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各自剖析

“你不說我也會讓人去的。”皇上嚴肅起來,“白日縱火,好大的膽子!”

蕭畋沉默。

皇上的正形維持了不到一分鐘,又道:“會不會是貞王?”

蕭畋皺眉:“他應該沒有動機。”

“也是,我就是那麽一說。”皇上道,“主要沒抓住把柄打這小子一頓,我不舒服。”

蕭畋:“……”

他到底效忠了一個什麽人!

“你繼續說。”皇上大手一揮,放下威懾蕭畋的鎮紙,拿起已經涼了的茶灌了一口。

蕭畋想了想後道:“包子是我的親生骨肉。”

皇上一口水直直地吐出來,滿桌子都是。

蕭畋嫌棄地往後退了退。

“蕭畋你故意的!你賠我的奏折!”

然而說笑歸說笑,子嗣問題不能含混。

“我知道你對他視若己出,可是把他認作嫡長子就過分了。”皇上自認為看穿了蕭畋的“小算盤”,難得一本正經地勸他,“我都替你解決問題,給包子一個郡王了,夠了。”

以後蕭靖寒的東西,還是留給正經的嫡長子吧。

蕭畋卻道:“是真的。”

他又費了好多唇舌和皇上解釋當時發生的事情,但是胎記之事并沒有提。

雖然會被皇上嘲笑,但是他更想皇上知道真相。

這是他唯一的真朋友,他有一種把最好的事情分享的急切感。

沒想到,皇上沒有嘲笑他,反而一臉不敢置信:“蕭畋,是你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

這,這世上,強、奸,通、奸都不罕見,但是女的強男的,這男的還是他的骠騎大将軍,這世界怎麽這麽玄幻。

“我說完了,你想笑就笑。”蕭畋別過臉去,“但是我出了意外,你要知道,包子真是我唯一的骨血。”

“蕭畋,你是不是被易卿迷惑了?來,看着我,告訴我,你沒有苦衷!”

“滾!”

“沒錯啊,這是你了。敢讓我滾的除了你還有誰?”皇上做出驚魂未定的模樣,“你讓我好好消化一會兒。”

“事實就是如此。”蕭畋斬釘截鐵地道。

“那不是皆大歡喜?”皇上道,“我為你高興。”

蕭畋輕嘆一口氣:“易卿還不知道我是我。”

這才是他最擔憂的。

“那有什麽?難道比起做寡婦,做正經的将軍夫人不好?你多慮了。”

蕭畋卻知道,自己沒有多慮。

他急于進宮,其實最重要的事情是和皇上分享這件開心的事情。

至于疑點,他選擇性忽略;他也相信,一定別有內情,但是不會影響結局。

“皇上你借人去府上查查,到底是誰在興風作浪。”

蕭畋知道,論查案,自己距離大理寺那些人還差很多。

皇上想了想後道:“行,先讓徐懋之去查,如果他查不出來,我再給你指派別人。”

徐懋之是大理寺少卿,在民間有“斷案如神”的美名,如果不是因為不到三十,資歷不夠服衆,皇上早就讓他做大理寺卿了。

蕭畋點點頭,對皇上的安排很是贊同。

“那我先回去了。”他站起身來道,“徐懋之入府,我也要在旁邊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皇上道:“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徐懋之可不是個簡單的,小心他看穿你身份!”

“我和他之前沒有單獨見面,應該不會。”

“沒那麽多應該,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否則我也看不上他。”

“嗯。”蕭畋還是答應了。

與此同時,易卿在和紫蘇說話:“火災和你們倆沒關系吧。”

紫蘇差點跳起來:“什麽叫‘你們倆’?你問我就問我,那個‘們’是誰?我可不認識。”

易卿:“……”

她也無語,紫蘇不生氣自己問她火災是否和她有關系,卻揪着這個稱呼不放。

“你和貞王又怎麽了?”她嘆了口氣道。

紫蘇向來是個穩重的性子,又頗有立于紅塵之外冷眼旁觀的高貴冷豔,現在被貞王一鬧,什麽都變了。

“誰知道他犯什麽病。”紫蘇冷哼一聲。

貞王窮追不舍,她表示嫌棄對方是被許多人用過的爛蘿蔔,自己不稀罕。

結果貞王腦子抽風,非要證明他自己清清白白。

證明的方法她就懶得說了,花樣層出不窮,讓人笑掉大牙。

“那算我說錯了。”易卿道,“我是怕你和他鬧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燒了書房。”

“不是我。”紫蘇道,“我還沒那麽蠢。我也看着他,不能讓他那麽做。你現在也懷疑是有人縱火?”

“不是縱火,青天白日的,書房怎麽會走水?”易卿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把火,似乎是針對我的。紫蘇,你怎麽看?”

“我當然要用眼看。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不用杞人憂天。”紫蘇的安慰總是別出一格,“府裏住了那麽多人,魚龍混雜,你不會真的以為每個人都是真心向着蕭靖寒的吧。”

“你的意思是,”易卿皺眉,“會是離城來的人縱火?”

“我沒有證據,所以不亂說話。”紫蘇道,“但是這也是可能之一,你覺得呢?”

易卿嘆了口氣:“這是我最擔心的情況。”

“怎麽說?”

“這些人,都是蕭靖寒的擁趸。為了一個可能的嫌疑人去排查他們,恐怕寒了他們的心,也怕有心之人趁機作祟。”易卿不無擔憂地道。

她現在擔心的是,起火本身只是壞人的引子,目的在于破壞已經死去的蕭靖寒和那些忠心耿耿将士們之間的關系。

“你多慮了。”紫蘇道,“人死如燈滅。蕭靖寒既然已經身死,在那些真正想算計他的人眼裏,沒有什麽算計的價值。我倒是覺得你另一個猜測很對。”

“哪個?”

“針對你而來。”紫蘇一字一頓地道,“要知道,你現在才是将軍府唯一的主人。”

易卿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如果這般說,那要懷疑的人就要換個方向了。”紫蘇道,“你和包子繼承了蕭靖寒的遺産,斷了誰的財路?”

“你是說範夫人?不,不是她。”

易卿想起範夫人的面容,怎麽也不肯相信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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