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二節,我找老師暫時代課,你下午能趕回來嗎?” (2)
一樣,向市中心跑去,幾秒後,爆破聲和濺起的彈片四下飛散,衛紹知道,這并不是在看一場電影,炮彈是真實的,被炸傷的傷口,也将是真實的。
德軍用源源不斷的彈藥補給和有素的軍隊給了另一方毀滅性的打擊,即使是這樣,戰鬥也持續了很久,衛紹幾乎已經報以絕望的态度,維奧拉已經罹難,衛紹在炮火聲中緊跟着逃難者的腳步,卻很想撕心裂肺的喊一聲,衛紹快要經受不起了,戰争和暴動使朝夕相處的同事頃刻之間命喪黃泉,一個小小的疏忽,靈魂分崩離析。
每一次的爆炸都會帶來腳下劇烈的震動,站不穩倒是其次,主要是聲音太大,給人的心理壓迫不容小觑。就這樣,在一路狂奔之下,這場行動以衛紹一個人小心翼翼前去開始,以一群人狼狽不堪跑回來而告終。但是衛紹并不死心,一群人安靜的呆在遠離戰火的店鋪下,除了遠處那最後拼死的反撲,四周就只有平穩而短促的呼吸聲。
“這樣......人就沒了?”有人難以置信,維奧拉又沒做錯事,她只是去了圖書館而已。但是在這次交戰中,又有誰是錯的,一方用行動來進行對侵略者的抵抗,想争取自己的自由;另一方以服從,殺戮以及鎮壓來證明自己對于祖國的忠誠和對自己身份的責任。
“等會吧,說不定人還活着。”衛紹自己安慰自己,,可能維奧拉只是累了,可能人還活着,可能她正在進行自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前方的火力越來越小,漸漸地只有零星幾槍,衛紹知道這時過去更加危險,以這個形勢來看,打掃戰場的無論是哪一方,估計是看見活人立即開槍,尤其是衛紹這一群活人。
直到距離最近的和設備較齊全的醫院分別派車,包括德軍随軍醫生護士,以及陸軍醫院的人到達之後,衛紹才跟着護士和穿着黃色制服法國警察進場,說明情況後,尤其是衛紹說明自己和其他的幾個人都對戰場救護有一定經驗後,警察僅僅叮囑了幾句,多餘的倒也沒說。
幾人在驚詫之餘連忙趕到維奧拉出事的地點,衛紹這回終于毫無顧忌的爬上廢墟,握住維奧拉的手,從縫隙向裏面張望,啥都看不見,倒是看到了維奧拉身上的衣服。
“維奧拉,你能否聽見我說話?”衛紹朝裏面叫喊,結果沒反應。
這時,有一個人拍了一下衛紹的肩膀。
“小姐,您說您有戰場救護的經驗是麽?”一名法國警察問道。
“是的,有一點。”衛紹沒有放開維奧拉的手,然而警察提起衛紹的衣服就給拽了起來。
“那就太好了,請幫幫忙吧,小姐。”
“我的同事還在裏面,抱歉,無能為力。”
“我會叫人來救的,德國......軍隊那邊人手不夠了,他們說您是德語教師,所以......”法國的警察很為難,本國的醫生德語會的不多,精通德語的一部分都調到郊外駐軍區或是前線。
衛紹理解這種情況,但是維奧拉生死不明,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離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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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守着,你去吧。”華裔的同事用中文對衛紹說道,一些趕來救援清理的已經到位,開始動用千斤頂,一旁也有法國的護士守着,衛紹跟随法國警察來到了“重災區”。
“呃,做個傷口包紮,用得着有語言要求嗎?”衛紹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難不成面對這一幫大老爺們,醫生護士還要邊救治邊安慰不成?
“一般是用不着,但是為了加快檢查傷口時間,最好是直接提問哪裏受傷,然後快速處理。”警察解釋道。
“那我到哪去?”
“你看......護士分布最少的地方。”
“懂了。”衛紹回頭看了一眼維奧拉的那片廢墟,壓在最上面的水泥板已經敲開一半,驚喜的發現,維奧拉的胳膊動了一下,護士上前輸液,衛紹的心情好了一些,專心致志的對付面前的情況。
藥品總是不到位的,護士醫生總是不夠的,所以說這時候有一個私人醫生是多麽重要。
有個醫生看到衛紹站在本不應該站的地方,警惕的呵斥:“你是誰?請離開這裏!”醫生忙的焦頭爛額,以為衛紹純屬來搗亂的。
好在有警察解釋了一下,衛紹這才得以進入這一片區域,德軍有傷亡,極大部分是最開始對方發動偷襲的時候,由于對人數的判斷不準确,所導致的損失,衛紹從護士那裏娶了紗布和消毒用品,目前的工作是先止血,之後把人擡上車送往醫院做進一步手術。
來通知衛紹的警察有些誇大事實了,起碼衛紹是這麽認為的,雖然懂德語的醫護人員不多,但是懂一些皮毛就足夠了,衛紹手頭上也才處理了兩個人的槍傷,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維奧拉已經被擡到擔架上,檢查過後有個喜訊,就是人還活着,生命體征微弱,但沒有死。維奧拉被送上車拉走急救,衛紹和其他人松了一口氣。
“算是完成任務了。”衛紹內心想着,第一次,她是跑出來救人的,不是被救。即使這種行為就連自己都認定,純粹作死。
衛紹沒回學校,而是馬不停蹄的趕往陸軍醫院,一進大廳,到處鬼哭狼嚎,痛苦呻吟,無論是逃難的平民,或是受傷的軍人,傷員各式各樣,衛紹一陣眩暈,幾乎失去方向感。
“衛小姐?”耳邊傳來驚喜而又熟悉的聲音。
“......長官。”衛紹沖着一半衣服染成血色的國防軍上尉擠出一個微笑。
“你怎麽在這兒?”
“我的同事受傷了。”衛紹回答。
“那你沒事吧?”上尉語氣緊張,衛紹笑道:“沒有。”眼睛在上尉的傷口處多看了兩眼,那幾乎是掉了塊肉啊。
“您的傷,不處理一下麽?”
“不至死。”上尉神經大條的滿不在乎。
衛紹扶額,這人真是夠堅強,因為還要去找維奧拉,只好先和上尉告別。
“那.....需要我幫忙嗎?”上尉問道。
“不用,您還是......上個藥吧。”衛紹咽咽口水,頭皮發麻,上尉的傷都快露出骨頭了。
“行。”上尉左右環視,去檢查他的士兵去了,衛紹也連忙跑到各個急救室,整個醫院上上下下跑了一遍,終于在一間病房的門口發現了維奧拉,腿上和胳膊都打着石膏,因為時間匆忙的關系,石膏打的......有些混亂。
維奧拉昏迷不醒,睡得很沉。巧了,她的家人全在意大利,要想過來說不定哪年哪月。衛紹是不能離開了,一起來的隊友已經回校,估計這時候,消息已經傳到了。
衛紹上下檢查,看維奧拉是否還有其他內傷,對一旁病人慘烈的叫喊和走廊上的嘈雜置若罔聞,忽然想到前世上學的時候有一男生酷愛二戰這段歷史,不止一次對衛紹說過,要是有什麽機器能把他送到這段時間中來,親自感受一下這種義無反顧,陷入瘋狂的德國軍人們;親自逃亡在西伯利亞的大冰原上,去目睹蘇聯紅軍前仆後繼的無畏反抗......衛紹暗想,如果能回去的話,一定會對這個同學說一句話:“你來玩玩看撒!”
都是浮雲......
衛紹嘆了口氣,維奧拉沒醒,就無法自理,那麽自己就不能走。趴在床沿上閉目休息,這一天的事兒有點太多了。
吵鬧的聲音一直源源不斷的湧入衛紹的耳朵,眼皮越來越沉,在即将閉上的時候,一雙鞋映入衛紹的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
☆、病人
衛紹揉揉眼睛,從下往上一直看到了面前人的臉。
“長官您怎麽來了?”
上尉的傷依舊沒有處理,鮮血還混合着黑色的雜物往下流。見到衛紹,上尉首先問道:“你的朋友傷的不輕。”
“是啊,還在昏迷。”
“這裏的人太多了,你要一直照顧着?”上尉在面前站着,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醫院大門外陸續擡進傷員,所有單人病房都改成集體的,像維奧拉這樣還能把病床推進房間裏已經算是照顧了。
“嗯,長官......還是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衛紹知道上尉差不多屬于戰場上不要命的猛人,那也不帶這麽玩的。
“護士都在忙,我沒事。”上尉笑着眨眨眼睛,血流過多使他嘴唇發白,總眨眼睛也有可能是有些神志不清。
“呃......我幫您處理一下吧?”衛紹向來愛憎分明,如果是軍官受傷,她很有可能會求神拜佛,感謝上蒼。
原以為上尉會客氣一下,說什麽“不用了”之類的,結果上尉喜笑顏開:“好啊,麻煩了。”
“那您先等一會兒,我去找護士拿一些東西。”衛紹繞過上尉,聞到了他身上一股火藥的味道。
找到護士長交涉了一會兒,最後把賬算到了上尉的頭上,衛紹才順理成章的拿回紗布和藥品,此時她十分想念貝琳達,貝琳達那個護士長當的,沒少給自己提供便利。
返回病房,上尉老實的坐在維奧拉的病床邊緣,還謹慎的和維奧拉保持距離,以免碰到她的傷口。
“衛小姐終于回來了。”
“人太多,我是擠過來的。”衛紹說的是實話,上尉也了解。包個傷口什麽的基礎技巧,衛紹掌握的還不錯,以前打游戲的時候隊裏治療跟不上,自己這個術士就上去湊數,後來繃帶練的是爐火純青......
“沒有麻醉,你這個傷口面積太大,以後會凹陷一塊。”衛紹一邊清理傷口,一邊給上尉說明情況。
上尉忍着疼痛,表示承受得住,衛紹看上尉這麽一副表情,也只能下狠手了,用手術刀開始剔除邊緣的死肉,病房裏其餘陪護的家屬幾乎眼神都在往這邊瞥。一個硬氣不吭聲的國防軍人,一個專心致志不顧情況的非專業瘦弱女生。
“衛小姐,非常感謝你能這麽做。”上尉企圖用聊天來分散注意力,但是衛紹最怕的就是注意力不集中,敷衍的回答道:“您客氣了,這是我的榮幸。”
上尉看衛紹也沒有聊天的意思,眼睛一閉,手拄着牆,開始忍啊......
處理傷口的時間說長不長,但在上尉的感知中,這一刻過得十分漫長,主要是沒有麻藥的關系,真是千刀萬剮之痛。
“可以了,長官。”衛紹把紗布系好,放下上尉的衣袖。
上尉額頭上出了不少的汗,依然對衛紹微笑的說:“真的非常感謝。衛小姐,您就是一位天使!”
“第一次有人這麽評價我。”衛紹還是很開心的,自己認識的人裏,要麽是和自己有仇的,要麽是不會說話的。
“是真的,自從來巴黎的路上,你都是一直在照顧人。”
“因為我是在搭順風車啊,不做些什麽多不好意思。”衛紹把剩餘的酒精放在床頭櫃上,“哦,對了長官,那個......這些藥品我是以您的名義買的。”
“應該的。”上尉沒計較這件事,“要不一會兒我送你回去?”上尉一直在糾結從來都沒送衛紹回校過這件事。
“不了,我要在這照顧人。”維奧拉還在睡着,讓她一個人待在醫院裏衛紹不放心,反正自己也沒家人,無所謂拖累和擔心。
“那我......”上尉話沒說完,門口闖進一個男人,行為莽撞到進來的時候一腳踢上了維奧拉的病床,那可是金屬邊緣,堅硬的啊......
“紹,你沒事......吧?”衛紹回頭一看,弗裏茨灰頭土臉,呲牙咧嘴,自毀形象的伏在病床的護欄上。
“你怎麽來了?”衛紹奇怪的問,這人本應該在現場調查抵抗者的。
“安德魯告訴我他在醫院門口看到你了。”弗裏茨解釋,轉而看向上尉:“這位是......”
“我是衛小姐的病人。”上尉主動解圍,在這個背景下,兩個人也沒法相互敬禮,也就湊合着問好了。
上尉是看出來了,衛紹和弗裏茨的關系不一般,要不然面前這個黨衛軍軍官也不能這麽緊張,衛紹作為一個華裔也不能這麽放松。
“那......我先走了。”上尉從縫隙裏擠出來,弗裏茨給他讓了地方,然後自己擠了進去。語氣酸酸的說:“我也受傷了,我也是你的病人。”
衛紹看了看弗裏茨的額頭,的确有一道很長的劃痕,一直延伸到頭發裏,本來梳理整齊的頭發打成結,被汗水凝固起來。
“诶,那邊還剩了一些消毒用品,還有紗布,藥膏,你自己去上點。”衛紹用手一指,點明東西所在處。之後用毛巾擦拭維奧拉手上的灰塵沙土。
“你這是虐待!”弗裏茨顯着特別委屈。
“我還家暴呢你信不信?”衛紹把毛巾洗幹淨扔給弗裏茨,讓他擦擦臉和手,防止塵土進入傷口裏引起感染,不利于愈合。
“要不我去幫你聯系一下雷神?”
“雷神?”正在處理傷口邊緣的弗裏茨愣了一下。
“......托爾,你的私人醫生。”
“不了,他人被我安排到市政府去了,那些抵抗者,總要留幾個活的交差。”弗裏茨把毛巾遞回衛紹手裏,她拿來一看,雪白的毛巾啊,慘不忍睹,紅黑相間一些東西......
“對了,你什麽時候回校,告訴我時間,我來接你。”弗裏茨很不放心,怕會再有類似的事情。
“等她醒了再說吧,如果晚上十點還不醒,我就在這裏陪着。”
“那好,你要是準備回校給我打電話,我辦公室的號碼你知道吧?”
“背下來了。”衛紹點頭答應,但是弗裏茨再回去之前又留了一串數字。
“這是我公寓裏的,如果辦公室的人說我不在的話,就打這個,安德魯會接電話。”
“你和......你的副官住在一起?”衛紹只抓住了這個隐藏點,雙眼放光的看着弗裏茨。
“別想歪了,我們不在一個房間。”
“诶呦~~不用解釋不用解釋......”衛紹捂嘴奸笑,弗裏茨受不了,揮揮手直接走人。
整個下午加上傍晚,衛紹都陪在維奧拉身邊,可是這人一點都沒有醒的跡象,黃昏時分,殘陽如血,照射在維奧拉白色的病床上,外面的喧鬧安靜了一些,衛紹又有了一種拍電影的即視感。
期間有一名法系的老師來過一次,送來了熱水和粥,維奧拉沒醒,自然吃不了東西,那名老師順帶着也給衛紹帶了一份,後來因為還有晚自習,老師匆匆忙忙的走了,不過也給衛紹帶來了消息,學校已經往意大利羅馬發了電報,通知維奧拉的家人。
就在衛紹直勾勾盯着吊燈大腦放空的時候,耳邊傳來虛弱嘶啞的聲音。
“你終于醒了。”衛紹一直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
“我還活着吧?手腳都沒斷吧?”維奧拉半張着眼睛。
“沒有,都很好。”衛紹倒了一杯水,解決維奧拉的燃眉之急。
“謝謝你陪我。”
“喲,你還會道謝吶?”衛紹說句話的功夫,維奧拉轉個身又睡了。沒辦法,衛紹繼續陪着,趴在床邊睡到天亮,第二天清晨一擡脖子發現,落枕了。
留了張字條,衛紹先趕回去上了一節課,下課後又急忙趕回來,維奧拉在護士的幫助下倚在床頭,很自覺地吃東西。
“我的課怎麽辦?”維奧拉看衛紹來了,急忙問道,
“你的助教暫時代課。”衛紹回答,“另外,學校已經聯系了你的家人父母,過幾天應該就到了。”
“哦。”維奧拉沒有顯出特別欣喜的樣子。衛紹看維奧拉現在的傷勢,腿是不容易好了,左臂打着夾板,右手肌肉拉傷,拿個勺子都費勁,更不要說回去上課了。
“我先回去,下午放學再過來。”
“好的,我這邊你不用太操心。”也許是知道衛紹通宵守候,維奧拉也不太忍心她一個人兩邊跑。
現在衛紹的頭緒有些混亂,要把一天的事理出一個頭緒來,然後按步驟執行,當下頭等大事就是給維奧拉送飯,因為經常和自己的課時撞上,所以每次都是焦頭爛額,情況一直持續到維奧拉的父母從天而降,是兩個很普通的老人,在維奧拉床邊噓寒問暖,衛紹向後靠了靠,然後讓他們一家團聚去了。
弗裏茨最近也很忙,衛紹不止一次看見他坐在公用轎車裏,後面是一輛卡車,裏面裝着落魄不堪的人,抵抗者,戰俘,猶太人,集中營,這就是弗裏茨被變相流放之後的工作。
衛紹總是在心裏咕哝:造孽啊......
再過幾周就要進行月末測評,衛紹這邊是沒問題,維奧拉那裏也有老師幫忙,一切順利,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直到維奧拉推着輪椅出院,但是她并沒有回到寝室,她的雙親在附近租了一間公寓,早晚照顧着,衛紹聽維奧拉說過,他們家在意大利有店,應該是......挺有錢的吧。
月末測評之後,就會有幾天休息日,和平常一樣,弗裏茨給衛紹少了口信,這次是在巴黎聖母院附近,一是好找,二是弗裏茨死活不再往郊區跑了。
“吃點什麽?”弗裏茨出來的匆忙,在軍裝外面又套了一件大衣。
“随便。”衛紹不在乎吃什麽,反正能下咽就行。
“我有一件事。”
“說吧。”
“今天晚上......你有空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7 章
“你有事嗎?”衛紹問道,自己晚上有沒有空,要看事情的重要性。
“沒,我就問問。”弗裏茨幹笑兩聲。
“嗯......我要去看維奧拉,然後順便買兩個本子,你有事嗎?”衛紹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那你完全可以現在去買啊。”
“現在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呢嗎。”
“哦,那倒也是。”
衛紹還是沒問出來弗裏茨到底是有什麽事,索性也就不問了。
“紹。”弗裏茨冷不丁叫道。
“嗯?”
“紹。”
“幹啥?”
“紹。”
“有事你就說吧。”衛紹滿頭黑線。
“算了沒事。”
“......靠,你有意思麽?”
弗裏茨面帶笑意,結結實實的把衛紹給玩了一把,衛紹沒太在意,反正壓力那麽大,開個玩笑也沒關系,倒是弗裏茨,一路上喋喋不休有繼承海因維茨衣缽的趨向。
差幾步就進餐館的門了,在這時,衛紹看到了一個破壞氣氛的身影,弗裏茨也看到了,對方柔弱的腰身被腰帶那麽一系,并不寬大的肩膀在背後看來像個姑娘一樣。
“避開?”趁軍官還沒回過頭來,弗裏茨握着衛紹的手腕,做賊一般往後倒退。
“避開。”衛紹口氣堅定,軍官的出現簡直太掃興了。只是兩個人轉身的一剎那,軍官黏膩的嗓音立馬就纏上了。
“你們,走得那麽快......是在躲我嗎?”
弗裏茨換了笑容,恬不知恥的笑道:“怎麽會呢——西爾維斯特,我只怕你不歡迎我這個表哥。”
表哥?衛紹抖抖眉毛,實際上是在忍着笑,弗裏茨真是有個大家族啊......
“哼哼,我就說你對這個女人不一般,要是讓你父親知道了,他會怎麽想?”
“你臉上的傷,你母親看過之後又怎麽想?”
“弗裏茨,今晚的事由你負責安全吧?”軍官惡毒的笑着說。
弗裏茨并沒有當面反駁,“呵呵,你的女伴選好了沒?”
軍官當下臉色發青,嘴唇抖動了一陣,吐出幾個字來:“用不着!”
“那,你可要努力啊,否則你就只能帶着自己去了。”弗裏茨嘴上從不留情,這一點衛紹比較了解。
“我還要忙。”軍官語氣冷淡,全然沒有前幾句話咄咄逼人。正好,弗裏茨帶着衛紹進入餐館,背靠塞納河,悠閑自在,風景也不錯。
“那個女伴的,是什麽意思?”衛紹沒有理解這兩個人嗆了半天說出什麽結果來。“是說他對女人不感興趣嗎?”
“不不,他是對人類不感興趣。說他幹嘛,香槟要麽?”
“好啊。”衛紹沒有拒絕,大腦想了半天,突然又想起弗裏茨和安德魯住在一間公寓裏的事,頓時眼冒綠光,腦洞大開,堵都堵不上。
“嘿嘿嘿嘿嘿嘿......你真的和你副官住在一起啊?”
弗裏茨拿酒杯的手差點砸地上,無奈的擡起眼皮,“啊,對,不在一個房間!你怎麽......這麽的,用你們的話怎麽說,腐?”
“我的人生一共也剩不了多少樂趣了,以後絕對是一片晦暗,另外,誰攻誰受啊?”衛紹緊抓這個重要問題。
“你看呢?”弗裏茨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迅速找了另外一個話題:“那天的上尉是誰?”
這次換衛紹差點酒杯砸地,“你是想聽我講故事?還是大概敘述?”
“詳細點說。”弗裏茨用手拄着下巴,雙眼微閉,拿出審訊的派頭。
“就是我來巴黎的時候蹭了陸軍醫院的車,然後陸軍醫院是派人來接上尉的傷員隊伍,就這麽認識了。”
“這就是詳細?”
“夠詳細了,長官。”衛紹說,要想他這麽斤斤計較的話,自己完全可以把弗裏茨的黑歷史全都扒出來。“還有,你這是在審訊我嗎?表情這麽猙獰......”
“我審訊的時候從來面帶微笑。”弗裏茨不服氣的說。
衛紹摳摳鼻子,小聲嘟囔道:“果然變态......”
吃到一半,弗裏茨的小夥伴就驅車過來了,安德魯還是老成穩重的樣子。
“衛小姐。”
出于禮貌,衛紹起身,弗裏茨招呼之後才坐下。
“中校,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準備。”
“知道了,你來的倒是時候。”
“中校今天給我的命令就是這個。”安德魯認死理,得到命令立即執行。弗裏茨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後悔,當初千挑萬選的人啊!
“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衛紹十分善解人意,獨自挖了一塊蛋糕,“你忙,注意危險就是了。”
“帳我付過了。”弗裏茨拿起大衣,跟着安德魯上車走人,衛紹自己呆着也沒意思,買了鮮花跑到了維奧拉在外租住的公寓中。
維奧拉父親開的門,看到衛紹來了回身去通知維奧拉。
“紹,你可算來了。”
“我來向你報告一下這次測評的成績,總體不錯,三分之一被判了優秀。”
“那還好,法學的學生也不容易了。”
“你好好養傷吧,到時候再回去上課。”
維奧拉的笑容僵硬了,“我回不去,等傷好了,我就要走。”
“去哪,回意大利?”
“還沒定,反正不在法國呆了,還沒和學校說這件事,我......還挺舍不得。”維奧拉隐約有了哭腔,要不說,再堅強的女漢子也有多愁善感的時候。
“那我對面的床鋪從此就空了。”衛紹對這些離別早已習慣,如果每次分別都要哭一場,那衛紹早就哭瞎了。
“喂,你都不想我的啊?”
“你不還在我眼前呢?”衛紹開解道,維奧拉的母親敲敲卧室的窗戶:“衛小姐晚上留下來吃個飯吧?”
“不了,我晚上還要值班,一會兒還有點事,我先走了。”衛紹從維奧拉的公寓裏出來,溜達着回校的途中順便把筆記本給賣了。沿街不少的咖啡館裏都坐着情侶,後世有一本回憶錄說,一般店裏對坐着的一男一女很有可能是在謀劃進攻反抗路線,不知道是真是假。
衛紹去了離學校不遠的圖書館,一直坐到夜幕降臨,餐館的燈光打在街邊挂着的納粹黨旗上,鮮紅如血。她雙手插兜,把本子夾在小臂和衣服的縫隙之間,腳穿高跟鞋依然快步前行,主要是為了躲避來來往往的巡邏士兵,衛紹現在心裏還有陰影。
當走到學校門口時;當看到門口停着一排排的轎車時;當看到某些轎車前面還帶着帝國鷹徽時;當看到學校裏面有種“大紅燈籠高高挂”的即視感時,衛紹懵了,走下臺階好好審視了一下,沒走錯。那麽現在這個情況......
卧槽,是咋回事?
貼着牆邊摸進學校,拱門下有不少士兵守着,透過窗戶也能看出裏面是個什麽情況,衛紹吃不準這算是個舞會,還是什麽就職典禮,自己回了寝室,但是剛到門口,就被攔下。
“所有學生到禮堂集合!”一名德國士兵用流利的法語說道。
“我是老師。”
“哦,那你進去吧。”德國士兵猶豫了一下,衛紹只好出示證明,這才被放行。“請問裏面在做什麽?”衛紹轉身跟上往前走的士兵問道。
“就職典禮,借用你們學校的禮堂。你不知道很正常。”士兵大概解釋一句,然後衛紹又被晾在一旁。
不過在搞出什麽花樣來,和自己都沒有半點關系,回到寝室該看書看書,該備課備課,禮堂的音樂聲傳過來,顯得衛紹這裏尤為冷清。學生公寓已經沒人,黑洞洞的走廊一點人氣也沒有,衛紹心裏發虛,只好偷溜進學校圖書館。
事實證明,還是有不少的老師學生不願意呆在禮堂中聽那些冗長的發言和參加無意義的舞會,衛紹随便挑了一本講述法國歷史的書籍,沒看幾頁就迷茫了,最開始不是寫這個人已經死了麽,怎麽又活了?再往前一翻,哦,這倆人是兄弟,姓都一樣。這一點上,衛紹還是喜歡中國的史書,別說是親人,就算同名同姓,那還有字不一樣呢。
圖書館的樓梯發出了震動的響聲,一群武裝人員迅速跑上樓,四處搜查,衛紹放下手中的茶杯,偷偷看了一眼,這群人的組織者正是衛紹到現在都沒記住名字的軍官。
軍官一眼看到衛紹,朝她翻了一個白眼,衛紹想起來弗裏茨說他對人類不感興趣......衛紹繼續看書,裝作對身邊的事毫不知情,其他的同事和學生也驚訝了一下,随即鎮定下來。
軍官四處繞啊繞,接連幾次出現在衛紹的視野裏,她知道自己在軍官心中就是一塊閃閃發光的軍功章,終于,軍官繞到了衛紹對面的桌子前,看了看衛紹手中的書,又看了看衛紹。
“你為什麽在這裏?”軍官把衛紹的書一把搶過來。
“我,在這裏工作啊。”
“你為什麽不去禮堂?弗裏茨一個人在那。”
“呃,我去會打擾他。”
“他旁邊還有不少單身女性,我出來的時候他還和一個女人聊得很歡。”
“......”
“那個女的還是有家室的。”
衛紹喝了一口茶,軍官看衛紹不太在乎的樣子,又搶過衛紹手裏端着的茶杯。衛紹無語,哥們,您到底是什麽事啊?
軍官是不太有自知之明的,仿佛以前闖入衛紹寝室搜查的人不是他一樣。“衛小姐......還真是夠心胸寬闊,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軍官撂下這樣一句話,扭着小腰上了三樓。
衛紹只好再去拿一本書消磨時光,反正軍官的大腦回路跟普通人不太一樣,衛紹到底也沒搞明白他來和自己搭話是幹嗎的,倒是他手下的人搜查圖書館十分積極認真。但是衛紹心裏覺得搜查圖書館的行為有些多餘,要是什麽游擊隊員的話,應該把炸彈埋在禮堂中,而不是沒什麽人的圖書館。
作者有話要說:
☆、離開
衛紹看着軍官來回捯饬,也不知道翻出來了點兒啥,反正過幾分鐘後,軍官就帶着人很拉風的走了,衛紹隔着窗戶一直目送這隊人又奔着食堂去了。
總結來說,此次就職典禮很好,好的竟然沒有暗殺和爆炸,軍官的搜查也沒有結果,大家你好我好他也好的完成了整個社交儀式,衛紹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于是收拾書本下了圖書館準備回寝睡覺。
然後就碰上了熟人。
弗裏茨在黑夜中直勾勾的盯着衛紹,最主要的是,他堵在寝室門口,衛紹進不去。标準的姿勢,雙手背後,像站崗一樣。
“你不在裏面,跑這裏來幹嘛?”
“剛剛接到了電報。”弗裏茨沒有動作,衛紹就等着,等他繼續往下說。
“我能進去說嗎?”弗裏茨待了一會,提出建議,衛紹考慮了一下,最終拿出鑰匙,把弗裏茨帶回自己的寝室,怎麽着都有一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弗裏茨坐上衛紹的床,雙手支撐在後面,翹起二郎腿,等衛紹把水倒好給他端過來時,發過來的電報已經在弗裏茨手裏握着了。
“看看吧。”
紙上是中規中矩的德文字母。
至武裝黨衛隊弗裏茨.施密特中校,
日期已經定下,請于本月十五日之前帶回,并衛紹。
希特勒萬歲
衛紹看這一封簡短的電報,而且沒有署名,一時間沒想出來是誰發出的。
“這是誰的?”
“奧爾德尼,日期指的是婚禮日期。”弗裏茨橫躺在了衛紹的床上,把被子往前移,枕在上面,用帽子蓋住臉。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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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