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節課嗎?”衛紹好奇地問道
維奧拉解開幾顆襯衫的扣子,結結巴巴的回答道:“對......對啊,你,你要,去做什麽?”
“我去拿些外傷藥。”
“哦......不,不行,你不能回寝。”維奧拉攔住衛紹,神色驚慌,“那個......有人來視察......呃,你最好別回去,要不讓人以為咱們學校的教師工作不認真。”
“什麽跟什麽?”衛紹聽得不明不白,“我去醫務室。”
“哦,那就好。”維奧拉松了一口氣。
“什麽人來視察?”
“領,領導!”維奧拉跟着衛紹,一直跟到了醫務室。
衛紹取完藥和紗布出來一頭撞上維奧拉。“你要找我幹嘛?”衛紹哭笑不得,這人不回去好好上課,為什麽總慌張的跟着自己?
“藥取完了,你,你接下來去哪?”維奧拉繼續問。
“回去,上課......”衛紹指指語言教室。“維奧拉,如果你是想過來通知我不要回寝有人視察的話,我已經知道了。”
“哦,對哈。”維奧拉一路小跑上樓,回到自己的教室。衛紹拎着藥回去上課,學生都來得差不多了,可以正式上課。
上午衛紹共有三節課,下午有一節。到了中午,雨還是沒有下,雲層越積越厚,似乎在等待着一瀉傾盆。沒有課的時候,衛紹實在忍不住的打開走廊的窗戶,大風毫不吝啬的吹着衛紹散開的頭發,同時也帶走了衛紹臉和脖子上的汗。
這時維奧拉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只手粗暴的關上窗戶,衛紹偏頭:“你幹嘛?”
“從咱們的寝室可以看到這裏。”
“咱們的寝室?”衛紹看着維奧拉一副“不好,說漏嘴了”的表情,就覺得事情絕對不是領導檢查,更不可能是其他老師說的安全維修。
“維奧拉,你得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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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正好人都在咱們的寝室,你別回去就行了。”
“但是,待會就要下課了,我要回去換書。”
“我幫你去拿,你只要呆在教學樓裏,過了今天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維奧拉。”衛紹語氣正經:“你告訴我吧,是不是翻我東西的那些人正式來了?”
維奧拉眼見瞞不住,已經都被衛紹猜出來了,只好眼神恐懼的點頭。衛紹捧好自己的書和教材,毅然決然的準備回到寝室。走到拱門處,被一股大風給頂了回來。維奧拉挽着衛紹的胳膊想勸回去,但是衛紹已經下定決心,事情是躲不過的,大不了重生再活。
在緊張之餘,衛紹加快腳步,終于趕到公寓門前。清一色的黑色制服,守門的兩人雙手背後,其餘的手端步槍,有幾個人還額外帶了......狗,高大威猛,兇狠霸道的,德國牧羊犬。軍犬的嘴上沒有套着鐵籠,此時正在伸着舌頭散熱。
衛紹看這架勢有些顫栗,公寓漆黑的門洞猶如一張吞噬一切的黑洞,散發着危險的氣息。黑洞裏,帕特裏克走出來,神色憔悴,憐憫的看了衛紹一眼,嘆口氣,好似在告訴衛紹,前路危險,我們已經盡力了。
維奧拉和帕特裏克帶着衛紹走進公寓,在衛紹經過的時候,軍犬突然狂吠,由于事先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衛紹也沒被吓到。
走廊裏點起了燈,衛紹腿有些發軟,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寝室。寝室門外除了一些士兵之外,就是學校的幾名老師和一些學校領導。衛紹猜測,如此大張旗鼓的到來,到底是什麽人。門嚴密的關着,衛紹的到來引起了一陣竊竊私語,只有那些士兵目不斜視,過了一會兒,衛紹依然沒準備好進門的勇氣,一個副官從寝室內出來。
“衛小姐,中校請您進去。”
“好。”衛紹幾乎是以英勇就義的姿态跟着副官來到門前,把手放在門上。回頭看了一眼維奧拉,維奧拉的眼淚一下湧出,好像要訣別一般。
由于風的原因,衛紹推門十分吃力,好不容易把門推開,還沒有看清裏面的狀況,迎面飛來一個白色不明物體,砸向了衛紹的額頭。一聲悶響,準确無誤,衛紹還沒有啓動什麽防禦機制,來不及躲閃,一個白色的瓷杯在衛紹的左額上留下了青紫的印記,然後杯子掉落在地,清脆的響聲,但是杯子沒碎,完好無損。維奧拉驚叫一聲,想過去看看衛紹,卻被副官攔住。
但是衛紹被這一下砸懵了,仰着頭半天才緩過神來,捂着額頭,唯一有作案嫌疑的就是站在窗前翻動衛紹筆記的領頭軍官。衛紹還沒有看清來人是什麽樣,就已經被兩名士兵按到地上,胳膊扭到身後,拎起來帶到中校軍官面前。
這時,衛紹才看清來客,就是那個活死人,寝室裏沒有電燈,适時的一道閃電伴随着雷聲,一瞬間的光亮讓衛紹看到了不一樣的軍官,猶如鬼魅。
“衛小姐......我等了一個上午呢—”軍官開口說話,還是一腔緩慢的怪調。“你怎麽——才來?是不是......有人不讓你過來啊?”軍官靠近衛紹的臉,摘下自己的帽子,淺色的頭發有一些緊貼着臉上的皮膚,鼻尖上有細密的汗珠,看來也出了不少汗,但是他卻一件軍裝,一顆扣子都沒動。
軍官的雙手放到了衛紹褲子的腰帶上,奇異的感覺讓衛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極力想掙脫,但是後面士兵擒拿着衛紹的胳膊,骨頭反轉到極限,衛紹只要一用力,就會引起肌肉連着筋骨的疼痛。軍官的手滑向了衛紹的褲兜裏,然後摸出了手槍,看着軍官拆卸子彈的娴熟手法,衛紹最後一點拉上幾個墊背的希望也沒有了。
“衛小姐......準備工作很充分啊。”軍官看着拆下來的子彈,用蒼白的手指擺弄,忽然笑了。
“長官,有什麽事嗎?”衛紹終于搶得了話語權。
“哦,是這樣。”軍官一點也不着急,“前幾天我的下屬不懂禮貌,擅自翻了你的東西還沒有收拾——”軍官拖長調子,“我來道個歉。”軍官禮貌的将手置于胸前,朝衛紹微微欠身。
衛紹不會相信這個鬼話擺出這個陣勢就是為了道歉?
“還有一些......咳,其他的事。”軍官從自己随身帶的皮包裏拿出紙巾在鼻尖上按了幾下,擦汗。
“不知道有什麽可以效勞。”衛紹低着頭,說着自己應該說的話。
“效勞?嗬......”軍官諷刺的笑道:“你竟然肯為我效勞?那麽......我就不客氣了。”軍官把紙巾扔掉,走到衛紹跟前,揮手示意士兵放開衛紹,同時對站在門外副官吩咐:“把門關上好嗎?”
衛紹頭也沒敢回,揉揉左肩,等着軍官發話。
“衛小姐是洪堡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根據你自己學的專業,應該可以猜出幾分吧?”軍官背靠窗戶,手支撐着窗臺。
“我......不知道。”
軍官不屑的笑了,滿面笑容的問:“衛小姐不是學......核物理的嗎,筆記總該有的吧?”
“是的。”
“它們放在哪了?”軍官表情不改,就算是笑,也顯得十分僵硬,外面的天色從昏暗變為灰白,幾聲雷響,絲毫沒有打擾到軍官。
“就在我的抽屜裏。”衛紹回答。
軍官收起笑容,忽然大踏步走到衛紹面前,直視着衛紹的眼睛,衛紹被鎮住,心髒緊縮了一下。
“我翻過了,中間撕去的幾頁,是怎麽回事......還有,你是否和美國的人......有過書信來往?信——又在哪?”
“我,不知道。”衛紹呆滞的回答,換來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說謊!”軍官情緒大變,衛紹被這股沖力打的頭偏向一旁,還沒有什麽動作,後面的士兵再次擒住衛紹。
軍官抓起衛紹的衣領,把她拖向自己,眨了幾下眼睛,上睫毛在閃電的配合下投出了陰影,瞳孔的黑色部分迅速向四周擴散,以适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別,對,我,說謊。”軍官發白的關節松開,一字一頓的說道,被勒的要死的衛紹終于松了一口氣。
“我真的不知道。”衛紹依然在辯駁。軍官閉上眼睛,長時間沒有說話。
“衛小姐,我真的搞不懂,你身邊的人,尤其是你的哥哥,奧爾德尼。”在衛紹的臉逐漸恢複知覺後,軍官終于開口:“他們放着你,包庇着你,明明知道把你交出來,甚至只要搜出你的信件和筆記......就能獲得嘉獎和榮譽,可是——沒一個人這麽做。既然這樣......那只好我來了。”
衛紹看着軍官高高的顴骨再次貼近自己,把頭往回縮了一下,如果他問的是筆記的殘頁的話,那麽自己也在找,至于信件,殺了自己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審訊
軍官緊貼在衛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就告訴我,又能怎麽樣?”衛紹閉嘴不答,腦袋向相反的方向偏去,與軍官保持距離。
“你都已經搜過了,如果沒有,那我真的不知道。”
“你自己的東西......都不知道?衛小姐。”軍官身體前傾,衛紹瞪大眼睛和他對視。
“你要知道,我完全可以對你進行審訊但是——我又不能那麽做。其實也難為奧爾德尼了,他在保安局的監視下還能把你藏得那麽好,我真是佩服。”軍官不急不緩的威脅。
衛紹依舊沉默,只是心中稍有震動,奧爾德尼做得太多了。
“姓衛的!”軍官一拍桌子,衛紹抖了一下。軍官用手撥開衛紹散落在額前的頭發,露出被砸的地方,現在有了一個出血點,紅色的血液在青紫瘀傷的映襯下呼之欲出。
軍官将大拇手指的指腹按在傷口上,衛紹嘴角抽了一下,沒出聲。
“明顯的審訊我無法進行,一旦你身上出現了太多傷口,我恐怕得不償失......”軍官的指腹用力碾壓衛紹額頭上的傷口,以達到效果。而衛紹依舊什麽動作都沒有,所有的疼痛都被她咬牙挺下來了,沒有喊叫,沒有眼淚,衛紹的眼睛直視軍官,表面上永不屈服,內心委屈不已,早就在心裏開始破口大罵:“我去年買了個登山包!你特麽敢再狠點嗎......诶呦卧槽,疼死哥了!奶奶的......”
軍官看衛紹這麽一副惡狠狠地表情,在碾壓之餘,還用指甲猛然刮了一下。
“嗷......嘶!”衛紹短促的叫了一聲,軍官抿着嘴唇,又拿出一張紙巾擦手,衛紹感到額頭上的傷口在跟随者心髒跳個不停,而且發熱。
外面的風力越來越大,風聲和樹枝的搖擺摩擦聲不絕于耳,閃電漸漸密集起來,衛紹看着軍官在閃電照射下的纖弱背影,就猶如潛伏在暗處的毒蜘蛛。軍官再度用他那标志性的嗓音和語氣,幽幽開口:“衛小姐生在中國,卻是德意志養了你,現在國家想請你交出一些東西,一些......研究成果罷了。”
“我沒有什麽研究成果。”衛紹解釋道:“你可以直接去找我的導師。”衛紹說這話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導師是哪位高能。
“我們現在找的是你,衛小姐。”軍官轉回身來,“請不要再拖時間,我已經等了你一個上午,我的耐心......沒有弗裏茨那麽多。”軍官整整衣領和腰帶,上下打量衛紹。
“抱歉長官,我無能為力。”衛紹喘口氣,哽咽了一下。
“你無能為力?”軍官冷笑,“這是我見過的最官腔的回答。”軍官捏住衛紹的下巴:“在我這裏,所有的我不知道最終都會變成......口吐真言。只是可惜,我不能對你用任何刑罰。”
衛紹在思考,他幾次三番的提出不能進行刑訊,那就說明自己性命無憂,當然了,殘疾也不是沒有可能,最起碼,那些不明不白的信件重要,而自己的命,自己的大腦更為重要。
“衛小姐。”軍官好似出門必帶好幾張面孔,現在變得親切和藹,然而在衛紹看來,無論他是什麽表情,背後都是無窮無盡的兇險的毒液。
“長官還有事麽?”
軍官把兩只手搭上了衛紹的脖子上,竟然開始整理起衛紹不整的衣領和被扯松的領帶,靈活的手指不止會拆子彈,還會整理衣服。反正衛紹內心大驚,注視着軍官近在咫尺的臉,由于不見陽光導致他的臉上毛孔細小,幾乎看不見。藍中泛綠眼睛專心致志的看着衛紹的領帶,把每一處褶皺撫平,衛紹心下了然,哦,這就是強迫症。
衛紹屏息凝神軍官身上一股肥皂和鐵鏽混合的氣味一直萦繞在衛紹周邊的空氣中。之後,軍官的手伸到衛紹脖子後面,弄好衣領,壓下去,又親自系上衛紹由于天氣悶熱而解開的幾顆扣子。
“個人儀表,難道衛小姐這麽随意麽?”軍官扯了扯衛紹整齊的衣領,說道,衛紹在內心咆哮:“随意個屁啊,誰像你一樣大熱天的還捂得那麽嚴實!”
衛紹正想着,窗戶上傳來了敲擊的聲音,沉積的暴雨終于傾盆而下,伴随着接連不斷的閃電和炸雷,軍官的表情逐漸冷淡,手依然停留在衛紹的肩上,忽然說道:“我記得衛小姐受過傷,直到現在還沒好吧?”
衛紹吞了一口口水,感受着軍官滑向左肩的那只手,和他那突變的表情,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衛紹心頭,他真的不想等下去了。
軍官用食指點住衛紹的槍傷,可以明顯感到皮肉下面有異物的存在,“彈片真的沒取出來啊?”軍官故作驚訝的說道。然後旋轉着,按下衛紹流膿最嚴重的一處。
這回衛紹是真的忍不住了,殘存的彈片每一次滑動都在向衛紹的大腦發射信號,疼。冷汗直冒,傷口處的鮮血混合着膿水汗液浸透了衛紹的襯衫,軍官咬牙切齒:“審訊用不了,可這是你原有的傷,可不是我弄得!”
衛紹險些跪在地上,倒是多虧了後面的士兵固定住衛紹的胳膊,才沒做出跪倒在軍官腳下這麽沒有尊嚴的舉動。即使整條疼痛肆虐着整條左臂,衛紹的大腦依然在運轉,一個想法沖了出來,我沒必要忍着!
“啊____________草————”衛紹确定自己的叫喊傳出了這間寝室,外面的人一定聽到了。果然,衛紹俯着上身,極力躲開軍官手指的過程時,外面傳來了砸門聲。
“長官!長官裏面發生什麽事了?”是一個衛紹很陌生的聲音。
軍官滿頭大汗,剮了衛紹一眼,帶好帽子開了門,語氣平和,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什麽事也沒有,請你離開。”陌生的大着膽子老師向裏看了一眼,問道:“那是衛小姐嗎?她看起來可不是什麽事也沒有。”
“與你無關,科斯塔!把人帶走。”軍官鎖上門,轉而對衛紹說道:“我們繼續,呼......如何?直到你肯交出東西為止。”
衛紹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打濕,軍官打開窗戶,雨水和風同時掃進來,軍官原地着急的轉了幾圈,對他來說,衛紹就像是仙人掌,無從下口。
“衛小姐,我已經監視你好久了,我可以随時逮捕你!”軍官抓扯着自己的頭發,對衛紹的審問毫無頭緒。
衛紹胃裏翻江倒海,馬上就要吐了,最終還是忍住,一言不發,看着軍官抓狂。
“什麽不準對你用刑?老子今天就用了!”軍官一改長久以來的貴族風範,右手直接扼住衛紹的咽喉,虎口掐住喉部軟骨,衛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對于一切,衛紹都忍下來了,因為深知,軍官不可能真的殺掉自己。
“你為了誰?為了什麽?你不交出東西一定有原因!”軍官松手,衛紹幹嘔了幾下,只字不提,就是說,那也只能瞎編,衛紹渾身已經軟了,沒力氣站立,沒力氣說話。
軍官氣急敗壞,打開門鎖,招呼多個士兵進入到寝室,揮了一下手,所有人盡職盡責的又開始翻東西。
“衛小姐,你失去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軍官惡劣的說着。正好外面的雨停了,天氣開始放晴,陽光照射在衛紹的頭發上,軍官連忙坐在衛紹的床上躲避陽光。
衛紹安靜着站在陽光下,眼睛也忘了眨,親眼看着自己的東西被翻動的亂七八糟,終于,他們在衛生間找出了衛紹的行李箱,随手堆在雜物上,軍官卻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細節,叫人取來了箱子。
衛紹已經麻木,軍官倒幹淨裏面的東西,掂了掂重量,嘴角上揚,冷哼一聲:“衛小姐不愧是聰明的人,可是......這對于一個普通的行李箱來說,也太沉了吧?”
軍官輕敲行李箱,傳來空洞的聲音,衛紹明白了,這就是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行李重的原因,但是從來都沒有去查看過箱子有什麽不對。
“科斯塔,你的佩劍願意為我效勞嗎?”軍官伸出手,他的副官卸下佩劍,交給軍官。
順着木質箱子的紋理,輕劃幾下,然後突然用力,軍官的手頓了一下,之後接連聽到兩聲悶響,軍官得意洋洋的看向衛紹,劍尖上挑,完全破壞掉行李箱,之後輕而易舉的抽出信件和殘頁。
“怎麽樣?”軍官挑眉,然後下達命令:“把衛小姐帶回去。”
衛紹絕望了,清楚地知道落在這個瘋子的手裏是什麽下場,衛紹暗自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殘疾,或死亡。沒有反抗,沒有發瘋的叫嚷,擡起頭面對在門外等候的圍觀教師,然後想個英雄一般走出公寓大門,多年之後,衛紹佩服這時的自己,因為自己是無比堅強,堅強到平淡面對未知的痛苦,也是因為自己這輩子,就這麽英勇了一回。
軍官來的時候讓人把車開出的學校,衛紹走在積水的地上,濺起的雨水打進鞋裏,濕膩膩的觸感就和軍官的手一樣,難纏,而且難受。
正在行進的隊伍毫無征兆的停了,衛紹一直盯着軍官皮靴後腳跟,軍官也停了,而且聽了好久。衛紹擡頭,看到弗裏茨猶如降世之神一般雙手背後,兩腳之間微微分開,眼中充滿笑意,衛紹暗想:“這人簡直就是救世主啊!”
“西爾維斯特,又忙着吶?”弗裏茨笑道,完全無視後面半死不活的衛紹。
“施密特,你最好滾開。”軍官不客氣的說道。
“急什麽?”弗裏茨走上前來,“看你累的,喝一杯?”
“讓——開。”軍官曝曬在陽光下好長時間,已經不耐煩了。從弗裏茨身邊繞過,結果弗裏茨稍一伸手,就卡住了軍官的腰帶,
“走吧,嘿嘿。”弗裏茨邪惡的環繞上了軍官的肩膀,摟着軍官就往自己的車方向走。而軍官不知道是因為曬得還是憤怒,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不自然的紅暈,纖細的手指和弗裏茨一對比馬上分得出來,到底誰更有力量。明擺着的,弗裏茨屬于外邊看起來勻稱,肌肉在內的,但是軍官自從軍校畢業後,除了剛從軍時有體能訓練外,這幾年幾乎就光抓人來着,成天躲着黑暗中,完全掙脫不開弗裏茨這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武裝人員。
“放開我,我警告你,弗裏茨中校,注意......”軍官推搡着弗裏茨,說出了後半句:“注意你的行為!”
“我們好久都沒見了啊。”弗裏茨用自身優勢強行把軍官押進車裏。
“滾,你住院的時候我不是去看過你?”軍官還是有些力氣的,自己又掙紮着從車裏爬出來,一來一往,弗裏茨順手卸下了軍官的手槍和匕首。
“我有事忙!”
“你不都忙完了麽?”弗裏茨流氓般的把軍官關進車裏。然後自己也爬上車,同時按住軍官。
“呃,中校,這個人怎麽辦?”副官問道,軍官從車裏探出頭來:“帶回.......啊!”話沒說完,弗裏茨用帽子把軍官捂了回去,朝衛紹眨眨眼,同時說道:“東西你們都搜走了,人就放了吧。”之後馬上命令開車,回頭沖衛紹展現笑容,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開走的車上傳來打鬥聲......
作者有話要說:
☆、收拾殘局
衛紹被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其餘士兵開着摩托和轎車返回。維奧拉一直跟在隊伍後面,看到衛紹癱軟在地上,馬上過來攙扶,但衛紹已經沒有半點力氣,不能思考,不能說話。只是在地上躺着,地上清涼的積水遇到衛紹發燒的皮膚,起到了一定的降溫作用。
歇了一會,衛紹主動爬起來,在維奧拉的護送下,回到寝室,看着一片狼藉,不知從何下手。
“紹,你躺着,我收拾一下。”維奧拉攬下活,打掃起戰場。
“不用了。”衛紹強打起精神,如果放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不去清理的話,衛紹很難休息。
“紹,這個行李箱......”維奧拉上下觀察被砸出洞來的箱子。“事實上,你真的能在裏面放了一個夾層?”
“沒用了,扔掉吧。”衛紹接過箱子,話說用了這麽長時間,還有些舍不得,可惜了。
筆記書籍歸位,維奧拉的個人用品也遭到殃及,衣服折疊好,維奧拉才注意起衛紹臉上的傷。
“我去打盆水來。”就衛紹臉上的戰況而言,維奧拉光是看着就渾身不自在。
“謝了,順便毛巾拿來。”衛紹也不客氣,手上忙不疊的收拾東西東西歸類,衣服疊了一半,維奧拉的水和藥全都拿來了,毛巾質量稍微糙了一些,勉強還能用,就是劃到傷口還是怪疼的。
對着鏡子,自己擦幹淨傷口,上藥。其餘打掃地面的事,維奧拉都做好了。衛紹癱軟在床上,雙眼一閉,大腦停止運轉,有着傷口的陪伴,尼瑪衛紹這回不孤獨了。
下午睡覺,晚上醒來,就要面對着“诶我這是在哪的困惑。”衛紹恍惚了一會,維奧拉的床位空着,應該是去晚自習了。呆坐一刻鐘,寝室的門被打開,維奧拉從天而降,還帶着吃的。
“有沒有一種劫後餘生從此開始愛惜生命的感覺?”維奧拉說道。
“有。”衛紹鎮定的點點頭。
“那就對了,我家在意大利的店鋪被暴徒打砸之後,面對一地的碎玻璃,我也是這麽想的。”維奧拉安慰人的角度向來不走尋常路。
“你看我明天早上頂着這樣一幅容貌去上課的可能性有多大?”衛紹還是先惦記一下明天的事。
“你去找校長說說看,能否請個假。”
“他要是不給呢?”衛紹有些擔憂,除了左臂已經完全不能活動以外,畢竟不算大傷,唯一的理由就是驚吓,但是在衛紹這裏驚吓也不算病,反正都吓多了。
“那你就半夜爬他家煙囪。”維奧拉把夜宵盛到碗裏,“我去換衣服,你自己吃吧。”
衛紹端着碗,淚流滿面,為啥小說裏受了傷甭管是誰那都有人喂飯,到了自己這裏就要自食其力,不過還好,室友好歹把東西都分裝完成了。
吃着吃着,衛紹就想起了弗裏茨對軍官的評價,是一個自負加自卑的矛盾集合體,自卑?他哪裏自卑?滿滿的都是自負啊!忍不住又摸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一陣刺痛,這人不地道,你砸了就砸了,還故意破壞傷口,最可恨的是末了又摳了一下,這是臉!又不是水泥牆!
在衛生間的維奧拉自然聽不見衛紹內心的咆哮,洗洗涮涮備課睡覺了。衛紹收拾一下垃圾,又躺回床上,思考明天該怎麽跟校長開口這個......休假的事。
第二天衛紹的課在上午第二節,所以在早讀時間就跑到校長室,否則來不及協調老師安排。
敲門,進去。衛紹一臉的苦逼相。
“有事嗎?”校長已經料到衛紹會來。
“校長,我想......休個假。”
“你的傷還好吧?”
“不好,所以我要去醫院,把傷口處理一下。”當然,衛紹對左肩彈片的殘留問題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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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