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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出乎意料。而少尉整理腰帶的時候按按腹部,估計是氣的夠嗆。
“莉安......上校還沒來?”少尉沒有接話,問了個別的問題緩解尴尬。
“還要等一會兒。”
讓娜和衛紹站在中間,緊張地等待着,少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莉安?”女醫生長時間配置藥劑,一直沒搭理軍官,這一大幫人在這裏詭異的等着那位上校的大駕。
“我在忙。”女醫生回答。
“我認為,上校不會介意我先查問這件事吧?”
“......”軍官得到的是沉默,也不論後果如何,沖着讓娜就來了,估計是沒遇到過長時間的把罪犯晾在一邊不管的情況,軍官很有氣勢的踏步到三人面前,然後突然沒了下文,讓娜和軍官大眼瞪小眼,還帶着衛紹。
“你必須馬上搬離這裏。”軍官先發話,這條命令使讓娜不知所措,衛紹也無可辯駁,剛剛昨天讓娜還教衛紹萬一被抓了該怎麽為自己辯護,那叫一個字字珠玑,現在則是珠子卡在喉嚨裏了。
“長官......您說,什麽?”
“現已查明,這屬于猶太人的財産,我們要沒收。”軍官還用手打開了彈夾,讓娜看到臉色很不好。
“不可能。”讓娜正義十足:“這是我家的東西,你們憑什麽要拿走?你們不能随随便便弄一個理由就強搶我的東西。”
“我說過了......”
“你這張狗嘴裏能說出什麽讓我信服的東西來?”讓娜隐約有了撒潑的氣勢,衛紹扯着讓娜的袖子,沒收財産總比被抓走好。
“你們這幫雜種,臭無賴,簡直不知廉恥,貪得無厭,綠毛龜!”讓娜猶如一個火炮,開始作死,衛紹攔都攔不住,眼看軍官臉色通紅,衛紹情急之下捂住了讓娜的嘴,女人撒潑罵街時的群嘲技能太強大了,太強大......
“長官......她不是有意的。”衛紹賠笑道歉,這一屋子被黨衛軍拿槍指着的傷員就夠讓娜喝一壺的了,沒想到她還在拉仇恨。衛紹也很害怕,但總不能任由讓娜唾沫橫飛然後所有人被關到集中營裏去。
“你閉嘴,松開她。”軍官氣憤的拉開衛紹的手,直勾勾的盯着讓娜:“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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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紹很想裝暈過去,完了,惹事兒了。讓娜也怒氣沖天,壓抑了很久真的準備再說一遍,衛紹急忙撲過去,像是拉住瘋狗一樣用力拽住讓娜的肩膀。
“你少說兩句行麽?我不想死啊。我靠!”事實證明,衛紹已經算是盡力了,此時松手外加用中文罵人都是因為讓娜靈活的運用牙齒,照着衛紹的食指就是一口。
“這裏是我的國家,我的地方,你們都給我滾出去,這裏是比利時!”
“這裏是德國。”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出口傳來,衛紹擦掉手上殘留着讓娜的口水和自己的血絲,迷惑的朝上看去,這出現在電影裏的情節真實上演了,衛紹沒有感到特別奇怪,自從來到這裏,每天都和看電影一樣,與電影不同的是,這裏的人如果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30
與往常不同,這次衛紹沒有偷瞄下來的軍官,只是看着他的靴子平穩地落地,氣氛顯得陰森冰冷,衛紹想象能出來,軍官的雙目是怎樣掃射局面的。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讓娜終于安靜下來。
“猶太人?這裏有猶太人。”軍官開口說話,有些急促語調凸顯出他嗓音的特殊,不是很渾厚,但絕對有威嚴。
“沒有,什麽都沒有。”讓娜抖着聲音回答,幾秒鐘過後,軍官伸出手指,點着幾個傷兵的額頭,緩慢的說道:“這個是......這個是,這個也是......還有這個。小姐,我的答案還準确吧?”
“是,他們是猶太人。”
“你知道,我們的政策。”軍官語氣上揚,讓娜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猶太人怎麽了?他們不是商人,他們是受傷的士兵!”
“這個種族不配從軍。”軍官依舊波瀾不驚,每一個詞語都會拖得比較長。
“為什麽?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血有肉,受傷了也會流血,會餓會渴,被迫害也會複仇,他們也有感情。”衛紹聽到讓娜這一席話,感動的熱淚盈眶,親愛的朋友啊,你不要命了嗎?
“哦,是麽。”軍官不緊不慢的抽出手槍,一直在一旁的女醫生突然有了動靜,大聲制止:“等一等!”伴随着女聲的阻攔,一聲低沉的槍響,剛剛點過的一名士兵腿上立即鮮血直流,眼神呆滞被架起來的士兵雙膝彎曲跪在地上。衛紹吓得往旁邊退了幾步,詭異的逮捕現場和詭異的軍官已經讓衛紹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心理不強大的,比如來報信的老師,早已癱坐在推車邊緣。
“看來真的會流血啊。”軍官用指腹摩挲着槍管,咧開嘴對讓娜冷笑一聲,看着讓娜故作鎮定的臉龐,調轉方向走到衛紹面前。
“請你看着我。”軍官說道。
衛紹連呼吸都亂了,軍官的命令壓得她擡不起頭,但是過了很久軍官依然站在衛紹面前,皮靴沒動一下,放大聲音又說一遍:“請你擡頭,看着我。”軍官說着把手伸到衛紹臉邊,十分緩慢的,貼上了衛紹的右臉,冰涼的皮制手套使衛紹瞬間汗毛直立。
“調整好呼吸。”軍官面癱的說道,衛紹深吸一口氣,眨下眼睛,感覺體溫恢複了一些。
“你參與了?”軍官放下手,生硬的問道。四周氣溫驟降,衛紹慌了神,不知道怎麽回答。連聲都沒吱,視線投向腳下那一塊兒地皮。
“她沒有!”讓娜的聲音隔着軍官的身體傳來,打破了寧靜。衛紹這才敢擡頭,向讓娜投去一個眼神。
“好。”軍官轉身盯着少尉:“帶走。”
命令出口,四周的黨衛隊士兵有秩序的上前,兩人鉗制一名犯人,順便說一下,犯人也包括衛紹。她是腿腳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機械的人家往哪拖,自己就往哪走,不過衛紹心裏做出了一個判定,自己不會因此而死。
路過軍官的時候,衛紹斜眼瞅了瞅,沒想到軍官也瞅着她,視線相對,衛紹頓時萎靡不振,他那個眼神啊,不是一般人敢盯着看的。
“等等。”軍官伸手攔住押着衛紹的兩人,咳了一聲,說道:“她放了。”
“是,上校。”一時間衛紹腦子沒轉過彎,左右的力度便消失,衛紹恍惚幾秒,恢複正常。眼神有些癡傻的看着軍官和站在他身旁的女醫生。
“你可真有出息。”軍官冷不丁的摘下帽子扇扇風,女醫生背起藥箱挽住衛紹的胳膊,笑道:“是啊,你真有出息。”
“呃......”衛紹認為自己完全是驚吓過度神志不清從而産生幻覺,這兩個人......是在和自己說話嗎?還有一個問題,自己......認識他們嗎?
“走吧。”軍官帶頭平穩地走地下室,然後是女醫生,剩下衛紹一個人,四周冷冷清清的,寒氣由下往上竄,衛紹抖抖,手腳并用爬出地窖。邊爬還邊想:這倆人是誰啊?
衛紹快走幾步跟上前面衣服一黑一白的兩人,一聲不吭的在盯着軍官腳跟走,而這兩人也沒什麽要和衛紹解釋點什麽的意思,路過學校垃圾場時,衛紹看到了一動不動的身影,保羅。
“他不是我殺的。”軍官不知何時掏出手帕,捂住嘴咳了兩聲,目視前方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女醫生到時終于轉過身來對衛紹說了一句話,這話一出,衛紹驚的腿腳打顫。
“紹,別看了,回家吧。”
別看了,回家吧。
回家吧。
紹?!
熟人?
“呃......”衛紹湊到女醫生前面,詢問的話停止在嘴邊,軍官瞥了一眼衛紹,一聲沒吱,獨自上車發動引擎,女醫生連忙拉着衛紹坐上車,軍官摘下手套,手指上的戒指微微閃光,突然衛紹的腦中出現一個人名:奧爾德尼。
但是這個女醫生是誰?
“呃......莉安?”衛紹看着女人一副白衣天使的氣質,聽有親和力的,說兩句話應該不會有問題。
“紹,你怎麽這個語氣和我說話?你失憶了?”叫莉安的醫生把手搭在衛紹的肩膀上,半關切半玩笑的問,前面開車疑似奧爾德尼的軍官飄來一句:“要是失憶還好了。”
“沒有。”衛紹堅定地說,但事實上,她現在和失憶也沒什麽區別。
“我到公寓了。”沒過多久,衛紹就隐約看到了老舊公寓的影子,開車的軍官二話沒說一腳油門開過去,衛紹回頭凝望着漸行漸遠的公寓大門,欲哭無淚。
“回去跟我做個筆錄。然後先住我辦公室裏,以後再找好一點的住處。”衛紹見軍官第一次說比較長的一句話,小小稀奇了一下。
等到讓娜等人被押近蓋世太保總部,軍官的車調轉車頭,向另一條街的市政大樓開進,守門的德國士兵立即上前打開車門,衛紹提心吊膽的走進大樓,對她來說,這個地方無論何時都是離得遠一點好,不像走在衛紹前面的某兩人,一個拎着藥箱,一個別着槍夾,腳步那叫一個心安理得,賓至如歸。
“紹,快點兒上來。”衛紹在大廳“參觀”着呢,已經走上二樓的莉安趴在欄杆上沖衛紹喊道,軍官不以為然的推開盡頭的辦公室,一副誰都不愛搭理的模樣。
衛紹三步并兩步跑上去,站在軍官辦公桌前。
“聽說你學了波蘭語。”軍官把腿搭在桌子上,明明是坐着,眼神卻可以居高臨下的看着衛紹。
“學了。”
“還會說麽?”
“不會了。”
“......”軍官接過莉安遞過的茶,很有貴族範兒的呷了一口,如果他能把腿拿下去的話,氣質就更明顯了。衛紹這麽想着。
“奧爾德尼,這是在給她做筆錄?”莉安倚坐在辦公桌上,證實了衛紹的猜想。
“随便問問,筆錄我可以自己編。”奧爾德尼抱着手臂,接着問下去:“住的還好?每天有巡邏警察去家裏問候你的日子好過吧?風餐露宿很能體驗生活吧?吃的主餐都是蔬菜有利于腸胃吧?槍傷的手感和刀傷的手感不同吧?”諷刺挖苦的意味聽到衛紹耳朵裏就是兩個字:活該。
即使這樣,衛紹也沒忘小聲辯護一下:“沒人來家裏檢查。”
“你說什麽?”奧爾德尼語氣生硬地質問,莉安喝一口茶,漫不經心的替衛紹回答:“她說沒人到她家去檢查。”
“......謝謝莉安。”奧爾德尼咬着後槽牙道謝,莉安不慌不忙來一句:“不客氣。”
“沒人去檢查不太可能。”這方面奧爾德尼是權威,直截了當的否決。“如果是真的,要麽就是你住的地方已經沒有搜查價值,要麽有人照顧你,要麽有人盯上你。”
“我估計是沒有搜查價值了。”
“紹,你估計的從來不準,現在開始,住在我這裏,我會派人取回你的東西。”
“不用了吧?”
“你可以閉嘴了,謝謝參與這次談話。”奧爾德尼無可談判的關上門,莉安眨眨眼睛,繼續喝自己的茶。“你應該習慣了吧?紹。”
“差不多?”衛紹認為自己的膽子鍛煉的差不多了,即使有一天,自己站在屍體堆裏頭頂是黑洞洞的槍口,也能用接近于英勇就義的方式去面對,而不至于吓得手腳癱軟。
但是現在,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衛紹還在回想,妹的,這個莉安的女醫生到底是誰啊?這就是穿越過來而沒繼承下上一任社交關系記憶的惡果。
作者有話要說:
☆、31
“莉安。”衛紹聽奧爾德尼走遠了,才開始問一個目前來說比較揪心的問題。
“嗯?”
“讓娜他們......會怎樣?”
“讓娜是誰?”
“......就是剛才抓的。”敢情抓了半天連抓的是誰都不知道啊!
“哦,不知道啊。”
“算了。”衛紹放棄,這些事具體還是要問奧爾德尼,但另一個問題是,根本問不了他。
住在辦公室最需要注意的一點是,自己的脊椎,這裏的床衛紹完全睡不慣,寧可睡到外面的沙發上去,但是奧爾德尼在那裏工作到很晚,也不太好意思去說,一晚上睡得腰酸背痛。第二天清早,蹑手蹑腳的回到了公寓,推門一看,某人正蜷縮在她的沙發上睡得很香。至于是誰,等衛紹湊近了才看出來。是好久不見蹤影的海因維茨。
“長官......醒醒?”
沒反應,衛紹幹脆不管,愛睡就睡吧您吶,自己跑到卧室反鎖上門小補一覺。剛躺床上,便聽見客廳有腳步聲,然後是上膛聲,然後是砸門聲。
“長官!”衛紹在卧室裏大喊,砸門的聲音戛然而止。
“紹,是我。”沙啞疲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衛紹打開門栓,迎面一個人撲過來,衛紹順手接住,在支撐住海因維茨的重量之後贊賞一下自己的反應能力。
“呃......喂喂喂......長官!”海因維茨滑落在地上,再無反應,然而手中的槍卻還死死攥着。衛紹幾乎是用上了四肢所有的關節才把人扔到床上,本來是不想管的,但是萬一哥們睡醒了陰森森的問“你是不是讓我睡在地上?”。衛紹經受不起這種身心打擊,索性自己睡沙發,本着無時無刻都要把這夥人奉為上賓的原則,衛紹灰溜溜的去睡沙發。
而奧爾德尼這邊,忙活了一個晚上加一早晨的上校同志回來一看,傻眼了:混蛋,我妹子呢?衛紹對此毫不知情,在沒什麽好環境而言的舊公寓裏一睡就是幾個小時,醒來後神清氣爽,摸摸肚子,嘿!又省了兩頓飯。
“抱歉,我很累了。”從衛紹房間門口傳出海因維茨的聲音,最終看到了他的身影。視線往下,看到皮靴,進而發現一個問題:床髒了。
“您來這裏幹什麽?”衛紹的語氣中帶有心痛,床單髒了,要洗的啊......
“來看看你。但是......不小心睡着了。你把我弄到床上去的?”
“不是,您自己夢游。”
“紹,你真幽默。”海因維茨費力的笑着,坐到沙發一角,衛紹還披着毯子,立馬挪到一邊,海因維茨卻不坐,于是兩人中間空出很大一片地方。
“你還好吧?”
“呵呵,好......”衛紹幹笑,好得了嗎。
“我剛從法國回柏林,辦完事後就來找你了。你離我那麽遠幹什麽?”海因維茨伸出右手搭在衛紹的胳膊上。
“不是......诶?”衛紹還想客氣客氣,沒料到推辭的手也一并被海因維茨拽過去,由于是跪坐着,重心不穩直接半趴在沙發上。
海因維茨直勾勾的盯着,衛紹尴尬的抽出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還好穿的是昨晚的襯衫,高效的防止意外走光。
“我是女的,長官。”
“我知道,力度沒控制好。”衛紹認定他是把自己當成戰友同事了,也忘記應該憐一個香,惜什麽玉的。
“那個,你不介意我開窗戶吧?”海因維茨邊說,人已經站到窗戶前。
“窗戶壞了。”當衛紹提醒時,一聲幹澀刺耳的聲音響起,随後是碎渣掉落的噼裏啪啦聲,再然後,金屬碎裂迸發出清脆的聲響。
“......長官,你用力過度了。”
“抱歉,我叫人來安上。”海因維茨順勢坐到衛紹身邊,凝視着衛紹。“奧爾德尼過來了吧?”
“是。”衛紹海因維茨避開視線,因為剛睡醒,所以肯定是油光滿面的,有些時候,衛紹還是比較在意面子問題。
“那你還住在這裏?”
“要不然我只能住辦公室。”
“好吧。”海因維茨聳肩,一時找不到話題,兩個人像個雕塑一樣坐着,海因維茨不時地偷偷動兩下,往衛紹身邊竄竄,衛紹也偷偷往另一邊挪挪。終于,海因維茨從座位下抽出一本教科書,粗略的翻看。
“不錯啊,筆記很整齊,而且簡單易懂”衛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違心的誇贊,書上基本用的都是中文标注,他要是能看出來“簡單易懂”那就怪了。
“工作需要......”
“嗯哼,當初我也想成為教師來着。”海因維茨又換了另一本書。
“那可惜了。”
“我願望破滅,你可惜什麽?”
“我可惜這世上少了你這麽一個優秀的同行。”衛紹由衷的佩服自己,這話接的,太完美了。
“那倒是謝謝你的贊賞。”海因維茨走到大門前,一副面壁思過的狀态,不過幾秒,衛紹又聽到了該死的鎖軸轉動聲。
“......诶呦!海利!”弗裏茨擺出知己重逢的樣子,把海因維茨惡心的不輕。
“別叫的這麽親熱,你帶這麽多人做什麽?”
“哦,沒什麽,你們進來,搬。”弗裏茨讓出一個通過的出口,衛紹眼睜睜的看着七八個人魚貫而入,挨個房間看一遍,最終走出來對弗裏茨說:“中校,搬什麽?”
“等會兒!”一鼓作氣沖到弗裏茨面前,“你在做什麽?”
“你哥的命令,他現在支使我替他辦事是越來越熟練了。”弗裏茨邊說邊圍着海因維茨轉了幾個圈,冷嘲熱諷。
“啧啧啧,去一趟法國是不一樣了,敦刻爾克的日光浴怎麽樣?”
“滾。”海因維茨沒好氣的說:“奧爾德尼的意思是讓她搬走?”
“你覺得呢?”
“那個,二位長官,我可以自己搬,沒多少東西。”衛紹趁着間隙插上一句話。
“不,紹,你不用受累。”海因維茨關切的把手搭在衛紹肩上,弗裏茨倒是很不客氣,手一揮:“好吧,我們走。”在弗裏茨的帶領下,八個手下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門下樓。
“弗裏茨!”
“幹什麽?”
“我自己收拾。”衛紹閃回屋裏裝箱,外面傳來弗裏茨善意的警告:“你小心點啊,街道上的破木瓦礫還沒掃幹淨呢,一旦遇到巡邏警察自己小心着,被逮捕了我沒時間救你啊!地址我放桌子上了。”
“謝謝長官提醒。”衛紹沒搭理弗裏茨,東西收拾的很快,正準備出門時,海因維茨突然走上來:“我幫你。”
“不用不用。”衛紹連忙拒絕:“您忙吧,我自己來。對了......這個還你。”衛紹從床下拖出來一個箱子,是當初海因維茨送過來的東西,一直沒打開過。
“你沒用上?”
“嗯。”
海因維茨拎過箱子,等鎖好門,與衛紹一同出去,兩人并排走着,衛紹謹記弗裏茨的話,小心翼翼地左拐右繞,摔在這堆廢墟上絕對會破相。
可惜點兒背出門沒看黃歷,恍惚間衛紹感到腳下一硌,眼看着地上小塊水泥的影像越放越大,恨不得再多生幾只手來穩住平衡,最終,衛紹華麗的單腿跪在海因維茨旁邊。
“紹,你要求婚也不是這麽求的。”海因維茨反而笑了一聲,在他的攙扶下,衛紹單腳跳到角落陰涼的地方,将行李暫時放在了一個破舊的藍色印花沙發上,和行李箱共同享用這一席之地的還有兩只面部猙獰的死貓。
“還好吧?”
“沒事,好了。”
衛紹自覺丢人,這次換了一種方式,環抱着箱子,海因維茨帶路,從偏遠地區到達布魯塞爾中心地帶還是挺艱難的。
“弗裏茨呢?”剛到住處,莉安開門,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莉安身後傳來。
“他有事。”海因維茨把裝錢的箱子放在鞋櫃旁邊,順便回答了奧爾德尼的問話。
“那你呢?我還以為你在巴黎和舞小姐們花天酒地。”奧爾德尼拄着衣架,左腳立着放在右腳後面,左手插在褲兜裏,衛紹第一次在大白天清楚地看到不戴帽子的奧爾德尼,從審美的角度來說,他的臉為他的身高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奧爾德尼,莉安一定和你說過,你帶上帽子會顯得你更加帥氣。”衛紹正在內心吐槽呢,海因維茨直接拿他開涮 “你管得着嗎?”奧爾德尼根本不想探讨臉長的問題。“海爾曼,你在我這裏還真是不客氣。”奧爾德尼目送海因維茨駕輕就熟的找到廚房喝水,森森的說道:“你應該有自知之明,我的家裏不是那麽歡迎你。”
“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海因維茨坐回沙發,輕聲說道。
“可它發生過,這是事實。而且沒過多長時間。”奧爾德尼依舊保持面無表情:“晚上留下來吧。”
“幹......什麽?我以為你恨透了我......”海因維茨語氣上挑,疑問道。
“在我的可疑人物清單上,依然有你的名字海爾曼先生。我一直想報複你。”奧爾德尼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盒子。衛紹看他們的恩怨貌似不是幾句話說的明白,便在莉安的帶領下上樓,樓梯走到一半,左手突然失去知覺,箱子砸在樓梯上,栓扣打開,裏面的東西順着樓梯散落。
“你們要起義反抗嗎?”奧爾德尼依然看着小盒子喊道。
衛紹這才感到左肩上開始疼痛,每一陣都帶來一層冷汗。
“紹?”。
作者有話要說:
☆、32
“好了,過去就好。”衛紹掄起胳膊,奧爾德尼不滿的說道:“傷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給你寫信了。”海因維茨搶過話茬,以證明自己還是很有責任的。
“你給我寫的東西我一律不看......”衛紹在角落裏收拾掉下來的東西,忽然不明物擦過頭發砸到了自己面前。奧爾德尼冷道:“你怎麽不接着?”
衛紹很無奈,明明是你沒提醒我。“我的?”
“還給你。”奧爾德尼在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自然地帶出不屑一顧的語氣,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也就習慣了,而按理論來說,衛紹應該與他剛認識,不了解不習慣,看着奧爾德尼那張時不時驕傲的神采,衛紹只好忍下作罷。
盒子花紋很簡單,直白一些也可以說是很醜,然而衛紹一直奉行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道理,打開查看,倒抽一口冷氣......尼瑪!
“你确定......是我的?”
“廢話。”奧爾德尼很不耐煩,态度急躁的終止了與衛紹的對話,轉回和海因維茨繼續探讨他們的恩恩怨怨。
衛紹難以置信的注視着盒子中安靜躺着的東西,冰涼的觸感使人戰栗,莉安過來湊了個熱鬧,“你竟然也佩戴魯格?”
“什麽?”衛紹對槍的了解不多,型號更不明白,看莉安的樣子好像這支槍的型號很有名氣,可惜對于槍支,衛紹就知道沙漠之鷹和AK47。
“我就是覺得......我還以為你是......沒什麽。”莉安的眼神偷着看向正在沙發上的奧爾德尼,猶豫幾時,最終還是不想多說。衛紹沒有在意,趕快如視珍寶般收入口袋裏。
衛紹放好東西下來的時候,樓下的兩人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氣氛難免尴尬,奧爾德尼當之無愧地冷場王,海因維茨也由于兩人之間的隔閡話痨症狀有所減輕,但是看得出來,兩人蓄勢待發一般,就等着最後的導火索徹底點燃。
“奧爾德尼,我們之間......你不肯原諒我是嗎?”
“很抱歉,我沒有那麽寬廣的心胸。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你沒有付出代價?因為你的身份?貴族嗎?”
“......”
“你經常說我心狠手辣,殘害生命,我們彼此而已,你在戰場上一聲令下還不是一樣把所有德意志的士兵給推上前線,海爾曼,別說自己有多忠誠清高,我們選擇的道路是一樣的。”
“現在不該談這些......逮捕的那些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不用你管。”
衛紹隔着木門都能聽到有争吵的苗頭,莉安也沒有上前勸阻。兩人平靜下來,還是沒有捅破那層紙,沒有真正的吵起來。
期間奧爾德尼接到一通電話,急匆匆的趕出去,莉安緊跟上,海因維茨
和衛紹打過招呼後也出了大門,于是,家裏又剩下衛紹一個人了,四周都是和自己習慣不同的擺設,巨大的孤獨感襲來,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跑出門在門前的小空地站着,怎麽看都有一種深閨怨婦獨守空門的即視感。
“嘿,在這裏幹嘛呢?”衛紹不用回頭,聽聲音就知道是老鄉來了。
“老鄉啊......你難得舍得用中文跟我說話。”衛紹很激動,畢竟是聽到了字正腔圓的鄉音。
“給你說點兒高興的吧!”弗裏茨很興奮的轉到衛紹眼前:“我今天看到錢秀玲了!”
“哦~那你沒要一張簽名照啊?”衛紹假裝很有興趣的說道,弗裏茨馬上沮喪的嘆氣“我給忘了。”
“我在開玩笑。”衛紹看他好像還當真了,無奈的說。
“你不高興啊?”
“我感到前途一片昏暗。”衛紹的确是感到很悲傷:“你看啊,從水晶之夜開始,我好倒也算是躲避了不少,但是你說過,一旦死了結果是重生,那就意味着這些很有可能會被我碰上,然後再死再生無限循環......”
“沒那麽點背。”弗裏茨轉換表情,朝着衛紹溫柔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會盡力保護你,盡我所能。”
“謝了,不用。”衛紹很客氣的拒絕,很早以前就得出過結論,一般黨衛隊裏認識一個奧爾德尼,整天面癱詭異四處抓,武裝黨衛隊認識一個弗裏茨,毒舌傲嬌難伺候,國防軍認識一個海因維茨,話唠中二神經質,得出結論,這裏的人都不正常。
“今天早上奧爾德尼上校讓我到你家裏去,你知道他要幹什麽不?”弗裏茨轉了一個角度,衛紹正好可以看到他帶來的幾個下屬中站在車旁邊,手裏牽着軍犬的那一位小哥。
“好像是個小聚吧?”衛紹的眼神游離着,以表示自己沒看帥哥,很正經,很正經......
“我怎麽不信他有這個時間?剛剛一群比利時民衆還到大樓門前上訪來着。”弗裏茨很自然的環過衛紹的肩膀,半摟着推到了走廊裏。
“你幹嘛?”
“幫你擋着一些視線。”弗裏茨壓低聲音警惕的說道,衛紹一頭霧水,回頭看着,“什麽?”
“沒什麽。”弗裏茨松開手,“我走了,晚上見。”說吧,他壓低帽檐,急匆匆上車離開。衛紹一肚子的疑問也沒能解決。
傍晚,海因維茨和奧爾德尼一同進門,正巧衛紹盤腿坐在沙發一角。
奧爾德尼見此情景首先開腔陰陽怪氣的說道:“一下午沒人看着,我還以為你會把這間房子給拆了。”
“她沒那本事。”海因維茨沖衛紹微笑道。
“切——”
約過兩個小時,莉安回家,然後廚房裏漸漸飄起了焦糊的香味兒,奧爾德尼脫去外套,解開袖口的扣子進去幫忙,海因維茨靠在門旁邊感嘆道:“真和諧。”
“你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和諧。”奧爾德尼時不時的嗆他幾句,海因維茨還很開心的樣子,絲毫沒有察覺奧爾德尼臉色的變化。
“衛紹!”
“幹什麽?”衛紹很順溜的用中文回答,然後才想起來。不對勁啊。
“去接一下弗裏茨,他腿傷了,不方便。”奧爾德尼的聲音伴随着油鍋嘶嘶的響聲傳到衛紹的耳朵裏。
“哦。”正要出門,窗外就有燈光閃現,衛紹連忙出去迎接,遠遠地看到弗裏茨步伐正常,沒有受傷的樣子。
“你出來迎接我啊?”弗裏茨讓副官把車開走,快步走到衛紹面前來。
“是啊,聽說你受傷了?還是傷到了腿?”衛紹疑惑的看着他的雙腿,弗裏茨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你知道了啊。”之後仿佛脫力一般險些摔在地上。
“你在我面前一直裝作沒事的樣子?”衛紹扶着人,有些責怪:“我不會趁人之危,雖然以你現在的身份來說的确......但是我又不會害你。”
“感謝你不害我。”弗裏茨調侃的回答。
“本來就應該請你吃飯,畢竟咱們關系特殊。”衛紹說道。
“很榮幸和衛小姐關系特殊。”弗裏茨眉眼含笑看向衛紹。
“別想歪了。我是指,在氣氛不那麽壓抑,環境不那麽特殊的情況下,請你到我家來吃個飯,可惜最主要的,我沒有家。”衛紹很平淡的表達遺憾,內心卻很不是滋味:我想請你到我家做客,可是我沒有家。
“沒關系。”弗裏茨說完,正好到門口,海因維茨開門,兩人又對視許久,估計是在臆想着把對方千刀萬剮的場景。
“好久不見。”弗裏茨說道。
“中午剛見過。”
“馬上就會好久不見了。”弗裏茨保持微笑,這倒不像在波蘭剛見面的時候了。
衛紹臉色一冷,這哥們腦子抽了吧?
“進來。”莉安的聲音突然底氣十足的傳出來,緊接着是奧爾德尼,“随便坐,不準碰我放在茶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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