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62·傳說中的大師伯

肖靈已經對趙良動了殺心,所以一出手就是直奔着對方要害而去。

由于他的速度太快,一時間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全都略有些發愣地,眼睜睜地等着接下來就要發生的一幕,包括趙良自己。

瞬間,肖靈的劍距離趙良便只有咫尺。

但就是在這個時候,趙良突然有了反應。

他竟然在那千鈞一發之刻躲了開。

肖靈皺了皺眉,不是因為被對方躲過,他還不至于會為這種事情驚訝,只是因為對方的動作讓他有一種熟悉的異樣感覺。

他抛卻雜念,順勢使出了後招。

劍尖改刺為削,再度朝着對方而去,并且角度更為刁鑽,速度也更快。

趙良眼看着這一招就要攻到自己身上,再難躲避,臉上終于現出了一點驚惶之色。

然而,肖靈的這一劍也竟然沒能最終結果他。

因為突然有一道掌風向着兩人刮來,不僅逼得他不得不轉攻為守向後退去,還直接将趙良給拍飛了。

“阿靈!”許雲伸手趕緊扶住了已經退到他身邊的肖靈。

肖靈剛才雖然躲得快,但這道掌風實在來得太突然,難免還是吃了一點小虧。

他看着第二度從自己劍下脫身的趙良,神色極差。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其他人甚至剛剛回過神來,一片嘩然。

趙良被直接拍到了幾十米開外,起身的時候臉上還帶着一抹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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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靈咬了咬,環顧四周,穩住自己的氣血,問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

周圍安靜了半晌,然後有一人慢慢從另一處樹林走出。

這是一個已經滿頭白發,臉卻看上去還像個中年人的家夥。

“老朽路過此地,看到久違的江湖召集令,心血來潮,便想過來看一看熱鬧,沒想到居然趕上了這一幕。”此人神色淡然,但在看着肖靈的目光中還是流露出了少許的不友善,“不知我這位師侄是如何招惹了你,居然惹得你想要至他于死地?”

師侄?

肖靈驚訝極了,趕緊回頭看了看許雲,卻發現許雲也是一臉意外。

這個時候趙良卻是終于清醒過來,驚喜之色溢于言表,手腳并用地就沖到了那白發人身邊,情深意切地喚了一句:“大師伯!”

大師伯?

肖靈的腦子一時還沒有轉過彎來:趙良的大師伯不就應該是許雲的大師伯嗎?他是什麽時候又多了一個大師伯?等等,莫非是……

而趙良還在那裏繼續情深意切,“大師伯,我總算等到你回來了,你可要為宗門做主啊!這兩個孽障可是合起夥來,想要讓整個玄劍宗淪為魔窟啊!他們不僅……”

肖靈哪裏能看着他說完?回頭見許掌門居然還是沒什麽反應,當即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于是許雲打斷了趙良的話,也高聲喚了一句,“師伯!”

這下輪到那個白發人腦子轉不過彎來了,臉上滿滿都是詫異。

在這兩句話的交談間,肖靈總算想起了這個白發人是誰。

玄劍宗上代弟子,在許雲入門時包括他的師父總共有六個,後來死了四個,還剩下兩個,其中一個就是護短小老頭沈知秋。

剩下的這個大師伯可就神秘了,據說從十多年前開始就一直在外雲游,從來沒有回去玄劍宗過,連許雲都不知道他究竟長什麽樣子。

肖靈當然更沒有見過他的人,只見過他的鳥。

這導致直接肖靈想了很久才想起他的名字——李思雲。

在許雲一聲師伯下,李思雲意外極了,半晌才問道,“你是……”

許雲拱了拱手,“玄劍宗第十九代掌門許雲,拜見大師伯。”

“原來你就是現在的掌門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李思雲撫掌一嘆,嘆了片刻突然反應過來,神色重新變得不友善起來,“你既然身為玄劍宗掌門,怎麽還能看着掌門弟子險些被別人所害?”

說着,他又好像是剛注意到許雲搭在肖靈肩上的手,愣了愣,然後臉色再度一變,“你們是什麽關系?難道你真的在幫着外人坑害本門弟子嗎!”

趙良聽到這話不知道多高興,只覺得這個師伯實在是太明察秋毫了,立馬就想拍一通馬匹。

但許雲趕在了他前面道,“師伯你誤會了,是師兄先向我出的手,阿靈只是怕我吃虧,才會跟着出手。”

“是這樣嗎?”李思雲一愣,“那就是宗門內部的矛盾了,但既然是內部矛盾,你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外人出手呢?”

許雲道,“阿靈不是外人。”

李思雲忍不住感慨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大膽。

許雲不知道他誤會了什麽,繼續道,“阿靈也是玄劍宗弟子,他入門時師伯你也是同意了的。莫非您不記得了?”

“是嗎?”李思雲又是一愣。

肖靈拍了拍額頭,覺得這個師伯看起來怎麽就這麽不靠譜呢……

其實這也不怪李思雲,他遠離江湖已經十四年,一直過着沒事跑去這裏看看山,有事跑去那裏看看水……的閑雲野鶴般的生活。

這麽久沒接觸過宗門事務,難免會有些不熟練。

李思雲慚愧道,“其實我不是不記得,而是從來沒看到你們寄給我的那些東西。”

許雲:“……”

“反正我早就不想管宗門的事,只要同意就夠了,還看什麽看。”李思雲理直氣壯。

肖靈再度困惑起玄劍宗這個宗門究竟是怎麽在武林裏活了這麽久的……

“但我不管宗門事務,不代表我可以眼睜睜看着宗門弟子被人欺負。”李思雲道,“先跟你說,趙良是我師弟的兒子,從小和我親近。你們現在這樣欺負他,如果不拿出個妥當的理由來,就算你是掌門,我也和你沒完。”

如此光明正大的護短宣言,讓許雲和肖靈都一時無語。

趙良卻是感激涕零,“感謝師伯為我做主!請一定要好好料理這兩個孽障,讓他們沒有機會再危害宗門!”

“你一直在說他們危害宗門……”李思雲起了點好奇心,“究竟是怎麽回事?”

“師伯有所不知。”趙良義正言辭,“這兩個人都是魔教餘孽,混入宗門顯然是別有用心。”

“魔教?”李思雲的臉色微妙了起來。

趙良以為他這是不信,心中着急,“在場衆人可以作證!”

他話音剛落,葉流炎首先跳出來道,“我可以作證!”

接下來,另外一些人也陸續地站了出來。

還相信着許雲的那些人不幹了,“你們說了這麽久,拿出證據啊。”

有人故作高深,冷笑道,“你沒注意到他剛才已經露出馬腳了嗎?不過那馬腳,沒有一定的實力或許确實看不出來。”

剛才為許雲說話的那人臉色一變,一方面懊惱對方言語間的嘲諷,另一方面對自己的實力确實不那麽自信,但還是梗着脖子和對方争吵着。

漸漸地兩方人越來越多,吵吵嚷嚷地亂得不行。

李思雲打起了圓場,“要知道是不是真的魔教弟子還不簡單嗎,讓我把把脈就好。”

這話讓衆人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兩個直愣愣地看着他。

“魔教弟子因為功法太特殊,脈象是和一般武林人士不同的,難道你們沒人知道?”李思雲訝異之下有點唏噓,“也是,當年知道這事的老家夥們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唉,這事還是當年居延親口告訴我的。”

居延?那是誰?在場衆人都是一臉茫然。

只有許雲,心中因為這個名字而猛地泛起了一陣震動。

李思雲說着就想要過來把他的脈,但中途他又停了下來,露出了一種恍惚之色,“咦,等等,你是叫許雲對嗎,我突然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難道是師弟多年前和我提過的……”

許雲神色複雜地看着他。

尹居延,這是他親爹——當年叱咤江湖的魔尊——的本名。

李思雲想着想着,猛地一敲手,驚喜道,“莫非你就是念昔嗎?”

許雲:“……”

此話一出,其他人還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許雲和肖靈卻都是被震驚得直接腦袋一懵。

李思雲趁着許雲懵的時候抓起了他的手腕,沉吟片刻,然後流露出一點微妙神情,“果然是你,但是有點不對啊,怎麽會這麽奇怪呢,這和居延當年和我說過的對不上啊……”

他念叨來念叨去,仿佛十分苦惱。

“師伯。”趙良眼巴巴地望着李思雲,喚了一聲。

“哦,抱歉了趙良,我這次不能幫你了。”李思雲拍了拍許雲的肩,“因為念昔也是我師弟的兒子。”

什麽!

在場衆人又是一陣吵嚷,而許雲和肖靈則險些被直接震暈了。

“但他不是魔尊的兒子嗎!”有人喊道。

肖靈按着有些被驚吓過度的腦袋,咬着牙道,“這是污……”

但他還沒得及将那個“蔑”字說出口,李思雲就十分自然自然地點了點頭,“是啊,魔尊就是我的師弟嘛。”

“……”

在場衆人終于也被直接震暈了。

“雖然準确來說他只是我師伯的兒子,但師伯早亡,他從小就和我們在一起,漸漸地也以師兄弟相稱,好像是我們真正的師弟一樣。仔細算來,這還是在知秋入門之前的事情。”李思雲還在那兒感慨。

“可惜好景不長,他成年後便開始醉心于鑽研他的那部功法,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魔功了。我們當時不知道那部功法居然會釀成大禍,也沒來得及阻止他,等到隐約察覺出不對時,已經晚了。那功法可以放大人的執念,居延因此而越發執着于鑽研它,越鑽研就越執着,越陷越深,終究再也擺脫不了,甚至不惜與我們決裂。”

李思雲說着又拍了拍許雲的肩,“居延當年就與望生——也就是你的師父——最為要好。所以後來魔教禍亂人間,你師父才會義不容辭地站出來,非說自己有阻止你父親的責任。”

“師父……”許雲還有點難以置信,“就是因此而收養我的嗎?”

“誰知道呢。”李思雲嘆道,“我受不了兄弟相殘這種事情,當初就沒跟着他們讨伐魔教,也因此而和其他師兄弟們産生了隔閡。”

所以他才會整整十四年不再踏入宗門一步嗎?

許雲還想要說點什麽。

但趙良見勢不妙,率先紅着眼道,“師伯,這不是真的!我們玄劍宗堂堂名門正派,怎麽可能會和魔教這種陰溝裏的東西有所牽扯?”

這話實在太難聽了,肖靈不禁一聲冷笑。

“別說的這麽事不關己。”肖靈見事已至此,幹脆将自己先前與趙良過招時所察覺到的東西,也給說敞開了說了出來,“你自己不也是修煉了魔功的嗎,以為我看不出來?”

聞言,趙良臉色頓時一變。

肖靈見自己果然說中,繼續嘲諷道,“啧啧,只可惜好像沒學多久,火候太差。”

趙良哪裏還顧得上他說什麽,周圍一圈人的眼神已經讓他開始背脊出汗。

肖靈和許雲兩人,無論是魔教餘孽也好,魔尊之子也好,說白了都只是舊賬,沒有證據表明他們和剛才這場襲擊有關,哪怕襲擊者全部使用魔功。趙良則不同,如果真的證實他是在最近學會了魔功……這代表了什麽,不言而喻。

趙良咬了咬牙,“這是污蔑!”

“是嗎?”肖靈挑了挑眉,向前了一步道,“要不要我們來證實一下?”

百有再證實?怎麽證實?趙良看着肖靈那表情,就覺得身上一層層虛汗往外直冒。度搜他可不會忘記,自己剛剛才就差點死在了這個人手裏。而這一次,顯然不會一個師伯冒出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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