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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的這個速度,可以到。”
兩輛幾乎報廢的車飛馳在路上,一路上通過好幾個關卡,再沒有做任何停留,終于在天黑之前把車停在了阿布維爾,重新補充燃料和醫療用品食物。
“衛小姐,辛苦你了。”上尉看着衛紹幫忙搬東西,有些感謝。
“呃......沒事。”衛紹總不能蹭吃蹭喝蹭車還啥活不幹。
“那個......我就在你隔壁,有事的話過來找我。”上尉在和自己在這裏的老朋友出去之前關切了一下。
“好的,謝謝。”衛紹表達謝意之餘,感嘆不已,終于碰到了一個正常的德國軍人。
走廊深處,上尉旁邊的軍官開玩笑:“你怎麽這麽照顧那個女孩?”
“看着很和善,挺好的女孩。”
“喜歡就娶了啊。”
上尉停頓了一下,“滾蛋,我閨女都能叫我爸了,你也為自己留點兒德吧,小心未婚妻跟別人跑了。”
軍官急忙追上去:“诶你做人要有原則......"
這裏有專門的救護站,衛紹終于睡了一個安穩覺,一夜過後,急忙離開阿布維爾,沖到博韋,休整一夜,又換了車,終于在三天後抵達巴黎。
衛紹把貝琳達攙扶下來送上醫院開來的救護車,看着包括醫院的車和原本的兩輛車分別開往不同的方向,再次迷茫。目光往前看是議會大廈,再往前是凱旋門,就是沒有個落腳的地方。
在巴黎的街道上閑庭信步那是游客的事情,衛紹的事情,是要找個有電話的地方,無論是博物館,學校,或者醫院,但問題是衛紹從前從沒有到過法國,更別提巴黎,完全就是摸黑,貝琳達剛剛睡過去被拉走,問誰啊?
順着腳下的這條街一直往前走,現在是清晨,也沒什麽人,衛紹瞻仰了一會兒凱旋門,在傳說中的香榭麗舍大街前駐足時突然靈光一閃,眼神一偏,讓衛紹找到了一家博物館。
這是可喜可賀的事,可悲可嘆人家大門緊閉,還沒到開放時間,衛紹在門前轉了幾圈,最終坐在了臺階前,行李箱放在旁邊不至于被當成要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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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陽光灑在衛紹的腳前,博物館開門了,當衛紹充滿希冀的說明來意後,工作人員遺憾的告訴她,電話出了問題,已經送去修理了,不過人家還是很好心的告訴衛紹:去找個學校問問吧,那裏一般電話配備的多一些。
苦逼的衛紹開始四處搜尋學校的影子,在這過程中人越來越多,德軍和法國警察在路上巡邏,衛紹左找右尋,在繞了不少路之後看到了索邦大學。
作者有話要說:
☆、執教索邦
索邦大學,就是巴黎那十三個大學的前身,衛紹久仰大名,在學校門口徘徊駐足了一陣子,門前的守衛為目标。
“抱歉打擾了,能借一下電話麽?”
“您是學生還是......”
“我是剛到這裏的,呃......想給我哥打電話。”
“進去吧,旁邊那間灰色屋子裏。”門衛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只不過放衛紹進去之前還要了她的姓名。
“謝謝。”衛紹從錢包裏掏出紙條,按照上面的電話撥過去,然後就聽到了......
“羅爾夫少将辦公室。”
“卧槽......”衛紹痛心疾首,這特麽是怎麽回事,打錯電話還是耳朵瞎了?衛紹沉默不動聲色的校對了一遍,沒錯啊。
那邊又用法語說了一遍:“羅爾夫少将辦公室,請問您什麽事?”
衛紹大腦一片短路,情急之下忽然想起了羅裏的話,于是自報家門,“我是......紹.衛。”
“哦,衛小姐是吧,您稍等。”一陣悉悉索索開門和整理東西的聲音過後,低沉的聲音接起了電話。“我是羅爾夫,衛小姐遇到麻煩了嗎?”
“那個......輪船被炸毀,我回不去了。”
“我知道,那你現在在哪?”
“法國。”
“具體位置?”
“在巴黎索邦大學,借的電話。”衛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這是第一次和官這麽大的人說話。
“衛小姐,你知道在你走之前,你哥哥跟我說了什麽嗎?”
“......”
“他說只要你到加萊市就讓我派人立刻把你綁到醫院去把子彈碎片取出來。”
“......”衛紹已經默默地咒罵上了,果然那個表情就是不正常。
“但是這違背了你的意願,我也不想強迫人。要不這樣,你先找一份工作歇下來,再做做思想準備,總不能我真的把你綁過去。”
“非常感謝您善解人意。”衛紹官腔官調的說道,只不過自己沒感覺出來。羅爾夫說的話前半句衛紹保留态度,後半句是完全贊同。但是如果工作遍地都是那麽好找的話,自己也不至于待業了。
“我這邊有人來了。”羅爾夫匆忙挂掉了電話,衛紹想想這通電話,跟沒打一樣。
環視了一圈,歐式拱門,藍色屋頂,極具歐洲特色,那叫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在大門外站着就有深深地壓迫感。最主要的是,巴黎的建築都很完整啊,別說碎成渣滓,就是一塊磚也沒掉。一看就是學霸和學神出沒的地方,在拱門下,還有學生聚在一起聊天,衛紹當然沒想在這裏找一份工作,權當是參觀了一下,只不過門前的噴泉沒水,後面的樹林......算了,都是德國士兵和他們的女伴。但是修剪整齊美觀的花壇還是挺漂亮的。
衛紹在觀察的時候,一個身穿藍色襯衫的男人跑過來。
“你是......衛小姐?”
“是。”衛紹還納悶,大哥你誰啊?
“剛剛接到電話,說是你要來學校應聘,看來就是你了。”
衛紹還在納悶,大哥你誰啊?誰打的電話?
“請到我辦公室來吧。”
繞過門前的花壇,衛紹手裏提着大堆東西來到了人家的辦公室,剛坐下連口水都沒喝,就開門見山的問:“德國人?”
“嗯。”
“華裔?”
“對。”
“畢業于......德國洪堡大學?”
“啊。”
“有教學經驗嗎?”
“呃,啓蒙小學算嗎?”
“......不算。”提問的人遲疑了一下,最終否定了這個回答,衛紹只好說:“那沒有。”
“咳......德語說的應該很好吧?”提問者帶着懷疑态度,衛紹巨汗,不能說我法語有口音就否定我這一身自帶的正宗德語吧?
“很好。”
“語言教師,沒問題吧?你的學位符合我們的要求。”
語言教師?那應該是教德語,自己教過物理,沒教過語言,在衛紹看來,語言這東西是不好教的。
“沒有。”
“對了......你沒有住的地方......就是,我們學生公寓有一名值班老師離職了。”
“讓我兼職?”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還有,你物理上也有不小的造詣啊......”
衛紹開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物理教師......”提問者看了看衛紹開始充滿藐視意味的眼神,大義凜然的說:“就不讓你當了,化學系他們實驗室倉庫的鑰匙你拿着吧,這兩個課程竄得開。”
“我不用教授化學課吧?”
“不用,當然不用,我帶你去熟悉熟悉。”提問者開門站在走廊上等着衛紹收拾好東西。“忘了自我介紹,帕特裏克,現任校長助理。”
“衛紹。”東西拎好,走了挺長時間,才到達學生公寓,把行李放到自己的櫃子裏時,衛紹還感覺到和做夢一樣。
“先放這裏吧,我去帶你看看我們的學校。”衛紹只可恨這裏沒有手機沒有網,約莫一百多年後,自己有一個無良同學選擇出國留學,就在這裏,拍下了無數照片發在網上供人羨慕,有一句古話怎麽說的來着: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衛紹十分激動,我竟然在這裏執教!!!
在階梯教室裏,帕特裏克手抄一份課程安排,又帶着衛紹去圖書館拿來教材。
“你先适應幾天,下周開始你就正式上任吧,我把你的基本資料交上去,你先回去熟悉一下,我就不陪你了。”帕特裏克打過招呼離開圖書館,衛紹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德語教材和其他的參考書,參考書的注解依然以法語為主,衛紹不得不有弄來好幾本法語教材和字典,所以說,語言不好掌握,像趙元任那樣的語言奇才太少了,而且絕對不包括衛紹。
看見有的學生的桌子旁邊準備了飲料,衛紹也渴了學着他們的樣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轉回去繼續攻克法語生詞。
看着看着衛紹就開始走神,想起在比利時和弗裏茨在小酒吧的一次閑聊,弗裏茨說學法語可以試着想象把舌頭咽下去的感覺,衛紹當時含着茶想象了一下,然後當着弗裏茨和他副官的面把茶嘔吐了出來。之後弗裏茨再也沒提過教她口語發音技巧的茬。
回到宿舍以後,書桌上已經放好了自己在學校的工作證件和其他學校各處通行證明。接下來的時間衛紹又趕去熟悉教室實驗室以及辦公室的路,跑了一個下午,也沒認全學校的所有地點。有了在比利時的經驗,衛紹在做德語教師的時候也是輕車熟路,沒怎麽怯場,除了剛進教室的時候看到清一色和自己年齡差不了幾歲的學生坐滿教室,有那麽一瞬間的緊張,這讓帕特裏克很滿意。
“你很放得開。”帕特裏克在下課之後對衛紹說道,“我以為你會很腼腆。”
“我做過教師,當時教的是物理。”衛紹的隐藏含義是:用人不準啊,避長取短啊......
“你的鋼筆好像......”
衛紹打開筆帽觀察了一下,只是筆尖劈開了,用着還是很順手的。
“你不用換一個麽?”帕特裏克看衛紹滿不在乎的樣子忍不住提出建議。
“不用啊。”
“那好吧。”帕特裏克沒招了,正好這時已經是最後一節課,是午飯時間,同是值班老師的意大利妹子維奧拉抱着法學教材過來找衛紹。
“紹,今天中午你回寝室嗎?”
“回啊。”衛紹轉身,和帕特裏克說再見,維奧拉挽着衛紹的胳膊回寝放下書準備買飯。
剛出教學樓,衛紹驚奇的看到門口有好幾輛德國黨衛隊的轎車停在那,衛紹心裏顫了一下,這是抓人還是搜查?
“維奧拉,那些是?”
“你剛來,沒見過,待會學生出來的多了就知道了。”兩人在拱門下等着,過一會兒,果然有陸陸續續的女學生穿得很漂亮走下來,由士兵拉開車門,女學生主動坐上去,基本上是一輛車一個女生。
維奧拉見衛紹驚呆的樣子,笑道:“這沒什麽,看多了就知道德國軍官來找你不一定是壞事。”
“什麽意思??”
“以後就知道了。”維奧拉神秘的笑笑,把衛紹拉走。在食堂裏,衛紹把一勺土豆泥送進嘴裏時突然頓悟,差不多明白了維奧拉的意思。
沒過幾周氣溫驟降,衛紹一直都沒有準備過冬的棉衣,維奧拉好心的把自己的棉衣借給了衛紹,讓她穿着趕緊去買衣服。
這是幾周來衛紹第一次走出索邦大學,上街看看。在街角就看到一個身穿單薄白色襯衫的德國蓋世太保,手裏拿着玻璃瓶,用毛刷蘸取裏面的白色液體在別人商店的玻璃上先是正着畫了一個三角,又倒着畫了一個三角,完成後衛紹才辨認出來,這是個六芒星,表示這家店是猶太人的。
最艱難的是,衛紹不知道衣服在哪裏買,于是又跑回公寓詢問維奧拉,維奧拉再次發好心帶着衛紹上街,找到一家店,正好一位國防軍上尉也在取衣服,再然後,衛紹就看到了克裏斯多夫,冤家路窄......那個狹路相逢。
“咱能換一家麽?”
“為什麽?”衛紹沒做解釋,拉着維奧拉出門,沒想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衛小姐?”
衛紹頓住,調整了一個笑容來回頭面對克裏斯多夫。
“哦呵呵呵呵呵......”
“冬衣?”克裏斯多夫情緒穩定的問。
維奧拉看這個情況趕忙出馬,“是啊,現成的。”
“這邊。”克裏斯多夫自然地拉住衛紹的手。
“你看看吧,是不是有喜歡的?”克裏斯多夫很有禮貌,衛紹也就放下了警戒。伸手去夠擺在最裏面的一件深灰色呢子大衣。
“我幫你。”克裏斯多夫擠到衛紹旁邊,衛紹只能斜着身子。“你去招待那邊的......”
“有人去招待。”克裏斯多夫也不拿衣服了,轉身面對衛紹。
衛紹後面是桌子,克裏斯多夫借着這個機會把手放在了衛紹的腰上,笑着說:“衛小姐今天沒帶槍啊。”
作者有話要說:
☆、再起事端
“沒摸到吧?”衛紹表示很淡定。克裏斯多夫的手上下滑動了幾下,“沒有啊。”
“你摸錯地方了。”衛紹笑吟吟的從褲兜裏把魯格掏出來。
“衛小姐這是欲迎還拒呢?還是......”
“我知道你可能不介意在其他女人面前以風流浪子的形象出現,無論是她們真的喜歡,還是另有目的,但是我個人,非常讨厭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說白一點,就是惡心。”
克裏斯多夫依然沒皮沒臉的把第二只手放上去,“這種事遇到的多了,就不惡心了。”
衛紹直接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小刀,照着那只更不老實的手就招呼上去,頓時血流如注。克裏斯多夫跳了一下,最終沒敢叫出聲來。
衛紹從桌子上直起身,“我要提醒你,別再惹我。”衛紹幾乎是使用了所有惡狠狠地語氣,了解這種人的流氓氣息,就是纏着人不放,而且從不講理。
拉着維奧拉迅速跑出這家店,在其他地方買的衣服。
“克裏斯多夫纏上你了?”維奧拉很平靜的問。
“你知道他?”
“知道啊,咱們學校的,今年已經畢業了。臨走之前還領了一個處分。”
“什麽處分?”
“他勾搭咱們學校一位教授的女兒,同時在外面找一些不三不四的......”
“是這種人.....”衛紹知道這人是流氓,沒想到還是個膽大的流氓。
“沒關系,犯不着惹他,他已經不在學校了。”
衛紹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又在校外逛了幾圈,修了手表才回去,衛紹下午的課是在最後一節,在這期間翻看了一下物理筆記中的最後一本。衛紹現在繼承了以前的知識,又包含着後世的一些科學常識,兩個相結合起來,怎麽着也是個牛逼的大腦。有關筆記中的核物理一章,衛紹看的半懂不懂,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用起來還是很生疏,只是一些演算定理與原子彈有相像之處,但是仔細看又相去甚遠,其中夾雜的實驗數據基本上是雜亂無章,毫無規律可言。
但是慢慢地,随着演算的深入,衛紹有一種“現在已經步入正軌”的感覺,再往後翻,公式中的錯誤再次驟然加大。
衛紹反複翻看中間的筆記,依然毫無頭緒,前後無法銜接,唯一的發現,就是中間被撕去了很多。
晚上衛紹下課後,有幾個化學系的學生不遠千裏跑到圖書館來借鑰匙。
“老師,最多兩天,一定還。”打頭的學生信誓旦旦的說。
“你們導師知道嗎?”衛紹不太信任。
“知道。”
“好吧。”衛紹拿出鑰匙鄭重其事的交給他們,也沒問做什麽,反正實驗室也沒什麽殺傷性武器。
半夜,衛紹夢見自己在比利時的監獄裏下樓梯沒站住摔了下去,突然被驚醒。看向窗外月影婆娑相當有意境,校園的綠化做得很好,的确很漂亮。然後衛紹沒多想,到頭接着睡。
接連兩天上課,衛紹都覺得有些不對勁,第一天少了幾個人,據說是去火車站接回同學,第二天又少了幾個人,據說是接回來的同學有流感,傳染了兩間寝室,到了第三天,衛紹看着空蕩蕩的階梯教室,原本人滿為患的聽力課頓時少了三分之一,據說是送那些染病的學生去醫院了。然而到了第四天,正在講解語法的衛紹被人從講臺上推下去,回過神來一看,是幾個持槍的秘密警察,連個招呼也不打,直接從座位上拎人,衛紹目瞪口呆的看着學生被帶走,走的還都是前幾天帶頭忽悠衛紹的學生,衛紹這才知道,這群腎上腺素打多了的學生惹事了,媽蛋!又惹事了!
下午的課沒法上,正巧,衛紹也被校長叫了過去,走進辦公室,看見帕特裏克一臉委屈的站在辦公桌旁邊。
“衛小姐,我想和你好好談談。”校長大人面帶微笑,衛紹怎麽看都是那麽滲人。
“您說。”
“今天德國人來找我,說是咱們學校的學生,炸了鐵軌。傷了人家的幾個巡邏士兵。”
“是......嗎?”
“衛小姐你看來是不知道這件事?你的學生總在減少你不知道嗎?”
“看出來了,但是,學生解釋說他們幾個病了。”
“那個學生解釋的?你給我叫過來!”校長一拍桌子十分憤怒,衛紹抖了一下,接着說:“校長,那幾個學生剛被帶走了。”
“...”校長用法語罵了一句。帕特裏克一副要哭的樣子,衛紹是昨天才知道這人是化學系的導師之一,也是昨天才明白過來,他就是懶才把鑰匙交給自己。
“校長,我是真不知道他們動用了化學室倉庫的東西......”帕特裏克說,衛紹納悶,問道:“他們管我借鑰匙的時候,說你知道這件事。”
“我是知道,可我沒答應啊。”帕特裏克是真要哭了。“早知道我就通知你,死活不要把鑰匙借給他們。”
“行了,你們看看待會兒去羁押處問問,人關在哪,再去探望一下。”
“知道了。”衛紹拽着要情緒失控的帕特裏克出來。
“走吧。”衛紹站在樓下,喊維奧拉把自己的大衣從樓上扔下來。帕特裏克哭喪着臉:“真去啊?”
“就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是劫囚。”衛紹反而安慰起這個大男人。
但是真到了秘密警察的辦事大廳,帕特裏克輕車熟路的找人詢問,衛紹看着帕特裏克不太正常的笑臉和輕松地神态,想到了一個詞:賓至如歸。
“好了紹。問完了。”帕特裏克如釋重負,“剛才緊張死我了。”
衛紹笑笑,原來剛才那是随機應變。到達看守監獄的時候,衛紹數了數,小聲對帕特裏克說:“還差三個人。”帕特裏克沒有說話,笑着把帶來的東西分發給這些大學生。過了幾秒帕特裏克才問:“那三個同學呢?”
“班長在那天被打傷了腿和胳膊,我們被帶走的時候,他們說要把他送到醫院裏去,至于羅傑和羅斯......”
帕特裏克的臉色很不好,看了衛紹一眼,“被送走了?”
“嗯,在德朗西。”
“你們真是瘋了。”
“我們沒想到啊。”說話的女孩眼眶一紅“本來是說那裏沒什麽守衛的,哪知道突然有那麽多。”
“得不償失你們知道麽?”帕特裏克也發怒了,衛紹站在一邊只想撞牆,炸了一段鐵軌,啥都沒得着,還搭上三個人,關進去将近十多個,全都被抓沒一個跑掉。秘密警察真是節能高效。
從監獄出來,衛紹也沒想明白為什麽會有兩個人被送進集中營。
“羅傑和羅斯......不會是猶太......”衛紹仔細想想這兩個學生的特征,雖然自己不太會看猶太人,但是有幾個參照的多少也能辨別出來。
“是,我懷疑,班長也已經被安樂死了。”
“為什麽?”
“你覺得他們,既然人都抓走了,該審的也審了。還會留着一個百分百殘疾的人嗎?”
“這些學生被放出來的可能性有多大?”衛紹問道,現在更關心的是還有存活希望的人。
“只要不進集中營,都有可能,你在德國生活了多少年?”
“快十年了吧。”
“沒有認識的麽?”
衛紹聽着意思,好像是通過自己走個後門啊,可惜認識的兩個在比利時,一個好像在挪威,另一個還不知道到底去了哪。山高皇帝遠,想找人都沒地方找去。
“有認識的,但現在我也找不到人。”
“那先回學校吧,再商量商量。”
兩人跑回學校辦公室,把情況和校長一說,然後就親眼看着校長用威嚴的話說出了耍賴皮的意味。
“我不管,這是你們的學生,你們應該有所舉動,不能讓其他學校看笑話,更不能讓德國人得逞。”
“校長,我們是真的沒辦法往外撈人。”衛紹無奈的說道。
“當初在課堂上你的學生被人帶走你沒有出面,衛小姐,你已經失職了,不管以前你的職務,現在你是教師,你理應承擔起你對學生的責任。”
校長的話很有理,同時也道出了衛紹打小就不願意當老師的原因,這事又不是我的錯,憑啥我去承擔責任?
“算了,我也從沒想過一個擁有德國國籍的黃種人去肩負起我法蘭西學生的希望。”帕特裏克看着衛紹為難的表情,語氣冰冷的說道:“你們不就是這樣麽?自私無道。”
“帕特裏克請你閉嘴。”校長嚴肅起來,
“我們本來就是對立的,當初如果不是那通電話我應該把你這種人從學校裏趕出去。從你的行為我已經可以看出,你的民族是一個怎麽樣的東西。你們的歷史沉澱下來的都是一些什麽惡劣的品質。”
“請問您接下來會為您的法蘭西人民做些什麽?”衛紹譏笑反問道“剛剛你已經對我的民族發表了看法,要不要我再陳述一下我再這個國家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呢?”衛紹看帕特裏克沒反應,自己接着說:“從晚上十點的宵禁開始說,你能接受嗎?”
帕特裏克依然沒有說話,他知道晚上這段時間在這所城市裏發生着什麽。
“看來你是想說得遠一點?那咱們從人類起源開始吧。”衛紹微笑,歷史是自己的強項,校長感到事有點大,連忙打圓場。
“帕特裏克先生,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民族是劣等的?請你回想德國的裝甲兵臨城下時,你們的政府發表了什麽?我再來跟你科普一下,現在,就是現在,遙遠的遠東戰場上我的國家我的民族在面對日軍的炮火時候口口聲聲喊的是什麽,中國不會亡。”衛紹用中文一字一頓的把這幾個字說出來,末了還體貼的用法語翻譯了一遍。
“我是真的不知道,巴黎不設防門戶大開迎接遠道而來的德國軍人時,你這個由法蘭西生養的人是什麽感想?反正當我得知中國軍人無所畏懼高言不降的時候,我很自豪,我是那個民族的人。現在,帕特裏克先生,勞駕你去營救那些學生吧。”衛紹說完和校長道個別飄走。辦公室裏的校長正用鄙視的眼光看着帕特裏克,“你明知道她有關系能救出人來,你還這麽說,你的大腦是不是也跟着鐵軌被炸了?”
作者有話要說:
☆、走後門
衛紹出門後直奔宿舍,後面帕特裏克奉命跑出來道歉。
“衛小姐,對不起,我剛才的言論完全是沒經過大腦。”
衛紹沒搭理他,繼續往前走,但是耳邊的精神污染一直沒有退散。
“衛小姐,你就當我是太着急了,情不自禁就......”衛紹這回猛然停住,“呦呵,那下午咱去看他們的時候你怎麽就不着急呢?現在才這麽急,你反射弧也太長了。”
“衛小姐,你就不能原諒我嗎?畢竟我們是同事。”
“如果沒有那通電話,你早把我趕出去了......對了,誰給你打的電話?”衛紹用帕特裏克的話進行反擊。
帕特裏克搖頭,一副誓死保衛秘密的神情,衛紹嘆了口氣,問也白問。後面的腳步聲一直跟到宿舍樓門前。
“止步!”衛紹一揮手,把帕特裏克攔在外面。自己飛奔上樓繼續研究那本筆記,對比之下,自己的筆記做的那麽不堪入目,雜亂無章。
最後一遍下課鈴聲打過,維奧拉急忙奔回來,“看樣子要變天啊。”
“都這時候了還下雨?”衛紹伸出胳膊感受了一下一反常态悶熱的天氣。
“說不定,剛才上來的時候看到帕特裏克在咱樓下呆着,是不是等人啊?”
衛紹往下看了看,帕特裏克果然穿着标志性的藍色襯衫坐在花壇邊上,估計是出來的時候太着急,外衣也沒來得及披。
“紹......不會是,等你的吧?”維奧拉八卦的說。衛紹樂了,“就算是等我的吧。”
維奧拉聽到這個答複相當歡樂,“那快叫進來啊,萬一一會兒真下雨了再淋出病來。”
“不用。”衛紹篤定,帕特裏克不會在這裏等多長時間,至少不會坐在這裏淋雨。幾分鐘後一聲悶雷,雨點有力的落下來,帕特裏克起身三步兩回頭的往教學樓的拱門處走去,然後雨的密度越來越大,帕特裏克幹脆放開了跑。
“看到了沒?回去了。”衛紹十分開心,活該,挨淋了吧!
“你們兩個像是有仇啊?”維奧拉覺得衛紹的表情有一種複仇的快感。
“有點。維奧拉,我想問你一件事,羅爾夫你認識麽?”
“叫羅爾夫的多了,咱們學校就有兩個。”
“是一個德國少将,應該是黨衛隊的吧。”
維奧拉把手裏的書立起來,停頓了一會,然後回答:“聽說過,但是不太熟,和其他幾個比起來,存在感稍微低了。”維奧拉手裏不停地整理書,接着說:“但是見過一面,有一種幕後黑手的氣質。”
幕後黑手......這個評價,衛紹萎靡了一下,本來是想試試能不能通過他的關系把人撈出來,至于送禮的資金,自然是找學校出。
“你今天下午沒去上課?”
“你沒聽說啊?”衛紹說道。“我的學生在課堂上被逮捕,然後我才知道那些學生英勇無畏的把德國人修的鐵軌炸了。”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物,熟悉的事件,當初在波蘭,就是一群化學系的學生去炸了士兵,現在事故升級,化學系的夥同文科院校的學生一起去了,炸的還是鐵軌,有這能耐怎麽不去炸列車啊!
“聽到這個消息非常抱歉,我只知道你的學生當堂被捕。那這和羅爾夫有什麽關系?”
“沒事。”
“得了吧,你是不是想找他去說放人的事?”
“是有這個想法。”衛紹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膽大了。
“你要是不認識他的話很難......”維奧拉注視着衛紹高深莫測的表情,“等等......你不會認識他吧?”
衛紹默默點頭,然後滾回自己床上,維奧拉锲而不舍趴在衛紹床邊:“那你和他熟麽?”
“不熟。”衛紹翻了個身,身心疲憊。
“那就不太好辦了。”維奧拉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冒雨去食堂,被衛紹叫住:“你等會吧,等雨小一點再說。”
“我快餓死了。”維奧拉連傘也沒帶跑出宿舍,衛紹盯着天花板,內心糾結的要死,到底是去不去找呢?
再有兩天就是休息日,衛紹煎熬過了兩天,德方政府那邊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校長是徹底坐不住了,在午飯時間再次接見衛紹。
“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呵呵。”衛紹回答。
“帕特裏克說你有認識的人。”校長立馬供出帕特裏克,衛紹眼神偏向一邊的小辦公桌,狠狠地剮了他一眼,帕特裏克很受的低下頭。
“是認識,但是我不熟,他和我不熟,我和他也不熟。”
“有什麽要求衛小姐盡管提,錢什麽的學校出。”
校長足足磨叽了衛紹将近一個下午,即使衛紹一共沒說幾句話,校長也能自娛自樂,喋喋不休,最終衛紹答應明天去試試。
在市政府大門前,衛紹來回轉了好幾個圈,就和小偷踩點一樣,眼睛還時不時偷瞄窗戶裏浮現的人影,直到門口的守衛注意到她,眼神跟着衛紹的腳步來回晃。
最終,衛紹腦中閃現一大堆念頭,腳下噌地,還是挺胸擡頭的進去了。看着眼前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衛紹是眼花缭亂,“我就當是看場電影了。”衛紹給了自己貌似毫無用處的安慰。
“請問羅爾夫少将的辦公室在哪?”衛紹直接問坐着處理名單的黨衛隊文職人員。
“少将在家工作。您是?”
“我們認識,但是他沒告訴我他家的地址。”
工作人員扯過一張紙,上面寫了地址,“在這裏,或者你去找他的副官......”
“不了謝謝。”衛紹拿了紙條倉皇逃走,也不管這種行為會惹來多少嫌疑。
現在衛紹的法語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再也不用問路了。自己按着路标就能摸到地方,就是羅爾夫住址,着實遠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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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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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