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先按大門門鈴,士兵開的門,走進院子,再按房門門鈴,女傭開的門,客廳沒有人。

“您是找羅爾夫先生麽?”女傭問。

“是的。”

“您去樓上看看吧。”也不告訴到底在不在,就說去看看吧,衛紹扶額,還真是浪漫......

書房是BOSS最容易呆着的地方,衛紹敲了幾下門,一個女人走出來,一見衛紹立刻相當熱情,搞得好像是久別重逢一般。衛紹被摟着走到客廳,心裏還回想,姐們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啊!

“紹,這麽多年不見,也沒變多少啊?”

“呃......”得,看來又是熟人,現在要弄清,這個女的現在和自己是什麽關系。

“奧爾德尼還好麽,他和莉安還沒有結婚?”

“他們很好,沒結呢吧。”衛紹順着話回答,多唠唠以便拖延時間,還能有助于判斷。

“你找到落腳的地方了沒?”

“嗯,我在索邦大學做語言教師。”

“語言?你學的不是物理與化學嗎?”女人表現的十分驚訝。然後又深深的表達了學校不善用人雲雲......

“我想問,羅爾夫少将什麽時候回來?”

“哦——”女人慢吞吞的說:“他剛出去。”

衛紹直想吐血,來得不巧了。“那我還是......”衛紹起身想走。女人一把摁下,“咱們兩個也好久沒見了,早飯吃了沒?”

Advertisement

“還沒有。”衛紹如實回答。

“我叫人去準備。”

“不......用了。”衛紹話沒說完,女人已經出門奔向廚房。衛紹望着女人遠去的身影不禁感嘆,真是家大業大,連廚房都設在其他地方。

法式大餐做的本來就慢,在現在的情況下衛紹更覺得時間流逝的度日如年,腦中組織着面對羅爾夫的時候該怎麽開口。

衛紹看了一下表,在接近十點的時間,終于把早餐做好了。餐桌在後花園裏,看得出來,女人的确準備很豐盛,也看的出來,女人主要是陪衛紹吃飯。

衛紹原本想坐在對面,但是被女人拉過來坐在旁邊,女人很高興不停的說話,衛紹嗯啊答應,天知道這種情況有多麽詭異,不知道的還以為女主人深閨寂寞,找了另一個女的來安慰自己空虛的心......

“你找羅爾夫是有事麽?”

衛紹一顫,終于聊到正點上了。“是的。”

“哦。你等會兒吧,估計快回來了。”

衛紹了解,女人的“快”基本是在三個小時起步。所以安心等待,繼續琢磨辭藻。

果然逼近下午,女人也沒什麽可唠得了,羅爾夫的車開回了家。雄赳赳氣昂昂帶着佩劍筆直地站在衛紹面前。是一個很結實的男人,和奧爾德尼陰沉的特質很不相同,羅爾夫十分陽剛,這可能就是精神分裂患者和正常人的明顯區別。

“你來找我啊?”羅爾夫聲音渾厚的說。

“有些事。”

“到我書房來。”羅爾夫接過女人遞上來的茶水,端着上樓,衛紹在後面跟進。到書房後,衛紹也沒敢坐。

“什麽事啊?”

“就是......索邦大學的學生炸毀鐵軌的案子......”

“哦——”衛紹最怕的是,羅爾夫說這事不歸他管。

“我知道,這件事由我處理。怎麽了?”

衛紹語塞,這就沒法唠嗑了嘛,來找你自然是想通融一下。

“那個,傷了多少人?”

“不多,但也不少,足夠定罪了。你不會是想讓我放人?”

“呃哈哈哈......啊,對。”

“沒門。”

作者有話要說:

☆、再遇上尉

羅爾夫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衛紹,然後自顧自開始整理衣服,轉回身一看:“诶,你怎麽還沒走啊?”

走個頭啊,事兒還沒說完呢!

“将軍,您看這件事畢竟不是那麽嚴重。”

“這還不嚴重?這屬于抵抗行為,我絕對不允許在巴黎有任何抵抗運動。”

“這也......不能算是,抵抗......頂多是一群人腦子抽了找刺激呢。”

“哇喔,他們真活潑,不好好上課生活跑去炸鐵軌......對了,衛小姐,你說是誰給他們提供的那些化學原料的呢?”羅爾夫半帶威脅口氣的說。

“咳.....嗯,學校化學實驗室的倉庫裏。”

“那我要查查看管這個鑰匙的老師是否參與。”

“将軍,那個不是問題,有可能老師不知情。”衛紹一本正經的為自己開脫。

“衛小姐,如果你哥在的話,絕對不會讓你摻合到這種事裏來。”羅爾夫看衛紹打算駐紮在自己的書房裏,開始打親情牌,但是衛紹不吃這一套。

“我哥不在,而且這不算是摻合,他們是我的學生,每天上我的課,現在他們出了事,我難道不該出頭嗎?”羅爾夫去挂外套,衛紹緊跟上去。

“你不該。他們犯下的事與你無關,他們應該付出代價,更何況......”羅爾夫轉頭盯着衛紹的鼻子:“他們都成年了,對吧?”

“他們已經付出代價了,你的人不過是受了傷,而我的班長已經死亡,還有兩個人被送進集中營。即使是成年人,也有心智不成熟的時候。”衛紹深知現在自己這一方不僅不占理,更是弱者,所以只能盡力去挑對方話中的漏洞,一點一點蠶食對方。

“你是說他們一時沖動?”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羅爾夫下樓喝茶,衛紹繼續跟着。“你和我哥認識多久了?”衛紹換了一個方向。

“打從小。你要幹嘛?”羅爾夫警惕起來,挽上袖子,露出堅實的肌肉,衛紹緊張了一下,這是要暴力解決問題嗎?

“沒事,問問。”衛紹奸笑起來。“那這件事......”

“別再提了,這件事你管不了。”

“您不是能管嗎?”衛紹繼續對這個問題進行深入探讨。羅爾夫可能是煩了,“行了,你再找找其他的證據來說服我。”

衛紹長松一口氣,說這話應該是松口了,“那好,我先回去了。”

羅爾夫也長松一口氣,起身禮貌的把衛紹送出客廳。但是衛紹并沒有離開,而是去了後花園找女主人。

“紹,你們在談什麽事啊,這麽長時間?”女主人從花叢裏起身。

“沒什麽,我要回去了。”

“現在就走啊,吃了晚飯吧。”女主人很熱情的拉着衛紹的手。

“不了,學校的同學和老師還在等我帶回去消息,但是......我要讓他們失望了。”衛紹很遺憾的說,果然女主人關切的詢問:“怎麽了?”

“是學生炸鐵軌的案子,我們已經有三個學生遇難了,但是黨衛隊和秘密警察那邊沒有放人,來的時候校長苦口婆心淚眼婆娑的希望我把剩下的人能夠帶回來......”衛紹省略了校長是怎麽磨叽她的。

“這個......我也管不了啊,不過......我幫你去勸勸?”

聽到這個保證,衛紹激動壞了,連忙道謝,又寒暄了一會兒回到學校,就等明天的消息了。

第二天清早,衛紹讓帕特裏克開車直奔羅爾夫少将的家裏,在路口正巧碰見開車出來的羅爾夫,衛紹打開車窗熱情的打招呼。

“嗨~~~~”

羅爾夫停車,一臉呵呵的表情。“衛小姐,您真是......有毅力有耐心而且,似乎腦子也不錯。”

“過獎。”

“我這不是誇你!”羅爾夫暴怒,幾乎要從車上跳下來。帕特裏克用顫抖的聲音對衛紹說:“咱先回去吧。”,衛紹聽着那個聲音,起碼頻率在五十赫茲左右。

“這是什麽意思?”衛紹也沒料到他會發這麽大的火。

“主謀不能放。”

“主謀”這件事還有主謀啊。羅爾夫看衛紹不滿意的樣子,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好,非常感謝将軍的善良。”衛紹覺得自己無恥到爆,但是有關系能用就用,不然浪費了。

等到羅爾夫的車先開走,衛紹才讓帕特裏克開車。

“紹,這件事就算完了?”帕特裏克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應該吧。”

回到學校,衛紹還覺得這簡直太不真實了,怎麽可能就放了呢,怎麽能呢?

“紹,你太勇敢了。”維奧拉在學校門口迎接衛紹。“我給你買了飯,你先回去歇歇。”

“好。”衛紹下車轉回宿舍,并沒有吃飯,開始把每一本筆記都翻了一遍,總覺得心裏不踏實,特別是那幾頁被撕去的部分。

又過幾周,下了第一場雪,也是犯人被處決的日子,維奧拉沒有讓衛紹去。自己回來的時候一言不發。

“你怎麽了?”

“紹,剛剛在刑場,帕特裏克對我告白了。”

“那是好事。”

“但不是那個時間,學生們的血還沒幹,他怎麽有心情想這個?”

“這是,注意力轉移。”每次當衛紹快要忘記這個時代的危險時,都會出那麽一兩件事提醒她:這是一九四零年末。

“轉移的太突然了。”

“那你想怎麽辦?”

“在考慮一下。”維奧拉翻開書,準備下午的課。

衛紹下午很清閑,上完第一節課之後出學校頗有閑情逸致的逛街,腦子裏快速計算日子,原本計劃英國之行是徹底泡湯了,在法國現在倒是有個落腳的地方,但也不能總這麽呆着,這裏也不是絕對安全。

随便找了一家小酒店坐着,消磨下午無聊的時光,正愣神的時候,一只手伸了出來,拿着酒瓶,往衛紹裝着水果汁的杯子裏倒滿酒。

“......”這是自制冰銳?衛紹回頭看看是誰這麽有自我創造力,結果的确是熟人。

“長官。”是來巴黎的時候護送的那些國防軍士兵。

“衛小姐現在還好麽?”上尉坐在衛紹旁邊。

“很好啊,長官的傷沒問題了吧?”

“沒有。”上尉笑了一下。“衛小姐現在在哪裏工作?”

“索邦大學。”

“哦,就是那個學生炸鐵軌的案子。你沒參與吧?”

“沒,沒有。”

“你是一個人來這裏?家人不擔心嗎?”

“不會擔心的。”衛紹是這麽想,奧爾德尼算是家人的話,那他不會擔心。

“年輕的小姐很少獨自來酒吧,而且距離索邦大學有點遠,你男朋友也放心?”上尉給衛紹填滿酒。

“我......沒有男朋友。”

“那......你身邊的男人真不懂得欣賞。”

衛紹一驚,這是什麽意思?

“長官這麽關心我的個人問題,我真的不勝榮幸......但是......”衛紹想說,上尉的話有些私人化了。

“你別誤會,我真的結婚了。”上尉急忙再次強調。衛紹沉默了一會兒,“我該回去了。”說完起身,但是當初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旁邊又坐着上尉,衛紹看看上尉的長腿,計算結果是邁不過去,于是衛紹把面前的桌子推開,從上尉膝前繞過去。

“我送你吧。”上尉也起身,衛紹連忙制止,末了把自己杯子裏的混合物一飲而盡,在杯子下放了幾張紙幣,匆忙走出酒店。

自打走出酒店門前的小路轉到大街上的時候,衛紹就總覺得後面有人跟着,不是衛紹的反偵察能力有多麽強,而是皮靴踩在雪上的聲音太明顯了。

“長官......”衛紹很無奈的轉身,上尉手裏拿着軍帽,露出黑色的頭發,外面穿着皮衣。嘿嘿笑了兩聲。“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衛紹只能和上尉并肩,走到一半天空飄起了雪花,衛紹沒有戴帽子的習慣,不一會兒頭發上就落了雪花,上尉摘下手套,用手指替衛紹梳理頭發,在那一瞬間,衛紹覺得頭皮發麻。然後就感到有熱氣在頭上來回晃悠,衛紹仰頭一看,發現一頂軍帽黑壓壓的向自己頭上扣下來。

“等等!”衛紹一把攔住上尉的手臂。“別介長官,這不符合規矩。”衛紹堅決抵制這種詭異的行為信息。上尉臉色很尴尬,衛紹看着上尉因為常年戰争而粗糙的臉,能看得出原本是個很英俊的年輕人。臉上不知道是因為凍得還是衛紹的拒絕,變得兩頰通紅。支吾半天沒說出話來。

衛紹有些心軟,但還是讓上尉收回了帽子,如果是別的,衛紹就接受了,但這是軍帽啊,衛紹吃幾斤的雄心豹子膽也戴不起。

“那個......那個啥,貝琳達她傷好了嗎?”衛紹為了緩解突如其來的沉默,主動開口。

“能下床了。”

“沒有彈片留在裏面吧?”

“當然。”上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衛紹,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個問題。

“那就好。”

“呃,對了。”上尉說道:“我叫喬納斯,這麽久了都沒介紹自己。”

衛紹內心吐槽,介不介紹我不都要叫你長官麽......

“你是中國人?”上尉突然問。

“是的。”

“哦,挺好。”

除此之外,上尉沒有對衛紹的國籍和種族發表任何看法,所以衛紹覺得這人還不錯,反正比帕特裏克好多了。說道帕特裏克,最終維奧拉拒絕了他,主要原因是維奧拉要為一些特殊罪犯做律師,而帕特裏克不同意,于是兩個人就此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臨聖誕

“內個什麽......貝琳達在哪住院我去看看她。”衛紹看到有一家比較大的商店,突發奇想應該探望一下貝琳達。

“我帶你過去。”上尉不依不饒跟定衛紹。

“我去買點東西。”衛紹跑進商店,順手把上尉攔在門口,自己左挑右選,除了必要的鮮花之外,又買了一些實用的物品。

“買完了?”上尉問道。

“啊,是。”

“走吧,我帶你過去。”上尉主動要求幫衛紹拎買來的東西,衛紹剛想拒絕,看到上尉滿臉希冀的樣子,沒忍心開口。

路過索邦大學,在另一所學校的對面,就是貝琳達工作和休養的陸軍醫院,上尉和護士說了一聲,就得知貝琳達在的病房,在醫院門前衛紹及時的把買的東西拿過來,這裏人比外面的還要多,人多嘴雜啊。

上尉帶領着衛紹往樓上病房走,正好樓上下來一個黑色制服的軍官,面色蒼白,只有嘴唇還算有一點血色,體型纖瘦,走路的樣子十分虛弱,和衛紹擦肩而過時,他緩慢的擡起眼皮看了衛紹幾眼,猶如冰冷的毒蛇纏繞在心頭,衛紹登時就是一身冷汗,心裏不自覺的把他和奧爾德尼做了一個對比,這個人已經不是陰沉,而是陰柔,奧爾德尼的眼神更多的是狠辣,而他的則是冰冷。衛紹權當作是病人,畢竟人家的身形是那麽的......受。

推開門的一剎那,貝琳達眼睛一亮,進而甩腿就要下床。

“貝琳達,你還是好好呆着,別嘚瑟了。”衛紹把床頭的花換下來,把貝琳達趕回床上。

“其實快兩個月了,也差不多。”貝琳達看到衛紹身後的上尉,“謝謝長官把她給我帶過來。”

“客氣。”上尉不好意思的說:“那我先出去......”

“不用了。”衛紹從貝琳達床邊坐起來,“我也要走了,還要趕回去備課。貝琳達,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好的走吧走吧。”貝琳達沒有不高興,衛紹臨走時還拉住她小聲說:“下次來的時候給我帶個法式牛扒。”

衛紹淡淡的一笑:“呵呵,不行。”貝琳達伸長手想要攔住衛紹,結果衛紹靈活的一閃跑出門。

“好了,長官接下來就不用送了,不遠了。”衛紹站在醫院門口,可以看到一點自己學校的屋頂。

上尉一聽這話急了,“不不......遠着呢,還遠。”說完緊緊拉住衛紹的胳膊。生怕她像在病房裏的時候再次靈活一閃跑路。

“......”衛紹放棄抵抗,你說遠就遠吧。

在上尉口中十分遠的路程,即使放慢了腳步,也不過十分鐘就到了,在門口,上尉還依依不舍的對衛紹說道:“你什麽時候放學啊?我來接你。”

衛紹遲疑了一會:“......我是值班老師,住校。”

“噢。”上尉落寞的應着,“那......再見啊。”

“再見長官。”衛紹揮手,看着上尉消失在人群中。

衛紹也能猜出上尉是個什麽心理,也完全能理解作為一個軍人常年在外作戰不能回家與妻子孩子團聚,內心是多麽的空虛寂寞冷,但是衛紹自認為在某些方面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對此,衛紹只能用行動不講人情的告訴上尉請你穿上衣服滾。

講原則的好娃娃衛紹回到寝室,維奧拉正玩積在窗沿上的雪。

“維奧拉......你,熱嗎?”衛紹也湊過去抓一把雪,法國是溫帶海洋性氣候,下雪也是邊下邊化,今天氣溫驟降,奇跡般的地上堆了很薄的雪。

維奧拉一副“你不懂”的樣子,“估計晚上就會有雨,到時候你去玩水啊?”

“換個話題,維奧拉。”衛紹坐回床上,那叫一個舒坦,“你和帕特裏克沒戲了呗?”

“我們思想不一樣。”維奧拉很平靜衛紹明白,用後世的話說就是,思想不在一個次元,怎麽愉快的玩耍?

“我雖然膽小,但也沒他膽子那麽小,況且......算了,他這個人......”維奧拉不想在背後說人壞話,比衛紹還有原則。

“那你們現在見面不尴尬嗎?”

“還好,我當初拒絕的時候,比較和平,我為表達歉意,還請他吃頓飯。”維奧拉說道:“咱能別提他了嗎?

“好吧。”衛紹覺得這個話題換得不好,“再換一個話題,再有兩周就是聖誕了,咱們學校怎麽放假?”

“你知道咱們學校制度很多,住校生撐死兩天。我指的是自由出入學校,咱們寒假期間住校生不回家的必須在學校呆着。”

原本衛紹還想問“撐不死呢?”,後來作罷,因為感覺這麽問太賤了。

“兩天也好。”

“你也過聖誕?”維奧拉很驚奇。

“我當然不過,我朋友要過啊。”衛紹回答,想起來臨走時貝琳達那對美食渴望的眼神,衛紹還是打算去訂幾個菜,再自己做幾個,其他的不說,白開水這東西衛紹燒的還是很好的。

“哦~~~朋友。”維奧拉樂了。

“女的。”

“哦~~~女的。”維奧拉又樂了。

衛紹看書,不打算搭理這個女神經病。

“诶呀,我去上課了。”維奧拉拿了一條圍巾急忙出去。

“你教科書沒帶啊嘿!”衛紹對着門口大喊,維奧拉又轉回來捧好書,“謝謝提醒。”說完匆忙出門,然後衛紹就聽見上課鈴聲,惡趣味的趴在窗戶,果然,偌大的校園裏就只有她一個老師混在學生堆兒裏狂奔進教學樓。

西方人對聖誕節極其重視,維奧拉下課後遲遲沒回來,等衛紹上完德語課的時候,所有學生跑的比平時快多了,看見大門外很多人手裏拿着東西有說有笑的,都是學校的學生和老師,敢情是出門掃蕩商店了。

衛紹先行跑回宿舍,等了好久,聽見走廊裏十分吵鬧,開門一看,發現這群學生們都已經開始在學生公寓裏布置起來了,其中一個語言系的還歡快的邀請衛紹。

“老師老師,來玩啊!”

玩?這明明是幹活好嗎?衛紹看了一會兒,還是上去幫忙,沒辦法,這個熱鬧的氣氛實在是抗拒不了。更何況自己都慘了那麽久,上個聖誕還親眼目睹了《論用步槍把人打成兩節的技巧以及實用性》。

衛紹站在木梯上刮掉污點,保持牆面整潔,居高臨下的看到維奧拉拿着垃圾桶把自己住的寝室打掃了一遍,然後繼續刮牆。

物理系的學生很有實踐能力,把買回來的小彩燈搞了一個混聯,讓它有規律的亮起來,而不是一起亮,自主決定圖案,衛紹忍不住提醒,“同學,你這麽連是要短路的。”,衛紹從木梯上下來,親自指導了一下,看着毫無破綻的彩燈,衛紹心裏只有一個字“爽!”

第二天一早,衛紹帶着給貝琳達的食物走到陸軍醫院,貝琳達是親自下床,熱淚盈眶,單腿蹦下來迎接衛紹......的飯盒。

貝琳達面露精光的笑了,衛紹不說話,就是看着,然後偷偷地把叉子藏起來。

“紹,你......忘帶了什麽東西吧?”

“沒有啊。”衛紹一臉無辜。

“不對,叉子呢?”

“我帶了啊,你好好找找。”衛紹壞笑着,看着貝琳達茫然的四處看,沒憋住,“哈哈,真好玩。”

“紹......你最近受什麽刺激了?”貝琳達斜着眼睛。

“沒事。”衛紹把叉子還給貝琳達,這時,一個護士進來給貝琳達送東西,正好看到衛紹。

“哦,衛小姐來了啊。”護士皮笑肉不笑。衛紹認得,這時當初一起來巴黎的護士之一,本來相處得很好,後來過關卡的時候,衛紹的國籍自然暴露,之後就杯具了。

護士拉着衛紹的衣服,很不友好的讓衛紹走開,順便扯着衛紹的肉擰了一下,衛紹嘴角抽搐了一下,算了,我忍。

貝琳達注意到這個細節,“道歉,謝謝。”

“你說什麽?”護士坐下來,笑着問,貝琳達皺眉:“向衛小姐道歉,謝謝。”

“為什麽?”

“別讓我對法蘭西人民有什麽不好的印象。”

護士勉為其難的對衛紹道歉。

“沒關系。”衛紹還特別地把護士送出門外,那個護士臉都青了,又不好發作,畢竟衛紹是這麽客氣的趕人。

“紹,你千萬別介意。”貝琳達往嘴裏送了一塊香腸。

“沒有。”

“你聖誕還來麽?”

“你歡迎的話,當然。”衛紹答應後就後悔了,貝琳達從櫃子裏摸出紙筆,開始寫菜名。

忽然樓下裏一片嘈雜的聲音,醫生不喘氣的大喊:“讓開讓開讓開讓開......請讓一下。”衛紹下樓,看見擔架上擡着一個黑色制服的士官,手指還在動證明沒有死,醫生護工連忙推進急救室,傷者的身影一閃而過,衛紹沒看清臉,都被紗布包着,就看見一個血乎刺啦的哥們被擡走了,生死未蔔,除了他之外,後面又接連擡進好幾個士兵,都是槍傷。

“喲,真的送過來了啊。”貝琳達的聲音突然出現。衛紹緊張的把貝琳達扶回病房。

“你認識?”

“不認識,但是前幾天我聽護士們說,有個黨衛隊軍官要轉過來,據說是從別國派回來的,好像要接管集中營,但是在半路上被人刺殺,傷得很重,沿途的醫院藥品急缺,沒辦法,只能轉過來了。”

“這要多少人組成的刺客團啊?”

“不清楚,原本是沒受傷,但是這人下令追擊,在這過程中有人在他的車上安放了定時炸彈,不知道怎麽回來的時候他就坐到了後面,沒死成。不過這都是聽別人說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具體情況過幾天就會流傳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突遭夜襲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平安夜,衛紹趁着學生們狂歡的時間溜出來,準備在宵禁前把菜送到貝琳達那裏。街上燈火通明,被統治的日子也沒有破壞人們過節的心情。

相比之下,醫院裏就沒有那麽好的氣氛,輪值醫生幾乎是日夜值守監視着那個被刺殺軍官的情況,衛紹隔着監護病房的玻璃偷窺,渾身都是管子,看不清臉,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不過衛紹心裏只有一個評價:該。

貝琳達的病房裏有幾個病友湊在一起,吃着其他親屬送來的食物,貝琳達見衛紹進來,馬上歡迎。

“你要的我都帶了,只是沒想到,這麽多人,挺熱鬧啊。”

“哪有,學校裏一定更熱鬧,有聖誕舞會吧?”貝琳達顯得特別高興。

“有啊,但是你不在這裏等着嗎。”衛紹把飯盒拿出來分盤子裝好,其他病友一擁而上。

“貝琳達,你知道那個被刺殺的軍官嗎?”一個小女生問道。

“他怎麽了?”

“沒怎麽,聽護士說,可惜了一張臉。”

“破相了?”衛紹提問,在她心裏,破相這件事實在很大。

“好像是吧,拉過來的時候滿身是傷,臉上割進去不少炸彈碎片。那,很定留疤呀。”女生年紀不大,對這年輕的軍官絕對毫無抵抗力。

“你管呢,又不是你未婚夫,擔心什麽。”貝琳達敲了一下女生的頭。衛紹看表,“不行,我要趕緊回去,十點要宵禁了。”

“那行,你自己安全點。”貝琳達的病友把衛紹送出醫院,囑托安全。衛紹掐準時間,跑步回去時間正好。

陸軍醫院距離索邦大學不遠,衛紹走着走着就感到氣氛不對,擡頭望天,有好幾隊轟炸機掠過城市上空。奔着海對面的英國進行轟炸,此時已經是一九四零年尾,德軍依然沒有放棄對英國的轟炸計劃。其實早在比利時的時候,德國作戰指揮部就開始對英國下手,可惜沒有得手。雖然進攻受挫,德國踢到的這塊鐵板只是讓自己麻了麻腿腳,并未傷到筋骨,于是整頓軍隊,揉揉傷腿,一口氣又提上了這一塊潮濕的鐵板,并且沒過多長時間,德國一咬牙,撞向另一邊寒冷的南牆,即使頭破血流也沒回頭。從此犯下一個足以致命的錯誤。

衛紹轉轉腳踝,正準備再次開跑,忽然看到前面兩棟建築的夾角處閃出好幾個人踉跄逃命,時不時還回身放幾槍。就在此時,衛紹的腳邊炸起一連串火花,和子彈打在地上的聲音使衛紹驚得跳起來,剛想驚呼,但咬住一個音符沒出聲,咬緊牙關迅速躲到一個低矮的破牆後面,這已經是衛紹再短時間內找到的最好掩體。

外面的槍聲逐漸逼近,衛紹似乎能感受到牆面上每一粒砂土的震動,她坐在地上,雙腿劇烈的顫抖,這是衛紹的一個毛病,一緊張害怕就會渾身發抖控制不住,嚴重的時候像是癫痫發作一樣。衛紹用上手,死死壓緊雙膝,想制止兩腿的抖動,從而安靜下來。

槍聲倒是小了,但是衛紹卻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剛控制住的情緒又上來了,衛紹只好用牙齒咬住舌尖,疼痛也會迅速鎮定。恐懼來臨的時候,衛紹從不會閉緊雙眼,閉眼後的黑暗太能引人遐想,想象出來的東西比現實更為可怕。

衛紹把腦袋深深埋進膝蓋,借着一點月光驚悚的發現,在地上映出來的黑影中,一把手槍在從她的頭頂伸出來,死一般的寂靜,持槍者忽然扳動扳機,衛紹原本就緊張,這麽一吓,牙齒一用力,在牙齒間的舌頭猛地抽回去,舌尖被硬生生拽下一塊肉。頓時衛紹是滿嘴的鐵鏽味。影子裏,子彈是一個小點。衛紹沒有躲子彈的能力,但是本能的,她向左偏了一下身子,微秒過後,子彈從右上臂劃過去,衛紹穿出來的是西裝裏的白色襯衫,除了能起到衣服遮擋的作用外,沒有特殊屬性,所以很自然,右臂一道血痕。

此時天氣忽然陰下來,同樣陰的還有持槍者的聲音。

“平民?你把臉轉過來。”

衛紹轉身,看見兩名端槍的士兵正用漆黑的槍口對準自己,僵硬的雙手舉起來。

站在暗處拿着手槍的領頭陰測測的說道:“手指不直。”

衛紹一下把手指挺直,然後聽到關節的清脆響聲。領頭的軍官把臉深陷在帽檐的陰影中,只能看見尖瘦的下巴和極薄的嘴唇。

軍官退到建築的陰影裏,這下是什麽都看不見了,只能聽見那黏膩的,好像蜘蛛網般纖細纏繞的聲音。

“這位小姐,大半夜的——還是不要出來萬一......遇到危險呢?”

“是長官,今天是平安夜,我給朋友送東西。”

“我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軍官背對着衛紹,接着說“還有兩分鐘......兩分鐘——”

衛紹開始害怕,這意思是否是在說什麽時候要了自己的命?

“還有兩分鐘就宵禁了你怎麽還不走?”軍官說完這幾個字沒有停歇,說完後喘了幾口氣。“你快跑吧,那麽——千萬別回頭。”衛紹此時還跪在地上,聽到這句話更不敢動,兩名士兵的槍還舉着,誰知道自己跑後,他們會不會開槍。

軍官上前走了幾步,沒下命令,僅僅是一揮手,兩名士兵放下槍。

“我們現在沒空殺個平民。”

聽到軍官緩慢的保證,衛紹從地上爬起來,千恩萬謝,撒腿就開跑,朝着索邦明亮的燈光跑去,涼風迎面撲來,汗液卻順着後背流下來,這時,天空中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瞬間化為巨響伴随火光,在巴黎城市邊緣,一座博物館被炸毀,熊熊大火照亮小半個巴黎。

衛紹邊跑邊哭,沒有叫喊,事實上雙腿早已僵硬,機械的重複跑步動作,嘴唇幹裂,血液凝固在唇邊,前襟濕透。衛紹沒有遲疑,跑進自己的宿舍,而不是舞會大廳。站在窗前,衛紹慶幸自己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