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翻舊賬

這件事一發生，徐立當即就被吓懵了，他想要找楊溫仔細問問，沒想到楊溫見了他就罵他忘恩負義恩将仇報，最後徐立也豁出去了，直接和楊溫大鬧一場告到衙門，最後雖然沒鬧出什麽結果，但是兩家也分道揚镳。

這件事情說出來蹊跷，可是當初兩邊都被氣昏了頭，根本就沒怎麽想其中的系列，此時這麽一說出來，就連從剛才開始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楊懷淳也覺得不對，開口問道：“這不對啊，當初有人去接貨物的時候，爹爹你就不仔細問問他到底是誰家的人麽？”

“還用問麽！當初那個人就是徐府的二管家！他親自來接貨，我豈有不給的道理？”楊溫皺眉道，“沒想到那個我一回去那就不認賬了！還得虧是他們二管家呢！好在我手底下的人都認識他能給我作證，要是別人去了，我不是更說不清楚了！”

“二管家？我那二管家早就贖身不幹了！你說的日子正是他回家的時候！這些東西根本就對不上！還有你的手下，當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徐立也面色不善，一臉不信的說道，“消息倒是夠靈通的？我這兒剛走了一個人你就要往他頭上潑髒水？”

這件事情裏透着蹊跷，蘇明瑟凝眉想了會兒道：“也不是不可能。”

楊溫和徐立兩人轉頭驚詫的看向她。

“如果……有人收買了那個二管家呢？”蘇明瑟眨了眨眼，有些莫測的說道，“那個所謂的二管家當初為什麽要走，徐掌櫃你知道麽？”

“他說是他家裏的老娘病重，我看他在這裏待的時間這麽久，也出了不少力，就放他離開了。”徐立嘆了口氣，蔫蔫的道，“要真是蘇公子所說的這樣……那二管家還真是坑慘了我！”

“二管家是哪裏人徐掌櫃知道麽？”蘇明瑟轉頭看了楊溫一眼，道，“楊叔你當時就沒好好的問問這件事？”

這事兒必定是有個思維及其缜密的人在其中謀劃，否則這件事稍微有一點對不上的地方就得敗露。可當時楊溫的反應也是不對，正常情況下有人得知這件事以後不是應該立刻說清楚弄明白麽？怎麽會直接開罵？

要說這事兒是楊溫幹的，那些也不對啊，楊溫是生意人，一直注重的就是名聲，幹出這種事他不想再在平城混下去了？

可要是說徐立賊喊捉賊，徐家那個時候也确實遭受了極大的損失，直到這兩年才緩過勁來，那其中的損失怎麽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徐立道：“二管家應該就是柳谷縣的人，我記得他之前說過他家在柳谷縣附近住，不過要是現在再去找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楊溫也說：“當初我看到是他就放下了所有的戒備，自然就相信他了。只是若是按你所說，他是被人收買了，那那些貨物都去了哪兒呢？”

“當時誰經手過類似的東西就是誰呗。”蘇明瑟笑着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既然那些東西是徐家掏了老本。弄來的，那價格肯定也不低，像是這樣的東西一般買的人少而且也明顯，想要知道是誰幹的一查就清楚了，只是當初這兩個人可能一直在掐架，根本沒顧得上查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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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楊溫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李擇！”

平城除了他們兩家消化的了這些東西，剩下的也就只有李擇有門路把它們不動聲色的賣出去，又因為李家家業大，拿出那些東西來也沒人注意……

蘇明瑟了然，又問：“那楊叔，當初你怎麽就連問都不問就開口罵徐掌櫃？”

楊溫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當時我身邊有個小夥計，他正巧看了一本有意思的書，被我知道了就問他這書講的什麽，小夥計就說是兩個人帶着東西出門，其中一個被另一個坑害的故事，講的多了我也就當了真，所以……”

所以當時徐立一上門說這事兒，楊溫就認為是他在出什麽馊主意。

蘇明瑟眨眨眼，覺得自己離真相又近了一步：“也不知道那個小夥計現在在哪兒？”

“我當時以為徐立是真的坑騙我，感激他提前講了那個故事提醒我，我就讓他做了書坊的管事。”楊溫臉色一變：“難道……”

“快讓人把他帶來。”蘇明瑟心裏也跟着“咯噔”一下，音調不自覺的揚高，“要是我猜的沒錯，從李擇被帶來的時候，說不定就有人通知他讓他跑了！”

“也是！”楊溫“噌”的一聲站起來，喊着自己帶來的小厮讓他趕緊回去叫人把管事抓起來。

小厮跑着去了，徐立身邊的人有些害怕，晃了晃身子。

蘇明瑟注意到他，開口問：“怎麽了，你害怕什麽？”

小厮忙搖頭：“沒……沒什麽……”

徐立經過這麽一場也吓得疑神疑鬼了，瞪着小厮問：“你這是怎麽回事？畏畏縮縮的難不成你心裏也有鬼？”

小厮渾身都在發抖，道：“不，不是的，東家，我沒……心裏沒鬼。”

“心裏沒鬼你害怕什麽？到底怎麽回事你還不快說！”蘇明瑟呵斥道，“正好這裏就是衙門，你不說的話，就直接用刑了！你可不是李擇，可沒有不敢對你用刑的人！”

“我……我……”小厮眼淚都快出來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賠罪，“東家饒了我吧，是之前有人找到我，說讓我今天把您帶到楊家的書坊附近！我……我想着沒什麽重要的事兒，就讓車夫從那邊走了！”

“什麽？”徐立臉上抽搐一下，看樣子是被氣的不輕，他深呼吸一口氣說，“也就是說，你今天告訴我書坊裏有動靜是故意的了？”

小厮跪在地上，不敢再說話了。

徐立氣的一腳踹到他身上，把他踹的直接飛到門口。

雖然蘇明瑟不想管別人的家事，真是這裏可是縣府，這麽打人可不像話。她攔住徐立道：“還有就是那個女孩子的事情，現在能找到她嗎？我懷疑她也是有人指使的。”

“這……”徐立有些為難道，“可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怎麽還能找的到她呢！”

“茫茫人海大海撈針當然找不到。”蘇明瑟笑笑，道，“可是徐掌櫃忘了，這個人要是真的有人指使，最有可能的會是誰？”

徐立一驚：“李擇？”

“就是他。現在找個人去李府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得到她呢。”蘇明瑟開始逐條分析，“李擇若是幹了這事兒，肯定不敢用一般人家的女孩兒，也就只有自家的丫鬟用起來放心。那個女孩兒有沒有明顯的特征？”

說着轉頭看向随她一起來的趙義天：“義天，麻煩你去李家看一眼怎麽樣？不會被發現吧？”

“不會。”趙義天老實的搖搖頭，看向徐立。

畢竟是幾年前的事情，徐立想了半天才說：“當初可能是為了讓那丫鬟顯得可憐些，我記着有人往她臉上甩鞭子……應該留疤了。”

趙義天點點頭，轉身連門都沒走，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

這個時候書坊的管事也被帶了來，楊溫的小厮機靈，回家叫上了幾個護院才敢去書坊，到哪兒的時候果然看到這個管事在收拾東西。小厮立刻就讓護院抓了人送到這裏來。只不過縣府不容人輕易進出，那些人還在外面等着而已。

蘇明瑟親自出去了一趟把人接回來，一審果然他是李家的人，從前幾年就被派到了楊家。書坊的損失雖然有經營不善的原因，可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管事中飽私囊對書坊滿不在意，就連之前勤懇負責的賬房先生都被他趕走換成了他的兒子。

甚至于趙師傅想出來的燒制陶塊的配方這個管事都想拿給李家，還好趙師傅看出不對勁來，說什麽都不肯交出配方這才幸免。

楊溫得知真相，氣的一個仰倒，差點兒沒背過氣去，衆人忙又是勸慰又是拍背的，終于算是讓他緩了過來。楊溫緩過來第一句話就是橫眉怒目的問管事：“我這麽長時間待你不薄吧？你為什麽要這麽幹！李家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我這還奇怪呢，怎麽趙木稍微搗搗亂書坊就入不支出，原來是你在從中搗鬼啊！”

這事兒把楊溫刺激的不輕，任誰得知自己信任了幾年的人是別家派來的卧底應該都不會高興吧。蘇明瑟扯了一下嘴角，道：“沒關系沒關系，好歹趙師傅還是可信的。”

“是，是趙師傅。”楊溫嘆着氣搖頭，“他剛才是不是被我打了一下？現在怎麽樣了？趕緊的去，去找大夫給趙師傅看看，醫藥錢我全包了！”

小厮答應下來後走了。蘇明瑟喝了口茶道：“看來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能确定是李家使得壞了。只不過你們是只查這件事還是打算把五年前的事一起掀出來？”

“當然是要把五年前的事也查清楚！”徐立雙目通紅，咬牙切齒道，“當初他把我害的那麽慘，還讓族裏不少人說我兒子是禍星轉世一出生就給我帶災……這仇我怎麽能不報！”

蘇明瑟點點頭，道：“那當初那個二管家也得找來，你現在還能找到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