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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我倆要了一打啤酒,上回洗澡為主,幾乎沒怎麽喝,這回就奔着喝來的,自然也沒人裝熊,一杯一杯接一杯,不需要由頭,光是那曾經的時光,就足夠了。
喝到最後我感覺胃袋裏全是水,整個人就像個巨大的酒桶,走路都能聽見波浪聲。劉迪也好不到哪去,光廁所就上了好幾回。但奇怪的是我倆都沒醉,頂多微醺,就是情緒比較高,但思維很清楚。
這回是我買的單,誰都不差這麽點兒錢,哥們兒喝酒,總要禮尚往來的。
出飯店的時候劉迪堅持要開車送我,這可把我的酒吓醒了一半兒,好說歹說算是勸住了,攔了輛出租車,因為我們兩家是一個方向,我家近些,所以一起上車後我讓司機先開到我家。
大約二十五分鐘,出租車到了我家小區樓下,我坐在後排,車程也才行進一半,我自然就沒幹搶着結賬的矯情事兒,說了聲回頭見,下車。
哪知道劉迪跟着也開門下車。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用目光詢問。
劉迪給完車費,趕緊利落甩上車門,然後揚揚下巴:“走,去你家看看。”
“不是我家,就是個租的房子,”我随口說,說完才反應過來,這好像不是重點,連忙調整方向,“有啥好看的啊,又不是八室五廳,而且也沒怎麽收拾,亂得要命。”
正說着話,出租車走了。
劉迪無辜地攤攤手,表情仿佛在說,你看這怎麽辦?
我算是發現了,這家夥要想幹什麽事兒沒有幹不成的。為啥?夠不要臉啊。
不過左右一個破房子,倒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而且現在是下午兩點半,家裏沒人,周铖和小瘋子也好久沒過來串門兒了……我在全方位的進行了一次風險評估後,決定,帶人上樓。
劉迪倒沒我想象中那麽不識相,進了屋,也只是說了句“還行”,再沒多做評價,也沒嚷着要參觀我是。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一屁股坐沙發上的姿勢太坦然了,坦然得好像這裏是他的主場。
“得有三室吧……”我把沏好的茶放在茶幾上的時候,這家夥正轉着脖子四下打量,“你一個人住可有點兒浪費。”
“不是我一個人。”我随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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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愣住,立馬來了精神,湊過來抑揚頓挫地“嗯?”了一聲。
誰說八卦是女人的專利?靠!
“還有飯店的廚師。”我避重就輕,反正也不算說謊,花花他們仨都在這個集合內。
“哦――”劉迪拖長尾音,擺明沒了興趣。
一杯茶喝了兩口,劉迪像是終于醞釀好了似的,轉向我,正襟危坐:“來談談正事兒吧。”
我坐在沙發另一側,也被這陣勢驚着了,連忙端正态度:“嗯,好,你說。”
“你跟男的試過沒?”
“……”
“你對女的不行吧?”
“……”
“那天我靠近你你的反應很有點問題,正常男的不會那樣。”
“……”
如果時光倒流,那麽我會在劉迪說“來談談正事兒吧”的時候一個茶杯砸過去,然後毀屍滅跡。
但我不是至尊寶,也沒月光寶盒,所以我只能在步步緊逼中無言以對,狼狽沉默。
劉迪欺身過來,把我困在了他和沙發之間:“馮一路,招了吧,你肯定有經驗。”
“這個真沒有。”我說。不卑不亢,直視自己還是個門外漢的殘酷現實。
劉迪愣住,表情在一瞬間變得逵猩瘛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藏着掖着也沒意思了,而且我真的需要一個人來說說話,不然我能憋瘋。
推開劉迪,我把他重新弄成正襟危坐的姿勢,他也很聽話,跟芭比娃娃似的怎麽擺弄怎麽是。
然後我長嘆口氣,開始陳述心聲:“從小到大我都是喜歡女人的,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男的産生什麽想法,一直到前年吧,花花,就是我弟,你總叫他啞巴啞巴的,對我好像有了點兒不一樣,但具體是什麽又說不上,當時我覺得這樣不對,明着暗着拒了他幾回,後來他也懂了,沒說啥,然後就一個人到外地去了。他走之後我不知道怎麽的,心裏就一直不得勁兒,按理說走的時間越長,我應該越習慣,可是不行,就跟得了病似的,天天惦記,然後一想到他不知道啥時候會回來,甚至不确定他還回不回來,我就更受不了了,最後終于沒忍住,我說他想他了,他居然就回來了,可是回來之後對以前的事情再沒提,真就像對親人似的那麽對我,可我發現我不想他這樣了,我希望他還像以前……我不知道我跟男的行不行,但你要問我跟花花行不行,我敢點頭。”
一番話說到最後,我幾乎沒什麽顧忌了,想什麽說什麽,不求其他,就圖個痛快。
劉迪坐那兒消化吸收半天,最後一幅要死的表情,受不了地嚎:“我操這什麽年代了,網上有視頻幾秒就閃婚的,你倆還在這整西廂記呢?!”
我有點兒狼狽,是啊,這都多少年了,說出來能讓聽的人都崩潰。可作為身處其中的當事人,倒好像沒那麽難耐。因為我現在和花花在一起,雖然不是理想中的情況,卻每天都能看到這個人,一起奮鬥,一起生活,也不算太壞呢。
震驚過後,劉迪慢慢冷靜下來,沉吟片刻,說:“照你這麽講,他現在是絕口不提從前了,那你倆還有可能嗎?”
苦笑着搖頭,我頗有點認命的架勢:“要擱以前他迷糊那會兒吧,興許能成。現在那個勁兒過去了,在外面一年,什麽沒見過,眼界也開了,哪還會記得這陳芝麻爛谷子。”
劉迪微微揚起嘴角,再次欺身靠近,頗有點蔫兒壞地撺掇:“要不咱倆試試吧。”
他說這話我一點兒不意外,因為已經有前情提要了,況且這人的臉就跟心靈顯示器似的,實時輸出。
但我只把他當心靈雞湯,也沒準備以身殉雞。
“試你妹。”
“不試我妹,試我。”
“……”
“……”
“靠你他媽……”
後面的話我說不下去了,因為劉迪居然把手伸進了我的褲子!
男人的悲哀在于能夠正視自己的弱點卻永遠無法克服。我想踹他,但是腰軟了;我想罵他,但支配國罵的大腦語言中樞頹了。他的手就像一條蛇,帶着秋日的涼氣,詭谲卻刺激。明明很不着調的一個人,這會兒卻專業得過分,時輕,時重,或摸,或捏,簡直要讓人欲仙欲死。
“舒服死了?”劉迪舔了下我的臉,不懷好意地問。
我勻不出理智給他,全部注意力都在下面,我甚至情不自禁覆蓋上他的手,隔着一層布料,操縱着他動作的輕重緩急。
“操,合着自己撸習慣了是吧!”劉迪受不了地翻白眼,“說你什麽好,天生就沒那享福的命。”
語畢,劉迪忽然抽出手,同時扯開我覆在褲裆的爪子。
我沒反應過來,褲子卻已經被人褪下,接着,顫抖中的命根兒進入了一個溫熱的包圍圈。
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只感覺到自己本能地劇烈顫栗,然後靈魂就被快感托着慢慢出了竅……
劉迪不光動嘴,還時不時用手揉捏安撫留在外面的兩個小球,這絕對是我畢生所見之最大殺招,直讓人頭皮炸開。我狠狠地抓着那人的頭發,仰面朝天急促呼吸,但仍然覺得缺氧,就像一尾離開水面的魚。
沒過多久,劉迪吞吐的頻率忽然快起來,動作幅度也更加大,我能感覺到每一下都進入了他喉嚨深處。靠,這家夥居然會深喉!
再忍不住,我全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劉迪仿佛早有預感,腦袋靈活退開,但手上的動作沒停,很快,我便随着他的節奏噴出一股股白濁。
高潮持續了很久,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噴濺出的液體沾滿了劉迪的手,還有一些落到了地板上。
劉迪從茶幾上的紙盒裏抽出幾張紙巾,從容地擦去手上的粘膩,末了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似笑非笑:“快槍手啊……”
劉迪的聲音很輕,近乎溫柔,但因為內容令人發指,所以我一邊抽兩張紙巾蹲下來擦地板一邊在心裏催眠:這是魔音這是魔音我沒聽見我沒聽見……
“不過量倒不少,積了很久?”
我沒聽見我沒聽見……
“行了別裝了,趕緊的,換我!”
我沒聽……
“啊?!”
“啊什麽啊,”劉迪瞪眼,“你他娘的不是光想占便宜吧?”
我想說我啥時候占便宜了,明明是吃虧!可……好吧太無恥了我說不出口。
“別磨叽了,快快快快快快快!”劉迪說着就開始解皮帶。
“趕着投胎啊……”我沒好氣地咕哝,卻也心下一橫,決定豁出去了!
劉迪一邊脫一邊不停嘴,好像多說幾句就能讓接下來的事情更加水到渠成:“在監獄那陣兒就想跟你試試,尤其每周末都聽現場版。”
我只覺得脊背發涼:“你他媽……”
“就是想想而已啦,”劉迪打斷我,“意淫不行啊,再說這不是趕巧了麽,誰知道出來還能碰上你。”
說話間,劉迪的褲子已經褪了一半,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正想一脫到底,門外忽然傳來鑰匙在鑰匙串上互相碰撞的聲音。
要在平時,這聲音我絕對不會注意到,細小不說還隔着一層防盜門哪。可所謂做賊心虛,就是五感時刻處在極度敏銳狀态,平時聽不到的這會兒一清二楚,平時不靈光的腦袋這會兒直接升級成四核處理器。
劉迪還在繼續,眼看褲子就要抵達腳踝,我連忙喝止:“別動!”
劉迪動作是停住了,但眉毛也皺起來了:“怎麽,想反悔?”
沒等我回答,清晰的一聲響,鑰匙插入鎖孔了!
劉迪總算弄明白了怎麽回事兒,這下不用我說,自己就蹭蹭把褲子往上提,動作之快堪比閃電俠。
我連忙也把自己褲子系好,同時納悶兒這時間當不當正不正的,怎麽會有人回家呢?
終于,防盜門緩緩打開。
下午的陽光很明媚,把客廳照得通亮,連帶玄關也沾了光,花花瘦高的身影慢慢清晰。
他并不急着換鞋,反而靜靜看過來,沒半點意外神色,只是那麽安靜地看着。
我屏住呼吸,仿佛氣喘粗了都會露餡兒。
“呵,你怎麽回來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努力讓表情顯得自然。
花花沒有回答,一些難以描述的情緒閃過他的眼底,慢慢沉澱,積蓄,像暴風雨前的烏雲,黑不見底。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的一瞬間我居然在等着花花說話,明明知道他說不了……
“這是劉迪,你還記得嗎,一起在十七號的……”我努力扯着話題,希望能沖散自己難受的情緒。不知為什麽,明明說不了話的是花花,我卻比他還難受,這感覺是如此熟悉,心疼,憐惜,放不下……一如當年,
花花終于有了動作,卻不是回應,而是彎腰從鞋櫃裏取出自己的拖鞋,慢慢換上。
這下傻子也明白了,何況劉迪。
“你和他同居?!”
“不是你想的……”我條件反射就想解釋,可話一出口,又頓住了,這事兒三言兩語實在解釋不清楚。我總不能說愛情求不得我就退而求親情吧,先不說劉迪信不信,這話要挑明我以後跟花花都沒法處。
花花已經換好鞋,很自然地走過來,居然還很禮貌地沖劉迪點頭微笑。
劉迪懵了,奇怪地看我。
我也懵了,卻隐隐覺出不詳,下意識就說:“要不你先回吧。”
劉迪總算回過神兒,視線在花花和我之間來回游移,表情微妙。
“你不是說就上來參觀參觀房子,等會兒還有事嘛。”我點他,很用力的點。
“哦――”劉迪把尾音微妙拖長,用眼神傳遞他的鄙視,不過人倒是識相地起身,“時候不早了,花老弟,咱改天再敘哈。”
花花微微颔首,并不十分熱情。
劉迪不以為意,大大方方去玄關穿鞋。
我連忙跟上,送這位貴客。
“你欠我一次。”離開之前,劉迪貼近我小聲說。
我差點兒嘔血,幾乎是用全身力氣克制着才沒把人一腳踢到樓下。
小心翼翼地關好門,背對着客廳,我又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還好,算得上整齊。幸虧剛剛聽見了鑰匙聲,否則還真未必來得及……
我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深吸口氣,轉身走回客廳,該來的總要面對。
“你怎麽回來這麽早?師傅師弟呢?店裏出事了?”
一連三個問題,我覺得自己已經調整好了狀态。
但花花依然沒反應,這一次他甚至沒有看我。
察覺出不對,我連忙也随着花花的視線往下望,只見三個雪白的紙團蜷縮在地板上,像含苞待放的花蕾……
随便來個誰把我捅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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