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頓時渾身發麻。
“抱歉。”海因維茨關上門,回頭囑咐衛紹:“你的房間就在書房對面,我有事,那麽,我先走了。”
“好的,謝謝。”衛紹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回答了一聲,沒忘道一聲謝,來這裏這麽久,有很多的語言習慣不自覺的就形成了,比如“這是我的榮幸”之類的。
“我的榮幸。”海因維茨帶好帽子,整理好軍裝,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了。衛紹閑來無事,開始在客廳與廚房之間游蕩,本來以為這是一件很蛋疼的動作,但是現在,一不用值班,二不用工作,于是自己也開始幹這種很蛋疼的事。
游蕩期間,衛紹見書房的門虛掩着,推門進去看了一下,木有書架,木有書櫃,只是寫字臺上摞了幾本書,看起來是經常翻看的,有一本很新,衛紹湊上去看了一眼,用自己系統自帶的德漢互譯功能掃描了一下,《我的奮鬥》......
“你對這本書感興趣?”一個聲音在衛紹身後響起,吓得她一激靈,把書扔在了桌子上。
“不......不是。”衛紹結巴着說道,接着轉過身來,看到弗裏茨很自然的站在門口。他怎麽進來的?
“我有這裏的鑰匙,誰叫我們是同學呢?”弗裏茨一偏頭,大言不慚的說着。就是那種,只要我能從你那裏得到好處,那咱倆就是同學,管他個人恩怨的語氣。
“你在這裏住的還不錯啊。”
我還沒開始住呢,衛紹只能在心裏默默地說道。
“他應該已經告訴你了,你哥哥起碼要兩個月才能回來......诶呀,我可還沒吃飯呢。”衛紹連感謝他以及海因維茨的措辭都想好了,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麽一句,衛紹頓時卡殼。
“呃......”哥們,你來的不是時候啊,能咽得下去的都已經在我這裏消化着了。衛紹剛想認罪,人家已經自己熟門熟路走到廚房了。
衛紹緊跟上去,然後就看到了弗裏茨不太好的臉色,估計是被飲食條件給惡心得不輕。
“有必要再給他配備一個副官了。”弗裏茨自言自語。
“貴族啊......真是。”也不知道他這算是自嘲,還是嫉妒,衛紹倚在廚房門口,等着這位大爺吩咐。
“算了,給你。”弗裏茨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紙。衛紹還在想着還有誰會給自己寫信,便看到信上的署名:貝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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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
艾倫死了。
我知道這是注定之內的事,我也沒想過他們真的不會殺他,可是如果他不去參加那個起義......紹,謝謝,雖然你沒覺得幫了我們什麽,但我還是要謝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怕死,你每次都對危險很淡然,或許是我的錯覺而已,曼施雅利被關門停業,現在我已經無處可去,寫這封信是我經過很久的考慮之後才決定動筆,無論你是否會收到。
聽說你曾在洪堡大學專攻過核物理專業,主修物理與化學,格瑞爾對我講,你的成就将會是卓越的,但是現在你也看到了,戰争頻繁,一切都要建立在你活着的基礎上,你漠視危險,看輕生命。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給我這樣一種感覺,可我要告訴你,在這裏,你要活着,是的,戰争在繼續,生活依然在繼續。
也許你不會看這封信,也許你會嘲笑我的勸告,那麽,這就算你我共事一年以來我對你的告別吧。
你的朋友
貝琳達.齊默爾曼
“我可沒有偷看。”弗裏茨見衛紹把信疊好放回紙封,擡頭說了一句,然後又接着坐在沙發上朝窗外看去。
“謝謝。”衛紹已經很克制自己的情緒,她發現自打來到這裏,淚腺變得十分發達。動不動眼淚就開始不安分,幸虧衛紹每次都能抑制住。
“我今天來不只是為了送信。”弗裏茨說着從門口拎過來一個箱子,衛紹這才注意到,人家還是拎了重物過來的,她眼中的重物,指的是那種木制的行李箱。
“你要在這裏住兩個月呢,這是一些換洗的衣物。”弗裏茨說着,臉色有些不自然。
“我不可以回家住嗎?”衛紹試探的問着。
“你有鑰匙?”
“......呃......”靠,把這茬給忘了。诶?不對。“那個啥,這些衣服?”
“都是你哥以上級的命令讓我帶過來的。”
哦~奧爾德尼的軍銜起碼在中校以上啊,衛紹得出結論,看來以後最不能惹的還是這位養兄,既然是給自己帶的,好歹也想看兩眼以前的學霸兼進步好青年衛紹穿衣品味是什麽樣,手剛伸過去想開卡扣,就被弗裏茨給攔住。
“等我走了再看不遲,反正都是你的東西。”衛紹詫異的縮回手,看着弗裏茨,完全忘了人家的身份以及自己的眼神是有多麽不禮貌。弗裏茨被看得有些別扭,衛紹渾然不知,只是奇怪,我又沒有什麽禁忌的東西,怎麽現在就不能開箱子看看,你都說了是我的東西。而衛紹終于停止對弗裏茨的目光洗禮,是在她看到弗裏茨腰間別着的手槍時,衛紹知道,那是貨真價實的啊。
“看夠了沒?”弗裏茨瞪了衛紹一眼,自己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立即收回了目光。
“謝謝。”衛紹又說了一遍。
“嗯。”弗裏茨很坦然的接受了感謝。衛紹沒當回事,早就習慣了他擺的這種譜。
“行了,你歇着吧。”衛紹目送弗裏茨在樓下開車駛出街道。回身打開箱子......那一剎,衛紹知道弗裏茨為什麽那麽極力阻止,确實,有點......私人。
衛紹有些困了,想看看現在幾點,結果找了半天,得出一個海因維茨同志家裏不挂表的結論。不知道時間的确很鬧心,然後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手腕上有手表來着......早在醒來的那一天,左手上就戴着一塊黑色手表,只不過從來沒看過而已。
衛紹半躺在沙發上,拿出信反複的又看了幾遍,開頭那句“艾倫死了”,讓衛紹心髒一陣刺痛,這是一個生命的流逝,雖然早就知道,艾倫被捕那基本就是必死無疑,可當真正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還是有些心痛。窗外傳來車笛聲,之後是夾雜着一些犬吠,衛紹沒在意,其實是懶得起來看,現在的局勢,有個車經過在正常不過了。
“呯呯呯——”衛紹被槍聲驚起來,現在她對這種聲音極其敏感,衛紹在窗邊躊躇着,等聽到汽車開走的聲音,才敢上前朝外看了一眼。
“三個人。”衛紹在心裏默數。緩緩坐回去,“刺激大了......”
衛紹看了一眼表,已經深夜了,海因維茨還沒回來,自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怎麽跟深閨怨婦一樣,他回不回來,和我有什麽關系?想到這裏,衛紹拎着箱子進到自己的房間,順手還把門給反鎖了。
第二天早上,衛紹是被陽光給照醒的,其實在四點的時候已經遵循生物鐘的召喚醒過了,迷迷糊糊地去摸工作服,然後想到,自己不再是曼施雅利的員工,啥都沒想倒頭又睡,再然後,就到八點半了。頭昏腦漲的搭上門把手開門,聽着廚房裏的響聲,衛紹立馬清醒,趕快收拾好個人衛生。
“醒了?”海因維茨在桌子前,身上穿着深褐色的睡衣,半笑着看向衛紹。
“啊......醒了。”
“來吃早飯吧,昨晚順便到市中心買的。”
“謝謝。”衛紹感覺這種話現在都說的順口了。
“你去我書房了?”海因維茨拿起勺子漫不經心的問着。衛紹心一下就涼了,完了,昨天好像沒給擺回原樣。
“沒事,你不用擔心,你有沒有想看的書,我給你帶回來幾本,比如,物理與化學應用?”
“不用不用。”衛紹拒絕的很幹脆,不敢麻煩是其次,主要是帶回來自己也看不懂。
“嗯......這幾天我會很忙,所以,你自己在家呆着,我會給你留下生活費。”
“哦。那個錢......”
“等奧爾德尼回來,我再管他要。”
作者有話要說:
☆、18
衛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終于問了一句:“要不,我可以出去工作?”
“不行。”海因維茨脫口而出,斬釘截鐵,衛紹輕咳兩下,算了......還是低頭老實的吃飯吧。
“我走了。”海因維茨簡單的擦擦嘴,回屋裏換上軍裝,再次出現在衛紹面前的時候,已經從宅男變精英。
“诶,等等。”衛紹叫住剛穿上鞋的海因維茨:“你晚上回來嗎?”話剛說完就覺得語氣好像有些不對,不過還是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怎麽,還沒走呢就開始想我了?”海因維茨扶在門上,半帶着流氓氣笑道。衛紹郁悶得要死:“其實,我是擔心你不回來的話......我晚上沒飯吃......”
“放心吧,餓不着你。”海因維茨快速的閃人。衛紹轉身去收拾餐盤,要是能在這附近找到一家餐館的話,您老人家一年不回來都行。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衛紹終于感受到了精神上的空虛有多麽難熬,不過安詳的生活在衛紹看來也不錯,躺在椅子上随便從海因維茨的寫字臺裏抽了一本書,就當是德語教材了。但是,書裏的核心內容到底寫的是啥,衛紹一直都沒看明白。
夜裏,衛紹突然被敲門聲驚醒,急忙下床點燈,開門一看,衛紹欲哭無淚,灰色的制服擺明了是蓋世太保。
“抱歉小姐,例行檢查。”領頭的少尉看開門的是一個女子,語氣緩和下來。
“請進,長官。”少尉帶着四個人走進屋子。
“這是你的房産?”
“不是。”
“租的?”
“在朋友家借住。”
“哦。”少尉四處看了看,來到衛紹卧室門前。
“可以嗎?”少尉試探着往裏推了一點,轉過頭征求衛紹的同意。
“請吧。”衛紹總不能攔着撒潑啊。眼看着其餘四個人四處來回這裏摸摸那裏敲敲,衛紹也沒當回事,我又沒藏人。
“打擾了,小姐。不過一個人在家還是要小心一點。”少尉從衛紹的房間裏出來,帶着手下退出了衛紹的房子,順帶還給關上門。衛紹抓起衣服回屋繼續睡。直到第二天海因維茨黑着臉從房子裏摳出三個監聽器的時候,衛紹才知道事大了。
“那個......我不知道。”
“和你無關。你沒事吧?”
“沒有。”衛紹蜷縮在沙發裏,眼神随着海因維茨的腳步來回轉動。
“看來我該找弗裏茨好好談談了。”衛紹盡量把腳步放輕,繞過海因維茨去拿水杯。
“紹。”
“啊?”
“......你吃飯吧。”海因維茨停頓了一小會兒,走到廚房把口袋打開,胡亂的抹抹臉,衛紹注意到他的中指上有一枚戒指,以前從來沒有見他戴過什麽裝飾品。海因維茨再次刷新了衛紹對于不近女色這個詞的認識度。
“吃着呢?看來打擾你們了。”
“弗裏茨!”
“幹嘛那麽大的火?”弗裏茨慢悠悠的坐在沙發上,衛紹見這兩個人又開始針鋒相對,只好自己動手解開袋子,吃飯那才是王道。
“你怎麽有我家鑰匙?”
“你猜?”
“快說。”
“就不告訴你。”衛紹在廚房偷聽兩個人說話,差點嗆到,太無恥了......
“你來幹嘛?”
“接人。”弗裏茨看向衛紹,衛紹又往嘴裏塞了一塊雞肉,和我有什麽關系。
“什麽?奧爾德尼讓她住我這。”
“我只是在執行命令。衛小姐,收拾東西,你的哥哥讓我帶你回家。”
“對了,那是怎麽回事?”海因維茨拿眼神指指監聽器。
“不知道。我是武裝黨衛隊,不是蓋世太保。”
“你私底下也沒少幹。”
“海因維茨少校,你說這話是要負責任的,你現在代表着國防軍。”
“我怎麽就認識了你這麽一個東西?”海因維茨氣憤的坐在椅子上。
“衛小姐,東西收拾好了麽?”衛紹一驚,急忙提着兩個大箱子出來,早知道還要走,就不該帶這麽多東西過來。
“紹,看來你哥哥很不放心我啊。”海因維茨笑道。
“真有自知之明。”弗裏茨接過話茬。然後兩人一齊注視着衛紹,在這樣的目光下,衛紹實在是撐不住。”
“呵呵呵......呵呵。”衛紹用“微笑”緩解尴尬。
“走了。不用送”
“沒送你。紹,你可要小心點。”海因維茨說着眼神還瞟了瞟弗裏茨。
“呃......謝謝。”
“客氣什麽,為你服務,那是我的榮幸。”衛紹瞅瞅弗裏茨,這貨道貌岸然的往外看窗外的風景。
“謝謝......長官。”衛紹跟着弗裏茨出門,身後傳來很輕的關門聲。
“箱子挺多的啊。”弗裏茨幸災樂禍的看着衛紹一手一個行李箱。
“還好還好。”好個屁啊,這最沉的不是你拿來的嗎。衛紹心裏暗罵。
“我幫你拎一個?”
“不不......不用。”
“那就趕快走,今天天氣不錯。”弗裏茨踩着皮靴特有範兒走下樓,衛紹在後面跟着,當看到門口空無一物的時候,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今天沒開車出來,辛苦了衛小姐。”衛紹在身後剮了他一眼,在想象裏已經把他那張看着俊美實則欠揍的臉削成鼻青臉腫的了。
弗裏茨在前面優哉游哉地走,衛紹在後面呼哧帶喘的跟,沒辦法,這麽狼狽不是衛紹的錯,弗裏茨走得太快,如果跟不上就會走丢了。
“長......長官。”衛紹停下來叫了一聲。
“什麽事。”
“我......”衛紹把行李放在地上,結巴的說。
“到底什麽事?”
“呃......那個......我想......我可能......”接下來衛紹實在說不下去,蒼天吶,丢人丢大發了,千算萬算,沒算準日子。
“啊?哦......行了,我想我明白了......咳......”弗裏茨的臉突然紅了,衛紹自然注意到這一點,心裏特快樂,竟然害羞了,哼哈哈哈哈,看到弗裏茨難得一見的樣子,丢人也值。
“笑什麽?”弗裏茨正色質問道,衛紹合上嘴,自己笑得這麽明顯麽?
“可以确定嗎......那個......”
“基本可以。”弗裏茨伸手攔下一輛帶有黨旗的轎車,這裏已經接近市中心,車輛來往已經不少了。
“長官,有什麽命令?”
“搭個便車。”弗裏茨把衛紹趕到車的後座上去,自己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按我說的開。”
衛紹在後面盡量把頭埋手裏,自己丢人也算是丢的出息,不僅跨國界,連時間和空間都跨過了。幾分鐘後,車停在了一片住宅區的街道前。
“長官,裏面開不進去了。”
“就停在這裏吧。明天去財務部領個油錢。”
“放着我來幫你拎。”弗裏茨看衛紹一臉要死的表情,只好主動把衛紹的箱子拎出來,然後就形成了弗裏茨在前面帶路,衛紹一身輕松的在後面跟着走。這樣一來,回頭率飙升,路人以前也見過軍官幫女士提東西,關鍵在于,那些軍官沒有前面這哥們兒這麽高的軍銜。
“謝謝長官。”
“閉嘴吧。”
“......”衛紹立馬噤聲。順着甬道進入奧爾德尼家中,是一個二層樓的小型別墅,包括這一片的房子,都是這樣。弗裏茨把箱子立在門口,雙手插兜,用衛紹認為的很危險的眼神看着她。
“長官......鑰匙。”衛紹避開弗裏茨的視線,問了一句很有意義的問題,這直接關系到自己能否進家門。
“在我這裏。”
“那麽......”衛紹伸出手來,等待着弗裏茨把鑰匙遞過來,哪知道這貨果然是欠揍型的。
“求我啊~”這話衛紹就不愛聽了,我是那種為了一席住宅之地就放棄尊嚴求人的人麽?
“求你了。”好吧,某種情況下,是的。不然真沒地方住。
“無趣。”弗裏茨扔過鑰匙,衛紹歡天喜地的把鑰匙插進去,左轉,然後......然後普通門鎖就變成了防盜門鎖,鎖頭上又多了一層金屬插件。
“右轉。”衛紹按照弗裏茨的話做,還是沒打開。此時弗裏茨帶着鄙視的眼神擠開衛紹,左手扶門,右手拿着鑰匙,用腿頂門,開了。
“進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19
衛紹把沉甸甸的箱子放在地板上,突然左肩抽痛了一下,自知是傷好的不利索,也就沒管,直接跑上樓找衛生間。收拾好出來時,看到弗裏茨自來熟的坐在沙發上。
“衛小姐,有些事我想和你說明一下。”
“長官,您說。”
“在波蘭,我只是想嘗嘗真正由中國人做的飯菜,而不是為難你,哪知道你給我端上來那麽......一......坨......”
“我覺得......還可以......”
“那是你口重,我還沒到你那個地步。滿不滿意的,我也不做評價了。”弗裏茨半躺在沙發上,接着說:“還有關于我說海因維茨對你有意思的事兒,純屬是為了惡心一下他,你別當真。”
衛紹在心裏松了一口氣,果然麽......
"我......何德何能......:即使是事實,衛紹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可以達到惡心人的标準。
“當然,我說的惡心人不是指你的長相或者你的為人不好,事實上,我對很多女人說過和你類似的話,純粹是想給他找點麻煩。”衛紹震驚于這人的無聊之極,表面上點頭,心裏還是覺得是在罵自己。
“不過他不近女色那是真的,現在的變化我始料未及。”
“您的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為,破罐子破摔?”衛紹問了一句,估計和安格利亞有些關系。
“不知道,好了,該解釋的我都解釋完了,那個什麽,衛小姐,有些話,你還是不要告訴你哥哥比較好。”
怪不得說話聲音變得那麽快,原來是怕自己告狀,衛紹滿臉堆笑:“長官您放心。”
“嗯。”弗裏茨看衛紹點頭答應,準備走,而衛紹目送弗裏茨出門之後,隔空對他豎起了中指......
現在可以好好觀察這間屋子,客廳上方有一盞巨大仿水晶吊燈,茶幾地毯雖算不上什麽多高級的東西,但也絕非普通工薪階層的人買得起,皮質沙發和廚房用具已經顯得有些年份了,以奧爾德尼的能力根本無法布置得起這些東西,衛紹推測,這是他的父母遺留下來的房子。
衛紹終于可以實現一直以來都沒能實現的事,就是看看以前的衛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于是進到房間裏去,後來證明,這完全是一個找樂子的過程。
衛紹的房間平淡無奇,所有的東西擺放的很規整,唯一讓衛紹感到詭異的是,以前的衛紹将化學元素周期表和一副字畫挂在一起,旁邊還釘了一張世界地圖。衛紹翻找着現在屬于自己的書櫃,發現一張大一學期的綜合評價表,物理一欄只給了“B”,下面是老師給了評語,也可以說是解釋:我知道對于你們來說,畫出火車轉彎時的受力分析圖簡直是弱智的問題,很多人不屑這道題,但是在卷子後面寫一篇類似于你們中文藏頭詩一樣的文章來藐視我們出題老師智商的只有你一個。
衛紹往下翻了翻,在期末總評上,依然是“B”老師在下面的空白處寫了幾句話:你的分數無可挑剔,但是我要向你指出幾點問題,希望你能改正,第一,德語考試的時候,監考老師看你東張西望讓你好好檢查的意思并不是讓你拿出書來挨個兒對單詞和語法。第二,化學實驗的時候,請不要再侮辱你的搭檔說撒哈拉之所以缺水那是因為水都灌他腦子裏去了,我們知道,那不是原因,第三,如果你真的想專攻核物理,請先上報到我這裏,考試通過了再說,泰勒教授就已經不止一次跟我說當他在做實驗的時候總能看到你的臉,而你卻并不是幫忙的。第四,考試時,如果你發現題有問題的話請舉手向老師反映,而不是你自己把題改了之後按照你自己的方法做,更何況那道題我們沒出錯。第五,字跡潦草,你的論文我除了公式和數字以外其他所有單詞分辨率極低,恕我等級不夠,真的看不懂。
衛紹心裏偷笑着把冊子放回桌子上,寫字臺很幹淨,原本應該有的筆記全都不見了,看來是真被拿走。衛紹随意翻了以前衛紹的練習本,那個字......果然醜。衛紹心裏一下看開了,這叫什麽,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你物理牛逼,可你字醜,你化學牛逼,可你字醜,你會核物理,可你字醜......衛紹接着打開衣櫃,一眼望去,汗毛直立。從漢式曲裾,到唐式襦裙,短打,褙子,滿滿的挂了一個衣櫃,衛紹摸到旁邊的門,這裏的衣服就比較普通,日常睡衣,制服等等。最紮眼的是一塊兒黑布,上面繡着圖案,衛紹拿起來仔細分辨,脊背發涼,一般女生會繡一些春花秋月什麽的,技藝高超者也有繡鳳凰飛龍的,這塊布上,繡的是兇獸,中國先秦古書上記載的十大兇獸,衛紹用自己上輩子的經驗看,已經完成白澤和犼的工作,重明鳥已經基本勾勒出型。
“這人,真是......”衛紹在心裏嘀咕一句,還真沒見過繡兇獸的。衛紹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倒騰着,額外還發現了幾枚耳釘。還在閣樓上發現一間屋子,推門一看,竟是一個獨立的實驗室,顯微鏡手套護目鏡和一些化學藥品,整個看起來就是高大上。不知不覺天色暗下來,期間有不少卡車從街上開過,上面裝載的大多數都是士兵,一九四零年,正是德軍士氣高漲的時候,他們躊躇計劃着稱霸歐洲,此時柏林內部的平靜,完全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只要長着眼睛的,都會注意到時不時會有人被逮捕,接着消失。
衛紹從窗戶往外尋找着,看看有沒有餐館一類的店鋪,要不商店也好。
“蒼天......”衛紹忍不住哀嚎,有住的地方,但是吃的沒着落啊。好在衛紹到頭來找到了一家商鋪,合不合口味那都是次要的,反正餓不死。
衣食無憂的住了幾天,終于有一天早晨,有人來敲門了。衛紹朦胧的披着被子前去開門,門外的小哥和善的雙手遞過來一張單子,衛紹慣性從鞋櫃上抄起筆劃拉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又扔回去,直到冰涼的地板刺激到了衛紹的大腦神經,這才回過神來。
“诶呀,不對......”衛紹急忙把被子扔到沙發上,從房間裏取出大衣穿好,重新開門,可喜可賀的是人家一臉呆滞的瞅着衛紹還沒走,沉重的是,小哥一身黑漆漆的。
“對不起,長官您請進。”衛紹做了請的姿勢,什麽敬語尊稱一股腦的用上,以彌補剛剛把人家當成送快遞的過錯。而小哥不可置信的走進客廳。
“您是衛小姐吧?”
“是的。”
“這是您的哥哥奧爾德尼上校讓我帶來的信函。”衛紹接過信封,是看着十分眼熟的字體。只寫了幾行字:
鑒于現在的形勢,我認為你還是學一些急救的措施比較好,我為你聯系了一家護士學校,羅裏會帶你過去。
“謝謝長官。”衛紹把信放在桌子上。
“不客氣......您不用叫我長官。我只是一個中隊長。”
“那麽,請告訴上校,我已經知道了。”
衛紹見這位隊長欲言又止,只好問道:“怎麽了?”
“上校說,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什麽話?”
然後中隊長一挺胸脯,學着奧爾德尼的神态:“你有能耐不去學校,你有本事別受傷啊!”
衛紹:“......”這語氣怎麽那麽像: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吶。
“我會去的。羅裏?是誰?”衛紹引開話題。
“是我,衛小姐。”
“那咱們現在走嗎?”
“如果您想的話,可以。”衛紹洗漱好,帶上鑰匙跟随羅裏出門。才發現,護士學院距離家不遠,衛紹現在過去,只能算是插班生,業餘學些知識以防止緊急情況的。
“衛小姐受過傷?”進入校門之前,羅裏問了一句。
“嗯,意外的。”
“誰受傷不是意外呢。那現在還好麽?”
“活動有點不方便,其餘的,沒事。”衛紹一口應答着。進到教室的時候,正巧趕上教師示範處理槍傷的要領,衛紹在教室旁邊看着那娴熟的手法,再回想當初貝琳達的動作,衛紹真想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再來個明媚的憂傷。
“就是這裏了。”羅裏在衛紹耳邊輕聲說,現在正在上課,衛紹就一直站在角落裏等到下課,才走上去和老師打招呼。
“紹.衛?”衛紹還沒開口,老師已經叫出了她的名字。
“是的。”
“你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這樣,你明天下午來上課吧,如果你并不打算長期在這裏上課的話,就下午過來,學習一些比較有實用性的知識。”
“明天下午,幾點?”
“看你的時間安排。”衛紹問清所有細節,這才返回。羅裏被衛紹打發走,自己一人不慌不忙的回家。突然聽到似乎有人叫她的名字,衛紹四處尋找,終于在一家酒吧裏看到了幾個青年男女在向她招手。
作者有話要說:
☆、20
衛紹根本不記得自己有這些好基友,再一想,也是,自己不過就是個盜版的。
“真沒想到,你還在柏林。”
“剛回來。”衛紹接過女生遞來的一個杯子,往裏看了一眼,又放下,喝不起......
“你還在學校裏麽?”
“嗯,在那邊。”衛紹用手指指方向,女生一臉茫然,旁邊的男生忽然想起來:“那邊是有一個護士學院,不光是護士,還有一些戰地醫生的培養。”
“不是吧......”衛紹聽着語氣怎麽都別扭,這是職業歧視啊。
“我還以為你會......算了。”
“欸,你把辣個酒給偶吶來。”衛紹聽到一句不明覺厲的話。小聲問道:“這是啥口音啊?”
“他一直都這樣。”早知道哪個地方都有方言,但是沒想到還挺有喜感。
“對了,以後你沒什麽打算麽?難道一直就做個,護士或者醫生?”
“不知道。”衛紹感覺十分惆悵,這尼瑪就是沒什麽未來啊。
“不過以你的學歷,找口飯吃不難。”
衛紹:“......”這都什麽朋友。接下來很理所應當的被幾個過去的同學拉着玩了一個下午,直到幾個女同學有些喝高。衛紹到家就開始猛灌水,這群人,真的太能聊了。
洗完澡後從衣櫃裏拿出一套齊胸襦裙,藍白相間看着就親切,衛紹瞬間可以想到後世的校服。照鏡子看了看,還算合身,只是稍微有些長。正在自我欣賞呢,門鈴響起,這應該是衛紹第一次聽到有人按門鈴,平常都是敲門的,遇上弗裏茨那種人直接自己拿鑰匙開門絕對不客氣。
“您......怎麽來了?”衛紹有些驚訝,相比之下,門外的海因維茨更驚訝。
“紹,你穿的......”
“您先請進。”衛紹沒那個膽子把海因維茨晾在外面,先把人拽進來再說。在目光的洗禮下,衛紹很不自然的正正領子。
“那個,我去換件......”
“不用了。這件挺好。”
衛紹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既然沒什麽禁忌,那就繼續穿着這一身端茶遞水。
“長官,您有事?”
“嗯,差不多有。”
衛紹:“......那是有,還是沒有?”
“這樣。”海因維茨站起身,衛紹順着海因維茨升起的臉逐漸擡起頭。“半個小時後我們有個小聚會,我是否可以邀請你,作為我的女伴出席?”
衛紹把一句“我可以拒絕嗎?”的話憋在嘴裏最終沒說出去,改口問道:“您不是不缺女伴嗎?”
“看來你是想拒絕我啊。”衛紹沉默,說實話,自打确定真相後,自己的心就稀碎稀碎的。倒不是在乎什麽,就是別扭。
“不是,我只是.......那個......”
“沒有理由就走吧。”海因維茨抓着衛紹的手腕放在自己胳膊上,牽着就打算帶出去。
“等等,我去換衣服。”衛紹抽出手臂,跑上樓換了一身比較大衆化的。
“你的那件裙子還挺好看的。”車上,海因維茨突然說道。
“謝謝誇獎。”
在一家餐館裏,的确只是小型的聚會,剛進門,幾個人歡脫的過來打招呼,衛紹躲在一邊,反正誰也不認識,早結束早回家。
“海利,不介紹一下?”一個挽着軍官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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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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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