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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止這一條,但人家不願意說,自己也不能逼迫。呆了一小會,衛紹繼續趕回去上課,下午第一節,那是衛紹最難熬的時候,學生會無精打采,自己這個做老師的也不能趴着就睡。
弗裏茨出院的時候衛紹不在,一切都是他那個做事一板一眼的副官在操辦,不過也辦不了多長時間了,聽弗裏茨的意思,安德魯即将調任北非,武裝黨衛隊,救火隊員嘛。
上午下課,衛紹和維奧拉依舊結夥去吃飯,難得衛紹下午沒有課,維奧拉說是要慶祝一下,,在校外買了不少吃的,衛紹不忍心點破,這種美名其曰的慶祝衛紹下午空閑每周都要有一次,其實就是維奧拉嘴饞了。
“紹,你猜我剛剛在門外看到什麽了?”
“一個精神不好的四處散發法郎?”
“......”維奧拉噎了一口,“不是,我看到一個看起來特別特別特別眼熟的......帥哥。”
“那你就去問問那個人,诶你好像我下一任男朋友啊。”衛紹學着維奧拉的嗓音,幸虧食堂比較嘈雜,除了維奧拉也沒人聽到。
“那我就去了,你別後悔。”維奧拉真的從椅子上跨過去,直奔學校大門口,衛紹邊吃邊想,怎麽感覺不太對勁?放下盤子開追,維奧拉沒有走遠,看到衛紹略顯狼狽的跑過來,露出奸詐的笑容。
“快看,門口那個穿深藍色西裝的,眼熟吧?”維奧拉笑道。
“是眼熟。”衛紹趕過去,弗裏茨很自然的把手中的禮盒交給衛紹。
“什麽東西?”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衛紹打開一看,嘴角飙血,“......你包裝的這麽好,裏面就裝了這個?”衛紹心痛,這個不解風情的啊。
“這個怎麽了?我托人從柏林運回來的,洪堡大學德語教師的辛苦成果。”弗裏茨拿着給衛紹的德語語法書刊,筆記心得,教材和教師筆記,理直氣壯。
“謝謝......”衛紹收下東西,“你來就是為了送這個?”
“那倒不是......你的同事說你今天下午沒有課,然後今天下午我也湊巧沒有日程安排,咱出去走走?你看過巴黎聖母院了沒?凱旋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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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了。”衛紹撒起慌來得心應手。但是放着弗裏茨這個心甘情願陪同的人不用簡直天理難容,衛紹還是沒經受得住誘惑,屁颠屁颠的跟着弗裏茨走了。
“現在德國軍官我最不怕的就是你了。”衛紹小聲說。
“因為我不會害你,但是你也要小心。”弗裏茨沒有往什麽著名景點走,而是過了橋,走到了一個小廣場,人不多,比較安靜,随便找了一家偏僻的酒館,弗裏茨和衛紹坐在大廳裏。
“呃......什麽叫做,我也要小心?”衛紹比較白癡的問出了這個問題,果然弗裏茨輕笑:“就是......別招惹別人。”
“這個,我當然知道。”衛紹四處張望,在櫃臺右側的隔間裏,看到了一條身影,衛紹幾乎是當場斷定,這就是兩次在醫院看到的人,那個特殊的病态身形,實在太好記了。軍官依然把帽檐壓得很低,露出尖瘦的下巴,衛紹再次判斷,這人他娘的也是那天晚上朝自己放冷槍的人。畢竟這樣棱角分明的臉也很好辨認,比如海因維茨,他的臉型是橢圓的,第一次見就是笑面虎的角色,給人親善的影響。軍官是細胳膊細腿,但也不是沒有肉,細腰窄臀,要不是臉長得還能拉些分,衛紹就直接把人定義為:披着黑色衣服的棍。
軍官一如既往的呆在黑暗角落,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巋然不動。
衛紹壓低聲音湊到弗裏茨面前,“你說,一個校級黨衛隊軍官,閑着沒事大白天出來晃悠還不帶副官,總愛往黑暗角落裏鑽,成天像是要報複社會一樣......這正常嗎?”
弗裏茨也湊上來:“要是奧爾德尼,那肯定不正常,他成天就怕有人報複自己,要是別人,就不一定了。”
衛紹直起身,又看了軍官幾眼,或許這人真的有白化病?
“呦呦呦,這是誰啊?”衛紹聽到玻璃窗外的怪叫,撇嘴一笑,然後把手伸向自己的衣兜,握住魯格,上保險。
弗裏茨不明所以的看着進來的一男一女,在衛紹耳邊問道:“誰啊?”
衛紹淡定的說:“流氓。”弗裏茨心下了然,默不作聲,衛紹口中的流氓是克裏斯多夫,又找了一個新女伴,自來熟的坐到衛紹身邊,端起衛紹的飲料喝了一大口,他的女伴坐到弗裏茨身邊,顯得很親密的樣子,弗裏茨受到驚吓一般往旁邊躲了躲。
衛紹心裏默念:倆流氓。
“好久不見啊衛小姐。”克裏斯多夫把手搭在衛紹肩上,被衛紹拎開,克裏斯多夫沒在意,接着說:“原來是找了個更好的。不過你看他們......”衛紹順着克裏斯多夫的手指,看着弗裏茨用手阻擋女人慢慢貼上的臉。
克裏斯多夫繼續把手搭在衛紹的肩上,弗裏茨見狀霍然起身,“紹,我們換個地方。”衛紹完全贊同這個意見。克裏斯多夫沒事就想找點樂子,跑到弗裏茨旁邊作死。拉回自己的女伴。
“這我先生,我不知道紹為什會找你。”克裏斯多夫說道:“但是你真的太次了,請問你家裏是做什麽的?”
“我,父母都是教師。”
克裏斯多夫咂咂嘴:“那......還不錯,你又是幹什麽的?”
衛紹很緊張,生怕弗裏茨說出什麽,結果弗裏茨微笑着回答:“閑着,沒事可做。”
這回克裏斯多夫顯出十分驕傲的神情,自認為高人一等,至少比面前這個無所事事的年輕人好得多。
“既然這樣,你是花你父母的錢?真是敗類。”克裏斯多夫到櫃臺買了些東西,很大氣的對衛紹說道:“我請的,你們随便吃。”
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衛紹,她生氣的點很奇怪,看着克裏斯多夫洋洋自得,鼠目寸光的樣子,衛紹禮貌的拉開他的女伴,然後猛地抽出槍,用槍口頂着克裏斯多夫一路推到牆上,期間打翻幾張椅子衛紹沒有在意。卻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可謂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卑鄙惡心的人渣,別再纏着我!”衛紹怒氣沖沖,并且保證克裏斯多夫看到了保險栓,因為他的臉已經扭曲了,他帶來的女伴突然尖叫,場面一片混亂。
衛紹最終也沒下得去手,放下槍,轉身到弗裏茨身邊,誰知克裏斯多夫确定危機解除後再次出言不遜:“親愛的,我就知道你不......嗷!”
克裏斯多夫話沒說完,衛紹緊急回身一拳,克裏斯多夫沒來得及閃身,衛紹的拳頭沒有落空,克裏斯多夫的頭反彈到牆上幾乎是撞暈了。
衛紹很得意的看着弗裏茨,接下來一聲槍響,克裏斯多夫吭了一聲,然後昏迷過去,肩部血流如注。衛紹沒受多少驚吓,但是那個女伴是真的吓到了,酒館裏的人能躲的都躲起來,還站着的就只有衛紹和弗裏茨在尋找從哪裏發出的子彈。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在場沒有受影響的第三個人,那個詭異軍官,姿勢還沒變,但是衛紹稍微側身就發現在桌子旁有一縷煙不絕冒出來。
“我确定咱們該走了。”衛紹的聲音有些發抖,弗裏茨思索了一會,最終護着衛紹出了酒館。
作者有話要說:
☆、探聽情況
“我想跟你确認一下。”衛紹幾乎是小跑着離開酒館方圓一百米以外。“他死了嗎?”
“明顯沒有。”弗裏茨瘸着腿跟上衛紹。“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另外......前面沒有流氓了吧?”弗裏茨有些體力不支,衛紹聞言停下來,望着弗裏茨不再敏捷的身影,心酸的笑了笑,“沒有了。”
說罷,衛紹退回去,和弗裏茨緩慢的并肩行走。
兩人沿着塞納河邊,弗裏茨用手支撐着河岸的護欄,“這裏人好多啊。”
“你是想扔幾個下河嗎?”衛紹背靠護欄,側臉問道。弗裏茨抿着嘴唇,一雙眼睛看向天空,而後又四處張望,以便找出點靈感來反駁衛紹。
“紹,和你這種人說話......我就要每分鐘原諒你八百次才行。”弗裏茨也沒想出什麽可以隐晦的諷刺。
“哪有這麽多?”衛紹說道:“你要是有聯系奧爾德尼的方式,幫我告訴他一聲。”
“什麽事?”弗裏茨明知故問。
“你說呢,我不在英國,現在人在巴黎,有生活來源,叫他別再折騰了。”
“你自己和他說啊,他是我上司,我怎麽能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廢話,我要是能聯系到他還用你啊?”衛紹氣急敗壞,怎麽就沒點默契呢!
“所以你是覺得,上校妨礙到你的生活了嗎?”
“不是,但我已經成年了,更何況我了解這些東西......比他全面。”
“可他是你哥。”弗裏茨惆悵到,衛紹知道,弗裏茨一定認為自己不知好歹。
“遺囑上的。我完全不希望有任何人為了我的事而耽誤他們自己的生活。”
“那你的親人呢?他們可不這麽想。”
“我沒有親人。”衛紹語氣生硬,“至少在這裏我沒有,我一個人習慣了。”
弗裏茨感到氣氛不對,換了一個聊天方向:“在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嗎?”
“哦,德國空軍轟炸英國,順便往巴黎扔了一顆炸彈,點了一個博物館......嗯——好像沒了。”
“沒了?”弗裏茨表示疑問。
“其他發生的事也和你沒關系啊。”衛紹平淡的回答。
弗裏茨有點暴走:“沒關系?你遭到夜襲差點送命也和我沒關系?你咬到舌頭說話不利索也和我沒關系?你右肩受傷也和我沒關系?”
衛紹不知死活的回答:“對......對,對啊。”弗裏茨聽完把腦袋磕在欄杆上,暗自傷神。衛紹啊,你怎麽就不開竅呢?
弗裏茨不知道該怎麽和衛紹繼續對話,苦于海因維茨不在身邊,也沒有一個經驗豐富的能給他出謀劃策,衛紹等着弗裏茨的下一句話,于是場面陷入了僵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衛紹忍不住拍了一下弗裏茨的肩。
“喂?!”
“這些怎麽就和我沒關系呢?”弗裏茨放大分貝對衛紹吼了一句。
“......啥?”衛紹的手懸在半空中,沒緩過神來為什麽弗裏茨會怒火這麽旺。弗裏茨也把他自己給吓到。這個時候有一對情侶終于看不下去了,他們認為衛紹和弗裏茨這詭異的一對兒不太正常。
“小妹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完全是在關心。”衛紹的手剛放下,還在詫異這氣氛是什麽因素變成這樣的,身後就傳來了女子輕柔的聲音。同時衛紹看到,弗裏茨被另一個男人勾肩搭背的弄到了一旁,于是又可恥了......
“這位小姐,您是?”衛紹先問了來人的身份。女人擁有棕金色的頭發,簡單的盤在腦後,薄厚适中的嘴唇一笑起來溫柔多情,怎麽看都沒有敵意。
“我剛剛一直在看你們,覺得你和你先生的相處方式......有些問題啊。”女人語重心長的勸道。
“我和誰?”
“你先生。不然你男朋友。”
“我想您是誤會了。”衛紹哭笑不得,“我們是朋友,在一些問題的觀點上發生了小小的争執。”
“只是朋友?”女人表情凝重,慢慢開始相信衛紹的話。
“只是朋友。”衛紹再次強調。
“得了吧,騙誰呢?”
“......”衛紹被女人拉着坐到靠河邊的木椅上。在此過程中,衛紹不斷地說明,自己和弗裏茨啥不正當關系都沒有。
“我聽你們的對話,你受傷了沒告訴他?”
“沒有。”衛紹裝癡傻癫瘋,面無表情,法國人浪漫多情,同時樂于助人。
“你覺得,男人最不能忍受你發生了什麽卻沒有告訴他?”女人開始對衛紹進行誘導性提問。
“我懷了你的孩子?”衛紹回答。
“不對。”
“我把你的孩子打掉了?”衛紹思考了一會兒。
“還是不對。”
“我又懷了你的孩子?”
女人敗下陣來,衛紹卻多多少少找到了一絲樂趣,“這位小姐,首先,我對您和您的朋友能夠對我們有這樣的舉動,我非常的驚喜和感謝......但是您也看到了,是他朝我吼的,我可什麽都沒做啊。”衛紹攤手,擺出一個鬼臉,女人無奈,正好弗裏茨接受頭腦風暴後也回來了,衛紹扶着弗裏茨的胳膊告別兩人,準備往回走。
“你就不打算道個歉嗎?虧你還經常以紳士自稱。”衛紹說道。
“對不起啊。”
“客氣。”衛紹心情舒暢。自己和弗裏茨特殊的關聯,造成兩人現在有異于常人的關系,說是朋友,還是把兩人的關系形容的淺了,這下真的算是獨一無二,衛紹肯定,在這個世界裏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了解她所有的語言了。
“咱們談談別的吧。”衛紹開始詢問:“酒館那個人你認識吧?”
“那個流氓?”
“不是,那個很隐秘的軍官。”
“......認識的。”
“是不是他,一直去醫院看你?”
“你怎麽知道?”弗裏茨坐到了一家咖啡館門前的露天桌子旁。
“我見過他。好幾次。”衛紹也坐下來,“不只在醫院裏,還有學校,另外,我的傷也是他的原因。”
“他從來沒和我說過你的事,除了我主動問。”弗裏茨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只是知道衛紹的傷是軍官弄得之後,表情不太自然。
“我怎麽感覺看他那麽別扭呢?”
“你要尤其注意這個威脅,他頻繁的出現在你的視野裏不是一件好事。”
“你們......不是朋友嗎?”
“啊......朋友,算是吧。”弗裏茨嘬了一口咖啡,“你不喝?”
“我喝咖啡會過敏,高燒三天嘔吐腹瀉。”衛紹接着探讨軍官的問題。“為什麽只能是算朋友?”
“我的母親,是他父親的姐姐的丈夫的......妹妹。嗯,對了,就是這樣。”弗裏茨費了半天勁,才把人物關系捋順。“我們是鄰居,上軍校後在同班,不同寝,算是有些交集。”
“他對我來說是個威脅?”
“任何東西對你來說都是威脅。我就是奉行這個準則,這一世才成功的活到了現在,擁有這個軍銜。”弗裏茨絕對是往事不堪回首。
“對了,你昏迷的時候确實有一件事是和你有關系的。你的軍裝被人從衣櫃裏翻出來整整齊齊的疊好。”衛紹用手比劃了一個方塊。“你覺得是誰幹的?”
“百分之百是他,強迫症,深度潔癖。”弗裏茨不屑的說:“你看他的臉,就像成天洗,都快洗脫皮了。”
衛紹這麽一想,還真是,白的刺眼。
“怪不得總往黑處躲。”
“他從小就那樣,貴族嘛,一直都有一種爺是老大的優越感,海因維茨比他好多了。”弗裏茨毫不留情的随口吐槽。“跟個吸血鬼似的見不得光,別說,他這種品種的還真有女生追,不遠的護士學校那群女生,就差買票到我們學校來參觀了。”
“就是那個......也有口重的。”衛紹連忙撤回正題。“他往黑暗的地方鑽,總有原因吧?”
“因為性格,有些自負,也有些自卑。他原本性格軟弱,身體也差,後來他拼命地訓練自己,三年級的期末考核,他穩穩當當的把海因維茨歷年第一的位置拽了下來,然後我就成了第四。”
“之後呢?”
“之後?就這樣了,你要是想聽故事咱可以等到戰後。”
“我是說,他就一直沒改這個一直向往黑暗的毛病?”
“是的,我記得他們寝室的學生叫他活死人,結果另一個學文職的女生說,他是活死人中的貴族......”弗裏茨已經吐槽無力了。“因為他的确很講禮儀,即使是在黑暗中,別人看不到他,有老師教官過去了他也會欠身讓一下。”
“不是看不見他嗎?你是怎麽知道的?”衛紹抓住了一個細節。
“我告訴過你,凡是他所到之處一般都會有一兩個女生跟着,但是一般結果都是跟丢了。別的不說。光是反偵察追蹤這一項,他就已經在我們之前實戰演練過了。”
“他沒有上過戰場?”
“上過,第一天就被我給罵了一頓,然後就再也不去了。”
“你是罵什麽了?”
“我讓他收起他的貴族做派......當然還有別的。”弗裏茨欲言又止,衛紹想起軍官的外號:活死人......
“像他這種屬性,不是應該被稱為......什麽黑暗騎士的嗎?”
“紹......你不去寫言情小說可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山雨欲來
“如果你這是在誇我的話,我接受。”衛紹攙扶起弗裏茨。
“我自己可以走的。”弗裏茨轉而握住衛紹的手,“我先回去了,去處理一下那個流氓的相關事宜。順便查查他家,說不定有什麽意外收獲。”
“我送你回去?”
“一般都沒有女孩送男子回去的,紹,你有點搞反了。”
“好吧好吧,你自己走,半路上摔了你就指望有老人家扶你起來算了。”衛紹把手抽出來,弗裏茨陪笑道:“行了,我接受你的護送。”
弗裏茨看了看衛紹有些不靈活的左肩,“你那個彈片還留在裏面呢?”
“嗯,這幾天又犯了,開始流膿。”
“我說,你要是再不處理,截肢都是有可能的,你要是沒時間,我叫我的醫生過來。”
“等這個周日,我就把遺留問題解決掉。”衛紹也是下定決心,這周就徹底搞定這個問題。
衛紹繼續陪着弗裏茨走完剩下的路程,到達市政府的時候,衛紹決定不送了,關鍵是怕遇見熟人,譬如羅爾夫少将,衛紹覺得,現在那位将軍是絕對想将自己生吞活剝了。
“送到這裏就行了,我的地盤離這裏不遠。”弗裏茨聽說了衛紹的“英勇事跡”,主動提出讓衛紹避開。
“你的地盤?”
“工作地點,這不是個比喻嘛。”弗裏茨輕笑。
“那你回吧,老大。”衛紹也開了一句玩笑話,然後趁着天還沒黑,返回學校。
剛一進宿舍,衛紹就發現不對的地方,有些東西明明記得不是放在那裏的......衛紹看到書櫃下面的櫃門有些異常,過去打開之後,許多書籍和日常用品像山洪一樣傾瀉下來,牙刷盒順着衛紹的腿滑了下去,絕對是有人翻過。
維奧拉不可能,她今天下午是最忙的,一節連着一節,像是趕場子,而這間寝室裏只有自己和維奧拉擁有鑰匙。想到這裏,鑒于以往的種種,弗裏茨自然而然的出現在衛紹的腦海中,然而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被衛紹打掉了,如果他想要找什麽東西的話,完全可以和自己直接說,沒必要這樣,把自己約出去,然後再叫人去翻寝室,弗裏茨又不是腦子不正常。
衛紹正想去問問門衛,有什麽人進來過,放學的鈴聲打響,維奧拉匆忙走進來。
“紹!有人進來過,他們翻了你的東西。”
“明顯啊。”衛紹看着桌子上擺放整齊的筆記和書,那些東西都是放在書櫃裏的,包括行李箱也被打開,然後有草草合上,栓口都沒放下來,來的人十分嚣張的以這種方式通知衛紹:我們來過,你小心點!
問題是,誰來過啊?
“維奧拉,你給我細致的形容一下他們的長相,外貌,身材,聲音。”
維奧拉聽着一連串的問題,只給了衛紹一個答案:“我剛進來,就發現三個人,穿着褐色夾克,灰色褲子,有的裏面穿的是白色襯衫,有的是毛衣。沒了。”
衛紹在大腦中想了一下,這和大街上的普通工人穿的一樣啊。
“哦,對了,我發現一個不平常的地方。三個人穿着很普通,甚至落魄,但是他們都穿着皮鞋,有一個人穿的是皮靴,只是褲子蓋住了,只露出鞋的部分。”
“謝了,對我來說有很大作用。”衛紹基本可以判斷,這些不是流氓,而是訓練有素的黨衛軍或是國防軍士兵。
只是不清楚他們在找什麽,衛紹自認為,這裏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另外,他們是怎麽進來的?”衛紹轉而看着門鎖,很正常。
“不知道,我進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在翻東西了。然後我問他們在做什麽,他們很有禮貌的讓我滾了出去。”維奧拉很委屈,不明不白的被罵了。
“紹,你要是不介意,我先去吃飯了。”
“哦,你去吧。”衛紹趁着維奧拉不在,把魯格放在枕頭下,并且決定從此以後槍不離身,總有一種預感,平靜的巴黎生活之中,危險已迫在眉睫。
第二天,衛紹沒有危險,倒是其他人麻煩不斷。
比如維奧拉在上課的時候錯拿了衛紹的德語教材。
比如數學系的中年婦女主任掰斷了教具三角板。
比如帕特裏克的學生在上實驗的課的時候把用酒精把試驗臺給點了,然後匆忙之下腦子短路用一大盆水澆了上去,頃刻之間火勢蔓延,他的實驗搭檔攔都攔不住。
維奧拉自請擔起了重新采購用品的重任,這回沒叫上衛紹,鑒于昨天的危險預兆,維奧拉怕一旦發生什麽事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解決問題。
“紹,我給你一點忠告。”維奧拉四處翻找着自己的錢包和購物袋,帕特裏克在樓下等着,兩人準備先去財務部領取資金。
衛紹啃着紅腸面包,仔細傾聽,維奧拉在意大利也是經歷過暴動的人。
“你現在的情況,最好是別一人呆在寝室,也別上街,在學校裏,哪人多往哪去,如果有學校領導在場的話就更好了,這樣一旦被抓或者發生意外,會有很多人看到,幹擾逮捕者的視線,場面越亂,他們抓你越困難,當然了,如果他們喪心病狂的直接朝學生開槍,那你就自求多福吧。”維奧拉找到袋子,和衛紹揮手,出去辦事了。
衛紹覺得,食堂,圖書館,公共浴室,廁所,都是不錯的選擇,但是也不能成天就在這麽幾個地方游蕩,不然人家會以為,來自中國的德語老師精神有問題。
實在不行的話,校長室也不錯......
最終選擇了圖書館,那裏人流量不僅多,而且很平均,學生老師都在,于是除了一天之中的兩節課以外,衛紹都泡在圖書館,晚自習過後,跟着學生的人群回了寝室。
維奧拉正在洗臉,換衣服,聽到開門聲緊張的叫了一聲:“誰?”
“是我。”衛紹回答,維奧拉這才放心下來。
衛紹換下制服,穿好睡衣,維奧拉從洗手間裏很興奮的出來跟衛紹宣布事情。
“紹,你猜我今天看到什麽了?太帥了!太帥了啊!”
“你指人,還是事兒?”衛紹去洗手間,維奧拉站在門口,“人和事,都帥!”
“你看見兩個男的相互告白然後幸福的在一起了?”衛紹洗完臉後把水扔掉,準備刷牙。
“什麽東西?”維奧拉皺眉,然後繼續興奮,“那個,那個......克裏斯多夫,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怎麽了,你說的是他很帥?”
“怎麽可能,今天我們路過他家的店,發現店門口站着好多黑色軍裝德國士兵,店門前被攔起來,旁邊停着一輛敞篷轎車,和好幾輛摩托。”
“場景就不用鋪墊了,直接切入正題。”衛紹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準備第二天的課。
“哦,好的,反正我也鋪墊的差不多了。克裏斯多夫被兩個士兵押出來,肩膀上還有血跡,鼻子好像也有點歪,周圍都是看熱鬧的圍觀群衆。”
“被抓了?什麽罪名?”
“你先聽我說啊,反正我心裏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他太仗勢欺人了......”
衛紹聽着維奧拉有準備細數克裏斯多夫惡棍行徑的趨勢,連忙打住。
“你說重點。”衛紹有些興趣,特別想聽聽克裏斯多夫是怎麽被抓的。
“後來聽別人說的,德軍已經拿走了他們制作軍服的權利。事的重點說完了,我再說說人。”
“請吧......”
“在敞篷轎車後座的,一開始我越看越眼熟,後來發現,他是昨天來找你的人,诶,他是不是醫院裏的那個昏迷軍官?”
“對......”
“你看我就說過了吧,德國軍官來找你不一定是壞事。”
“那你對昨天翻我東西那些人怎麽看?”
“呃......那是意外。繼續講述那個坐在後座的人。他戴着帽子,讓士兵把克裏斯多夫帶到他面前,你不知道,紹,克裏斯多夫的表情是多麽震驚。”
“我能想象出來。”衛紹心裏爽極了,同時後悔沒過去看看克裏斯多夫的表現,世界上最殘忍的事也包括你一直瞧不起的人,事實上是可以決定你的生死,甚至決定你一家命運的人。
“你是不是和那個軍官說了你的遭遇,所以他幫你出氣?”維奧拉猜測。
“沒有,我們在酒館和克裏斯多夫偶遇,然後我說他是個流氓,其他的沒提。”
維奧拉的表情更加誇張,“那他一定是暗中查過,然後才動手。紹,這要說他對你沒意思,鬼都不信。”
衛紹擡頭,注視着維奧拉還帶着水珠的臉:“我就不信。”
“你智商怎麽這麽低呢,人家都這麽明顯了,你看,他還送你東西。”
“別被外表騙了。”衛紹拿回維奧拉舉着的,精美包裝盒,“裏面是書和教材。另外,我智商不低,要不咱去做一個綜合測試?”
維奧拉知道衛紹是洪堡大學畢業的,聽到衛紹的提議,馬上不說話,繼續幻想着衛紹和那個軍官的往事,時不時還問問衛紹。
“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在哪啊?”
“他為你做過什麽事?”
“和他交談怎麽樣?他叫什麽啊?”
“......”衛紹全部無視,直到熄燈鈴聲響起,維奧拉才停止喋喋不休。
一晚上的空氣十分沉悶,即使開着窗戶,衛紹也輾轉反側的睡不着,第二天睡醒,要開着燈才能看清書,天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簡直就像是染了墨一樣凝重,衛紹上的是第一節課,趕到教室的時候學生沒有到齊,昏暗的環境,讓很多學生誤以為還是淩晨,根本沒想到還有幾分鐘就要上課了。衛紹讓幾個學生去聯系同學,看着外面的天空,柳樹在微風的吹動下搖擺的很輕,而衛紹知道,這是暴風雨的前兆。
作者有話要說:
☆、黑暗降臨
并不是只有衛紹的課上來的學生不齊,其他的也一樣。正式上課的鈴聲打過十分鐘後,僅有兩個住在同寝的女生來了。
在走廊的拐角處,有不少老師聚在一起,其中一個華裔法籍的女老師上前詢問衛紹:“你的學生到全了嗎?”
“沒有,還差不少。”衛紹回答,這位哲學系的女老師開始和其他人商量,是否通知校長,暫時修改今天的課程時間。
衛紹回到教室,讓已經到的學生上自習,并說明情況,好在都是大學生,紀律不亂。由于天氣悶熱,衛紹将窗戶打開,漸漸地,外面開始起風,大風。
忽如其來的風吹散了學生桌旁的資料,霎時間各種卷子,講義滿天飛,剛趕到的學生還沒來得及進來,就被大風吹到關上的門給阻擋在了外面。衛紹連忙去關上窗戶,注意到學校大門敞開,幾輛普通軍用小車,加上重型摩托,載着十個左右的黨衛軍士兵開進學校,并且向學生公寓的方向駛去。
衛紹把注意力轉回到教室裏,嘈雜不堪。
“注——意!!!”衛紹用手砸了一下桌子,算是把局面控制到安靜的範圍內。窗戶一關,教室裏瞬間氣溫上漲,縱使外面的天色依然昏暗,但是風力卻在加劇。衛紹不得不把外面的小西裝連着黑色背心一起脫掉,只穿着白色襯衫,就連領帶被衛紹扯松了。
潮濕的天氣使衛紹流膿的傷口隐隐作痛,只好離開教室到醫務室去拿些藥。剛出門,就撞見維奧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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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