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真相大白

儘管晨滿臉的不情願，可是在我的堅持和無聲的請求下，他還是勉為其難把我載到希文的住址。

晨問我要不要直接進去找人，在一輪強烈的掙紮猶豫下，我還是搖搖頭，告訴他在樓下等等看再說，畢竟我也不知道希文在不在家。

可是我知道，這個只是我的借口而已，或許我還不想這麼快就面對現實吧。

晨大概也猜到我心中的想法，時不時透過倒後鏡向我遞來擔憂的眼神，我不敢再和他對上眼，借故看向車外的風景。

希文的家就在城中富豪雲集的地段裡，看上去豪華漂亮的大廈，在陽光下反射出閃耀奪目的光線，連在街上走動的人，身上的衣服舉止明顯也與普通市民不一樣，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美麗，卻又像蒙上霧氣般遙遠不清。

看著那高聳而又冰冷的建築，薄紗般的不安從我心裡湧起，心跳聲越來越大，不停在我胸口撞出害怕的回音。

我把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交握，努力找回過去對希文的一點信心，同時在心裡無望地向上天祈禱。

可惜，世事永不如人意，沒過多久希文終於出現我眼前，我心頭一緊，下意識就拉開車門走了出去，可是下一刻，我就瞧見他身旁的女性，她挽著希文的手臂，神情看上去非常親密。

就在我愕在車前不知所措時，我親眼看見她在大廈門外給了他一個吻，陽光穿過他們相擁的身影，在柔柔的白雲下，是個美麗而又殘酷的畫面。

霎那間，我晴天霹靂，像被雷電狠狠打在心上，我呆若木雞站在一旁，雙眼根本沒法移開，直直的盯著眼前相視一笑的他們。

我應該要離開，只要轉身就好了，轉身的話，有關希文的所有就正式結束，在我舒柔的記憶中，從此以後把有關希文的記憶都關上，這樣的話，就能對抗希文給我的傷害。

可惜我的腳步根本不聽我的話，儘管晨不斷在旁呼喊我，也阻止不了我向前的腳步。

“希文…”我不會容許自己在他面前流眼淚，這是我最後的執著。

他看見我先是一愕，随即望向他旁邊的女生，掛著笑臉溫柔地開口：“你先上去吧，我一會兒上去。”女生很乖很聽話，只是無措的瞄了我一眼，就笑笑點頭走進大廈，那個背景給我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視線瞄了瞄跟在我身後走來的晨，這次他再沒有任何反應，當他回頭望向我時，眼神在風中瞬間變冷，我被他的眼神凍得快要失去呼吸，心痛得不得了。

“好吧。”他亳不在意，除去冷淡的眼神不說，态度如常的溫和，彷彿沒有變亦彷彿所有也變了：“雨嫣，你特意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Advertisement

“你還問？希文少爺應該對自己做過的事還有記憶吧？”晨比我更快的反駁，生氣道：“剛才那女生是誰？你竟然欺騙小姐！？該不會你之前做的事，就是要令小姐乖乖聽你話的吧！虧你之前還要我離小姐遠點，原來一直在騙小姐的人是你才對！”

晨似乎說中了什麼，希文沉默了，晨當然亦猜到希文沉默的原因，他立刻握緊了拳頭就想衝向他，我下意識撲向晨，拉著他的胳臂制止他，道：“晨，不要！”

“小姐，你還在幫他？”晨停下了動作，不甘心的問的。

“晨，你可以暫時離開嗎？我想和希文獨自談談。”我哀求著他，晨哀傷的目光刺向我，可我只能默默的咬著下唇看向他。

晨重重的嘆了口氣，向後走了開去，這裡便只剩下我和希文，希文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或許現在事不關己的模樣才是真正的他。

不過，現在的我亦不是雨嫣，最後，我希望希文看見的是愛他愛得遍體鱗傷的我，而不是雨嫣。

“剛才你和那女生的舉動我也看見了，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到你們之間的關系。”我鼓起勇氣，問：“但難道你曾經對我的溫柔體貼全是假的嗎？你對我做的曖昧行為……全是騙我的嗎？”

心臟緊急得砰呯直跳，我就像等待判刑的犯人般等待他的回答。

求求你，希文。哪怕是一秒也好，讓我知道你曾經有為我心動過，為了我舒柔而心動過。

他嘆了口氣，一手按著額頭，擡頭看著藍天。

“不是假的。”他回答：“是真的，我一向也是這樣對待以前的你。”

我視線不敢離開他，他面無表情，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沒有表情還是正在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是以前的你，根本沒有回應過我的感情，可能是天意吧，失憶後你竟然喜歡上我，我一直期望你能恢複記憶，這樣你就可以變回以前我心愛的雨嫣，而又能和我在一起。”他用眼角看了看我，儘管天很藍，也蓋不了他帶著失望的灰暗眼神。

心已被他的神情話語刺傷，我盡力去掩飾傷口，可是他再不會在乎我是否受傷吧。

“不過，我明白再回不去從前了吧？你始終回複不了記憶，又不像以前那樣只聽我的話，那我只好放棄了。”他說得很輕鬆，彷彿再也不關他事似的，彷彿我的感情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他要的是雨嫣的感情，而不是我舒柔的情感。

“以前真的那麼重要嗎？”我感到雙眼越發灼熱，不管多努力，在希文心中，我還是敵不過雨嫣，永遠也敵不過：“沒有過去的回憶我也沒辦法，你……你就不能留意現在的我嗎？”

他轉頭牢牢的盯視著我，眼中竟然奇異閃過一星微弱火光：“現在……那你願意把那個保鑣和夏宇俊趕走嗎？”

我愕然地看著他問：“你這是甚麼意思？”

他抓緊我的手臂，眼中重新出現過去的眼神：“如果我不求你想起過去的記憶，那你可以趕走其他人，只聽我一個人的話嗎？”

我擡頭直直的看著他，希文的臉上再次出現過去的笑容，口中兀自說：“雨嫣，你過去明明只聽我的話，現在你也可以的吧，只要你把他們都趕走就可以了啊！那你就是我過去的雨嫣了！”

他口中最後一句話，彷彿一盤冷水倒到我頭上，我打了個寒顫，低聲說：“希文，你有愛過過去的雨嫣嗎？”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回說：“當然有。”

“那你為什麼要雨嫣只聽你一個人的話？為什麼你把我不同於你的的想法就視為我反抗你？”

希文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他再次放開我的手，向後退了兩步：“雨嫣，你又開始不聽我的話了，果然我一開始就應該讓他們離你遠遠的才對。”

一剎那間，我明白到他當初要晨遠離我的理由，渾身上下顫抖過不停，我盯著眼前宛如陌生的人，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愛上的竟然是一個如此冷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