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木雕小人

丁顏放輕了鋤頭, 又小心的刨了幾下,就看到土裏出現一個木頭雕的小人,她把鋤頭放一邊, 蹲下來把木頭小人撿了起來。

木頭小人拿着沉甸甸的, 上面應該是用楠木做的,楠木耐腐蝕, 要不然, 這麽多年了, 這木頭小人不可能保存的這麽完好。

木頭小人雕工粗糙, 但能看得出雕的是個男人, 正面還刻了一行小字, 因為是繁體字,刻的還歪七扭八的, 不大好認,丁顏辨認半天才認出來, 上面刻的是:蔣玉章辛未丁酉壬辰戊申。

顯然這是墳裏埋的男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圍着看熱鬧的人見丁顏從墳裏挖出個東西,都顧不上害怕了, 圍過去看, 見是一個木頭雕的人小, 小人身上還刻着字。

他們雖然不懂玄學,可也能看出,這小人應該不是個好東西。

“丁大師,這東西是不是下咒用的?”

丁顏點了點頭:“是下咒用的。”

說完把木雕小人放地上,然後又去另一角挖了起來,有個膽大的大叔,看丁顏挖的滿頭大汗,他一個大男人站一邊看着, 覺得有點不落忍,叫丁顏邊兒上歇會兒,他來挖。

大叔力氣大,挖的快,不大功夫,又挖出一個木雕小人,跟第一個挖出來的一模一樣。

丁顏又給大叔點了兩個方位,很快的,在丁顏點的方位上,又挖出來兩個木雕小人,看着都是一模一樣。

丁顏把4個木雕小人擺在地上,剛才圍着看熱鬧的,都遠遠的躲開了,因為那4個小人就算是擺在太陽光下,看着也有點瘆人。

“丁大師,這是擺的陣吧?”

“囚魂陣。”擺了這個陣,墳裏埋的人的魂魄就會永遠被囚禁在這裏,不入輪回,還會日日遭受噬心之痛。

陰魂也是有痛感的,只不過這種痛跟活人的那種痛感不一樣罷了。

怪不得那人想方設法的把自己引到這裏來,然後激怒自己,讓自己出手滅了他。

Advertisement

六十來年,日日遭受噬心之痛,這要遭多大的罪,相對來說,魂飛魄散對他來說,還真是一種解脫,怪不得他昨消散之前,說了一句“終于解脫了。”

是誰跟他這麽大仇恨,死了都不放過他,擺這麽個陣法折磨他。

丁顏問大家夥兒:“這人叫蔣玉章,村裏有他的後人嗎?”

“早就沒了,聽說他祖上是要飯要到我們村,然後在我們村安家落了戶,人丁一直不旺,到後來就剩下了一家子,前幾年那一家也斷了香火。”

“他家祖上是哪裏的?”

“那倒沒聽說,象是離這兒還挺遠。”

“他是在省城生病沒的?”

“聽說是,人沒了,戲班子覺着他好歹以前也是個臺柱子,就把他給送回來了,他家裏嫌丢人,沒讓他進祖墳,下葬的時候也沒操辦,就随便埋到這兒來了,這塊碑聽說還是戲班子出錢給立的,也是念他給戲班子掙了幾年錢。”

大家夥兒知道的就這些,還都是道聽途說來的,畢竟年代實在太久遠了,跟這個蔣玉章同時代的人,大多已經作故了,即使有還活着的,蔣玉章被送回來下葬的時候,估計也都還小,沒多少記憶。

丁顏把4個木雕小人裝到了衣兜裏,看得那幾個人一愣一愣的,心說就這麽裝身上,不怕沾上邪氣?

丁顏把挖的4個坑給平了,然後謝過幾人就要走,有一人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師,你把這個陣給破了,那墳裏那個……”

“他已經走了。”

“啊?”走是啥意思?他不是早走了?

愣神間,丁顏已經走遠了。

丁顏騎着車子回家,到村口的時候,看到大寶跟一幫孩子趴在路兩邊“打仗”,一個個頭戴着柳條幅,手裏舉着根樹枝,嘴裏“叭叭”地喊着。

丁顏下車喊了一聲:“大寶!”

大寶往她這邊看了眼,然後喊了聲:“娘!”

這小子現在喊她娘喊的越來順溜了,老母親表示很是欣慰,再也不怕別人把他給搶跑了。

“玩吧,注意安全,樹枝別戳着誰了。”

大寶應了一聲。

丁顏囑咐了一句就走了,旁邊一個孩子跑到大寶跟前:“大寶,你娘咋跟以前不一樣了?”

另一個孩子也奇怪:“就是,你娘以前老撒潑。”

大寶不高興了:“我娘以前是地下黨,組織上叫她裝那樣。”

孩子們恍然大悟:“你娘真厲害。”

大寶得意:“我娘最厲害。”

丁顏到家的時候,院子裏一個婦女手裏拿着幾塊顏色鮮亮的布料,正跟田秀芝說話,看到丁顏回來了,跟丁顏打了個招呼,然後走了。

這是同村的陳興懷媳婦。

丁顏:“娘,又叫你做衣服啊?”

“她閨女年底出嫁,叫我給做兩件新棉襖,結婚的時候穿。”

年底結婚的人多,結婚要穿新衣服,田秀芝的手藝好,大夥兒就都找過來讓田秀芝幫着做新衣服。

都是一個村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田秀芝不好意思收錢,也沒人主動給錢,有過意不去的,最多給個雞蛋紅糖啥的,其實等于是白幫忙。

田秀芝怕把布料弄髒,把布料放回了屋裏,丁顏跟過去,見縫紉機旁還放着個做了一半的棗紅色的棉衣:“娘,這是誰家做的?”

“這是給你姥姥,就是我娘做的,再過一個星期她過70大壽,叫她酒席上穿,小寶娘,瑞子說局裏給他分了套房,回頭閑了你去看看需要添置啥就添置起來,瑞子是想讓你們一家四口搬到縣裏去,娘覺着可行,以後大寶和小寶上學了,你接送方便。”

“明兒個我就過去看看。”

田秀芝要趕活,丁顏怕耽誤她幹活,跟她說了幾句就回了自己屋,然後拿着那4個木雕小人琢磨。

囚魂陣雖說不是多高深的陣法,可沒有一定修為的人,也是很難布陣的。

從這個陣法上可以判斷出,蔣玉章應該不是自己生病死的,很大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他就是一個唱戲的,雖然紅了點,可也沒紅到梅先生那樣的程度,怎麽就有人這麽恨他,布下這麽一個狠毒的陣法折磨他。

可惜他已經魂飛魄散了,要不然,還能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麽,不過他也算是當地的名人了吧,縣志裏會不會有記載?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陳瑞休息,吃過早飯,就帶着丁顏去縣裏看房子,小寶嚷嚷着要跟着去,丁顏索性也把大寶帶上了,她也沒騎車,大寶和小寶坐在前橫梁上,她坐車後座。

當然了,旁邊還飄着個丁文斌,丁文斌非要跟着去看“新家”,丁顏也沒攔着他,這孩子活着的時候因為生病,一天到晚的困在床上,現在自由了,就随他四處遛噠吧。

局裏分給陳瑞的這套房子在公安局家屬院,家屬院前排都是獨門獨戶的院子,後排是樓房。

陳瑞的這套房子在第二排,路東,從左數第二個院子。

家屬院裏不少老人帶着孩子在玩,有認識陳瑞的,跟陳瑞打招呼:“陳隊長來了,這是媳婦跟孩子?”

陳瑞點了點頭。

“陳隊長可真是好福氣,媳婦俊,倆孩子也是個頂個的好看。”

“人家不是隊長了,提了,現在是副局長。”

“喲,年紀輕輕就是副局長了,厲害了。”

“可不是嘛,這麽年輕的副局長,怕是咱公安局的頭一個。”

“那是人家陳瑞能幹,靠功勞上去的。”

……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正好路過,聽到大家夥兒都在誇陳瑞,朝着陳瑞和丁顏這邊掃了一眼,哼一聲,嘴裏不知嘀咕了一句啥,然後昂頭走過去了。

好巧不巧的,這婦女就住陳瑞這套房子隔壁,進門的時候,又斜了陳瑞他們一眼,然後推開門進去了,又咣當一聲甩上了門。

吓了小寶一大跳。

丁顏:??這是什麽毛病?!

陳瑞倒是平靜,掏出鑰匙開了院門:“進去吧。”

院子還蠻大,估計有一百多個平方,三間堂屋,兩間西屋,兩間東屋,東南角還搭了個棚了,棚子裏堆滿了蜂窩煤。

陳瑞看丁顏看蜂窩煤,解釋道,“頭一個月,局裏配倆月的蜂窩煤,再往後就得自己買。”

說完又把各個房間的門都打開了。

大寶和小寶在院子裏撒歡,丁文斌比他倆還跑的歡。

大寶跑過來:“娘,以後咱就住這兒嗎?”

“嗯,喜歡不?”

大寶還沒吭呢,小寶先接上了話:“小寶喜歡,小寶要跟娘住這間。”說着拉着丁顏的手去看他選中的房意。

房間都挺寬敞的,他們一家四口住着綽綽有餘。

丁顏想了想:“不如讓爹和娘也搬過來住吧。”

陳瑞有點意外。

丁顏:“爹年紀大了,天天騎着個車子來回跑,好天還好說,碰到陰天下雨或冷天時候,忒遭罪,反正房子多,也住得下。”

丁顏有自己的想法,她跟陳瑞是遲早要離婚的,要是田秀芝他們還住在村裏,難免會有人說閑話,她敬重兩位老人,不想他們被人指指戳戳,要是搬到縣裏來,就沒了這個顧慮。

陳瑞當然樂意:“你跟娘商量,娘聽你的,你勸她,她保準兒答應。”

丁顏又在院子裏和院子外轉了轉,心裏想着哪裏要改動一下,哪裏要擺放什麽更利風水。

看了一圈,心裏有了數,然後一家人才離開了。

隔壁,徐清霞咕嘟嘟灌了一大茶缸涼白開,還是壓不下去心裏那股煩躁,砰的一下把茶缸放在了茶幾上:“他陳瑞不就破了幾個案嘛,就提成副局長了,還是二把手,都在你頭上了,你給局裏賣了半輩子的命,還不如他破幾個案!”

張新磊被她說的也有點煩躁,把手裏的報紙往沙發上一扔:“你少說兩句吧,這心裏已經夠煩的了。”

張新磊雖然比陳瑞大的多,兩人卻是一年轉業進的公安局,陳瑞去了刑偵隊,他去了治安大隊。

其實當時他也能去刑偵隊,只是當時覺得刑偵隊接觸的都是大案要案,相對來說要危險,所以他選擇去了治安大隊。

也是他運氣好,去治安大隊沒多久,治安大隊的副隊長就調走了,他跟大隊長處的比較好,就被提為副隊長,然後一路被提為副局長。

不過被提為副局長後,他就止步不前了,這都是快5年了,他還是個副局長,而陳瑞雖然起步比他晚,可這兩年升的特別快,今年更是一下被提為局裏的二把手。

他倆雖說都是副局長,可副跟副之間也是有區別的,象陳瑞這個副局長,主抓的是刑偵,經偵,政工,人事,財務這些要害部門,可以說局裏除了劉局長,現在就陳瑞的官最大。

而他雖然也是個副局長,卻只管治安管理,後勤,以及各個廠子的公安科,權力比陳瑞小了何止一點點。

更讓他受不了的是,陳瑞比他年輕的多,而且很受上級領導賞識,往前劉局長退休了,可以說順理成章的,陳瑞就會接替他的位置成正局長,而他,估計在這個位置上就要坐到退休了。

一想起這些,他這心裏就煩躁得想摔東西,氣不過。

徐清霞靠着張新磊坐下了,推了下張新磊:“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怪。”

張新磊不耐煩道:“怎麽怪了?”

“你看,前幾年陳瑞沒你升職升的快,這兩年,他跟坐了火箭似的,噌的一下就上去了,你呢,卻是一直原地踏步……”

這話簡直就是往張新磊的心窩窩裏戳,他沒好氣道:“你到底想說啥?”

“我就想着,陳瑞是不是搶了你的氣運?”

“胡說八道,那氣運是能搶的?”

徐清霞白了他一眼:“咋不能搶,世上邪門的事兒多了,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要不然,陳瑞這兩年咋升職這麽快,你就一點動靜沒有?指不定他就是使了見不得人的手段。”

張新磊不置可否。

徐清霞又接着說道:“上回你說你們局裏那個李麗華,一直嚷嚷着說陳瑞媳婦會邪術……”

“李麗華是個精神病,精神病人的話能聽?”

“人李麗華,以前可沒聽說有精神病,咋突然就犯病了?反正我覺着這事兒有古怪,剛才我也看到陳瑞那個媳婦了,一看就不是好人,一個農村婦女,都是倆孩子媽了,還把自己倒饬的水靈靈的,啧,勾誰呢?”

張新磊:“再水靈有啥用,兇的跟那母老虎似的,以前她可沒少去我們局裏鬧,局裏誰提起她不搖頭。”

說是這樣說,其實心裏也納悶,感覺丁顏跟以前确實不一樣了。

還別說,這個女人不潑的時候,還确實挺吸引人的,起碼比他家這個黃臉婆好看的多。

徐清霞可不知道自己男人嘴上一套,心裏一套,還在那兒自顧自的往下說:“上次我聽我媽說,臨清縣有個風水師很有本事,下午我就回去一趟,問問我媽具體情況,要真是個有本事的,咱把他請過來,陳瑞不是搶你氣運嗎,哼,他能搶,我們也能搶!”

張新磊倒也沒攔她,只是叮囑她:“你低調點,局裏的大小領導都在院裏住着呢,你可別鬧的人盡皆知,傳出去招閑話。”

徐清霞剜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

再說丁顏和陳瑞,出了公安局家屬院,丁顏想去圖書館看看,主要是想看看縣志上有沒有記載蔣玉章這個人。

她倒也沒有替蔣玉章報仇的意思,蔣玉章都已經魂飛魄散了,她替他報的哪門子仇?她就是對布陣的那個人比較好奇,因為她覺得布囚魂陣的那個人,手段跟那個道哥有點相似,可以說是一脈相承,她想着從蔣玉章這裏能不能找到一點線索,然後順藤摸瓜,能不能翻出道哥的老底。

那個道哥竟然陰她,想用鬼傀儡控制她,呵,她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陳瑞有點意外:“想借書?”

丁顏:“我想找找圖書館有沒有縣志這類書。”

陳瑞有點意外,畢竟丁顏不咋識字,不過他也沒有多問,想了想:“圖書館不一定有,文化館說不定有,先去文化館問問,如果文化館沒有的話,讓方館長給打聽打聽,我跟方館長還算比較熟,能說得上話。”

丁顏高興道:“那就去文化館。”

文化館離縣圖書室還挺近,都在一條街上,是一個古樸的小院,院裏種有一大叢竹子,很有文化氣息。

方館長正好今天值班,他跟陳瑞很熟,陳瑞說明來意。

方館長:“你們還真來對地方了,這種書,你們去圖書館,還真不一定能找到,而且這兩天,我還正好在翻看這本書。”

方館長說着,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本書,封面上寫着一行金色的篆體字:長平縣志。

丁顏謝過方館長,接過縣志。

陳瑞看丁顏拿起縣志就翻,看上去沒有一點阻礙,眼裏有訝異一閃而過。

縣志一共分5部分,分別是歷史,地理,風俗,人物,物産,找蔣玉章,肯定是要在人物裏找。

丁顏翻到人物目錄,果然在上面看到了蔣玉章的名字,不過書裏對蔣玉章的介紹很少,只寫了他原籍哪裏,什麽時候開始學戲,什麽時間成名,最後就是他死于哪一年。

生平介紹可以說是一筆帶過,看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丁顏有點失望,指着蔣玉章的名字問方館長:“方館長,你知不知道哪裏可以看到對這個蔣玉章的詳細介紹?”

方館長擰眉想了想:“正史應該沒有,畢竟他只是一個唱戲的,又沒有梅先生那樣的成就,所以正史不可能濃墨正彩的寫他,不過我記得我好象翻過一本野史,上面主要就是寫他的。”

丁顏眼睛就是一亮:“你在哪裏看的這本書?”

方館長小聲道:“古玩街。”

丁顏:!!剛剛改革開放就搞古玩?都不怕被割尾巴?!

方館長解釋道:“說是古玩街,其實就是這個圈裏一些人,聚到一塊兒,偷偷摸摸的交流學習,互相交換一些老物件,有看上的,也能買,這些老物件,真真假假,就看你眼光了,我是比較好這一口,有空了就去遛遛看看,我記得上次我去,好象是看到有這麽一本書,印刷比較粗糙,不象是正經出版社出版的,象是私下裏自己印的,估計是他的戲迷寫的,畢竟他在省城也紅過一段時間,戲迷不少,我對這個不太感興趣,就随手翻了翻,然後也沒買。”

丁顏:“古玩街在哪兒,我過去看看。”

“在勝利路一個小胡同裏,你要真想去,我帶你過去,那地兒隐蔽,沒個領路的,你不一定能找到……”

陳瑞:“我知道地方。”

丁顏:“可大寶跟小寶……”

古玩街上都是老物件,想來不少還都是從墓裏挖出來的,這種東西陰邪之氣重,丁顏并不想帶倆孩子過去。

孩子小,很容易受到影響。

陳瑞秒懂丁顏的意思:“我把倆孩子送回去,一會兒過來接你。”

丁顏:“行,我在這兒待會兒,一會兒你來接我。”

陳瑞騎車送倆孩子回家,他騎的快,半個多小時就回來了,然後帶着丁顏去古玩街。

他也沒問丁顏為什麽突然對這個蔣玉章這麽感興趣,媳婦這麽做自然有媳婦的道理,不告訴他,說明沒必要,媳婦啥時候覺得可以跟他說了,自然會主動跟他說。

古玩街在縣郊一個胡同裏,确實難找,如果沒有陳瑞領着,估計丁顏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找到。

畢竟北方的小胡同都是曲裏拐彎的,一個胡同套一個胡同,不熟悉的還真容易迷路。

說是古玩街,其實就是一些玩家把自己的老物件擺在路邊,供大家賞玩,有看上的,如果物件的主人願意出手,也可以買下來。

當然了,就象方館長說的那樣,這些老物件真真假假,能不能淘到真貨,就看買家的眼光了。

來古玩街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熟面孔,即使是生人,也是由熟人帶着來的,丁顏和陳瑞算是生人,兩人一過來,古玩街上的人都警惕的看着他倆。

丁顏有點後悔沒讓方館長跟過來了,就陳瑞這濃眉大眼的,一身正氣,說不定會被當成便衣警察釣魚執法來了。

丁顏試探地跟陳瑞商量:“不然你在胡同口等我?”

陳瑞:“嗯?”

丁顏老實道:“我怕他們看到你,不敢賣東西給我。”

畢竟剛剛改革開放,大夥兒還吃不準政策,普通生意還沒人敢做呢,更何況是這種“四舊”類的生意,更沒人敢正大光明的做,要不然,這古玩街也不會設在這麽一個隐蔽的小胡同裏。

陳瑞:“……那你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喊我。”

丁顏:“胡同就這麽點長,要真有啥事了,我嗷一嗓子,保準你聽得見。”

陳瑞嘴角勾了起來,摸了摸丁顏的頭,“去吧。”

丁顏:“……”算了,辦正事要緊,不跟他計較。

陳瑞去了胡同口,丁顏一人去了胡同裏。

說是一人也不是很準确,畢竟身邊還跟着個丁文斌。

古玩街很簡陋,基本上都是在路邊上鋪一塊布,老物件就在布上擺着,老物件的主人就在邊上蹲着,沒人主動吆喝,有看上的就蹲下跟主人交流,一番讨價還價,然後銀貨兩訖。

也有三三兩兩的聚一堆兒,手裏拿着老物件在小聲交流,這些人是真正的愛好者,手裏的老物件基本上不賣,拿過來純粹就是找人一起賞玩,然後交流一下心得。

因為丁顏是個女人,又長的清秀,對她的防備之心就沒那麽強了,掃了她一眼後就該幹嘛幹嘛。

丁顏一路看過去,她找的主要是書,其他的都是一掃而過。

看到有賣書的就蹲下來看看有沒有方館長說的那本書,找了一會兒,還真給她找到了那本書。

可能對這本書感興趣的人不多,這本書随意放在攤位的一角,主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臉精明,看丁顏對這本書感興趣,立馬來了精神:“姑娘,這可是咱們縣最有名的旦角蔣玉章的傳記,是他一個戲迷寫的,當初攏共就印了百十本,後來破四舊,都給燒了,就剩下這麽一本,可以說是孤本,價值不可估量,不瞞你說,不少人都看上了這本書,剛才還有個人想要買,我跟他說想給這本書找個有緣人,就沒賣給他……”

“你這本書是咋得來的?”

“我太爺爺,是蔣先生的戲迷,當年得了一本,當寶貝收着,破四舊的時候他把書包上油紙給埋起來了,所以才保下來了,你看看,這本保護的多好,連個折角都沒有。”

書主人拿起書,嘩啦啦的翻給丁顏看。

“你要多少錢?”

“一口價,5塊錢。”

“5毛。”

“姑娘,你說笑吧……”

“第一,這書不是你爺爺留下來的,第二,這書其實沒人要,你壓在手裏,至少一年了,就憑這兩點,我給你5毛,已經是高價了。”

書主人沒想到丁顏把他的底兒都給掀了,登時有點目瞪口呆。

“5毛,你賣不賣,不賣我走了。”

丁顏站起來作勢要走,書主人趕緊叫住了她:“我賣我賣,就當是賠錢交個朋友。”

丁顏拿出5毛錢給了他,書主人一臉痛心的把書遞給丁顏:“姑娘,說實話,這本書我真是虧大了,這确實不是我爺爺留下來的,可我也是花了一塊錢收上來的……”

“叫你虧錢多不好意思,要不然,我不要了?”丁顏作勢要把書還給書主人,書主人吓得趕緊又把書塞到了丁顏手裏,“我這人向來說話算話,既然都說好了,就算是虧錢,我也認了。”

丁顏抿嘴笑:“那謝謝老板了。”

丁顏拿了書,心情大好,沒有立馬回去找陳瑞,又往前走了走,想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然後她就看到有個攤位前圍了不少人,她走過去一看,見攤上擺着幾個老物件,有一根雕花玉簪子,一把團扇,一個玉吊墜,而且竟然還有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