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劉娘子
讀書參加科舉,就能夠金榜題名衣錦還鄉,到時候當了官有了實力,誰還敢再欺負他家裏人?到時候蘇明瑟也就不用再這麽天天奔波了!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這件事!這麽一想,蘇緒的鬥志又被燃起,他一攥拳頭放在胸口,信誓旦旦的道:“明瑟,你放心吧,我絕對會努力讀書,争取早日考上狀元,讓你不用再擔心被欺負了的!”
蘇緒說要這話就跑到後頭去念書了,蘇明瑟這才松了口氣。
十幾歲的年紀正是叛逆期,她還真害怕說話太激動刺激的蘇緒直接甩袖子不幹回蘇家村去了呢。
閑下來也就沒有別的事情了,蘇明瑟把在櫃臺上放着的茶壺拿過來倒了一杯水,一邊喝水一邊惬意的思考人生。
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幾乎是從穿越過來後就一直沒怎麽閑着過,剛開始吧,是為了生計發愁,好不容易把茶樓開起來了,又摻合進一堆事兒裏,一直都沒怎麽放松下來過。
蘇明瑟看着茶樓高高的屋頂,決定等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以後她絕對要出去旅旅游放松放松。要是一直這麽忙碌壓抑下去,恐怕活不到三十歲就死了……
姜蒙冤在一邊坐着算賬,時不時的偷偷瞄一眼蘇明瑟,最後把蘇明瑟瞄的實在是不耐煩了,幹脆直接問他:“怎麽了?姜叔你為什我一直看我?”
“咳,沒,沒什麽。”姜蒙冤掩飾般的咳嗽一聲,道,“那個……東家,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蘇明瑟挑眉,“什麽問題?銀子又不夠花了?”
“不不不,不是那個事兒。”姜蒙冤笑的和狐貍一樣,試探着問,“東家,你家裏有沒有什麽……傳家之寶一類的東西?無論家裏出了什麽事都不能拿出去典當的那種?”
“傳家寶?”蘇明瑟一時沒反應過來,道,“沒有啊,怎麽了?”
“真的麽?你好好想想呢?”姜蒙冤滿臉的不相信,道,“東家,你家難道真的沒有那種一看上去就特別貴,而且還刻着一些吉祥紋的玉制品?”
玉制品?蘇明瑟一瞬間就想起來那塊古玉,條件反射摸了一下胸口放着古玉的位置,摸到安穩躺在哪兒的古玉後松了口氣,狐疑的看着姜蒙冤:“怎麽了?問這個做什麽?你想幹什麽?”
“不不不,不想幹什麽,東家你別誤會,就是我看你之前放在這裏的那些故事裏有這種情節,所以就問問你。”姜蒙冤開始憨笑,一副看故事看上瘾了的模樣。
“沒有,我家沒傳家寶。”蘇明瑟緊了一下衣領,讓那塊古玉更隐蔽一點,然後道,“那故事裏的都是假的,你怎麽到處問呢?以後別問了。”
姜蒙冤笑着答應了。蘇明瑟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喝茶放松。沒過多長時間,茶樓外就傳來一陣馬匹嘶鳴聲,隐隐傳來的還有女人的哭聲。蘇明瑟剛才看到過蘇李氏,被她的哭鬧煩的不得了,現在再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更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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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蒙冤道:“我聽這聲音好像是陶二回來了。”
“陶二?”蘇明瑟煩躁的問,“啧,他不是送人回家了麽?怎麽這會兒又帶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回來了?”
“誰知道呢?”姜蒙冤伸着脖子往外看了兩眼,“咱們出去看看?”
蘇明瑟點頭,和他一起起身出了茶樓。茶樓有一個挺大的偏門,平時馬車都從這裏進出,此時陶二正趕着馬車到了偏門門口,他家的幾個孩子站在旁邊,陶二見蘇明瑟過來,略有些尴尬的打了個招呼:“東家。”
“嗯。”蘇明瑟用下巴指了指馬車問,“這是怎麽了?裏面怎麽還有人哭呢?”
不問還好,這麽一問,陶二臉上立刻帶了羞赧:“這……劉娘子沒能留在家裏,又跟着我回來了。”
劉娘子?蘇明瑟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劉娘子是那個帶些孩子的女人,再聽她哭的傷心,便問:“怎麽了?她這是哭什麽呢?”
“說來話長,這事兒也巧了,我去了才知道,劉娘子是城南酒坊掌櫃的妻子,前段時間帶些孩子回娘家的時候被山匪擄走,那掌櫃也沒找劉娘子。今天劉娘子回去,酒坊掌櫃就說、就說……”陶二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口。
“他說了什麽?”蘇明瑟摁快被他急死了,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便讓他把馬車趕回後院的馬廄裏,把劉娘子和那個小男孩兒從車上接下來安頓在丫鬟們住着的那間大通鋪裏後,問陶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這也怪我,我把劉娘子送回去後就直接把酒坊的李掌櫃喊出來,告訴他說他的妻子回來了。可李掌櫃他、他說劉娘子在匪山上那麽長時間,肯定已經清白不保了,還說李家絕對不會要一個名節有損的女人……”陶二低頭嘆了口氣,有些內疚道,“我氣不過就和李掌櫃争執了幾句,沒想到李掌櫃居然說我和劉娘子有一腿……劉娘子受了委屈,這一路上也就沒止住過哭聲。”
看來又是個渣男啊。蘇明瑟對于古代渣男都已經有免疫力了,完全不像是在現代時反應那麽大了。只不過……
“李掌櫃怎麽知道劉娘子失蹤的這段時間是被擄到匪山上去了?”蘇明瑟脫口而出問道。
屋裏的哭聲頓了頓,随後更厲害了。蘇明瑟心裏也明白過來,雖然匪山上的土匪嚣張的厲害,可之前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到平城裏來,所以劉娘子被擄這件事肯定不簡單。說不定裏頭就有那個李掌櫃搞的鬼。
只不過這話不用說出來,陶二也就明白了,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領着幾個孩子照顧馬匹去了。
屋子裏的哭聲斷斷續續的,過了一會兒也就沒了聲音,蘇明瑟以為是劉娘子想清楚了,也就沒太在意。沒想到劉娘子的兒子卻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哭着喊道:“大哥哥,大哥哥,我娘她摔倒在地上了,我喊她她也不答應,怎麽辦啊?”
什麽?蘇明瑟一拍腦袋,心說這兩天難道水逆麽!怎麽盡是事兒呢!不過雖然想是這麽想的,可那到底是條人命,蘇明瑟也不能眼看着她出事兒不管。
小男孩兒領着蘇明瑟到了那間屋子裏,入眼就是劉娘子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蘇明瑟讓小男孩兒去叫陳杏和秦歸燕來,自己則是上前查看劉娘子的的情況。
劉娘子雖然臉上都是血,但是卻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口,不過呼吸倒是強勁,應該不用擔心她的生命安全。蘇明瑟圍着劉娘子看了半天才發現這血是從劉娘子的嘴角流出來的,恐怕是昏倒的時候咬到了舌頭。
也幸虧這血水流出來了,要不然就劉娘子這個昏迷程度,血水流到嗓子裏肯定會嗆死她的。蘇明瑟把劉娘子扶起來,讓她坐在地上,拍着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秦歸燕和陳杏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蘇明瑟讓她們幫忙把劉娘子扶到床上,然後掰開她的嘴塞了塊幹淨的布料進去,防止她再咬舌頭。
小男孩兒哭的只抽抽,但是也不敢打掃蘇明瑟,只在一邊看着蘇明瑟忙。待她忙完後才怯生生的問:“大哥哥,我娘怎麽樣了啊?她會不會死了啊?剛才回來的時候,我娘就一直說活着沒什麽意思,不如死掉算了。”
這個劉娘子怎麽能當着小孩子的面說這種話?蘇明瑟皺眉,勸慰小男孩兒:“沒事的,你不要怕,你娘舍不得丢下你的。”
小孩兒這才放下心來,躲到一邊去了。
眼看着劉娘子的情況不妙,蘇明瑟喊了陳文,讓他去回春堂請大夫來。
劉娘子一直咬着牙關昏迷不醒,蘇明瑟也知道她大概是被自己的猜測吓到了,便問牆角的小孩兒:“你叫什麽名字啊?你是什麽時候被帶到山上去的?”
“我叫李滁。”小孩兒瘦的似乎只有骨頭,但還是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認真的回答問題,“是夏天的時候,家裏多了個姨姨和哥哥,娘不知道為什麽高興了,就和爹吵架,後來爹打了娘,娘就說帶我回姥姥家。但是在路上就有好多人抓住我們,把我們帶到山上去了。”
那看來這件事就是渣男找了第三者以後把原配逼上絕路的故事?蘇明瑟看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劉娘子一眼,深切感受到了這個時候的女人有多麽身不由己。
本來這件事應該是和劉娘子沒有多大的關系的,被擄走又不是她的錯,怎麽能把罪過加諸在受害者身上呢?
可偏偏現在這種情況下,無論發生了什麽都是女人的原因。蘇明瑟腹诽,這種理論和大街上被人捅了兩刀卻怪受害者沒有個金鋼不壞的身體有什麽區別?
不過腹诽歸腹诽,這種事情想要改變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到的。蘇明瑟也只能嘆口氣,小心的照看劉娘子,免得她又出了什麽事兒。
陳文的手腳利索,很快就把回春堂的趙大夫請了來,蘇明瑟騰了地方讓趙大夫給劉娘子把脈,趙大夫笑眯眯看了蘇明瑟幾眼,也沒多說什麽,拿出銀針來給她紮了幾針。劉娘子這才長長的抽了口氣,悠悠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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