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節,我找老師暫時代課,你下午能趕回來嗎?” (12)

的信,落款處寫得十分潦草,信的內容也有多處的修改,她能想象到明亮的臺燈下,他的腳旁放着行李箱和背包,匆匆忙忙的寫下了這封信。衛紹依靠在床邊,抽動着鼻子,還不忘糾結信開頭的第一句話,有關相對論的句子,寫的太不嚴謹了,相對論有廣義和狹義,有空間和時間......他指的是哪個?

黑夜中不時有車輛開過破壞這個時間的寧靜,衛紹關了臺燈坐在床上昏昏欲睡,忽然眼前閃過光亮,緊接着是槍響。她立刻驚覺起來,緊貼在床上慢慢向地板轉移,窗戶就在床的旁邊,又不确定是從哪飛來的子彈,爬到地板上以床為掩體是比較好的辦法,槍聲由零星轉為密集。

自己的房間開始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紹!你在裏面還好嗎?”海因維茨首先想到沒有任何經驗的衛紹,而看到衛紹動作頗為熟練地小心過來開門後,放下了心。

“快點出來吧,在窗戶邊上呆着不安全。”海因維茨脫下自己的衣服給衛紹披上,兩人趕下了樓,此時槍聲倒是停止了,沒過幾秒,便化作一聲巨響,

住在此地的其他軍官怒不可遏,在驚吓和怒氣中揪出了店主,他護着瑟瑟發抖的小女兒,接受軍官的劈頭謾罵。

“說!這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知道?”軍官用力的抓着店主的衣領,小女兒抽噎的哭出聲來,另一個軍官煩躁的把小女孩推到地上,和同伴及下屬出去查看情況。

店主懇切地說道:“看在上帝的份上,饒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軍官不依不饒的繼續謾罵,海因維茨的眼神終于變了。

“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請你控制好情緒,不要為國防軍丢臉好嗎?我們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

軍官一回頭,撞上了海因維茨冷着的臉,看了看他的軍銜,不服氣的一甩手,也一并出去查看。

“我也要出去看看,你在這裏小心一些。”海因維茨換了一副笑臉,和警衛員一同出去。被摔在地上的小女孩左右看看,兇的人都沒有了,這才放聲大哭。衛紹剛想上前幫忙,便被店主攔住。

“你別碰......我是說,怎麽敢勞煩您。”店主始終沒睜眼看衛紹,她也知道是為什麽,身上還披着海因維茨的大衣,沒法叫人不多想。

“好吧,她的腳踝可能出了問題,最好馬上......”

“謝謝,不勞您提醒。”店主抱起自己的小女兒回了房間,而他的妻子和大女兒則在樓上等候。沒過一會兒,上面就用匈牙利語吵了起來。心有餘悸的衛紹也不敢回房,槍聲一直在響就一個人在大廳等着,時至淩晨,海因維茨一身的寒氣回來,看見在大廳打盹的衛紹,不由愣住。

“你......一直在這?”

衛紹用手拄着頭,費勁的說道:“是的,房間裏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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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讓你在這裏受累了。”海因維茨一直內疚于把衛紹帶出來,還沒有照顧好她。

“能走了嗎?”衛紹只想快點回去。

“還要等一會兒。”海因維茨讓衛紹回去先收拾好了東西,然後開車帶她來到了中心廣場,自己下車,把衛紹留在車裏。

她探出頭,中心廣場的絞刑架矗立在中央,有士兵把守,外圍不少圍觀的百姓,海因維茨和另一名高級軍官站在一旁,衛紹聽到後面有車的聲音,收回了頭。

卡車上被拉下來幾個年輕的人,高級軍官趾高氣昂的指着這幾個人問海因維茨:“昨天晚上是這幾個人嗎?海爾曼上校。”

“是的,沒錯。”

“既然得到了指認,直接行刑吧。”

“這是你的事情,我只想問,這裏沒有我的事了吧?”

“沒有了,非常榮幸能在這裏見到您,海爾曼上校。”

海因維茨不耐煩的觸碰了幾秒軍官伸出的手,便抽身上車。

“走吧。”他對司機說道。衛紹一直低着頭,這種場面見得不少,到現在自己已經沒什麽反應了。

“你看這幾天的事......是我處理的不好。”

“這是在自責?還是在道歉?”

“都是。”海因維茨看着衛紹,而衛紹卻在思慮,關于弗裏茨交代的,找個機會告訴海因維茨以後戰敗的消息,這個機會該怎麽找?

“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我想吐......”衛紹搖下車窗,臉色痛苦,這幾天休息的不好,路途颠簸,有些暈車了。

“停車!”海因維茨叫停,打開車門扶好衛紹到了路邊的草叢裏。又轉身向警衛員要水和紙。

“上校,紙不夠了,有手帕。”

“拿來!”海因維茨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全都是被照顧的,所以衛紹不舒服的時候,他有些手足無措。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我卡文是卡的欲仙欲死,要死要活,磕完了一袋瓜子後,又去做了一張數學卷子冷靜一下。所以有些地方可能邏輯不通,情理不順......那都是數學卷子的錯!!!

☆、公司新人

衛紹豪爽的倒了一大口水漱口,擡起頭環顧四周,警衛員和司機都在車旁。

“弗裏茨在信中說,讓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海因維茨手裏抓着手帕。和衛紹對視了一陣子,于是乎衛紹......

“嘔——”

海因維茨眼看着衛紹就要把胃給吐出來了,卻也手足無措,站在旁邊能做的事只有遞東西。衛紹忍了一會兒,估摸着時間,生怕誤了點再拖一天。

“沒事了吧?”海因維茨不确定的問道,衛紹把頭依靠在車窗上,随着颠簸上下震動。從嗓子裏咕哝一聲:“應該沒事了。”

海因維茨心大,根本沒有把衛紹口中的那件事放在心上,也對弗裏茨說的事情不感興趣,他命令加速,盡快返回布達佩斯。

在第二天的淩晨,疲勞駕駛了一夜也沒有出事故的司機安全地把人送回了首都。

“快回去休息吧。”海因維茨略帶自責的口氣說道,最後還借天黑壯膽,手揉了揉衛紹的雙頰,“憔悴了。”

衛紹雖沒有汗毛直立,但也是炸了毛一般的躲了一下。“嗯,知道了。你也休息吧,另外,謝謝.......”

她的話還有半句沒說完,就感受到了氣氛的無常,海因維茨放在自己臉上的手還沒拿下去,并且手掌變得愈來愈溫熱,衛紹清清嗓子,準備把後半句說完,然而未曾料到,對面的人異常安靜,安靜之中的呼吸聲就十分粗重。而且好像身體有些失衡的向自己傾斜,直到衛紹能夠看清楚,他那雙有些泛着褐色結痂的雙唇幾乎要貼上自己的臉了。

衛紹首先想到的是:難不成又受傷了?昏迷?休克?沒等她探明情況,在餘光中看到了警衛員背過身去,面對着車,司機則溜達到一旁。衛紹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距離,這個天氣,這個人......都是暧昧的因素。在她明白的一瞬間,被海因維茨推到了牆邊,并且背靠着堅硬的牆。

“那個......萬分感謝您能陪我過來取東西這一路多謝您的照顧您也不用自責了您做的很好天快亮了您還是趕快休息把日後一定請您吃飯回見拜~”

衛紹語速像開了挂一樣,說完後在他愣神之際掙脫開海因維茨的禁锢,閃到一旁。不過沒有跑開,裝傻充愣的笑着:“哦呵呵呵呵呵呵......”

“你就這麽,不願意讓我離你近些嗎?”海因維茨受傷的說道。

“不是......我感冒了。別再傳染給你。”

“我不怕傳染,來吧!”

衛紹一頭黑線,不帶這麽玩的啊。她站在原地,沒有接受海因維茨“熱情”的邀請。

“好吧。”海因維茨用手指帶了力道的搓了搓自己的上唇。“這裏再往前走幾步就到你的公司了。怎麽?還亮着燈?”

“啊,晚上有人值班。”衛紹舒了一口氣,回答。

“不打擾你了。”海因維茨手也不知道該往哪放,揮來揮去又收回衣兜裏,有些戀戀不舍的獨自上車。衛紹在等他的車開走後,向公司走去,邊走邊腹诽:驚險!差點就沒把持住,晚節不保......不對,這個詞不合适。

清晨的寒冷,似乎更有零下的冰珠鑽進鼻孔裏,衛紹衣着并不多,此時此刻抱着臂膀,走在這異國他鄉的街道上,半是陌生半是熟悉。曾還有午夜夢回的時候,自己文藝的站在陽臺上披着毛毯,腦子中仿佛一個聲音一遍一遍的問:想家嗎?想二十一世紀的家嗎?

衛紹的答案當然是,想。

然後另一個聲音毫不留情的冰冷回答:沒用的,你回不去了,永遠回不去了。

衛紹帶着眼角欲滴的淚水和傷感的心情,快步向公司的燈光走去。

公司中幾乎每夜都會有人值班,衛紹還要先回去看看,自己那一攤子有沒有交代下什麽任務,結果進去一看,恍惚間衛紹還以為,值班的人......挺多的。

“紹!你回來了?”經理坐在最靠門邊的桌子上,他四周圍坐着公司裏所剩不多的技術人員和其他員工。

“這是在......聚會?!”衛紹詫異的說。把手裏的盒子放回自己的桌子上。同事們四下看着,臉上有的布滿陰雲,有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嗯,我讓他們做好收拾東西滾回家的準備。”經理笑着說,語氣可不像是開玩笑:“溫特森他們被扣留了十幾天,從代表反映過來的信息看,即使有了總隊長的命令,他們也不會答應放人。而且對方多次明裏暗裏的提示,要我們與對方做些等值交換。”

“錢啊。”衛紹非常直白的說出自己的看法和判斷。

“沒錯。而且是非常多的錢。礦産開出來沒法運出去都堆在那裏快要重新演變成新的礦産了,我們的損失就是他們的過錯,還不要臉的找我們要錢!”

“經理,對方是匈牙利政府?還是德國方面?”

“你知道匈牙利有一個箭十字黨。”經理低下頭,憤怒的火焰在同事的安慰下澆滅了不少:“就是他們,嚣張得很,可沒有他們的許可,東西沒有辦法運出去。”

“和總部打過報告了沒有?”即使衛紹,在沒有解決辦法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瑞士的中立總部。

“嗯,總部會派人過來交涉,可是希望很小,或許我們在匈牙利的分部會搭進去不少錢。”

“總隊長親自下發的信函?”在衛紹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年輕男人忽然開口,在衛紹聽來,就是滿嘴的俄羅斯味兒德語,雖然硬了些,但是吐字清晰,而且極富節奏性。聽到他的聲音,衛紹就能聯想到廣闊寒冷的大冰原。

“不,只是命令。”經理也不抱有什麽希望,現在把剩下的人叫到公司,就是先給每人打上預防針。

“如果,是總隊長親自過去呢?”男子提議。衛紹輕聲的否決了:“我看成功率太小了,我看到的總隊長,實在是貪婪有餘,能力不足,而且除了他那一身的衣服,在駐匈牙利的高級軍官之中好像不太有說服力。”

也難怪衛紹對這個人有這種印象,有的人的确外表柔弱不堪,甚至十分溫柔,但內心強大具有威懾,比如海因維茨那樣的,以及一路以來見到的幾位女漢子;有的人外表和內心都十分的讓人懼怕,比如羅爾夫少将,還有奧爾德尼那種。至于弗裏茨,衛紹拒絕評價,那個2B......

前幾日去見過的總隊長,從談吐中就可以清晰地看出,他的性格有些搖擺不定,沒有自己的主見,更何況其為人如此貪婪,若是想請他親自過去說不定又會破費一番,屆時公司不賠的破産就怪了。

“是嗎?那你看誰比較好?”身旁的俄羅斯兄弟回頭看着衛紹,求教道。他一回頭,衛紹就被他耳朵上的紅色耳釘閃瞎了眼。

夠前衛的啊......

“我不知道,我對這些人又不熟。”衛紹直率的坦白。在這裏認識自己的人很少,又不怎麽出去,這裏不比當初在巴黎和柏林的時候,所以想在這裏找一個能說得上話,幫得上忙的人實在困難。

“那我去好了。”提出建議的男子話一出口,經理的眼神登時亮了起來,然而沉思過後,還是拒絕了這個請求。

“再等等吧,說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呢。”經理跳下桌子:“沒什麽事了,都去忙吧,看這天也快亮了。”

經理剛想回到辦公室,中年女子扔下手帕叫道:“經理!我有事。”

她的聲音太大也足夠興奮,以至于所有人都以為她有了什麽辦法,安靜的等着她接着說下去,哪知她捏捏鼻梁,來了一句:“咱們公用打字機,沒墨了。”

經理:“......我知道了。”

衛紹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中,半閉着酸澀的眼睛,俄羅斯......蘇聯的哥們隔着一條辦公桌把手臂繞過來拍拍她的肩膀。

“嗯?”衛紹坐直身子,強打起精神。

“我上個星期剛調過來的。助理工程師。”

“哦。”

“您是一直在這裏嗎?”

“嗯。”衛紹努力用一個音調或者一個字來回答他的問題,因為自己實在不想動了,直到人家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彼得洛維奇。”

“哦。”

這名助理沒想到衛紹如此的冷淡,于是再次主動問:“您呢?”

衛紹把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拼了命的往胃裏咽口水,似乎随時都要沖到衛生間去嘔吐。

“哦!您已經考取了中級工程師?還是......彈藥工程......”

彼得洛維奇還在組織語言的時候,一擡頭衛紹人不見了,随後便聽到衛生間有很重的砸門聲。五分鐘後,他自動的放回衛紹的證件,自己忙去了。

衛紹回來後,便看到自己桌子上放着一份鑒定書和設計圖紙,左右看了半天也沒找見是誰的東西,忽然背後有人的聲音詐起。

“您能幫我看看有什麽不妥嗎?”面對人家使用的敬稱,衛紹也不好意思推脫,天已經大亮,外面也開始有了人的活動聲音。

“當然可以,但是......這份設計,是你的工作嗎?”衛紹粗略的翻看了幾下。

“不不不,不是,是那位女士的工作,她說,想讓我幫幫檢查一下,但是我不是這方面的專業技術員,就只能找您了。”

“哪邊的?”衛紹朝彼得洛維奇身後看過去,鼻炎女正在把一條幹淨的手帕在臉上蹭來蹭去,淡粉色的絲綢布料與她的年齡的反差實在是有些,大。

在回頭看看面前的蘇聯青年,二十多歲,棕黑色的頭發,較寬的下颚與微厚的嘴唇在配合的這張臉上相得益彰,往他身邊一靠近就有威猛安全感,時常一身淺藍色的類似西裝打扮,年輕而有活力,時尚又有型。衛紹心下了然,這女的是想發第二春啊!

“嗯,下午我可以試試看。”衛紹抱着看着出好戲的心态,見彼得洛維奇茫然四顧的樣子,忍着笑接受了這個請求。

作者有話要說:

☆、做下決定

衛紹把目光投向了目前處在粉紅氣場的中年女人,見她的眼神一直都在往自己這方面瞟,而且不是很友善,便和彼得洛維奇拉開幾步的距離。

“真是太感謝了,我剛剛到這裏,也沒有認識的熟人。”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衛紹掩嘴笑道,之所以弄得這麽嬌羞,是因為剛剛吐完,還沒漱口......

“我去忙了?”彼得洛維奇很有禮貌的用了問句。

“哦,好的好的。”她放下圖紙,連忙去找了漱口水,回首看看空蕩的大廳,冷清得很。最近幾天的天氣都有些陰沉,即使有陽光也是十分吝啬,空氣濕冷,估計是又要下雨。

就在這種陰沉的天氣之中,總部派來的人正在和當地政府談判,不管怎麽說,對方無故扣押中立國家的工作人員都是違法的,總部的人很強硬的指出,這件事如果再得不到滿意的解決,就會通過法律的途徑。

衛紹在別人閑聊的時候也有聽說,總部的一位董事後臺硬的硌牙,事情已經在最後的談判過程中,用不了一個星期,溫特森和其他被派過去的人就會被放回。而現在公司裏的人形成了兩種分界,一邊忙的要死,一邊無所事事。衛紹夾在中間,作為機械工程師,還是一個冷門的彈藥工程師,她的工作是固定的,和其他人幾乎沒有什麽交界。

弗裏茨的書信被衛紹塞到抽屜裏,還煞有介事的上了鎖,現在她已經信不過行李箱這種東西了,萬一哪一天又被砸掉怎麽辦?這種事她有心理陰影。擁有自己獨立的小公寓,雖然冷清了一點,但是個人隐私都得到了較大保障。

每當衛紹看到自己的那些存款時,就會不自覺地做起日後土豪夢,工資很豐厚,待遇很優質,而且直到現在也沒有出現拖欠工資的情況。

日歷每天撕一張,轉眼之間就到了十一月份,公司裏的事開始變多,首先是準确消息,三天後溫特森以及盧卡,律師,還有一些被扣押的同事将到達布達佩斯回歸。第二就是礦産運出許可順利批下,可以進行外運。第三,就是德軍忽然派人前來公司問候,也就順便談了一下明年的交易問題。

等到同事們光榮回歸,由疲憊不堪變得容光煥發後,等總部的休假計劃和獎金同時下達後,衆人就開始準備着聖誕了。方便的直接回到自己的國家,不便的就留守下來和同事一起過。

衛紹屬于不便的,從布達佩斯到倫敦,那可不是麻煩二字就可以形容的。彼得洛維奇原本還想和父母一起回到蘇聯去,千方百計聯系到在蘇聯的祖父母後,他們二老的回答是:“好好工作,回來幹啥!”

“我們好久不見了......”受到訓斥的彼得洛維奇十分不解,衛紹給他簡單的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基本情勢。

“這些我都知道。”他打斷了衛紹:“所以我才想回去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

衛紹見彼得洛維奇擔憂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無牽無挂還是挺好的。而且何叔他們看起來還是挺安全。

“你就不擔心,回去之後就回不來了?”衛紹也想不出怎麽勸他好,畢竟人家什麽都懂。彼得洛維奇聽到這句話果然開始深思,衛紹剛想回去工作,手邊一聲響,只見彼得洛維奇堅定地說道:“好吧,我不回去了。”

衛紹安撫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吓死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她的汗毛直立沒有得到太好的緩解,另一個有些吓人的聲音出現了,中年女人用帶着痰濕的嗓音湊上來。

“這麽說......彼得兒,你不回去了?真巧,我也不打算回去了......”

“真......巧哈......琳奈兒女士。”

“啊,您說德語的聲音真是好聽......”

“呵——謝謝!”彼得洛維奇往後退步的過程中碰到了自己的凳子,聲響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在看到中年女人不太正常的對話姿勢後,有一人當場把文件夾掉在了桌子上。

衛紹一連喝了好幾口水,用凳子下的滑輪滑到一旁,抽空回頭看了下,彼得洛維奇就像是被老虎逼到牆角的小貓,驚恐之外還想立刻爬牆脫身。

“哦~~對了,衛小姐。其實我是來跟你說一件事的。”過了起碼有五分鐘,在同事的竊笑聲中,琳奈兒完成了和彼得洛維奇的親切問候,才轉而向衛紹說事兒。

“什麽?”

“在外面有一個人找您呢,我讓他進來,他說要在外面等您,真是紳士啊......還是個軍......”女人還沒有感嘆完,衛紹就跳了起來。

“您說什麽?”衛紹向窗外看去,外面的雨點清晰而又不留情的映入眼中。不用說是誰,衛紹便知道情況:她讓海因維茨在外面淋了五分多鐘的大雨!

“真是不知道您腦子裏成天裝的是什麽?!還能不能做一些您在這個年齡裏可以做的事?”衛紹之所以有這樣不給情面的話出口,一是自己有這個權利,作為獨立于溫特森帶領的工程師之外的彈藥類技術人員組長,琳奈兒正是自己的組員之一;二是,海因維茨淋出病來誰負責啊?!怎麽跟他那個副官交代啊魂淡!

“呀~對不起,我給忘了!”

現在說這些莫不如趕緊把人拽進來,衛紹也就沒管身後的道歉聲,再沒引起大多數人注意的情況下,準備出去接人,邊走還邊想,海因維茨應該不能這麽實在真的淋雨。

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一股濕氣打在自己的臉上,定睛一看,身上軍式棉大衣都被淋成了更深的顏色。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剛剛才告訴我你在下面等着。”衛紹忙賠不是,心裏還想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跟經理報告,把琳奈兒開除得了,再找一個能頂替她工作的專業測量員。

“沒關系。”海因維茨即使這樣也依然柔聲安慰着衛紹。

她心裏還是過意不去,把海因維茨帶到了接待室裏,奉上熱水。

“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衛紹知道,一般這些人來極少有好事發生,自己總會有些麻煩。

“是啊,你忙的都忘了今天什麽日子了。”

衛紹想了一會兒,道:“聖誕節倒計時三十天?”

“不——是。”海因維茨搖搖頭。

“感恩節過去一周紀念?”

“你不會是,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吧?”

“生.......哦!”衛紹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對啊,今天自己生日。

“想起來了,但是,咳......我從來都不過生日,所以今天也沒什麽特別的。”

海因維茨正想往外拿東西,聽到了她的理由,臉上竟然浮現了心痛的神色。

“你那是什麽表情啊喂!”衛紹微笑着,海因維茨梳理了一下頭發,讓水珠抖落下去。

“沒事,就是覺得,你過得太......”

“我的生活太枯燥了,我知道。”衛紹接過話茬,繼續問:“那你來,到底是什麽事?”

“給你送個東西。”他袖口抽出一個長條的盒子,包裝精美。

“鋼筆?”衛紹拿過來晃了晃,裏面有金屬的撞擊聲。

“你看看就知道了。”

衛紹拆開盒子,裏面的東西仿佛讓自己瞬間回家。那赫然是一雙帶着金屬光澤的筷子。

“這是我,找人定制的。就是想送給你做禮物。”海因維茨看她的表情沒有顯出半點高興的樣子,心裏忐忑不安,生怕衛紹不喜歡。

“真好。謝謝。”她不是不喜歡,就是有些出乎意料。

“你喜歡就好!”海因維茨喜笑顏開:“我的傷也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走,我不想再留下些什麽遺憾,萬一我們再也見不到了......有些事我會遺憾終生。”

“什麽事?”

“......沒什麽。”海因維茨手裏緊攥着熱水杯,腿不自覺的抖動着,神态好像很緊張,貌似有話要說。

衛紹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約個時間把弗裏茨交代的事情辦好,要知道,現在他和弗裏茨可是并肩的好戰友。

“我有事情!”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叫住了對方,海因維茨愣了一下,畏畏縮縮的道:“你先說......”

“哦。”衛紹簡短的表達一下驚訝,然後流利的說道:“明天總有時間的吧?”

“有。”

“呃......明天下午,我們休息。我去找你,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這件事情可能對你來說......非常重要,這對我和弗裏茨也同樣重要。”

“好。”海因維茨被衛紹嚴肅的語氣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這是他認識衛紹以來遇到她最正經的時候。衛紹正經起來,有些吓人......

“那我明天下午一點,在家裏等着你。”

“嗯。”衛紹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想,該怎麽和他開口說這個事情。此時德軍雖還沒有被戰敗的氣氛籠罩,幾次的戰場失利大多數人也沒有放在眼裏。可是對于知道這場歷史的衛紹來說,她清楚地明白,當柏林被攻破的時候,沒有多少人能夠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長痛不如短痛,直接說了吧!

衛紹想着,但是自己也無法預料到,海因維茨明天得知這個現實的時候會是什麽反應。

“雨怎麽還不停啊?”海因維茨看着窗外,故意抱怨道,好像是這場雨讓他走不了一樣,其實,他就是不想走。

“我有傘,你給你的副官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你。”

“紹......”海因維茨突然發覺了什麽。“你什麽時候有勇氣這麽跟我說話了?”

“......”衛紹認為,自己還是噤聲比較好,這人忒難伺候。

“開玩笑的。”海因維茨在窗前伸伸懶腰。此時接待室的門被敲響,敲門者沒有得到同意便直接進入,海因維茨剛想開口訓斥,便聽到了衛紹對來者的稱呼。

“經理,您到這裏來是找我?”衛紹看到經理滿面笑容的對着自己,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是啊......呃,這位是......哪位長官?”經理一看到海因維茨,就已經把他當做客戶,在這家中立的公司裏,沒有侵略者,只有客戶。

“他是......”衛紹還沒有來得及介紹,海因維茨就打斷了她:“不不不,您不用管我,我是來找紹。你們有事直接說就好,我不參與。”說罷,海因維茨就溜達到了一排書架的地方,為經理的談話留出了空間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瓦解

“那我就直說了吧。琳奈兒她這個人是糊塗了點,還請你多包涵一些,她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可以心平氣和的提出來嘛。”

“經理,不是任何事發生過後都可以心平氣和解決的。”衛紹冷笑了一下,随即她連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有這副表情。“這麽說,我和她共事已經很長時間了,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不熟。可現在她是我的組員,在日常工作中,她不僅對自己的職責沒有盡力,而且還時常做出一些......幼稚的錯誤。經理,既然您首先提出了這件事,那我也就直說,我的小組裏人員足夠了,而且并不需要像她這樣的測量人員。”

衛紹這些話已經憋了很久,琳奈兒的性格自己倒是沒什麽看法,然而在工作中丢三落四,極不認真,數據出錯都是常有的事。

“我知道......但是我們不能開除她......這個原因,你這麽聰明.......”經理為難的沒有繼續下去。

“哦?”

“這個......畢竟現在還沒有因為她出現大的纰漏。”

衛紹聞言向海因維茨的方向瞄了一眼,經理裝作沒看見衛紹暗示的眼神。

“就讓她繼續在你的組裏呆着吧。”經理小心翼翼的護着身前的懷表,弓着身子走出接待室。

海因維茨合上書,轉悠到衛紹身邊來。

“那我也走了。”

“我送你吧。”衛紹順手拿傘,把海因維茨送出公司大門,門外,他的副官板着A字臉,狠狠地瞪了一眼衛紹。

“你別介意......”

“沒什麽,你應該教給他,別沒事總搞種族歧視。”衛紹不以為然的轉身要走,海因維茨卻道:“那我明天在家等你!別忘了!”

衛紹在大雨中零星的聽清了海因維茨的囑咐,內心“切”了一聲,這件事自己怎麽可能會忘。

由于明天下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衛紹在今天剩下的時間裏拼了命的工作,把原本排在明天的排查提前到了今天,冒着大雨趕到工廠做完了這一批的子彈合格檢查,已經是深夜。累餓交加的衛紹拎着文件夾被盧卡送回了公司。

“你還要繼續工作?”盧卡打着哈欠。

“不了,我去找溫特森。”衛紹看盧卡一路搖搖晃晃的安全返回自己的辦公室,自己也去打擾了一下高級工程師大人。溫特森的眼神在眼睛下發着光,看衛紹就像在看一個永動機一般。

“辛苦了。”

“沒事。”衛紹放下報告,就回了公寓。在公寓小樓的走廊,一股香氣撲鼻的熱牛奶氣息刺激着衛紹空虛的腸胃,雨差不多停了,冷空氣肆虐在走廊裏。衛紹拖着疲憊的身軀,腦中忽然映出了一幅影像:英國的維多利亞時代,一個饑腸辘辘,寒冷難熬的流浪漢在聖誕夜的大雪中,趴在罪惡資本家豪華別墅廚房的窗子前,癡癡的望着裏面的面包,和飲料。

衛紹,就是那個流浪漢。

最痛苦的事莫過于,人家在和熱牛奶,自己依然面對的是冰冷的鎖頭。

不過這都不是事兒了,現在的要緊事,是要想想該怎麽對海因維茨開口。衛紹模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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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