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1)

三年後

重生之前蔣正北從沒想過生活可以這麽平平淡淡的,甚至于有時候他可以和蔣晨耗上一整天的時間坐在陽臺上畫畫看風景,他開始清楚的意識到,蔣晨已經成為他生活的整個重心,有次蔣晨陪着楊教授去外省參賽一周,蔣正北連吃飯的心情都要沒有了,此後他堅定了一個決心,他不能沒有蔣晨。

想寵着他,想陪着他,想給他最好的生活,如果說三年前蔣正北還會遲疑自己和蔣晨的關系發展是不是超出了他的預料,那麽現在的他,只要是蔣晨想要的東西都會毫不遲疑地推到他面前。

歐齊總說看他養兒子自己心裏都癢了,但是蔣正北跟他提起結婚的事情時歐齊卻顯得淡淡的,嘴上說着有合适的一定結啊,背後卻推掉了各種酒會。

歐父上個月終于卸了大權,歐式這麽大一個架子都抗在了歐信的肩上,歐齊感嘆他喪失了自由,這人自己卻如魚得水,兩個人想要的差太多,歐齊大概永遠都不懂他這個弟弟。

蔣正北創建公司以來,利用了上一世的諸多先知條件,避過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經濟危機,現在也漸漸步上了正軌,甚至有報紙雜志專門前來采訪過他,那期雜志出來蔣晨還買了很多放在家裏,指着蔣正北的照片說道:爸爸真好看。

說到好看,蔣正北覺得蔣晨才是真的好看,時間把他打磨地愈發精致,少年特有的纖細身材被時光拉長,現在的蔣晨已經長到了蔣正北肩膀的位置。圓潤的臉蛋消瘦了一下來,只有那黑亮的眼睛和粉嫩的唇沒有變,似乎随着時間的沉澱,更加的誘人。

蔣晨整體的長相偏柔,他像林靜,大概只有個子遺傳了蔣正北。

性子依舊柔軟,但是跟着楊教授的時間長了,也沾染了藝術家的一些古怪倔強的脾氣,有時候畫畫不好自己能在房間裏嘔一天,蔣正北并不去開導他,他自己參透了就會出來,依舊是軟軟的模樣,叫着爸爸,小小的炫耀自己的作品。

蔣正北總是最喜歡那時候的蔣晨,好像捏一捏就會哭出來的樣子,他的心理再也沒有那些陰暗的雜塵,向着蔣正北一直期望的那樣成長着。

中考過後,蔣晨也順利地晉升到一中的高中部,只可惜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葉封老師還在外支教,開學那天滿心歡喜的蔣晨嘟着嘴回來抱怨。三年裏他兩次在國家級的青少年繪畫比賽中拿獎,直到最近,為了鼓勵學生主動創作,很多比賽都取消了,大部分以畫展的形式開展,即使是這樣,蔣晨的畫作也能脫穎而出,技巧越發純熟的蔣晨将自己的天分展現的淋漓盡致。

蔣正北将蛋糕從櫥窗取出來之後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去接小孩。

一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是分開的,中間隔了一條不算寬的馬路,蔣正北将車停靠在路邊的時候正好趕上放學,學生們陸陸續續從教室裏走出來,洋溢着一張張年輕的臉龐,蔣正北摘下墨鏡靠着車門尋找蔣晨。

“爸爸”

父子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到了對方,蔣晨穿着藍白相間的運動校服,蔣正北走過去想去抱他卻被蔣晨躲開了,望着身邊同行的男孩子尴尬地說道:“我先回去了”

男孩子有些冷漠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等到男生走了,蔣正北豎着眉毛望着身邊的蔣晨,“小晨長大了,開始躲爸爸了”

“不是的爸爸”蔣晨拉住蔣正北的手道歉。

“好了,今天是你生日,爸爸不跟你計較了”

“謝謝爸爸”兩個人坐在車裏,蔣晨飛快的在蔣正北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蔣正北挑眉看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吹蠟燭切蛋糕,蔣正北還做了一桌子的菜,三年間他倒是廚藝精進不少,比起當初兩個人窩在一起吃快餐,現在的蔣正北已經可以熟練的搭夥做飯了。

“許了什麽願望?”

蔣晨側頭看他,睜着黑亮的眼睛問他,“不是說不可以說嗎?”

蔣正北笑,摸摸蔣晨的腦袋,“對着爸爸什麽都可以說,因為爸爸會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蔣晨似乎被蔣正北的話感動到了,紅着眼睛望着他,“我希望爸爸健健康康的,和我永遠在一起”

蔣正北刮了蔣晨的鼻頭一下,“爸爸也希望小晨可以健健康康的,不過永遠在一起的話,小晨以後難道不娶老婆嗎?只怕娶了老婆把我這個老頭子早就忘到一邊去了”

蔣晨急忙搖頭,滿眼認真地看着他,“我不會離開爸爸的!”

蔣正北勾起了嘴角,堪稱拙劣的試探,但是還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他的一顆心都在蔣晨的身上,自然不希望蔣晨的心用在別人的身上,雖然嘴上不說不問,但是下午的時候蔣晨明顯躲避自己的動作還是在蔣正北心裏敲響了警鐘。

重生後的他正在變成婆婆媽媽的慈父,蔣晨卻是這樣陽光下長大的孩子,他不會再像上一世一樣隐晦的暗戀自己了,現在的自己在蔣晨心裏到底是什麽樣的地位。

“爸爸?”

“嗯?”蔣正北收回思緒。

蔣晨正端着蛋糕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冰激淩會化掉的,要趕快吃才行”

“還有事?”

磨蹭了一會兒小孩在慢吞吞的說道,“楊老師說晚上讓我過去,他有東西要給我……”

“現在嗎?”

蔣晨艱難地點點頭,“爸爸,對不起,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爸爸又不是強權主義,不會幹涉你的自由的”蔣正北笑笑,穿上西服取了玄關處的鑰匙,“怎麽?還不走?要爸爸過去抱你嗎?”

蔣晨小臉頓時潮紅,套上棉襖沖了出去。

“真是的,年紀大了,連玩笑都不能随便亂開了”看着小孩奔去摁電梯的身影,蔣正北忍不住微笑着搖搖頭。

☆、27

楊教授收了蔣晨為徒之後因為是幺兒,兩個人又有共同語言,所以極其偏愛,楊教授帶了四十年的徒弟又有些吃味師父對小師弟的偏愛,現在但凡楊教授得個什麽寶貝都一股腦的塞給了蔣晨,用他自己的話說,總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寶貝的東西要留給年輕一輩的人來保管學習,這才能把文化揣摩深了。

老爺子自己搞了一輩子藝術,把自身修養看的比外物重,總是想要蔣晨懂這個道理,等到蔣晨他見得多了,聽得多了,自然明白,名利雙收自然是美事,但也是難事,為了心底最想要的東西,你總是不得不舍棄一些別的。

所幸蔣正北給足了蔣晨物質上的富裕,這個孩子如今才能如此單純的面對內心。

“師父曾經跟我說過,你不是他見過最有靈性的,也不是他見過技巧最好的,但是他就是偏愛你,因為你最簡單”

跟蔣晨說話的正是楊教授的大徒弟,現在美術協會的榮譽會長張協,他在楊老師剛教書的時候就拜了師,掐指算下來已經快四十年了,單他自己手下的徒弟也遍布全國了,曾經來過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人,見過蔣晨還要尊稱一聲師叔,羞得蔣晨臉紅的都快滴血了。

“你的作品我看過,很不錯,跟着師父好好學,将來一定大有前途”

“我不用什麽前途,我只是喜歡畫畫而已”

張協笑,“怪不得師父愛你。我這次來,主要是有個正事,下個月在B市有個主題名為“夏”的畫展,這次的可不是你平時參加的未成年人的比賽,而是許多成名多年的國際級的大師的一次交流性質的展出,裏面很多人的作品都在在國際比賽上拿過獎,師父他最近身體不好不能再長途奔波了,所以跟我推薦了你,希望你能代替他創作一幅畫帶去參展,這個機會很寶貴,你想不想去?”

“真的嗎?我可以去?”國家級的畫展,裏面能展出自己的作品嗎?“可是我的作品還不成熟,帶去了會不會影響師父的聲譽?”

“這種畫展很多人都會帶徒弟一起,師父既然這麽決定,肯定也是相信你的實力,年輕人怎麽能怕失敗”

蔣晨聽得愈發激動,點頭答應到,“我想試試”

“好!”

接下來張協就比賽的事情又給蔣晨講了很多,兩個人在楊教授家一直呆到很晚,等蔣正北把車開到家的時候蔣晨已經在副駕駛座上睡着了,蔣正北順其自然地把小孩抱回了自己的床上,用熱毛巾給他擦了臉,蔣晨貓着腰嘤嘤了幾聲就睡了過去。

蔣正北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發現懷裏已經沒人了,看看表才六點多,蔣晨這麽早幹什麽去了?心裏正疑惑,就看見小孩鬼鬼祟祟地在浴室裏洗東西,蔣正北慢慢靠近,啪的一聲摁亮了洗手間的燈,驚得蔣晨一下跳了起來,握緊手裏的東到了身後。

“你在藏東西?”

“沒有……”蔣晨搖頭,身後的水滴聲還噠噠的響,完全沒有要配合蔣晨的意思,他擡頭正好撞上蔣正北不信的眼神,又說道,“……爸爸我沒有”

“那也等藏好了再跟爸爸撒謊才行,手裏拿的什麽?”

其實蔣正北已經大概猜到小孩是怎麽了,上一世他也算是情場老手,對這樣的味道怎麽可能會陌生,只是逗弄不知所措的小孩實在太有趣了,蔣正北又不知不覺地邪惡起來。

“還不告訴爸爸嗎?”

蔣晨埋着腦袋,慢慢地将身後的東西遞出來,果然是他昨晚穿的的小內褲。

見蔣晨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頸,蔣正北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放進水盆,“看爸爸昨天怎麽說來着,我們小晨真的長大了”

“……爸爸,不要開玩笑了”

蔣晨畢竟是青春期的年紀,加上昨晚吃的又甜又油,還喝了些酒,半夜的時候自然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早醒來摸到自己下面一片黏膩的蔣晨被吓得不輕,雖然上過生理衛生課,但是老師從來都不會細講這些,蔣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趕緊消滅證據。大概是害羞又夾雜着點別的什麽情緒,他總覺得讓蔣正北看到這些是不好的。

“別傻站在這裏了,回床上躺着去,下面不冷嗎?”

撞上蔣正北調笑的眼神,蔣晨猛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光裸着下半身的,自己居然這樣站着跟爸爸說了這麽久的話?!都來不及再想其他蔣晨捂着臉沖回了床上,怎麽辦,好丢人……

等到蔣晨離開,蔣正北原本微笑的眼睛暗了下來,小孩蟄伏在兩腿間粉嫩的小東西實在有點誘人的漂亮,那雙筆直修長的雙腿走動時還會帶動那個小東西輕輕地晃動,最可愛的是他的兒子一心一意想去藏身後的東西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現狀,于是,某個私心作祟的爸爸就一句話都沒有說。

蔣正北回到房間裏的時候蔣晨還窩在被子裏不肯出來,他從衣櫃裏取了一條新內褲放到床頭,俯身隔着被子一把把蔣晨抱了起來,于是小孩在毫無防備之下啊的叫出了聲。

“爸爸!”

“沒時間留給你害羞了,再不上課要遲到了”

蔣正北扒了蔣晨的被子就要給他穿衣服,蔣晨慌張地去躲,握着蔣正北的手哀求到,“爸爸,我自己穿吧”

“那好,你自己穿”

于是蔣正北就抱臂在旁邊看着蔣晨穿衣服。

早起就發生了這樣的趣事,蔣正北到了公司心情也頗佳,近兩年收益增加之後蔣正北重新在一個5A的寫字樓裏租了三間做辦公室,擴招了一批人分別在俞知曉和牟磊的旗下,兩個人也從光杆司令變成了真正的領導者。

一年前俞知曉和秘書結了婚,蔣正北本身并不反對辦公室戀情,他的管理理念相對是比較寬松的,并且俞知曉這一結婚,一直以來總是和他鬥來鬥去的牟磊好像也安分了不少,蔣正北也就由着他們去了。

“蔣總,上次您提到的關于海外代購的事情知曉和美國那邊的人談了一下,這是對方給出的意見”

蔣正北掃了一眼,冷哼,“這哪裏是意見,盡讓他們占盡了便宜”

“那,現在怎麽辦?”

“耗着”中國的市場有多大,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來,這些人,想要進來分一杯羹,卻還拿着這樣高的姿态,真以為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呢。

“可是,對方說另外一家網站已經找他們在談了,如果耗下去的話,我怕讓對手搶了先機”

蔣正北一愣,居然還有人能想到這裏,“他們還說了什麽?”

“對方希望約個時間能和您面談”

“地點?”

“紐約”

蔣正北眉頭皺了一下,“告訴他們,如果還想要中國這塊市場就讓他們過來,也許還有一家網站等着和他們合作,但是有成千上百的企業等着湧進中國,這個先機就看他們要不要了”

秘書點點頭。

蔣晨一整天上課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早晨發生的事情不停地在他腦海你盤旋,同桌伸手探了他的額頭一下,“沒病啊,你怎麽了,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沒事……”

蔣晨的同桌正是那天和他一起出校門的男孩子,“你現在哪點像沒事的樣子”

“我……”雖然很想問問對方是不是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實在是太難以啓齒的話題,蔣晨還是忍了下來。

“跟你爸爸有關系?”

蔣晨點頭。

男生雙手撐着後腦靠在椅背上,“就知道肯定是因為這個”

“嗯?”

男生語氣不屑,“算了,等你回去肯定又沒事了”

蔣晨無力地把腦袋埋在桌子上,蔣正北本來就沒事,有事的只是自己而已。

晚上的時候蔣晨果然回自己的房間去了,這幾年他的房間雖然一直收拾着,但是蔣晨基本都跟蔣正北睡在一起,知道他肯定是因為早晨的事情害羞,蔣正北也沒說什麽,最近發生的事情總是讓他不得不承認,蔣晨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朋友,甚至有了自己的秘密。

距離這件事發生又過了好幾天,秘書和美國那邊的人談好,對方決定親自過來和蔣正北商談,這次洽談還算愉快,對方當即簽訂了合同,完後提到說想要體驗一下中國式的風土人情,蔣正北不得不全程陪同。這中間自然也少不了秘書和俞知曉。

下午的時候駕車到了城郊,蘇州園林式的古建築還搭配着典型地中式菜肴,吃的幾個人撫掌稱快,不知不覺竟然都磨蹭到了晚上,“這邊風景真不錯,不如蔣先生,我們晚上就在這裏休息吧”

從這裏回城裏駕車也要三個小時,俞知曉和秘書倒是沒什麽意見,蔣正北雖然擔心蔣晨一個人在家裏,但是眼下情況一時卻走不開。

“知曉,你去安排一下房間”

對方是三個人,俞知曉自然和他老婆睡在一起,蔣正北不得不和胖墩墩的加爾先生住了一間,對方雖然也是白種人,但是并不高傲,聽說蔣正北在美國留過學,還親切地跟他聊起大學裏的事情,蔣正北興致缺缺,沒一會兒就睡着了,睡着前他總覺得自己有件事沒做,但似乎又沒想起來是什麽。

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蔣晨趴在客廳的桌子上就那麽睡着,蔣正北這才意識到自己昨晚好像忘記給小孩打電話通知他自己不回去了,蔣晨趴在桌子上睡得并不安穩,蔣正北想要抱他回床上,誰知道剛一碰他蔣晨立刻就睜開了眼睛,“爸爸!”

“嗯?”

“你回來了……”蔣晨一把就撲進了蔣正北的懷裏,拉着他有點冰冷的外套,腦袋在他懷裏蹭着,“爸爸……”

蔣正北被蔣晨一聲爸爸叫的心軟,摟着他撫弄他有些雜亂的頭發,“怎麽在客廳裏睡着了”

“等爸爸,沒回來”

“抱歉,爸爸昨晚忘記給你打電話了”

蔣晨只是抱着蔣正北不說話,當年林靜一去不回緊接着他就淪落成孤兒的事情蔣晨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爸爸……”

“乖,這次是爸爸的錯,爸爸跟你道歉,你手機裏有爸爸的號碼,下次如果爸爸還晚回來你就直接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蔣晨木木地點點頭。

☆、28

經歷了昨晚一夜的驚魂未定,蔣晨突然化身成了那個總愛粘着蔣正北的小孩子形象,蔣正北在廚房做飯他就坐在餐桌旁靜靜地看着,蔣正北出去拿東西他就跟在後面搭把手,想不到只是一晚上找不到自己,小孩居然會這麽緊張,蔣正北背對着他撒調料的手抑制不住有點小得意地抖了抖。

錯過了上學的時間,蔣正北給蔣晨請了假,兩個人就坐在一起慢騰騰的吃飯。

蔣晨端着碗坐在他的對面,不像前兩天因為那件糗事而躲着他,對方現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好像生怕他會消失一樣。

蔣正北高興之餘其實有點心疼,或許重要他能重生到更早一點的時候,蔣晨也不用經歷那些離別和被抛棄的痛苦,自己至少可以給他一個更完整的童年。

“今天不畫畫嗎?”

蔣晨搖搖頭。

“也不去找楊老師?”

繼續搖頭。

蔣正北吐了一口氣,拍拍身旁的位置,沖蔣晨說道,“過來坐爸爸身邊”

蔣晨就聽話的坐了過去。

“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蔣晨眼睛垂了垂,還是堅持搖頭。蔣正北擡起他的下巴,對上蔣晨的眼睛,“你還記得。”

蔣晨并沒有反駁,如果是快樂的事情也許還會忘記,但那些都是刻骨銘心的傷口。對于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那些傷痛就像烙印在靈魂深處一樣,伴随着他的成長反而被隐僻到更加難以觸碰的地方。

蔣正北将蔣晨的腦袋按進自己的懷裏,“爸爸知道你以前有很多不愉快的記憶,這些,爸爸都有責任,但是我并不希望這些記憶伴随你的一生,爸爸愛你,爸爸希望你能快樂的生活”

蔣正北第一次對蔣晨用了愛這個字,一半是為了安撫過度受驚的蔣晨,另一半卻好像坦誠出了心裏某個深藏已久的秘密。

“爸爸,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當然”

“爸爸,我是不是不夠堅強?”

蔣正北微笑,“你不用堅強,爸爸會保護你”

“其實我小時候也會用石頭砸同學家裏的玻璃,因為他罵爺爺,罵我是沒人要的孩子”

“是嗎?想不打你和爸爸幹過一樣的事情”

“我還偷了他家的小雞抓回去給了爺爺,但是最後被爺爺送回去了,是爺爺告訴我,對待別人的輕視暴力回擊是沒有用的,你只有變得比他更優秀才行”

“你已經很優秀了”

那天蔣晨拉着蔣正北說了很多話,那些他從來不曾提起過的回憶被一件一件挖出來,甚至細枝末節到別人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蔣正北說的沒錯,蔣晨從來都不曾忘記那些事情,只是現在的生活過于幸福,掩蓋了那些傷痕,而現在再次被提起,蔣正北能做的,就是替他撫平這些傷口。

他不想蔣晨對他有隐瞞,也不想蔣晨的生活有缺口,在他蔣正北的手心裏捧着的寶貝,他就要給他十全十美的生活。

對于這一點,蔣正北從來沒有懷疑。

敞開了心扉,蔣晨對待蔣正北愈發的親近,前兩天那點微不足道的尴尬也化解了,蔣正北對蔣晨的喜歡也表現的越發明顯。

“正北”

蔣正東就站在蔣正北的公寓門口,看見他們父子兩個人手拉着手走過來,一個高大英俊,一個乖巧懂事,兩個人親昵的靠在一起,蔣正北低頭在蔣晨耳邊說了什麽然後男孩就害羞的紅了臉,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畫面,蔣正東卻莫名地感覺到了什麽。

這幾年蔣正北的變化他看在眼裏,放棄蔣家的一切,帶着一個孩子獨自生活,之前明明白白對蔣晨的出現充滿了厭惡,為什麽突然之間轉了性子,最開始的時候蔣正東也懷疑過這些是不是蔣正北和老爺子之間合計出來的陰謀,但是三年過去了,蔣正北真的再沒介入過蔣家的産業,甚至他做網站也不曾找蔣氏合作,是鐵了心要分開。

另一方面,似乎老爺子也對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蔣正東總想起蔣正北當時跟他說過的話,有的時候他也會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正北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從小他就知道蔣正北不是自己媽媽生出來的孩子,甚至他覺得老爺子也是不喜歡蔣正北,所以他總是對自己這個不怎麽光彩的弟弟抱有同情,就算蔣正北并不領情,他也總是狠不下心來對付他。

“正北,跟我回家吧”

“大哥,別開玩笑了”

“老爺子生病了”

“……”

蔣家,已經很長時間沒回來過了,這裏幾乎不曾變過,還跟蔣晨記憶裏的模樣一樣。

此時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表情有些拘謹,對面的一對雙胞胎正一左一右窺探着他。兩個人依舊比蔣晨高些,跟蔣正北一樣有些鋒利的丹鳳眼帶着淡淡的笑意,蔣浩抱臂坐在椅子上,蔣恒雙手插兜站在他旁邊。

“小晨哥哥這是不認識我們了嗎?”蔣正北在老爺子的房間裏說話,一時半會還出不來,蔣恒大膽也就了一些,“哦,不對,是我們都快認不出小晨哥哥了,聽說哥哥現在是小畫家了,當年我們真應該把你的筆墨保存下來才對”

一旁的蔣浩不大說話,只是勾着一雙眼睛打量着渾身上下名牌服飾的蔣晨,以及他全身透漏出的愈發不同的氣質,三年前的他還僅僅稱得上好看,那麽現在的蔣晨在帶着空靈和沉靜,讓人格外心安。

縱然他們兄弟兩個考進了一中也還是和蔣晨有着差距,想到這裏,蔣浩的臉不禁又暗了半分。

蔣恒沒發現蔣浩生氣,只是湊過來攬住蔣晨的肩膀,湊到他臉龐笑着說道,“晨哥哥,你別不說話嘛”

“我不知道說說什麽……”蔣恒一靠近,蔣晨就聞到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這對雙生子現在和他初到蔣家是一樣,但是對方別表現出了和蔣晨完全不同的成熟感。這大概就是蔣晨一直抗拒他們的原因。

“我和浩小時候不懂事給哥哥惹了很多麻煩,可是哥哥,我們現在已經改過了,為了向哥哥學習我和浩還考進了一中呢”

“你們在一中?!”蔣晨驚嘆。

看到蔣晨吃驚的小臉,蔣恒有些得意地挑挑眉,“是啊,哥哥,我們厲害吧”

蔣晨點頭。

“那哥哥現在願意和我們一起玩了嗎?”

蔣晨不知該怎麽回答,他一擡頭就看見蔣浩盯着自己的雙眼,覺得自己整個後背都有些發涼,但是對方突然一笑,“你以前在陽臺種的花還在,要去看看嗎?”

當初和爸爸一起種的小花到現在居然還活着,蔣晨詫異地望着蔣浩,“你養的嗎?”

“嗯”

“浩可把這個養的仔細呢,每天都要上來看三次,連我都不讓碰一下”蔣恒在他身後說道,語氣裏除了抱怨還夾雜着一點什麽。

“……為什麽?”

蔣浩微笑,“不為什麽,覺得漂亮就養着了,沒想到居然活了這麽久”

蔣晨道,“這種花很容易活的”

“這樣啊”蔣浩語調輕輕的,蔣晨聽不出來其中的情緒。

“那個……爺爺他沒事吧?”

旁邊的蔣恒見勢說道,“爺爺當然沒事了!”

蔣老爺子突然生病,而且毫無預兆,連蔣晨都有些納悶,他本來想陪着蔣正北一起進去看望爺爺,可是卻被蔣正東攔在了外面,大人之間的事情總是表現的很複雜,蔣晨只好留下來在客廳裏陪着蔣恒蔣浩。

見蔣晨出神,蔣恒沖蔣浩使了個眼色,拍着蔣晨的肩膀,“晨哥哥跟我們去看電影吧,坐在這裏多無聊”

“……我……”

來不及反駁就被蔣恒半挾持地帶到了二樓轉角的一個房間裏,屋子裏是全套的家庭影院,房間裏只亮着四角的小燈,昏昏暗暗的,特別有電影院的感覺,蔣恒将蔣晨摁在沙發上,蔣浩就坐在他的走手邊,見他想要起身,一下摁住了蔣晨的手,“怎麽了?”

“我不想看電影”

“那恒來決定吧”

蔣恒眨着眼睛說道,“好啊,保證是晨哥哥沒看過的”

一切準備就緒,蔣恒在蔣晨的右手邊坐了兩個人,兩個人将蔣晨夾在了中間,莫名的壓迫感,将蔣晨夾裹的分外不舒服,“那個,我想喝水”

“恒,去給晨哥哥倒水,天冷了,給哥哥倒點熱水”

“好嘞!”

“晨哥哥,你在緊張嗎?”蔣晨被蔣浩一下戳中了心事,有些尴尬地別過臉,蔣浩在黑暗中冷笑了一下,“哥哥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不要亂動,萬一摔到了傷到手,不能畫畫就不好了”

蔣晨怔住,半天都沒能開口。

蔣恒很快就從外面倒了水進來,滾燙的開水還冒着熱氣。

“謝謝”

蔣晨伸手去接,蔣恒卻沒有遞給他,“晨哥哥,手對于畫家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嗯?”

蔣晨還沒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思,蔣恒就将手裏滾燙的水一下倒在了蔣晨的手上,沸騰的水接觸到蔣晨的皮膚,疼的他叫了起來。

甚至産生了強烈的想要嘔吐的。

“呀,晨哥哥,真不好意思呢,我手滑了一下,哈哈”

蔣恒說完扔掉了手裏的杯子,狀似慌亂的出去找人,蔣浩仍舊抱臂站在旁邊看着他,“晨哥哥就是咬牙切齒的樣子也想只小白鼠,真讓人想欺負!”

☆、29

蔣正北正在蔣老爺子的房間裏說話,聽到外面蔣恒慌亂的叫喊聲,“爸!不好了!晨哥哥被燙傷了!”

蔣正東還沒來得急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只見蔣正北猛地起身打開了門,“怎麽回事?!”

“二叔?”沒想到看門的是蔣正北,蔣恒向後縮了縮,他始終有些怕他這個二叔,當年他們欺負蔣晨的事不知道怎麽被二叔知道了,二叔居然利用鍛煉之名給他和浩報了冬令營,害的他們兩個人大冬天在山裏爬雪山,差點死在裏面。

“發生什麽事了?你剛才說小晨受傷了?是怎麽回事?!”

“我想陪哥哥看電影來着,然後哥哥說他想喝水,我就出去幫他倒,沒想到遞給他的時候水突然灑了在他手上了……”

“他跟着你們在看電影?”就算是擔心蔣晨的健康,蔣正北還是敏感地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這兩個小子從小就不喜歡蔣晨,怎麽會突然跟他一起看電影,擺明就是計劃好了的,小小年紀已經有這樣的心機,蔣家還真是不缺人才。

“二叔,你還是趕緊去看看他吧”

蔣正北甩開蔣恒就沖向了二樓,門半開着,進去的時候蔣晨正彎着腰貓在椅子上,蔣浩站在一旁焦急的望着他。

“二叔”

“爸爸……”

蔣晨疼的小臉慘白,牙齒咬着下唇都泛白了,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也蒙上了水汽。蔣正北二話沒說,抱着蔣晨進了浴室,“別害怕,手遞過來給爸爸”

看着慢慢泛起的水泡,蔣正北的心也跟着刺疼起來,冷水留下來刺疼的疼痛舒緩了不少,“我感覺好多了,爸爸”

蔣正北擦掉他鬓角的細汗,“醫生一會兒就來了,你忍一忍。”

“嗯”

握着蔣晨的手在水裏放着,蔣正北冷眼怒視着身後的蔣浩,對方也不甘示弱地板着臉,蔣浩的性子活像小時候的蔣正北,甚至他比蔣正北還要狠一點,蔣正北以前做壞事是因為心裏不平衡,蔣浩則是純粹的為了欺負而欺負。

蔣正東帶着醫生趕過來的時候,看到裏面劍拔弩張的情勢,知道這事肯定跟他的兩個兒子脫不了幹系,無奈地吐了口氣,“你們兩個,還不跟哥哥道歉!”

蔣浩不語,蔣恒擺擺手,“晨哥哥,對不起啦”

“你那是什麽态度”

“爸,我也是好心啊,沒想到哥哥突然碰了我一下,然後水就灑了”

“你……”

蔣正東看着蔣正北俯着身護着蔣晨擦藥,伴随着醫生的東西,蔣晨的眉毛輕輕地抖動,蔣正北就一下一下的安撫他,不禁聯想到中午見到兩人的情形,這樣的氣氛,也太親密了些。

“算了,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蔣恒得了釋放令轉身就跑了,蔣浩出門前冷淡的掃了一眼蔣正北和蔣晨。

“燙傷面積不小,這只手最近就不要用了”

“醫生,我的手要多久會好?”

“這個要看個人的情況,有的人皮膚組織再生能力強就會好的快一點,但是至少也要兩周的時間”

蔣晨眉頭擰在了一起。

蔣正北見他傷心,柔聲問道,“怎麽了?”

“我答應了師父要去B市參加畫展的畫還沒有畫完……”

“身體是第一位,你好好休息,這事回去我們再告訴楊教授”

“可是,爸爸,這次的畫展很難得”

蔣正北揉揉他的腦袋,“再難得也沒有你難得,畫展我們可以下次再去”

蔣晨心裏難過,但是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要去畫展是完全沒可能的事情,只怪自己輕信了那對雙生子,跟他們一比,小時候沖自己丢石頭的那些孩子們真算得上善良了。

“正北,小晨怎麽樣了?”

“他不舒服,我先帶他回去了”

“爸那邊……”

“他身體不好就好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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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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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