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一次搶劫,(9)

一切,但現在他更在意的是唐一水。這個将他從沉睡中喚醒,教會他一切的人。

“小水水,小水水。”一團紅的白湯圓撲翅撲翅地飛進來,停在一旁,使勁甩了甩身上的水漬。切,這大雨來得真不是時候,害得它那美麗華貴的羽毛全都打濕了。

“白湯圓?”唐一水又驚又喜,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見着人了,白湯圓反倒是不着急,慢悠悠地踱步,盡情地欣賞唐一水狼狽的模樣。“喲喲喲,小水水,這才幾天不見,你咋就慘成這樣。”

“白湯圓,你要是不想成為鴿子湯給我補身體的話,快把藥給我。”唐一水瞪它一眼,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同時,無名眼疾手快,伸手一捉,便将白湯圓捉在手中,絲毫不給它逃跑的機會。

“沒天理,沒人性啊,這裏有人要虐殺帥氣的小鴿子啦!”白湯圓扯着嗓子喊,卻不掙紮,生怕弄壞自己那身華羽。

無名從它腳上的竹筒裏取出一粒丹藥,遞給唐一水。再将白湯圓往旁邊一丢,毫不留情。

唐一水接過藥丸,一口服下。

☆、逆靈再現

白發退盡,青絲重回。臉上身上的皺紋如數消散,恢複青春靓麗的少女模樣。這才是她,唐水門第六代掌門唐一水。年不知,貌十六。

“白湯圓,替我謝謝老蘇,這藥來得真及時。”恢複青春,就是好,胳膊腿腳都靈活得很,不用步履蹒跚,連動動都要閃了老腰。

“哼,小水水真沒良心,只記得主人的好。”白湯圓偏頭不滿。

“是是是,這次多虧了你及時送到,你可真是功不可沒。”唐一水嬉皮笑臉地哄哄它。

“剛才還說要炖了喝湯。”白湯圓往旁邊挪了幾步,躲開唐一水那想要撸毛的手。

“這點兒小事你還記得這麽清楚啊!”唐一水伸出手指戳戳它的翅膀。

“哼。”白湯圓昂起高傲的頭,就是不太願原諒她。“小水水,你有病這事,讓這個大塊頭知道沒事嗎?”

唐一水對着它的頭彈了一下。“什麽大塊頭,他有名字,他叫無名。”

“有名無名的,到底有沒有名?”白湯圓心疼自己那被彈疼了的腦袋。“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的秘密被別人知道了。那就等于說,你很容易就被人殺了。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啊?”

白湯圓飛到她耳邊聒噪,唐一水一把将它按壓住。“你和老蘇不也知道嗎?”

“這個大塊頭能跟我和主人比嗎?”白湯圓從她手裏鑽出來。不過當着無名的面,還說得這麽大聲,真的沒事嗎?

“好了好了,你趕緊回老蘇那兒去吧,你的主人需要你。”唐一水将它推走,啥時候白湯圓也變得這樣喋喋不休了。

“哼,以後被人賣了,別叫主人收屍。”白湯圓氣沖沖地飛走。一個兩個都是沒良心的,可憐它幹着跑腿的活不說,還要操着老媽子的心。

無名為難地站在一旁。“我,讓你,難辦。”

“什麽難辦不難辦的,只要是在人世間,就沒我唐一水辦不了的事。”唐一水自豪道。呵呵呵,為了維持一個廢材師父的優良形象,她可是一直裝得很辛苦呢!只不過,竟然被人欺負到這種地步,還真當她唐一水是個軟柿子,想捏就捏啊!

樹大招風,可樹欲靜而風不停,那就幹脆都不靜。樹唯有大,方能庇護樹下生靈。

“既然對方給我們準備了這麽大的驚吓,那我們不表示一下,豈不是對不起對方這一番苦心。”唐一水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大雨已停,除露微陽。

陽城中街,清水宮。

因白仙子遇刺,傷勢不明。清水宮內外加強了守衛,嚴防死守,生怕放進去一只蚊子。只是令唐一水覺得無語的是,那個白仙子看着不弱,能偷襲成功必定也是懂法術的,那麽放一群凡人守衛看護,有啥用???

來至宮門外,他倆照舊打算□□進。靈眼一開,便窺得一方結界。清水宮中懂法術,上得了牌面的就白仙子一個。她已受傷,那這結界又是靠什麽靈力支撐的呢?

懶得想,直接進去看不就成了。

這種結界,于她唐一水而言,簡直小菜一碟。□□入屋,溜進白仙子養傷的屋子。只見那屋中床上躺着一人,臉色蒼白,雙唇無色,緊閉的雙眼不曾有一絲顫動。

唐一水揮袖,施法隔絕屋內動靜。走近床邊,伸手以靈力探查她的傷勢,經絡受損,靈脈逆行。是逆靈!唐一水一驚。又是逆靈。能導致逆靈的只有兩種情況,一是修煉走火入魔,二是中毒。當年九師妹就是中毒,然最後也不知毒來何處。

六百年前,修仙者不多,對解逆靈毒的雪淩草更是知者甚少。随着這些年修仙興起,創建各大修仙門派,這雪淩草被瘋狂采摘,即便是雪山之巅也難以尋覓一株。

“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我真不知道哪兒有雪淩草。要想保命的話,只能切斷經脈,廢去修行。不過我覺得,你肯定不想。”唐一水自言自語在床邊說了挺多。

“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你我做個交易,告訴我葉秋知的一切,包括你們之間的關系,我就救你性命。怎麽樣?是不是很劃算。你要同意的話,就動一動右手食指,不同意就動一下中指。”

等了片刻,白青荷終于有了反應,輕輕動了下食指。想活,不想死。

“行,交易達成。”唐一水喜道,扭頭對無名說道,“替我拿個杯子過來。”

接過杯子,唐一水對着自己手掌一劃,劃開一道口子。鮮紅溫熱的血液從裏面流了出來,流入杯中。她表情痛苦,緊皺着眉頭。見無名關心,她道。“我說過我最怕疼了。”

接了一杯鮮血,止住傷口,端着給白青荷服下。血包治百病,要知道雪淩草近乎滅絕,她也沒少貢獻力量。

無名輕輕地給她吹着,這樣就不會疼了。之前九九跌倒受傷,初一好像就是這麽做的。

一杯鮮血下毒,白青荷逐漸有點兒人氣,雙唇恢複些許血色。纖長的睫毛顫動幾下,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喲。醒了。”唐一水挑眉。

白青荷緩緩起身,盤腿而坐,調養內息。逆靈毒素雖解,身體損傷卻未那般快速修複。運靈捏訣,感受着靈力重回身體。調息已畢。白青荷望向唐一水,謝道。“多謝。”

“說說吧,什麽情況?我可不記得我有偷襲過你。”唐一水拉出兩個凳子,拉着無名一起坐下,倒了兩杯茶水,輕吹熱氣,準備着聽故事。

“行刺之人不但會易容他人相貌,還會隐藏氣息。”

“喲,用我的臉,你的警惕也這麽低?”唐一水挑眉。

白青荷微愣,“若來得是你,我怎會中招?他并非用你的面貌,而是幻作林統領模樣。”

“喲喲,原來是這樣。”唐一水睜大眼睛,滿是驚訝。驚訝之餘,腦中一番思索,卻也明白了事情經過。那歹人隐藏氣息,以林統領相貌誘騙白仙子,偷襲重傷至此。後又以她唐一水的模樣示人,讓清水宮衆人都以為歹人是她。

呵呵,這算得可真真是好。諸多巧合在一起,就并非偶然,而是必然。只怕從十七失蹤開始,就已經算計好了這一切。

只不過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她唐一水能出手救人,更沒算到這白仙子命硬血厚,能撐到她救人。要知道,中毒之人修為越高,逆靈毒性越強。

嘿嘿,事情還真是有趣。

“你我立場不同,又無深交,你因何救我?”白青荷眼神中充滿了費解。

☆、喝酒喝了個寂寞

“我說我閑得沒事做,你信嗎?”唐一水嬉皮笑臉地望着她。

“不信。你從何得知我與葉秋知相識,若我與他不識,你不怕這場交易虧大了嗎?”白青荷輕聲問道。

唐一水喝了口熱茶,一手托腮,一手在桌上無聊地叩了幾下。“我這個人雖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但偶爾還是能記起那麽幾個人的。”

“看來唐姑娘想起我是誰了。”白青荷輕笑。

“大概吧。白青荷,葉秋知的紅顏知己。唐水門,我不常在。你好像來過唐水門,有那麽半點兒印象。”

“不過一次,唐姑娘好記性。不過,我與秋知,并非這種關系。”白青荷輕笑的時候,那絲不近人情的高冷消散許多。

“難道你們是相好?”唐一水突然探頭一問,內心的八卦之魂燃燒起來。

白青荷臉上一燒,紅了幾分,尴尬地假裝咳嗽兩聲。“我們只是好友,算不得知己,更算不得愛人。”

唐一水一副可惜的模樣,嘆了一聲。“唉,難怪他單了幾十年。有如此美人在側,卻還只想着修煉。無聊,無趣。”

“他心中有人。更何況我是……”白青荷語氣一轉,眉眼一低。

“因為你是妖?這種無聊的理由,你還是不要用來騙自己。原因無非一個,他腦子不開竅,木頭一個。”唐一水毫不留情地說着葉秋知的壞話。

“秋知乃唐姑娘高徒,卻與唐姑娘如此不同,實在令人費解。”白青荷輕笑。

“畢竟世間沒規定徒弟就該像師父。我也沒教過他什麽,是他自己天資聰穎,一點就通。”唐一水釋然,畢竟她真沒教,這徒弟純粹是白撿的。說是師徒,他們更像友人一點。在她還沒徒弟的無聊日子,除了見不着人影的老蘇,也就葉秋知這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了。

“秋知的确非是尋常人等。”白青荷由衷評價。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唐一水輕笑,目光落在她身上。

“唐姑娘與我閑聊已久,難道只想知道這些瑣碎事情嗎?”白青荷眉眼一挑,并不認為這些瑣事值得唐一水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吃菜先喝湯。說說吧,秋知,怎麽死的?”唐一水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神色突然凝重。她不指望能知道當年所有的真相,但是白青荷鐵定知道些什麽線索。自己徒弟可是被人害死了耶,就算她健忘,現在才發現異常。但并不妨礙,她為徒弟讨回公理的心。

“秋知他,”往事勾引出回憶,曾經過往的一切,或許甜蜜,或許悲傷。“當年之事,我知道的并不多……”白青荷緩緩道來,她所知曉的一切。

……

偷偷摸摸地來,偷偷摸摸地走。唐一水與無名出了清水宮,一路向西回客棧。雖不清楚客棧是否有人把守,但初一初三出關在即,她總歸得回去看看情況。

至于三十年前,那些不為她知的往事重新被揭開,即便真相難以置信,卻也不得不接受。難怪葉秋知守着最後一口氣,堅持着等她來。

唐一水用手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唉,當時她咋就那麽馬虎,竟然沒有發現異常。那最後的一面,不僅僅是将唐水門交還給她,更是在向她傳訊啊!

“距離初一初三出關不到一個時辰。無名,你先回客棧,找到十七九九,再與初一他們會合。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唐一水拜托道,如今她能相信的,也就一個無名。

“你……”無名不大放心她一個人。

“我得先回一趟唐水門,确認一件事。”唐一水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讓他放心。

“你,小心。”千言萬語只凝成一句。

唐一水晃晃手中的金色鈴铛,咧着嘴笑。灑脫超然,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放心放心,金銀鈴铛互有感應,鈴在人在,你不必擔心我。”

唐一水騰雲駕霧,飛身而走。不會禦劍,不代表她不會飛,她只是不會載人而已。

咫尺天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飛身千裏之外,落于淩雲山巅,唐水門前。看着這破舊的山門,唉,有錢都沒空修。

再一轉身,已至後山。青山埋骨,雲林之間,花草之木,一座座高端大氣的墳墓坐落眼前。這裏埋葬着唐水門諸位掌門的屍骨,除去創派祖師衣冠冢外,其餘四座墳墓都埋着白骨一副。

走到葉秋知墓前,唐一水神色凝重。“冒犯了。”但見其衣袖一揮,竟挖墳開棺。看着棺內空空如也,瞬間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葉秋知之死,果然是被人算計的。甚至死後都不得安寧,屍體失蹤,是否完好都不可知。感情她這三十年忌日,陪着空棺喝酒,喝了個寂寞。

有人當着她的面,動了她的人,還騙了她這麽久。如果不為之付出代價,未免也太不把她當一回事了吧!只有痛,才足夠令人銘記。

唐一水笑了,與以往的笑容不同,微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陰厲。她,唐一水,從來就不是什麽善人。

唐一水回到客棧的時候,初一初三已從秘境中出來,看着他們突飛猛進的進階,果真未曾辜負她的期望,也不枉她自損百年修為,為他們鋪路。

“十七和九九呢?”唐一水環顧一圈,并未見到兩人的蹤跡。

“我已與十七師弟傳訊,可至今未曾收到消息。”初一搖頭,言語中盡是擔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陽城的日子終歸太難安平了。

“氣味,消失。”無名同樣搖頭。

“呵呵。”唐一水一聲冷笑,三番兩次地動她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初一望着唐一水,這樣的師父,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與平日裏的嬉皮笑臉不同,決然的氣勢有了幾分冷漠,不太令人習慣。

“白仙子即将蘇醒的消息已經散播出去,背後之人肯定有所動作。無名,初一初三,你們前往清水宮,保護那個白青荷。若是有人趁機下殺手,生擒活捉。”唐一水冷靜地吩咐着。

“是。”氣勢之下,初一初三應聲答應。

無名看着她,油然而生的信任。“好。”

“至于我,當然得去接我們的十七和小九九回來。”

☆、幕後黑手

陽城之下,牢獄之中。

唐一水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四周守衛對她視若無睹,仿佛看不見這個人似的。只因速度太快,他們所瞧見的,也不過只是一陣風罷了。

從大門而入,下至地牢。四周一股腐朽的氣味,混雜着各種難聞的味道,放在一起,實在是難以言說。

一步一腳印,走至最深處。與其他的牢房不一樣,這裏設置着一個法陣,用各種至陰至邪的物品位居四方之位,又以地牢的冤孽怨恨加成,使得這極陰之陣威力大陣。但凡入陣者,皆被厲鬼纏身,靈力削減七成。

“這就是你們的把戲了。”唐一水目光望向那黑暗的最深處,看不見的人影在她眼中變得看得見了。

黑影未言,嘴角卻是上揚,勾勒一抹笑意。

唐一水扭頭看向牢房。十七被人以鎖鏈穿透琵琶骨,封了通身法力,動彈不得。滿身的血跡遍布青衣,頭發全亂,無力地散亂披着,些許因血液貼合在臉頰之上。慘白的臉頰,無色的雙唇,昏迷的十七,這種種件件,都讓唐一水氣憤不已。

再多瞧瞧,牢房之中未曾看到九九的身影。

“做這麽多,你們不就是為了引我前來嗎?不過我來了,你們有那個能力能攔得住我嗎?”唐一水一揮袖,那個極陰陣法瞬間崩壞瓦解,連個渣渣都沒有留下。

再伸指一彈,粉碎那粗重的鎖鏈,将十七解放出來。再伸手一接,将受傷昏迷的十七護住。

“不愧是昔日修仙第一大派唐水門的創派祖師。”那黑影終究是說話了,最後四字語氣落得格外的重,字字重音。

唐一水偏頭看了眼昏迷的十七,傷勢雖重,卻不至于傷及性命。相比十七,下落不明的九九反倒是更令人擔心。

“你知道的可真多。”唐一水冷漠一聲。

當初,為了九師妹,她前往雪山之巅尋找雪淩草,後不幸身死,得師父塗荼相救死而複生,成為非仙非人的怪物。怪物,她早就習慣這個稱呼了。

師父失蹤下落不明。她身為大師姐,下面八個師弟妹們全部需要她照顧。為了尋個營生,她創立唐水門,廣收弟子,賺取學費。誰知道,竟越做越大,唐水門一下子成為第一修仙大派。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後師弟妹們,各個長成大人,能夠獨當一面,已不需她的照顧。她便辭去掌門之位,雲游四方,做一條無拘無束的閑魚。

“這次,不過是個見面禮。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塗一水。”随着黑影的離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也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塗一水?知道她這個名字的并不多。辭去唐水門第一掌門之位後,她便改了姓,随了母姓。那位不敢露臉的鼠輩,知道她這麽多往事,看來還真是一位老熟人呢!呵呵,事情不但變得麻煩,還變得有趣了。

唐一水偏頭看着十七,唉,這些徒弟,真是一個比一個更不讓人省心。那位老熟人也有幾百年高齡了,難怪十七打不過。

“只給你喝一口,不許喝多了,我怕疼。”唐一水喃喃自語,在手掌劃開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連忙放到十七嘴邊,喂他喝血,生怕浪費一點一滴。

另外一邊,清水宮。

得知白仙子即将蘇醒的消息,那偷襲之人果真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才把刺殺白仙子的髒水潑在唐一水身上,引得陽城百姓對唐一水等人群起而攻之。如果白仙子蘇醒,作證偷襲之人并非唐一水,那麽他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功夫了嗎?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允許發生。

解石化作林統領的模樣,來至白青荷居室外門。“這些日子,可有閑雜人等來過?”

“禀統領,沒有。”

“那你們可曾聽見過屋內有過什麽動靜?”解石眉心微皺。

兩個侍衛相顧一眼,答道。“沒有什麽動靜。”

“行,你們倆先退下。”解石屏退侍衛,只身一人走進屋內。步步小心探索,仔細探聽着屋內的動靜。看着屋內依舊熟睡之人,解石上前探查她的靈息。

解石懊悔不已,當初應該确認一下,痛下殺手,而不是留有餘患。不過,現在一切也還來的及。解石只手凝聚靈力,對着白青荷胸口狠狠一張拍下去。

就在此時,白青荷雙目一睜,伸手對上他這一掌。兩掌對擊,激起風浪。事出意外,解石匆忙應招,驚訝不已。對掌後,退後數步,堪堪穩住身形,滿眼的難以置信。“你竟然真的好了。”

白青荷腳旋而身起,與解石對視。“你是什麽人?三番兩次暗殺于我,究竟有何目的?”

“死人不需要知道這麽多。”解石心知事情敗露,不過事已至此,要做就做絕一點。解石攻擊再起,步步殺招,招招狠決,不留一絲餘地。

白青荷也非善類。上次讓其得逞,不過是因為自己未曾提防林統領。可如今不一樣了,既然知道這個林統領是假的,那麽她也不需要留情。青蓮靈法,蓮香漂浮。

此時,無名三人匆匆趕來,堵住門口,将解石圍困在其中。

初一初三習法大成,正缺少歷練。有這麽好的交手對象,他們怎麽能夠放過?初一初三左右襲擊,步步緊逼,打得解石節節敗退。

解石心知寡不敵衆,這次是他認栽。目光所及,想從窗戶逃走。應招之間,步伐往窗口靠去。白青荷識破他的心思,青蓮再起,化作一條花鏈長繩,将解石一腳纏繞,再使勁一扯,将他又拉了回來。

初一身形三步一移,已至解石面前。長劍在手,橫劍停于他的脖頸之間。“別動。”

解石熄了靈力,停手未戰。是他大意了,身中圈套不說,也沒想到這兩個小子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突飛猛進。若是以前,就憑他們,怎麽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你是誰?受何人指使?為什麽要刺殺白仙子嫁禍給我們?”初一長劍威逼。

他的威逼,在解石看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似的,沒有一點兒威脅力。不過就是一死嗎?自己又不是沒有死過?有什麽可怕的?解石突然笑起來,笑得令人感覺不大舒服。

“你笑什麽?”初一皺着眉頭,劍又緊了幾分。

“我笑你們幼稚。”解石冷漠的一眼。

無名突然近身,一道手刃對着解石砍下去,直接将他打昏。

☆、死而複生的邪術

“小師弟,你這是?”初三撓撓頭,這不還問着話嗎?把他打暈了,還怎麽問話。

“若不是無名手快,又要多填一具屍體了。”白青荷一嘆。看來,想要從這刺客嘴裏問出些什麽東西,怕是不可能的了。

聽見動靜,清水宮中的侍衛姍姍來遲。“仙子。”林統領帶兵進門,看見無名等人,正打算發令将他們拿下,卻被白青荷制止。

“暗算我的并非唐水門衆人,而是這個宵小之輩。”白青荷指着躺在地上的解石道。

林統領上前探看,看到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後,吓得驚慌失措,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這這這……”

“這不過是幻形之術,改變自己的音容面貌,外貌上與他人無異。”白青荷彈指,一瓣蓮花落在解石的面頰之上,化解他的幻術,恢複其本來的面貌。

見此,林統領等人方才心中松了口氣。“來人,将這歹人押下去。”

“不必。他若蘇醒,你們未必能看得住他。”白青荷出言阻止。随即又轉身走至初一面前,道“将他帶給你們師父!謠言之事,我會替你們澄清。”

“多謝!”初一連忙拱手謝禮。

“吩咐下去,唐水門衆人乃我友人,見他們如見我,需得善待。”白青荷眉眼輕擡,威儀自成,對着林統領一行吩咐下去。

林統領看了初一他們一眼,心中疑惑萬千,卻什麽也沒問。既然是仙子的友人,那麽必然也是仙人。“仙子放心。”

初一在前,無名在側,初三扛着解石在後,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被林統領送出了清水宮。再不需一個時辰,滿城皆知唐水門事跡,皆是以禮待之。

客棧之中。唐一水早就将十七帶回,等待着他們回來。見他們皆平安無事,擔憂的心總算是松了口氣,興高采烈地迎出門。“回來啦?”

“讓師父擔心了。”初一進門,恭敬而立。

唐一水擺擺手,不以為然。“不擔心不擔心,有無名在,你們不會打不過。”

初一眸光微動,沒有多說什麽。師父的信任,并不是對他,而是那位入門不久的小師弟。

“當然,老大你辦事,我素來最放心不過了。”唐一水笑着。

聽着唐一水的誇獎,初一由衷的高興。師父如此信任于他,他又是門派大師兄,定要擔當起這份責任,切不可讓師父師弟們失望。“十七和九九可平安無事?”

“十七沒事,我已經替他療傷過了。至于九九……下落不明。”唐一水眸色微低,讓人這麽欺負,還真是令人不爽得很呢!

“這些人真是可惡至極,師父,這個要怎麽處置?”初三将扛在肩上的解石重重地往旁邊一丢,對敵人可沒有什麽溫柔可言。更何況這人壞得很,幾次三番地找他們麻煩,害人不淺。九九才七歲呀,那麽小的一個孩子,無法想象那麽小的孩子正遭受着怎樣的罪。

唐一水蹲在解石面前,看着昏迷的他。區區一個傀儡而已,做得可真是精致。伸手用手指戳戳皮膚,做得跟人一模一樣不說,還能死而複生。真是死得不徹底,生命力頑強。

唐一水起身,看向初一。“老大,你還記得那本記載着起死回生的《天一卷》上寫了什麽?”

初一不知她為何此時談及這個。“弟子牢記師父教誨,不敢窺看這等邪術。”

“我叫你不看,你還真不看啊!”唐一水無奈,這徒弟這太聽話也不好。

初一不言。

唐一水無奈。“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那書你看或者不看,都不重要。只是上面的秘術傷人傷己,你學不得。但并不妨礙你多了解一些知識,日後碰上使用這種邪術之人,你也好知己知彼。”

“是,弟子謹記教誨。”初一恭敬在旁。

唉,老大人好是好,就是太聽話太死板了一些。若總是被規則所束縛,束手束腳,反倒是埋沒了他自己的才能。

“來來來,大家都圍過來。剛好有個活樣本,正好給你們講講這死而複生的邪術。”唐一水招呼着他們靠近,就着解石講解起來。

“起死回生分兩種,一是身不死,二是魂不滅。身不死,顧名思義,便是以藥物邪靈強化肉身,以成不死之軀,但這種大多制造出來的大多都是無意識的傀儡,只會一味地聽從制造者的命令。”

“而另外一種魂不滅,則是只要靈魂不滅,便可不停地寄居在不同人的身上,使原主成為一具空殼,控制其軀體。”

“那這人是哪一種?”初三撓撓頭。

“魂不滅。”唐一水起身,踹了解石幾腳解解氣。“當初他被我殺過一次,靈魂未滅。肯定是等我們走後,又被人回收了靈魂。”

“師父殺過他?”初三驚訝,這事他們怎麽不知道。初一同樣眼露驚色,但未言。

“老三,放心,以後師父罩着你們。”唐一水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來段慷慨激昂的話,無奈他個頭有點兒高,拍肩反倒顯得自己尴尬。

“好,有師父在,我們一定能将那些壞人打得屁滾尿流。”初三憨憨笑着,很是信任。

“還有一點你們要注意的是,這小子與普通的魂不滅又有些不太一樣。過往禁術大多以人類為宿主,但這人的身軀并非人類,而是泥土捏造。只要靈魂不滅,他就有用不完的生命與軀體。這樣的泥人不知道還有多少,你們千萬當心。”唐一水将利害言明,不放心地叮囑着他們。

“是。”初一初三将此話記在心中。

“好了,該好好審審他了。”唐一水話音一轉,語氣變得冷漠。雙指一點,對着解石,将他喚醒。

解石蘇醒,本以為師尊會救自己,卻不想睜眼看見的竟是唐水門衆人。當下心再一橫,欲再次自盡。

“你殺呀?怎麽不自殺了?”唐一水挑眉,挑釁地看着徒勞無功的解石。甚至恨不得搬個小板凳過來,看解石的花式自殺。

“不要白費力氣了,你們休想從我嘴裏知道只言片語。”解石心一橫,手腳被束縛,靈力也無法使用。如今的他不過是砧板魚肉,任人宰割。

“不過一具泥人傀儡,下酒菜都算不上,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啊!”唐一水嗤之以鼻。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厲害得一批。

解石咬牙切齒。“你………”技不如人,他認栽。

“對了,順便說一句,你師尊捏泥人的技術真是糟糕透了,這肉身真是不耐用呢!”唐一水伸手輕輕一戳,便在解石身上戳出一個大窟窿來。

“啊……”解石一聲慘叫,這感覺與以往不同。以往無論受多種的傷,他所感受到的不過是身體的腐敗,不會有這麽強烈的疼痛感。這一次不同,那是連帶着靈魂一起撕裂的聲音。

“這不過是利息,我徒弟所受的傷,我定會在你師尊身上十倍讨回來。”唐一水直起腰杆,目光放遠,腦海中呈現的卻是那個地牢中的黑影。

☆、魇

唐一水沒心思跟他耗,現在最重要的是九九的下落。

那黑衣人似乎很懂自己,知道她找人憑的都是形色各異的靈力。以十七為餌,誘自己前往地牢。九九初修煉,未有屬于自己獨特的靈力。本以為九九會與十七在一起,卻不想錯了。九九氣味被屏,又無靈力。想要找到九九的蹤跡,無異于大海撈針。

搞了這麽多的把戲,究竟是想幹什麽?先是洛城搞一出忘魂香,以人試藥,後又在陽城一番動作。沒有目的,說出來都不相信。

就在此時,十七從昏迷中蘇醒過來,隐隐聽見他們的議論之聲。喉嚨幹癢難耐,連着咳嗽好幾聲。“咳咳咳……”

“十七。”初一立即過去查看情況,目光所及十七衣衫上的血跡,簡直觸目驚心。“你感覺怎麽樣?”

“并無大礙。”除了一些皮外傷外,似乎未傷及筋骨靈根。

“沒事就下來走兩步。”唐一水冷不溜丢的一句,看着自己的掌心,還隐隐作痛呢!說好的喝一口,哪知道像八輩子沒喝過水似的,口渴得不行。她心疼呀!心疼這寸滴寸金的血液啊!

“師父,十七受了這種重的傷,該好好休息才是。”初一心疼。這滿身血跡,說傷得不重,哪有人信。

十七下床,通身舒暢,并無任何不适。他驚訝地看看自己的胳膊腿,傷口早已愈合。若不是衣服上斑駁的血跡為證,難以想象他曾是個重傷之人。

無名忽地明了,幾步過來,抓起唐一水的手一看,并未看到預料中的傷口。即便如此,眼神之中仍滿是關心與擔憂。

衆人一愣,不明所以。

唐一水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擔心,将手收起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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