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一次搶劫，(11)

。”對她，解石依舊沒什麽好感。

“行了，我也不跟你啰嗦了。既然是死人，就好好去輪回。”唐一水雙手結印，施法渡魂。

“不，不，不……”解石周身光芒四起，魂體逐漸消失，引入黃泉。即便他再留戀凡塵，也終究是待不得的了。

六合陰陽陣大起，凡陣中孤魂，全部被引渡黃泉。

看着解石離開，唐一水松了口氣。至于地府審判論罪，解石結果如何，跟她已經沒有關系了。

“雖說引他們入地府投胎是好事，但這麽多鬼魂，會不會我又闖禍了？”九九擡頭望着無名，沒什麽底氣。突然來了這麽多孤魂野鬼要投胎，地府不會要炸鍋了吧？咦，不敢想不敢想。

“不會。”無名溫柔地看着她。

聽着他的話，總是能夠讓人定心下來。唐一水伸展了個大大的攔腰，透過被打穿的樓頂瓦梁，看着藍色天空，太陽和煦，總是令人心情大好。“走，帶上老三，我們回家去。”

“要回家了嗎？”九九歡喜，繞着她開心的小跑。

☆、真的想他了

“師父，我們不找異香姑娘了嗎？”初三疑惑地撓撓頭。雖說解決掉陽城的大麻煩，但是他們最初的目的不是為了找異香姑娘嗎？

“找個鬼。”唐一水不想解釋。

“難道異香姑娘是鬼？”初三驚訝萬分。

唐一水無奈加無語。“哪兒有什麽異香姑娘，那是蘇千葉那個老狐貍為了把我騙來陽城的鬼把戲。”為了讓她跟孟曉曉碰面。真是的，瞎操心。

“咕嚕嚕~”突然不知誰的肚子發出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

九九尴尬地笑笑。“我餓了。”

“錢還在十七身上。”唐一水猛地一想起，他們幾個，都是窮得叮當響的。

“師父，我們不會餓死在這裏吧？”九九扯着嗓子大哭了起來。

“幾位仙長，想吃什麽，盡管吩咐。”小二敲響房門，笑容可掬。

“要錢嗎？”唐一水警惕地多問了一句。萬一後面又被留下來抵債，他們就只能再次出賣初三這個勞動力了。

“幾位是白仙子的好友，是陽城的貴客，哪能收錢呢！”

不收錢，那就好說了。唐一水一點兒也不客氣，把店裏的招牌菜全都上了一份，也不管他們這幾個人吃不吃得完。

酒足飯飽，九九心滿意足地打個飽嗝，揉揉他那肥圓的小肚子。鼓鼓的，活像懷孕的小婦人。

“對了，仙長，明日就是我們陽城五年一次的祭典，幾位要不要留下來看看？”小二熱情地說道。

“祭典是幹什麽的？是吃東西的嗎？”九九搖晃着他的小腦袋，滿臉疑問。

唐一水敲了下他的小腦袋。“吃什麽吃，這麽多還不夠你吃的嗎？祭典，當然是用來玩的。”

小二看着這幾位仙長，咋看咋不靠譜。“祭典是為了乞求陽城瑞雪豐年、風調雨順。無妖魔鬼怪作亂，百姓安居樂業。”

“哦哦。”唐一水敷衍地應付兩句，興致不大。所以啊，她性格做不了這個。

是夜，唐一水獨自溜進清水宮中，與白青荷會面。白青荷似乎知道她會來此，早早地準備好了熱茶。“唐姑娘有事要告知于我？”

“不錯，是葉秋知的事。”唐一水低頭看着桌上的熱茶，看着那徐徐而上的熱氣。

“秋知之事我早已放下。如今，我只是陽城仙子白青荷，一心也只會為陽城百姓。”白青荷飲了一口熱茶放下，鄭重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唐一水起身，看着窗外的明月，只覺得月色怎麽這麽的好呢！

離開清水宮，尋一處高樓，坐在屋頂，看着天空的月色。她不是什麽悲傷緬懷之人，只是今天的确有點兒悲秋。

說起來，還真的有點兒想他了。

六十年前。

“在下乃唐水門弟子葉秋知，姑娘可是遇到麻煩了？”山路上，葉秋知負劍而行，看着坐在路上孤身一人的唐一水。作為從小就接受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的少俠，看見路邊的弱女子，總是要幫扶一把。

“來得正好。”唐一水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跑過來抓着他的衣袖不撒手。

葉秋知扯了幾下也沒扯出來，只得放棄。“姑娘有什麽事盡管說，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定當全力以赴。”

“就等你這句話了。”唐一水眼睛放光。“我迷路了。”

空氣寂靜，葉秋知愣了片刻。“那姑娘便随我一道下山。”

“那個，我幾天沒吃飯了，沒有力氣走路。”唐一水焉焉的，沒什麽力氣。

“那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在下背姑娘下山？”葉秋知試探性地問了句，結果唐一水一點兒也不客氣，跳到他的背上，任由他背着。免費的代步，為啥不用。

下山到了城鎮，唐一水幹脆賴上他，蹭了一頓飯一間房。

“這個是什麽？”唐一水看着那街上叫賣的糖葫蘆一時出了神。

“你沒吃過糖葫蘆嗎？”葉秋知疑惑地看着她。

“這是什麽味道的？”唐一水搖頭。這東西她見了很多，看着好看，本着顏色越鮮豔越有毒的原則，她一直沒勇氣嘗試。

“甜的。”葉秋知買下一串遞給她。“來一串吧！”

“嗯，好吃。”唐一水心滿意足地吃着。雖然她吃不出味道，但甜的，應該就是幸福的味道，開心就對了。

出于內心的正義感，葉秋知實在沒辦法把她一個弱女子抛下不管。是以，後來無論去了哪裏，都帶着她。無論遇到什麽危險，都挺身相護。

日子久了，看着葉秋知上哪兒都除妖打架，雖然她偶然偷摸着幫忙。但若沒了她，以葉秋知那耿直的性子，鐵定會碰上硬骨頭，啃不動，死得早。

“喂，葉秋知，你天賦異禀，不應該只有這麽點兒實力呀？”

火堆前，葉秋知翻烤着魚肉，聽見她問，笑了笑。“你是第一個說我天賦高的。師父總說我天資愚笨。”

唐一水瞪大眼睛看着他，沒弄錯吧，以她靈眼一看。葉秋知靈根上乘，根骨極佳，腦子也不笨，難道這天賦還不算高嗎？“你師父是誰呀？這麽眼瞎。”

葉秋知微怒，臉色變得嚴厲起來。“不許你這麽說我師父。”

“好好，不說。”還真是個呆子。“不過，你師父的确不會教徒弟，浪費了你這麽個好苗子。”唐一水惋惜得很。

“師父乃唐水門掌門，平日裏忙着門派事務，無暇分身。是我愚笨，修行這麽多年，修為不見長進。”葉秋知自愧，将錯全部歸在自己身上。

“我得說一句，你不要什麽都覺得是你自己的錯。你要自信，自信知道不？我說你天賦高，你就天賦高，信我的沒錯。”唐一水拍拍他的肩膀。

看着她的樣子，葉秋知開心地笑了，從未有人如此信任自己，她是第一個。

“你只是沒修煉對，你擅長術法陣法，并不擅長劍術搏戰，為什麽要揚短避長呢？”唐一水認真地看着他。

葉秋知微微有些呆愣。“門中主修劍術，師父也是以劍術聞名，我修習劍術，有什麽不對嗎？”

“真是個一根筋的呆子。”唐一水無奈嘆氣，簡直是對牛彈琴。“人生在世，每個人各有所長，你師父擅長的，未必就适合你。你要是一直把心思花在劍術上，就算過個三五十年，你還是毫無長進。”

葉秋知認真思考着她說的話，正如她所言，自己對劍術并無多少喜愛，即便花費心思勤加練習，卻也是事倍功半。“那唐姑娘你有何建議？”

“吶，給你的。”唐一水掏出兩本書籍，随手扔給葉秋知。若不是葉秋知接的準，只怕險些掉進火堆裏。

“《玄天秘術》和《古陣乾坤》？”葉秋知翻開書籍，大概看了幾頁。書中所寫所繪，自主形成一幅幅畫面，在他的腦海流轉。頓時，來了興致，葉秋知放下手中的烤魚，往旁邊走動幾步，比劃起來。

“啊，我的魚。”看着被柴火烤得烏漆墨黑的焦炭魚，唐一水着實心疼得不行。好好的食物就這麽浪費了，她還沒來得及吃上幾口呢！

☆、心裏藏着一個人

葉秋知随意比劃，靈随心動，雙指指向而出的威力，比他修煉二十年的劍術威力還要強大。看着這驚人的成果，他驚喜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唐姑娘，我真的做到了。”

“嗯，我就說你很厲害的。”唐一水小心地剔除掉烤焦的魚肉，想看看剩下的能不能将就着吃。

“唐姑娘，你究竟是何方高人，竟有如此厲害的秘籍。”葉秋知又多看了幾招，照着書上記載比劃，，每一次嘗試，都有新的長進。

“我長得不高，不是什麽高人。”唐一水咬了一口，還能吃。有口吃的，總比餓肚子要強。

“即便如此，唐姑娘也不是什麽尋常人等。”葉秋知将書籍收好，将另外一條魚也架上烤架熏烤。

“這麽久了，聽你一口一個唐姑娘的叫着，我也聽煩了。既然你覺得我是高人，又給了你兩本好東西，要不你拜我為師吧，別再跟着你那糊塗師父了。”唐一水突然湊過去，滿臉笑意，嘴上雖這麽說，卻也只是開他玩笑。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怎可背叛師門？唐姑娘對我有指教之恩，我定當尊敬唐姑娘，只是這拜師之事萬萬不行。”葉秋知态度堅決。

唐一水見他開不得玩笑，便沒了意思，擺擺手。“算了算了。徒弟什麽的，最麻煩了，我才不想收。”

“若不願在下稱呼唐姑娘，那在下便改稱呼為唐前輩如何？”

“打住打住，你還是叫我一水。”看着他一本正經，唐一水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她有那麽顯老嗎？雖然也是幾百歲的老怪物了，可頂着這張年輕精致的臉，她怎麽也不覺得自己老。

“一水。”葉秋知溫柔笑着，将新烤好的魚遞給她。

“這還差不多。”唐一水接過，開心地笑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呆子也有呆子的好。

再後來，唐水門有變，葉秋知緊急趕回師門，唐一水也跟着一起回去。

他師父病危，身為門派大師兄的葉秋知接任掌門之位。門派中有人不服，認為他不過是個劍術有缺的庸才，配不上掌門這個位置。

“葉秋知，你資質平平，空頂着個大師兄的名頭，靈力低微。你當掌門，憑什麽守護得了山門？”二師弟天賦不錯，劍術也不錯。這些年一直被大師兄的名頭壓着，很是不服。

“什麽蟲子喜歡亂叫，唐水門怎麽落魄到什麽阿貓阿狗都要收了。”葉秋知嘴笨，唐一水看不得他受人欺負，被人質疑。

“你是什麽人？我唐水門門內事，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二師弟叫嚣着。

“說那麽多廢話，不就是想跟他打一架嗎？想打架直說，別拐彎抹角。”唐一水聽得不太耐煩。難怪葉秋知跟她在外歷練整整一年，也不願意回歸山門。有這麽群沒事找事的師弟在，誰想回來啊？

“這事你說的。大師兄，我們不服你做掌門。如果你能打贏我，我們就服你。如果你輸了，就辭去掌門之位，自請退出師門。”二師弟勝券在握，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二師弟，同為師兄弟，為何要拳腳相向？我們難道不該一起并肩作戰降妖除魔嗎？”葉秋知不願與他動手。

“大師兄，門內不安，哪能一致對外。出招吧！”二師弟拔劍而起，劍尖直向葉秋知。

“喂，葉秋知，相信你自己。畢竟連唐水門創派祖師都信你呢！”唐一水不知從哪兒搶了個果子，坐到一旁，準備看熱鬧了。

聽着她的話，葉秋知哭笑不得，又在開玩笑了。“二師弟，得罪了。”

不過三招，二師弟便拜在葉秋知手下。唐水門上下，皆驚異于葉秋知的變化，只短短一年，他怎麽可能就從一個平凡的庸人變成一個高手？

“你輸了，可要願賭服輸喲！”唐一水将手中果核一扔，居高臨下地看着二師弟。

即便二師弟多麽不願意承認，但衆目睽睽之下，只得臣服，單膝拜跪在地。“掌門。”

“掌門。”衆弟子一呼百應，皆跪下承認葉秋知乃唐水門新任掌門。

“唐水門的掌門啊，應該很厲害吧！”唐一水單手支頭，喃喃自語一句。

“一水，多謝你。”葉秋知走到唐一水的面前，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從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愉悅。門中師弟皆瞧不起他，他是知道的，無奈自己實力不允許，怪不得別人。可如今不同了，他真的變強了，師弟們的眼神全都變了。

“謝我幹什麽？是你自己學的練的，本事都是你自己的。”手任由他握着，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妥。

“無論如何，也多謝你，謝你在我身邊。”

再後來，掌門去世，葉秋知當上新任掌門。門中舉行前任掌門葬禮和新任掌門繼任大禮，反正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葉秋知變得忙碌起來。

唐一水一個人在唐水門無聊起來。這熟悉又陌生的唐水門啊，待久了，還是無聊。當初的葉秋知也不再是葉秋知，而是葉掌門。

“喂，葉秋知，我要走了。”山門前，唐一水望着山下風景。

“走？你要去哪裏？”葉秋知有些着急。

“我也不知道，到處走走到處看看吧！”唐一水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你還會回來嗎？”葉秋知放下手，藏于袖中。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挽留，他們亦師亦友，彼此默契心生。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生疏了。

“可能不回了吧！”唐一水迎着風，笑笑。

“那，一路小心。”葉秋知頓氣良久，千言萬語，彙出這一句。

“好，你也保重，守護好唐水門。”唐一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笑。

她這輕拍幾下，卻将唐水門滿門交托于他。他知道，自己已不再是葉秋知，而是葉掌門。他不再是一個人，重擔在身，他不敢走，也不敢退。

他身懷天下蒼生，卻只能在心裏藏着一人，藏着一個永遠不能說的名字。

“珍重。”望着唐一水離開的背影，他只得道一聲珍重。這一別，再見卻是生死之日。

冷風吹過，烏雲遮去了頭頂的月亮。唐一水收回目光，抖了幾下，從樓頂跳了下來，落在街道上，看着街頭那等着自己的熟悉身影。

“無名，風有點兒冷，我們早些回去吧！”唐一水拉着他往回走。

☆、結局

第二天，他們幾個還是等着看完了陽城祭典。看着祭臺上身形婉轉、法力靈動的白青荷真的像一個仙子一樣，雲袖飄飄，仙風仙骨，承載着陽城百姓的希望。她不僅僅是白青荷，更是白仙子。

“熱鬧看夠了吧，早點兒回去。十七也不知道好了沒有。”雖然這個徒弟有點兒嘴損，但是不見又甚是想念。

逍遙谷。谷中百花齊放，山泉叮咚。

遠遠便望着那花團錦簇之中、高閣之上的熟悉人影。

“老大。”唐一水扯着嗓子喊道，朝着他不停地揮手。

初一見此，連忙飛奔過來。将他們上下打量，看了個仔仔細細。“師父，九九，你們都沒事吧？”

“沒事沒事，有我在，怕什麽。”唐一水笑着拍拍胸脯。

“你沒事，我有事了。”蘇千葉扶着柱子，一副心痛要暈倒的樣子。

“你能有什麽事？”唐一水挑眉，瞥了他一眼。

蘇千葉瞪着她，心痛道。“我本來在賞人間極品美色，正情到濃時，聽見白玉骨笛呼喚，生怕你死，放着美人過來。那美人，真是人間絕色啊！”

“我們十七男身女相，要不然讓他賠你？”唐一水笑眯眯地打着壞主意。

“算了，我對男的不感興趣。”蘇千葉一臉嫌棄，随手指了身後的屋子。“你徒弟沒事了，進去看看吧！”

“沒事就行，懶得看。相比之下，你這逍遙谷，我是好久沒來了吧！”看着谷中風景，清風和煦，花開四季，空氣中彌漫着自然的芳香。

“少說也有三十年了吧！”

“對了，陽城的賬還沒跟你算，先記着。”唐一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蘇千葉無辜。“這也算是賬？你們師門之間的糾紛，總得你自己去收拾吧！”

“所以，我這不是收拾了嗎？”唐一水揪了一朵花，無聊地拆着花瓣玩。

蘇千葉靠着欄杆，側身看着她。“那，葉秋知，你找到了嗎？”

唐一水拆花的手一頓，擡頭望向不遠處。花田之上，初一初三正陪着九九捉蝴蝶，無名站在一旁看着。唐一水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笑容，将手中的花一丢，朝着他們跑過去。“找到了。”

望着唐一水的背影，蘇千葉豁然開朗。“是我瞎操心，原來你早就什麽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白湯圓飛下來，落在蘇千葉的肩頭，偏頭問道，一臉迷惑。

蘇千葉敲了敲它的頭，一臉腹黑笑容。“知道鴿子肉是清蒸好吃，還是紅燒好吃。”

白湯圓吓得撲翅亂飛，不停地亂叫。“要命啦，要命啦，有人要卸磨殺鴿了，沒有人性啊！”

三日後。

“你們終于要走了，我這逍遙谷都快被你們吃窮了。”蘇千葉一副好不容易送走瘟神的開心模樣。

“這些日子，多謝蘇前輩的照顧。”十七體內毒素已清，身體恢複如初。面對自己唯一敬重的前輩，态度總是謙卑。

“反正消耗的不是你的人情，不必挂懷。”蘇千葉清風一笑，他可不會做虧本買賣。

“走啦走啦，回去還有幾天路程，得趕緊回去抓緊門派建設才是大事。”唐一水不耐煩地催促着。她心疼啊，又被老蘇趁機坑了一把。

唐水門。

看着熟悉的一切，真是心情愉悅，倍感舒暢啊！

“小水水，吶，你要的東西。”塗荼禦風而來，鑽進唐一水的屋子，将手中的靈芝草往她面前一丢。自己順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多謝姑奶奶了。”唐一水仔細看了看，果真是上好的靈芝草。

塗荼支頭探問，滿是疑惑。“小水水，你要這個有什麽用？”

“救人。”

“救那個無名？”塗荼無聊地支着頭看着她。

“嗯。”唐一水施法，以百年修為煉化靈芝草。但見通體碧綠的靈芝草化作透色綠水。她再劃破指尖，滴了一滴自己的血液，與之融合。

塗荼打了哈欠，伸了個懶腰。“還真是固執。”

煉化好靈芝草，将藥水收入瓶中。“姑奶奶你不也一樣。當年為救我，逆天而行。接受天罰，被困玄元古陣五百多年。”

“你都知道了？”塗荼尴尬地笑笑。

“你的演技，太蹩腳了，還扯什麽跟人打賭輸了。”唐一水本沒想拆穿她，不過，“你自己都沒修成仙，也就不要指望着我升仙了。”

塗荼猛地反應過來。“原來你打着這個鬼主意。”

塗一水熱情地勾着她的肩，滿臉笑意。“姑奶奶，所以修仙有啥好，還是在人間有趣吧！”

“誰管你，今天是第十天了。沒搞定，就給我乖乖修仙。”塗荼把她搭在肩上的手一推，別過頭去，不吃她那一套。

“切。”唐一水見她油鹽不進，不打算再耗下去。拿着藥，出門找無名去了。

看着唐一水的身影，塗荼真是操碎了心啊。“不修成仙體，每次發病都會要你的命啊！真是個傻丫頭。”

無名站在院門外，靜靜地，一動不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一尊雕像呢！

“無名，過來。”唐一水朝他招手，無名平靜的表情外露出一抹喜色，乖乖地跑到他的身邊。

“吶，把這個喝了。”唐一水将手中的藥水遞給他。

無名毫不猶豫地接過，将藥水一口氣喝得個幹幹淨淨，沒留下一滴。

“你就不怕我給你喝的是毒藥啊？”唐一水接過空瓶子，将瓶子捏成粉末，風一吹便散了。

“不怕。”無名堅定地說道。

這麽相信她，她還怪不好意思的。“還記得我說過會幫你找到過去，現在找到了，你要聽嗎？”

無名看着她，有些猶豫。知道了過去的他，還是無名嗎？“不用了。”

“呃？”唐一水擡頭看着他。

“我是，無名。”無名堅定的目光令她心安。

唐一水痛快地笑起來，虧得她還糾結要不要高數無名真相，現在想想，簡直是自己瞎操心。是呀，以前是誰重要嗎？靈力變異，形貌大變，似乎都不那麽重要了。只要他現在是無名，是她的徒弟。

“不過啊，剛才給你喝的，卻是個好東西。它能改變你的體質，排除你體內的陰屍之氣，讓你活得像個人。有人的心跳、人的溫度、人的情感。”唐一水望着天空，圓月皎潔，今天夜色真是不錯呢！

“所以，我現在，活着嗎？”無名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跳動的溫度。

“嗯，活着。”唐一水笑着點頭。

幾個月後。唐水門重建，往日的弟子也都陸續回來了。

淩雲山腳下，聽得一陣哀嚎。“師父，住手啊，門派已經沒錢了。再這樣下去，大家連西北風都喝不起了。”

唐一水托腮，若有所思的模樣。“哦，是嗎？這些全都給我包起來，稍後送到唐水門，找他結賬。”唐一水指了指身後的十七，笑容可掬。

“我雖開口今天任你吃，但為了門派建設，你也該有所節制。”十七忍着想發怒的心，皺緊了眉頭。

“沒事沒事，吃不窮吃不窮的。”唐一水嬉皮笑臉地笑着，就算把全城的糖葫蘆都買下來也不夠她吃的。

唐水門內。

“無名師弟，快住手啊，那個不能吃。”只見一大堆人追在無名的身後跑，風塵仆仆，很是熱鬧。

無名手裏拿着各種各樣的食物。自身體恢複以往，他對人類的食物有了極大的渴望，似乎要将這三十年來未吃過的東西，都給吃個夠。

“無名，沒事，你慢點兒吃，管夠。”唐一水站在房頂，豪氣地大袖一揮。

“師父，你趕緊收了這只妖吧，不然他把餘糧都吃完了，我們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師父，你趕緊飛升成仙吧，弟子們實在是養不起您老人家了！”

“師父，你趕緊放過我們吧，一路好走。”

夕陽下，只見唐水門內你追我趕，又是熱鬧的一天。