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準備開業

長街上。

蘇明瑟并不知道別處發生了什麽，她把鄭氏趕回當鋪裏以後，走到氣的喘粗氣的王仲文面前，道：“王爺爺，您可別生氣了，這種人遲早會有報應的，您何必為了這樣的人大動肝火呢？”

“話是這麽說，可這人是我招來的……”王仲文的胸口一陣疼痛，他搖頭道，“這人把你們欺負成這樣，都是因為我啊！”

剛才出來的繡樓掌櫃勸道：“王叔您可千萬別這麽想！任誰看到馮家一家人當時的态度，都不會覺得他們是壞人的！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偶爾看錯一次也是無法避免的！您可千萬別自責了，要是沒有您，我們連在這街上受欺負的機會都沒有！”

王仲文這才好了些，再想起蘇明瑟和鄭氏說過的話，心情也不那麽沉重了，誇贊蘇明瑟道：“蘇掌櫃少年老成，以後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蘇明瑟忙道不敢，然後目送王仲文離去。臨走前，何方還小聲和蘇明瑟說過兩天等茶樓開業了，他會去茶樓玩兒。

陳文拿着一堆東西也應該累的不輕，蘇明瑟見沒別的事了，帶着陳文回到了茶樓。

茶樓離着街頭遠，衆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蘇明瑟也不想說出來讓他們擔心，吃過飯後就回了房間，繼續規劃關于茶樓開業的事。

寶珍已經把封神演義的前幾回都背了下來，蘇明瑟想了想，覺得剛開始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可能會累的忙不過來，遂又叫了說起話來底氣比較足的安柳，讓陳文抽空教給他認字背書。

茶樓裏的大講臺也已經完工，冬天天冷，沒過半天就把砌好的臺子凍結實了。蘇明瑟之前上去踩了踩，覺得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了，便叫了安凡安塵把桌子和一應用具都擡到了講臺上。

茶樓的前身是酒樓，二樓的雅間也是能看得到下面的。蘇明瑟特地讓人把臺子搭的高了些，又有意的把茶樓設計成擴音的結構，以便讓寶珍和安柳二人不用費太大的力氣就能讓整個茶樓聽到他們的聲音。

二樓雅間裏蘇明瑟也花了心思設計，裏面的碗碟都是她特意新買的精細茶具，和一口那種不怕摔不怕碰的不同，那上面的花色就讓人心生喜歡，也絕對會讓人胃口大開。

還有秦歸燕的點心，這兩天廚房的人已經配合的非常熟練了，做出的點心也是好看又好吃，蘇明瑟嘗了些，笑眯眯的誇獎了秦歸燕，把秦歸燕誇的臉頰通紅。

開業的日子定在五天後，現在日子也快要到了，蘇明瑟懷裏抱着湯婆子，四處查看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之前去給丫鬟小厮們定做的衣服已經到了，蘇明瑟讓他們穿上試了試，看效果比想象的要好，松了一口氣。

大堂裏的桌椅也都收拾好，小厮們也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崗位，安凡在門口迎客，安塵則是在大堂伺候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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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人手不是太夠，蘇明瑟想着明天再去慶雲樓領幾個懂事的小厮，讓他們在雅間伺候。

天色漸漸的晚了，陳杏掌了燈過來，輕聲道：“公子，這麽晚了，要休息麽？”

“我還有事，等一會兒再休息吧。”蘇明瑟搖搖頭，把桌子上散亂的紙張收拾起來，道，“茶樓關好門了麽？夜裏讓安塵和安凡守夜吧，茶樓裏的東西都已經置辦齊全了，若是招了賊就不好了。”

陳杏答應了，出去知會衆人了。

夜色已經慢慢的深了，月亮灑下的光照了滿院，蘇明瑟覺得有意思，起身披上厚一些的衣裳出了門。

衆人都還在前面忙碌着，蘇繡也已經睡覺了。蘇明瑟手裏拿着油燈，在院子裏踱着步。

茶樓的後院大的有些離譜，幾乎是同一條街上其他店家後院的兩倍。院子裏甚至還有一小片用來種菜的小菜地。只不過現在是冬天，菜地裏什麽都沒有罷了。

蘇明瑟看着菜地，想着春天來了以後要種些什麽菜，心裏卻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寒冷。她把身上的衣服緊了緊，還是感覺到莫名的冷意。

這是怎麽了！蘇明瑟心中疑惑，看了眼手裏的油燈。

燈火已經變成黃豆般大小，原本燒的有些灼熱的銅燈盞的溫度也降低了很多。蘇明瑟看着它，莫名的想起了那天在安巷看到那個秦國公殺人之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就是感到了這股寒意的。

蘇明瑟打了個哆嗦，聽到了外面的風聲，後退兩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城內房屋的屋脊上，有為數不少的黑衣人從上面飛過。趕在宵禁之前回家的路人察覺到什麽，再擡頭看的時候卻什麽都沒看到。

茶樓裏的衆人也忙的差不多了，蘇明瑟回到房間暖和過來，很快就把這事兒抛之腦後，專心整理起請柬來。

她寫的字不算是多麽驚為天人，但是也沒到不能入目的程度。蘇明瑟把帶着祥雲紋的請柬按次序排放好，然後看着上面的人名發呆。

鄭多財是老東家，肯定要請他過來的。還有劉春來，已經給他發過請柬了。長街上的商家們也是要請的，王老爺子當然也不能忘了，還有吳慶年，趙北楠趙北竹兄弟倆也答應了要過來……

這麽一算來的人應該不少，不用擔心人數不夠，席面坐不滿帶來的尴尬了。說起席面，蘇明瑟決定請同一條街上青雲居的廚子來做菜，衆人則是安排到二樓的雅間裏。

要請誰都已經定好，剩下的就是茶樓的宣傳問題，總不能什麽事兒都不做幹坐着等人來吧？蘇明瑟捏着眉心想了想，決定把在現代時的宣傳手段用上。

正好陳文過來找她彙報工作，蘇明瑟拉住他，如此這般說了一通，陳文立刻眼睛發亮的點頭表示一定會做好，随後就下去找幾個小厮交代事物去了。油燈裏的煤油已經漸漸燃盡，蘇明瑟打了個哈欠，揉着眼準備去睡覺了。

茶樓後院外，忽然傳來一聲驚叫，随後一切又歸于平靜。

整整一夜，蘇明瑟被噩夢折磨的根本沒睡好。她總夢到稀奇古怪的場景。想一想大概是和昨天夜裏被凍到有關系。蘇明瑟沒太在意，揉着帶着黑眼圈的眼睛，叫上了陳文，一起出去送請柬。

一般來說這種事兒直接派個下人去就行了，主人家不用親自跑一趟。可蘇明瑟根基不穩，為表誠意只能親力親為了。

第一家到的就是珍珑軒。蘇明瑟從馬車上下來，讓陳文不必跟着，打發他在樓下等着，然後由小厮帶着到了鄭多財的房間裏。鄭多財在翻看賬本，見蘇明瑟來了也高興，連忙讓蘇明瑟坐下道：“正好你來了，我還想去找你呢！”

“哦？”蘇明瑟以為鄭多財又找到了什麽好東西，挑眉笑到，“掌櫃的可是又尋到寶了？”

“不是不是。”鄭多財也笑了，擺擺手道，“你還記得之前來咱們這兒讓我找什麽古玉的韓公子麽？他回京城去了！”

“韓公子？是那個陰森森的貴人麽？他回京城了？”蘇明瑟重複了一遍，心說難不成他之前一直在平城待着？

“陰森森？小蘇你可真會形容人，不過這話可不能讓別人聽到，否則可是會惹來禍事的。”鄭多財笑着坐實了蘇明瑟的想法，“不過那個韓公子之前一直在城外的莊子上住着，今天早晨不知道為什麽讓人來找我，急急慌慌的就把那個布帛要了回去，我問他找古玉的事怎麽辦，那人說先不用找了。”鄭多財有些興奮，“這可真是太好了！以後都不用找才好呢！”

“那他們這是要做什麽？”蘇明瑟想的深了些，皺眉道，“一會兒找一會兒不找的，到底怎麽回事？”

“誰知道他們呢？”鄭多財搖搖頭，“貴人做事可能就是這麽莫名其妙吧，咱們小老百姓只管聽他們的話就是了，那些複雜的彎彎繞繞最好別去想。”鄭多財頗有警示意味的說了兩句，又問，“哎，小蘇你來是有什麽事？”

“哦。”蘇明瑟回過神來，把請柬遞給鄭多財，“我的茶樓過兩天就要開張了，到時候還請掌櫃的賞光。”

鄭多財小心的把請柬放好，因為擺脫了一件煩心事而恢複了紅潤的臉上滿是笑意，連連答應道：“行，沒問題的，到那天我肯定會去的。小蘇你放心就是！”

蘇明瑟笑了笑，見鄭多財面前的一摞賬本确實多，也不忍再打擾他，遂起身告辭。

樓下，陳文早就在等着了，見蘇明瑟出來，問了下一站要去哪兒後，趕着馬車就去了城南的趙家武館。

武館的人一般都起的早，蘇明瑟到的時候他們都已經練完八套拳了。趙北楠聽說蘇明瑟的到來，連身上滿是汗水的短打都來不及換就跑出來，身後還跟着腼腆的趙北竹：“蘇兄弟你來了！我可是盼着你來好久了！”

說着還要帶着滿身的汗水摟蘇明瑟的肩，被趙北竹拉住後不好意思的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一時高興忘了我這滿身的汗，蘇兄弟快進來，等我換完衣裳，咱們再細細的說！”

蘇明瑟被讓進武館裏，坐到待客間裏等着趙北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