刻慢慢擴散,直達心底,“寶貝,今夜,我會讓你享受世上最美妙的魚水之歡。”
姜玺看着印在彼岸花之下的那張俊顏,心神俱醉,不由得摟着他的脖子,慢慢回應他的熱情。
月光皎潔,樹影婆娑,彼岸花在夜色中依然招搖着它蝕骨而蠱惑的豔麗,兩個交纏在一起的身影隐藏在這一片鮮豔的紅火之下,留下一段旖/旎的思念。
姜玺輾轉醒來,看見自己的衣衫已經完整的系好,正想起身時,周乾華随手摘下一朵彼岸花插在她鬓前,在她的驚愕下,再度吻上了她的唇。
周乾華不得不适可而止,一夜纏/綿已耗盡姜玺的全部力氣,現在只是一個清淺的吻都叫她喘息不止,只能将她抱進懷裏,悶聲道:“別動,我們再躺會,等天亮再回去。”
姜玺看着周乾華欲/求不滿的模樣,咯咯笑起來,點頭道:“好,睡覺。”
周乾華哪裏睡得着,姜玺美麗的胴體就在他身側欲語還休的訴說着它的美麗與誘/惑,手指不自覺地在她的背上撫摸,驚起了姜玺的一陣戰栗,姜玺惱怒道:“你別動。”
“有你在,我根本睡不着啊。”
“那我起來。”
“不行,我們說說話吧,随便說些什麽都行。”
姜玺枕着他的胳膊想了想,脫口問道:“不如,你就說說你為什麽喜歡我呀?”
“我們換個話題吧。”
“這個很難回答?”
“不是,只是我怕我會說着說着就情不自禁的想要你怎麽辦?”周乾華看着她,故意揶揄道。
“那好,我換個問題。其實我來王都,還以為姐姐會把我許配給承忠呢,畢竟承忠他手握重兵,卻沒料到你來橫插一腳。你說,你們周家究竟有多厲害,太子與二皇子争相要巴結你?”
“說實話,我很敬佩夏将軍,只是愛情一事只能靠自己努力争取才有收獲。他心中雖有你,卻沒有及時的付出行動,白白失去了機會。”
“那還真是可惜了,你說是不是啊,夫君?”姜玺想起那剛毅的身影,想起他眼中沉澱的柔情,不禁嘆息。他們之間錯過了太多,以至于相隔越來越遠,只能堅守在知己的方陣中。
“該他可惜,你可惜什麽,難道我沒有他優秀嗎?”
“那倒不是,只是畢竟我與他相識在先啊。若是他在你之前去皇帝那請求賜婚,說不定我就不是你的妻子了呢。”
周乾華捏捏姜玺的臉頰,随意道:“你太異想天開了,夏承忠已經兵權滔天,若是再與太子勾結,勢必危險前朝動向,皇帝定容不下他,所以皇帝絕不會讓你如願嫁給夏承忠的。還有第二個原因,那就是夜鳴修,夜鳴修對你的情,朝野皆知,夏承忠再厲害也鬥不過他的。”
“承忠既鬥不過他,你就以為你鬥得過嗎?你怎知你去求皇上賜婚,他就一定會答應你呢?”
周乾華看着她,認真的回答:“我想過了,萬一皇上不同意,我就先将你騙上我的床,讓你成為我的人,到時侯,誰敢娶你,皇上還不是乖乖的看着你投入我的懷抱。”
“你……你這個萬惡的賊狐貍,居然連這招都想得出來。”瞥見他唇角的笑,姜玺惱怒的盯着他。
周乾華看着姜玺窘迫的模樣哈哈大笑,親昵的捏着姜玺的鼻子道,“傻瓜,你是我的,不嫁我嫁誰啊。”
“你這壞人,到頭來還是沒有說你們周家的事。”
“你想知道什麽?”
“看來你一點都不想讓我知道,還問我我想知道什麽,你敷衍我。”
周乾華看着她俏皮轉過頭去,留下令人無限遐想的雪白脖頸,他想也沒想就直接咬住了那裏,略帶挑/逗性的刺激着姜玺的神經。
“你又耍賴。”
周乾華不說話,攬着姜玺的腰一轉,姜玺整個人就爬在了他的身上,姜玺一邊忙着臉紅一邊掙紮着想要解除這個窘境,“別……”
“這裏,只有我和你。”大掌在她身上四處游走四處點火,姜玺被撩/撥得心猿意馬,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只得伏在他的身上喘息。見她妥協,周乾華立即索吻,吻着她的額,她的眼,她的鼻,最後停留在她芳香四溢的唇舌之境,抵死纏綿。他的舌似有不可抗拒的魔力一般,吻到哪裏,哪裏就像一團火在燃燒,久久不息。
惹是生非
周乾華與姜玺在綠水苑呆了不到四天,吳王就傳喚他回去,周乾華拉着姜玺同騎一匹馬,飛快地趕回王都,剛過城門,就看見一大群侍衛并成兩排齊齊跑過來,将道路上的百姓分成了兩撥。
姜玺看見宋詹騎馬過來,認真對周乾華道:“派姐夫親自來迎接,看來這個宛銀公主不是個好惹的主啊。”
“那我們讓道吧。”侍衛們讓出道,讓周乾華的馬行駛到拐角處。
“我們不看看哪個宛銀公主長什麽樣嗎?”
“你又有興趣了?那我們看會再走吧。”周乾華勒住馬,停在了圍觀的人群之後。
不一會兒,就有大批穿着奇裝異服的人走過來,後面還有一群精裝士兵。衆人擡着華辇緩慢的走過,華辇四周都是紅色的紗幔,看不清裏面的人究竟長什麽樣,不過都聽說南越國的女人沒有醜的,人們就越加期待看到這個公主的花容月貌。
宋詹下馬,優雅的問候道:“公主殿下,本王乃
“吳王不必多禮。”
“公主舟車勞頓多日,本王立刻派人帶公主去行館歇息,明日再去晉見陛下。”
“有勞王爺。”
聽着這好聽得彷佛流水潺潺的妙音,實在難以想象這個公主會有怎樣驚人的美貌,姜玺見沒有看到公主的真容,頗為失望,“南越的公主啊,你就稍微露下臉,滿足滿足我們這些好奇的人吧。”
“上天會滿足你的心願的。”
“啊!”華辇裏傳出一聲驚呼,随即就有兩個侍女拉開了華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一呼吸就會掉了腦袋一般。
宛銀公主頭戴華麗珠冠,紅紗遮面,那一雙露在外面的鳳眼似乎會說話般的靈動,曼妙的身姿包裹在獨屬于南越國的公主禮服下,散發着妖嬈的風采。這個渾身充滿異域風情的女子,就像是個美麗的意外,無法抗拒□□力,因為她實在是太獨特太耀眼了。
當然令所有人都震驚的不是公主的傾國傾城之姿,而是這麽漂亮的姑娘她居然抓起華辇上的小銀蛇,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上,親昵地撫摸着它,柔聲細語:“我的小寵物,受到驚吓了麽?別怕,他們都是好人。”
宋詹也是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半晌才道:“公主,這蛇……”
“王爺也別擔心,它是我的寵物,不會亂咬人的。我們繼續走吧。”
“撲騰”地一聲,天空中有拍動翅膀的聲音,衆人擡頭望去,只見——好大的一只老鷹正在空中盤旋良久,似是終于認出了什麽熟悉的東西,突然俯沖而下。
這老鷹該不會是相中了公主手中的小銀蛇吧?
不僅是衆人這麽以為,宛銀公主也是這麽覺得的,直覺地自坐墊下取出一枚短箭,發動內力直射向老鷹,動作之快連宋詹都來不及看清。
只聽“叮”地一聲,有什麽與短箭相撞,在半空中擦出激烈的火花之後,短箭飛快地直線落下,掉在了華辇的前面。
宛銀公主便看見那只老鷹撲騰了幾下翅膀,乖巧地落在了姜玺的肩上,此時的姜玺身着素綠的緞子,唯胸前一圈有精致花紋,唇角始終勾着一抹似笑非笑,整個人素雅恬靜,遺世獨立,任是妖嬈如宛銀,也不得不在心中贊道,好個玲珑剔透的無雙女子!
驚豔的同時,也不得不露出警報,剛剛的狀況別人看不明白,她豈會被忽悠住,分明是馬上的女子射出什麽才擊落了她的暗器,老鷹才會安然無恙的落在她的肩頭。
這個女子身懷武功,絕非尋常的千金小姐,王都三絕之名她如雷貫耳,也唯有夏承忠的胞妹夏侍水才懂得武功,莫非這個人就是她?
可是……怎麽沒聽說過夏侍水嫁人了?她身後的男子豐朗俊逸,如玉樹芝蘭,眉目皆是男子中的極品。
姜玺取下綁在它腿上的信,順手摸出之前蘇丞給她的白玉神獸腰佩,系在它腿上,不疾不徐道:“這個對他來說很重要,你記得東西一定帶到。”
老鷹撲騰着翅膀重新翺翔于九霄之外,姜玺這才看向宛銀公主。“多謝公主手下留情。”
“你是何人?”宛銀盯着她,始終不肯放過這個女人。
宋詹上前介紹道:“公主,此女子是本王的妻妹,名為姜玺,身後男子乃姜玺之夫,禦使周乾華。”
宛銀公主撫摸着手上的銀蛇,微擡下颌,傲慢地凝視着姜玺,水靈的眼眸迸射出一抹難以抑制的暴戾之氣。“本公主難得遇到對手,還請周夫人不吝賜教。”
與此同時,宛銀公主的短箭已經急速的投射過來,刺破空氣的阻隔,帶着萬鈞之勢呼嘯而來。
宋詹的心頓時糾結在一起,且不論兩人是否勢均力敵,但宛銀公主畢竟是外來之賓,玺兒得罪了她,絕不是好事。
周乾華徒手接住了短箭,拱手向宛銀賠罪,“內子身體不适,恐無法與公主比試武藝,公主來自南越,必定繼承了南越寬宏大量的氣度,微臣多謝公主的大度諒解。”
“你……”紅紗雖然遮住了公主美貌的容顏,卻遮不住她的脾氣,顯然是被周乾華的這番話噎到,本來還想和姜玺好好比試,大展身手,現在卻不得不放棄,想惱卻惱不得。
姜玺垂着頭在吐舌頭,這個人果然是在朝堂上打诨的,說話綿裏藏針,挑不出半分毛病,卻又堵了人一肚子的氣。
“公主,請先往行宮休息吧。”宋詹上前道,宛銀公主恨恨地瞪了姜玺一眼,退回到華辇內坐好,“王爺,咱們走吧。”
宛銀公主走後,周乾華将短箭丢棄在地上,蹬下馬肚子,駿馬飛馳,轉眼間即到禦使府。
“夫君,你說這個宛銀公主會不會來找我麻煩啊?”姜玺看着周乾華的背影,不禁碎碎念道,“我覺得我應該能打得過她的。”
“她是被人寵慣了的公主,你不要去招惹她,沒有我在,吃虧的肯定是你。”
“你說我打不過她?笑話!”
“我不是指武功,畢竟她還是南越國的公主,她若出事,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有皇上撐腰真好。”姜玺撇着嘴嘀咕道。
周乾華笑着牽起姜玺的手,提醒道:“你有我這個夫君撐腰啊。”
“可是你是皇上的臣子,沒有皇上的權力大啊。”
“雖然皇上的一句話是有生殺大權,但私底下,你夫君的權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哇塞,只手撐天啊。”
翌日,将軍府。
夏承忠換下一身冰冷的盔甲,穿上那套紫色花鳥紋長袍,看見夏侍水探頭探腦地躲在窗外,喚道:“別躲了,找我有事?”
夏侍水穿一襲芙蓉色齊胸襦裙站在窗前,不好意思地看着夏承忠,立即裝作崇拜的模樣道:“哥哥你好厲害啊,一下子就發現了我。”
“少說奉承的話。”
“哥哥,聽說你自請戍守邊關,可是為了姜姐姐?”看到夏承忠的臉色一變,夏侍水便心疼起來,“哥哥你既喜歡姜姐姐,當初為何沒有……”
“水兒。”夏承忠再次說話時,嗓音變得沙啞而渾厚,似有無數的憂傷在蔓延,“她選擇了對她最好的,我也無憾。能與她這樣的女子成為知己,亦是我一生之幸。”
“可是哥哥你……”
“放心,皇上沒有同意我的請求。而且,這與她無關。”
“哥哥既能放下姜姐姐,不如去求皇上,将那個宛銀公主賜給你如何?”
“胡說什麽呢?”夏承忠瞪她一眼。“我若是将昨天的傳聞告訴你,恐怕你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發生什麽事了?難道公主長得不漂亮嗎?”
“自然不是,她雖然蒙着面紗,但依然令人覺得她是個美人。”
“那你為何說……”
“公主美雖美,卻性情古怪,在身邊養了一條銀蛇,據我所知,那條小銀蛇多半是有劇毒的,你說,我敢娶這麽彪悍的女子為妻麽?”
“呃,那還是換個好了。”夏侍水扭捏的勾着手指,羞怯的望着夏承忠,“哥哥,澈他約我出去玩,可以麽?”
“芳華郡主的獨子南宮澈?你與他有來往?什麽時候的事?”夏承忠一反常态,冷冷問道,似是不太喜歡那個人。
夏侍水一愣,從沒見過他如此疾言厲色過,“哥哥?”
“水兒,你……”夏承忠嘆了口氣,終是緩和了臉上緊繃的表情,“算了,你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你既喜歡這個人,就好好喜歡吧。”
“多謝哥哥。”
南宮澈在金雀居等着夏侍水,看見她出現的那一刻,心就好像長了翅膀,一下子飛撲到她的身邊,“小水兒,你來了。”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閑聊,忽然就提到了姜玺,南宮澈不由得說道:“這回她死定了,那個宛銀公主不知道為了什麽,偏偏要住進阿華的府邸,皇上也不知怎地就答應了。”
行宮可是比禦使府要大得多,那個公主是白癡嗎,為什麽非要去姜姐姐的家裏?難道是看上了姜姐姐的夫君嗎?
“周大人才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夏侍水騰地站起來,“南越的公主住在姜姐姐的府邸像什麽話嘛。”
南宮澈拉她坐下,語重心長道:“你擔什麽心,姜玺那麽刁蠻刻薄,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別人哪能欺負到她頭上啊。”
夏侍水眨眨迷霧般的眼睛,“姜姐姐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既聰明又漂亮,簡直是我心目中的神,除了哥哥,她是我第二個佩服的人。”
“那是你沒看見她戲弄我的樣子。”南宮澈一想起之前的過往,立即不爽地哼哼道,“小水兒,你啊太善良了,跟她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若說阿華是一只老狐貍,姜玺就是一只小狐貍。”
“是嗎?”
南宮澈點點頭繼續荼毒夏侍水的小腦袋:“姜玺被俘到東陵皇宮的事,你應該從你哥哥那裏聽說一二了吧?”見她乖乖點頭,勾起一抹滿意之笑。
煙水一襲湖水綠的宮裝配着那根名為扶搖月的步搖,令她多了幾分婀娜之态,走在她身後的姜玺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禁贊嘆,宮裏的女人或清純或妩媚,千姿百态,卻極少有這樣淡泊浮生的女子。
太後在後宮打滾一生,什麽樣的手段沒見過,能培養出這樣的女子卻不獻給皇上,必是另有打算。賜婚一事,太後已極不喜歡她,此番又在宛銀公主聯姻之時召見她,只怕太後又想些招數要對付自己了。
姜玺郁悶的想,太後不喜歡我,難道是因為我破壞了她要将原夢汐許配給周乾華的計劃?太後她老人家究竟是支持太子還是二皇子啊?搞不懂。
禦花園內的水池內養了不少的荷花品種,姜玺不由想起了那谪仙風姿的沈侯息,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荷花池畔。
夏天的風涼爽得似能灌進心底,連帶的心情也微微蕩漾,暗想,候息,若誰能與你相伴一生,青梅煮酒,月下談心,把臂同游天下,不失為一件美事。
“玺兒。”姜玺一驚,身後就有一雙手臂緊緊箍住了她,熟悉的氣息在耳畔吹拂,“在想我嗎?”
“你真是厚臉皮啊,這青天白日的,還是在皇宮裏,你能不能收斂一下,別調戲良家婦女好嗎?”姜玺掙開他的懷抱道。
“調戲?我的好夫人,能不能別再語出驚人了?你我是喝過合卺酒的夫妻,夫妻親密無間可不是調戲啊。”
“那你是在幹什麽?”
周乾華臉紅,附耳道:“求歡啊。”
姜玺登時臉紅,“你……你真是……”太不要臉了吧。
煙水在不遠處遙遙望過來,看着池畔兩人的嬉笑怒罵,羨慕得笑起來。她在太後身邊多年,也見過不少太後撮合的姻緣,但從未見過像他們一樣的伉俪情深。
待臉上的熱潮散去,姜玺看了眼在不遠處靜靜等待她的煙水,道:“你在這裏等我片刻,我先去見太後。”
“太後厲害着呢,小心別着了她的道。”
“她厲害,可我也不是好糊弄的呀。”
平安回府
沒過多久,周乾華便見煙水急急跑過來,氣喘籲籲道:“大人,不好了,周夫人惹怒了太後,太後氣得要将她發落到審刑司呢。”
周乾華一驚,急道:“怎麽回事?”
“太後有意将宛銀公主賜婚給大人,周夫人聽了就說,大人曾發誓,只會有她一個妻子,若是違背了這個承諾,周家……”煙水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周夫人的膽子可真大,什麽話都敢說啊。“周家就斷子絕孫,說她若是允你平妻,就是與上天作對,太後一聽就惱了。”
“我知道了。”
煙水詫異地看着他冷靜的模樣,不禁問道:“大人不去求太後嗎?”
“太後知我愛妻心切,一定會以條件相要挾,若我真答應太後要求,玺兒她必定恨我入骨,我必須靜觀其變好做打算。”
“還是大人聰明,煙水不便多留,先回去了,大人萬事小心。”
周乾華勒緊了馬缰,冷冷看着禦使府的門口。那裏停着一輛華麗的馬車,華蓋四周挂着上等白瓷打造的燈籠,璎珞上都串着一顆碩大的南海夜明珠,馬車的車壁上繪有複雜的圖騰,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那個圖騰是屬于皇家專用的。
一個紅裝女子站立在臺階之上靜靜的看着門口的侍衛,美豔的侍女依娜上前,和顏悅色的道:“這位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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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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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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