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帶你見個“人”……
本來大家夥兒的注意力都在花大娘和胡磊身上, 丁顏一開口,大夥兒都扭頭看她,程奶奶也才留意到她, 看着眼生, 問其他婦女,“這是誰呀?”
“來找胡順才的, 都沒留意她一直跟着。”
花大娘被丁顏質疑, 不高興道, “就是黃仙兒。”
丁顏從身上掏出60塊錢, “你說是黃仙兒是吧, 那這60塊錢我放在這兒, 你要真給孩子看好了,這錢就是你的, 你要是看不好,你給我60。”
花大娘被丁顏将了一軍, 登時惱羞成怒道,“你是誰呀, 哪個村的?”
“你別管我是誰, 又是哪個村的, 我就問你,你敢不敢賭。”
大家夥又都齊刷刷的看着花大娘,花大娘額頭上冒出汗來,有種感覺,今天是碰到懂行的硬茬了。
這麽多雙眼睛盯着,花大娘退無可退,要不然,以後誰還再找她看事了?她只能硬着頭皮應戰, “賭就賭,也叫你看看,啥叫本事。”
說完,開始從她來時背的包裏掏行頭,一樣一樣往外拿,有腰鈴,有鼓,香,黃符……
丁顏真是大開眼界,感覺跟這個花大娘比起來,兩手空空的她才是冒牌的那個。
花大娘把全套行頭都拿出來,然後都穿戴整齊,嘴裏不知念叨了幾句什麽,突然身子猛的一抖,眼睛一瞪。
有人小聲道,“這是上身了。”
“噓別說話,黃仙兒聽見就不好了。”
……
花大娘開始一手搖鈴,一邊敲鼓,腳下踩着鼓點,嘴裏念念有詞,“……揚鞭打鼓請神仙,腳踩着地來頭頂着個天……打一下,颠三颠,打三下,颠九颠,一請狐來二請黃……”
屋子裏的人都屏聲靜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生怕惹惱了黃仙兒,然後它再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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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娘跳了半天,然後停下了,嘴上卻沒停,開始說個不停,就跟有兩個人吵架似的,你來我往,一個人愣是演出了一場戲的熱鬧,驀地,她大喝一聲,身子跟着又是一抖,看着象是附身上的黃仙兒走了。
“黃仙兒不想走,勸了半天才肯走,可累死我了。”
花大娘說完,又點上香,舉着香圍着胡磊繞了三圈,然後把黃符燒了,和香燼摻一起遞給胡磊奶奶,“倒到水裏,攪一攪,趁熱喂孩子喝下去,這是固魂的,孩子喝下去,再好好歇歇就沒事了。”
胡磊奶奶感激涕零的把香灰接了過去,然後去拿碗倒水給孩子喝。
丁顏還是頭一回看到跳大神,本來看的津津有味,這會兒見花大娘要給胡磊喝香灰水,趕緊攔住了她,“咋啥都給孩子喝,不怕孩子喝出病啊,欸還有你,花大娘,孩子還沒醒呢,燒也沒退,你先別急着拿錢呢。”
花大娘本來都伸手去拿錢了,丁顏這麽一說,她也不好意思拿了,把手縮了回去,惱羞成怒道,“孩子是被黃仙兒上身了,失了魂,那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嗎?總得固固魂……”
丁顏,“滿嘴胡說八道。”
花大娘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麽直白的質疑,一張老臉騰的就紅了,指着丁顏怒道,“你有本事,你現在就把孩子看好。”
丁顏先把那60塊錢收了起來,“我得先把錢收好,省得一會兒你再偷偷把錢拿走。”
花大娘被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丁顏走到孩子跟前,嘴裏念動咒語,然後虛空畫了個符篆,輕輕拍在孩子的腦門上。
大夥兒都緊緊盯着丁顏,她畫符的時候,似乎看到有金光一閃,然後那道金光沒入了孩子腦門,然後大夥兒驚奇的看到,孩子立馬睜開了眼,剛開始看着象是有點犯迷糊,揉了揉,然後看到軍子媳婦,喊了一聲“娘。”
軍子媳婦喜得一把抱住了他,胡磊奶摸了摸孩子腦門,驚喜道,“燒也退了。”
大夥兒都覺得驚奇,都去看胡磊,見孩子确實是不燒了,還嚷嚷着餓了要吃的,都稀罕的不行,都誇丁顏有本事。
這下花大娘不樂意了,“那是我把黃仙兒勸走,孩子才好的,咋成了她的功勞?”
這話倒也有理兒,畢竟是她跳大神在前,丁顏施法在後,大夥兒的口風就有點向花大娘這邊偏斜,畢竟花大娘早就聲名在外,而丁顏是一個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陌生人,他們還是更信任花大娘。
丁顏最讨厭花大娘這種打着玄學的幌子在外招搖撞騙,敗壞玄學的名聲,便走到花大娘跟前,“你家黃仙兒長這樣?”
說完,念了個咒,然後拍向花大娘的腦門兒。
花大娘正要發作,突然看到眼前出現一個青面獠牙的鬼怪,正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看着她,她吓的“哎喲”一聲大叫,身子一軟,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對着“鬼怪”拼命磕頭,“鬼大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您老人家,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跟我一番見識,我就是混口飯吃,別的可沒幹過啥傷天害理的事兒,求鬼王大人高擡貴手,饒了我吧。”
丁顏:……不虧是跳大神的,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丁顏又在她腦門上拍了一下,鬼怪不見了,花大娘一下癱軟在地,額頭上冷汗直流,她知道今兒個是碰到真正的大師了,哪還敢再裝下去,把自己帶來的那套行頭胡亂塞到包裏,一句話不說,拔腿就跑了。
大夥兒:??
丁顏,“花大娘,錢,你還沒給我錢呢!”
花大娘裝聽不見,跑的比兔子都快,轉臉就跑沒影兒了。
丁顏,“腿腳還挺利索,這是特意練過?”
回頭一看胡磊奶還拿着香灰,便跟她說道,“孩子已經沒事了,香灰扔了吧。”
胡磊奶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把手裏的香灰扔了。
大夥兒也都知道了丁顏才是真正的“神婆”,都圍着丁顏問,“剛才花大娘看到啥了?”
“反正不是黃仙兒。”
“原本以為花大娘是個有真本事的,弄了半天,都是蒙人的。”
“以後可不能信她了。”
……
其實花大娘看到的鬼怪,只是丁顏使的一個障眼法,也可以叫幻術,就是想把花大娘吓跑,省得她一直在這兒胡攪蠻纏。
胡磊奶去拿了塊饅頭,先給孩子墊墊底,然後又趕緊去廚房,打算給孩子煮點熱乎飯。
胡磊有四五天都沒好好吃飯了,餓壞了,抱着饅頭就啃了起來。
這樣子,一看就是真的沒事了。
就有婦女問丁顏,“不是黃仙兒上身了,孩子到底是咋了?”
丁顏沒答,反問軍子媳婦,“四五天前,你是不是抱着孩子經過墳頭?”
軍子媳婦想了想,“是有這回事,我抱着孩子回娘家,看天兒不好,怕下雨,就抄了近路,那條路邊上,有好幾座墳。”
“你路過那兒的時候,是不是被啥拌了一下。”
軍子媳婦又回想了一下,“是好象被啥拌了一下,我差點沒摔倒,當時我急着趕路,也沒看腳下,就走了。”說完,想到了什麽,臉色就是一白,“大師,磊磊是被鬼上身?”
丁顏,“孩子既不是黃仙兒上身,也不是鬼上身,就是你抱着孩子路過的時候,墳裏那人逗了下孩子,孩子小,陽氣不旺,經不住他逗,就發燒了。”
在農村,一般都有這麽個規矩,太小的孩子,不能抱着他從墳頭跟前過,天黑了,也不要抱着孩子出門,孩子眼睛純淨,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而且因為小,陽氣不旺,承受不住,很容易生病。
就象逗磊磊這個鬼,他本身沒有惡意,看到孩子了,心裏挺喜歡,就忍不住逗了一下,可孩子可經不住他這麽逗,可不就生病了。
丁顏這麽一說,軍子媳婦也想起來了,“那墳裏埋的是我娘家本家一個大娘,最喜歡小孩子,活着的時候,看到孩子就愛逗一逗。”
丁顏,“她沒有惡意,所以你也不要怪她,回頭去給她燒個紙,禱告兩句,叫她以後不要再逗孩子就是了。”
軍子媳婦連連點頭。
這一問一答,大夥兒對丁顏可是心服口服,幾個婦女這才又想起來丁顏要找胡順才的事,這前後事往一塊兒一聯,恍然大悟,“姑娘,你也是幹這一行的吧,你找胡順才,是不是買黃紙和朱砂?”
丁顏點了點頭,“我叫丁顏,陳家灣的。”
一個婦女熱情道,“胡順才家就在隔壁,我帶你過去。”
“那就多謝了。”
軍子媳婦叫住了丁顏,把剛才大夥兒湊的40塊錢給丁顏,“這40你先拿着,剩下那20,等回頭湊夠了給你送過去,你放心,我不會賴帳。”
丁顏笑了笑,從那堆錢裏拿出一毛錢,“夠了。”
軍子媳婦,“這也太少了。”
軍子媳婦說着把錢就往丁顏兜裏塞,丁顏給攔住了,“60是花大娘要的,又不是我要的,”說着揚了揚手裏那一毛錢,“這就夠了,剩下的錢給磊磊買點好吃的吧,這孩子看着身子骨有點弱。”
軍子媳婦眼圈一下紅了,“他打小就體格弱,胃口不好。”
她跟丈夫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丈夫突然沒了,她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幸好有這個孩子撐着她,要是這個孩子再出個啥事,她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丁顏安慰她,“我看這孩子面相不錯,以後只要不養歪,就是個有出息的,好好養養,慢慢的身體就好了。”
軍子媳婦聽了,臉上綻出一抹笑來,“借你吉言了。”
旁邊婦女說她,“人家是大師,會相面,說磊磊日後有出息,那就錯不了,你就等着享磊磊的福吧。”
軍子媳婦親了一下磊磊,笑着“欸”了一聲。
幾個婦女帶着丁顏去胡順才家,胡順才有六十來歲,祖上傳下的制朱砂和黃紙的手藝,以前祖上也是靠這個為生,後來運動起來了,不敢再賣,這是年前,看形勢跟以前不一樣了,才又開始做朱砂賣,只不過還是不敢太張揚,都是熟人介紹,丁顏冒然過來,他不認識,還真不一定會賣給她。
幸好有了磊磊這件事,又有那幾個婦女幫着說話,丁顏才買到了黃紙和朱砂。
畫符用的黃紙和朱砂都有講究,黃紙不能是明黃,而應該是土地那種暗黃,五行居中,是上古皇帝的代表色。
而朱砂的調制講究更多,顏色要紅而不俗,亮而不豔,這樣的黃紙和朱砂,畫出的符篆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
制黃紙和朱砂這兩樣都是胡順才祖上傳下來的,說是手藝傳承了有上百年了,朱砂質地細膩,顏色純正,隐隐的還有股檀香味,是上等的朱砂。
黃紙雖然比商店裏賣的黃紙要粗糙,不過是純手工做的,裏面也加有檀香。
檀香是佛家常用的供品法物,檀為佛使,有普渡衆生之說,所以畫符用的黃紙和朱砂,都會添加檀香,只不過後世人對鬼神的敬畏之心沒那麽強了,黃紙和朱砂做的也是越來越敷衍。
當然了,真正會畫符的玄學中人也越來越少,更多的是花大娘那樣的騙子,就算是有好的黃紙和朱砂,到了他們手上,也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
買了黃紙和朱砂,丁顏便回家了,回家後畫了幾張平安符,打算讓陳瑞帶給刑偵隊那幾個小夥子。
都是年輕的小夥子,性格開朗,雖然以前對原主不大友好,那也是因為原主太作,不招人喜歡,現在他們對丁顏的态度大有改觀,見了丁顏就“嫂子嫂子”的喊,丁顏還蠻喜歡他們的,所以想畫些平安符送給他們。
刑偵隊經手的都是大案要案命案,讓他們佩戴平安符,有個小災小難的,也能保佑一下。
平安符畫好了,就這麽直白的給他們,總歸不大合适,而且小夥子們都粗心,随手往衣服兜裏一塞,換衣服的時候就都給忘了,等到再想起來的時候,說不定早就被洗成一堆碎渣渣了。
最好是能縫個荷包那樣的東西放進去,然後随時佩戴着。
丁顏去找田秀芝,把自己的想法跟田秀芝說了,田秀芝當然支持,“家裏正好有些碎布頭,我給縫些荷包,到時候你把平安符裝荷包裏給他們。”
田秀芝做事麻利,一個上午的時間,就縫出了7個荷包,都是用藍色的地卡布縫的,顏色适合小夥子佩戴。
陳瑞下班的時候,丁顏把7個荷包給了陳瑞,“這裏面裝的是平安符,明兒個你上班了,給方其生他們,讓他們平時都戴在身上。”
刑偵隊連上他一共是7個人,這意思是也有他的?
雖然他對這些還是不怎麽信,不過這是媳婦的一片心意,就算是不信,他也很高興。
陳瑞把荷包接過去,放到了兜裏,“明兒個我就給他們。”
丁顏知道陳瑞心裏在想啥,他到現在,還是不信世上會有天地人鬼神!
最好讓他眼見為實,省得他還有隊裏那幾個小夥子不把她的平安符當回事。
正想着,就聽到村裏有隐隐的唢吶聲,田秀芝聽了,對陳瑞說道,“村西頭方勇他爺沒了,瑞子你一會兒去祭拜一下。”
陳瑞應了一聲。
丁顏,“娘,我也一塊兒過去。”
田秀芝正想說那兒哭哭啼啼的沒啥好看的,就見丁顏沖她眨了眨眼,田秀芝便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行,等吃過飯,你跟瑞子一塊兒過去,我跟你爹就不去了。”
吃過晚飯,天也黑下來了,陳瑞拿上田秀芝準備好的祭品,跟丁顏一塊兒去方勇家。
小寶吵着也要去,丁顏因為今天晚上有特殊任務,所以哄着他沒讓他跟着去。
方勇爺爺是今天下午沒的,要放三天才下葬。
靈堂就設在方勇爺爺住的老院子,在院子裏搭了一個棚,前靈堂後停棺,男子們都在靈堂兩邊跪着,有人來祭拜了,就給來祭拜的人鞠躬致謝。
陳瑞把祭品放到供桌上,然後給死者鞠了三個躬。
祭拜完,又和熟識的幾個人說了幾句話,正準備回家,丁顏扯了扯他,然後小聲跟他說道,“走帶你去見個人。”
陳瑞疑惑道,“見誰?”
丁顏,“見了你就知道了。”
說完,卻是領着陳瑞往東屋子走去。
人多,事兒雜,也沒人留意他倆。
方勇爺爺住的這個院子,一共有三間堂屋,兩間東屋,一直是方勇爺爺一個人住。因為靈堂設在堂屋那兒,那兒人多,相比較來說,東屋這裏就要冷清多了,門卻是沒有鎖,虛掩着,輕輕一推就開了,因為外面有燈光映進來,屋子裏倒不是特別黑,就是有點陰冷,陳瑞能看清屋裏有一張床,還有幾樣簡單的家俱,床上還有被子,衣服啥的,估計這裏是方勇爺生前住的地方。
陳瑞正奇怪丁顏帶他來這兒幹啥,就聽到丁顏低聲念了幾句什麽,然後踮腳在他腦門上拍了一下,“看看誰在這屋裏。”
陳瑞正想說這屋裏沒人,突然眼前一花,竟然看到屋裏的床上坐着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他認識,就是今天下午剛剛離世,這會兒應該在靈堂後面的棺材裏躺着的方勇爺爺!
方勇爺爺坐在床上,不時擡頭朝着外面看一眼,嘴裏嘀咕上幾句,陳瑞竟然能聽到他在說什麽,“講這些排場有啥用,活着也不見對我多孝順。”
看到他倆進來了,方勇爺爺竟然還站起來跟陳瑞打招呼,“瑞子你來了?”說完,象是想起來他已經死了,陳瑞應該看不見他,又咕咕哝哝的坐下了。
陳瑞覺得肯定是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出了幻覺,他使勁揉了揉眼,再看過去,還是能看到方勇爺爺坐在那兒,還是能聽到他在那兒嘀嘀咕咕的說話。
丁顏,“別揉眼了,你眼睛跟耳朵都沒問題,老人家确實是死了,剛我給你開了天眼,你現在看到的,是他的陰魂。”
陳瑞登時如被雷擊,感覺心裏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了。
方勇爺爺這會兒才察覺出丁顏和陳瑞能看到他,不敢确信的問丁顏,“瑞子媳婦,你能看見我?”
“能看見。”
方勇爺爺一聽丁顏竟然能看見他,還能跟他對話,一下高興了,“瑞子媳婦,你去外面跟他們說說,別吹那個唢吶了,吹了一晚上了,吵的我腦仁疼,我都死了,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有啥用,還不如我活着的時候,給我端口水喝呢。”
丁顏:……
“這是咱這兒的規矩,他們要不找人吹吹打打,回頭村裏人該說他不孝順了,所以您忍忍吧,反正頂多忍三天。”
方勇爺爺嘀咕道,“啥孝不孝順的,都是做給活人看的把戲。”
丁顏:……
到底顧及是自己的兒孫,即使心裏再有怨言,方勇爺也就發了那麽一兩句牢騷,別的就不再說了。
丁顏又叮囑了他早點去入輪回,然後便扯着陳瑞出去了。
陳瑞這會兒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如果不是丁顏扯着他,估計他連家在哪兒都給忘了。
丁顏表示理解,畢竟打小接受的就是唯物主義教育,這會兒冷不丁的竟然看到鬼了,打小建立的三觀,轟的一下塌了,這要換了個意志不堅強的,估計非得跳河裏去冷靜冷靜不可。
丁顏也不跟他搭話,叫他一個人冷靜冷靜。
丁顏扯着陳瑞回了家,陳瑞一頭就紮到了屋裏,田秀芝一看他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悄悄問丁顏,“瑞子他咋了?”
丁顏,“我給他開了天眼,叫他跟方勇爺說了兩句話,他就成這樣了。”
田秀芝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見方勇爺了?”
丁顏點了點頭,說完了就有些後悔,怕老太太埋怨她吓陳瑞,哪知老太太竟來了一句,“回頭給你爹也開下天眼,省得他一天到晚的說我迷信。”
丁顏:老太太您這腦回路可真不一般。
陳瑞進了屋就一頭紮到了床上,剛才的事對他的震動太大了,他是怎麽也想不到,世上竟然真的有鬼魂,而且他還親眼看到了!
不過,最開始的震動之外,他對剛才看到的一切,竟然又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總覺得象是在哪裏見過,可仔細去想,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反正這一夜,陳瑞心情是挺複雜的,不過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倒是很鄭重的把那7個平安符裝到了兜裏,到了局裏,召集刑偵隊的隊員開會,會上把平安符發給了幾人。
方其生他們打開荷包一看,裏面竟然裝的是一個符篆,一下子都樂了,“隊長,你給我們這個幹嘛,不會是讓我們帶在身上吧?”
陳瑞嚴肅道,“就是讓你們帶在身上。”
大夥兒更樂了,拿着平安符嘻嘻哈哈的笑。
陳瑞敲了敲桌子,“以後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能輕易摘下來……”
方其生,“是不是嫂子畫的?”
陳瑞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方其生,“要是嫂子畫的,我就戴,來來來,大夥兒都戴上,以後都不許摘啊。”
方其生這麽一說,其他幾人雖然還是嘻嘻哈哈的,可都把平安符給戴到了脖子上。
陳瑞也把平安符戴了起來,摸了摸,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突然就覺得心裏特別踏實。
剛散會,電話就響了,是劉局長打過來的,叫陳瑞過去一趟。
陳瑞去了劉局長辦公室,劉局長很嚴肅的遞給他一封信,陳瑞一看,是一封舉報信,舉報刑偵隊大隊長陳瑞的愛人丁顏搞封建迷信活動。
跟上次那封舉報信上舉報的內容差不多,就是字體跟上次不一樣。
劉局長嚴肅道,“看看,又來了,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都沒當回事?”
陳瑞,“局長,怎麽界定封建迷信,還有待商蹉。”
劉局長,“……封建迷信就是封建迷信,這還有啥可商蹉的,你就算是護媳婦,也不能是這個護法……”
一句話沒說完,後勤科一個小夥子呼哧呼哧的跑了進來,“局長,李麗華又中邪了!”
劉局長差點被背過氣去,“她又怎麽了?”
“跟上次一樣,胡言亂語……”
劉局長氣得擺了擺手,“行行行別說了,我過去看看。”
說完就去了後勤科,陳瑞想了想,也跟着一塊兒過去了。
後勤科辦公室外已圍的裏三層外三層,劉局長氣得扯了一嗓子,“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大夥兒一看劉局長來了,趕緊都跑了。
後勤科科長劉英俊抹着額頭上的冷汗迎了出來,“局長,忒瘆人了。”
劉局長和陳瑞進了辦公室,見李麗華坐在自己辦公桌後,除了眼神有點呆,看着也沒啥異常。
劉局長正想說這不挺正常嗎,李麗華就開口了,聲音平鋪直敘,沒有一點起伏,聽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局長,我自首,當初程曼曼向我求救,我怕惹麻煩,甩開她跑了,後來她死了,纏上我了,我小姨就給我找了個天師驅鬼,我看那個天師本事挺大的,就問他讨要治丁顏的法子,他就給了我個鈴铛,說沖着丁顏搖鈴铛,然後再念動咒語,丁顏就能被我控制,我讓她幹什麽她就幹什麽……”
陳瑞打斷了她,“那兩封舉報信是不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陳隊長快要升職了,這個節骨眼上,要是因為她影響到陳隊長升職,陳隊長肯定很讨厭她……”
劉局長臉色鐵青,指着李麗華,“你你”了半天,愣是氣得不知道說啥好了。
李麗華還在繼續,“我活了兩輩子,我總不能輸給她,我總能找到治她的法子……”
劉局長一甩手出了辦公室的門,劉英俊抹着汗跟上,“局長,現在咋辦?”
劉局長,“上次她是咋醒過來的?”
“聽說是潑了碗雞血。”
劉局長氣道,“那就再潑一碗雞血,潑一大碗,叫她好好清醒清醒!”
劉英俊得了命令,趕緊讓人去準備雞血,食堂裏沒活雞,又趕緊讓人去買了兩只,買回來就立馬殺了,一大碗還冒着熱氣的雞血很快被端到了後勤科辦公室,然後兜頭就澆到了還在說個不停的李麗華頭上。
李麗華“啊”的尖叫了一聲,然後一下子清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端着碗直勾勾看着她的食堂大娘,這畫面實在太熟悉了,李麗華臉色一下子白了。
食堂大娘,“醒過來了?瞅瞅,就因為你,兩只公雞又沒命了,照這麽下去,得殺多少只雞?”
李麗華臉色煞白,配上那滿臉的血,看着有點瘆人,她尖叫道,“是丁顏,是她在背後陰我,她不是人,她是鬼!”
食堂大娘看着手裏的空碗,有點發愁,“這是還沒醒徹底?總不能再去買只雞,要不跟局長說一聲,一次買上十幾二十只的,省得下回再滿大街找活公雞。”
李麗華,“你們為什麽不信我,丁顏根本就不是原來的丁顏,她換芯了,她是穿越過來的,她會邪術,她能馭鬼……”
食堂大娘,“哎喲喂,看來這公雞血是不管用了,得換黑狗血了。”
小李過來了,身後跟着倆女警,指着李麗華,“局長說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叫醫生好好看看。”
兩女警嫌棄地去拖李麗華,李麗華死死抱着辦公桌的腿不肯走,“我沒有精神病,我是被丁顏陰了,她是魔鬼,她今天陰我,明天就能陰你們……”
小李不耐煩道,“你就別鬧騰了,你剛說的那些,局長已經叫人去查了,要是查出來屬實,就不是給你送到精神病院這麽簡單了。”
李麗華,“我啥也沒幹,都是丁顏……”
“還往人丁顏身上甩鍋,要照你這麽說,你見死不救,寫檢舉信,還有跟個啥術士要法子控制丁顏,也是人丁顏陰你?”
“丁顏以前是作,可人家都作在明面上,人家可沒玩過陰的。”
……
李麗華還是抱着辦公桌不撒手,嘴裏嚷嚷着“丁顏不是人,不知道是哪兒穿過來的鬼”,圍觀的人就議論,“不是潑過公雞血了,咋不管用了?”
食堂大娘,“公雞血怕是不行了,得換黑狗血。”
“那黑狗血可不好找。”
“我聽說拿個黑驢蹄子塞她嘴裏也管用。”
“黑驢蹄子不是比黑狗血更不好找?”
“童子尿也辟邪吧,要不把陳姐家孩子抱過來?”
……
兩個女警加一個小李,好歹把李麗華的手掰開了,然後拖着她就往外走,辦公室外面停着輛吉普車,仨人把李麗華又拖又拽的弄到了車裏,然後呯的一下關上門,把車開走了。
縣精神病院在郊區,開車過去,20多分鐘就到了,三人又一塊兒把李麗華弄到了醫院裏,醫生聽了小李和倆女警的介紹,又檢查了一下她的症狀,下了結論,“幻覺導致的被害妄想症,就是通俗意義上的精神分裂,住院治療吧,不然症狀會越來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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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寵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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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