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節,我找老師暫時代課,你下午能趕回來嗎?” (9)
應該不能過期,奧爾德尼經常囑咐自己多帶些醫療上的東西,有一次還指使莉安往自己行李箱中放針線,以防較大的皮外傷。奧爾德尼沒想到衛紹的戰場急救是個半吊子,這些東西基本用不上。
麻醉劑帶的不多,但是衛紹一路上保護周到的放在大行李箱的緊裏面,到家後就和其他的醫用物品放到了一起,沒想到真能用上。
何叔給端上花茶壓驚,正在準備吃食的小書冷不丁來了一句:“不都是喝酒壓驚嘛?”
“做你的飯!”衛紹淺嘗一口,對小書不客氣的說道。
“怎麽回事?不去公立的醫院?”何叔奇怪的問道,即使在這裏活了大半輩子,他還是改不了将私人醫生等同于江湖郎中的看法,
“公立醫院現在都是受傷的士兵,最主要的是,人家麻醉劑不夠了。”
“哦。”何叔恍然大悟,但是繼續提問:“那你找的醫生麻醉劑夠麽?”
“不知道。”衛紹老實回答。
五個小時後,一名高級護士如約趕到:“醫生被軍隊臨時叫走,所以只能我來,真是抱歉。”護士攏了一下披肩的頭發,在腦後束起。
“需要家屬陪伴嗎?”
“不了。”衛紹回答,何叔主動出去,小書在做小吃,護士也就不介意了。
“原來是這樣的傷口,很遺憾,我們缺少麻醉劑了,其他鎮痛藥和安眠藥物也沒帶.......”護士話說一半,衛紹就把一個白色儲物箱拎了上來,特豪氣的說:“你需要什麽,拿。”
“節約着點。”衛紹又加了一句。護士目瞪口呆的翻出了小瓶的麻醉劑,手指摸到了不熟悉的标志,異樣的眼神看着衛紹。
“別多想,這不是黑市買來的,我正大光明。”衛紹澄清。
“好吧,沒問題就好。”護士按壓下疑問,對衛紹進行了局部麻醉,針戳進去後等了一會兒,衛紹的受傷部位便沒了知覺,當蘋果派的清香湧入衛紹的鼻孔時,護士也完成了任務。
小書拿了一盤遞給護士,當作額外的謝禮。護士象征性的吃了幾片贊美過後便推辭着下樓,到何叔那裏去收取費用。護士步履匆匆的急着趕往軍營和醫生彙合,小書把剩下的包在口袋裏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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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謝謝了,我會對朋友推薦你們的。”護士拿好東西,急忙出門。
之後的上下班,就有小書全程接送,時值七月,從來不穿裙子的衛紹為了傷口只好穿上過膝的裙子,由于辦事處的人少,就算是每名工程師都有一間辦公室也很正常,這也就促進了衛紹不顧形象的幾率,同事經常會看到衛紹斜躺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把腿搭在茶幾沖着窗戶,裙子整理好以防走光。美名其曰,通風,這就是明目張膽的觸犯公司職員的條文規則也沒人有異議,畢竟自己傷的不輕。
自己的值班暫時告一段落,晚上來回靠一個女孩接送也的确不方便,不過後來就多了一個空軍上校過來接人,在得知衛紹的情況後,愛德華自告奮勇的承擔起了負責自家老婆姐姐安全的工作。
“多好的小夥子啊......”衛紹不得不在小書面前替愛德華美言幾句,但是每次開場就這麽一句話,當初作為文科生的浪漫多情早就在槍林彈火裏給磨沒了,小書聽着也是比較煩......
拆線後,衛紹看着腿上醜陋猙獰的疤痕欲哭無淚。不過随即一想,弗裏茨身上的疤也不少,這才般配啊,再随即一想,般配個屁......
盧卡知道衛紹可能在裏面對着傷疤愁眉苦臉,所以進來的時候先敲了門,衛紹放下裙子,坐回辦公桌前。
“怎麽了?”
“您看一下,這是咱們搬遷的計劃......”
“什麽?”衛紹大驚,還搬啊。
“是的,經理給總部發了電報,說是倫敦轟炸太過頻繁,想撤走,于是總部就下了命令,連工廠帶着辦事處一起搬走,還給了一些經費。”
“經費?遷到哪裏?”
“波士頓。”
通過盧卡的說明,衛紹才清楚為什麽要走到波士頓,這是為日後将分部整個浪兒遷出英國做準備,這是經理的猜測,取締在英國的分部也可能是瑞士總公司的一個計劃,取締分部,改為一個小的生意聯絡站,省的工廠和成品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同時,盧卡挨個辦公室的告訴所有人并不是閑的,由于人少樓大設備差,決定做的倉促,一樓的告示一些辦公室比較偏遠的人員估計看不到,盧卡只能一個個的通知過去。
就在這個當口,郊區的工廠設備已經開始拆卸裝車,高級技工準備帶走,而其他的工人只能失業。沒人來問問衛紹是不是準備一起走,就直接通知回家收拾東西。
衛紹晚上到家,默默地準備行李,小書在廚房籌備晚飯,今晚愛德華要過來。衛紹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們開口,尤其是何叔,他最擔心小輩們在外的安全,恨不得把衛紹的小書鎖家裏才好。
趁着愛德華還沒到,衛紹把小書叫過來,早說早完事,總不能等到明早臨上火車了再告訴。
“我要走了。”衛紹開門見山,沒做任何鋪墊。何叔果然驚着了:“你說啥?!”
“公司搬遷,我要去波士頓。”
“不準去!”何叔果然不同意,可這事他不同意沒用,衛紹已經決定了,自己的計劃不希望被打亂。
“家裏又不是養不起你。”
“叔,家裏不可能養我一輩子,我要獨自生活,我将來會成家,我訂婚了。這麽說吧,德國不會贏,這你知道,當初養我的那一家就會是戰犯,我要當他們做我的兄嫂,到時候産業被沒收,他們怎麽辦?”
“接過來,我養着,咋滴?”何叔倔強的說着,衛紹無語,繼續直抒己見:“您覺着可能嗎?別人怎麽看咱家?我的國籍是德國,按照法律我是沒問題,你們呢?小書還是中國的國籍吧?”
“我不怕別人笑話!”何叔瞪大眼睛。
“我怕還不行麽?公司給的待遇高您完全不用擔心我的危險,何況我們不會再波士頓呆太長時間。”
“啥?你們還要出英國?不行!不行!”何叔連連擺手,衛紹忙說:“就算出了英國,那也是去瑞士,您該放心了吧?我的生存能力很強的。”衛紹說完這句話自己都不自在了,這話唬誰呢!
“叔,我不能一輩子留在英國,我......要去找人,如果找不到,我就等;如果找到了,我還是要等。”衛紹仰着頭,眼眶紅了一下:“另外,咱們家地下室很結實的......你們會很安全。”衛紹說了幾句無關的話,差點就飙淚了。
何叔沉默着,嘆了口氣,披上衣服出門,再回來時,手裏拿着一罐烏龍茶葉。
“快入秋了,帶着吧。”何叔放在衛紹的桌前,就再也沒說話,一頓飯吃的很安靜,愛德華看着這詭異的氣氛,再看看面前小書做的飯菜,還是決定不說話,吃飯就好。
第二天剛蒙蒙亮,何叔帶着小書早早的把衛紹送到了公司,有幾名工廠負責人已經提前出發護送設備,經理和秘書,以及其他人陸陸續續的走出來。
“我走了。”
“姐,你小心,沒有我給你做飯你自己別偷懶。”
“我知道。”衛紹固定好被風吹亂的頭發,小書像是訣別一般猛然抱住衛紹:“姐你好好的,你千萬別死啊!你回來後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小書的眼淚蹭了衛紹一臉。
“說點吉利的。”何叔幽幽的提醒。拔開小書對衛紹說:“去吧,別讓你的同事等着。”衛紹點點頭,向公司走去,何叔在街角看着衛紹成熟了不少的背影,終于老淚枞橫。
當年你說長大後報效祖國,我和你父親看着你背上行囊遠踏求學之路,你的眼神告訴我們,你會怕,會孤獨;後來你學業有成,流落他鄉,仿佛看見你的表情,迷茫無助;現在你要成家立業,你果敢決絕的背影告訴我,莫追莫怕,我已事業有成,經驗豐富,我會很好。
小書攙扶着好似又老了一分的何叔回家。微冷的清風吹幹了兩人的淚水,日子總要過,戰争在繼續。
衛紹跟随者同行一起上車的時候是兩個小時後,工廠和辦事處做了最後的檢查,确定沒遺留下任何生産資料這才安心的上車。
和其他的工程師在一輛車裏,這種和救護車有些相似的車坐起來更舒服一些,從倫敦到波士頓開車的話也需要不少的時間,期間轉了幾輛車,耗費了不少精力,到達波士頓時還不能休息,因為設備是通過鐵路運過來的,要先去檢查一下。
設備沒問題,人快累出毛病來了,經理胖胖的身軀極其滑稽,人也很随和,不想公司裏的那名高級工程師,成天像是誰欠他二五八萬似的。
經理很快安排好了在波士頓辦事處的一切,雇人搬好東西後,就讓盧卡帶着所有人到租好的公寓裏去歇着了,自己又去處理工廠設備的事宜。
到了下午,臨近晚上的時候,波士頓幾乎是一座空城,衛紹也不敢出去,不了解這裏的情況,也不清楚何時、有沒有空襲。
正當獨自看着材料的時候,客廳傳來了窗框的聲響,衛紹汗毛直立,猜測可能是金屬老化,被風吹得,然而聲音十分有規律,一下接一下,衛紹心裏發毛,關掉床頭燈,連槍帶匕首一起握在手裏。
作者有話要說:
☆、擦肩而過
在卧室裏屏息凝神的聽着,客廳的窗戶被打開了,有重物落地的聲音,腳步聲,衣服的摩擦聲。衛紹在斷定有人從窗戶進來了之後到沒有那麽緊張了,手裏緊緊地握着那把平常用來做模型的匕首,精悍短小,但是為了精确度,鋒利無比,雙面開刃。
從窗戶翻進來的客人履行着自己的“職責”,衛紹在卧室的床上也能聽到翻箱倒櫃的聲音,心中念叨:哥們兒,你要是能翻出錢來能不能分我一半?
果然,陌生人在客廳毫無收獲,奇葩的跑到廚房翻起來,順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衛紹的卧室連個門栓都沒有,當聽到腳步聲逐漸逼近時,只能裝睡。
陌生人湊近衛紹,還用手探了探鼻息,轉而查看衛紹的書桌,在看到上面羅列的書籍和資料時,暗起歹心,想通過勒索,向衛紹所在的公司要錢。
這個想法不錯,只是衛紹不知道,緊張地握緊匕首,陌生人用力晃醒衛紹,她二話不說,本能的沖着他的臉上就是一刀!
陌生人大叫着跳開,破口大罵,欺身上來準備把衛紹綁了,結果沒想到,她的手裏還有遠程武器。
“砰!砰!”衛紹匆忙拉上保險,在黑暗中放了兩槍,對面沉寂無聲,也不知道打着沒有。拉開電燈,陌生男子側卧在地上,捂着腿,痛苦的......裝死。衛紹不敢大意,沖出房門直接到相鄰兩層樓的秘書盧卡那裏去。
“你怎麽了?”盧卡發現衛紹驚慌失措的敲門,就知道出事了。
“什麽治安啊這是!”衛紹控訴,同時扯着盧卡奔上樓,同事也被那兩槍吵醒了,紛紛出來圍在衛紹的房門口看熱鬧。
盧卡進入到衛紹的卧室,不見人影,只有一條長長的血痕一直從卧室拖向客廳,在窗戶那裏中斷,盧卡順着窗戶看了看,還真有一個褐色大衣的男子斜躺在樓下,摔得不輕。
“我去找這同公寓的管理員。”
“這公寓還有管理員?”衛紹語氣上挑:“找警察吧,說不定靠譜一點。”
“也行。”盧卡說道:“我給你換一間。”
“謝謝,我想要一件卧室有門栓的行麽?’衛紹厚着臉皮提出要求,這個條件很重要,卧室沒有防護措施簡直太不安全了。
衛紹最終如願以償的搬走了,向陽溫暖,不想上一間那麽陰暗潮濕。生活回歸正常和規律,只是轟炸機依然不消停,還總有流言傳說德軍要登陸了,在這個海港城市,幾乎是英國的外圍防線,每一次的轟炸過後,殘胳膊斷腿的人就不斷地拉往醫院,後來每到空襲,人們開始往官方修建的防空洞裏躲,地下室實在有點不靠譜。
經理發下命令,閑着沒事幹的都別往外跑,工廠從晚上七點開始停止生産。這條命令不久後就演變成了工廠全面停産,設備遷入地下室,成品馬上聯系總部運回去。
衛紹盯着自己的文件發呆,經過幾個月的停産,經理實在熬不下去了,工廠開始在彈火中不得已運作,而總部終于給了消息:
你們還是關門歇業吧。
位于英國的分部,就被華麗麗的取締了。不光自己在的公司,據說倫敦好幾家外資企業都準備回歸總部了。
經理最後召開了會議,強調了本公司是瑞士總部不可分割的財産,這次的取締其實是總公司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而采取的正确措施。我們應該打起精神,充分發揮本公司積極進取的精神,再接再厲,勇攀高峰。剛剛我已經和總經理進行了親切友好的電報會晤,他保證會對我們的安全和利益負責。好了都收拾東西去吧散會。
其他人都比較歡喜,瑞士再怎麽說,都沒有空襲啊。衛紹心情也不錯,幸好行李準備的齊全,不然到了瑞士少不了很多東西都要額外添置,将會很麻煩。
船只總部已經聯系好了,上面插着瑞士的國旗,防止德國海軍和空軍擊毀。
天氣明媚,衛紹和同事們檢查過設備沒有問題後,就上了船,第二次的航行比第一次好得多,起碼可以站在甲板上吹吹海風。這裏有一些瑞士籍的工程師,對于他們來說是回家,對于另外的人來說,就是從一個陌生的國家到另一個陌生的國家裏去。衛紹就是這樣。
盧卡端着小盤子站到衛紹旁邊,裏面的茶點一個接一個往嘴裏填,衛紹靠邊站了站,她怕碎渣吹到自己臉上。
經過這麽多天的了解,衛紹才知道盧卡是經濟系畢業的,原本想考個會計執照,結果第一次沒考過就放棄了,轉進公司做秘書。
“衛工,你不餓啊?”
“不,你吃着。”衛紹搖搖頭,繼續看海。
“其實我也不餓,就是想嚼點東西。”
“那你是要長牙了,孩子。”衛紹笑着說,盧卡噎住了,喝好幾口水:“我的意思是......想吃零食。”
“我知道我知道。”衛紹遙望着好像永遠也到不了盡頭的海,盧卡吃完了一盤,去活動室消化食了。
先抵達的是法國,在海關工作人員的協助下,又把設備拉到了火車站,到月臺的時候,看着身着蓋世太保服裝的衛紹忽然驚悸了一下,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衛工,你是不是心髒不好?”旁邊的女助手關切的問了一下,這群人本來就男多女少。在技術人員的隊伍裏四男兩女,就是衛紹和那名助手。所以一些問題也只有助手能問的出口。
“或者......哪裏不舒服?”
“沒事。”衛紹深吸一口氣,當初在法國的日子就是白色恐怖,還好過去了,現在要去的是瑞士。
衛紹四處張望着,月臺對面的火車上十分吵鬧,各種體力不支的身影,衛紹悄悄探過頭去,那邊幾乎清一色的墨綠色和黑色制服混雜,期間穿插幾名土黃色衣服的法國警察。
在對面停着的幾輛車裏,衛紹忽然看到了一個身影,讓她驚起一身的冷汗。
西爾維斯特!衛紹從來沒有這麽順利的想起那個軍官的名字。她連忙回過頭,混在嘈雜的同事中拖着行李匆忙登上車。
靠在窗邊,注視着軍官的動作,慢慢的,軍官皺起眉頭朝衛紹的方向看了看,衛紹随手一扯,窗簾差點拽掉了。
驚險吶......
“你,真的沒事?”唯一一名高級工程師就坐在衛紹對面,板着臉也皺起眉頭。助手給衛紹倒了水。
“謝謝,只是......我在法國生活過很久,有些經歷比較令人害怕。”衛紹解釋道,自己真的沒有心髒病,只是情緒上受過刺激。
“我能理解。”助手善解人意,等到列車開走後,衛紹才放松下來歡聲笑語的聊天。
在月臺上檢查的西爾維斯特又開始糾結:剛才的是那個女人嗎?是嗎?不是吧,好像是的。不對,不是......如果是的話,她的領帶沒系好她的領帶沒系好她的領帶沒系好......
一路飙回瑞士,因為有總部給開綠燈,所以十分順利,衛紹看着滿大街不一樣的風景,看起來世外桃源般的世界,還真是醉了。
“衛工。不要忘了行李。”助手把大衣打在手臂上,提醒衛紹。下了火車,還要再轉一次車,這回的目的地是日內瓦,總部所在地。
衛紹對這個城市不了解,不過聽到人家說的是法語或者德語後,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不了解沒關系,語言暢通就行了。
回歸總部對所有人來說還是很平常的,有幾個和衛紹一樣從未來過總部的人有些緊張。衛紹的不是很在意這些事,總之有一件事可以确定,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是沒希望了。
經理在指揮人安頓下設備後,就去了高層領導的辦公室,順便帶走了這些員工的基本資料和簡歷。衛紹在接待室裏等着,順便了解一下公司的發展歷程。
幾個小時後,經理拿到了最終的處理方案,原本的工程師以及高級技工一律留下,在英國招聘的人員需要再去面試一遍。
衛紹和其他幾人去了才發現,這不是走過場,真槍實彈的嚴格檢查,包括理論實踐應用,機械工程力學測試,實際動手操作,最後還問問題考察情商和臨場應變能力。
衛紹都要哭了,我就是個工程師應變啥啊,我還用得着跟反應堆交涉不?
結果下來,幸虧智商方面分數打得高,才把情商的低分數拉上來。領取了資料和胸卡名片,衛紹就是正式的員工了,悲劇的是,和那個高級工程師分在一間辦公室。
更悲劇的是,總工程師......他是個日本人。帶着個金框眼鏡,來的人都要緊密掃描一下,看到衛紹的時候,眼神縮了縮,沒動聲響。
總公司設備齊全,氣派非凡,一看就是資金鏈運轉周到,養得起一票人,公司有員工公寓,四人一間,基本的家具都有,衛紹與其他三個女同事分到一起,兩個西班牙的,還有一個就是女助手。那兩個妹子都是非技術人員,日子比較空閑,衛紹和那名女助手比較慘,很多工作必須拿回來做,一些精密計算還是要在公司很晚才能完成。
理工科生不好混啊,工資高,耗能更高,心理壓力倍兒大!
晚上值班的時候,人走得差不多了,高級工程師去進行磨損試驗,辦公室裏只留下衛紹和助手。
“衛工,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但是覺得很不禮貌。”
“什麽?”衛紹正在修圖。
“你不是英國人。”
“是啊。”衛紹納悶,這有什麽不禮貌的。
“那你是日本人嗎?”
“不是。”衛紹淡定的回答:“我是中國人啊,怎麽了?”
“抱歉,我就說這個有些沒禮貌。”助手打着哈哈。“咱總工程師是個日本人,你就不會覺得別扭?我對于現在的情勢,還是有些了解的。”
“人不犯我,我有什麽別扭的。”說實話,衛紹是有些不舒服,但沒有辦法,誰叫自己來到這麽一個讓人崩潰的年代,身在歐洲戰場,從德占區出來到一個中立的國家已經很好了,何必去找不自在。
作者有話要說:
☆、邀請
工作進行得很順利,在跟着總工程師做完了一個某國海軍軍艦的導彈配備檢查後,衛紹開始預想着正式考取中級工程師的資格,按照下發的相關要求和文件,兩個星期之內衛紹就把論文上交,等着接受考試。
由于衛紹的特殊情況,并且早做過類似的工作,經理向上申請直接把将近四五年的見習期給砍掉,跟着其他技術員一起考試。這就需要付出多倍的努力。平常的工作還不能請假,高效率和高壓力讓衛紹快要忘了身處什麽時代,半夜看着安靜的夜空還暗自竊喜,最艱難的日子馬上就要過去,自己已經奔着幸福大道一去不反了。
後來證明,衛紹又在胡扯。
幾個月後,在天氣見冷的時候,衛紹終于拿到了資格證書,在公司裏也不僅僅是一個技術員,而是有證的工程師,工作的位置換了一下,工作強度換了一下,當然工資也換了一下。
衛紹正準備去風洞實驗,一直沒見笑臉的高級工程師溫特森從角落裏出來:“衛工,我有事情找你。”
“哦。”衛紹只好暫時放下實驗,跟在溫特森的後面進入經理辦公室,裏面有不少人,好多都是當初在英國的同事。
“人來齊了沒?”
“嗯,都到了,經理。”盧卡回答。
“是這樣,我剛接到通知,公司在撤銷英國的分部後準備在匈牙利建立一個分部,與奧地利的分部配合輸送礦産,申請的文件正在審批。高層讓我再次帶隊過去組建公司。我是覺得,咱們幾個比較熟悉,所以把你們先都叫來。”
“經理,我們在哪個城市建立?”溫特森推了推銀邊的眼睛。
“首都布達佩斯。我們的辦事處設立在那,和以前的模式一樣。”
“可是經理,我們不會說匈牙利語。”助手擔心道。
“我們會在當地找翻譯,這些事情都可以解決,有不願意去的嗎?”
衛紹當然不會舉手,匈牙利啊,弗裏茨就在那裏窩着呢。本着去找他的目的,衛紹同意了組建分部的邀請。
于是,在瑞士帶了将近一年後,衛紹和其他的夥伴再次啓程前往匈牙利,這回是人先到,設備再另行購置,在這裏建立分部的初衷和在法國、德國建立分部的原因一樣,就是為了礦産,然而德國人戰争期間大肆掠奪資源,這讓總公司比較心塞。
到匈牙利後,滿耳陌生的語言,衛紹和經理都很迷茫,有的同事只能聽得懂一點,但是翻譯不出來,在車站的匈牙利警察用生澀的德語一遍遍解釋,這才按照指示出了站臺。
來之前就有人告訴衛紹,到這裏只是工作,其餘的不要管,無論是德國人還是他們扶植的什麽箭十字黨,到這裏的目的是工作,工作的目的是賺錢。
入駐布達佩斯後,工程師們倒是不忙,而其他的管理人員則成天見不到人影,還有財務,除此之外,進駐之前此地的軍方就已經得到消息,既然是瑞士的公司,他們訂起軍火來很放心,經理連續給總公司方面發報說明情況,才得到可以簽署買賣合同的權利。
工廠在進行整改後開工,幾名工程師集體趕過去現場工作,沒辦法的事,誰叫人少呢。閑了就在大門口倚着,看路上的人來來回回走,士兵巡邏,轎車開過,這裏雖是郊區,但警衛還是不少,從外面經常開進不少療養的士兵和軍官。
到了晚上,衛紹在工廠裏值班,大門刺眼的燈光将犬舍裏的牧羊犬驚醒,一陣狂吠。準備下樓去看看,在隔壁辦公室裏睡覺的同事煩躁的把床頭的書砸到門上,玻璃傳出悶響。
“等會兒,你自己去太危險了。”溫特森穿好外套,通過對講機讓警衛先去查看。“走吧。”
衛紹和溫特森以及那名還沒睡醒的同事一起出去,門外刺眼的遠光燈關閉,手電筒點起來,車上的德國士兵一個接一個的跳下來,不少是被扶着的。
“你們沒有看到門口的旗幟嗎?”警衛組的組長提醒,把三個工程師攔回工廠大廳。
“這是瑞士的公司,永遠保持中立。”
“抱歉,打擾了。”領頭的軍官沙啞着嗓音:“因為前面的路實在看不清,而且我的士兵很多都挺不住了,我們在前面的城市和抵抗分子交了火,現在急需整頓。”
“不好意思,我們無法提供幫助。”
“只需要一些水,可以麽?我們不會在這裏停留。”軍官請求道,估計是态度比較好,組長同意了請求,衛紹見事情解決了,也就回去繼續值班。
第二天早起,在工廠裏的工程師就全部撤出,回到辦事處工作,結果剛回去,溫特森的臉就綠了。
“怎麽了?”衛紹好心提問。
“剛才有人告訴我,我的助手艾爾莎,受了傷在醫院。”
“怎麽受的傷人為的嗎?”
溫特森的臉更綠了:“不是,她自己在礦場記錄數據的時候把左手給夾在設備裏別了一下。”
“那......嚴重麽?”
“設備沒開,她手脫臼了。”溫特森滿臉的鄙視,繼而對衛紹說道:“你可不可以幫我一下?”
“什麽事?”
“幫我把冰袋送過去,我現在很忙。”溫特森也沒等衛紹答應就腳下生風的走了。
“您老還真忙......”衛紹嘟嚷了一句,自己和艾爾莎不熟,但也住在一個套間裏過,沒什麽大仇,送個冰袋也沒問題,就是找到溫特森所描述的醫院挺困難的,自己不會匈牙利語,在這裏就是個文盲。
終于在外傷科找到了扶着手臂的艾爾莎,把冰袋遞過去讓她止痛。
“謝謝,不過醫生還沒到。”
“那我先回去了?”衛紹之所以這麽放心的走人,是因為盧卡在一旁随時陪同。
“好噠。”艾爾莎黏黏膩膩的,賣了個萌。
衛紹穿過走廊,在樓梯拐角處停頓了一會兒才走,但是這樣依然差點撞到人,不過衛紹躲閃及時,才沒撞個滿懷。
對面的人都要走過了,又跑回到樓梯口,充滿驚喜的叫了一聲:“衛小姐!”
衛紹十分詫異,這誰啊?怎麽那麽熟悉,這個稱呼好久沒人用了。回頭一看,媽呀......
“長官,您怎麽在這?”
喬納斯上尉僅僅穿着白襯衫,帽子也沒帶。衣服裏裏面清晰可見厚厚的紗布。
“我被派過來的。你呢?你不是在巴黎麽?”
“我辭職了,現在是一家公司的工程師。”
“哦,那也好,也挺好......我們去對面的咖啡館裏坐坐吧?”上尉從樓梯上下來,衛紹退下去幾步。
“呃......”
“可以嘛?”上尉又逼近了衛紹,右手還抓着衛紹的肩。
“我......那個......诶呦長官您的傷口出血流膿了!”衛紹裝作仔細的觀察,還用手指着上尉的前胸。
“這沒事。”上尉大大咧咧的一揮手。
“不,您還是謹慎處理一下吧,要不我去給您找護士來?”
“衛小姐,你不是也會嗎?”上尉眨了一下眼睛。
“是,我會......”衛紹說的很沒有底氣,上尉推着衛紹的後背下樓:“那就勞煩衛小姐忙個忙吧!”
走到一半,迎面過來一個國防軍人,年紀輕輕,一臉哀怨:“少校我可找到您了。”
少校?哦,升官了。
“閑着沒事別總找我,你應該去找姑娘,而不是你三十五歲的長官。”少校把衛紹推進病房,叫來護士,把副官支出去,再把送東西的護士支出去,門就算是半開着,也沒人來圍觀。
“開始吧,衛小姐。”少校往床上一坐,啥都不管了,衛紹拿着剪刀愣住。
“長官,您能不能把,那個......衣服解開,我好換藥。”
“哦,解吧。”少校還是沒動,一副任君宰割的做派。
“不是,長官,您倒是......”衛紹沒好意思說那個“脫”字。
“衛小姐,我自打來了以後,都是護士給我進行一系列的流程。”
“我不是護士啊。”
“你現在不是嗎?”少校樂了。
得,解吧。衛紹豁出去了,扣子倒是很好解,就是離少校太近總覺得不太對勁,衛紹解到第三個扣子的時候,出現了事故,線頭纏住了衣扣,衛紹湊近一些整理線。少校也把頭低下。
“您......能不能把頭擡起來?我要用陽光。”衛紹的臉往後退了幾厘米。
“好吧,聽你的。”
接完扣子,拉下衣服,衛紹目不斜視的幫助少校處理好傷口,傷是新的,這讓衛紹聯想到昨晚前來休整的軍隊。
“你是什麽時候到的?”少校問道。
“幾個月前。”衛紹回答,現在距離離開英國已經一年多了,四三年,還剩兩年。
“我昨天剛到,腳還沒站穩呢,就開了火。”少校聳聳肩,衛紹也随着肩膀的高度調整了一下剪刀的方向。
少校沒話找話的抱怨着,衛紹一直保持微笑,手上忙不停。
“你的手法不利落了。”少校盯着衛紹遲疑的手。“我記得你當初,給我包紮傷口的時候手法真狠啊。”
“是這樣的長官......”
“不用解釋,我明白。跟你開玩笑的。”
衛紹不再說話,心裏卻道:你懂啥啊,我都多長時間不見傷口了,成天面對一群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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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