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一次搶劫,(6)
?我餓了。”唐一水懶得搭理她,捉妖只是副業,主要得看心情。心情不好了,要副業何用?
“這個……”初一看向十七。
“這次,依你一回。”十七平淡說着。
“真的?那我要吃糖酥、糖點、糖糕,還有糖炒栗子什麽的。”唐一水眼冒激動的金星,難得難得。要是讓她選的話,她絕對要選當地最好的酒樓,好好地吃一頓。畢竟銀子,從來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好耶好耶,我肚子都餓扁了。”九九揉揉自己的小肚子,委屈巴巴的。一路逛街來,他就一串糖葫蘆,還被師父給搶了。
說起吃飯,初三自覺地拿起行李,又一手召喚着九九。“九九,來,師兄背你。”
“謝謝三師兄,三師兄最好了。”九九歡喜,跳到初三背上,一雙蓮藕般的肉白胳膊搭上脖子。
“仙人,仙人,留步留步啊!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仙人們原諒。”王氏變臉變得極快,死死拽着唐一水的腿,不讓她走。
“啧,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會點兒把戲就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會捉妖,在仙子面前簡直是班門弄斧。”林統領嗤之以鼻,連個正眼都沒有。
白青荷面色平靜如鏡湖,目光掃過初一衆人,最後落在唐一水身上。
唐一水眉眼一挑。呵,激将法?她最不吃這個。将腿從王氏手裏拽出來,滿心只想着等會兒吃什麽,畢竟跟捉妖比起來,吃糖更重要。
“哼,我師父厲害得很,什麽白仙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九九揮舞着雙手,氣勢沖沖地說道。
聞言,唐一水一副吃屎的表情。內心苦不堪言,小九九啊,仇恨不是這麽拉的啊!你師父我只想混吃等死的啊!
“小屁孩,你吹什麽牛皮。”那林統領也較勁上來,白仙子是什麽人物,那就是他們陽城百姓心中的神使,據說可傳達神的旨意。得罪了神使,只怕神仙怪罪。
“我沒有吹牛皮,師父她……。”九九氣不過。他看見過的,師父很厲害的。上天入地,騰雲駕霧,懲兇除惡,收鬼捉妖,無所不能。
話還未說完,唐一水連忙把他嘴給堵上。“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們就會點兒小把戲,上不得大場面,哪能跟這位仙子比?”
九九掙紮着想要說話,又被唐一水一個暴栗,瞬間乖巧了。
十七懶得看這種鬧劇,先行一步。初一站在原地,靜靜看着唐一水。初三忙着安撫哭包九九,沒空管其他。
“諸位,今天就是個誤會誤會,實在是抱歉抱歉啊!改天約,改天約哈!”唐一水拽着無名溜,招呼着其他弟子跟上。
但凡是個明眼人也能看出,那位白仙子身份不一般啊!能得陽城軍民這般看重,能是什麽沒名的人物?現在就跟她較量,就算打贏了,吃虧的也是他們好不!
見那群外來人不靠譜,陽城仙子又沒空,王氏癱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怨天尤人。往日撒潑慣了,真遇着妖怪,又六神無主,全沒了主意。
“我這有兩個香囊,囊中有符。你佩戴在身上,妖鬼不可靠近。”白青荷翻手,手中幻出香囊兩個,囊上繡着青色荷花,花開蓮香。
“多謝仙子,多謝仙子。”有救了有救了,王氏接過,連忙磕頭叩拜,感謝恩德。
白青荷神色如一,一襲白衣,心神平靜,襯得她越發出塵,非凡若仙。她轉身離開,不忘對林統領囑咐道,“有勞林統領查一下那一行人的來歷。”
“遵命。”
到了飯館酒樓,唐一水毫不客氣地大點一桌,結果被十七否了七七八八,将甜食全部撤下,換了些常見菜品。
唐一水委屈巴巴。“不是說好的随便我點的嗎?”
“不錯,也由着你點了。可最後上什麽,我并未說由你決定。”十七端起桌上清茶,輕吹一口,散去些許熱氣。
唐一水有苦難言,論文字游戲,她哪裏玩的過十七?無力地将頭耷拉在桌子上,哎,人生無趣,孽徒呀!
“師父,蘇前輩要我們尋的是何人?”初一問道。
“不知道。”唐一水沒勁地回答。
“那叫什麽、住在哪兒,蘇前輩可有說過?”
唐一水立起身子,又一手托腮,拿着筷子無聊地敲擊着茶杯。“他就說讓我們來陽城找個身懷異香,能招來蝴蝶的女子,交個東西給她就行。”
“蘇前輩咋不親自來呢?”初三撓撓頭,見衆人看向他,他又忙補了句。“就送個東西這麽簡單的事,蘇前輩親自送不更快嗎?”
“你不懂,這種事最麻煩了。”唐一水嘆息一聲,心中可惜。可憐的老三呀,這麽大都沒遇着個心動的姑娘。這擺明了就是蘇千葉那老鬼的情債呀!到處招蜂引蝶,欠一屁股風流債,哪裏敢親自來見債主?
☆、異類
“天晚了,我要睡覺了。”吃飽就睡,是唐一水一貫做派。說完,就将無名拉進房間,大門一關,吹燈熄火,屏氣凝神,聽着門外動靜。
無名靜靜站在一旁,看着她,一動不動。
無名黏唐一水,唐一水走哪兒總帶無名的事,他們大多見慣了,也懶得再多管閑事。初一站于門前,欲言又止。想勸解師父顧及一下她自己的清譽,但這種事說多了,也無甚效果。
“大師兄,早些休息吧!”十七停步,扭頭看着初一。“她沒心沒肺,哪裏懂那些?”
初一聞言,神色凝重,什麽也沒說,跟上十七步伐,往自己房間走去。
待衆人走了,唐一水才放下心來,轉身看向無名,拍拍他的肩膀,咧嘴笑道。“走,今晚得幹件大事。”
陽城中街,清水宮。
月黑風高,唐一水拉着無名,往這地方而去。無名不問,唐一水也自顧自地解釋道。“那個什麽白仙子,我總感覺怪怪的。”
“嗯。”無名應着,他同樣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可怪在哪裏,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得先去看看,不然不放心。”唐一水從牆邊,一躍躍入清水宮中,循着那白仙子的特殊香氣,一路尋找過去。
無名緊跟在她身後,不快不慢,一切正好。
宮殿之中,白青荷端坐,正在烹茶,并蒂青蓮放在桌上,伸手可觸。神色如黃昏初遇時一般,并無變化,恍若天塌地陷,亦不能令她驚吓。“遠來即是客,何不進來,飲一盞茶?”
唐一水一愣,說的應該不是她吧?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夜風微涼,唐姑娘何不進來談話?”白青荷說話間,已倒上三杯清茶。
再躲也沒有意思,唐一水索性現身。喲喲喲,這次倒是她小瞧了這個白仙子了,看來真有幾分本事。
“兩位請坐。”白青荷揮袖,兩把椅子便自動滑出,停于他們面前。
唐一水倒也不客氣,直接坐下。目光一轉,落在那并蒂青蓮之上,為緩和尴尬,随意找個話題,笑着尬聊。“姐姐,你這花真好看,摘了這麽久,也能保持鮮活。”
白青荷輕聲道,“此花與我有緣,我日日以靈氣喂養,自然鮮美。”
“不會用的是人氣吧?”唐一水笑着開玩笑。
白青荷倒也不惱。“靈之根本,因人而生。唐姑娘此言,非同尋常。”
“能稱得上仙子的人,談吐就是不凡。”唐一水哈哈笑着,也不知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
“謬贊。兩位請用茶。”白青荷将清茶推送。
唐一水看了一眼,端起茶杯嘗了一口。非是一般的苦茶,而是花茶。茶中毫不掩蓋荷花的香氣,未嘗已嗅荷香。淺嘗,荷香滿溢唇齒之間,滑過味蕾。“仙子還真是喜歡荷花呢,房中布置,服飾花紋,熏香茶品,用的皆是荷花。”
“我與這花緣分匪淺。”白青荷素手纖纖,端着茶杯,品了一口放下。
“就像我跟糖一樣,都是天定的緣分,緣分不可拆呀!”唐一水忽然激動起來,身子前傾,一把捉握住白青荷的手,眼角仿佛要滴出淚滴。千裏遇知音,這白青荷喜歡荷花的程度,不亞于自己喜歡糖。
白青荷未動,待她不激動之際,才将手抽出來。“唐姑娘深夜造訪,不知所謂何事呢?”
唐一水笑着道,“也沒什麽事,今晚月色正好,出來走走。”
“所以,唐姑娘賞月賞到清水宮來了?”白青荷不愠不怒,語氣雲淡風輕,話語卻字字珠玑。
“我在陽城中轉了一圈,當屬此地是絕佳的賞月地點。仙子也不要客氣,一起來看月亮啊!”唐一水毫不在意,厚着臉皮說道。反正她說什麽對方都不會相信,那索性再說些有的沒的,省得費心。
“天色已晚,兩位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為好。”
“說得也有道理。”他們已經暴露,留下來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收獲,今日便到此為止,好好睡一覺再說。“無名,我們走吧,回去睡覺。”
“無名公子雖行走自如,體存人息,然也難掩陰氣纏身。公子,非人非妖,乃是異類吧?”白青荷一語道破。
無名不喜不怒,看了眼唐一水,堅定道,“我是人。”唐一水說過他是人類,他就堅信自己是人類。縱然世界騙他,他也堅信唐一水一人。
“是嗎?那便當我多言。”
唐一水隐隐有些不安,這個什麽白仙子,眼睛太好用了,必須得搞清楚她的來路。“我們走。”拉着無名就趕緊離開,這清水宮,她是一刻也不想待。
黑夜長街,因城中宵禁,除了打更人,便無其他多餘的人。
唐一水越走越快,快到都不是她那小短腿該有的速度。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這般不安。那個什麽白仙子,不會真的是什麽神仙吧?仙族之人都這麽無聊,來人間瞎浪嗎?要是,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知道無名的存在,會不會?
唐一水有異,無名不問,只跟在她身邊。
唐一水猛地回頭,險些撞上。“無名,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離開我身邊。”
無名看着她,看着她的不安,看着她眸底的關心。“好。”
聽見他堅定的話,唐一水的不安瞬間被驅散,心情逐漸平複下來。嘴角咧笑,摩拳擦掌。“呵呵呵,不就是個小仙子嗎,有什麽好怕的。就算是真的神仙,也讓她哪兒涼快待哪兒去。”
“嗯。”
唐一水拍拍無名的肩膀,堅定道。“你不要信那個女人。就算你跟普通人是有那麽點兒不一樣,但你絕對不是什麽異類。我一定會弄清楚你的身世。”
“好。”無名應道。彼此安撫着對方的不安。
“好困啊,我們早點兒回去。”唐一水哈欠連連,困意一下子全部湧了上來。
“好。”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閃過。唐一水皺眉,妖氣?還有血腥味?“煩,又出事了。快走,走晚了,就說不清了。”
☆、狐貍精
次日,客棧酒樓想來是聊天八卦的場所,消息流通速度之快。這不,昨晚剛出事,今日便被傳得人盡皆知。
“聽說了嗎?昨天有戶人家,遭妖怪吃了。”
“什麽?你沒弄錯吧?陽城有仙子坐守,哪裏有妖怪敢來?”
“城東王家,你知道的吧?”
“你說的是賣布的那家?”
“對,就是那家。夫妻兩個都死得透透的。”
“聽說那王掌櫃掙了點錢,相中個姑娘,要納為小妾。那王氏不答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那王氏是出了名的耍潑無賴,小氣善妒。”
另外有人聽着,湊到他們這桌來,探頭說了句。“好像當時有個年輕姑娘說她家有妖怪,想不到還真有妖怪啊!”
“是嗎?哪家姑娘有這能耐?”
“好像說是什麽,糖……糖水齋的掌櫃。”
“什麽糖水齋,是唐水門。”
“對對對,就是這個,唐水門,說是唐水門的掌門。”
“唐水門?唐水門是什麽?”
“聽着像個門派。”
“你們在陽城,可能不清楚。我聽老一輩的說,唐水門在元洲,那可是第一修仙大派啊!只是,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現在的唐水門,都沒什麽人了。”
“好歹是個修仙大派,那本事肯定還是有的。”
“現在那掌門姑娘在哪兒?”
“不知道。”
“不知道那掌門姑娘跟白仙子比起來如何?”
“你瘋了,白仙子乃是仙子下凡。那姑娘還在修仙,這哪能比?”
“說得也是,說得也是。”
……
坐在窗邊的唐水門一桌,聽着這無聊的話,吃着自己的飯。而那位當事人唐一水,正沒心沒肺地吃得歡快。“老大,把你面前的糖醋排骨給我一下,太遠了,我筷子夾不到。”
初一将面前的糖醋排骨遞放到她面前,将她不喜歡的菜都往旁邊放了放。
“陽城中有妖怪,師父我們要不要斬妖除魔啊?”九九雙眼閃爍着星光,又能看見大場面了。
“沒錢掙,不去。”唐一水吃着自己的飯,對那妖怪,她是一點兒也關心不起來。
“大師兄?”九九轉将目光投向初一。
初一放下碗筷,認真地看着唐一水。“師父,既然有妖傷人,身為唐水門弟子,我們怎可坐視不管呢?”
“打不過,你們去了就是送死。”現在他們的事不少,哪有那麽多閑心管管事。而且,不是有那個什麽白仙子在嗎,哪裏輪到他們操心?吃力不讨好的事,少幹,最好不幹。
“師父所贈《靈術百全》,我們每日勤加苦練,修為已有長進。”
唐一水撓撓頭,是有長進,但是這速度也太慢了吧!看自己這幾個弟子,初一十七還算好點兒,初三九九完全沒入門啊!“老大,你這心是好的,不過很多事,要量力而行,那只騷狐貍,憑你們幾個肯定是打不過的。”
十七放下正在喝水的水杯,“你說我們打不過,那昨天你是覺得你能打得過?”
唐一水被怼得不知道說啥,昨天不是貧窮,想掙點兒銀子嗎?誰知道陽城還有個不知深淺的白仙子。昨晚去探人底細,結果被對方摸得一清二楚,虧大發了。現在最好的,敵不動我不動。“十七呀,難道你蘇前輩所托之事,就不幹了?”迂回戰術。
“大師兄、三師兄去王家除妖,我們去找那位身懷異香的姑娘,分頭行事,兩不耽誤。”十七輕輕掃她一眼。
唐一水聳拉着腦袋,她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呀,撿了這麽一群不省心的徒弟。“随便你們,我哪頭都不去,好好歇着。”
初一、初三前往城東王家查看情況,十七則去探尋那位身懷異香姑娘的下落。而唐一水,站在二樓,看着他們出門。一個頭兩個大。
寄給蘇千葉的信已經送去,希望他能替自己好好查一查那位白仙子的底細,畢竟這種事,他最擅長。
“無名,昨晚那只殺人的狐貍精,你看清楚了嗎?”徒弟不省心,又得要她勞動筋骨。
“記得,氣味。”
“那就行,走,我們捉妖去,只可惜收不到銀子。”唐一水嘆息,這筆買賣簡直虧大發了。
初一初三前往王家,正巧跟清水宮的人碰個正着,白青荷正在屋中查看情況。王氏夫婦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倒在地上,臉皮如枯木,被妖吸幹了精氣神。地上還有一道血跡,不屬于人類。
白青荷撿起被撕碎的荷包,那是她昨晚給王氏護身所用。荷包中裝着一道靈符,一張被撕成兩半變作廢紙;一張已被使用化作灰燼。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已無人知道。但這道符,似乎派上了用場。
王家門外,林統領率領着兵将鎮守,攔住那些看熱鬧的好事群衆。初一初三同樣也被攔在了外面。
白青荷出來之際,正巧與他們打了個照面。“唐姑娘何在呢?”
“仙子找師父她有何事?”初一警惕道。
“沒事。”白青荷離開。
初一疑惑,初三并未察覺到這點,只想着怎麽進去。最後兩人□□而入,使用法術定住屋中看守的士兵,方才得空查看情況。
風月樓。
風花雪月樓高倚,軟香紅玉卧懷中。唐一水擡頭看看這‘風月樓’高大的牌匾,因白日未工,風月樓還未開門,此刻卻是冷清得很。
這種地方,她向來是葷素不忌的。只是拉着無名來這種地方,好像不太好吧!唐一水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想什麽呢,他們是來幹正經事,捉妖來的。
無名看着她,不明所以。
“走。”飛身而入,入風月樓中,此時在外走動的人并不多。經過一夜,狐貍的妖氣消散許多,被人氣所掩蓋。她身上所帶的血腥之氣,也已消散。
但是,獨屬于狐貍的那股子騷氣,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
唐一水猛地一推門,屋內一女子正在床上歇息,聽見身上,連忙彈坐起來,衣衫一拉,直視來人。“你們是什麽人?”
“不想管閑事的閑人。”
“既然不想管閑事,那為什麽還要多管閑事?”狐妖警惕,藏在身後的手已經隐隐露出尖利的指甲。多管閑事的人,都該去死。
“無名,交給你了。”唐一水拉個板凳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果,就往嘴裏送。苦活累活,懶得自己動手。
☆、白給她人做嫁衣
無名聞言,縮地移形,已至狐妖面前。狐妖一驚,連忙出手反擊。尖利的爪子劃過空氣,未曾碰到半分。
狐妖有傷,即便經過一夜調息,傷勢也未曾痊愈。交戰四五回合,狐妖已是吃力。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她咬咬牙,心下一橫,必須得趕緊逃出這裏。
“無名,下手輕點,留活口。”唐一水漫不經心地開口。
無名聞言,手下留情,未再招招致命。狐妖心思動,虛晃一招,繞開無名,朝着唐一水發動攻擊,想着只要制服了她,以她為要挾,無名定然就不敢再輕舉妄動。
狐妖逼近,唐一水擡手,對着窗戶方向一扇。狐妖被力摔打過去,狠狠地撞在窗戶上。順勢,破窗而跑。
無名未追,唐一水同樣未追。“讓她跑了。”
“你,有意為之。”無名一語道破她的心思。
唐一水笑笑,“哈哈,重傷她就已經足夠了。畢竟,風頭不能讓我們兩個搶了。”
另外一邊。初一初三探查一番王家之後,憑着殘留的妖氣,施法追蹤狐妖的下落。“在西北方向。”飛身而去,一刻也不耽誤。
即便王氏再如何潑辣無禮,但被狐妖吸□□氣而亡,那麽他們身為唐水門弟子,就必定要斬妖除魔,拯救百姓。
西北方向,狐妖拖着沉珂的身體,尋找着安全之地,以供自己療養生息。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過路的小哥見她扶着牆行,一副病痛的模樣,出于關心,便想着攙扶她一把。
狐妖忽地面露兇相,将那小哥吓了一大跳,癱坐在地上,雙腿發軟。狐妖施展妖術,欲圖吸食他的精氣。忽然丹田一陣疼痛,她苦痛不堪。
那小哥抓着機會,連忙逃跑,邊跑還不忘大聲呼叫。“有妖怪,有妖怪啊!”
該死,該死,該死。狐妖憤怒與怨恨交織在一起,恨不得将傷她之人給扒皮抽筋。只是,究竟是什麽人,竟然一掌碎了自己的內丹。自己苦修百年的修為,竟然毀于一旦。不但如此,甚至還害得她無法通過吸食人氣來治療傷勢。
就在她苦惱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擡頭看去,她歡喜得很。“師尊。”
“這次,你很是讓我失望。”
狐妖慌張地跪在地上,低頭求饒。“師尊,此次是弟子大意,求師尊再給弟子一次機會。”
“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那位師尊渾身散發着一股陰冷的氣息,目光寒冷,令人不寒而栗。
狐妖身子一顫,“師尊……”未及反應,便已被掠奪生命,變成了一只死狐貍。
再後,轉角走出一人來,帶着銀色的面具,雙手交叉橫在胸前,靠牆冷笑道。“一只低賤的妖,也配認師尊為師。”
師尊雙手放在身後,渾身散發着不可靠近的氣勢。冷漠道,“解石,好好珍惜這次複活你的機會。若再失敗,你該清楚下場。”
解石渾身一顫,收起那看戲的神情,卑恭地應下。“是,弟子定不會讓師尊失望。”
“好自為之。”師尊離開。
解石方才松了口氣,看着地上的狐妖屍體。切,他可與這只狐妖不同,上次是他大意,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次。
唐一水,他記住了。
當初一初三趕來之際,還是慢了一步,被清水宮的人捷足先登,只瞥見一眼狐貍的屍首。白青荷從他身邊路過,只交彙一次目光,未曾停留。
林統領驅散看熱鬧的人群,讓人将那狐妖屍體給帶了回去。不火化,難道留着吃肉呀?
初一初三回到客棧,唐一水興奮地跑過來。“老大怎麽樣?捉住那只狐妖了嗎?”她都打碎那狐妖內丹,基本上算廢了她修為。以初一初三的本事,總不能還打不過吧?只是為什麽初一一副不大開心的模樣。
初三撓撓頭道,“狐妖死了,我們去晚了,被那個什麽白仙子搶先了。”
唐一水沉默,忙活一陣,白給他人做嫁衣了。只是,總感覺哪裏不對勁的樣子,但願是她想得太多。
午時,清水宮。
因狐妖禍世,殘殺無辜之人,被清水宮白仙子就地正法。然狐靈未滅,需以烈火焚燒,以滅其怨念殘魂。
是以,清水宮開壇之時,宮外圍了一大群百姓。
“你們當時看清楚了吧,那狐妖真的死了?”唐一水往嘴裏塞着點心,看着街上人流往清水宮而去。
“未察覺氣息,應當是真的死了。”初一回答道。
“那就是了,死都死了,還搞這一出。這些人呀,就是愛故弄玄虛。”唐一水無聊地打個哈欠。
“師父,那我們要去看看嗎?”初三撓撓頭問道,其實他想見識下,好歹這個白仙子真有幾分本事,看看的話,以後也算是見過世面的。
“去,當然要去了。咱們唐水門也是有實力的,虧就虧在,不會裝大神。”唐一水揮舞着手中的糖葫蘆,發號施令。
“十七師兄還沒回來呢!”九九扯着唐一水的袖子。
“十七那麽大個人了,還能走丢了不成。”沒十七看着,豈不是更好,免得又得被他口頭教訓。
唐一水一行人湊熱鬧,湊到清水宮去了。擠開重重人群,占了個靠前了位置,視野極佳,能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白青荷端坐蓮臺之上,手持并蒂青蓮,閉目未視,凝神聚力。狐妖屍體就放置在石臺之上,額頭貼着一道神符,赤血朱砂所書。
場外,人聲鼎沸,議論紛紛。林統領清清嗓子,往臺上一站。“這狐妖害世,害人無數。幸得白仙子施展仙法,将其擒拿。今日,為祭天恩,以消人憤。故在此,以仙火焚燒,滅其精魄,以免她再害人。”
“燒了它,燒了它……”圍觀群衆頓時聲如洪鐘,聲聲讨伐這狐妖害人之事。
唐一水個頭不高,在一衆弟子的護送下,好不容易擠了個靠前的位置。雙指一抹,慧眼如炬。靈眼之下,妖邪無形。她本不想開靈眼的,耗費靈力。但借着午時烈日看清陰邪,可比子夜容易得多。
目光落在那蓮臺白仙子身上,混色霧氣之下,真身逐漸顯現。青藍光芒之中,獨顯仙韻。唐一水吃驚,“原來是她,這下難辦了。”下意識咬咬指頭,眉頭皺在一起。
無名站在她身後,以己身護着她,以免被人群擁擠。見她擰眉,順其目光而往,落于白青荷身上,正好與其對視。
唐一水拍拍胸脯,放寬心。“沒事沒事,她未必真知道我是誰。”
☆、十七失蹤
白青荷端坐蓮臺,素手纖纖,手指宛動,捏訣施法,手持并蒂青蓮一點,對着那狐妖屍體點以青蓮火焰,以火灼燒。
狐妖已死,精魄已散。雖不知是何人下此狠手,不留一絲餘地。但陽城百姓之心需以安撫,恐懼需得消除。是以,她今日所為,并非是無用之舉。
居其位,思其事。或許,放在其他修仙者眼中,她大概是故弄玄虛之輩吧!
別說,在唐一水一行人看來,還真是這麽想。狐妖都死得透透的,還搞這個名堂,只怕是在俘獲人心吧!
唐一水咬咬手指頭,哎呀呀,自己咋就不會這一套呢!要是會的話,唐水門估計也就不會這麽落敗。
這樣說起來,自三十年前從上一任掌門葉秋知手裏接下掌門一職,唐水門衰敗的程度簡直是肉眼可見。更何況,她本閑人一個,懶得修仙。葉秋知的徒弟們都不服她這個半路截胡的半吊子,走得一幹二淨。後面的唐水門弟子,還是她一個個半路撿回來的徒弟。
上了年紀,往事總是記得不大清楚。當時葉秋知傳她掌門之位時,似乎身子不大行了,彌留一口咽不下的氣息,堅持着等她來。
葉秋知年紀不大,更是唐水門歷代掌門中的天才人物,修道習法的聰慧程度非是他人能比。雖稍微有一點自傲,卻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當時他似乎病得有些蹊跷,不像是修仙之人會感染的疾病,反倒是受了重傷。
重傷?世間能重傷葉秋知至死的,能有幾人。更為重要的是,為何要重傷他?是看他不順眼,眼紅嫉妒?還是他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秘密,殺人滅口?
雖只有一面之緣,若記得沒錯的話,這個暗藏真身的白仙子似乎也與葉秋知相熟。那葉秋知死後,這位白仙子又在做什麽呢?
啊啊啊,太傷腦殼了。不就是來陽城找個人嘛,怎麽還牽扯出這麽一大堆麻煩事,還是做條啥也不用幹的鹹魚比較好。
“師父,師父。”初一見她擰眉,喚了幾聲也不見回應。
“啊?什麽?”唐一水回過神來。
“已經結束了,我們先回客棧。”初一無奈。
“好。”唐一水轉身之際,還不忘多看那白青荷一眼。自己若忘了,便忘了吧,可偏偏正好想起來了。好歹與葉秋知相交多年,他死得奇怪,當年的真相,是否該好好地查一查?
唉,事情不但沒解決,反倒是越來越多了。蒼天啊,她不就是賴着不升仙嗎?為何要給她找這麽多麻煩事啊?
“好呀好呀,先去吃飯,我肚子都餓扁了。”九九揉揉自己的小肚子,裏面空空的。
“咱們不是剛吃完飯嗎?”初三撓撓頭,這才兩個時辰就餓了,難道九九的肚子是個無底洞?
九九鼓起小包子臉,“人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嘛!”
咕嚕咕嚕~忽然傳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見衆人都盯着他,九九連忙搖頭擺手,以證自己的清白。“真的不是我。”
唐一水尴尬地笑笑,不大好意思對上衆人的目光。“好像是我肚子餓了。”
初一道,“先回客棧,等十七一起。”
“說起來,十七是不是去得太久了點兒?”唐一水擡頭看看天色,日漸西落,再下去天就要黑了。秋冬日子,天黑得比以往要早些。
衆人凝眉沉默。初三憨笑着道,“十七師弟頭腦聰明,肯定會沒什麽事。說不定是沒看見我們,在客棧等我們呢!”
“就是,他可不能出事啊,銀子全在他身上啊!”唐一水哭喪着臉。
客棧,客棧還是那個客棧。等得落日餘晖,仍然不見十七歸來。衆人圍坐一桌,心中越發不安。相比關心十七的安危,唐一水更擔心的是沒銀子吃飯的他們,晚飯要如何解決?
“好餓啊!”唐一水整個身子癱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老大,我早就說過不能把銀子全放在十七那兒,你就是不相信。看吧,現在一群人等着他開飯。”
“師父,已經天黑,十七他仍未傳消息回來,怕是出了什麽事。”初一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擔心不已。
九九扯扯唐一水的衣角,紅腫了眼睛,眼淚巴巴地往外流。“師父,十七師兄不會是遇到壞人了吧?”
唐一水瞬間坐直了身子。“哪有比他還壞的人?”但環顧自己這一衆弟子,似乎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好吧好吧,當她沒說。
“三師弟,你照看好師父他們,我出去找十七。”初一說着便要往外走。
“老大,站住。”唐一水難得正色。陽城形式複雜,不好辦得很,初一他們修行年數尚淺,修為不夠。在這魚龍混雜的陽城,只怕是吃虧得很啊!
初一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唐一水。“師父,十七他……”
“無名,你去找十七。”唐一水目光落在無名身上,語氣非是命令,而是拜托。在他們這一行人中,除她以外,也就無名頂事。況且,無名對氣味的敏感度,非是他們能比,找人,他最在行。
“好。”無名毫不猶豫,起身。
唐一水站起來,掏出一個銀色鈴铛遞給他。圓鈴镂空,鈴中無珠,款式很普通,甚至微微有些泛舊泛黑。“帶上這個,有事叫我的名字。”
無名接過,收入懷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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