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一次搶劫,(5)

好友,他也同樣擔心。只不過擔心無用,他不知能做些什麽。

“他們從今早出門就沒再回來了?”初一皺着眉頭。

“确實如此,只怕遇上什麽事了。”秦友猜測。“臨近書院宵禁,怕是不能久留諸位仙長,抱歉。”

“我們這就離開。”初一告辭,帶着其餘幾人離開。

行至中途,十七突然停下腳步。“既然順天書院不讓外人留宿,那我們就偷偷進去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難道要大幹一場?”九九在旁歡呼雀躍,總算要來場刺激的了。

十七猛地敲了下他的頭。“我跟大師兄進去就行,你們幾個在外面等着。”

“我不要,我也要去。”九九撒嬌耍賴,眼淚一飙。

十七可不吃他這一套,将他一拎,往初三懷裏一塞。“三師兄,這個麻煩鬼就交給你了,好好看着,別讓他亂跑。”

“放心吧!”初三抱着,摟得死死的,就九九那丁點兒力氣,怎麽可能掙紮得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以十七和初一的身手,潛入順天書院并不算什麽難事。與白天不同,夜色之下,陰邪之氣籠罩在上空。

一處暗角,一間房中。

“我已照你的話說給他們聽了,他們也都已經離開。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秦友站于桌前,看着面前之人。

“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樣保持清醒。”周丙擡頭,對上他的目光。

“那種藥香究竟是什麽?難道真的是什麽忘魂香,能夠控制他人心智?”秦友疑問,也有憤怒與質問。

周丙嘴角上揚,但笑不語,眼神卻是譏諷他的無知。

“周丙,我以心相交,引你為摯友。你為何要如此害我?張甲是你引薦與我認識的,你難道不知道他賣的是什麽藥嗎?”秦友憤怒地将桌子一拍,怒瞪着他。

周丙卻是從容不迫,毫不在意他的憤怒。“我知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秦友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難道這段友情只是他一廂情願而已?“為什麽選我?”

“為什麽?”周丙突然一笑,“因為你家有錢,因為你傻。”

“你家境不錯,為何要用這些肮髒的手段,掙這些髒錢?”秦友不明白,看着曾經的好友入魔偏執,看着他誤入歧途,自己卻不知該如何伸手救他。

“家境不錯?呵呵呵,那是以前。”周丙長嘆一口氣,身子往後靠。“去年底,我父經商失敗,賠光家財,我家變得比乞丐還窮。如果我不掙錢,那我如何支付這順天書院龐大的學費,又如何進京趕考換取功名?”

“這也不是你為惡的理由。”秦友相勸,可他也知勸不動。

“什麽是善?什麽又是惡?若你們沒有心存僥幸,想着通過吸食這忘魂香來忘記煩憂,提升才華,又怎會中毒?”周丙看着他,充滿鄙夷。明明都是一樣的人,為什麽就他要歸為惡人行列。

“我……”秦友無言以對。在這順天書院之中,每個人都想着名列前茅,出人頭地,并為此不擇手段,他有什麽資格指責周丙?

“只是我想不通,明明你已經瘋了,為什麽治好了,又能回到這順天書院?”周丙不解,明明忘魂香是沒有解藥的。

“偷聽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初一十七忽聞身後陰沉之聲,當下猛地一驚,回頭望去,騰身連退數步,與其拉開距離。但見其戴着一張銀色面具,遮擋住整張臉,看不清面容。

屋內之人聽見動靜,皆出門來看。看着這兩張熟悉的面孔,周丙又驚又急。“竟然是你們!”

“仙長?”秦友慌張無奈,前後看看,此下真是說不清道不明了。

“周丙,這一切原來是你所為?”初一憤怒不已,怎可為一己之私,殘害他人?

“是又怎麽樣?人生在世,不為自己,天誅地滅。”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他也無需再裝作好人,故作姿态。

“你簡直瘋魔。”初一無奈。

“那又如何?你有過從雲端跌落深淵嗎?你曉得沒錢寸步難行嗎?你知道每天為掙一日三餐的痛苦嗎?”周丙接連發問,他恨這世間,他明明沒做錯什麽,平日規行矩步,為何會落得家道中落的下場?為什麽秦友他們這些心術不正之人,反倒能永享富貴?

“我都知道。世道不公,可那也不是你為惡的理由。”唐水門從一派大戶沒落到無名小派,他經歷過。門派從有錢變得沒錢,三餐食不果腹,他也都經歷過。可那又如何?因為貧窮,便可失去本心嗎?

“好感人呀!”銀色面具人解石譏笑,身子随着笑容抽動。“不愧是你們這些自诩名門正派說出來的話,都是一樣的好笑。”

“大師兄,跟他們講道理,傻的反而是你。”十七握緊手中的算盤,随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态。

“不錯。能動手的,就不要動嘴。”解石手中凝力而起,直擊初一而去。

初一見狀,靈繩抽身而出,與解石纏鬥。十七撥動算珠,落地成陣,将周丙困在其中,可不能讓他給跑了。仙妖打架,凡人遭殃。秦友連忙躲到一旁,這事情可不是他能夠插手的。

初一十七以二打一,卻也不占上風。往來二十個回合,竟然漸落下風。

解石以一敵二,卻也游刃有餘。“唐一水的弟子,就只有這種程度嗎?看來那唐一水,也沒有師尊說的那麽厲害嘛!”

“怕還真是你師尊高看了,她本身就沒啥用。”十七氣息微亂,應付得越發吃力。

“陪你們玩得也夠久了,是時候送你們一程了。”解石目光忽轉陰冷,法力強勁,幹淨利索,直逼初一十七二人而去。

初一十七嚴陣以待,這次這趟渾水,他們還真是不該趟。

“嘭。”聲響之後,但見初一十七兩人平安無事,血沒吐一口,腳沒退一步。擡頭望去,只見一人擋在身前,替他們硬抗了這一招。

“是你?”十七吃驚。這個人的人情,他還真是最不想欠呢!

“無名,你怎麽樣?”初一關心道。那賊人法術高強,無名硬抗,怕是傷的不輕。

“沒事。”無名只略感疼痛,但論傷勢,好像也沒什麽大傷。“她,讓我,保護,你們。”

“你竟然沒事?”相比他的鎮定,解石面具下的表情可就難看得多。這一招怎麽也用了七分力,怎可能紋絲未傷?

“你,死。”無名腳下一動,身形瞬移,眨眼之間,已近靠解石。解石匆匆一避,卻還是被無名抓住一胳膊。無名借力,順勢将他一甩,往牆上一砸。

頓時,解石那看似強健的身子骨,也被砸得不輕。怪物,這人是個怪物!他腦子裏只冒出這麽個想法。此地不宜久留。他不再戀戰,遁身而逃。

初一還想再追,卻被十七攔下。“大師兄,別追了,追上也打不過。”十七将算盤一收,走向無名。“你既然來了,那三師兄和九九呢?”

“十七師兄,我在這兒。”九九從一旁的草叢裏冒頭,嘻嘻地笑着。旁邊還蹲着個大塊頭的初三,撓撓頭,不知道說啥。

“好了,該跟這位好好聊聊了。”十七皮笑肉不笑地走向周丙。

“我沒錯。”周丙死不認錯。他怎麽會有錯呢?錯的不是他,是這世道。

突然,瘋瘋癫癫的孫乙闖了進來,口中念念叨叨。“給我藥,給我藥,我有錢,我有錢,給我藥,給我藥……”

☆、被人打了,就要打回來

“我有錢,我現在有錢了。給我藥,給我藥。”孫乙撲到周丙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大把金葉子,晃在他面前。

初一皺眉,甲乙丙三人,都為了這忘魂香,為這金錢成瘋入魔了。

“金子。”借着燈火燭光,看見這金燦燦的光芒,周丙眼中同樣閃爍着光芒,他已經很久沒看見這麽多金子了。孫乙家中只算小富,哪有這麽多的錢?可現在,已經容不得周丙多想,他只想把這金子收入自己的囊中。

“血。”無名嗅得空氣中的血腥味,很濃。

“血?”十七目光所及,只見孫乙衣袍之上沾滿斑駁的血跡,雙手間也依稀可辨血色。這金葉子,來路不正。“你做了什麽?”

洛城雲船的紅香姑娘死了,死在順天書院的山路上。發現屍體的,是一個送菜的菜農。當時那姑娘都涼得透透的,身上的紅衣被血色染得東一塊西一塊,失了往日的風采。慘白的臉上妝容盡花,四處是争鬥的痕跡,以及一片遺落的金葉子。

洛城官府立即派人追查,勢必要捉拿真兇。

“洛城呀,最近也太不太平了。前兩天剛死了個,昨晚又死了個,造孽呀!”

“誰說不是呢?”

唐一水本不想管這閑事,但死的是雲船的姑娘。而這雲船,她昨天剛去過,想着莫不是那個善心的蓮衣姑娘,她便去府衙湊了這個熱鬧。

府衙門外,當她看着被官差帶進去的蘇千葉時,她簡直下巴都要驚掉地上。蘇千葉雖然好色沒正經,但殺無辜之人這種事,他定是不會幹。

“金葉子可是你的?”洛城知州将驚堂木一拍,威儀自成,目光鎖在蘇千葉身上,想要将這個外來人給看得透透的。

“是我的。”

“那紅香姑娘可是你殺的?”

“那就不是了。那麽漂亮的美人,我可舍不得殺。”

“注意言辭。”知州臉一凝,敗了幾分好感。看着這堂下之人人模人樣,卻是個舉止輕浮的好色狂徒。

“知州大人,我給那美人的金葉子可不少,最後怎麽就剩下這一片了,你不妨好好想想。”蘇千葉身在公堂,卻也鎮定自若,擡頭對上知州的目光,也無所畏懼。

“師父?”初一見着府衙門口的唐一水,驚喜萬分。

“我路過,早上出門遛彎,對身體好。”唐一水收回目光,舒展筋骨,裝作不在意。“你們昨晚,在順天書院過夜了?”

“不錯。”

“問出些什麽了?”唐一水随口問道。

“嗯,忘魂香乃是一戴着銀色面具之人所制。昨夜,我們也曾與他交手,只可惜讓他逃了。”初一惋惜不已。

“沒事,逃了再抓就是。”唐一水笑笑着。

“我一定會抓住他,将他繩之以法。”初一立下誓言。

唐一水若有所思,卻也還是那一貫的傻笑。“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了嗎?”

“嗯。面具人制藥,托以周丙找人販賣,也就是張甲。張甲不知怎麽敗露的事跡,被周丙喂藥而瘋。除此之外,孫乙也因服藥成瘾而瘋狂。昨晚他拿出一大把金葉子向周丙買藥,且身上全是血,只怕是做了什麽。我們正要押他們前來官府,将事情說清楚。”初一解釋着。

在旁,初三押着那瘋癫的孫乙,十七以術法綁着那周丙,帶着兩人來官府。

“嚯,金葉子,可真是個害人的東西。吶,裏面那位還等着呢!”唐一水眉眼一擡,随手指了指裏面那位。

初一順着她目光,往府衙內看去,只見着一位老熟人。“蘇前輩?”聞聲,十七耐不住,丢下幾人往公堂那一闖。

唐一水嘆息,唉,自己養的徒弟,怎麽就被別人拐走了?拍拍初一的肩膀。“處理完事情就回來,我先回客棧等你們。”

“是。”初一初三将那孫乙周丙推入公堂。

唐一水将想湊熱鬧的九九一拉,揪着他的衣領,拖着走。“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到處湊熱鬧。”

九九手腳并用,撒潑打滾,就是要看。孩子雖小,力氣卻不小。無名直接将他一拎,往肩上一抗。力氣壓制得他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委屈巴巴地落眼淚。

府衙大堂之內,初一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得清清楚楚。那孫乙雖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但身上的血跡,證據金葉子,以及他與紅香的情感糾葛,樣樣都指向兇手是他。

知州也不是個糊塗的,暫将孫乙周丙收押大牢。後又經數日,将事情調查清楚。方才定了罪狀,孫乙謀財害命,定秋後處決。周丙賣藥毒害百姓數十人,或瘋或亡,同秋後處決。張甲已瘋,收押大牢數載。這些都是後話。

堂前見着蘇千葉,十七喜悅之情溢出言表。“蘇前輩,一年未見,可安好?”

“好好好,挺好的。游樂山水,食玩人間美色,快哉快哉。”

出了大堂,十七拉着他就要好吃好喝招待一番。“蘇前輩,我們尋個地方,好好聊聊。山水靈怪,也好讓我們長長見識。”

“好。要不叫上小水一起?”

“不用。”十七直接拒絕,“師父她近些日子吃好喝好睡好,少食一頓,正好重塑她那逐漸發福的身形。”

蘇千葉凝語。這話咋接?

既然是招待蘇千葉的,十七根本不心疼錢,錢是什麽?選了洛城第一大酒樓,将招牌菜全都點了一份,也不管他們四個人能不能吃完。

“真不叫上小水?”蘇千葉再問。

“不用。”十七堅定地拒絕。

既然如此,蘇千葉也不再多說什麽,只能是心頭為唐一水默哀。這年頭的徒弟,都喜歡胳膊肘往外拐,都是別人家的師父好。

至于沒飯吃的唐一水,拿着最後幾個銅板,買了一串糖葫蘆。自己先咬了一大口,喂給無名,他不吃,那自己就吃了個精光,最後只把挂着糖渣的簽子給了九九舔。

“吃好了,走,我們要去幹件大事。”唐一水摩拳擦掌。

“什麽大事?”九九将舔了幾口的簽子丢掉,小跑到唐一水面前。

“想不想看師父打人?”唐一水彎下腰,摸摸九九的頭。微笑着,目光卻是惡魔。

“想。”九九興致勃勃,想也不想就回答。

“走,師父去給你師兄們報仇。打了我的徒弟,就該做好被打的覺悟。”唐一水豪情狀語,氣勢沖沖。

“師父最厲害。”九九雙眼冒光,終于能夠看見大場面了。捉妖收鬼,懲兇除惡,這才是他們唐水門該幹的事。

“還有你啊!被人打了,就要打回來。”唐一水戳戳無名的胸脯,仰着頭看着他的臉。

“嗯。”無名點頭,将她的話記在心中。

唐一水,唐水門第六代掌門。喜歡吃糖,嗜糖如命。沒用,廢物一個。護短,怪物一個。

☆、當個混吃等死的廢材師父

“你竟然能找到這兒?”解石驚訝地看着闖入樹林廢屋的幾人。

唐一水扇袖撲撲眼前的灰塵,這兒是有多久沒人打掃了,還能住人嗎?“藏城裏不好嗎?躲到這兒郊外。哦,城裏人多眼雜,郊外清靜,方便你療傷。”

解石調息已畢,收回靈力,站起身來,與他們平視。“你以為就憑你們兩大一小,就能抓住我了嗎?”

“抓你?那麽費事,我才不想麻煩呢!”唐一水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漫不經心道。

解石眉頭緊皺,目光銳利地看着她,随時提防着她的小動作。“那你想幹什麽?”

“直接打死喂狗,豈不是省了這麻煩。”唐一水用這張天真無邪的臉,說着最兇狠的話。忘魂香,她生平,最讨厭的東西,用人試藥,邪惡非常。有人敢仿制不說,還敢打傷她的人。嫌命太長,她不介意送其一程。

“就憑你?”解石輕蔑。

“不錯,有什麽遺言趁早說,我會替你轉達給你師尊,至少在他沒死前。”

解石冷笑,忽然發動攻擊。“該留遺言的是你。”

唐一水不閃不避,輕描淡寫的一句。“忘記告訴你了,望月臺上你那個同夥,連一招都沒接住。”

“他不過是個剛入門的廢物,我與他不同。”解石發狠,凝聚全身之力,全力施為。他要讓其看看,狂妄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嗎?”唐一水不以為然,随即囑咐身後之人。“九九,後面少兒不宜,別看最好。”

九九哪能放過這等場面,死活要看,卻被無名以手蒙住眼睛,烏黑一片。

“至于你,一招,定你生死。”目光回轉,唐一水面無表情,雙指一凝,指力成劍,劍氣橫掃,對着解石就是一劍。

雲起,風吹。風停,命定。

解石手刃還未碰到唐一水,脖子便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外流。雙眼赤目,滿臉的難以置信。師尊果然沒有騙他!

“又是傀儡,切,沒意思。”唐一水收手轉身,換上微笑對上無名。“我就說我很強,不用你保護的嘛!”

“嗯。”無名輕嗯一聲,松開手。

九九跳下來,看看那倒在地上的屍體。嗯?結束了?他不是來看打架的嗎?就這?他到底看了個啥?只有開頭和結尾?看了個寂寞?九九鼓起包子臉,扯着嗓子哇哇大叫,宣洩着他的不平。“師父騙人。”

“我哪兒騙人了?這不是打完了嘛!”唐一水跟他大眼瞪小眼。

“我不管,師父就是騙人。”

“行行行。”小孩子哭起來還真是煩人得很,早知道就不帶他來看了。“這樣,我教你打架,以後你自己打怎麽樣?”

九九将眼淚一收。“真的?”

“真的,不騙你。”也怪她平時太懶了,懶得教徒弟,不然自家徒弟怎麽讓別人給欺負去了。“不過作為條件,今天的事不可以告訴其他人,特別是十七。”

“嗯嗯嗯。”九九想也不想就答應。反正他那小腦袋瓜裏正想着以後的他是如何如何的厲害,将妖怪惡鬼壞人打得屁滾尿流。

這邊打架,那頭喝酒。忘魂香的事雖沒揪出那面具人背後的師尊,但下面打雜的基本被幹掉了。洛城、順天書院好歹能安靜些日子了。至于那些服食過劣質忘魂香的人,得益于初一他們從古書上扒下來的古方,一碗下肚,神清氣爽。

“那本《神農藥籍》你怎麽不親自交給他們?”蘇千葉喝着小酒,問道。

唐一水不耐煩地扇扇手,“太麻煩了,我還是喜歡當個混吃等死的廢材。”

“俗稱:懶。”蘇千葉笑道。

“看破不說破,老蘇,你這就沒意思了哈!”唐一水吃着手中的糖葫蘆,一口一道。“徒弟不是嬌花,放出門遛遛比較好。最重要的是,我沒用,他們凡事才會靠自己,畢竟還有我這麽個廢材師父要養。”

“哈哈哈。”蘇千葉捧腹大笑。“小水,你這自黑的本事也不差啊!”

“話說,我家十七看上你了,要不你把他領回去當徒弟?正好省得你孤家寡人一個,沒人陪,可憐得很。”

“還是算了。一人樂得逍遙,何必找人管着自己呢?更何況,我這不是有伴嗎?”蘇千葉招手,紅鴿白湯圓飛落在他的肩頭。

“也好在白湯圓會說話,不然悶都要悶死。”唐一水支着頭,偏頭看着他們。

“哼。”白湯圓揚起他那高傲的頭顱。

“小水,洛城忘魂香一事已了,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沒打算,回去躺着。”唐一水伸個懶腰,最近還真是勞累得很,可憐她如此高齡,還得跋山涉水,到處活動。

“那正好。初一之事,我幫了你。正好,這次換你幫我了。”蘇千葉微笑着,露出老狐貍的笑容,他可不是吃虧的主。

“看你這表情,準沒好事。”唐一水心生退意。

“有好事,能找你?”

“不幫。”唐一水拔腿就跑,麻煩事,她才不想摻和。更何況是蘇千葉的麻煩事,那絕對是麻煩中的大麻煩。

“小水,忘恩負義,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更何況,咱倆這麽多年的交情。”蘇千葉雙指一并,靈力将她一攔。

“我不認識你,哪兒涼快呆哪兒去。”

“所以?這就是我們要去陽城的原因?”馬車內,十七挑眉,目光逼視着唐一水。端坐在上,看得唐一水大氣不敢出,聳拉着頭。

“嗯。”唐一水埋着頭,不敢看十七的眼睛。唐水門重建在即,他們還到處東奔西跑,啥時候才能完成門派重建,召回門派弟子。

“既是蘇前輩所托之事,我們定當盡心竭力。”說起蘇千葉,十七臉色一轉,暴雨轉晴,目光中閃爍着辰星般的光芒。

“那門派建設的事?”唐一水尴尬地笑笑,自家這徒弟身在曹營心在漢,早就被蘇千葉就騙走了心。啊啊啊,好想讓他們知道老蘇那個人,真的沒正經,絕對不是他們想象中那麽的美好。哪裏是他們所認知的那個什麽好前輩?

“不急在這一時,為蘇前輩解決麻煩才是當務之急。”十七壓制着內心的激動,故作鎮靜。難得蘇前輩也有需要他們相助的一日,他定要将此事辦個妥當。

唐一水白眼一翻,當她沒問。

☆、陽城有妖怪

車行三日,入陽城。熱鬧繁華,車馬人流,長街條條,人聲鼎沸。與洛城的熱鬧不同,這裏是真正的繁華。樓高且盛,行業車馬,人行往來,絡繹不絕。

“這裏的冰糖葫蘆也不一樣,好吃,好吃,真好吃。”唐一水根本停不下來,兩只手拿滿了冰糖葫蘆,接連往嘴裏送。好吃,是真的好吃,口感豐富,甜度适中,香糖的甜度和山楂的酸度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了一起。精品,絕對是精品。“再來十串。”

“我們不要。”十七阻止正在取糖葫蘆的小販。

“咦?為什麽?這糖葫蘆真的好吃。不用管他,再來十串。”唐一水伸手又要,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早知道陽城這麽地美糖甜的話,她肯定早就來此游玩一圈了。

小販看看唐一水,又看看十七。拿着糖葫蘆的手停住,這糖能給,但錢能給嗎?

“你自己若有銀子的話,只管買。”十七沒有閑心搭理她,繼續順着街道往前走。

唐一水牙一咬,心一橫,腳一跺。不買就不買,誰讓銀子全在十七手中。拿着手中吃剩的竹簽,将上面的糖渣也舔了幹淨。

看着走在前面的十七,唐一水怨恨的小眼神越發濃烈,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初一。“老大,我覺得銀子都放十七那裏是不是不太好,萬一被人偷了,咱們這麽多人吃啥喝啥?要不然,也放些在你那兒?”

初一面露難色。“十七師弟應當是沒問題的,銀子放他那裏衆人也放心。”初一不敢看她臉色。十七早有言在先,銀子斷然不能落入唐一水手中,否則他們就該喝西北風了。而自己又架不住心軟,只要師父開口,他定然會給。

唐一水一愣,她的如意算盤也落空了。怎麽想痛痛快快地吃顆糖,就這麽難呢?早知道就該找老蘇要點兒跑腿費,要他幾片金葉子不過分吧!

“給你。”無名不知從哪兒遞給她一串糖葫蘆,把她高興壞了。“你從哪兒拿的?”

無名低頭看着身側的九九。九九那哭包大眼,掩不住內心的委屈,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師父搶我糖。”

小孩一哭,立刻引來圍觀群衆,指指點點。

“這麽大個人了,還搶小孩子的糖吃,真是不害臊。”

“可不是嘛!姑娘家不在家裏待着,出來抛頭露面,怕不是什麽好人家的。”

“一個姑娘家,和幾個大男人在一起,哪能是什麽正經人家?”

“還帶着個小孩,莫不是他們的孩子?”

“年紀這麽小就有孩子了?也太不檢點了吧!”

“啧啧啧,真是苦了她父母,生養出這種女兒。”

“……”

“……”

圍觀群衆,你一言我一語,憑空猜測着不切實際的話。唐一水拿在手中的糖葫蘆瞬間就變得不甜了。她不就吃了一串糖葫蘆嘛,咋就成不正經的女人了?而且她哪裏又有個九九當兒子了?

“你們在胡言亂語些什麽?”初一往前一站,怒視那些嚼舌根的長舌婦。

“自己做了什麽事,還不讓人說了不成。”那婦人王氏壯着膽子,挺直腰杆,大着嗓門喊回去。

“你滿口胡言。”初一被這種無賴的婦人纏得沒辦法,手足無措。

“我哪裏胡說了,一個女人身邊跟着幾個男子,能正經到哪兒去?”王氏羨慕嫉妒恨,眼紅得很。看着初一怒火中燒的臉,雖心生幾分害怕,卻也仗着身後人多,嘴下無德。“難道你還要打人不成?”

初一有禮義廉恥約束,不與女人一般見識。可無名卻沒有這些是非觀念,只知道一點,被人欺負了,就要打回去。

唐一水真怕他動手打人,把事情鬧大。無奈地揉揉微微酸痛的太陽穴。陽城,如此繁華的一座城,怎麽會有這麽愚昧無知且長舌的無聊婦人呢?對得起這座城的繁榮嗎?

“這位夫人,自己被狐貍精勾走了夫君,就不要一股腦地抨擊長得好看的人。這樣只會更加顯得你的愚蠢。”唐一水壓着想把她嘴封起來的沖動,努力露出最大的笑容。

王氏怕被別人說了閑話,左右看看,又怒瞪着唐一水。“你胡說什麽,我與夫君好得很呢,哪兒來的狐貍精?”

“哦,是嗎?你身上有妖氣,還有狐貍的騷氣。如果不是你家中有狐貍精,難不成你才是?”唐一水怼了回去。

“你才是狐貍精。”王氏怒極,紅了眼,咆哮道。

唐一水不愠不怒。“還真巧了,我不是,我是捉妖的。有需要的話,找我呀,給你優惠價。”

“捉妖,哈哈哈,她說她是捉妖的,你們信嗎?”王氏仿佛聽見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引着衆人一起笑。

“一個小姑娘,也敢說自己是捉妖的。只怕是見着妖怪,都要被吓傻了。”旁邊看熱鬧的青年楊大不嫌事大。

陽城,糖好吃,人不行。

“我師父是鼎鼎有名的唐水門掌門,捉妖收鬼,厲害得很。”九九挺直小身板,雙手叉腰,鼓足了氣勢。

“唐水門?是什麽?沒聽過,你們聽過嗎?”楊大哄笑。

“左街倒是有個糖水齋,那裏的點心味道倒是真不錯。莫不是這唐水門也是賣點心的?”王氏嘲笑道。

“哈哈哈……”

忽一道火焰,飄于王氏面前,把她吓得直直往後退,顧不得什麽形象,被火追得到處跑。“妖怪,有妖怪啊!”

她這聲音一喊,長街紛亂,各路人士皆作鳥獸逃竄。長街已空,只剩下他們這一行六人。

“十七,你不該用法術吓唬凡人。我們修身習道并非為此,你着實不該。”初一略微斥責道。

十七不以為然。“難道任憑他們污蔑嘲笑師門?”

初一語塞。

至于那唐一水,正拿着那被小販落下的糖葫蘆,幸福地吃着呢!

看着這樣沒心沒肺的唐一水,十七‘恨鐵不成鋼’道。“若祖師爺知道師門在你手中如此沒落,只怕都要氣活過來。”

十七的話茬不能随便接,自己說不過他。不過那位祖師爺,呵呵,反正也沒死,談什麽氣活。

“天色已晚,我們先找個落腳之處,明日再去尋蘇前輩的故人。”初一無奈。

“大師兄說得沒錯。”初三也順着說道。

“都站住,你們想往哪裏走?”還未待他們離開,便被一大群将士給團團圍住。在層層官兵背後,走出一身着白衣仙裙的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模樣,手持一枝并蒂青蓮。面相慈寧,清心靜文,仙風道骨。

“白仙子,就是這幾個妖人。你定要施展法術,将他們打回原形。”那多嘴的楊大和長舌的王氏跟在這仙姑身後。看向唐一水幾人的目光,又害怕又怨恨。

白青荷目光微轉,眸色平靜如鏡湖。“他們,不是妖。”

☆、女仙白青荷

這什麽情況?唐一水一行人看得一臉懵,他們怎麽就成妖怪了?又怎麽不是妖怪了?

“不,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他會妖法。那火焰就在空中飄着,還能追着人跑,懂妖法的不是妖是什麽。”王氏不信,她一雙眼看得清清楚楚,咋可能不是?

白青荷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想給她,無知低到沒有限度,解釋也沒用。

“你們竟敢質疑白仙子的話。”那将士之首林統領呵斥道,真是,哪兒來的愚婦?害他們白跑一趟不說,還淨在找事。

“不,不敢,不敢。”王氏低了頭,害怕得很。

“他們不是妖,反倒是你,家中有妖。”白青荷平淡地說道。

“我家裏有妖?”王氏吓得臉色慘白,身子忍不住顫抖。後知後覺中又看了唐一水一眼,難道真的像她所說,家裏有狐貍精?“仙子,仙子,您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呀!”王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斷地乞求着白青荷。

“仙子最近忙着祭典,哪裏有空管你家中閑事。”林統領不耐煩,趕開王氏。“耽誤了祭典,你有幾顆腦袋也不夠賠的。”

王氏害怕,跪在地上哭紅了眼。她這麽造了什麽孽呀,怎麽招惹了妖精,勾引夫君,壞了夫妻感情不說,只怕是連性命也堪憂啊!

“妹子,他們不是說會捉妖嗎?讓他們幫你捉不就好了。”那楊大腦子轉得快,指着那邊站着沒走、吃瓜看戲的唐一水一行人。

切,剛才怎麽對他們的想不起來了?還指望着幫忙捉妖,真是不要臉得很。

王氏變臉極快,轉投唐一水面前。“有勞諸位仙人施以援手,幫我捉了家中的妖孽。”

“老大,我們等會兒去哪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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